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緣分(2 / 3)

花裏洪聽罷哈哈大笑,撫掌道:“那如此說來,我們都是一家人咯。隻是這輩分卻是難排,江冠直接師承師祖夜月,這就難辦了。”江冠聽花裏洪如此豪爽,已知他的話外之音,當即道:“晚生並未拜夜月為師,不知可否恬列花老先生門牆?”花裏洪當即朗聲笑道:“我花裏洪,不惑之年得收高徒實乃平生之大快。”江冠當即向花裏洪長揖到底:“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花裏洪扶起江冠:“隻是我這師傅卻沒什麼東西可教你喲!”修全當即向江冠道喜,春柔站在一旁卻不曾來道喜。“本門規矩:魔力強者居首。江冠雖剛入門,但論功力卻是最高的,你們倆來見過師兄。”修全對江冠本就頗為折服,便拱手道:“師兄。”春柔極不情願地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江冠也並不介懷。花裏洪吩咐下人設宴,並派人去接回尚在外省親的夫人和女兒。

花裏洪忙於安排,便讓江冠三人在山莊內隨便走走,三人走出客廳向東行去。這次竟是春柔先開口打破沉默:“哎,大師兄!我的師嫂呢,怎麼沒見她隨你來啊?”江冠一時被問得莫名其妙,便開口問道:“什麼師嫂?”隨機又一想當即明白過來笑道:“你是說向真妹妹吧,她怎麼會是我的妻子呢?其實她與我們也有淵源的,她的父親就是水中月,可以說是我們的師妹。”“水中月,就是師傅剛提到過的嗎?”修全好奇的問道。而春柔卻很驚疑地問道:“她不是你妻子?”“當然不是,我一直把她當作我親妹妹的。她救過我一命,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絕不會讓她受委屈。有什麼不對嗎,你那麼驚奇?”“哦,沒有,難怪師兄昨晚出手毫不留情呢!”春柔佯怒衝江冠抱怨道。江冠此時發現春柔真的很美。“師兄昨晚已經很留情麵了,不然你還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我這當哥哥的也保護不了你。”修全隨口歎道。春柔不去理會他,而是問江冠道:“師兄,那向真師妹現在哪呢?”“她隨她舅舅和雍大哥回戚禧了,現在大概到蒹蒼城了吧!其實向真應該和冠隆在一起的,而我隻是一個亡命浪子,根本沒有能力給誰幸福,更不想耽誤誰的幸福。”春柔聽江冠說得很傷感,便忍不住問道:“那師兄你的家人呢?”“他們都死了,被人殺死了。後來義父把我養大,然而就在兩年前,仇人又開始追殺我,打鬥中我們失散了。我被追到一個懸崖邊上,失足落崖,被向真和冠隆救起,直到昨天我們才又回來。”江冠說著,眼中似乎有仇恨的火焰在燃燒,語調是那樣的淒涼悲愴。“對不起啊,師兄。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春柔見惹得江冠傷心,忙道歉道。修全和江冠都很是驚奇的看著春柔,剛才還勢不兩立,現在竟主動認錯,著實令人費解。江冠收起傷心,展顏問道:“那修全師弟你呢,哪裏人氏?”“哦,愚弟幻影城人氏。父親乃是當地商人。我們兄妹酷愛魔法,便拜了花先生為師。我天資愚鈍,至今魔法仍是平庸。”“師弟過謙了。”“我走累了,那邊有個亭子,我們過去歇會兒。”春柔捶捶雙腿,提議道。

亭子乃上等楠木所建,飛簷鬥角,雖不大卻氣勢非凡。亭子三麵遍植翠竹。修全提議道:“修全兄,今天巧遇。你我二人又誌趣相投,義結金蘭如何?”“好啊,愚兄也正有此意。”當下兩人並肩跪在亭中,拈土成香,當竹而拜:“蒼天在上,後土為證。今我原江冠(我原修全)與原修全(原江冠)結為兄弟,榮辱與共,禍福相恤。”“我今年二十,師弟你呢?”“我十九。”“那我就稱你作賢弟了。”“大哥。”“哈哈哈”兩人撫肩而笑。

此時小童跑來說花莊主要他們到客廳去。到得客廳,花裏洪換了件很正式的衣服。三人垂手立著,花裏洪讓侍女帶江冠到廂房去換件新衣服。江冠心想應該是要進行入門儀式吧!便隨著侍女去廂房換了件繡花素裝,但向真做的衣服雖破了些,卻也沒有丟棄,而是放進了包裹裏。

重回客廳,花裏洪看了看一表人才、英俊挺拔的江冠滿意地點了點頭。江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便低下頭去。正在這時門外又踱進兩人:一中年婦女,衣裝鮮亮卻相當得體,後進的是一年輕女子,應與春柔年齡相仿,雖沒有春柔清秀俊俏,卻也清新脫俗。一身粉紅,恰似一朵盛開的芙蓉。她一進來便被春柔拉至身邊竊竊私語。中年婦女細看了一下江冠而後走至正座坐下。這時花裏洪揮手示意大家坐下。這次修全、江冠他們坐左邊,春柔她們坐右邊。

“今天真是事事如意,”花裏洪喜道,“剛派人去接她們娘倆,誰知她們竟自回來了!”“來,江冠,見過師母。”江冠依言起身長揖到底:“徒兒原江冠,見過師母。”“嗯,果然是一表人才,老頭子眼光不錯。”“師母過獎了。”江冠笑道。“想容,過來見過大師兄。”花裏洪對粉衣女子說道。“想容,見過大師兄。”江冠還了禮。花裏洪又接著說道:“江冠啊,想容是我唯一的女兒,老夫膝下無子,所以……”“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說這幹嘛?”花想容羞紅了臉嗔怒著打斷了花裏洪的話。“是啊,師傅。還是先舉行入門儀式吧!”春柔忙接起話瓣道。入門儀式雖說並不繁雜,但也頗為費時,一直到夕陽接山方才結束。眾人散去,江冠和修全去花園談論魔法修習,春柔則和花想容進了閨房。“師妹半年不見,出落得更漂亮了。”花想容一進閨房就拉著春柔邊看邊誇。“哪有了,師姐。哎,你說咱們的大師兄怎麼樣?”“春柔,你問這個幹嘛?”“你說嘛,師姐!很重要的。”“江冠師兄風倜儻、謙恭謹慎,很好啊!”“可是師姐,師傅好像有招他為婿之意啊,平常師傅從來不說膝下無子的話。”春柔焦急地說道。“師妹,你好像比師姐還緊張啊!即使要嫁也是我不是你啊!說,你是不是喜歡江冠師兄?”花想容笑問道。“哪有了,我隻是替師姐擔心,再說我們昨晚才認識的,而且我們還動了手。”春柔強辯道。“那就好,如果父親能說動江冠師兄,他一定會是個好夫君。”“哎呀,師姐!你不能被他表麵迷惑住了,其實他為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還……還喜歡訓斥人。”“不會吧!江冠師兄看起來溫文爾雅、謙衝謹慎、虛懷若穀不是你說的樣子。”“那都是表麵,是他偽裝的啦!”春柔越說越激動。“你好像很了解江冠師兄,不像是昨天晚上才相識的。”“不管那麼多了,反正你不能嫁給他就對了。”“你又不喜歡她,我看江冠師兄挺好的,能嫁給這樣的男子一定很幸福。嗯,明天我就讓父親提親去。”“不行啊,師姐。真的不行。”“為什麼不行,因為你喜歡江冠師兄,不想我跟你爭對不對?你要不說真話,我明天就讓父親提親。”“我……我……”“你喜歡江冠師兄對不對,啊,春柔妹妹?”花想容一臉壞笑的看著春柔。“嗯。”春柔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答道,滿臉羞紅地點點頭。“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不會是一見傾心吧?”花想容問道。“是啊,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他了。”被知道了秘密,春柔索性不再隱瞞,全部都告訴了花想容,“昨晚我經過夜市聽見一陣淒涼的簫深深打動了我。我策馬過去發現是江冠師兄吹的,他的眉間眼中總是隱藏著一絲憂傷,他需要一個人來傾聽,來分擔他的苦痛。”“喲,我的小師妹什麼時候學得這麼體貼入微呀?”“師姐別取笑我了,當時我借買發簪掩飾。不想那個發簪卻是向真妹妹看中的,便有一個男子將我拉下馬來,江冠師兄搶走了發簪給了向真妹妹,我們就動手打了起來。今天我和哥哥剛進莊來,師兄竟也來了,卻沒有了向真妹妹和那個男子。我一見就有氣,處處給他難堪。可本來我以為是江冠師兄妻子的向真妹妹於江冠師兄有救命之恩,江冠師兄將她視作親妹妹的,不惜以生命來保護她。”“那向真現在在那裏?”花想容認真的問道。“她隨她舅舅和那個叫雍冠隆的男子回戚禧了。”“那江冠師兄知道你喜歡他嗎?”“應該不知道吧!可能因為我這兩天的蠻橫,他還會討厭我呢!怎麼辦啊,師姐?”春柔苦惱地問花想容。“想讓師姐幫忙是不是?那也要幫師姐。”“幫師姐什麼?”“你知道爹爹不太喜歡荊家,所以……”“哦,師姐說的是幫你說服師傅答應你和妙之師兄的婚事吧?”“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你難道真以為你師姐是那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紅塵女子不成?”“當然不是啦,我答應你。但師姐千萬不要對江冠師兄說我喜歡他。”“行……行,師姐答應你。”

“你們兩個在密謀什麼呢?”兩人都被這句話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卻是花夫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門前。“沒……沒……沒什麼,不過是我姐妹久未相見,敘敘舊而已。”二人同時驚慌的答道。花夫人看二人神神秘秘的卻也不多過問隻是叮囑道:“趕緊收拾一下,等會兒到客廳來用膳。”便又走開了。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後,又格格嬌笑起來。兩人收拾了一下裝束便出了閨房向客廳走去。

明亮的燭光將客廳照得通明,矩形的餐桌上食物豐盛、花樣繁多,花裏洪麵南而坐,江冠和修全坐東邊春柔和花想容依著花夫人在西側落座。眾人坐定,花裏洪便把盞起身:“今天是我們天香山莊的大喜日子,老夫收得江冠為徒,深感欣慰。來大家喝一杯。”眾人把盞起身,互敬一番,俱是一飲而盡。

眾人俱是開懷而飲,花裏洪卻是因為高興而喝多了,席間帶著酒意笑問江冠:“江冠徒兒,你可曾婚配?”江冠拱手道:“稟師傅,徒兒並未婚配。隻因居無定所、亡命之徒、浪跡天涯,不敢誤人青春。”花裏洪朗聲笑道:“江冠徒兒,魔力高強、一表人才,怎能說是誤人青春呢?老夫膝下無子,僅有想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師傅,不行啊!你怎麼能這麼草率就把師姐的一生幸福交給一個她並不了解的人呢?你不覺得這樣做對師姐不公平嗎?”春柔打斷花裏洪的話,義正辭嚴地說道。眾人都驚愕地看著情緒激動的春柔。花夫人見春柔的樣子,笑道:“春柔,你想錯了。你師傅是打算收江冠為螟蛉義子。你師傅還打算向你父親提親,招江冠為駙……哦,是招江冠為乘龍快婿,既然你對江冠印象不好,我看就算了。”“嗬嗬嗬!”花想容聽到這裏大笑起來,春柔卻聽傻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眾人看著兩女奇怪的反應感到很是不解。

宴席散罷,花裏洪醉倒被扶回房間由花夫人照顧著,四個年輕人坐在亭中談天。江冠講給三人夜月的故事聽,修全和春柔則將這兩年來大陸上發生的一些大事將給江冠。

銀燭吐著淡淡的青煙,輕風揚起紗質的床幃。江冠坐在床上調息,他的腦中卻想著沛凝的囑咐和花裏洪的講述。他們都說原顒燁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而且自己在涼翼生活了十八年,他也耳濡目染。保定帝是個明君,使國家富強、人民安居。父王在平叛歸來之前也是個謙謙君子,性情溫和,歸國後才凶殘成性、橫征暴斂,這其中定有蹊蹺。但父王是被保定帝所殺,自己也被追殺,這是不爭的事實。弑兄總是不可原諒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不安的心又在催促著江冠,已在花香山莊住了五天。他最終決定向花氏夫婦辭行,見江冠去意已決也便即答應了,小心叮囑一番。春柔借口要向江冠學習魔法要隨他一起走,修全也正有此意,一行三人便辭別了花香山莊而去。

下得山來,三人策馬緩行。“大哥,不知要去往何地?”“現在愚兄想去往落葉山,不知賢弟方便同行否?”“哥,反正我們無事,便同江冠師兄一起去吧!”春柔不待修全回答便搶先提議道。“哦,春柔在外不要叫我師兄,叫大哥就行了。”“是,大哥。”經過幾天的相處,春柔一改往日的驕橫,變得端莊大方、溫柔和順。江冠也和他親近了許多,忘卻了她種種不好。倒是修全對妹妹的變化感到不可思議,卻不知為什麼妹妹突然變得如此賢良淑德。“既然大哥想去,愚弟豈能推脫。”修全最終答應了下來。

一路行來,頗不寂寞,三人談笑風生。時而策馬疾馳,時而緩轡而行。從羨魚村到落葉山所在的幻影山脈有千裏之遙,但對於江冠三人來說並不遙遠。第二日上午便到了山腳小鎮,住進一家酒館歇息。

“趕了兩天的路累死了。江冠哥哥,你到落葉山來做什麼?”春柔捶著沉重的肩頭問道。“哦,我聽說落葉山風景秀麗,而且有我們涼翼人祖先的墓園來祭拜一下。”“落葉山風光最好的時節是秋季,有千山落葉的壯麗景觀,且落葉紅、黃、綠、灰顏色不一、形狀各異煞是好看。現在是初夏沒什麼特別之處,再說山頂的皇陵是有士兵守衛的,除了祭祖大典之外一般人是不能進去的。”“春柔,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江冠不解的問道。“哦,我是從小在幻影城長大的。這裏離幻影城不遠,我們每逢秋季祭祖都來的。”春柔講的倒也不錯,每年的秋季祭祖時都會有大批的幻影城居民隨著皇帝儀仗到落葉山來。“既然我們已經來了,大哥又想上山觀賞,上山看看也不虛此行,初夏的落葉山,我還真沒見過是什麼樣子。”修全恐江冠掃興,故而提議道。

初夏的落葉山一片蒼翠,山間湍急的溪水嘩嘩的流淌著,各色花兒的開放為色彩單調的落葉山添加了不少的生氣。

拾階而上。三人邊說笑邊觀看著秀麗的景色,江冠更多的是在觀察地勢和路徑。到得山頂,確如春柔所講有衛兵防守,江冠卻還是向宗廟方向拜了下去。回到山下已是黃昏,江冠借閑聊之際向修全問清了皇陵內的建築方位。入夜後,三人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休息,整座客棧安靜的沐浴在月色裏。

鴟鵂哀聲的叫著,讓夜色顯得淒涼。有了月光山路便清晰可見,但也容易暴露目標。幸而天空有雲,月光被雲遮住天地便瞬間暗了下來。子夜時分,江冠用靈識觸須探測了整座客棧,人們俱已進入夢鄉。江冠悄聲打開窗欞,翻身越出客棧,往落葉山上行進。

江冠並沒有走石階,那樣容易引人注意而暴露目標。林間有羊腸小道曲曲折折雖頗為不便,但隱蔽性很好。江冠放出靈識觸須感受著外界事物的絲毫變化。山頂士兵仍在不斷的走動巡視。江冠悄聲接近,掩在最近的一株大樹後麵,等候著時機。半個時辰以後,終於有一大團烏雲緩緩移向青旋,就在天地瞬間暗下的那一刻,江冠以全速閃進了皇陵,所幸皇陵內並無士兵把守巡視。

皇陵的內部如修全所講的一模一樣,江冠卻不是來觀光的。他逐個地看著每一個墓碑,他發現這些墓碑從西到東是按年代先後順序排列的。於是他直接到最東邊,果然在那裏,他見到了父王鎮南王的墳塋。江冠跪在父王墓碑之前,多年的痛苦和悲傷瞬間湧上心頭,他多麼想大哭一場,但是他又不敢出聲。江冠低聲飲泣,向父王訴說著他內心的苦痛。他發誓一定會向保定帝複仇,不惜一切代價。

“誰,是誰在皇陵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驟然響起在宗廟外的石階上。江冠由於分心放鬆了警惕,聞言便急速起身向皇陵外飛奔。剛邁出幾步麵前便轟然升起一道數米高的晶石牆阻住了去路,江冠來不及多想一個凝聚大量火元素的爆裂太陽瞬間發出,轟的一聲將晶石牆震塌一段。江冠越過晶石牆又隨手將晶石牆修複並增高加厚以期阻擋追來之人。守陵衛兵聽得皇陵有動靜便向這邊狂奔過來。江冠催動土元素和風元素組成風舞狂沙,直吹得天昏地暗,江冠憑靈識觸須趁機下了山去。

到得山下已是青旋隱高樹,長河沒曉天。江冠翻身進屋和衣滾在床上。僅過了一個時辰,小鎮就熱鬧了起來,人們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但人們口中傳出了一件奇事。

“砰砰砰”,“江冠哥哥,起床了嗎?”是春柔的聲音,江冠翻身下床,打開了門。春柔看著江冠的雙眼問道:“江冠哥哥,你的眼睛怎麼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嗎?”“哦,新地方有點不適應,沒事的。你早就起床了嗎?”“不是啊,一起去吃早點好嗎?”“好啊,等我洗一下!嗯,修全呢?”江冠開開門並沒有發現修全。“啊,我哥他……他讓咱們給他帶點回來,走吧!”

這裏的早點與羨魚村的全然不同,春柔和江冠找了一個攤位坐了下來。老板便過來招呼道:“公子、夫人要吃點什麼?”江冠正想要老板改口的,卻聽春柔道:“我們要兩份相思粥、同心酥。”江冠很奇怪以春柔的性格應該立即讓老板改口再道歉的,可看她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樣子。難道她沒有聽見,不可能的,老板說的很清楚。那是為什麼呢,江冠不敢多想下去。“夫人,你要的相思粥、同心酥。”老板放下食物又忙去了。看春柔依舊沒有反應,江冠忍不住問道:“春柔,他誤會你,你也不生氣啊,也不讓他改口?”江冠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春柔。“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有什麼不對嗎?”“啊——沒……沒有,喝粥……喝粥!”喝了幾口後,江冠開口問道:“這粥和餅的名字很怪啊!為什麼叫相思粥和同心酥呢?”“因為這粥是用一種叫望的樹木上的果實精磨成粉熬製而成的。望樹是落葉山上獨有的一種樹,它的果實是心形的代表著相思,所以叫相思粥。而同心酥開始並不叫同心酥,傳說有一對窮困潦倒的夫婦,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為了不讓心愛的人餓死,兩人都沒有吃僅剩下的一個餅而雙雙餓死。從那以後這種餅就叫同心酥。”春柔很認真的講解著,雙眼卻看著江冠的反應。可他卻隻是聽,沒任何反應。

旁邊原本空著的桌子,這時來了三個男子,一坐下就開始討論起來。一個山羊胡男子道:“聽說昨天晚上皇陵有盜墓賊光顧,那賊子也太大膽了,竟敢盜皇陵。”另一個八字須男子接道:“那盜墓賊魔法高強,看守皇陵的士兵連影都沒有見著,就是那雲山也隻是看見了他的背影,根本奈何不了他。”“聽說他還盜走大量金銀珠寶,負重二百斤,仍舊健步如飛。我看他一定是個神人。”另一個白麵無須的男子煞有介事的說道。

江冠暗笑這些人的無知竟把自己當作神人。春柔卻是大吃一驚,挪步過去,一把揪起那個山羊胡讓他把整件事說清楚。山羊胡被春柔這個看似羸弱的女子一把揪起嚇了一跳,春柔忽覺自己有些失態,便放下了山羊胡。這倒讓江冠覺得春柔倒也蠻橫的有些可愛。那山羊胡將盜墓賊講的出神入化,直如親見一般。什麼虎背熊腰、力可開山,差點就青麵獠牙了。春柔聽完道了聲謝,回到了座位上,那個山羊胡戰戰兢兢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江冠聽得直欲喊冤,但對春柔異常激烈的反應,他仍感到奇怪:“不就是個盜墓賊嘛,你又不是皇室,為什麼那麼緊張?”“啊……那是因為他們是我們的祖先啊,那個盜墓賊也太可惡了,竟然褻我們的祖先。讓我抓到他一定給他好看。”春柔支支吾吾卻狠狠地說著。“快點吃,吃完了我們回去。”江冠催促道。

吃完後,江冠在桌子上留下了銀兩。老板哈腰撿起銀子,笑著唱喏道:“公子、夫人慢走。”江冠見春柔並未給修全買早點便給她提醒。春柔卻道:“我哥肯定會自己來買的,我們出來了這麼長時間。走吧,回去!”果然回到客棧修全已然吃過早飯,見兩人回來便問道:“你們出去怎麼不……”春柔不等他說完便說道:“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原本要給哥哥帶的,想來哥哥一定自己吃過了,便沒有買。”其實春柔來叫江冠時,修全還在睡覺。修全向二人責問為什麼不叫醒他時,卻被春柔打斷了話。“大哥,你們上街的時候可有聽說皇陵被盜的傳聞?”江冠向修全點點頭。“哥哥,皇陵真的被盜了嗎?”“沒有,不要聽那些市井之民以訛傳訛。早上我聽說後,便懷著好奇的心情上了山。士兵們說那盜墓賊法力高強,卻什麼也沒有拿走,當真奇怪的緊,莫非那賊人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不用去想那麼多了,事不關己,這些事也不是我們這些鄉野之人能管得的,還是商量一下行程吧!我今天準備啟程到圖鏘城去,不知你們可還願同行?”江冠有意岔開話題道。“那裏很荒僻的而且也沒有好的景致,大哥到那裏去幹嘛?”春柔不解的問道。“因為那裏是我的故鄉,我從小在圖鏘城長大。那裏有我太多的回憶,即使痛苦多於美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兩年前我就是在那裏被逼下懸崖和親人失去聯係的。”

“大哥,你的仇人是誰可以告訴我們麼?我們可以幫你複仇。”春柔語氣堅定的說道。江冠歎一口氣道:“沒用的,他太過強大了,告訴你們也是枉然,沒有理由讓你們陪我一起死的,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那不值得。好了,我要走了,你們保重,後會有期。”“大哥,我們陪你一起去圖鏘,到哪裏幾近萬裏,且沿途崇山峻嶺、險灘惡水頗多,你一人怕應付不了。”修全最終決定去圖鏘,這倒暗和了春柔心意。三人收拾好行李,結了帳,在關於皇陵被盜的流言蜚語中,牽馬向東部山城圖鏘走去。

出得幻影山脈,便進入了涼翼最大的平原——淙淞平原,它是由淙江和其最大支流淞江衝積而成。道路寬闊平坦,行來無事江冠便教他們修心術,以培養他們的靈識,提升他們對元素的感知和控製能力。夜間投宿,三人都調息靜坐。過了淙淞平原就進入了萬獸草原的地界。草原上空氣清新使人心無雜念各種元素也相對富聚是修習魔法的理想場所,在草原上策馬馳騁也是一大快事。在平人眼中凶猛的獅、狼、豹成了三人的魔法陪練,但江冠他們卻絲毫沒有傷害它們。再向東便是止息荒漠,因為行人到此隻能止步歎息,根本無法橫穿。為了加快行程,也為了魔法修行,三人毅然策馬進入這可怖的世界。沙漠酷熱幹燥,但土元素和火元素卻相當活躍,便於加深修習。每到夜晚,三人圍坐在火旁,凝水成冰解渴。江冠魔力強能凝得冰多,便分給春柔和修全。他心中非常感謝兩兄妹,特別是春柔:一個女孩竟然願意隨自己吃這麼多苦。穿過了沙漠便是綿延橫亙的千木山脈,越過千木山脈便到圖鏘城了。千木山脈因為為森林所覆蓋而得名。山勢陡峭,叢林茂密,野獸眾多。除了一些偶爾上山伐木或狩獵的人是沒有人煙的。三人牽著馬在沒有道路的山麓向上爬,因為光線不好,修習光和暗元素是最適合不過的。經過了幾近半月的趕路,江冠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圖鏘城。修全和春柔半個月來魔力精進,連續趕了半個月的路竟毫無倦怠之意。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在驕陽中三人策馬來到了圖鏘城下。巍峨聳立的青石牆,朱漆巨木城門,來往熙攘的行人在官道上絡繹不絕。江冠似乎又看到妹妹可文拉著自己穿梭在人群中經過城門回家。

一片瓦礫,幾堵殘垣,原本朱漆鮮亮的大門,現在已是斑駁破敗。叢生的雜草淹沒了已坍塌的昔日屋頂,隻有幾朵依然怒放的杜蘅昭示著昔日的繁榮。烈火焚燒的跡象已然看不出來,但江冠清楚的記得那場令他與親人流離失散的無情大火。江冠久久站在那裏看著這片廢墟。終於他移開腳步向隔壁人家走去,修全和春柔默默的跟著。

江冠正欲敲門,門卻被人從裏邊打開了,一個年輕人正準備出去,看見了江冠他大吃一驚:“江冠,是你嗎?你回來了,你還活著太好了。快……快進來。爹、娘,你們快看江冠回來了!”一對中年夫婦從屋內走出,見到江冠亦是欣喜道:“江冠,你回來太好了。你和耀兒從小一起長大,你一消失就是兩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江冠,進城時你沒有見到可文妹妹嗎?她剛走,這兩年來,她一直相信你會回來的,每隔一月便回來一次。”桓耀問道。“真的嗎,可文、贛修和父親都好嗎?”江冠激動地問道。”“嗯,他們都很好,你現在去追或許還能追上。”“好,謝了,阿耀,告辭!”江冠回身上馬,策馬向城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