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喜歡唱歌的王悟營覺得喉嚨癢癢般難受,他轉了轉頭看看四周無人,索性張開了喉嚨向著群山“啊——”,他渾厚悠長的聲音延續了近一分鍾,聲音在群山中呼喊回應,驚得膽怯的鳥兒們紛紛飛起遠離。王悟營聆聽著自己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最後飄向峽穀的天空,飛上雲彩,飛向山外的世界……這一嗓子喊得他心胸舒暢,蕩氣回腸,仿佛壓抑在他年輕的心中那份揮不去的愁悶,也瞬間隨著聲音飛向遙遠,再也不會回來!
“是誰在這兒抒情啊?”王悟營正沉浸在片刻的享受之中,沒料想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驚得他一下從大石上坐起,仿佛作夢一般,在他的麵前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手裏拿著一把映山紅,笑盈盈的看著他。
王悟營感到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瞎喊著玩……沒曾想還有人,我……沒……沒嚇著你吧?”
姑娘“咯咯”的笑起來,聲音像銀鈴一般。她笑著說:“我當是誰,原來是王主任哪,你的聲音中氣十足、蠻有磁性嗎?幹嗎不唱一首歌?這山穀就是一個巨大的歌廳,滿山的樹木花草、還有野獸和鳥兒們都是你的聽眾,難道不是很好嗎?”
王悟營稍微鎮定下來說:“我不大會唱歌,請問你怎麼認識我?”
姑娘沒有回答,她手抱著花,身子微微向後下蹲,然後一個箭步跨過溪溝跳到巨石上來,慌得王悟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穩住她的身體平衡,可是姑娘跳過來的慣性還是使她的身體向前傾斜,她豐滿的胸部觸到了王悟營寬闊的胸膛上。仿佛被電擊一般,王悟營這個二十六歲的漢子,平生第一次體驗到接觸異性的滋味,感到既惶恐又甜蜜!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他通紅著臉,呼吸急促,有好一會兒就那樣緊緊握著姑娘的手臂,既是怕她跌倒,又是怕她忽然像夢一樣地消失。
姑娘本是想跳到巨石上,不想差點跌倒,還好被王悟營抓住手臂保持了平衡,當自己的胸部意外地接觸到王悟營寬闊的胸膛時,她的心跳也頓時加速起來,臉“騰”地變得緋紅!不想王悟營竟傻乎乎地緊握住她的手臂不放,令她十分尷尬!她聽到他“呼呼”的呼吸聲,並聞到他身上的濃重的男子漢的氣息,這讓她既驚恐又新奇。她掙了掙被握得有些生疼的手臂,嬌嗔地說:“快放手啊,你捏痛我了!”
王悟營如夢方醒般鬆開緊握著的姑娘的手臂,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姑娘反倒“咯咯”笑起來說:“說啥對不起呀,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我剛才這一跳,不是你扶一把就摔跤了!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楊錦宏,是去年分來的機電專業的大學生,我是在籃球場上經常看到你打籃球,看到你打籃球表現出色就打聽問你,這就知道你是采礦廠的副廠長王悟營。我看到漫山遍野點綴的映山紅,今天下午就想到山上采點養在花瓶裏,沒想到在這兒聽到你的抒情的喊叫,真是有意思!”
王悟營聽她說是去年分來的大學生,心想自己怎麼沒見過?也難怪自己沒見過她,自從那次“愛情挫折”之後,更加重了他的愛情自卑感,他是再也不敢主動接觸女孩子,甚至都不多看一眼,他把全身心的精力幾乎都投入到工作和礦區東部地質研究當中。今天可好,和自己近在眼前的竟然是位漂亮的女大學生,這真讓他始料不及,他那由來已久的愛情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垂下眼瞼對楊錦宏說:“楊錦宏同誌,我該下山了,你……”
楊錦宏興致勃勃地看著山野春天的景色,完全沒有聽到王悟營的話,她手指著半山腰上那簇火紅的映山紅說:“王大哥,你幫我把那簇映山紅采來好嗎?”
王悟營象聽到上級領導的指令般迅速抖擻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向半山腰上那簇映山紅衝去,荊棘劃破了他的手臂,他全然不覺;腳下一滑摔倒在青草叢中,他翻身躍起,徑向那火紅的映山紅而去。
從溪水邊傳來楊錦宏動聽的聲音:“王大哥,你慢點兒,小心摔跤!”
王悟營又一次聽楊錦宏喊他楊大哥,心裏比喝了蜜還甜,他張開喉嚨回頭衝她喊道:“楊錦宏同誌,不用擔心,我沒問題!”
王悟營奮力的向映山紅爬去,那簇映山紅像閃亮的星星,像希望的火焰,像絢麗的彩霞,鼓舞著他一點一點向她接近!
當王悟營手捧著一大捧映山紅遞給楊錦宏時,楊錦宏激動地接過來放在胸前,將臉龐湊到花朵前又親又嗅,映山紅映照得她的臉龐也飛上了紅霞。可是當她看到王悟營累得滿頭大汗,並且胳膊被荊棘劃了好幾道口子滲出了鮮血時,她心疼得連忙放下映山紅,毫不猶豫地抓住他的手臂,輕輕地用手撫mo著劃痕的邊緣,並且從口袋裏掏出小手絹將一道還向外滲著血的劃痕包紮住,一邊包一邊嗔怪地說:“瞧你,叫你慢點,還是不小心劃傷了吧,疼不疼?”
王悟營的心裏此刻感受到二十六年來最親切的溫暖,那輕輕的撫mo象電流一樣讓他渾身顫抖和暈眩,溫柔的責怪象母親的嗬護,嚴厲中飽含溫情,他多想自己能多受一點這樣的小傷,那樣就能多到更多的撫愛!看到楊錦宏焦急的樣子,王悟營輕鬆地拉下衣袖,笑著說:“這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楊錦宏同誌,我們下山吧?你看太陽已經落山了!”
楊錦宏同意的點點頭,說:“好,我來幫你拿樣品吧,注意晚上洗手傷口別沾水,聽到沒有?”
王悟營一邊答應著一邊將樣品袋係在一起,然後一古腦兒扔到肩上,楊錦宏搶不到樣品袋,隻好背起王悟營的地質包,手提著地質錘,像是個女地質隊員,王悟營愣愣地看著她,看得楊錦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怎麼啦,不認識我啦?”
王悟營說:我想起一首歌了,我唱給你聽——勘探隊員之歌:
是那山穀的風,吹動了我們的紅旗,
是那林中的鳥,為我們報告了黎明,
我們有火焰般的熱情,戰勝了一切疲勞和寒冷,
背起了我們的行裝,攀上了層層的山峰,
我們滿懷無限的希望,為祖國尋找著富饒的礦藏……
粗獷的歌聲在山穀春日的晚風中飛揚,歌聲中,王悟營大踏步地向前走著,楊錦宏在後麵跟不上他的步伐,急得喊道:“王大哥,等我一下!”
王悟營停下腳步等著楊錦宏,楊錦宏急步趕到麵前,一把抓住王悟營的手邊走邊說:“王大哥,你唱得真好,啥時教我唱這首歌好嗎?”
經過與遇難家屬方艱難的談話,兩死一傷的重大安全事故終於告一段落,可整個留時溝從領導到職工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有些打蔫。當事人並是現場主要領導的副礦長陳介輝存在違章指揮,對事故擴大負有主要責任,被降職為生產辦公室主任,其他的責任人都有相應的處分。陳介輝本人對事故處理表示接受,他也深刻認識到礦山生產的殘酷的一麵,在短短的幾分鍾裏,由於他的錯誤指揮,造成了一死一傷,在事故發生後的許多夜晚,他都被噩夢驚醒,大聲喊著“救人”!醒來後對著窗外默默的群山懺悔著自己,對死者表示著無盡的哀悼!他想離開留時溝,這裏不能成就自己的“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夢想,反倒成為自己的“麥城”,他覺得前途一片渺茫看不到任何希望!
陳介輝坐在自己的寢室裏獨自發呆,“嗒——嗒”門外的敲門聲將他驚醒。他起身打開門,令他十分意外的是站在門外的竟然是趙和革和柳迪。
趙和革和柳迪在小木椅上坐下,柳鋼掏出煙遞給趙和革和陳介輝一人一支,大家點燃煙默默地抽著,煙霧象每個人的心事一樣嫋嫋地在室內彌漫飄散。
柳鋼首先打破了沉寂說:“前進的道路上不會一帆風順。安全事故讓整個留時溝的幹部和職工都很悲痛和遺憾,可眼下我們要做的不是悲痛,而是要振作精神,吸取事故教訓,用安全規範生產告慰死者,創造更好的生產效益。老陳,別再為過去的事難過了,想想我們下一步應該做的事!”
陳介輝低沉的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副礦長了,我是犯過錯誤的人,領導怎麼安排我怎麼做就是。”
趙和革忍不住開口了:“老陳,誰都不願出事故,你也一樣!在那樣的場麵,就是換了我們也許會犯錯誤,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吸取事故教訓,盡快從安全事故的陰影裏走出來。你現在雖然不是副礦長了,可你還是黨委委員,共產黨員不會輕易就被一件事擊倒的。你說是不是,老陳?”
趙和革的話提醒了陳介輝,是啊,他還是黨委委員,他還是共產黨員,他不能被這件事擊倒,他必須站起來,從哪兒跌倒就從那兒站起來!他更明白,現在的留時溝最需要他這個重要的當事人振作起來,用他的影響力帶動全礦職工振奮精神,從安全事故的陰影中走出來!想到這裏,他陡然來了精神,挺了挺脊梁說:“趙礦長批評得對,我現在應該做的是用我的實際行動,帶動全礦幹部和職工紮紮實實從安全基礎事情做起,以事故為教訓,以安全促生產!”
“好!”趙和革和柳鋼禁不住叫出聲來,兩人相視而笑。趙和革高興地說:“老陳,我要的就是你這種態度,隻要精神不倒,就沒有戰勝不了的困難!”
在全礦的統一部署和陳介輝的帶動下,全礦采、選、冶各單位開展了“反違章,除隱患,保安全,促生產”的安全周活動,安全生產深入人心。在采礦廠,在廠長朱尉寒的主持下,召開了采掘施工隊員事故分析會,副廠長王悟營將事故現場繪製成圖,和工程技術員們一起,在每個施工班組工棚,利用工人下班時間討論分析事故原因,讓工人們自己談看法,分析怎樣避免事故的發生,礦工們深切感受到安全和自己息息相關,違章是安全的大敵!
安全周活動,讓全礦的幹部和職工重新振作起來,陳介輝也重新找回了自信,全礦迎來了安全生產的高潮。
安全穩定了生產,可是生產又麵臨著新的困境。趙和革從市委辦公室走出來時,腳步十分沉重。市委書記薑亞思在此次經貿會議上宣讀了國家有關國有企業“撥改貸”的通知,與會的南嶺市十幾家國有企業,無一例外的,企業的定額流動資金撥款改為貸款,另外企業的固定資產不論是基本建設投資還是更新改造投資都由撥款改為貸款。經貿委主任解釋說國家實行撥改貸的目的,企業要還本付息,有資金占用費的壓力,資金借貸費用的壓力,這樣可以促使企業提高效益。像夢一般,留時溝礦由國家直接投資控製的基礎產業變成了由市場調節的企業行為,留時溝礦近億元的投資,全額轉為企業負債,每年還要支付利息六、七百萬元。這個剛剛建成采選冶生產係統、正準備大步向前邁進的孩子,不僅麵臨著斷糧的殘酷現實,還背起了欠債還息的沉重包袱。嚴峻的挑戰擺在趙和革和留時溝人麵前,怎麼辦?
趙和革來到公用電話亭,給在礦裏的柳鋼掛通了電話,簡要通報了市經貿委會議的主要內容,趙和革在電話裏囑咐柳鋼暫時不要將這一消息擴散。趙和革最後說:“老柳,我想在市辦事處呆兩天,谘詢一下有關政策,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出路,礦山的安全和生產就拜托你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安全隱患,寧願停下生產,把隱患排除了在恢複生產。”
柳鋼在電話裏說:“家裏你就你放心吧,老趙。另外,你在市裏看看有沒有風鎬給帶幾台回來。”
趙和革說:“我找找看,應該能買到,買到後我托便車先帶回來。好的,再見!”
打完電話,趙和革搭上了公共汽車來到市圖書館,在圖書館裏,他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如饑似渴地研讀著上次尚未看完的一本中國經濟書刊,這本經濟學者撰寫的這本中國市場經濟的論著,客觀的評價了中國國有企業的十大病症,預言國有企業最終走向股份製企業。即將要到圖書館下班時間了,圖書館裏隻剩下趙和革一個人還在旁若無人的研讀著,還時不時對於書中精彩的論述摘錄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
“同誌,你是個企業家吧?”不知什麼時候,一頭銀絲的圖書館管理員來到趙和革身旁,帶著欣賞的微笑問趙和革。
趙和革猛地抬頭,看到滿頭銀發的管理員微笑著衝自己發問,連忙回答說:“大爺,我是一家礦山的礦長。您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銀發管理員說:“你到我們這裏有好幾次了,每次來都是著迷的看書、記筆記,最後一個離開,我對你的印象特別深。到我們這裏來,最多的是學生,其次是老師,再有就是企業和政府的管理人員。你每次匆匆得來,戀戀不舍的離開,象是不是本市居住的人,倒像是哪個縣裏的企業的廠長。你每次來讀看的事有關國家經濟和政策方麵的書籍,這也佐證了我的判斷。不瞞你說,我是某學院一名退休的經濟學教授,南嶺是我的老家,我退休回到這兒閑不住,一輩子和書打交道,幹脆有義務到這兒當一名圖書管理員,既有事幹,又有書看!我很敬佩你的學習精神,在我教過的學生當中也難找你這樣的!難得呀,難得!”
趙和革恭敬地站起來說:“原來是學識淵博的老教授,真是有緣幸會!我很慚愧自己的無知,所以努力想學習一點有用知識,希望能夠解救我們礦山企業幾百人走出困境!”
老教授詫異地問:“怎麼,你們礦山企業有什麼難處嗎?”
趙和革一五一十地把企業當前麵臨的困境告訴了老教授。老教授聽完說:“哦,原來是這樣。小趙,現在到了下班時間,不如這樣,咱們現在下班,你隨我到我家,我讓老太婆炒幾個菜,咱們邊吃邊聊,興許我能給你點建議,你看怎麼樣?”
趙和革受寵若驚地說:“這怎麼敢打擾您?這……”
老教授有些生氣地說:“這什麼?我是看咱爺倆有些緣分才這樣說,幹事業的男子漢,就不要扭扭捏捏的了!走吧!”
趙和革不好再推辭,老教授鎖好圖書館大門,和趙和革一起走上街道。趙和革恭敬地說:“還沒請教老教授的名號?”
老教授說:“我姓錢,你就叫我老錢好了。你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趙和革自報了名號。老教授高興地說:“我說咱爺倆有緣吧,百家姓中咱們兩家就緊挨著,哈哈!”
趙和革誠懇地說:“錢教授,你就收下我這個半路學生吧!”
錢教授想了想說:“嗯,教了一輩子書,到老了還收上一個不算小的學生,起點還比較高。那行,我就收下你這個學生!”
趙和革高興地接過老教授的手提包,嘴裏說:“錢老師,讓我來吧!”“師徒”二人高興地向錢教授家裏走去。
在留時溝礦區的東部的羊腸小道上,有幾位人影在一點一點向上攀登著,那是朱擁軍、王悟營和他們的女朋友吳穀夢、楊錦宏。朱擁軍率先登上一塊山坡上地質隊曾經打過鑽的鑽機場,回頭衝隨後而上的王悟營說:“怎麼樣,悟營,爬山還是我快吧?”
王悟營隨後也登上了鑽機場,微胖的臉上滿是汗水,他放下肩上的地質包說:“擁軍,看不出來,你爬山還有一手啊!”
朱擁軍不謙虛地說:“這不算啥,我們老家在大別山區,從小我們就是在山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在大學裏學校還專門開設了攀援課訓練攀援技巧,所以對於爬山我是有良好基礎的。不過和你相比,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王悟營納悶地問:“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朱擁軍故意賣了一下關子說:“這個問題,我們還是讓兩位女士來回答吧。”說著,朱擁軍衝山坡上正奮力向上攀爬的吳穀夢和楊錦宏喊道:“喂,兩位女士,要不要我們放條繩子向上拉你們啦?”
吳穀夢和楊錦宏在距離上麵的鑽機場下方十幾米的山坡上一前一後手拉著手正全力向上攀登,聽到朱擁軍的風涼話,兩人幹脆停下來喘一口氣,吳穀夢氣惱地說:“不就是爬山快一點嗎,看把他神氣的!”
楊錦宏說:“穀夢姐,我們就等他們用繩子向上拉我們,看他說話算不算話,你說好不好?”
吳穀夢說:“好,這個主意不錯,正好試一試他們。來,我們坐下歇一會兒。”說著,吳穀夢和楊錦宏二人真的在山坡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
朱擁軍和王悟營發現兩位女同誌竟然在山坡上坐了下來,朱擁軍連忙喊道:“怎麼啦,兩位大小姐,真等我們用繩子拉你們上來啊?”
吳穀夢在下麵答道:“我們爬不動了,你們快下來背我們吧,要不用繩子來拉我們上來也行!”
王悟營笑著對朱擁軍說:“咋樣,現在惹麻煩了吧,要不咱們下去背她們上來?”
朱擁軍連忙說:“可別,咱們不能太慣著她們,怎麼辦呢?”
王悟營說:“那就趕快找繩子吧!”
朱擁軍犯愁地說:“到哪兒找繩子啊?”
王悟營笑笑說:“我有辦法,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比我爬山快?”
朱擁軍站著拍了拍胸膛說:“你看這不明擺著嗎?你比我胖,體重要重許多,我是輕裝上陣,其他的條件相似情況下我當然要比你爬得快!不過,你卻比我做的功要多!行了,現在趕快想辦法找繩子吧?”
王悟營說了聲:“你等著!”徑直爬上鑽機場上的山坡,他早就發現上麵有一叢,他順手抓住一條粗長的藤條,拽住藤條飛快的攀援而上,很快他到了藤條的根部葛藤架下。他撿起一塊石頭墊在藤條下麵,又用另一塊石頭砸向藤條,砸了十幾下,藤條終於被砸斷了!接著他又砸斷了第二根藤條,王悟營抓住兩根共有十幾米長的藤條向下麵的鑽機場跑去,嘴裏喊著:“擁軍,繩子來了!”在他身後的山坡上,藤條被倒拽著下拖,像兩條長蛇飛快地在草叢中遊動,掀起一片草浪。
王悟營和朱擁軍將兩根藤條連接緊固,然後下山坡下扔去,可是扔不太遠,藤條的前端距離吳穀夢她們還有五六米,吳穀夢喊道:“不行,繩子太短了,夠不著!再長點!”
王悟營看著朱擁軍說:“你比我做的功少,現在該你補做一點功啦!”
朱擁軍沒奈何地說:“行,我去。”朱擁軍走下山坡,牽著藤條的前端雙手送到吳穀夢和楊錦宏的麵前說:“有請尊貴的女士,請抓住這根藤條,你們就會在上麵找到你們的如意郎君!”
吳穀夢和楊錦宏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吳穀夢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他說:“我們就想考驗一下你們,不錯,還有點紳士風度!”
這時,王悟營在上麵喊道:“擁軍你快上來,我一個人怎麼拉得動她們倆!”朱擁軍連忙答應著重又衝上山坡登上鑽機場,二人一起用力牽拉著下麵山坡上的兩位女士,吳穀夢和楊錦宏二人抓緊藤條保持住身體平衡,在上麵兩位男同誌的牽拉下不一會兒登上了鑽機平場,看到兩位男同誌累的氣喘籲籲的樣子,吳穀夢和楊錦宏有些心疼了,連忙上前抓住各自男朋友的手看看是否磨傷了。
吳穀夢用手撫mo著朱擁軍因為用力被磨得通紅的手掌,心疼地說:“早知道就不用你們拉我們上來了,還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