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樸恩賜用足輕功,僅過了幾日,已達四川境內。又過得三兩日,便到了廣西。
回到廣西,隻見商鋪關了不少,街上行人也是稀少,滿是蕭條之狀。樸恩賜見到此等光景,不禁歎道:“幾年光景已過,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南宮訪文見了這幅景象,也沒了興致,道:“公子,我們先歇歇吧?這麼些日子我們一直趕啊趕的,著實沒怎麼休息……”樸恩賜原本就像這樣衝到魔教去,或許心係白冷霜和宮鮮瓏安危,竟忘了身邊還有個南宮訪文。此刻,他轉過頭來,發現南宮訪文身上錦衣早已是布滿了塵灰,頭上青絲也是有些淩亂。樸恩賜點頭道:“也罷,我們且先找個客棧住下。這幾日我疲於趕路,竟讓你旅途這般勞頓,端的對不住你。”南宮訪文笑道:“這沒什麼的……”樸恩賜瞧出她說話聲音甚輕,而神色亦是讓人擔憂,以為是累著了,忙攜著她住進一家客棧。其實,越是靠近魔教,南宮訪文心中愈發沉重,她不知白冷霜到底是如何的一位女子,能夠讓樸恩賜為她如此掛念。隻是,她卻不知,一個人最為孤獨無助之時,一個輕微又毫不起眼的關懷,能夠讓那人感激一輩子。
半夜,樸恩賜突然想去山野中那間破屋子瞧上一瞧,便起身披衣,從窗子翻了出去,輕巧地落在地上,然後用足內勁,足下發力,很快來到自己以前住的破屋子。此刻已是初夏,夜晚還是有一絲燥熱。樸恩賜坐在屋前的那塊大石頭上,任由晚上的夏風吹拂著自己。他望著屋前的風景,想起了那夜救下宮鮮瓏,又想起宮鮮瓏細心指導他雪影掌和移形換影步法,再後麵,則又想起了白冷霜給了自己心法的書本,讓自己能夠修習內功……種種的種種如今都曆曆在目。樸恩賜閉上雙眼,淚水卻不住流出,劃過臉頰,然後再讓夏風將淚水吹幹……
不知不覺之間,樸恩賜竟然躺在那塊大石頭上睡著了,睡得從未有過的沉。待得朝陽東升,陽光溫暖地照在樸恩賜的臉上之時,他方才醒來。樸恩賜緩緩睜開雙眼,才想起南宮訪文還在客棧,於是立馬發足狂奔。來到客棧不遠處,樸恩賜瞧見南宮訪文焦急地站在客棧門口,不住地四處張望。樸恩賜立馬上前,無料南宮訪文見了他,雙手叉腰,撅起小嘴,滿是不高興。樸恩賜隻好賠笑道:“訪文……其實我昨夜去了以前住的地方去了……”南宮訪文道:“哼!你要去就去嘛,為何不與我說?”樸恩賜雙手一攤,道:“我的大小姐啊,當時都快四更天了,您老人家早就歇息了。再說,那時我若是進了你屋子,你難道不會認為我無禮麼?”南宮訪文想想也是,點頭道:“這倒也是……記住,下次要去哪裏可要說一聲!”樸恩賜笑道:“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以後我做什麼都與你說!”說罷,意欲上樓取了包袱。南宮訪文問道:“上樓作甚?”樸恩賜反問道:“難不成你連包袱都不要了?”南宮訪文一指旁邊的兩匹黃驃,道:“我買了兩匹馬,包袱已放到馬上了。”樸恩賜笑了笑,自從馬上取了包袱背在身上,一個翻身跨於馬上,回頭道:“訪文,要走了。”南宮訪文走了過去,也一個翻身,騎上馬,道:“走吧。”兩人策馬狂奔,目標直指魔教老巢!
且說說秦數顯那行人。單善保止住了秦數顯與徐茂公的打鬥,道:“大家皆是兄弟,為何定要拳腳相向?好好坐下談談難道有什麼不可以的麼!”秦數顯抽回了手,轉過身坐在帥位上,道:“我這不是擔心咬金麼!奈何……軍師他……罷了罷了,不提也罷!”徐茂公麵色不該,一副很從容的樣子,道:“秦將軍,秦元帥!你可知這瓦崗寨上‘萬箭齊發’的威力?!我們弟兄們連城牆還未碰到,已然死傷過半了!你若是貿然前去,有個什麼好歹該如何是好!”秦數顯一拍桌子,道:“那依軍師所言,可有什麼計策?”徐茂公捋了捋胡子,道:“現在隻可遠攻了。但是,我們的擲石機隻能投射三百仗的距離……”單善保問道:“徐軍師,今夜天色如何?”徐茂公道:“今夜初二月缺,怎麼?”單善保一字一頓道:“夜襲!”徐茂公點頭道:“單兄弟所言極是。如今我們弟兄死傷過多,戰鬥力實在不足,想要強行攻打瓦崗寨未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夜襲的話,派出去的人少,即使不幸被敵軍發覺,亦可保證我軍尚存實力;若是僥幸不被發現,則可以暗中殺敵殺得敵軍軍心喪亂,那麼我軍獲勝則不是癡人說夢了。”突然,帳外一人響亮說道:“既然是夜襲,且讓我一試!”來者身著一身白衣,身後背一長弓。秦數顯眼睛一亮,道:“王兄!人稱‘白衣神箭’的王伯當!”王伯當笑道:“正是在下!”秦數顯道:“素聞‘白衣神箭’的輕功、箭術、暗器三門功夫卓絕,若是有王兄相助,此次夜襲必然會成功!”王伯當抱拳道:“在下的那三門功夫也不是怎麼厲害,隻不過能夠擺出來看的也就隻有這幾門工夫了。”徐茂公道:“王兄既然主動請纓,我們便給你這個機會,希望王兄能夠不負我們所托。”王伯當道:“一切盡力吧。”秦數顯道:“慢著!”王伯當問道:“秦兄……不,秦元帥還有何吩咐?”秦數顯道:“我與你一道前去,也好有個照應。”徐茂公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們兩個輕功皆是不錯,即使不幸被發現估計也能安然逃離。總之,你們兩人都小心些吧。”秦數顯點了點頭,隨王伯當一道走了。
樸恩賜與訪文騎馬並行來到一座山頭之上,樸恩賜手握馬鞭指著遠處的山腹道:“此處大約便是魔教的老巢了,此去凶險,要不你……”南宮訪文冷哼一聲,道:“公子此言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樸恩賜微笑,道:“你的功夫雖然在我之上,但是你手勁尚是不足,一旦與高手過招,難免吃些虧。”南宮訪文道:“公子何必這般看輕我呀!我好歹也隨著公子學了近四年的玄清訣,此刻劍術也較先前精純許多了!”樸恩賜歎口氣道:“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畢竟……尹師父說了魔教教主的功夫已至臻境,天下也難逢對手。”南宮訪文聽到他關心自己安危,心中滿是幸福,說道:“我隻願跟隨公子,再難再險我也不懼!”樸恩賜道:“那好!進了那魔窟之後免不了會有幾場惡鬥,當我找到我那宮大哥和冷霜之後,你便速速帶他們離開,我來斥退敵人。”南宮訪文驚訝道:“公子此舉未免太過危險……”樸恩賜搖頭道:“我修習劫天掌也有了一段時間,再加之玄清訣也有所突破了,想必想要自保沒什麼問題。”南宮訪文也不好說什麼,隻得點頭答應。
兩人手中馬鞭一揚,便騎馬朝魔窟飛奔而去。來到離魔窟不到百丈之處,兩人同時下馬。樸恩賜和訪文暗運內勁,足下發力,藏匿到魔窟口頭。樸恩賜但見口頭有四名魔教的士卒手持長槍把守,表情嚴肅。樸恩賜心道:“這幾人其實論功夫來講本身是不夠看的,但是如今魔窟內部我一絲也不了解,看來還得從他們下手。”樸恩賜輕聲對南宮訪文問道:“你可知有什麼法子能使人進入假死狀態卻不會傷損身子?”南宮訪文思索了一會,道:“我聽過我師父倒是說過點穴中有一法門能夠讓人假死。”樸恩賜驚奇道:“哦?真有能讓人假死的法子!”南宮訪文道:“聽師父說,隻需拍了那人頭頂的百會穴,便可讓人進入假死狀態。”樸恩賜道:“原來這般簡單麼?”南宮訪文搖頭道:“自然不會這麼簡單的。首先,你需得知道穴位在哪;其次,手法也得注意:手法過輕則製服不了,可能會被他人反製;手法過重則會把人點死。畢竟怎麼說,這百會穴都是人體二十四要穴之一,一旦有個好歹就有性命之憂啊!”樸恩賜聽完,歎口氣道:“敢情這點穴還是一門學問!我曾經在尹師父的書房中學了下點穴的功夫,但是既然這門功夫稍有差池便會害了他人性命,我還是不用了吧。”南宮訪文猜出他心思,道:“公子之所以會問我讓人假死的法子,恐怕是要先把那裏三人點倒用以恐嚇餘下一人,然後從那人口中探出魔窟虛實,對也不對?”樸恩賜點頭道:“確是如此。”南宮訪文又問道:“那公子你現在倒是準備怎麼辦啊?”樸恩賜道:“既然點穴的法子不可辦,隻有硬闖了。”南宮訪文道:“公子此舉風險很大啊!”樸恩賜道:“那有什麼辦法呀!現在我完全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南宮訪文眼珠子滴溜一轉,道:“且讓我試試!”樸恩賜道:“那你小心,要是不行立馬回來,這裏有我接應你呢。”南宮訪文點頭道:“知道了,公子。”說罷,足下猛然發勁,身子便如風中疾馳的燕子一般,長袖翻飛,那幾人方甫覺得有一白影晃過,便立馬倒下了。
那幾人醒來之後,卻是被分散開來,處在各地。樸恩賜站在一人麵前,淡淡道:“將魔窟內部情況一並告之於我。”那人雖很驚慌,但是顯然是個講義氣之人,道:“我那幾名弟兄在何處?”樸恩賜道:“自然是死了。”那人喝道:“既然是死了,卻為何留下我一人性命?!”樸恩賜道:“我總得留下一人告予我魔窟中的情況。”那人道:“哼!我以前乃是慕教主之名而來投奔於他,如今這般不義之事我豈會幹出?!”樸恩賜驚異道:“你慕名而來?那魔教教主且有什麼好的!”那人答道:“雖然我教在江湖上的名聲不太好,但是教主不過是嗜武成癡,對待弟兄們倒是極好!”樸恩賜道:“沒想到他是這麼樣的人物。”樸恩賜不願被此人話語所累,畢竟他此行便是救人,豈可為了此人三言兩語而放棄?於是,樸恩賜道:“我行事雖魯莽了些,但是其實也是與你一般,乃是慕名而來。”那人奇道:“你武功這般好,還來此作甚?”樸恩賜隻好撒謊道:“我有一友在此,聽聞你們教主威名,特來投奔,望以一身微末本事,換個一官半職。”那人道:“你既是如此,何不光明正大地進去?”樸恩賜道:“我若不顯示些本事,你們教主安會在意我?”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千思萬想,還是漏了一事!”樸恩賜大驚,心道:“莫不是被看穿了?”
那人見樸恩賜這般模樣,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做事太過魯莽!你既已殺了我等弟兄,教主安會讓你有命在焉!”樸恩賜一聽,頓時放寬了心,忙道:“先前那是騙你的伎倆罷了,我豈會這般簡單就殺了你們?你也不想想,我若一下子殺了你三位弟兄,你若是個道義中人,勢必以死相逼,哪會告訴我有關魔窟中的任何事情?”那人仔細想來,點頭道:“這等伎倆,想來也是常用的了。畢竟,若我乃已貪生怕死之輩,那便正好落入了你的圈套之中了。”樸恩賜點頭道:“正是如此。”那人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道:“你既已說沒有殺死我那幾位弟兄,還勞煩帶我前去與他們相見。這樣,我方才可信你。”樸恩賜道:“好!”於是,樸恩賜便帶著他到了南宮訪文那裏。
南宮訪文遇到的倒是一個貪戀女色又怕死之人。訪文三言兩語便騙得那人說出了魔窟內的動靜。此刻,南宮訪文見樸恩賜攜了一名守衛前來,大為不解,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一回事?”樸恩賜道:“我想權且放了他們。”南宮訪文不知內情,想來也已知道魔窟內的情況,便道:“也罷。”話畢,便從後邊樹叢中拖出另外二人。四人照麵,頓時哭抱成了一團。南宮訪文悄然走到樸恩賜身邊,小聲道:“魔窟內的情況我已問出,現在我可是了如指掌了。”樸恩賜點頭道:“我遇到的這人倒是一名道義中人,想來我讓他等兄弟會合,必然不會為難我們,我們也可放心大膽地進魔窟去了。”南宮訪文點點頭,一眼瞥見他們似乎有所動作,連忙閉口不答。先前和樸恩賜在一起的那位守衛道:“你倒也講信用,也罷,你便進去好了,我等就當作沒見過你。”樸恩賜抱拳施了還禮,攜了訪文,足下發力,往魔窟中去了。
且說秦數顯和王伯當兩人來到瓦崗寨附近。王伯當拿出一條長繩,一端捆在附近一塊磐石之上,一端係在白羽之上,隻見他沉身挺直了腰板,左腳一字弓步拉開,同時手上使勁,將弓弦拉如滿月,待得瞄準了之後,扣住弓弦的手立馬鬆開,那支係著長繩的白羽“嗖”的一下,隻聽得銳利的破空之聲,那箭已然深深插入牆頭,就憑這份勁道,便知“白衣神箭”的名號不是胡吹的。王伯當轉身道:“秦元帥,我們這就利用長繩,偷渡進去吧。”秦數顯點頭答應。於是兩人足尖點地,掠上長繩,走得輕盈,轉瞬之間便翻入城樓之中。王伯當指間早已暗扣數枚暗器,此刻“唰唰”擲出,端的如密林繁鬥一般,瞬間守城將士便哼都未哼一下便倒地身亡。有些將士發覺異樣,剛想出聲讓周圍人警覺起來,秦數顯便已如鬼魅一般,暗中施起了身法,雙鐧揮舞,登時又是許多人愣是話未出口便倒地而亡。王伯當和秦數顯兩人,各施手段,竟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將守城的將士一並殺了,竟是一個活口都未曾留下!秦數顯立馬翻身下了城樓,開了城門,發現了藏匿在城門口的程咬金。程咬金如今有些體力不支,獨自坐在地上,手倒是緊緊攢著那宣花斧。秦數顯忙道:“程老兄!”程咬金循著聲音一瞧,立馬笑道:“我就知道老弟你會來救我的。”秦數顯從懷中掏了一隻包子,道:“老弟我知道你也好久沒進食了,特意帶了一隻包子給你充充饑。”程咬金三兩口便吞了那隻包子,站了起來,全身抖擻一下,道:“那些個龜孫子,我定要好好整整他們!”秦數顯發出個信號,隻見百丈開外的隊伍都如浪潮一般湧來。這麼一來,不過一會,瓦崗寨便被秦數顯一行人給攻破了。
樸恩賜和訪文二人在魔窟的甬道之中左折右拐的,好不容易來到了魔窟大廳。樸恩賜不禁疑惑道:“這魔窟內警戒太過鬆垮了吧,走到現在居然沒有尋到一個巡邏的士卒。”南宮訪文也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似乎一切進行的太過順利了。突然,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發出,端的猶如平地裏一聲驚雷,頓時將二人怔住:“不錯,為了不讓他們枉送了性命,我特地遣散了他們。”兩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此人橫眼冷冷瞧著樸恩賜二人,突然拍了拍手,從另外幾處甬道內也走出三人來,分別身著紅衣、碧衣、黃衣。樸恩賜挺身向前一步,身子已護住了南宮訪文,喝道:“是你們幾個!”原來,這幾人便是先前魔窟之外擔任守衛的四人。那位黑衣人便是先前栽在樸恩賜手中的那位。那黑衣人道:“你居然連我們幾人的名號也未曾聽過?”樸恩賜道:“不知道又如何!”那紅衣人冷哼一聲,道:“連我們四鬼將的名號都未曾聽過,也敢到此放肆?!”黑衣人接口道:“聽好了,我們便是教主手下最為得力的幹將——魑、魅、魍、魎!”樸恩賜不知道這四人的實力,以為是唬人的,便道:“什麼四鬼將!若是你們真有實力,何須取這些個嚇唬人的名號!”一旁的南宮訪文心中大為焦急,她清楚知道魔教教主手下四幹將到底有多麼可怕!隻不過,如今大敵當前,這些事情若是說出,也許會擾了樸恩賜氣勢,還不如讓他不知道為好,畢竟有時候充下“初生牛犢”也是不錯的。那黑衣人喝道:“你們幾個莫要插手!”那碧衣人卻幾步上前,一下向樸恩賜欺身而去。“魎,你……”那黑衣人想要喝住他,此刻卻也無用。樸恩賜笑道:“你若這般想死,我便成全你!”說罷,雙掌翻飛,使出劫天掌,掌勁暗運,隻聽得“嗤嗤”破空之聲不絕於耳。那黑衣人道:“此人手上倒有有些本事,無怪敢這般張狂攜一弱女子來此!”魎嘿嘿一笑,身子“滴溜溜”在半空轉了幾轉,堪堪躲過了樸恩賜的掌勁。魎雙足點地,輕巧地落在樸恩賜身前五六丈的位置,然後也不知使了什麼,雙掌一甩,“嗤嗤”數個綠色的影子飛向樸恩賜,來勢之急竟比滿弓之箭更為凶狠!樸恩賜暗呼不好,也不知該如何抵擋,隻好連續幾個“細胸巧翻雲”避了開去。奈何那些綠影到了地上竟還反彈起來,又朝著樸恩賜身形攻來。樸恩賜足尖點地,躍至半空,辨認出那些綠影來向,“嘭嘭”幾掌激射而出。被打中的綠影在空中爆裂,卻見得有暗紅色的血液也隨之迸出。樸恩賜大驚,忙定睛一瞧,敢情是好幾條碧綠的小蛇。那魎氣得老臉漲紅,喝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我辛苦喂養的蛇寶貝竟死在你手上了!”說罷,袖子中滑出一把短刀,一下朝樸恩賜劈砍而去。樸恩賜運足內勁,施展步法,不住地騰移躲閃,才堪堪躲開了魎的攻擊。一旁的那黑衣人心道:“這個小子體內內勁充沛,但是感覺經脈中卻少了幾分柔性,無法完全施展出威力來。”話的確不錯,樸恩賜此時的武學基礎完全是建立在先破後立的基礎上的,而先前身體已是受損,即使再這麼厲害的武學高手在施展神通之時也會顯現較常人的滯澀感罷了,這便是破而後立的致命傷!
恍惚間,魎和樸恩賜已是拆了十餘招了,兩人不相上下,難分伯仲。那紅衣人打了個哈欠,說道:“這該打到什麼日子去啊!”說罷,縱身一躍,進了戰局。有了那紅衣人的相助,樸恩賜開始抵擋不住兩人的一波波進攻。此時,那黑衣人大喝:“魅,給我退下!”敢情那紅衣人便是四鬼將之一的“魅”!可是魅既已身處戰局,對那黑衣人的話置若罔聞,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黑衣人此刻一個箭步,衝將進去,拉過樸恩賜到自己身後,然後分別和魅、魎互對一掌,輕功發動,將樸恩賜與二人拉開一大段距離。
“魑老大,你做甚!幹嘛要幫著這個小子!”魅道。“閉嘴,不知好歹的東西!”魑喝道。樸恩賜問道:“你們不是一路的麼,你又何必為了我與你自家兄弟起衝突?”魑回過頭來,笑道:“你不妨問問與你一道來的那個女娃兒,你適才處於下風之時,她依舊很淡定地抱劍立於原地呢。”樸恩賜連忙問訪文道:“訪文,這是個什麼道理?”南宮訪文道:“素聞魔教的四鬼將極講江湖規矩,做事亦是光明磊落。他們從來隻會一個人當對手——無論對手有多少人,或者用了什麼車輪戰,他們亦不懼。”南宮訪文隨即頓了頓,道:“不過適才見那紅衣鬼橫插一腳,我著實擔心公子安危……那個黑衣鬼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要拔劍出鞘出來相幫。”突然,一道碧綠色的光影閃過樸恩賜眼前,一下刺入那魎的脖頸之中。那魎連哼都未哼一下,便倒地了。魑、魅、魍三人忙上前一看,怒道:“是碧蛇刃!又是那個臭丫頭幹的好事!”不遠處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回答道:“便是我這臭丫頭幹的,如何!”從大廳後麵的甬道走出一名少女,真所謂: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又如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樸恩賜方一見她,便口中喊道:“冷霜!”此女子便是白冷霜!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隻不過玉指一揮,那碧蛇刃便“嗖”一下回到了她的手中。樸恩賜如今哪裏按捺得住,立馬飛奔上前。待得他離得近了,白冷霜卻握緊碧蛇刃,割向樸恩賜麵門。樸恩賜眼瞧白冷霜出手,頓時警覺,一個“細胸巧翻雲”,腳尖在碧蛇刃上輕輕一點,才堪堪躲過了這一擊。樸恩賜不願多想,以為是白冷霜在試探自己武功,連忙笑道:“冷霜,我在天山學了一身的功夫呢!”
白冷霜沒有看他,隻是對魑說道:“哼,你們這群廢柴!”魅一下子跳了起來,喝道:“你這臭丫頭說甚!不要以為有教主在你背後替你撐腰就可以這般無法無天!”白冷霜玉指指了指樸恩賜,道:“這種角色,你們在三十回合內都打不死他,真是枉做四鬼將。”魑冷哼一聲道:“你莫要瞧不起我們四鬼將,有本事你自己上!”白冷霜冷冷道:“你不用用言語激我,他還不配我動手!”魑剛想說話,從白冷霜身後又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夠了!一個個在這裏吵個不休,難道給外人看笑話麼!”那幾人一聽,立馬住嘴了。從白冷霜身後的甬道之中走出一人。此人不過弱冠之年,一襲白衣翩然及地,頭戴燈帽,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他話甫一出口,便夾雜著不羈。樸恩賜心道:“此人必是魔教教主了。”那少年對樸恩賜微微點頭,道:“在下詹迎絲,區區不才,乃是我教教主。”樸恩賜也對他一笑道:“詹迎絲,好一個翩翩少君子!我乃是天山氣宗一脈弟子——東宮樸恩賜。不過,我此番前來可不是和你寒暄的!”詹迎絲問道:“那敢問東宮少俠此番前來有何貴幹?”樸恩賜道:“我來是帶走冷霜和我那宮大哥!”詹迎絲哈哈大笑,道:“冷霜?宮大哥?他們又是何許人也?”樸恩賜喝道:“詹迎絲,你莫要與我打哈哈,我今日就要從你這帶走白冷霜和宮鮮瓏!”詹迎絲笑道:“白冷霜就在此,你要是能夠帶走她便來試試好了。”說罷一揮手,魑、魅、魍三人分別退了下去。白冷霜手中把玩著那把碧蛇刃,杏眼斜斜瞧著樸恩賜,道:“你來試試我的刀子!”樸恩賜此刻看出了那詹迎絲定是施了什麼法術,讓冷霜變得如此嗜血又少了理智。樸恩賜心急如焚,剛想上前,卻被南宮訪文拉住。樸恩賜輕聲問道:“訪文,怎麼了?”訪文小聲說道:“那女人……不,冷霜姑娘手中的那把短刀,通身碧綠泛光,怕是淬了劇毒,公子千萬小心。”樸恩賜點頭,足尖輕輕一點,輕巧落在白冷霜身前不過兩三丈的距離。白冷霜微微一笑,香肩一聳,袖中頓時激射出許多碧綠影子。先前和魎打鬥之時,樸恩賜知道了其實乃是些碧綠色的毒蛇。樸恩賜大喝一聲,雙掌翻飛,內勁化為無形掌勁,掌勁所至,毒蛇化為血水。白冷霜冷哼一聲,足尖一點,直撲樸恩賜。樸恩賜提防她使詐,連忙發動身法,端的與她保持一段距離。白冷霜嬌笑道:“你以為這樣便可以躲過我的攻擊麼?看招!”隻見她素手一揚,碧蛇刃奪空而去,帶著“嗡嗡”破空之聲直逼樸恩賜麵門。樸恩賜大駭,連忙停下腳步,一個後仰,碧蛇刃的刀刃削過他額前青絲,端的驚險!
隻見白冷霜素手再一揚,那碧蛇刃就像被揪住一般,“唰”一聲回到她手中。而此刻樸恩賜腳步聽了下來,白冷霜一下子便出現在他麵前。白冷霜剛想要揮刀劈砍,卻被樸恩賜看穿,隻見樸恩賜一下重擊擊在她手腕處,頓時白冷霜虎口巨疼,險些拿不穩碧蛇刃。趁著這個空擋,樸恩賜虛晃一招,用手刀削向白冷霜麵門。白冷霜見他來勢凶狠,不敢強擋,側過頭去,身子在空中掄了一圈,輕巧落地。趁此空隙,樸恩賜連忙發動身法,足尖點了好幾步,離開白冷霜些許距離。兩人以巧鬥巧,雖不過是星石電火之間,卻也每每鬥到險處。白冷霜輕輕呼了一口氣,立馬欺向樸恩賜。樸恩賜看出她殺性太強,自己再不全力施展本事怕是要死在她刀刃之下。於是,樸恩賜並不後退,反而挺身向前,劫天掌掌勁無窮無盡,包圍住白冷霜。白冷霜但覺周身空氣為之一窒,有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隻好全力揮舞碧蛇刃,去抵抗樸恩賜的掌勁。但聽的“叮叮鐺鐺”一陣的金鐵交鳴之聲,掌勁終究抵擋不了碧蛇刃的鋒芒,碧蛇刃直直刺向樸恩賜,樸恩賜此刻已躲閃不及,卻沒想到刀尖在他鼻前三寸止住了來勢。連白冷霜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閃出一絲仁慈之心不忍去殺麵前的這位少年。白冷霜此刻杏眼怔怔看著樸恩賜,總覺得自己和他應當很熟,自己無論如何也痛不下殺手。樸恩賜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若是此刻出手,固然能夠製服白冷霜,可是若不是先前白冷霜停手,自己早已是刀下亡魂,哪會還在此活命?但是不出手也是不對,現在隻有強製性地帶白冷霜離開這裏,遠離詹迎絲,才有希望讓她恢複正常。兩人就這般站著,彼此都在思索其中的不可思議。詹迎絲喝道:“你在等什麼?動手!”南宮訪文也幾乎在同一時刻喊道:“公子小心呀!”白冷霜剛要手上發力,樸恩賜早已醒悟過來,一下子扣住她手腕,另外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輸了!”樸恩賜說道。白冷霜輕蔑地回答道:“是麼?!”樸恩賜沉聲道:“我現在隨時可以掐斷你的脖子,你不怕麼?”白冷霜莞爾一笑,輕歎一口氣,道:“好吧,我認栽了。”樸恩賜放開了手,卻突然被白冷霜素手點住了紫宮穴,頓時一動不動。“你做什麼!”樸恩賜喝道。白冷霜笑道:“你難道沒有聽過‘兵不厭詐’這個詞麼?適才我是隨意說說的,沒想到你就上當了。”其實,白冷霜這次真的想錯了,樸恩賜不是因為警覺不高,而是他認為既然是朋友,何必非要倒戈相向。樸恩賜無話可講,隻是歎了一口氣,幽幽道:“冷霜,你真的變了,變得我覺得我都不認識你了,以前的那個你去哪了?”白冷霜聽到這句話,好似被一個驚雷劈中一般,退了兩步,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樸恩賜,喃喃道:“你……你當真識得我?”樸恩賜剛想說話,卻被詹迎絲喝道:“白冷霜!還不動手?!”白冷霜隻好應命,道:“不管你說什麼,今日我也要殺了你!”說罷,剛想上前,南宮訪文卻擋在了樸恩賜身前。白冷霜一臉怒容,道:“你這女人,閃開!”南宮訪文冷哼道:“我偏不閃開!”說罷,素手拔出佩劍,一劍刺去。白冷霜笑道:“也好,連同你這女人一塊兒收拾了!”說罷,也欺身向前,用碧蛇刃對抗訪文手中的佩劍。不知道是因為彼此都對樸恩賜有一股情愫亦或都是女人的關係,兩人鬥起來格外地狠,兩人招數招招攻向要害,連一旁的樸恩賜和詹迎絲都看傻了眼。
白冷霜喝道:“你便隻有這般功夫麼?簡直不堪一擊!”南宮訪文毫不示弱,反唇相譏道:“哼!彼此彼此罷了,我的功夫雖不堪一擊,你卻也奈何不了我!”兩人一邊手上打鬥著,一邊嘴上還要互相諷刺一番。白冷霜身子突然在空中掄了一圈,袖中激射出好幾條碧蛇。碧蛇來勢極快,南宮訪文雖已經防備著,使出清蓮劍法,劍影包圍住自己,可依舊晚了一步,有一隻碧蛇劃破了她左肩的絲衣,頓時露出她皓白的臂膀。白冷霜冷笑一聲,道:“你這女人此刻終於嚐到我的神通了吧!”南宮訪文細細檢查了一番,發現自己的皮肉並沒有被碧蛇劃破,於是道:“什麼嘛!難道你的這些小蛇隻會吃別人家的衣服麼?還真是不害臊!不過呢,這蛇是你養的,它們不害臊也同樣說明了你也是個不害臊的女人!”白冷霜生平沒見到能與自己這般強嘴的女性,頓時氣爆了肝,顫聲道:“我……我撕爛你這張不討人歡喜的嘴!”南宮訪文大笑,道:“有本事的話你且來試試!”白冷霜應聲而動,足尖輕巧點地,頓時踩中以南宮訪文為中心的八個方位,頓時身形倏然變快,形影難辨。南宮訪文不禁額頭沁出汗水,心道:“這女人怎麼還有這手?這身法如此之快,我端的應付不了!”可是,南宮訪文嘴上卻說道:“哼!敢情又是勞什子的騙人把戲!”白冷霜道:“騙人的把戲?!你可給我瞧好,我要用這‘八卦奇門步法’殺了你!”南宮訪文大笑,道:“果真是騙人的把戲!什麼‘八卦奇門步法’?這麼詭異的名字無非是來唬人的!”白冷霜道:“是不是唬人的咱手底下見真章!”南宮訪文知道她要進行攻擊了,連忙仔細辨聽她聲音傳來的方位。果不其然,白冷霜話語剛畢,一下子從訪文身後閃出,碧蛇刃拖了好長一條刀光,橫砍向訪文腰腹之間!隻可惜,訪文已經辨聽出她的方位,隻見她雙腳在地上掄了一圈,手腕使了巧勁,挽出了好幾朵劍花,抵擋白冷霜來勢。但聽得“錚錚”幾聲,白冷霜眼瞧一擊不中,隻好退入八卦氣門步法之中,重新等待機會。
樸恩賜在一旁瞧得滿頭大汗,他心中清楚,白冷霜此番做法,訪文決計討不了好!何況那碧蛇刃詭異的緊,絕有可能是淬了劇毒的,萬一訪文不小心被那碧蛇刃劃開些許口子,那麼必然是回天乏術了!而詹迎絲卻是一臉笑容,畢竟此刻白冷霜占優勢,又有利器“碧蛇刃”在手,南宮訪文饒是武功再高也會有被算計到的一刻!戰場外兩人是不一般的心境,而戰場內亦是如此。南宮訪文用心去辨聽白冷霜的腳步聲,而白冷霜卻一直在思索如何一擊必中。白冷霜原本還想背後偷襲,但是想來對方肯定留心背後,必然討不了好去。於是,白冷霜索性搏上一搏——正麵攻擊南宮訪文!這般想後,她一個翻身,從步法中閃出,一刀斜劈向訪文胸間!南宮訪文一直提防她背後偷襲,的確對於正麵的防禦少了些,此刻瞧出白冷霜直麵迎來,立馬揮劍抵擋,奈何白冷霜身手實在太快,雖然的確抵住了白冷霜一大部分的力道,但是碧蛇刃依舊在南宮訪文的胸口斜斜地劃下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沾染訪文的衣襟!南宮訪文立馬把劍在地上一抵,利用反彈的力道掙脫出白冷霜的八卦奇門步法。南宮訪文一個踉蹌來到樸恩賜身邊,瞧見他無法動彈,方才想起還未為他解穴,於是忍著失血的虛弱,一指頭點在樸恩賜的紫宮穴上。樸恩賜被解了穴,卻瞧見訪文虛弱地險些倒地,立馬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肢。他望著訪文胸口上的傷口,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白冷霜。此刻他對於白冷霜的所作所為徹底失望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就是自己的一己私欲,沒有及時動手除去白冷霜才導致如今這般田地。他的眼神中充滿的是憤怒和失望,這眼神連白冷霜為之顫栗!他緩緩橫抱起訪文,正要走之時,卻聽得白冷霜細如蚊鳴的聲音:“對不起……”樸恩賜停了停腳步,道:“我來此想要救你逃出生天怕是做錯了!如今以後,你我各走各的,但凡你欺淩到我,我誓死不與你幹休!”說罷,憤憤離開了魔窟。來到臨近魔窟出口的甬道內,樸恩賜眼瞧見魑、魅、魍三人依舊守著門口。他走出甬道,卻被魑、魅、魍三人攔下。樸恩賜冷冷道:“你們……給我滾開!”三人為之一震,剛想與他動手,卻聽得甬道內詹迎絲道:“且放他走罷!”魑、魅、魍三人依了詹迎絲,分別放起了兵刃,示意樸恩賜離開。樸恩賜兩眼也不瞧他們,直直離開。魑瞧見南宮訪文胸廓上有一道口子,想來必是被白冷霜的碧蛇刃所傷,淡淡道:“她若是被碧蛇刃所傷,怕是活不成了,不過這江湖上有一位人稱‘毒手聖醫’的醫師,自詡是三國華佗的後裔,醫術高明,你不妨去試試運氣。”樸恩賜聽下了腳步,問道:“他在何處?”魑道:“他便住在西湖小築。”樸恩賜等他說完,便立馬運足內勁,像風般離開了。魅待得他走遠後,方才問道:“魑老大,你為何要助他?還說出住在西湖小築的毒手聖醫讓他去救治那位丫頭?”魑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那位神醫為何有‘毒手聖醫’的名號?”魅搖頭道:“我沒魑老大這般見多識廣,怎生知道?”魑微微一笑,道:“隻因那個丫頭救人本事厲害,害人的法子亦是不少!她救人有幾個規矩,害人亦有幾個規矩,而此刻那小子這般急衝衝地前去,說不定還會相逼那丫頭救治身旁的丫頭,這樣,豈不是正好壞了那丫頭救人的規矩?既然救人鐵定救不了,自然隻能去害他了!”魅疑惑道:“敢情那‘毒手聖醫’是個女娃子?”魑道:“是啊,當我聽聞之時,也與你一般驚愕,想不到這江湖中竟有這般女流之輩!”魅笑道:“不過,我更佩服魑老大,這借刀殺人的法子……嘿嘿,有好戲可看了!”
樸恩賜日趕夜趕,三五日後方才離開四川地境,無奈南宮訪文發起了高燒。樸恩賜知道她此般情況也不宜長途跋涉,隻好暫時在山林中紮了個帳篷,悉心照顧訪文。樸恩賜從附近的溪流中取來水,道:“訪文,我……我不得已得要冒犯你了……我必須看一下你的傷口……”南宮訪文俏臉一紅,忙道:“公子……我……”樸恩賜卻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雙手徑直去解開她腰間的絲帶。南宮訪文紅著臉別了過去,酥胸不住地起伏著。當樸恩賜緩緩褪去了她的外衣,伊人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而當他褪下她最後一件內衣之時,少女的惑人的身姿豁然呈現在他麵前。樸恩賜雖不是好色之徒,奈何也是第一次瞧見少女胴體,心不由的劇烈跳動著,而喉間似被火燒,幹燥的很。南宮訪文眼角瞥見他沒有了動作,連忙道:“公子……”樸恩賜聽聞此聲,頓時猶如耳邊打了一聲驚雷,他仔細檢查訪文胸前的傷口。樸恩賜用手輕輕放上去,訪文立馬就因為疼痛而呻吟起來。“很痛?”樸恩賜關切地問道。訪文微微點了點頭,或者說帶著少有的少女的矜持。樸恩賜拿出水,先讓訪文喝下了一些,剩下的便為她清洗了一下傷口。樸恩賜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帶有從小受傷就服用的丹藥,立馬拿出,倒了幾粒給訪文服下。樸恩賜出門找了些解毒的草藥,為訪文敷在了傷口處,再為她細心地穿上了衣服。好不容易忙完了,樸恩賜才輕歎一聲,道:“西湖小築麼……看來還需要一段時日方可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