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向子放學後見洋子還在補課,獨自走了。到遊戲廳門前見有同學在裏邊玩,猶豫了一會兒,回頭一看又來了兩位同學,招呼著向子問道:“向子,咋不進去?”向子看了眼同學,說:“胖子,走!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那兒可好玩了!我請客。”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書包,意味著他有錢。胖子和小尾巴見有人請客,笑道:“好,好,好!走!”
洋子來到遊戲廳不見向子直向家中奔去,開門便說:“向子,你今天怎麼變好了,我以為……”一看沫沫正在看電視,突然感到剛才的話不該出口,似乎發現了什麼,嚇得一顫。馬上又鎮定了下來,對沫沫問道:“媽媽,向子呢?”沫沫一邊看電視一邊回憶打牌借錢時陳二的話——你房子沒房子,車沒車,用什麼還我?自己卻說:你他媽的不借就不借,哪裏那麼多屁話,掀麻將就走了的鏡頭。洋子走到沫沫身邊,伸手在她眼前來回晃動了幾下。沫沫才發現洋子回來了,問道:“洋子回來了?”扭頭看了看眼門外,又問道:“向子呢?”洋子:向子走在我之前,咋還沒回來,是不是又到同學家玩去了。沫沫擺手說: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那孩子經常夜不歸宿,動不動就到同學家玩。洋子靠在沫沫胸前懶洋子的說:我也想去玩。沫沫將他向前一推,說:什麼,你也想去?不行,明天還要上課,玩什麼玩!以後除了星期天可以出去玩,平時休想離開這個屋。小心我知道了讓你腦袋開花,屁股尿流。洋子睜大眼睛看著沫沫說:明天就是星期天!沫沫瞪眼說:星期天也不行,明天我陪你玩去。洋子感到驚訝,仔細瞧著沫沫。沫沫也感到奇怪,看著洋子說: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啦?嗯!洋子:我咋越看你越不像我媽媽了,我媽媽好像不是這樣子,從沒說過陪我去玩。而且顯得十分鎮定,又說: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奶奶正喊著:“吃飯了,吃飯了!”洋子突然歡呼雀躍,說嗬!吃飯了,吃飯了,今天我味口大開。舉著雙手向廚房跑去。
向子在遊戲廳一邊吃方便麵一邊玩。胖子和小尾巴也很盡興。
時針已指向深夜2點,遊戲廳的人越來越少了。向子背後一位年輕人靠椅睡了,衣服也掉在了地上,看似疲憊不堪。胖子發現後拍了拍向子,指著那人。向子看了地上的衣服後,又盯了眼已睡的年輕人。並停下手上的鍵柄,看了眼其他人都在全神貫注地玩遊戲。走到那年輕人旁邊,探頭瞧了眼,確認已熟睡了。彎腰拾衣的同時給胖子遞了個眼神,示意快走。胖子拉著小尾巴像賊似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注視著葛圍的動靜,出門就上了出租車。在車上,向子悄悄摸著衣兜,拿出錢包打開一看百元紙幣一大疊,立即放回了原處,害怕司機發現。到汽車站,走到小巷道將衣服扔了。三小鬼嘀咕了一陣子後,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待第一趟班車出發。這時,胖子到商店買了包煙來和向子慢慢地抽著。小尾巴靠在牆邊打著盹。向子一邊抽煙一邊心緒不定,不時地向四葛巡視著。
大公雞不斷地鳴啼。開往巴縣的班車出發了。向子坐在汽車的引擎蓋上不時給司機遞煙,說:“來!老大,抽煙。”司機自感好笑,一邊接煙一邊笑道:“小兄弟,你是老江湖了?”向子很慷慨地擺手說:“哼!這算什麼,我大伯才是真正的老江湖。”司機:“你大伯是誰?”向子摸摸頭說:“這……”並沒說出來。司機看了看遞來的煙,驚訝道:“玉溪,喲!看來你是來自豪門子弟,非比平常。”向子:“咋啦,你還以為我說的是假的?”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幾位小朋友說橫道豎的。
洋子揉了揉眼睛,光著背到廁所去了,回來準備上chuang睡覺時突然扭頭跑到向子房間去了,拉了拉向子的鋪蓋,自語說:“咦!向子昨晚上又沒回來。”跑到了自己房間。
向子下車後與同夥在找食店,碰著比他大的就遞煙說:“老大,抽煙!”人們還以為他精神失常。到了麵館,趾高氣揚的喊道:“老板,三碗雜醬麵,快點上啊!”蹺著二郎腿,點了一支煙抽著。
吃完麵條到櫃台前拿出百元大鈔對老板問道:“多少錢?”老板:“十五塊!”向子將錢用勁往桌子上一拍,揮手說:“不用找了!”揚長而去。老板拿著錢細細斟酌了一番後,又抖了抖,聽了聽聲音,在辨別真偽。然後將錢放在了屜子裏,仔細看了看幾位小夥子的背影。
向子的奶奶做好早飯,喊道:“洋子、向子,開飯了!”洋子出來後對奶奶說:“奶奶,向子昨晚沒回來。”奶奶:“你去吃,別管他了。哪天叫你爸爸把向子趕走,他不聽話。”洋子驚訝地看著奶奶說:“啊!”心想:他走了我和誰玩?又說:“不行!不能讓爸爸將他趕走。”
向子和胖子、小尾巴在商場采購物品,每人一套相同的衣服,抽著相同的煙,穿著同樣的鞋,提著大小一致的包,戴著青一色的墨鏡,像是演電視一樣,與江湖的黑幫老大無所區別。在大街上逍遙自在,領略老當大、當大款的風韻。倒使大街上不少人另眼相看。
縣公安局裏有一位農夫在報案,說有三個小孩偷了他家耕牛。食店老板也報了案,說有三個可疑的小孩在大街上流竄,行蹤可疑,且攜有很多錢。
向子一夥依在大街上東走西竄,可誰知好景不長。巡警發現他們和剛才通知所說的相類似。將其帶至了公安局,並立即盤問著。有幹警問:“你們是否偷了人家的耕牛?”孩子們同時搖頭回答:“沒有!”當幹警再次詢問時,其結果一模一樣。這時,一幹警給了胖子一耳光後,說:“你大些,你說!”胖子一邊提著衣袖擦淚一邊說:“我說什麼呀?沒偷就是沒偷,你還打人。”向子看到胖子挨了一光,心驚膽顫。幹警見他們嘴硬,似乎沒招。並將向子一把抓過去說:“你快說,再不說小心揍死你!”向子便道出了意想不到話來,甚至連大人也意想不到,似乎是有人教他在背台詞,看著幹警擺手說:“別打,我說,我說!”幹警才鬆手,瞪著他說:“快說!”向子抬頭看了一眼幹警們,說:“你們別打我,我叔叔是市刑警隊隊長,你們要是打了我,小心脫不了爪子。”這話一出使幹警們出乎意外,你愣著我,我愣著你。幹警心想:他小小年紀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難道是老江湖了?況且小孩子一般不說假話。而他們幾個好像地下黨一樣軟硬不吃,得問明白才行:“你叔叔是市刑警隊長?那你說說你叔叔叫什麼名字?”向子看著那幹警說:“李隊長,你認識嗎?”這時,幹警們凝視著向子。向子看到幹警們目光如炬,風雲突變,難道自己要與胖子受同樣的罪了?又說:“不信你們打電話問他好了,這又不是我說起的,他是我伯伯的拜把子兄弟。”幹警洶巴巴的對他說:“你伯伯是誰?快說!”向子立刻回答:“錢錦!”有一幹警對另外的幹警點頭說:“是真的!我還和他一起吃過飯。”“那你們跑到這裏幹什麼來了?”幹警問。向子:“星期天,玩啦!”那你們那麼多錢是從哪裏來的?幹警問。這可是問到了要害之處,此時,向子回憶起昨晚的情景……
沫沫拉著洋子在大街上逛商店,吃羊肉串……
當向子回憶完昨晚的情景時,幹警們倒笑了起來,問道:“那你們的錢呢?”向子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包、鞋、還從包裏拿出一條“中華”香煙。幹警們哭笑不得,擺手說:“行了!反正你們已經把錢也花光了,就算是給那人一次教訓,幾十歲了還去那種賭博,何該!”並立即給李隊長打電話說了說情況。李隊長也笑得合不攏嘴,說:“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啦!”
李隊長打電話對錢錦一邊說一邊笑。錢錦也感到好笑,說:“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沒想到他學得挺快的。”
幹警們回到辦公室不約而同地笑了。
向子在車上重複著剛才被審訊的一幕一幕也哈哈大笑,可謂童心無憂。
錢錦將此事告訴了年邁的母親,母親哭笑不得。沫沫也感到好笑。錢錦看了眼沫沫,說:“有啥好笑的?小孩子嘛,他知道個屁!”沫沫睜大眼睛看著錢錦說:“是的!他是隻知道個屁,到時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屁的!”指著旁邊專心至致聽取一切的洋子說:“還有這家夥不等早遲,不信等著瞧。”錢錦指了指洋子,說:“好!老子就是希望你們有出息,這社會魚龍混雜,誰有本事誰就上。不管是紅道黑道,有錢就是老道。”洋子似乎領悟到什麼了,看著父親一言未發。
向子在樓梯間唱著:“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向家走去。沫沫聽到後哈哈大笑。錢錦也笑了。洋子立即對錢錦擺手,意為不要說話,並向門邊走去。向子敲著門。洋子開門後閃電式的藏在了門後,見向子進屋時一下就跳了出來,“嘿!”一聲。向子嚇得一跳,看著洋子說:“嗨呀!嚇死我了!”手壓胸膛喘著氣。
錢錦低頭看了看向子這身奇特的打扮,說:喲!小夥子不錯嘛,啊!摸了摸他的衣服,又仔細瞧了瞧,說:不錯!伸出大拇指。洋子靠在沫沫胸前看著向子。奶奶也凝視著向子,心想:這沒父母管教的孩子越來越野了。我又力不從心,他伯伯長期不在家,即是在家也是和孩子嬉皮笑臉的,沫沫就更不用說了。看到眼前這一切,心如亂麻,起身回到房去了。
向子津津樂道,在講著故事的來龍去脈。洋子目不轉睛盯著他洗耳恭聽。向子說完後,洋子從沫沫胸前一下子就蹦了下來,拍巴掌說:“精彩,太精彩了!我剛才好像在看電視劇一樣。沒想到你就是我的偶像,佩服,佩服!”一邊說一邊伸出大拇指。沫沫瞪著洋子說:“你格老子好的學不到,這些倒是學得快,真是有哪種老子就有哪種兒子。”錢錦看著向子大聲說:“好了!滾去洗澡,哪天喊你老漢來把你接走,免得一天弄得我兩頭不是人。”向子意識到情況的危機,笑容可掬的麵孔突然烏雲翻滾,且毛骨悚然地看著錢錦,眼淚“簌簌”地流敞著。洋子驚詫道:“怎麼啦?突然之間哭起來了,真是風雲變幻,啊!”向子看了眼錢錦,說:“伯伯,我錯了,以後不敢了。”沫沫瞪著他大聲說:“現在才知道錯了!每次犯了錯就說聲我錯了,可就是老不改,一句我錯了就萬事大吉了!你看看,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一天到晚就是玩遊戲,成績不斷下滑,還沒有一點危機感。哭!哭什麼哭!”看了眼錢錦。錢錦在沙發上剪指甲。沫沫乘錢錦毫不在意,又說:“好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們。今晚就回娘家去,洋子和我一塊走,免得你們在一起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洋子立即做出了反應,看著沫沫指著自己的鼻梁說:“什麼?我才不和你回去呐!你天天不回家,我回去和誰玩?”沫沫睜大眼睛說:“有外婆陪你,還有小姨。”洋子擺手說:“不行!反正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沫沫又說:“如果你不回去,向子就給我滾到他媽那兒去,別和你在一起!”
遠在它鄉的穀雨春噴嚏一個接一個:“啊起……”自語說:“今天有他媽個鬼了,橫一個啊起,直一個啊起,沒完沒了的。”話音剛落,錢堂在北方城市同樣打著噴嚏。柯子一邊走一邊看著錢堂說:“是不是你老婆在念你了?”錢堂:“她?她從來就沒那份閑情逸致。”並回憶說:“其實你不知道我老婆,她是個橫蠻不講理的女人,和她定婚時我堅決不同意,可我父親那時是社長,也很有魄力,在社上沒人不怕他。在我哥哥出走後,我一直就留在他身邊。剛好就在發現他得了病時,有人來給我提親。那天,父親從街上買了些草藥回來,說是能治百病。正一邊煎藥一邊喊著我說:錢堂,爸就你這麼個兒子在身邊,錢錦這個不成氣的東西流離他鄉,也不知死活。我看你也長大成人了,穀雨春這孩子長相還是不錯,勞力也好。你看她穿上草鞋,挑著擔子,不比男人們差。我們這裏就是要找她這種上得坡、下得坎的人才行。趁我還活著你們就把婚事辦了,也算了我的心願……於是我才同意的。可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她成天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從不敢多言多語,幹家務也麻利。兩年後父親去逝了,她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經常和我打架,與左鄰右舍、親戚朋友都不合眾。我作為一個男人又不敢下手打她,可她便得寸進尺。人們看到她就搖頭,見她就躲。這還不說,且她動不動就去尋死,吃老鼠藥,上吊,拿著菜刀要自殺……我隻好忍氣吞聲,百依百順任憑擺布。媽媽拿她也沒辦法,於是她便成了我們家的母老虎。前幾年來到哥哥這裏,她倒是挺怕我哥的,因為我哥經常打我嫂子,並破口大罵,可能使她意識到某種潛在的危險。每天到酒店按時上下班,回到家中幫助媽媽做家務。可一旦他們不在家時她就衝我來了,不是說我這裏不對,就是那裏有毛病,有時使我感到莫名其妙。”柯子一邊聽錢堂的心聲一邊挽著他的胳臂勸說:“人活著好難喲!不過你也不要太悲傷,畢竟有了孩子,孩子就是你寄托和希望。況且還有我嘞,對不對?”此時錢堂已在馬路旁邊的椅子上雙手後撐,柯子也坐在了他的旁邊。
穀雨春突然扔下正在編織的毛衣,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喊著與她同居的瘦高男人——王偉,說:“王偉,你在屋裏幹啥?快出來我們上街去打個電話。”王偉在房間看書,聽到穀雨春說上街打電話的聲音後,來到客廳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看著穀雨春懶洋子的問道:“給誰打電話?”穀雨春拍了拍衣服,看著王偉說:“給我兒子!”王偉:“給你兒子打電話叫我去幹啥?”穀雨春瞪了他一眼,生氣說:“你她媽的陪老娘我打個電話怎麼啦,呆在這裏幹啥?”王偉見穀雨春滿臉烏雲密布,打手勢說:“好,走,走,走!打電話,打電話!不然馬上就要雷電轟鳴,我可支撐不了。”穀雨春很嚴肅地看著王偉又說:“知道就好,不要給你臉不要臉。”別以為我是個女的就那麼好欺負,說不定哪天老娘不高興把你們這些臭男人給閹了,看你還去找誰發泄。
向子接電話說:“大媽不要我了,我要到你那兒來。”穀雨春聽到向子傷心悲泣的聲音,有些按拿不住了。咬了咬牙,說:“乖兒子,聽奶奶的話,我給你爸爸打電話商量商量,回來接你,啊!別哭了。”“啪”掛了電話。向子拿著話筒慢慢地擱下了。奶奶走過去問道:“向子,是哪個打來的?”向子抬頭看了眼奶奶,低聲說:“媽……媽……媽媽打來的。”提著衣袖擦了擦眼淚。
穀雨春打電話對錢堂說:“你回去把向子接去,我這兒沒地方住。”
錢堂想:柯子在身邊,接過來咋辦?說:“你接去,我每個月他寄生活費來。”穀雨春:“不行!你必須回去接,反正兒子是你的,你不回去接那我們都不管,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錢堂:“隨便你!”可這回錢堂這個“隨便你”驚動了穀雨春。穀雨春睜大眼睛想:錢堂是不是掙到大錢了,硬起來了!放下電話苦思冥想。
錢堂放下電話想:你沒房子,那你住的哪兒?我一個大男人根本無法照看好向子。萬一你不去接,那就先讓奶奶帶一段時間再說。
穀雨春躺在床上一直在悶悶不樂,心想:難道錢堂真的掙到大錢了,說話的語氣和以前也不一樣了,忐忑不安。這時,王偉到床前問道:“你今天不去上班了?”穀雨春:“我‘那個’來了,不去!”王偉皺眉想了想:不對,才幾天又來了,說:“今天是葛末,是掙錢的時候,一個月隻有這麼幾天羅!”穀雨春瞪著王偉氣勢洶洶的樣子,吼道:“上你媽個頭,上班!上班,老娘不舒服上什麼班?我不可能連命都不要吧!有本事你去,去找一位富婆,掙點錢我用。你他媽的別以為你才是男人,我明天就去找幾個回來你看看。老娘一天到晚掙點錢還不夠你零花,我咋就這麼倒黴,原以為出來能掙點錢,沒想到被你騙得這樣子,弄得老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老公不敢見,有兒子不敢來。你還嚷,嚷什麼嚷!”
一邊發泄一邊來到客廳喝著水。王偉已是暈頭轉向,不知如何來麵對眼前的這一切。隻好蹺著二郎腿,抽著大煙,不時瞟一眼電視。
錢堂靠在床上不停地抽煙。柯子意識到錢堂的處境,看著錢堂說:“要不去把孩子接來我和你一起來照顧他。”錢堂搖頭說:“那怎麼行,這樣對孩子也不利。”柯子:“那你幹脆離婚算了,現在這樣對孩子多不好!”錢堂歎氣道:“哎呀!是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說離婚我媽肯定不會同意,他最舍不得的就是向子,而且又恨穀雨春。可是穀雨春肯定要向子,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這一點我對她最了解。其實我們在來哥哥家之前去過鄉民政部門,當時正準備簽字離婚時她卻返悔了。所以至今我媽還不知這事,要知道了肯定還要罵我。看來目前是離不了的。”撚了撚煙頭,看了眼柯子,笑道:“算了,睡覺吧,別想那麼多了,水來便開溝。”隨手關了燈。
錢錦送沫沫上火車後,回到夜總會背手轉了轉,問了問情況。到酒樓去看了看,叫上保鏢坐車走了。剛下車就與一位提著密碼箱的男青年和一位戴墨鏡、長發飄飄的女人擦肩而過。他回頭一看,對女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心想:老婆已經走了,公司沒什麼大事。眉頭一皺,拍了拍保鏢,望著那女人所去方向使了個眼神。扭頭跟到了火車站,和那女人上了同車廂。可那對男女一直未分開過,使錢錦無奈何。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沫沫靠著車廂一邊抽煙一邊回憶起錢錦給她開支票的情景——來!這是30萬時,心想:他突然從哪裏搞了這麼多錢,這錢是不是有問題?難道他又騙了誰?還是搞的貸款……一直琢磨。
大地一片生機,豔陽高照,火車在不停地行駛。列車廣播員通知吃午飯了。那男人起身和女人在說什麼,大概是叫她去吃飯。那女人擺了擺手,隻見那男人提著密碼箱到餐車吃飯去了。錢錦從鋪上下來,走到坐在過道凳子上的那女人對麵坐了下來,遞了支“中華”煙過去。那女人瞥了眼錢錦,接過煙說:“謝謝!”錢錦又立即送去火,唇槍舌劍向她發起進攻。女人微笑道:“想泡我?到深圳給我打電話,看樣子你應該有錢,出得起價。”寫了個電話號碼給錢錦,起身到了自己的鋪上。錢錦拿著電話號碼看了看,然後輸在了手機上,親了一下那張紙條後扔向了窗外,沾沾自喜地回到自己鋪上。
到了深圳,那女人在車站回頭顧了眼錢錦。錢錦色咪咪地盯著她,直到背影消失。
錢錦到了賓館,剛安頓下來,拿著手機打通了那女人的電話。女人不但人長得絕世無雙,而且聲音也十分甜美,說:“對不起!我現在有事,請一小時後再打來。”“啪”關了手機。錢錦看了眼手機,想:你還真有個性啊!老子不相信泡不了你。於是向保鏢招手說:“走!吃飯去。”
那女人正和提密碼箱的男人在錢錦所住賓館的下層,1111房間的床上……
錢錦不時地看著手表,一小時到了,又打通了那女人的電話。女人說:“你很準時,說你的住址、房間。”錢錦說了。女人:“準備好,我很快就到!”
那女人到了2221房間,見錢錦嫣然一笑,說:“你是第一次來深圳嗎?就是為了來泡我?”錢錦點頭說:“不錯!”那女人又問道:“是吃‘快餐’還是包夜。”錢錦:“包月。”那女人笑道:“那就不用急。”錢錦色咪咪的笑道:“你不急,我急!”女人:“我去洗澡。”錢錦做了OK的手勢。
打這天起,錢錦的手機關了。女人的手機也關了。
時流如梭,錢錦在沙發上看著那化名為小鳳仙的女人說:“今天我們到一個月了,你開價,要多少錢?”小鳳仙搖頭說:“我不要錢,我要公斤純白粉。”錢錦屈指算了算,點頭說:“咦!看來你的身價不低,行了,一言為定!”飛到雲南邊城,玩了幾天後分道陽鑣。
錢錦回到家中,夜總會和酒樓因管理失控嚴重虧損,被迫關閉,開始流浪街頭。
鋼材公司來催款卻是人去屋空。
李隊長和錢錦在“紫荊花”喝酒,談論不休。錢錦聽後點頭說:“好!不過這方麵我沒多少經驗。”李隊長:“經驗從實踐中找到的。”錢錦:“好!我得去試試。”李隊長:“你去好好看電視廣告,那裏麵說得很詳細。”
錢錦回到家中將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扔,從洋子手中拿來搖控器,說:“讓老爸先看。”洋子看了眼他,顯得無奈,隻好讓位。說曹操,曹操就到,廣告是一賓館裝潢工程,投資三千萬元,在當地算是數一二的。看完後,將搖控器扔給洋子說:“給你,看去吧!”回房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心想:先找熟人,這樣他們也不會懷疑我,而且看起來還很有錢賺,誰不會動心呐!
轉眼間一家裝潢公司成立,錢錦在辦公室給縣城表姨打電話說:“表姨,我是錢錦,你叫表叔過來一趟,我手上有個三千萬的裝潢工程。”表姨驚喜道:“太好了,這麼大的裝潢工程那可是有利可圖啊!還是我侄兒能幹,以後慢慢感謝你啊!我一會兒就叫表叔過來,啊!”
表叔叫楊木成,聽說有這麼大的工程提著包,打“的士”來到錢錦所謂的裝潢公司,在經理室與錢錦麵對麵交談論著。楊木成問道:“你和甲方是啥關係?”錢錦揮手說:“這你放心,我現在就是沒人手,得看你有沒有這實力。”楊木成笑道:“你也太小看你表叔了,這點算什麼,我老姨手上幾千萬的工程在即,叫我去我都沒去,主要是你表姨考慮到太遠了,加上你表妹又不聽話,隻有我才能管得住她,不然早就走了。”錢錦:“那好,中午我們去見甲方,具體情況你再了解了解。”楊木成聽說中午能見甲方的人,笑道:“好!居然你能和甲方打上交道,看樣子關係確實不錯,我很有信心。”
在餐桌上,楊木成一邊給大家敬酒一邊了解情況。一看都是內行,使他解除了種種顧慮。回到辦公室,楊木成笑嘻嘻的看著錢錦說:“這工程有搞頭,你爭取拿下來。”錢錦笑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興師動眾的。”楊木成遞煙給錢錦,笑道:“好!好好搞,表叔掙到錢了也有你的份。”錢錦嘿嘿一笑,看著楊木成揮手說:“走!到甲方辦公室去看看。”將楊木成又帶到早已準備好的甲方辦公室看圖紙和了解有關事項,並同意所謂甲方去考察他和錢錦的公司。
幾天後,楊木成領著錢錦和甲方有關人員在賓館吃喝玩樂。自己忙裏忙外的,給他們送煙酒、封紅包……幾萬塊錢如流水般去了。並和錢錦商量著150萬的合同保證金,對錢錦說:“你先墊付50萬,我出100萬,利潤五五分成。”錢錦:“那你不就吃虧了嗎?”楊木成擺手說:“咱們是親戚,用不著說這些,你好好操縱就行了。”錢錦笑嘻嘻的隨甲方走了。這不但使楊木成堅信了工程的真實性,而且對錢錦也沒有疑心,自認為錢錦和自己是拴在同一線上的兩隻螞蚱,心想:你隻要敢出50萬,我就不怕有什麼閃失了,利潤少分一點兒也無所謂。然而不然,錢錦卻在按自己的計劃在一步一步實施。
楊木成到家後,其妻子見他嬉笑盈腮,問:“看樣子很不錯喲?”他一邊脫外衣一邊笑道:“不錯!利潤也挺可觀的,咱們幹完這工程再也不幹了,坐下來享清福。”妻子馬上給他倒來洗臉水。楊木成笑道:“喲!這是怎麼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妻子笑道:“吃了幾年閑飯了,今天算我盡點兒義務。”
錢錦一邊在招集熟人來承包工程一邊在包裝自己,將工程圖紙和有關資料全部擺放在辦公室。租來幾台電腦,請來朋友座陣,看上去很正規,無空可鑽。
電視上繼續在廣告該項目招標,來者絡繹不絕。楊木成簽合同後,全家人沉浸在歡樂之中。而錢錦左手交到甲方的50萬元錢,右手就拿去還了銀行。
一位名叫秦戈的包工頭領著助理也來了,和錢錦談得津津有味。幾天後,甲方和錢錦一同去考察,旅遊,吃喝玩樂,拿著紅包、泡著溫泉……。使秦戈的150萬也順利入賬。
好事接連不斷……
楊木成打電話問道:“哪天才能開工?”錢錦:“合同上不是還有十幾天才進場嘛!人家是正規單位,肯定要按合同執行,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也在等甲方的通知。”提著手包去了。
眼看開工日期就快到了,一夜之間所有人員已全部撤離。錢錦回到公司給楊木成打電話說:“表叔,快點到市裏來,出事了!”楊木成震驚道:“什麼事?”眼珠子似乎快滾下來了。錢錦:“快過來,過來再說,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啪”放了電話。
秦戈等大批人馬來到甲方辦公室,一看空無一人,目瞪口呆。另幾家公司都聚集在辦公室,發現被騙,一陣發泄後到了公安局……
錢錦對楊木成談了情況後,也裝作貓哭耗子——假慈悲,並領著楊木成去公安局報案。此時的楊木成尚未發現錢錦的任何蛛絲馬跡,並認定錢錦也被騙了。
公安到工商局了解有關情況,發現該工程已由都市某大公司承包。這批人純屬騙子,也沒有注冊。公安也束手無策,隻好將案子掛上了。
包工頭們垂頭喪氣。楊木成因工程需要,貸款的100萬和家中僅有的10多萬就這樣不知去向,覺得已無力承受眼前這一切,跳樓自殺。左鄰右舍的人們議論紛紛,其妻更是雪上加霜,哭得死去活來的。
秦戈也背著一身債務,妻離子散。種種遭遇給他們帶來了不同的後果。
鋼材公司還有鐵廠及沫沫的賭友都來找錢錦要錢,錢錦感到心煩意亂,決定離開此地。於是在認識的一些朋友身上打著主意。心想:無毒不丈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母親和洋子、向子都支走了。自己住在賓館,大吃大喝。賒茅台酒、五糧液、“中華”煙,大件大件地搬運,並對顧主說:“我送人,今天沒帶錢,明天就給你送過來。”其顧主笑道:“老熟人,經常在這裏買東西,我還不相信你!這對你們這些大老板來說算得了什麼,區區幾千元什麼時間來給錢都行,不夠再來拿。”可誰知一去不複返……
洋子和向子到了沫沫身邊;錢錦的母親住在了舅舅家;錢堂和穀雨春正打著持久戰,雙方都有心愛的人在身邊,對妻子或丈夫來說存在與否沒有更多地去苦思冥想,隻是偶爾通電話說說孩子的事。
阿嬌開了家化妝品批發城,將小荀也接到了身邊。
李玉水在阿嬌對麵開了家美容美發按摩中心。隻有康子在從事原來那份工作中,並經常有男男女女和她出入在飯店、酒樓……
錢錦來到了媚娘處。媚娘領著一批年輕美貌的女子在重操舊業。但對錢錦還是熱情至深,盛情款待,並安排嬌柔豐滿的女孩與他同吃同住,到處遊玩。
錢堂得知向子和洋子撤離D市的消息與穀雨春通了電話。穀雨春拿著電話顯得舉棋不定,心想:兒子失去了母愛和父愛,加上向子膽大妄為,日後不知會闖出什麼禍來,心裏一陣酸痛。雖說穀雨春對錢堂不是百般順心,但畢竟向子是自己的骨肉……。說:錢堂,你如果不管向子的話我們幹脆婚離算了!向子歸我,你按月給撫養費直到十八歲。要不馬上把向子接到你那兒讀書,我幹一陣子就過來,咱們一起團團圓圓過日子。錢堂想:不如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說:那先接到你那兒,我過一段時間就過來嘛!況且你那兒比我這裏要近些。穀雨春生氣說:你他媽的什麼時候學會討價還價了?不行!就按我說的辦!不然回去離婚。錢堂語氣也十分生硬,說:離就離,我早就相通了,你說什麼時間?穀雨春突然魂不守舍,目瞪口呆,拿著話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想:他竟敢與我來真的,而且態度十分堅決。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難道傳言是真的?說他和一個叫柯子的女孩在一起,或者知道我在外麵沒安分守紀,眼下我該怎麼辦?和他繼續鬥下去還是真的離婚算了,那我的心肝貝寶向子怎麼辦?豁然大悟,說:好!那我們就離婚吧!是你先提出來的,得先給我十萬塊錢的青春損失費。錢堂倒覺得很輕鬆了許多,哈哈大笑道:什麼,青春損失費?那我值二十萬誰給?穀雨春露出了她橫蠻不講理的本性,說:你是你,我是我,我先提出來,你一個男人還有什麼青春損失費,那叫不要臉,還青春損失費。反正就這麼的,你什麼時候拿到錢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向子,然後就離婚。啪將電話掛了。
錢堂進屋後,柯子上前拉住他的雙手問道:“妥協了嗎?”錢堂:“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她麵前是有理寸步難行。不過我已經感覺到她對我厝火積薪,或者她已經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要不就是犯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錯誤。”柯子想: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已經跟隨你幾年了,把一切都給了你,難道最後你還是要和她在一起,那我算什麼?叫我淚下肚裏,墮雲霧中,從此消失在人世間……此時的柯子不但成熟了許多,想的問題也多了許多,這是天天在身邊的錢堂未發現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柯子還是依偎在錢堂身旁,對眼前的事實隻有靜觀其變了。
穀雨春舉步維艱回到了房間。王偉看她悶悶不樂,氣息奄奄的樣子,問道:“是誰欺負你了?讓我去收拾他。”穀雨春看了一眼他,說:“你她媽的少給我添亂,老娘現在心情不好啊!”王偉立即退讓去路。穀雨春向客廳沙發走去。王偉將水果遞到了她跟前。穀雨春又盯了一眼王偉,咬了咬嘴唇,雙手撐在沙發上,軀體後傾。突然看著王偉拍了一下沙發,示意叫王偉坐過來。王偉一直察言觀色,可對穀雨春的動作理所當然明白意圖。坐下來後看了看眼穀雨春,問道:“啥事?”穀雨春:“我們結婚吧,我想我兒子了。”看了一眼王偉。王偉看著她笑道:“你不是說你不要你兒子嘛,怎麼又突然提出來這件事?”這時,穀雨春體現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的心態,心平氣和地和王偉在商量,低聲說:“那是不可能的,說內心話我對你也心存餘慮。不過我們已經是同線上的人了,那就將就過吧,反正我們手上這點錢買套房子還是不成問題。不過我們得把那些貨處理掉,以後你也不再抽了,我可以到酒樓名正言順的去打工。”王偉一邊抽著大煙一邊說:“貨不能賣,我要抽。加上公安一直再找這批貨,一旦轉手被人發現,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況且我根本就離不開它。同時,孩子也不能和我們在一起,一旦被孩子發現了,萬一不留神抖了出去,那我們都必死無疑。你可以寄點錢給孩子,讓他奶奶照顧他。”穀雨春:“要是那樣能行的話我還來跟你低三下四說半天好話,眼前就是無人看管他才出此下策的。”王偉沒再發表高見。穀雨春喝了一口水,捧著水杯歎氣道:“我咋這麼倒黴,本想撿到一袋白粉,就可以隨心所欲和你快快活活生活,現在想起來真叫人膽顫心驚。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就交給公安,說不定還給我獎勵幾萬塊錢花一花,且名利雙收。現在好了,快要成為犯罪分子了。”看了眼王偉,又說:“要是當時在火車上不被你發現也沒事,誰知你以此來將我控製。”王偉:“話不能這麼說,當時那幾個毒販要不是看到警察來了,他們也不會將編織袋順手扔在你的後邊,我還以為是幾個小偷呐,心想裏麵肯定有值錢東西才叫你提走的,不然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樣子,所以一切都是命中安排的。”穀雨春搖了搖頭,歎氣道:“完了,我這輩子也算完了。當時我也不該相信你,將什麼都告訴你,還有通信地址。早知道說個假名字,假地址,瞞天過海,一切都不存在了。現在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王偉洗耳恭聽穀雨春的肺腑之言後,說:“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們慢慢來想辦法解決,這兩天讓我好好想想。”
錢錦在媚娘處和小姐們吃喝玩樂,有時和大家上街逛逛,有時給小姐們買些東西逗她們開心。這天,正在“家樂福”購物,宇生和何嚴謹等老鄉也在此閑逛,忽然目光相撞,大家倍感驚喜和親切。宇生看著錢錦說:“好久不見你小子了,在哪兒發財?給老鄉我們指條生路些!”錢錦:“那時德福對我說你們不是在放‘飛鴿’嗎?怎麼,金盆洗手了?”宇生環顧四葛後,又看了眼何嚴謹,低聲說:“小心隔牆有耳。”顯得格外小心和謹慎。錢錦睜大眼睛看著宇生理直氣壯的說:“怕啥!現在這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何嚴謹靠近錢錦遞煙說:“老鄉,我們豈能和你相比,誰不知道你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們做點小生意還被公安局抓進去好幾次。今天能見到你算是有緣。”宇生連連點頭說:“就是,就是!不然我們隻有來世相見了。”錢錦笑道:“哎呀!看我的。既然咱們有緣在這裏相見,我錢錦有飯吃你們就有飯吃。”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接著又問道:“那你們現在做什麼?”宇生依然小心翼翼地說:“剛放了兩隻‘飛鴿’尚不知能否回去。”指了指衣兜,說:“現在都精了,除了費用所勝無幾。今天還好,總算這點錢還沒有花消。走!找地方喝上幾杯。”錢錦嘻嘻笑道:“聽你這麼一說那還有什麼幹頭。整天提心吊膽的,連吃飯都困難了。”宇生肯定的說:“這是真的,有時能掙個千而八百,一般都是保本,算是出來旅遊,和她們快樂幾天。還有就是幫鐵路局掙了不少的錢。”錢錦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走!我請你們去喝酒,日後再從長計議。”並大聲喊著正在買東西的小姐們說:“薑玉蘭,小芳,走!吃飯去了。”宇生見這些小姐可比他們帶出去的年輕、漂亮,也會打扮。心想:咱們和這些人比較真是千差萬別,且自歎不如。
一桌豐盛的酒菜使大家樂樂其道。而宇生、何嚴謹,還有一位尚未開口的小夥子大概是他們的徒弟,一同嚐試著有錢人的風韻。薑玉蘭同小芳到櫃台去買單,這一舉一動又使宇生茅塞頓開。心想:我們平時出來大都吃碗麵條,且很少有人為我們去買單。而這一桌下來定會花去千元不少,竟有人幫錢錦主動買單。看著錢錦笑了笑,指了指櫃台方向,問道:“都是你家屬?”錢錦笑道:“家屬?家屬還這麼年輕就好了,孩子都十來歲了。”宇生:“哎!現在娶小的大有人在,那有什麼奇怪的。”錢錦看了眼正在櫃台買單的小姐,對宇生搖頭說:“都是沒感情的,是些現實主義者。”看了看桌前另幾位小姐的表情,說:“你們幾位說對不對呀?”有小姐說:“怎麼,講現實有錯嗎?要吃飯、穿衣、要養家活口。不講現實能行嗎?”錢錦:“沒錯啊!所以說你們很現實啊!”
喝酒誤事一點不假,宇生爾等放飛的“飛鴿”已在預約地等待,望眼欲穿。這些既不識字又身無分文的農婦陷入了絕境,隻好返回附近所謂的“鳥巢”。這可使正在著急的男方感到福從天降。女人笑道:“我是去集上打電話讓父母不要擔心我,說你們這裏很好,對我也好。忘了給你們打招呼,對不起啊!”其婆婆笑道:“多好的閨女,你們還說她跑了,這下你們又說什麼?我說不會就是不會嘛,現在相信嗎?”
而當宇生酒醒後急忙趕去時,已早不見人影了,心想:反正以後再不與她們聯手了,罷,罷,罷!扭頭回到錢錦處。
錢錦在五彩繽紛的燈光下背手回憶著裝潢工程的來龍去脈,心想:現在人多了,可以利用大家的力量來重操舊業,況且有一定的經驗了,操作起來也會得心應手。加之宇生他們也比較老實,一定會聽我使喚。如果掙上錢了隨便給他一點就可以打發走,萬一掙不上錢那就散夥,誰也不欠誰的。就這麼定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扭頭打車走了。
在錢錦的操作下,很快成立了“浩然工程公司”。錢錦正和當地有關部門的官員相互往來,並采取了以前開公司的手段——拉攏、腐蝕。加之薑玉蘭和小芳一班人也在幫他共創天下。沒幾天,第一個工程順利得手,通過宇生介紹了老家的施工隊前來施工。錢錦隻是與甲方喝喝酒、派幾個小姐給有關人員經常保健按摩。偶爾到工地上擺個架式,讓工人們知道他是老板。到處指手劃腳的,說這裏沒搞好,那裏錯了……工程很快就竣工了。自己總算幹了件光明正大的正事。背手來到財務室對會計說:“會計,你把財務帳給我看看。”會計將帳遞給了他。他笑嘻嘻的看著會計接過賬本仔細看了看,震驚道:“啊!隻有11塊錢,那還有什麼幹頭。”繼續看著賬本。施工隊長在旁邊給他遞煙說:“老板,在北方施工我們還沒經驗,加之原材料比老家貴,我們已盡力了,這可不能怪我們啦!”錢錦自若地揮了揮手,說:“算了,這不能怪你們,是我自己不懂預算,而且工程造價也低。這就算買了一次經驗。”
錢錦在辦公室抽著煙,而且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灰缸裏盛滿煙頭。突然站起來做了幾個擴胸動作,打了個嗬欠,拎著手提包走了。
施工隊隊長在與宇生喝酒,宇生看了眼他,說:“你小子也太黑了,隻給人家賺了11塊錢!”伸著兩指頭比了比。隊長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看著宇生笑道:“他這種人狗屁不懂,還搞工程。不虧,不虧才怪事!”從皮包裏拿了一疊錢遞給宇生說:“這是你的辛苦費。”宇生拿著錢看了看,微微笑了笑。
錢錦來到宇生住處,見何嚴謹正與他喝酒,笑道:“咦!喝酒也不叫我。”宇生忙招呼,端來凳子,對錢錦笑道:“老板快坐,老板快坐!”錢錦一邊喝酒一邊說:“我看搞工程也不賺錢,咱們得換個門子。”宇生笑道:“你安排,我們來操作就行了。”錢錦看了眼何嚴謹。何嚴謹笑道:“對!你安排,我們來操縱。”錢錦回頭看了看,見門敞開著。看了眼宇生又望了望門,示意叫他將門閉上。宇生關好門後看著錢錦說:“好了!現在沒事了。老板你說吧!”隻見錢錦和他們說著悄悄話,宇生和何嚴謹不停地點頭。隨後,錢錦笑嘻嘻的走了。
宇生和何嚴謹領著幾位小姐上火車走了。
錢堂和穀雨春回到老家將房子賣了,到鄉民政辦公室去簽字離婚,民政幹部將離婚證填寫好後讓他們簽字按手印。錢堂操作完畢了,穀雨春和上次一樣突然風雲變幻,把拿在手上正準備簽字的筆往桌上一扔,說:“待我再考慮一下。”扭頭拉著錢堂走出了辦公室。錢堂驚訝道:“你又咋啦?把離婚當作兒戲是不是?”民政幹部更不明白了,自語說:“這兩口子是不是有毛病,把我當猴耍,讓我瞎忙乎。”一邊說一邊收拾著辦公桌。
穀雨春走出鄉政府大門後,對錢堂說:“我想通了,這婚不能離,就這樣離了太便宜了你。現在我正式宣布:你每個月拿500元錢回來,我把向子接到娘家讀書,你想在外麵幹多久就幹多久。”錢堂沒吭聲,心想:萬一她又在街上大吵大鬧,那我多沒麵子。讓她說她的,我做我的,不然柯子知道也不好。穀雨春見錢堂未表態,又說:“那就這麼定了啊!你如果不按時給我寄錢回來,小心你的狗命。”指著錢堂的腦袋。
穀雨春回娘家去了。錢堂回到車站旅館,柯子笑嘻嘻地上前抱著他問道:“辦好了?”錢堂笑道:“辦好個屁,她猶豫了。”柯子放下雙手,看著錢堂驚訝道:“啊!她怎麼是這種人,經常出爾反爾。”錢堂:“管她三七二十一,走!先回你家去。”
穀雨春在屋簷下做鞋墊。鄰居們看見時總會說三道四的。有人說:“你看穀雨春回來了,聽說她是回來離婚的。”也有人說:“我還聽別人說她在外麵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不要臉的東西……”多數是些婦道人家,傳得沸沸揚揚。
錢堂到了柯子家,一座別具一格的小洋房拔地而起。在當地一時引起轟動,使人另當別論。有人議論道:“柯子找了個大老板,回來幫父母把小洋房也蓋好了,那時候她父親經常罵她沒有出息,嫌她是個女孩,現在看來這女孩也有出息,我帶幾個兒子還不如柯子能幹。”搖頭,自歎不如。
宇生和何嚴謹在新疆開了一家“姊妹”路邊飯店,店內設有住宿和停車場,生意紅紅火火。這天,突然一輛卡車停在了飯店前,司機和助手下車了。出門迎接的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塗有半斤白麵,嘴上塗有二兩口紅,畫得與黑烏鴉一樣。上前拉著這位年近50歲的卡車司機,妖裏妖氣的說:“哎喲!我的哥哥呀,你好久沒來了,可想死我了。這段時間在哪兒發財去了?快告訴我呀……”渾身使術抱著司機進了房間。隨同的兩助手相對年輕一些,出來接待的妹子大約30歲了,挽著他們的胳臂,雅聲稚氣,將他們帶至了自己的房間。司機很快出來了,助手接著也出來了,另一小夥子正和妹子在房間盤旋。小姐的辱罵聲被傳到了吃飯的大廳。司機洗臉後準備吃飯時可仍未見夥計出來,看著助手說:“吃罷!吃了休息幾小時再走,還有近千公裏的路。”過了一會兒,那小夥子也紅著臉出來了,似乎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坐在桌前看了眼旁邊的夥計。司機笑道:“怎麼,今天是第一次,害羞了?多跑幾次就好了。你沒聽說十個司機九個嫖,剩下一個要坐牢!經常出來就見怪不怪了。”笑了笑,端著茶杯睡覺去了。妹子從房間出來走到小夥子旁邊,將手搭在了小夥子的肩上,搖了搖小夥子,說:“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休息一會兒再來?”並哈哈大笑。宇生坐在櫃台看著妹子微微一笑。那小夥子好像不樂意,低頭吃著飯。一會兒,又有幾輛跑長途的卡車停在了飯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