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然災害(1 / 3)

悶熱的晚上,朱尉寒有些煩躁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一點睡意都沒有。終於有了一絲涼風從窗外吹進來,緊接著風變大了,呼呼地刮著,窗戶被吹得碰到牆壁“當當”響。

“要下雨了,”朱擁軍對已上chuang睡覺的吳穀夢說,“趙礦長說得沒錯,可別下成大暴雨啊。”

吳穀夢說:“不會吧,不過今天天氣出奇的悶熱,睡了半天睡不著,你還不睡啊?”

朱擁軍說:“心裏有些煩躁,你先睡吧,我看會兒書。今天上午天還晴朗,這會兒就變天了。”

吳穀夢睡不著,索性坐起來說:“你不知道,留時溝隻看到巴掌大一塊天,看著是晴天,眨眼間雲飄過來又成雨天,一點也不稀奇。”

兩人正說著,突然天空響起一個炸雷,像是在人的心坎上滾過,緊接著外麵就劈裏啪啦地下起雨來,伴著呼呼的風聲,大自然開始了盡情地發泄。朱擁軍無奈地看著窗外的雨,心裏在默想著車間裏白天檢查的各個地方的防洪措施是否還有缺陷,一邊祈禱著老天爺快點停下這場大雨。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廠調度室的電話,值班的黃師傅說上邊雨下得很大,暫時沒有異常情況。朱擁軍放下電話,籲了口氣,點燃一支煙,他想,抽完這支煙就睡覺。

采礦廠空壓機房值班的師傅張勤和女工劉玉芬正在值夜班,一場罕見的惡雨在機房外鋪天蓋地下個不停。女工劉玉芬說:“張師傅,這雨下得好害怕!”

張勤說:“不用怕,你看著配電櫃,我查看一下幾台空壓機運行情況。”

劉玉芬說:“那你快點過來,我好害怕!”

“好。”張師傅答應著,一邊往幾台空壓機房向巡視。

突然,機房後麵響起隱隱約約的轟響,轟響聲驟間變大,張師傅還來不及反應,隻見機房後牆瞬間擊倒,女工劉玉芬一聲尖叫被倒塌的配電櫃、岩土和雜物掩埋。突發的災害造成線路故障,致使機器停止轟鳴,四周一片漆黑,風聲、雨聲和依然在活動的山體滑坡咆哮聲,共同喧囂著大自然的肆虐、狂妄和無情……

張師傅急切地喊道:“劉玉芬!劉玉芬……”回答他的隻有風聲和雨聲,黑漆漆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他憑著經驗摸到機房門口,看到附近一些施工隊的工棚燈光,他一邊喊:“快來人啦!”一邊跌跌撞撞地冒雨向燈光跑去。

又一個炸雷在頭頂響起,吳穀夢下意識地驚叫起來,朱擁軍坐到床上抓住她的手說:“別怕,別怕!”吳穀夢鑽進他的懷裏,警防著再響起炸雷。與一刻不停地下著,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已經足足地下了接近半個小時了,這會兒,礦區公路上早該是水流成河了,朱尉寒在想,上夜班的同誌們該小心了。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朱擁軍抓起電話:“喂,我是朱擁軍。”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話語聲:“朱廠長,不好了,空壓機房後的山體發生滑坡,一位女職工被壓在岩土中……”

“不好,”朱擁軍噌地從床上坐起來,迅即撥通了值班司機電話,“小劉嗎,我朱擁軍,你趕快送我到采廠,空壓機房後發生山體滑坡,有人被掩埋了,快點啊,我在樓下等你!”

朱擁軍掛下電話,對吳穀夢說:“我得立即上去,出大事啦!”

吳穀夢連忙穿著睡衣起身下床,找出雨衣披在趙和革身上說:“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朱擁軍穿著雨衣快步下樓,雨下小了些,借著一些窗戶的微光,看到公路上流淌的混濁的水流。司機小劉很快將值班吉普車開到朱擁軍身邊,打開車門,朱尉寒鑽進車,吉普車急速地向采廠方向駛去。

吉普車顛簸著碾開公路的水流,一路向上,車燈照耀著密集的雨,雨刷不停地來回清理著前視玻璃上的雨水。礦區水泥路麵很快駛過了,進入到簡易公路上,車顛簸得更厲害了,朱尉寒抓緊扶手,提醒劉師傅小心駕駛。憑著熟練的駕車技術和對礦區公路的熟悉,劉師傅在雨中較模糊的視線中駕駛著吉普車向前行駛,在有一個拐彎就到采礦廠辦公室了,突然,吉普車陷進一個被水流衝刷的坑中,劉師傅是了幾次,吉普車的輪子就是在原地打轉不能前進。

朱擁軍將雨衣的雨帽往頭頂上一戴說:“劉師傅,我下去墊一塊石頭到車輪底下。”說著,他拉開車門跳進雨中,從路邊泥水中摸出一塊石頭塞到車輪底下,大聲喊:“劉師傅,你試一下!”

劉師傅再次發動吉普車,一加油門,車輪原地轉動著,向前啃著了鋪墊的石塊,終於脫離了路坑向前行駛了,朱尉寒緊趕幾步拉開車門上車,說:“趕快!”

幾分鍾後,吉普車直接開到了采礦廠空壓機房,朱尉寒迅速跳下車。在空壓機房附近,到處閃爍著趕來救援的礦工的礦燈,朱尉寒拿過一把礦燈,大聲呼喊道:“同誌們,不要亂!趕快通知電工接通事故電源保證照明,通知醫務人員盡快趕到現場,其餘的人跟我來救人!”

一位師傅說:“朱廠長,滑坡還未停止,你看廠方的牆體還在搖晃!此刻救人危險哪!”

朱擁軍用礦燈仔細地勘察了滑坡體和廠方說:“滑坡基本定位,未倒塌的牆體直立未受損,現在是救人的關鍵時機,大家跟我來!”

在朱擁軍的帶領下,河南工程隊的黃老五四五個師傅來不及配帶雨具,在張勤師傅的指引下,來到倒塌後牆掩埋女工的地點,張勤用雙手扒開劉玉芬升上的石塊,說:“朱廠長,還好有配電櫃擋住了大石頭,可是她被配電櫃壓住腿了!劉玉芬,劉玉芬!”

被雨水淋醒的劉玉芬哼了一聲,黃老五高興地說:“她還活著,趕快救人!”

朱擁軍大聲說:“趕快找幾根長杠子來!”外麵的工人聞聲扛來幾根長木棒,朱尉寒抄起一根木杠插到配電櫃下麵,配電櫃上麵又壓著幾塊大石,大家合力試了下抬不動,朱尉寒又喊道:“再加兩根杠子,加幾個人,已經有點動了,快點!”

又加上兩根木棒和四名礦工,在朱尉寒喊道“一二三”號子下,配電櫃終於被抬起!張勤等人小心翼翼地將劉玉芬一點一點從配電櫃下往外移,終於將她安全救出,黃老五大吼一聲:“我來!”抱起劉玉芬向機房外麵跑去。其他人緊跟著脫離尚有危險的現場。

趙和革即使地帶著框醫務人員趕到現場,醫務人員在附近工棚對劉玉芬進行了急救和檢查,劉玉芬慢慢恢複了清醒說:“我還活著……。”接著就哭開了。經過醫生的檢查,劉玉芬的右腿受有嚴重的外傷,需要緊急送外縣城醫院。趙和革當即決定,由經驗豐富的劉師傅開吉普車送他到縣醫院治療。

趙和革叫過朱尉寒說:“立即封閉災害現場,輪崗值班,待天明後再詳細勘查確定搶險方案。”

下了一夜的雨徹底停了。縣保險公司的人員正在登記山體滑坡造成設備、設施損毀情況。空壓機房內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六米多長的後牆被滑坡的泥石流衝毀,幾塊巨石被卡在空壓機電機之間,垮塌的屋頂石棉瓦和磚塊混雜一處,充斥了整個機房的一大半。趙和革和朱尉寒、王悟營等站在采礦廠空壓機房外,進一步勘查著機房後麵的山體是否有在活動的可能。

趙和革緊縮著眉頭問趙和革:“受傷的女工情況怎樣?”

朱尉寒說:“陪同的人今天早晨打電話回來說,她的右腿有骨折,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就可恢複。”

趙和革說:“大意呀,我們平時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後麵就是個滑坡體呢?差點毀了我們一個同誌的生命!這也不怪你們,這個空壓機房選址的時候是我定的,十幾年了,沒想到來了這麼一下,教訓很深刻啊,要對其他建築物後麵的山體進行一次全麵的檢查,排除隱患!這次好在人員無大礙,下麵我們來商量一下如何恢複生產。”

朱尉寒說:“趙礦長,今天需要停產一天以進一步排除山體滑坡的次生隱患,同時配合保險公司詳細勘察災情現場,盡量挽回損失。今天一早,我和悟營、還有電工班長一起初步檢查了設備情況,五台空壓機還有三台可以正常運轉,另兩台的電機被岩石擊壞,可能需要重新購買。明天可以恢複部分中段的采掘生產和大方礦生產,同時組織黨、團員、班組骨幹為核心的搶險突擊隊,清理災害現場,為新設備購回安裝贏得時間。這樣可以做到‘搶險’和‘生產’兩不誤。”

趙和革點點頭說:“嗯,這樣比較合理,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損失。”

王悟營說:“還得抽掉兩個施工隊伍參加搶險、排險,你們看,這幾十噸重的巨石,非得打眼爆破不可,還有著後麵的邊坡,必須采取噴錨支護,以防止新的滑坡再次發生!”

趙和革說:“這個意見很好,就調河南工程隊來。為了保證排險和清場的速度、質量,由朱廠長負責全麵指揮,分兩班交替進行以保持體力;王廠長負責井下生產,要以有限的供風能力線保證重點開拓工程的進行,以大放礦作為主要的出礦力量,確保不因災情影響年度計劃目標的實現。”

排險和清場戰鬥全麵打響了。河南隊的黃老五和一位跟班師傅頭戴安全帽、手持風鑽機“嘟嘟嘟”地向人把高的巨石打眼兒,風鑽機噴出的水霧籠罩著他們;朱擁軍指揮著張程等人在空壓機房內清理衝進機房內的滑坡岩石,大家用鐵絲圈圈住半大的石塊,用木杠兩人一組或四人一組抬著石塊“咳喲嗨喲”往外抬;張“雄民”推著小推車往岩堆前一放喊一聲“裝車”,師傅們用三角鋤將小岩塊一鋤一鋤往鐵簸箕裏轉,裝滿後用雙手提住鐵簸箕的邊耳係子往小推車裏倒,一會兒車裝滿了,張雄民雙手緊握車把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調轉車頭,嘴裏喊著“闖了闖了”向機房外推去。

在空壓機房後麵滑坡體的右方,趙和革親自指揮著工人從上至下排險,一位師傅手持長鋼釺使勁兒撬著滑坡體上方一塊懸著的大石,撬了十幾下岩石不斷地晃動著。趙和革讓下麵所有的人員閃開,自己親自爬上山坡,結果師傅手中的鋼釺,先在鬆動岩石下方切口試了幾下使不上勁,隨即換到岩石的另一邊找到“下口”的地方試了一下,他衝下麵的工人喊道:“同誌們注意了,大石頭馬上要下山了!”隻見他在山坡上站穩腳跟,用力扳壓鋼釺,“轟”地一聲響,大塊岩石終於被拔離山根,順著坡麵向下方滾去,工友們發出“噢哦”的歡呼聲。

“趙礦長,歇一歇,天兒這麼熱,下來喝點綠豆湯解解渴!”留時溝村的老支書周世茂帶著草帽在下麵喊道,在他身後,幾位村民挑著盛裝綠豆湯的木桶正往地上放。

趙和革走下山坡握住周書記的手說:“不好意思,還勞動你和鄉親們的大駕,感謝呀!”

周書記說:“趙礦長,說啥見外話,沒有你們來留時溝之前,留時溝村是啥樣?你們來了,礦開起來了,村民們務工有地方了,種菜也能變錢,經濟也活變了,老百姓的日子也過得象樣了,這多虧了你們礦工兄弟們!現在你們遭了災,我們來表示一下心意,看看能不能幫把手,你就安排吧!來來來,礦工兄弟們,都歇一歇,喝點綠豆湯解解渴!”

趙和革招呼大夥兒說:“周書記和鄉親們一片心意,大家都歇一會兒吧,嚐嚐綠豆湯。”

“哦……”大家夥兒歡呼著,放下手中的工具,紛紛趕來,將趙和革、周書記和幾位鄉親們圍在中間。周書記將一碗碗綠豆湯遞給礦工兄弟們說:“大家別急,都有份兒啊,都有份兒,哎,來,你的,再來一碗……”

大家端著碗或蹲或站暢飲著綠豆湯,張雄民還和周書記開著玩笑:“周書記,這綠豆湯是你那巧手的二兒媳婦熬的吧,真香!我在你們家吃過她做的菜,太好吃了!”

周書記“嗬嗬”笑著說:“還叫你說對了,就是她的手藝。歡迎你們閑時到家裏做客,讓二兒媳婦給你們炒幾樣農家小菜,咱們喝幾兩苞穀酒!”

大家一碗綠豆湯喝完,趙和革抬頭看看天,從北麵陝西省不斷飄過來團團烏雲,似乎要下雨的樣子。他放下碗說:“同誌們,要準備雨具,可能要下雨了,咱們做好兩手準備,雨要下的大咱們就休息一下,下的小咱們接著幹!大家有沒有信心?”

大家夥兒齊聲說:“有信心!”

這時,選礦廠廠長羅朝劍帶著四五個選廠的同誌趕來,羅朝劍說:“趙礦廠,給我們也派點任務吧,采廠的事就是全礦的事,我們選礦廠的同誌積極要求參與排險和生產自救工作!”

趙和革問:“廠裏的工作都安排好啦?”

羅朝劍說:“安排停當,您下命令吧!”

“好,”趙和革高興地說,“這正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你們加入排險組吧。開始行動!”

起風了,不一會兒雨點下起來,而且越下越密,可是大家全然不顧,細密的雨點浸濕了頭發、衣服,都路變得泥濘起來,泥土粘附在大家的解放鞋上,車輪輾起的稀泥飛濺,壓下一道道深深的車轍。朱擁軍、羅朝劍等四人抬著一個幾百斤重的石頭,“嗨嗬!嗨嗬!嗨嗬!”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向倒渣的河溝走去。

王悟營跑了一圈井下生產也冒雨趕到搶險現場,他簡單地向趙和革彙報了井下的生產情況立即投入到清場工作中,他甩掉工作服,穿著背心,一把奪過張雄民手中的小推車,壯實的胳膊將小推車在泥濘中推的飛跑,泥漿濺滿了他的褲腿。張程停下手中的三角鋤,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衝王悟營說:“王廠長,給我們來兩句男中音怎麼樣?”

大家夥一聽紛紛響應:“對,對!王廠長,來兩句,王廠長,來兩句!”

王悟營被大家夥兒叫得不好意思,趙和革說:“悟營,你就給大家來一嗓子,提提精神!”

王悟營知道推卻不過,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就給大家唱我們的銀礦之歌怎麼樣?”

“好!”大家用糊滿泥巴的手鼓著掌。

王悟營開始用他那渾厚的男中音開始唱:

千百年無言的沉默,多少次夢中的期待

歌聲喚醒複蘇的熱土,青春點燃富饒的群山

金戈鐵馬繪錦繡,綠樹紅花入夢來

甘願吃苦,樂於奉獻,頑強拚搏,爭創一流

吃苦不說苦,寂寞腳下踩

開創礦業寫輝煌,銀礦連著大世界

我們為祖國獻寶藏,攜手走進新時代

千百年無言的沉默,多少次夢中的期待

歌聲喚醒複蘇的熱土,青春點燃富饒的群山

旌旗獵獵唱大風,金色春潮滾滾來

甘願吃苦,樂於奉獻,頑強拚搏,爭創一流

吃苦不說苦,寂寞腳下踩

千錘百煉礦山魂,鐵骨錚錚大氣派

我們為祖國獻寶藏,攜手走進新時代

所有的搶險者此時此刻都被歌聲感染,他們隨著王悟營的歌聲在心中歌唱!歌聲穿過細雨,穿過叢林,飛上雲霄。

九天後,在全體礦工同誌們的共同努力下,預計半個月才能完成的排險清場工程提前六天完成了,為空壓機房設備的全麵恢複和滑坡體的邊坡治理掃清了障礙,並且保證了井下部分重點工程不停產,奪取了此次搶險和生產自救的雙勝利。

這天晚上,朱擁軍在日記上寫道:

2003年9月4日,留時溝礦采礦廠空壓機房被突如其來的地質災害幾乎摧毀,在帶來一定經濟損失的同時,也讓我們看到很多,想到了很多……

員工們記住了這段曆史,曆史也同樣記住了這批英勇善戰的幹群。在搶險救災過程中,我們深切感受到精神力量的偉大和員工們素質的提高。“甘願吃苦、樂於奉獻、頑強拚搏、爭創一流”的銀礦精神得到充分體現!在這場戰鬥中,為了安全搶險、盡快恢複生產,留時溝礦全體員工以強大的凝聚力,團結在黨委周圍,聽從調遣、服從分配,自覺、主動地投入到搶險中,認真履行著職責。甚至當地的老鄉們也自發地投入到這場戰鬥中!一名青年員工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是和我們息息相關的企業!”正是這種“企業興衰,我的責任!”的主人翁精神和責任感,激發了我們不畏艱難、頑強奮戰的決心,共同贏得了搶險救災的最後勝利!

風雨過後,陽光更加燦爛。留時溝礦全體員工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四季度緊張的生產中,我們要把耽擱的時間搶回來。新的戰鬥號角吹響了!我堅信,有這樣一個好的領導班子,有這樣一支堅強的員工隊伍,我們留時溝礦一定能夠無往而不勝,創造出新的輝煌!

暮春的下午,天氣晴朗,群山蒼翠,留時溝的天氣許多人還穿著毛衣。王悟營甩掉了毛衣,穿著輕鬆的工作服外套,背著地質包獨自在留時溝礦區東部踏勘。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多少次踏勘礦區東部這片大山了,雖然不是正規的科班畢業的大學生,但他刻苦好學,經過地質院校的培訓,他更是如饑似渴的學習礦產方麵的相關知識,礦山這麼多年的摔打磨練,如今他已是留時溝礦數得著的地質工程師了。

順著涓涓的溪流溯流而上,是一條當地人踩踏出來的打柴狩獵小道,溪流的河床正好是礦區古老地質岩層出露的完整坡麵。王悟營在岩層出露良好的地方拿出地質羅盤,仔細地測量著岩層的產狀並記錄在野外記錄本上,又用地質錘“叮叮當當”的敲打著岩石,取下一塊標本,用放大鏡分析礦物成分組成,他選中了一塊岩石標本用記號筆認真地標注樣品編號,又取出一個白色的樣袋也同樣標注樣品編號,而後將樣品裝入樣袋,繼續前行向下一個踏勘點走去。

經過近年來的不斷踏勘收集第一手地質資料,查閱大量的相關資料,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自己的判斷——在礦區的東部,存在一個伴生礦床!就像一個母親生的幾個孩子一樣,這個伴生礦床很可能是一個同類型的留時礦床,具有相當的經濟價值!多年來,王悟營就為著這個目標作著力所能及的大量研究工作。走在這空曠寂靜的山穀之中,王悟營感覺特別愜意,空蕩蕩的山穀之中,除了自己,就是這日夜相處了許多年的大山的溪水,溪流的輕吟低哦響一曲動聽的輕音樂,在為自己的工作伴奏著,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著並快樂著,他忘卻了一切煩惱。雖然自己今年已是二十六歲的大小夥子了,愛情上經過那一次算不上挫折的挫折,生性有些木訥寡言的他,就再不肯輕易涉足那片既讓他向往又輕易不敢進入的領地,所以他至今仍然是楊樹剝皮——光棍一條!他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當中,上午深入礦井指導生產,下午在處理好工作後,有時間就獨自到這無際的大山之中踏勘尋覓寶藏,下班後,他和礦工夥伴們在籃球場上龍騰虎躍滿場飛,好不瀟灑!隻有在夜深人靜之時,煩惱才會像空氣一樣籠罩著那間單身宿舍,那份孤獨和寂寞有時會令他徹夜難眠!

王悟營又將一塊岩石標本裝入樣袋,現在他已經采取了近十個岩石和礦物標本,提在手上有幾十斤重。他將樣袋放在溪水邊的一塊幹淨的有十幾個平方麵積的巨石上,然後蹲下身在溪溝裏撩起清涼的溪水洗手,他用手撩水“嘩嘩”的聲響在空蕩的山穀中奏鳴,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位琴手,用這架清澈的透明鋼琴彈奏,可惜自己對音樂僅是略懂皮毛,不然他真想放開喉嚨在這無人的山穀中放聲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