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還好呢,現在吵都懶得吵。萍,我跟你說,我都半年沒碰她了,沒意思!”
“不會是你怕老婆要不敢回去吧?”
“是啊,有這個原因。”人生如戲在那邊也點上支煙,抽了口。
“想你的玫瑰貓咪了?”
“沒意思,我現在想的隻有你!”
“去死吧你!”
“你不信嗎?”人生如戲換上一種口氣,認真而又緩緩地道,“我目前為止隻碰過三個女人,一個是我念書的時候,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做完了我都嚇哭了……”
秋泊沒笑,默默地把一杯牛奶喝完,倒上了紅酒。
她的床頭桌上除了電腦外就是酒、酒杯、煙,煙灰缸。
“……第二個就是老婆了,第三個就是那個網友,貓咪……萍,你經曆過幾個男人?”
秋泊沒想到他會問到自己,沒馬上回答,吐出個煙圈,等著散開,看著慢慢消散這才道。
“如果我說一個都沒有,你信嗎?”
“不信!”人生如戲毫不猶豫地道,“你……很性感,真的,萍,你說話帶著一種誘惑,聲音很有女人的磁性,有個詞叫魅,是鬼字旁的那個魅。我猜你應該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男人一看就喜歡的那種,而且你還很有風情,隻要男人認識了你就欲罷不能!這樣女人怎麼可能沒經曆過男人呢?我說的對吧?”
“嗬嗬,這都是你的想象,聲音可以美化一切,距離可以美化一切……是的,隻因為你看不到、得不到,才是最好、最美……”
不是嗎?如果你看到我拄著雙拐還會和我聊天嗎?還會這麼說嗎?不會了吧?人對不幸都有一種排斥的心理,特別是看得到的不幸,而殘疾是最直觀的不幸,一個正常人有幾個原意和殘疾人交往的?吳悅,隻有吳悅啊……
秋泊一時沉浸在感傷的情緒中,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點飄渺,這在語音裏聽起來更加誘惑人。
人生如戲靜靜聽著,腦海裏出現了這樣的一副畫麵,秋泊歪在床上,長發為有些淩亂,半敞著睡衣,頭微微向上揚,露出的雪白脖頸像美麗的天鵝,芊芊玉手夾著一根香煙吞咽吐霧,美麗中帶著風塵的墮落……
“想什麼呢?”秋泊聽那邊沒了動靜,問道。
“想你……”說著人生如戲說出了剛才自己想的。
秋泊眼神不由像自己的腿掃去,小腿裸露在外,雖然腿殘疾了,可這麼多年一直堅持拄拐杖走路,肌肉沒有萎縮,雙腿還和以前一樣,光滑雪白、健康……
醫生說過,運動神經被淤血壓住了,但很有可能好起來,可她知道,那簡直微乎其微,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想都不想了,此時聽到人生如戲說的這番話不禁聯想到醫生的話,心忽然一陣悶痛,這一天的快樂都不見了,全身的血液像是叫囂起來,叫她衝動地想發泄、想放縱,像發瘋,想做壞事……總之,像是那根弦再次地勒上脖子,叫她窒息。
但她什麼都沒做,隻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著酒。
“……萍,你的腿一定很美,穿上高跟鞋,跳著華爾茲……”
人生如戲低沉的聲音叫人心醉神迷,可秋泊聽了卻滑落了兩顆淚珠。
而她絲毫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