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丁淺一整個人呆住了,連警察接下來問什麼都沒聽到。直到看到一隻手在麵前晃動。手已經洗幹淨了,不再有血漬,那隻手的手腕上清清楚楚的掛著一條手鏈,和自己手腕上的那條一模一樣。眼淚留下來了。丁淺一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那隻手,慢慢的放到臉上,唇邊,緩緩的張開嘴,接著深情的使勁的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大口,疼的趙鳳輝大叫起來。對麵的警察不知內情,立刻分開了二人。丁淺一看著趙鳳輝手上的清晰的牙印,狠狠的說出了兩個字:活該。警察莫名其妙的錄完了他們的口供,就讓大家離去,並囑咐他們如果有需要會隨時請大家回來協助調查,不便之處請大家原諒。他們也都表示了理解。
在警察局門外,趙鳳輝停下了腳步,一臉笑意的望著丁淺一:“幹嘛,還生氣呢?回家嗎?我送你。”
丁淺一看了看表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不要,你送我上班。”
“好,趙鳳輝說丁淺一讓趙鳳輝做什麼趙鳳輝就做什麼,走吧。”趙鳳輝握過丁淺一的手,兩條手鏈碰到了一起。
“怎麼不走?車在那邊。”趙鳳輝見丁淺一站在原地沒動。
“背我。”丁淺一耍賴。
“背你?不行。”趙鳳輝搖了搖頭,“要抱你”。趙鳳輝說完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起了丁淺一,一路引來了許多路人的注目。“到了”。趙鳳輝把丁淺一放在車門邊,一邊開車門一邊說,“函函,比高中時胖了吧?”結果自然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丁淺一使勁踩了他一腳後上了車。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是啊,近四年的時間總不能一下子填補上啊。而且,任誰也不會想到兩人的重逢竟會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此時,丁淺一心中多麼想知道趙鳳輝是何時恢複的,而恢複之後又過著怎樣的生活,他有沒有偶爾想起過自己,應該有吧,不然他怎麼會隻依靠聲音就認出了自己,還有那條他手上的手鏈,可如果他還在意自己,那又為什麼他在好起來之後又不與自己聯係呢?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丁淺一的腦海中,隻是一個都沒有問。她在等著趙鳳輝開口,而趙鳳輝呢?這意外的相遇帶給他太多的驚喜,也許程度已經超過了丁淺一的想象,因為丁淺一守著的是一份不可預知的承諾,而趙鳳輝卻是一直在期待著承諾實現的一天,當一個人長久以來的一直盼望著的事情真的成為了現實,那份喜悅一定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所以此刻趙鳳輝顯然更加開心。隻是喜悅太多,意外太多,所以兩個人反倒都不知如何去表達。
其實當年丁淺一去上大學不久,大概兩三個月的時間,趙鳳輝就恢複了意識。隻是因為腦部曾經受到過重創,所以導致部分記憶喪失了。這喪失的部分記憶就包括三年的高中生活。可每次當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鏈,他就有種模糊的感覺像是自己忘記了什麼人,也忘記了什麼事,隻是記不起來。除了這之外,趙鳳輝身體的一切功能都恢複了正常。所以大一下半年,他就辦理了複學手續,可由於是缺少了半學年的課,所以學校隻答應試讀,如果學分不夠就要重新修起。出乎大家的意料,趙鳳輝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竟然補上了所落下的全部功課,而且在三年時間內就修滿了畢業所需的全部學分。三年間他有很多女的朋友,但他沒有女友。
離校前的一天,趙鳳輝和同學在寢室中聊天,像所有即將畢業的學生聊著畢業後的去向。
其中一個男生問,“哥們,畢業了都想去哪?”另一個男生說,“我沒自主權,女朋友說要留在北京,我就隻有留在這了。不過在工作之前她會先陪我去趟西藏,你們不知道,為這,我攢了多久的錢,現在終於又有錢又有閑了,當然得去一圓我的西藏夢。哎,鳳輝,我看你手上的鏈子是正宗的西藏貨,沒錯吧?哥們的眼力還行吧?”
西藏?趙鳳輝聽到這裏不禁一愣。這個男生的話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趙鳳輝塵封已久的那片蠢蠢欲動的記憶,想起了他的高中生活,也想起了那個叫丁淺一的女孩子,更想起了他與她之間的承諾。要不要打電話給丁淺一,趙鳳輝猶豫了很久,從想起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的知道近四年的記憶的空白和近四年的從未聯絡並未改變自己對她的感覺,她的位置還在,一直都在,可他怕她已經把自己從心中抹去,那麼,如果現在突然打給她,就會打擾她的生活,所以趙鳳輝決定暫時不聯絡丁淺一,就當作是給彼此的一個考驗。可誰知他倆竟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他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她的身邊是不是已經有了另一個人陪?所以一時間趙鳳輝也不知說什麼好,就這樣悶了一路。
“前邊停車,我到了”,丁淺一說,“把你的手機給我。”
趙鳳輝遞了過來,丁淺一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存在了他的手機裏,說,“別忘了打給我。”
“好,我會打給你的,注意安全,我走了。”
趙鳳輝轉身上了車。丁淺一剛進公司大門就接到了趙鳳輝的電話,“函函,這是我的號碼,存好了,有事打給我,我在開車就先掛了。”趙鳳輝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等一下,晚上有空嗎?接我下班好不好?”丁淺一急切的問,近乎脫口而出。
“今天嗎?今天有個委托人過來找老師談案子,老師讓我過去聽一下,恐怕會晚一些。”趙鳳輝有些為難。
“那明天吧,明天是周末,你也可以來我家見小藝。”說完丁淺一就後悔了,居然忘記了張雙喜。她不僅擔心張雙喜會出來攪局,更擔心趙鳳輝會誤會。也許先解釋清楚會好一些。正當丁淺一猶豫時,趙鳳輝卻說,“好啊,我明天事情不多,晚上做就可以了,你不約我我也想約你。那我們就明天上午先出來玩,順便買一些做菜的材料,下午去你那,我給你和小藝露一手,讓你們嚐嚐我這幾年學會的手藝,我可是引以為自豪的。”
就這樣,兩人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之後,一整天,丁淺一都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和喜悅中,連平時看起來讓人很討厭的經理,今天看起來也好象可愛了一些呢。丁淺一迫不急待的盼著下班,她太想和小藝一起分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了。可是到了家門口時,丁淺一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她決定隻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小藝,至於那個人就是趙鳳輝則先不說,等明天嚇她一跳。主意打定,丁淺一進了房間,看見小藝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一見丁淺一就喊:“你們經理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是黃世仁的後裔啊?居然讓你工作了兩天一夜,發工資時怎麼沒見他這麼拚。笨蛋,別忘了跟他要加班費。”
小藝真應該學經濟學,可仔細想一想她的話也蠻有道理的。“往那邊點兒,給我點地方。”丁淺一也擠了過來,說,“我告訴你,我不是一直都在工作。其實昨晚給你打電話時我已經回來了,隻是——。”丁淺一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小藝,不過省去了趙鳳輝那一段。
“你沒事吧?早知道讓張雙喜去接你好了,他也有機會來個英雄救美。不過下次再有這事你得打給我們,怎麼說我們也這麼多人呢,太嚇人了。”小藝想想都覺得後怕。
“呸,死小藝,你就不盼我點好,我可不想有下一次了。”丁淺一說著起了身,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坐下來,問,“明天在家嗎?”
“上午我得去現場。你一提,我就生氣。那群笨蛋也不知道他們的活兒是怎麼幹的,圖紙上標得明明白白的,可他們就是下錯尺寸,你有什麼辦法。所以我明天得過去一趟,大周末的也不讓我消停。對了,你有什麼事兒?”小藝抱怨之後才想起了丁淺一。
“這樣啊,那你兩點之前能回來嗎?我要給你見一個人。”
“誰呀?這麼神秘。”小藝開始好奇。
“我的救命恩人呐。他說他喜歡上我了,我呢,感覺也不錯,說不定我們會交往看看。”丁淺一賣關子,故意說的曖昧,給小藝造成想象的空間。
“親愛的,你終於想通了,這麼做就對了。趁早忘了那個人,好好擁抱你未來的生活。”小藝誇張的做了個擁抱朝陽的姿勢,也許她也適合學表演。
“你樂成這樣幹嘛,他們倆呢?沒回來?”
“廢話,張雙喜要是在,他還能這麼無動於衷,有好戲看了。”
“有什麼好戲啊?”張雙喜和王溫超回來了,問。
“是丁淺一,她明天要帶男朋友回來,人家才認識一天關係就非同尋常了。不像某些人,認識好幾年了,還——我就不說了,免得有人想不開。”小藝挖苦張雙喜,不過聽得出來,她是站在張雙喜這邊的。張雙喜聽到小藝傳達的消息,立刻一臉苦瓜相的向丁淺一求證,急切的說,“不是真的吧?你是為了騙我才隨便找個男人回來的吧?”張雙喜按照自己希望的試探著。
“小藝說的是真的。”丁淺一給了他不願聽到的肯定回答,就回了房間。
“沒騙你吧?”小藝火上澆油。
“他明天幾點來?”王溫超替張雙喜問,這種時候可以充分的顯出朋友之間的互助友愛精神。而且關鍵是他和張雙喜是盟友,他可不想讓張雙喜第一輪就敗下陣來。
“兩點吧,她讓我兩點之前回來”。
“好,我明天不出去了,我要在家做好迎敵的準備。”張雙喜一副決一死戰的表情。
“我幫你,回屋製訂作戰計劃,加緊部署。”王溫超兩肋插刀。
“對呀,好好準備一下,我也賭你贏。加油。”小藝衝著張雙喜的背影喊。
第二天,趙鳳輝和丁淺一如約見麵,兩人一上午都在一起,因為相愛,因為彼此牽掛,所以很快找回了熟悉的感覺。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趙鳳輝體貼的問丁淺一吃些什麼?可丁淺一卻不想在外麵吃,她想吃趙鳳輝親手為她做的,而且她也想趕緊回家,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小藝見到趙鳳輝時的表情了,估計小藝一定會跟見到鬼一樣的,為了這麼戲劇性的一幕,自己可是忍的好辛苦。聽了丁淺一的話,趙鳳輝才知道原來小藝還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呢,所以他也玩心大起,配合著實行著丁淺一的計劃。兩個人買好了東西,就匆匆的回去了。
兩人在兩點準時回到了家。開門之後,丁淺一先進去了。隻見張雙喜端坐在正中間的位置,王溫超和小藝在旁邊。小藝一臉壞相,一看就知道在等著看好戲。她一見丁淺一一個人進來有些失望,說,“丁淺一,人呢?你不會真的在騙我們吧?”
“不會騙你,人在門外,馬上就進來。小藝你看清楚點,給我點建議。”丁淺一快笑起來了。
“沒問題,快讓他進來吧。”大家的目光都越過丁淺一聚集在了門口。門被推開,趙鳳輝走了進來。
天呐,小藝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別那麼沒出息,就算他長的還不錯,你也不用這樣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別忘了你是哪邊的。”王溫超不明所以捅了小藝一下。
“丁淺一,你夠狠。”小藝還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了?小藝,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張雙喜看小藝的表情,直覺告訴他事情有些不妙。
“你認了吧,張雙喜,我告訴你,聽好了,這個人就是趙、天、立。”小藝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趙鳳輝三個字。啊?這回輪到張雙喜和王溫超目瞪口呆了,表情和思想全都凝固。
“我還猜想你會有什麼反應,還好沒讓我失望。”趙鳳輝笑著對小藝說。“是啊,我也很滿意。”丁淺一拉著趙鳳輝坐到了一起。一旁的張雙喜還沒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問,“你真的就是趙鳳輝?”看到這麼戲劇化的一幕,小藝更加有了興致,興奮的主動幫著大家互相介紹:這位表情驚訝的叫張雙喜,是從大一到目前為止一直都在追求丁淺一的人,不過屢戰屢敗,可是精神可佳,屢敗屢戰。今天還想著和你一決勝負呢,不過我看,沒戲了。這位叫王溫超,我們都是大學同學。
“怎麼到我這麼簡單?不用你,我自己介紹。你好,我叫王溫超,是從大一到目前也包括以後都追求小藝的人,不過也是屢戰屢敗可是我也決不放棄。”王溫超不滿小藝對自己的輕描淡寫,也不放過任何一個表白機會。
“站到一邊去。”張雙喜拉開了王溫超坐到趙鳳輝身旁。“我叫張雙喜,小藝說的都是事實,不過即使你又出現了,我也不會放棄。”張雙喜很堅決。
“我知道了,謝謝你替我一直愛著她,有你這樣的對手我真的很有壓力,所以我想我今後要對函函更好才行,否則她會被你搶跑的。”趙鳳輝開起了玩笑,又轉過頭問其它人,“大家餓了嗎?如果餓了我就去做飯。東西我和函函已經買好了,想讓你們嚐嚐我的苦練多年的手藝。”聽到有飯吃,小藝兩眼放光,“你還會做飯?完美,我都快餓死了,為了迎戰,不是,是為了迎接你,我們還沒吃午飯呢。”
“那我現在就去做,我和函函為了看你的表情也沒吃呢。你們先聊,我很快的。”趙鳳輝鬆開了丁淺一的手,走向廚房。這時,丁淺一故意征求小藝的意見問,“這個人怎麼樣啊?”
“看看他做的菜好不好吃再說,如果好吃,我就發給他準娶證。如果不好吃就得好好考慮了。”小藝的話引起丁淺一和王溫超大笑。王溫超說,“我看丁淺一嫁個廚師會快些。”張雙喜被氣的頭腦不靈活,傻傻的問,“什麼是準娶證啊?”趙鳳輝端著一盤菜出來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是批準迎娶證啊?”
是啊,其餘人異口同聲。趙鳳輝也笑了,又轉回了廚房。
“他居然叫她函函,我都沒叫過。”張雙喜不服氣的說,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這個你嫉妒不了,他倆高中時就這樣,這是特別批準的,你沒看我都叫她丁淺一嗎?不過你要願意的話,可以試試叫她楠楠,說不定她會答應的。”小藝慫恿張雙喜,她是就怕事兒小的人,不過她也知道張雙喜是真的沒戲了。丁淺一衝小藝甜甜的一笑,隨後轉過頭朝著廚房喊,“鳳輝,做四人份就行了,小藝說她不餓。”趙鳳輝知道大家是在開玩笑就順著說,“知道了,不做她的份。”時間不長,趙鳳輝就做好了飯,都擺到了桌上,小藝一看隻有四支碗,就急了,“你不會真的沒做我的份吧?”“函函說不給你吃,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可以自己去廚房拿碗筷,到時我也不能攔著你呀。”趙鳳輝示意小藝隻要自己去拿碗筷就好。王溫超獻殷勤,要去取。小藝卻看向丁淺一,說,“不用了,有人會去取,是不是啊?丁淺一。”然後又故意說給趙鳳輝聽:“要是有個什麼姓趙的人替我去取,我就把丁淺一借給他。”小藝特別帶上了姓,她怕這種時候張雙喜比趙鳳輝跑的快。
不過張雙喜這次真的沒有想去的意圖,因為他知道這次的主角不是他,他要等以後的機會。
“這個交易劃得來,成交。”趙鳳輝欲起身。
“算了,怕了你們,我去取。”丁淺一無奈,隻有自己去了。
半天沒說話的張雙喜從冰箱裏拿出幾罐啤酒,也遞給了趙鳳輝一罐,“哥們,咱倆的關係說俗點就是情敵,不過我佩服你的為人,我聽說過你的事,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夠爺們。來,喝點兒。不夠我再去買。”
“行,不過今天我隻能喝一杯,晚上我還有個案卷要整理,所以不能喝太多。這樣,改天我抬一箱上來,咱兄弟三個好好喝一次,不醉不歸。”趙鳳輝給自己倒了一杯。
“真的假的?不會是借口吧?”張雙喜怕他推脫。
“真的,那案子快開庭了,老師讓我把材料整理出來,這要是出了紕漏問題可就大了。所以今天就算了,改天一定好好喝一次,我請。”
“行,我信你,如果真有事,那就算了,改天吧。”張雙喜明白做事要緊,所以也不勉強。
小藝一聽有案子,好奇的問:“喂,你做什麼的?還有案子,律師還是警察?”
“律師,不過現在頂多算實習的,因為我一直都在做老師的助手,還沒單獨接過案子。”謙虛是美德。
“那也夠棒了”。小藝很佩服。
大家熱熱鬧鬧的吃完飯,這段時間裏趙鳳輝和張雙喜也變成了英雄惜英雄,盡管情敵的關係並沒有改變。畢竟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很多事情是可以講出來的,而講出來之後,大家反而更容易相處。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趙鳳輝便準備離開。丁淺一去拿鑰匙,想去送他。
“不用了,天黑了,你自己回來我不放心。反正車就在樓下,不用走太遠。”趙鳳輝不放心丁淺一一個人回來,就不讓丁淺一送他。
“不是吧你?還有車。我看我還是去搶劫來得快。”張雙喜一聽趙鳳輝還有車開,而自己卻在賣車,氣的快吐血了。
“別泄氣,這車不是我的,是老師的兒子以前開的,老師和我爸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正好老師的兒子又出國深造了,得兩年呢,老師說車放著也是放著,就讓我開了。”趙鳳輝解釋道,也算安慰了。
“這下我還平衡些,可我怎麼就遇不到這麼好的老師呢?太不公平了。”
“我還有個老師,他的女兒是我的學妹,很漂亮的,把她介紹給你吧。”
“少來,拐彎抹角的讓我對丁淺一死心,當我聽不出來。告訴你,別做夢了。”張雙喜把趙鳳輝推出門外。丁淺一突然想起趙鳳輝剛才喝了酒,不想讓他開車。“這都多長時間了,別說他就喝一杯,就是喝一罐也早沒事了。走吧,走吧,別戀戀不舍的了。”小藝看丁淺一的樣子,實在受不了了。趙鳳輝笑了,“小藝說得對,別擔心,我走了,再打給你。”
之後的一段時間,趙鳳輝都在忙著那個案子,所以也沒什麼時間和丁淺一見麵,隻有靠著電話聯係。但這對丁淺一來說已經很知足了。一天午休時,丁淺一接到了趙鳳輝的電話。
“函函,你下班之後有時間嗎?我今天下班早,你要沒事的話我去接你。”
“沒事,下班前我打完那兩份文件就可以了。你過來接我吧,我們去哪裏?”
“去我住的地方,你還沒去過呢,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爆米花。”
“爆米花?好,一會兒我們先去趟超市買點小玉米粒。”
“幹嗎?你不會連爆米花都想自己做吧?”丁淺一覺得不太可能。
“沒錯,到時你就知道了,下班後等著我吧。”
“好。”
晚上,丁淺一下班時看見趙鳳輝已經在門外等著她了,趙鳳輝一見丁淺一出來,立刻拉開了車門,拿出了一束花送給她。丁淺一開心的接了過去說,“這麼好,有花收。”
“別忙著高興,一會兒還有花呢。”
“還有?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約會的日子,猜一猜是什麼花?”趙鳳輝出了道迷題,丁淺一想了想,靈光一現,脫口而出,爆米花。
“真聰明,獎勵你親我一下吧。”趙鳳輝隨口一說。
“好。”丁淺一痛快的答應,這倒出乎趙鳳輝的預料,他有些激動的問是不是需要停車,丁淺一靠了過來,輕輕的說不用了,兩人很近,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啊——,趙鳳輝的大叫聲,“你怎麼又咬我啊?”趙鳳輝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丁淺一得意的表情,也不自覺的笑了,是啊,這就是丁淺一,總是會帶給你意外的丁淺一,雖然有時——痛了點,不過能與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在一起也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兩人去超市買完東西就直接回了家。
“隨便參觀,我去給你拿喝的。”趙鳳輝去取喝的時丁淺一就自己四處看了看。“不會連房子也是你老師的吧?”丁淺一轉身出了房間,來到客廳坐下,一邊喝果汁一邊問。
“又讓你說對了,老師想讓兒子早些結婚就準備下了這套房子。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兒子居然出國了,老師一生氣就把房子也借給我住了。開始時我也不想住,怎麼說這也是新房子啊,可老師說就算沒人住兩年之後也是舊房子了,所以我就住進來了。”趙鳳輝喝了一口果汁說。
“皇帝不急太監急?哦,我明白了,你是說老師是太監,我要告密。”丁淺一假裝撥電話。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隻好殺人滅口了,看你是個小姑娘,讓你選擇一種死法。”趙鳳輝很配合的做出凶殘樣。
“老死。”
“好就按你說的,還有別的要求嗎?”
“爆米花。”丁淺一摸了摸從超市買回來的小玉米粒。
兩人來到廚房,趙鳳輝現出作老師的神氣。“首先,先在平底鍋內倒一點點油,讓鍋均勻的沾到油,記住,油不能太多不然就不好吃了。”丁淺一點點頭,學得還蠻認真的。“接下來,是非常非常關鍵的一步,缺少哪個步驟也不能缺少這個步驟。”“什麼?”丁淺一問。“就是放入小玉米粒。”“去,接下來呢?”“接下來把鍋蓋蓋上,不然就飛得到處都是了。”劈啪,劈啪。丁淺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趙鳳輝大笑,說,“鍋子裏發出的,我第一次弄是也被嚇了一跳,接著再放一點糖就好了。”這時丁淺一的手機響了,是哥哥蘇函。
“函函,你在哪?這是什麼聲音?你沒事吧?”顯然蘇函也被電話這頭的劈啪聲嚇到了。
“沒事,我在朋友家,我們在做爆米花呢。”
“沒事就好,嚇我一跳,函函,哥最近挺忙,也顧不上你,你最近好吧?”
“我挺好的,哥,你放心吧。”丁淺一沒提那天夜裏碰到的傷人事件,她怕哥哥擔心,也怕讓父母知道。
“好,函函,哥得出差四十天左右,告訴你一聲,這段時間就不能見麵了,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你自己當心點,不說了,人家等我呢。”
掛了電話,趙鳳輝的爆米花也做好了,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招呼丁淺一過來嚐嚐他的手藝,丁淺一小心翼翼的夾起一粒放進嘴裏,有點燙,味道還不錯,甜甜的。丁淺一又塞了幾粒進嘴裏,還不忘稱讚他,有鼓勵才有進步,為了自己的胃,適當的鼓勵是必要的。果然,聽到了表揚的趙鳳輝有了更大的熱情,興致勃勃的去做晚飯,計謀得逞的丁淺一在一旁指揮,你快點,要不然吃太多爆米花我就不餓了。
“那你不會少吃點?”
“你管我,快去做飯。”
不長時間,飯做好了,丁淺一一看,居然是自己最愛吃的炸醬麵,高興的合不攏嘴,原來這麼多年,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怎麼能不開心。
接下來的幾天,由於趙鳳輝手上沒有新案子,所以時間也相對比充裕,和丁淺一見麵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一日,丁淺一家。
“趙鳳輝,你幹脆辦入夥住在這算了,這段時間連晚上做夢我都夢到你了,你說你出現的頻率有多高。”小藝誇張的說。王溫超一聽,連忙渴望的望著小藝問,“那你有沒有夢到我?我就住在這,按理說你夢到我的幾率應該更大一些,我要求不高,一次總有吧?”小藝眨眨眼睛,說,“有,當然有,而且還不止一次呢,每次我都笑著醒來。”王溫超異常興奮,可丁淺一一看小藝的表情就知道可憐的王溫超又被耍了。果然,小藝接下來的話讓王溫超想跳樓,她說,“我每次都夢到你說要搬家,可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殘酷的現實。”
今天誰做飯?丁淺一關心肚子。“還用問,你們家趙鳳輝唄,誰讓他做飯好吃呢。”小藝倒不客氣。丁淺一也讚成的舉起了雙手,此時看來在丁淺一心中,趙鳳輝還是沒有美食重要。
“平時我和王溫超做,鳳輝來時讓鳳輝做,你們兩個不是總自稱是心靈手巧嗎?今天輪你們做,讓我們也嚐嚐什麼是美味,哪怕就一次。”張雙喜提議。出乎意料的是趙鳳輝居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所有人都狐疑的看著他,他走近張雙喜壓低了聲音,“小藝的手藝我不知道,可丁淺一的,你還是別抱希望,我吃過一次她炒的菜,結果不光是味道特別到讓你忘不了,而且,一晚上我上了八趟廁所。這才是我苦練廚藝的真正原因。”張雙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趙鳳輝的話解開了所有疑問。丁淺一沒聽見他倆說什麼,可憑直覺猜想一定不是好話。張雙喜很識時務,為了自己的腸胃和生命說,“鳳輝說他喜歡做,還是讓他做吧,我和王溫超幫忙。”丁淺一將信將疑。三個男人走進了廚房,可趙鳳輝馬上就出來了,“函函,警察局來電話讓我們過去一趟。”
“現在?”
“對,現在。”
兩人急匆匆趕去了警察局。在一間辦公室內見到了上次辦案的那位警察。“就是你們呐。”一位很胖的警察先說了話。認識的那位警察為大家做介紹,“這位是我們所的副所長,兩位坐”。丁淺一和趙鳳輝坐了下來,兩人都對胖警察的態度十分不滿,可也沒好說什麼,這時旁邊一位哭泣的阿姨引起了丁淺一和趙鳳輝的注意,辦案警察接著介紹,“這位是死者的母親。”“死者,什麼死者?”趙鳳輝問。副所長說,“就是你們上次看到的那位被——呃,是砍傷的人吧,你們不還幫忙了嗎?”副所長顯然不是特別清楚這件事情,他轉頭問旁邊的警察。
“沒救活嗎?”趙鳳輝緊接著問。
“你被刺那麼多刀,再淌那麼多血試試看,看還能不能活,一點常識都沒有。”副所長翹著的腿晃來晃去的,一邊抽煙一邊蠻不在乎的說。旁邊的阿姨聽到這裏,抽泣的聲音更大了。聽到哭聲,副所長不耐煩的吼到,“哭什麼哭,死都死了,要哭回家哭去,再哭把你抓起來告你妨礙公務。”趙鳳輝強忍著怒氣說,“先生,請注意你的措辭,否則憑你剛才的態度我想我有權起訴你恐嚇他人。”
“少嚇唬我,我是被嚇大的嗎?這是我的地方,我說得算,你少多管閑事。”副所長以為趙鳳輝隨口說說,所以仍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那就試試看,這是我的名片。”趙鳳輝拿出名片放到了桌上,副所長猶豫的拿了起來,一看上麵赫然印著一家很知名的律師事務所,態度頓時來了個180%;大轉彎,說了幾句客套話接著就訕訕的離開了。
“副所長就這脾氣,你們別在意。”辦案警察打著圓場,“今天找你們來是這樣的,本來我們以為救活死者就可以得到線索,可誰知——這些天我們一直靠著已有的線索來調查。可是線索有限,我們也一無所獲,所以今天又把你們找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細節,正巧趕上阿姨也來了,她就說什麼也要見你們,我們也沒辦法,所以——我想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你們應該知道吧。”
“小夥子,姑娘,我求求你們了,幫幫忙。把你們看到的都跟警察說說,我兒子死得冤呐,他人好,從沒得罪過什麼人,和那個女的才處了兩天的朋友,晚上送她回家就——,我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凶手,給我兒子報仇啊,我謝謝你們了,謝謝你們了。”阿姨跪在地上痛哭著,這情景讓人心頭一酸,丁淺一更是流下了眼淚。
“阿姨,你別這樣,我們知道的都已經跟警察說了,你放心,警察會抓到壞人的。”丁淺一和趙鳳輝扶起了那位阿姨又轉頭向辦案警察建議,可以再問一問那對父女,因為他們從一開始案發時就在,也許他們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對,我們也請他們過來了,看時間也該到了。那行,今天就到這裏吧,麻煩兩位了,以後有什麼事再請兩位過來。”辦案警察推開門送他們。
丁淺一不放心那位阿姨,又回頭看了看,走過去塞了一包紙巾給阿姨,才和趙鳳輝一起離開。出去時正巧碰上了那對父女。那對父女顯然也認出了丁淺一他倆,神色一驚,趕忙低下頭從他們身旁走過,趙鳳輝憑直覺覺得不太對勁,隻是又說不出什麼,而且也不便說什麼,隻好帶著丁淺一離開。回去的路上,趙鳳輝問丁淺一,“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對父女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沒注意,不過這有什麼奇怪的,剛認識兩天的男朋友就出了這種事,誰能正常得了。”丁淺一還想著那位失去了兒子的阿姨,“你說那位阿姨多可憐,好不容易兒子長大了,又交了女朋友,可是,一下子,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說沒了就沒了。那幫人也真可惡,搶劫就搶劫,幹嘛連人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