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真的寫下了秘方清單?不!小凱在方槐從屋外衝進來的一刻已經開始懷疑方槐所說的話,小凱清楚自己已被嚴密監控,當方槐發現小凱撕碎寫下的秘方衝進房內的一副猴急的樣子,小凱是完全看在眼裏。小凱假裝記不清秘方的內容騙過了方槐,之後他的確動了一番腦筋,他對編寫假秘方已經很有心得了,當初他們編寫的錦囊妙計時就編寫過假秘方。把妙之搞得暈頭轉向。之後鮎子又用假秘方換取了她父親豊住的黑材料,這些都是經過他們三人之手編寫的傑作。可這一次不同,他不了解對手對秘方了解多少,而且他還不清楚曉夏是不是真的是服務於美國某個情報機關的間諜,偷了他保存的花為媒秘方?她招供了多少內容?也許曉夏隻是屈打成招胡亂編造了一些故事?方槐肯定沒有看到過真正的秘方,否則他不會煞費苦心地讓自己再抄寫一份,隻需問清怎樣運用遞增遞減的方法按圖索驥即可。最重要的是方槐說的和風力告訴自己的對不上,小凱隱隱感到方槐心懷叵測。反正以前用過的假秘方是不能再用了,小凱怕方槐通過某種渠道看到過這些東西,為了讓方槐看不出破綻小凱足足花了兩個小時編寫好了假秘方。方槐的所作所為使剛才還心灰意冷的他又燃起了希望之光,乍聽方槐說曉夏是美國間諜時小凱的精神已接近崩潰的邊緣,現在方槐的話可信度在小凱的心裏大大的打了折扣。“曉夏是無辜的,曉夏一定是無辜的!我要竭盡所能幫助曉夏洗脫罪名。”小凱暗暗對自己說。
風力這幾天來心情很不好,自從小凱保管的秘方丟失、事態的發展使他的心裏總不是個滋味。搞得大家不得安寧,現在事情又牽扯到了小凱的女友,風力非常清楚小凱對曉夏的感情。他心裏很矛盾,花為媒的地位已變得至高無上,而他看到現在的情景有時候不禁想:如果自己沒有發明花為媒這個東西大家就會相安無事,那該多好啊!他覺得很對不起小凱,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曉夏是無辜受牽連的,如果真是這樣,事情過去有兩天了,該有個結論了吧。風力知道曉夏作為嫌疑犯被帶到了國安局,至今沒有消息,他想小凱應該比他更關心這事,於是撥通了小凱的手機想問一下曉夏最近的情況。風力一連打了好幾個都無法接通,他派介東去打聽,才知道小凱昨天也被國安局叫去了,至今未歸。風力感到這事有蹊蹺,事情好像越鬧越大了,不會因為曉夏把小凱也關起來吧。風力心裏有點急,立刻找到國安局,範永林告訴他,這些事他已經移交方副局長,現在由方局全權負責,範科目前的任務已改為對向涪的幾個重要人物的保衛工作。
“既這樣我想問問小凱的事,他是不是也在你們國安局?”
“是的,方副局長說小凱正在協助他調查破案,而且小凱是至關重要的人物留在國安局是最安全的。”
“那我要見見他,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商量,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風力說話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這個嘛,我要請示方副局長。”範科略顯尷尬。“方局交代過,小凱不能見任何人,小凱在國安局這件事對外是保密的。”範科猶豫了一會兒,撥通了電話。“方局,向涪的風力一定要見小凱,現在人就在我們國安局,你看……”
“你對他說小凱由於破案工作的需要現在不方便見任何人。”
“這話我已經說了,風力堅持要見小凱,除非小凱親自對他這樣說,否則他就一直在國安局等。”
方槐知道風力有點來頭,他也不敢得罪,他怕捅出簍子來對自己不利。他要留住小凱的目的有兩個,便於控製是一條,其二小凱抄寫的秘方有一兩個數據尚未確定,萬一想起來他可以及時糾正。他想等到美國方麵有了準確的消息之後再放小凱走。事情進行到現在一直非常順,方槐對自己的一係列的決策相當得意,第一步把曉夏打入冷宮,這無疑給了小凱當頭一個悶棍,趁著小凱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利用他失竊後的歉疚感誘他寫下秘方。一整套的組合拳每一個招數都擊中了要害。現在大功即將告成方槐不想節外生枝,假如鬧出一些事的話他自己也許不能全身而退,他覺得得不償失。
留在國安局當然不會是小凱自願的。風力的一再堅持,方槐知道留不住小凱,幹脆大大方方讓小凱走。如果用精、準、狠三個字來評介方槐一點也不為過,他的確具備一個高級間諜的素質。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008首長對風力說的話,他萬萬沒有想到小凱寫了半天的秘方是假的,是在演戲給他看。不然他無論如何不會放小凱走的。
小凱也裝得真像,一直裝著很配合的樣子假意敷衍,不露一點聲色。他是在等待機會脫身。小凱明白自己的處境,可以鬥智但不能鬥勇。沒想到風力這麼快就來了,讓他喜出望外。
小凱臨走時方槐還惦記著數據的事。“你如果記起那兩個數據的話及時告訴我。還有我們的約定要絕對保密。”
“噢,數據的事我昨晚又回憶了一遍,給你的數據絕對沒錯,保證沒錯。”給方槐吃了一顆定心丸。小凱當初是故意留了這個尾巴,也是為自己安全考慮,使得方槐不得不有求於他,對他有所顧忌,不敢對他下狠手。現在既然已經脫身不必賣關子了,秘方本來就全是假的,也不在乎再多騙他一次。
“風力你來得真及時,我有事要告訴你。”
“曉夏現在怎樣了?有她的消息了嗎?”
提到曉夏小凱仍然覺得背上冷颼颼的。“目前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他們說曉夏是美國情報局的間諜,我到現在依然不相信,我倒覺得方槐這個人的行跡讓人捉摸不透。”小凱把方槐如何騙他寫下秘方清單的過程說了一遍。“我想008首長對你說的話應該對國安局的每個人也同樣適用,他方副局長不可能是例外的。”
“嗯,你做得對!那麼方槐想幹什麼呢?他在賊喊捉賊?真是這樣的話你說的這事太重要了。方槐的確太可疑了,我們趕快回總部去。”
008首長曾留給風力一個緊急聯係方式,如果發生特別重大的、意外的事可以直接找到他。
008的桌上也放著一份材料——方槐,維和部隊成員。曾多次立功,在維和行動結束前夕的一個慶功宴上醉倒,被送醫院搶救。此人回國後表現不錯,又在一件涉外案件中立了功,被提拔為上海國安局副局長。
008在方槐的名字下打了個問號。此時王秘書告訴他有內線電話過來。“讓他們接過來。”008急切地說,似乎他就在等這個電話。
“首長,我是祁勇,關於方槐的調查我向你作個彙報——此人基本如他的材料上反映的,工作能力強、對屬下講究領導藝術,很得人緣,各部門對他的評價都很高,生活上也沒有大問題,隻有一個小插曲,早在他維和行動的任務結束回國後,有一個他非常知己的小學同學去看望他,方槐竟不認得他。他的這個同學為此找到了方槐的單位,問方槐是否在執行維和任務時受過傷?是否得了失憶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耍,關係一直非常好,這次他回國竟認不出我是誰!’事後方槐解釋說:他是故意不認這個老同學的。理由是他現在從事的是保密工作,而他的那個老同學是個愛打聽的人不認他是為了將來不影響工作。這個理由雖然說得過去,但總有點牽強。別的沒什麼了,請首長指示。”
“小祁,辛苦你了。你馬上安排人嚴密監視方槐,必須確保他的一舉一動在我們掌控的視線內。絕不能放跑了此人。”
望著窗外寒風凜冽,樹上最後的幾片枯葉幾欲被寒風帶走,風力回過身來對小凱說:“方槐說的話令人生疑,我覺得方槐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假如真如我們料想的,接下來該是他狗急跳牆垂死掙紮的日子,就像窗外的幾片黃葉終究會被風吹落的。”
“在曉夏的問題上,我想方槐是在轉移別人的視線,這樣更隱蔽他行事。而且使他有借口向我索要真正的秘方。接下來他會使出什麼陰招呢,我很擔心曉夏,不知曉夏的處境怎樣?”
“走,我們去問問範永林。”
“範科不是把此案移交了嗎,一定也是方槐搞的鬼。我現在越來越疑心方槐在操縱著什麼陰謀。”
“範科總是國安局的科長,應該知道一點曉夏的近況吧。就怕他不肯說真話。我們委托他多關心、多注意曉夏的案子這樣多少可以牽製些方槐的行為。”
“是呀,我也這樣想,範科似乎很忙,我來之前打過他辦公室的電話,無人接聽,恐怕是外出辦事去了。”
“我們過去瞧瞧,說不定此刻已經回來了呢,走。”
兩人正說著推門出去,隻見介東行色匆忙地往外跑,一邊還接聽著手機,神色似乎有點慌張。好像出什麼事了。
冷霜被劫持後,兩名歹徒威脅冷霜要她打電話約汐季出來。冷霜現在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了。如果把汐季騙出來,非但救不了自己連汐季的性命也搭上了,冷霜情願犧牲自己絕不出賣自己心愛的人。
那夥人見冷霜如此倔強也拿她沒辦法,他們要了她的命也達不到目的,他們軟硬兼施、威脅誘騙不成,便從她身上搜出手機,他們自己編了一條短信,內容大致是——五點我在湘悅飯店等你,不見不散。
汐季接到短信見是冷霜發來的,覺得挺奇怪的,因為冷霜從來不發這樣的短信,冷霜會在短信裏說上幾句俏皮話,或者編一組搞笑幽默的短信,加上幾個誇張的臉譜。今天的短信卻如此的嚴肅認真,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她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汐季拿起手機撥了過去,可是冷霜的手機關機了。可能是沒電了吧?
“五點鍾,這麼巧。國防部的兩個同誌和他約的正好是五點在花為媒大廈見麵,這肯定推辭不掉的。國家的事無小事。風力和小凱都不在,怎麼辦?”汐季心裏想著。他想到了駁慈。小凱去了國安局,駁慈閑著有時會到汐季這裏來轉轉。“對!找駁慈幫個忙。”汐季對自己說。
“駁慈,我想請你為我辦一件私事。市裏的領導要來,我走不開。我的一個好朋友約我在湘悅飯店見麵,我打了她的手機,她的手機好像沒電了,怎麼也打不通。你為我去走一趟,這是她的照片,你看一下,不要認錯了人,然後把她接到這裏來。”
“是你女朋友吧,嗯長得真漂亮啊……唉這不是你老同學冷霜嗎!我曾見過的,嗨我說汐季呀,你瞞得好深啊,我和介東一直都不知道。”
“不是我有意要瞞著你們,這事我以後慢慢再向你們解釋,接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五點不到駁慈就到了湘悅飯店,駁慈看著門上方的兩行字——常常相約嚐嚐湘悅。心想汐季和冷霜可能也常常相約在這裏。駁慈心裏暗暗好笑,待一會冷霜看到來赴約的不是汐季而是我一定會吃驚的。
駁慈在飯店上上下下轉了一圈沒見到冷霜的身影,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鍾,駁慈真有點急了,第一次為汐季辦這樣的事就給辦砸了。會不會冷霜見了故意躲著自己,畢竟她和汐季的戀情還沒公開。駁慈一時想不出好主意,隻有打電話向汐季請示,可汐季不接電話,手機也關機了,這可難壞了他。他隻有一遍一遍地找,上上下下地找,連女廁所的門口也去站了好長一會時間。最後隻得掃興而歸。
駁慈回到向涪總部時汐季和市裏的領導同誌談話剛結束。汐季見駁慈開著車回來了,以為已把冷霜接來了。
“冷霜在哪兒?”汐季見駁慈一個人從車裏出來,便問道。
“我剛回來,我在湘悅找了好幾遍就是不見冷霜的蹤影,奇怪了,她沒給你打電話嗎?”
汐季想起自己把手機關了,為了尊重市裏的領導同誌,他不希望在談話時有手機的幹擾。“噢,談話時我把手機關了。”汐季拿出手機打開。
“怪不得我連續打你手機都無法接通。”
冷霜沒來?她說不見不散的,走,我們現在再去看看。汐季一邊撥著冷霜手機的號碼,一邊催促著駁慈開車去湘悅飯店。
兩人再一次到了湘悅,湘悅飯店依然很熱鬧,顧客很多,汐季又親自找了一遍,同樣沒找到冷霜,便向服務員打聽,他拿著冷霜的照片問是不是看到過這個女孩。
服務員說不清:“我們店裏的顧客太多了,我實在記不清,很抱歉,你說五點鍾的時候的確有人在這兒訂過座,不過是兩個男的,沒有你手機上的女孩。當時店裏的人不多,我記得很清楚。可是不知什麼原因那兩個訂座的到了時間沒讓上菜,不久連訂好的座也退了。”
“駁慈,冷霜可能出事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們趕緊去她家看看,還有她的工作單位。這樣我們分頭去找,你去她家看看,我去她家不方便,還有如果在她家見不到,不要把冷霜失蹤的事直接告訴她母親,找個理由搪塞一下,她母親的身體不好,在情況未明朗前不要刺激她,切記。我直接去冷霜的單位,問問冷霜有沒有另時加班加點的事”。
兩個地方都赴空,汐季最壞的預感被證實了。汐季馬上給範科打了電話請求他的幫助。
範科認為劫持的冷霜的目的可能還是與花為媒的秘方有關,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劫持汐季,從汐季的口裏套出真正的秘方。
整個湘悅飯店被範科派去的人搜尋了一遍。有客房的服務員說,她見過冷霜和另外兩個男子進的飯店,五點多鍾他們退了房。服務員描述的女子體貌特征與冷霜非常相像,也說了一些兩個男人的特征:“其中一個是卷發,好像染了發,頭發黃黃的。他們走的時候沒看到那個女的,他們是拉著一個大箱子出來的。”
“肯定是冷霜被他們裝進大箱子帶走了,他們去了哪裏?”
“去哪裏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乘出租車走的。因為箱子太大,出租車的後備箱還擱不下,司機還抱怨蓋不上蓋,可能要罰款的。那兩個乘客答應給雙倍的車價,司機這才開車。”
“馬上把店門口的監控攝像調出來,注意出租車的牌照。”範科在那裏親臨指揮。
很快監控錄像出來了,是大眾的出租車,牌號為滬V3560.
範科立刻與大眾出租聯係找到了那位3560的駕駛員,因為時間不長,駕駛員記得很清楚,他回憶說:“兩個男子是在老北站下的車,當時車上有個卷發的男子接了個電話,說的是英語,我聽不明白,好象有火車站、等候還有一些數字等單詞。接了電話不多久他們就讓我停車了。因為是到了晚飯時間,我知道老北站附近有一家快餐店他們做的盒飯既便宜又好吃,因此沒急著離去,正打算去用餐,發現剛下車的兩個男子距離我大概有二百米左右,有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疾駛過來停在他們的麵前,兩人把箱子抬上車馬上開走了。”
“他們是老手,太狡猾了。”汐季和範科幾乎同時說出這意思相近的話,也意識到他們將麵臨什麼樣的對手。
緊接著會發生什麼事汐季已經預料到了。
當駁慈走進湘悅飯店時,兩名英國間諜就認出來了,他們對駁慈並不陌生,駁慈到了飯店到處找人,他們就知道汐季不會出現了,駁慈對他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他們知道駁慈一來,找不到冷霜,事情很快就會暴露,所以他們趕在警察未來之前撤離了。
汐季清楚範科就是派上所有的人手,僅憑現有的這點線索滿城搜捕,收效肯定極微。上海這地方人實在太多了,要找一兩個人簡直是大海裏撈針。他並不抱什麼希望,他在等,那些綁匪肯定會找他聯絡,與他談條件的。
汐季在靜靜地等,已經過了淩晨一點,綁匪還沒有來與他聯絡。汐季又查看了一下手機,正處在良好的待機狀態,電池也充足,也沒有任何短信顯示。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等急了吧,汐季,你是汐季吧?”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的身份要驗明。否則談也白談。”
“我是汐季,你們把冷霜怎樣了?讓冷霜跟我說話。”
“不要著急嘛,我們談談條件。”
“什麼條件?”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隻要收到花為媒的秘方我們馬上放人。嘟嘟嘟,對不起,我要換手機了,嘿嘿我知道時間用長了會被你們測出方位的,我可不想在戲剛開演就讓它結束了”那人掛斷了電話。兩分鍾後汐季的手機鈴聲又響了,還是那人的聲音:“我想你不會愚蠢到報警吧,告訴你,即使你報警我也不怕,再說冷霜的性命在我們的手裏,我們隨時準備撕票。哼哼。”
“你們不要亂來,有什麼條件說吧。”
“你知道,我們需要花為媒的配方。”
“我怎麼給你們?”
“你別逗了,”那人陰笑一聲,“即使你給了我秘方我也認不出秘方的真假,無法證實配方是真的我們是不會放人的。”
“那你想怎樣?”
“你如果真想救你女朋友,隻有你親自來,因為你是少數知道真正配方的人。”
“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女朋友沒救出,自己再送上門來。豈有此理。”
“你隻有賭一把,因為除此之外沒有可選擇的,不然我們就撕票。”
“慢……容我再想想。”
“你現在隻有一條路。除非你放棄你心愛的人不管,你自己看著辦吧,你把手機開著,我們會指示你如何與我們接頭。”那人說完沒等汐季的回應就把電話掛斷了。
汐季隻有孤注一擲,本來他想找風力再商量一下,可這兩天為了小凱女朋友受牽連的事風力的心裏一直悶悶不樂。現在冷霜的事似乎更麻煩,而且也都是花為媒的緣故所產生事情。汐季想眼前這事就先別跟風力說,與其說了風力也幫不上忙,徒為自己擔心,還不如不告訴他的好。自己畢竟一身武藝,即使前方是龍潭虎穴也必須去闖一闖。
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汐季已下定決心孤身闖賊巢。
冷霜的雙手被銬在一個鐵床的床架上,行動受到限製。冷霜現在知道那夥人劫持她是為了誘捕汐季,目的還是為了花為媒的秘方,那夥人雖然沒對她怎樣,但對她的看管是很嚴密的。冷霜自始至終一直裝著一副很害怕、小女人的樣子。她想麻痹敵人,放鬆對她的警惕,等候時機逃脫。
那個卷發的名叫阿爾文,他打電話給汐季的時候並沒有瞞著冷霜,冷霜全聽到了。他們似乎並沒有把冷霜放在眼裏,這對冷霜看來是好事,現在她擔心的是汐季,冷霜思忖著汐季接了這個電話一定會冒險前來的。此刻她非常想念汐季,她仿佛看到了汐季闖入敵巢前來救援的身影。然而此刻也是冷霜最不願意看到汐季的出現,這裏太危險了!汐季的性命隨時可能斷送在這兒。冷霜就是處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之中。無論如何要想辦法阻止他們。可雙手被銬在床架上的冷霜,自身都難保還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
“我說,阿爾文,有內部消息透露,美國情報局已經捷足先登,據說他們已經搞到了花為媒的秘方,隻差一兩個數據尚未徹底弄清楚,看來破譯是遲早的事,美國又走在了我們的前頭。你說我們這次行動會不會成功,我心裏沒底呀。”
“我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隻要叫汐季的小子敢來,我們的勝算便可增加一半。這件事我已基本安排好了,情報部已為我們物色好了替身,聽說長得與汐季很相像,連身高也差不多,隻要汐季一到我們就實施障眼法,把真正的汐季弄走,轉移到國外去,這樣才能保證搞到真正的秘方。我們有汐季的女朋友作抵押不怕汐季不屈從。我們這次行動就是要搞一個活的秘方。”
“高明!想得周到。這一步棋下得好!我現在開始有點信心了。”
“過一會兒我得去參加一個開工典禮,我們在上海世博會的英國館今天正式開工,我現在公開的身份是英國館電器設計總監,所以我今天必須到場,看管的事就全交給你了。我回來後我們馬上實施布置好的行動計劃。”阿爾文鄭重其事地說,似乎還有點憂心忡忡。他是怕在最後關頭出意外。
“你放心去吧,一個小娘們的翻不出我的手心,不要杞人憂天了。”
阿爾文想想巴裏特說的也對,一個受過高等特務訓練的間諜,用來看管一個普通女子已經是大材小用,自己真的是過慮了,他看了看萎縮在床邊的冷霜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便放心走了。對於他自己過於謹慎不禁啞然失笑。
冷霜見阿爾文走出房間,心裏活動開了。對她來說時間非常緊迫,她必須搶在阿爾文回來之前擺脫他們的控製,不然一旦汐季落入他們的魔爪,事態將會更為嚴峻。
“巴裏特先生,我想喝一口茶,能不能開恩幫我遞一杯水。”冷霜可憐巴巴的請求道。冷霜自從被他們綁架後一直沒有提過任何要求。冷霜用沙啞的喉嚨說話,裝出一副口幹舌燥的模樣。巴裏特沒有起疑心,他根本沒有把眼前的女子放在心上,但還是很不情願的為冷霜倒了一杯水送上。冷霜急忙伸出手去接,但手被銬住了,沒伸多遠便被鏈條牽製住了,等巴裏特再走近一步時,冷霜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飛起了她的腳,這一連貫的動作是她早就預謀好的,她練了多年的跆拳道功夫此時派上了用處。巴裏特是輕敵了,他絕對想不到一個戰戰兢兢的弱女子竟有這般厲害的功夫。冷霜是看準了部位,隻踢了一腳便把巴裏特踢昏了過去。冷霜不放心在倒在地上的巴裏特身上又加踢了一腳。
看著倒在地上像死豬似的巴裏特,冷霜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冷霜知道打開手銬的鑰匙就放在巴裏特的外衣口袋裏,可是自己手被銬在鐵床架上根本夠不到地麵。
時間一分一秒在飛逝。冷霜試圖用腳把巴裏特勾起來,盡管冷霜腳上的功夫不錯無奈巴裏特實在太沉,試了幾次都失敗了。汗珠從冷霜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冷霜是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了,仍然不見成效。不過這額頭上的汗珠多半是急出來的。
突然巴裏特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了,冷霜判斷這電話應該是阿爾文打來的,也就是說巴裏特不接電話一定會引起阿爾文的疑心,不一會兒阿爾文就會趕到這裏,這意味著她將前功盡棄,她的計劃要泡湯了。情急之下冷霜用腳撥動了巴裏特的身體,無意中勾起了巴裏特的衣角,這一情景啟發了冷霜——不必一定得勾起巴裏特的身體,隻需用腳把他的外衣脫了然後勾起外衣便可拿到口袋裏的鑰匙。
用腳脫去躺在地上巴裏特的衣服,絕非容易做到的事,好在冷霜腳上的功夫非常了得,她的腳十分靈活,雖費了一番周折,最終還是讓她勾起了巴裏特的外衣,她用牙咬住衣服,然後從口袋裏找到了鑰匙。
阿爾文留下巴裏特一個人看守冷霜,雖在臨走時笑自己過於謹慎,可心裏卻仍然放不下,依然惦記著這件事。他忙中偷閑給巴裏特來了一個電話,就想給自己一個放心。巴裏特的手機始終沒人接聽,這使阿爾文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所有的感覺器官達到了巔峰狀態。出事了!巴裏特的手機是隨身帶的,他不應該聽不到鈴聲,也沒有理由不接電話,他是怎麼了?阿爾文來不及去思考巴裏特那裏出了什麼問題,他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其他事情上,他清楚自己該幹什麼。阿爾文一邊打電話給伍茲,讓伍茲去那裏看看,一邊打了汐季的電話。阿爾文計算了一下時間,他判斷巴裏特那裏出事肯定時間不長,隻要不是汐季親自來救冷霜的,或許還能憑僥幸聯係上汐季,阿爾文打算提前行動了。目前他隻有碰碰運氣。
汐季一直在等候著對方的電話,聽到電話裏五音不全、怪腔怪調的他知道對方是誰了,這聲音他並不陌生而且牽動著他每根神經。
阿爾文先發製人:“你沒報警吧?”
“當然沒有,我始終在等你電話……”
“那好!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現在你馬上到大街上攔一輛出租車到家樂福大賣場,在家樂福的寄存處53號箱,密碼是6231,裏麵我存放了一個手機,你聽清楚了嗎?”
“是的,聽清楚了。53號箱,密碼6231.”汐季重複了一遍。
“嗯,不錯。你現在馬上把你手上的手機扔進垃圾箱,照我說的去做,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如果我們發現稍有異常,我們會立刻撕票,明白嗎?”
“我會照你說的去做的。”汐季聽到對方說到撕票心裏真的很緊張,關係到他心愛的人的性命使他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
隨著汐季坐進出租車,駁慈駕車立即跟了上去。
介東、駁慈他們是汐季最好的戰友,汐季眉頭緊鎖他們都看在眼裏,苦在沒有好辦法為好朋友排憂解難,他們之間早已達成一種默契,不用做手勢,不用遞眼色,便能知道朋友最需要什麼,這是朋友之間、兄弟之間的關心。見汐季聽著手機然後便往外跑,駁慈已經猜出了幾分。介東和駁慈已經商量好一旦發生什麼事兩人分頭行動,隨時保持著聯絡。
駁慈見汐季朝垃圾箱扔出了手機,便馬上通知介東:“介東,介東,在鳯雲路附近嗎?汐季把手機扔進了垃圾箱,在靠近鳯雲路的一條小路上。你去把它找回來好嗎?”
“我明白了,這事交給我,你隻管跟上出租車,一會兒我再與你聯絡。”
當阿爾文聽到汐季小心翼翼的回答,心裏暗暗叫了一聲僥幸,事情總算還沒有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一刻阿爾文又接到來自伍茲的報告——
伍茲接到阿爾文的指令立刻趕到看守冷霜的居住地,隻見巴裏特隻身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他的外衣被丟在一邊,白色的襯衫上全是鞋印,髒亂不堪,被看守的對象已經不見蹤影。伍茲見窗是敞開著,依稀看得到爬窗台的痕跡,伍茲估計人質是從窗戶逃跑的,他往外看了看便順著窗台外模糊的痕跡追了出去。
其實伍茲趕回來查看,距離巴裏特的手機鈴聲響起之間的時間並不長,那時冷霜剛剛打開了手銬,聽到屋外有急促的腳步聲,慌亂中冷霜打開了窗戶,但是窗外的情況冷霜並不熟悉,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幾樓。冷霜已經聽到鑰匙在轉動的聲音,門立刻要被打開了,在這一刹那,冷霜看到了大衣櫥,她急中生智,躲進了衣櫥,輕輕地掩上櫥門。這一招果然奏效,伍茲被跳窗逃走的假象給蒙蔽了,一路狂追。
冷霜從容地走出大門,她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氣,明媚的陽光。自由多好啊!可她還來不及全身心的享受這一切。冷霜快步走在大街上,她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盡快找一個電話亭給汐季報個信。
介東趕到鳯雲路傍邊的小路,正見有人從垃圾箱內掏出一部手機,這手機正是汐季的那部。不說這手機本身有幾千元的價值,裏麵儲存了大量的私人信息是無法用金錢來估算的,也是金錢買不到的。介東趕上一步朝那人喊道:“喂,這部手機是我的,請你還給我。”介東上前扯住掏手機的男子。
“笑話,我撿了手機就是你的了,我還說你口袋裏的錢包是我的呢。再說你的手機怎麼會到了垃圾箱裏呢?蒙誰呢?”
“這樣吧,手機的確是我的,我出錢贖回我的手機總行了吧。”
“你肯出多少錢?”那人動了貪念。
“按說東西是你撿到的,見者有份,我出二千元怎麼樣?我要回我的手機,你白拿二千元錢。”
“這樣的手機市場上四、五千元絕對買不到,再加點我們成交。”
介東剛想說些什麼,那部手機的鈴聲響了,有人打電話進來。介東說道:“朋友,你把手機讓我看看是不是我的那部,如果不是我的還不要呢。”
“我不會輕易脫手的,你拿了手機逃走了,我犯傻呀。”
“這裏是三千元錢,先壓在你這裏,這樣總可以了吧。”
介東接過手機,已經斷了的鈴聲又一次響起,介東打開接聽鍵,“請說。”手機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汐季,是你嗎?汐季,你說話呀!”
介東回答道:“你是誰?我是介東,汐季的手機暫時由我保管著……”
“是介東啊,我是冷霜,你趕快通知汐季,讓他千萬不要去赴約,我已經逃出他們的魔爪,趕快去告訴他……”
後麵的話介東無法聽清了,因為那撿手機的人掄起了拳頭向他打來,介東不防對方突然出拳。本能的反應躲過了對方的重擊,手機卻被打飛了出去。
撿手機的那家夥實際上並不是個普通人,他也是阿爾文行動小組的成員,他被臨時安排在這裏負責監視汐季的行蹤,隻是他和介東一樣都沒有及時識破對方的真實身份,本想搞一筆外快錢,幾千元的錢不拿白不拿。沒想到介東與人通起了話,起先他還以為介東是裝裝樣子,讓人以為是他自己的手機,以此來與他討價還價。以後的通話他聽出了一點端倪,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揮出了他的拳頭。
介東沒有還手,而是順著對方的拳勢的方向後退了幾步,撿起了地上的手機飛奔而去。介東之所以不敢戀戰,是因為他知道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把冷霜的現狀告訴汐季,這樣汐季不必去涉險了。
那家夥見介東避開了自己淩厲的拳頭,魚躍撿起手機,一身的好功夫自歎弗如。介東不戀戰,拿起手機走了。使他再一次失察,氣得他直頓足。
汐季趕到家樂福超市,找到了53號寄存箱,按了密碼果然有一部手機在寄存箱內,此刻手機的鈴聲也及時響起,汐季拿起手機接聽:“你已經順利拿到了手機,從現在開始你把手機一直開著聽從我的指揮。首先你得換乘一輛出租車,沿著蘇州河一直往前開。”
阿爾文非常聰明,在短短的七分鍾裏他讓汐季換了三輛出租車,幾乎都是他指定的,有海博、有大眾、有藍色聯盟的。為了防止汐季與外界聯係,他已事先讓汐季扔掉了自己的手機,他要汐季一步步走入他所設定的軌道。換了三輛車之後他驚奇地發現不遠處依然有一輛越野車跟在汐季的出租車的後麵,阿爾文一直在指揮著,讓汐季的出租車繞東繞西的,沒有讓它駛入正式準備接頭的地點,他始終在瞄著汐季車後有沒有尾巴跟著。當他發現駁慈的越野車時他罵了一句“該死的,換了三輛車還沒甩掉它!”他向汐季叫道:“你的同伴一直跟著,我們的交易看來是無法進行了,你這是逼我們撕票,我給過你機會,你怨不得我。現在我隻有選擇放棄!”阿爾文非常了解汐季救人心切的心情,他要利用這一點給汐季施加壓力。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好辦法。
“等等,我來處理這事。”汐季急切的懇求道。
先前駁慈是遠遠的跟著汐季的出租車,後來汐季頻繁換車,車速也時快時慢,駁慈怕跟丟了目標,在後麵緊追不舍,駁慈知道自己可能已暴露,幹脆明著跟在汐季的車後,當駁慈接到介東的來電說冷霜已經脫險,並要他把這個喜訊傳給汐季知道時,駁慈更加肆無忌憚了,幾欲超汐季的車,要把他攔下來,汐季可能發現了駁慈想阻止他的行為,卻讓車開得飛快,駁慈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假如強行攔截勢必要碰撞,免不了要出車禍,駁慈隻有等機會,或許在汐季下一次的換車他能衝上去把情況告之。
汐季的心裏非常煩躁,手機裏不時傳來阿爾文的叫囂聲,和一遍一遍的威脅聲。汐季真的生氣了,他在生他的好朋友駁慈的氣,在這個節骨眼上瞎倒騰,這可是關係到冷霜的性命呀!此刻汐季已顧不上駁慈阻止他是出於好意,在汐季看來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他去救人,他要搏一搏,失去了這次機會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冷霜了。汐季讓司機靠邊停一下車,這一次駁慈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刹住車躲開他們,而是直截了當把車開了上去。汐季跳下車,沒等駁慈開口已厲聲喊道:“駁慈你立即把車開走,走得遠遠的,否則我沒有你這個朋友!”
“汐季,你聽我說……”
“你不必勸我,我已鐵了心。趕快離開這裏否則別怪我……”這一次是駁慈打斷了他沒讓他說下去,駁慈知道汐季此刻已經失去理智,不會聽他的勸告。駁慈喊道:“冷霜已經逃出來了,你知道嗎?”這句話有用,汐季終於讓駁慈對上了話。
“不可能。你在騙我!”
“你把你的手機丟進了垃圾箱,介東拿回了你的手機,剛巧冷霜打了你的手機,介東接的電話,你可以向介東證實這事。你現在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說不定就能聽到冷霜的聲音呢。”
“你們在騙我吧?”汐季半信半疑,但還是撥了自己手機的號碼。那個出租車司機不知什麼時候也下了車,就站在汐季的旁邊。“他在誆你,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趕快走吧,別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