蒙娜麗莎的神話已經流傳開來,法國詩人夏爾·波德萊爾的詩歌《燈塔》字裏行間折射了蒙娜麗莎甜蜜、神秘的微笑。波德萊爾同時代的詩人戈蒂埃筆下的蒙娜麗莎同樣的迷人和危險。19世紀,被理想化的女人已經獲得了一種新的角色,對《蒙》的闡釋出現了另一條路徑。主張“為藝術而藝術”的19世紀美學理論家沃爾特·佩特說:“比周圍的岩石還要古老,她像精靈一樣,多次喪生,因而暗知墳墓的秘密……”
佩特對蒙娜麗莎優美的解釋,與瓦薩裏的描繪相比較,幾乎脫離了客觀的描繪,運用了隱喻的手法,創造性地闡釋了一幅肖像畫,使一幅畫成為一首耐人尋味的詩。他獨辟蹊徑,避開了抽象美,以細膩詩意的手法,描述了一個脫俗的蒙娜麗莎。他的思想和拉斐爾前派有聯係,羅斯金的觀念對他也有影響。其美學觀念不受社會或道德觀念的製約,與物質無關。
總體上說,佩特對於美的基本觀點:是感性、審美化,是主觀印象的自我表現,具有浪漫、普遍向上和啟蒙的精神。他的批評理論強調必須超越個人印象,進入普遍把握藝術品獨特品質的能力,即透過文藝作品本身看到創作者的內部精神世界。他把達·芬奇看做人性的觸動者和自然的解釋者。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疑惑不已,發現在達·芬奇的世界裏,愛情缺席。他認為,蒙娜麗莎喚醒了達·芬奇對其母親使人著迷的幸福微笑的記憶。弗洛伊德對此做出一番精彩的精神分析,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展現出影響達·芬奇一生心理情感結構及其創作動力的秘密“戀母情結”。
同樣的研究熱情出現在英國唐納德·薩鬆著的《蒙娜麗莎微笑五百年》中,他研究了一個“高雅文化”的產物如何變成大眾消費的對象。Donald Capps認為蒙娜麗莎在男人心目中取代了瑪利亞的地位,是憂鬱信仰的標誌性形象,繪畫作品能夠幫助自然治愈,把憂鬱轉換為哀傷。Lillian F. Feldmann Schwartz通過計算機技術、對蒙娜麗莎和達·芬奇圖像的拚合及曆史研究,認為達·芬奇以自己為模型畫了蒙娜麗莎這幅畫。其他的研究見意大利的學者朱塞佩·帕朗第的著作《蒙娜麗莎——文藝複興時期一位佛羅倫薩婦女》、《達·芬奇的數字迷宮》等。還有杜尚惡搞的作品嚐試反叛傳統的文化,攝影師哈爾斯曼誇張篡改了優美的麵容等。從20世紀杜尚對經典作品的嘲諷,宣布了一個“圖像化”時代的逼近。
綜上所述,《蒙》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呈現出了一脈相承的關係,佩特、弗洛伊德、帕朗第、阿塔拉伊以及卡普斯,在繼承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時代精神,延伸出了新的研究視角。在認識的過程中,似乎我們一直在遵循千年的思維模式演繹和延伸,正如我們根本無法擁有一個與傳統截然不同的嶄新世界,不斷地沿襲傳統的脈絡和把握時代的精神,去發現和尋找新的規律。對傳統的重新認識也是人存在和發展的需要,尊重傳統的精髓,是尊重創造力、人和世界的真諦。(責任編輯:賈明哲)
① [美]潘諾夫斯基撰,高士明譯《理念:藝術理論中的一個概念》,範景中、曹意強主編《美術史與觀念史》,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656頁。
② [英]唐納德·薩鬆著,周元曉、趙永健譯《蒙娜麗莎微笑五百年》,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