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春節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但校園裏仍彌漫著一些節日的喜慶,學生穿著新年置辦的衣服,口袋裏還可以塞點過年才有的零食,紅紅的臉蛋洋溢著歡笑,每個人都好像無法安靜下來,所以課堂上變得嘰嘰喳喳,周章滕也不去阻止他們,任由他們釋放著快樂。
周章滕覺得自己心裏也一直不能平靜,也不知道受到學生的感染,還是別的原因。
張舟察更是如此,他顯得格外興奮,臉上的幾顆痘痘好像在春節期間由於條件改善吸足了營養變得光亮奪目,他在辦公室裏一直滔滔不絕地說著春節期間酒場上自己的豪行壯舉,他人的狼狽不堪,聽起來像是一個個傳說。
不過辦公室裏的老師都聽得津津有味,張舟察很多時候就像一台電視機,其實很多節目很垃圾,不過也讓它開著,聽個聲響,聊勝於無嘛。
隻是胡若山例外,不見她有任何喜慶的跡象顯現,平靜似水的表情,好似被春風遺忘的角落。張舟察每每說到精彩之處,總拿眼睛偷偷瞟向胡若山,不過她的反應像她身旁的牆壁,沒有絲毫溫度和色彩的變化,張舟察表情有點失望,不過仍算興致高昂,說的繪聲繪色。
周章滕貌似在聽張舟察說笑,但心思卻飛出了校園不遠處的某個地方,這樣的思緒最近一直盤繞在心間。
雖然現在已經和許寄風熟稔起來,見麵也能自然聊上一會,就算有勇氣找許寄風出來聊聊天,可也沒有一個適合的地方,總不能老是把劉老師當作電燈泡,那不是明顯是傷口撒鹽嗎?就算人家劉老師不介意,可這話題不能深入,也是隔靴搔癢啊。
同樣是學校,但現在的學校可不跟大學校園一樣總有一些愛情泛濫的角落,用張舟察的話的說就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為人師表何以堪?周章滕為這件事相當地苦惱,甚至都有點茶飯不香夜不能寐的勁頭。
周章滕放學後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已然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自己也好像一隻發春的貓,被困在屋裏,浮躁不安,有時真想大喊幾聲發泄一抒胸意。看著窗外遠處的汶山墨色藹藹,或然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我們去後麵汶山爬山怎麼樣?”周章滕跑進張舟察的房間對他說道。
張舟察把頭搖得跟撥浪鼓說道:“不,不好,後麵山上有什麼好玩的,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活人沒幾個去,死人倒有不少。”
“不是有一個廟嗎?都說那個廟裏抽簽很靈驗的,我們可以去抽簽啊!”
一說抽簽,張舟察有點興趣了,他好幾次想找人算算命,看自己的桃花運怎樣,不過怕人說是老師還這麼迷信,隻得作罷,如果去抽簽,應該就沒問題了,而且可以約上胡若山。想到這便說道:“就我們倆去嗎?叫上若山吧?”
“如果她願意的話,我不反對!”周章滕說道。
“你就是反對,也反對無效!要不,你把醫院那個大眼妹妹約上?”張舟察歪著腦袋衝周章滕說。
“嗯,可以考慮!”周章滕故作輕鬆狀,其實心裏想:這是必須的!
周章滕在許寄風再次拜訪劉老師的時間,逮住了她,約她這個周末,去後麵山上玩,胡若山臉頰緋紅地在問了幾個人參加後答應了,周章滕說那就周日早晨早點來學校集合。
大家看到張舟察的造型,都笑了。他特意穿上過年新做的中山裝,中山裝衣服的確不錯,就是人太瘦,衣服顯得晃蕩晃蕩的,大了一圈,看起來像穿了件大褂,本來枯黃稀少的頭發,抹上摩絲後結果一撮一撮的,看起來好像頭發部分脫落一樣,腦袋都花了,如果再給他配上一副癦鏡,那就是標準的漢奸造型。張舟察自我感覺不錯,加上大家一見他都樂嗬嗬的,他更是感覺良好,挺興奮的。
“您這是要帶我們去抓八路嗎?好的,前麵帶路的幹活!”周章滕打趣他道。
張舟察拿眼瞪著周章滕,可一起還沒想到還擊的話語,嘴巴翹了翹沒說出話來。
許寄風看的笑得直不起腰來,憋得滿臉通紅,過了半天想起還笑的花枝亂顫,胡若山也噗哧笑出聲來,拿手捂著嘴巴。
張舟察看這兩個女孩子笑的這樣開心,也跟著傻樂了一會,拿手捋了下頭發,挺直胸膛說:“你什麼眼光!沒看出來這是霍元甲造型嗎?”
四個人邊說笑著邊從學校出發,經衛生院後麵的一條小道通往汶山,本來張舟察建議走學校廁所後麵的樹林去到山上,這樣會近一些,但還沒有完全說出來就被周章滕岔開了。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幾個人就到達山邊。張舟察一路上緊跟著胡若山說話,胡若山隻是聽他說,很少回應,不時左右看看沿路的風景。
周章滕跟許寄風並肩走著,不時借機聊上幾句,不過許寄風的心思都在周邊的景物,看到一叢叢姹紫嫣紅的野花,就顯得很高興,有時還要湊過去拿鼻子聞一聞,閉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忽然後麵竄出一隻狗,那隻狗搖頭擺尾地衝許寄風就過去了,周章滕看到是來財這才安下心來,來財跑到寄風的腳下很是親昵地繞來繞去,許寄風好像他鄉遇故知一樣,驚喜地叫著來財,拿手撫摸著它的頭,來財搖頭擺尾的勁頭更歡了。
周章滕覺得現在的來財長得比原來結實健壯多了,也不像原來那麼邋遢猥瑣,現在顯得幹淨、優雅了許多,不禁也喜歡地過去逗弄它。
胡若山好像對狗沒有興趣,狗湊近她時,她顯得不耐煩,還不時拿手掩住口鼻,張舟察見狗到他身邊就拿腳踹它的屁股,讓它走得遠遠的,後來來財索性隻是跟在胡若山和周章滕後麵。
汶山整個山脈的走勢如蜿蜒如龍,剛好臨江而踞,山水相依,自古視為風水寶地,但由於山脈雖綿延數裏卻都並不高大,故其勢不夠帝王之相,葬一般官宦顯達還是不錯的地方,所以自古就有不少富達人家身故後葬於此處。
其中最為人所傳說的當屬宋朝的一個小王爺,七八歲的時候死掉埋葬於此山中,因為身前冰雪聰明,小小年紀便才華橫溢,受到父母的特別寵愛,死後自然陪葬品甚為豐厚。
這也使得以後曆朝曆代,不少盜墓者都垂涎此墓,山間四處遍布盜洞,至於是否已經被盜則無人知曉,但不少盜墓者命喪山中卻是事實,因為早些年人們山上采藥,不時有見到一些屍骨露於野,屍骨旁邊有一些盜墓用的工具。
汶山被當地人稱作墳山,就是因為山中多有墓穴,視為極陰之地,尤其清明前後,連綿細雨,山間水霧彌漫,墨色藹藹,更是鬼魅綽綽,隱約中似乎聽到如泣如訴的哀怨聲。
從山腰三分之一處起山上就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墳墓,不時還看到一些墳頭殘留一些年前祭拜的物品,隨風飛舞。
在半山腰一個平整處,有一道觀,名曰玄雲觀。三間房屋加一個後院,中間一間是香堂,供奉一尊半人大小的天師,道觀具體建於何年,已經無人能說清,看門窗的木質結構斑駁,應該年頭久遠。
玄雲觀雖然不大,但是在周邊村落還是有相當的聲望,附近婦女們當家中遇到不如意事情時,都來燒上幾株香,拜上一拜。
觀裏唯一一個道士就是連師傅,聽說連師傅的家就是當地的居民,年輕時竟然是個渾不吝的家夥,整天遊手好閑,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人人惡之。害得他母親整天為他痛哭,不久竟然哭瞎了雙眼,他仍頑劣不化,我行我素。
某日因闖了禍,躲入山中數日,突然一日下山,性情大變,從此變得勤快,溫順恭良,恪盡孝道伺候老母親。母親百年歸山後,他便蓄發進玄雲觀當了道士,從此甘守寂寞,在山中采藥修術,時常用其醫道為附近村民醫治病患,為一些逝去的人做一些法事,可謂恩澤四方。
廟前有一片平整的空地,半個操場大小,收拾的挺幹淨,偏隅一角有一個四角涼亭,一圈石凳圍著一張石桌。
周章滕四個人來到玄雲觀前,看到涼亭,便走過去坐下略作休息,雖然不至於大汗淋漓,但也微微出汗,新春花草的芬芳隨微微春風拂麵,沁人心脾,令人精神陡增,放眼望去,四處紅花綠草,各色花草星星點點布滿山坡,不時有燕雀掠過,已然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張舟察迫不及待地要去拜佛求簽,大家稍坐片刻後就隨他入屋,一進入屋內,抬頭便看到一長條桌香案之上端坐一尊塑像,顏色並不明亮,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材質,厚重的顏色加上屋內陳舊的牆壁以及有些陰暗的光線,看起來有些令人恐怖,使觀者竟不敢大聲語。
香案前的地麵放置一個直徑臉盆大小的四角香爐,不知是否是銅器,發出青銅光澤,似乎有些年頭,香爐裏積了不少香灰,香灰中插著的幾株香燭正細煙嫋嫋,香燭的香味不知道是由於賦予的文化寓意還是其化學特性,使人在嗅覺上感覺獨特的同時在心理上也有濃烈的暗示。
在香爐的前麵地上放有一圓形氈墊,讓人跪拜使用,張舟察去屋角的一個小方桌上取了幾株香,點燃後手舉香燭,虔誠地跪拜後把香燭插到麵前的香爐中。
他拜完了就招呼他人道:“快,到你們啦!”
周章滕和許寄風也如法炮製,隻有胡若山是受不了屋裏的香燭氣味,早就出屋站在門外。
周章滕正往香爐中插香,這時咯吱旁邊門開了,一個小個老者,高挽發髻,麵容清瘦,但一雙眼睛卻是神采矍鑠,頗有幾分仙骨風範,穿著一襲清布衣服走了出來。
見到眾人也不說話,隻是雙手抱拳拱手並微微點頭致意,眼睛盯著周章滕看了良久,神情悠遠地似乎思考著什麼。
周章滕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裏直嘀咕,心想這老道是不是認錯認人了,幹嘛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
直到張舟察說:“師傅,我想抽一個簽可以吧?”
老者這才邊點頭邊慢挪身去到條案上取了簽筒交給張舟察,張舟察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接過簽筒,重又跪倒閉著眼睛搖起簽筒,可半天也沒搖出,便不時睜開眼睛查看,有時想樂,卻又覺得這是件嚴肅的事情,便又止住笑容,心誠則靈嘛,終於有一隻簽落到地上。
等張舟察把手中的簽交到連師傅的手中,連師傅手拿著簽慢慢從屋裏走到門前的涼亭中坐定,借著太陽光把簽拿得遠遠的在看簽上文字,“有緣千裏來相會,有緣無緣皆是空,前世今生話輪回,林裏砍柴他人燒”。
連師傅看完開口說道:“小兄弟,一切隨緣吧,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張舟察一聽急了,忙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是個下簽嗎?”
連師傅不急不慢地回答道:“簽無好壞,人有善惡,凡事循善而為必有善果,相信小兄弟的姻緣也不會太久,勿妄想,莫強求,妄想強求皆惹禍。”
張舟察聽到一句姻緣也不會太久,心情大好,再不計較其他,拿眼瞟了一下胡若山,獨自竊喜陷入憧憬中。
連師傅在給舟察說簽的時候,他的目光卻來回在周章滕、胡若山以及許寄風的臉上打量,兩個女孩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都低下頭去。
周章滕心裏也挺納悶,這老道咋回事?是不是凡心未了?好不容易遇見漂亮姑娘,要大飽眼福?
周章滕忽然想起什麼來,問道:“聽說這山上有許多洞穴,很危險的,究竟是什麼情況?”
聽他這麼一句,其他人也馬上顯露出興趣,靜聽連師傅解說。
連師傅依舊語速緩慢地說道:“此山自古以來就是喪葬之地,多有亡靈,所以難免出現凶險之事,興建於此的道觀,也是用來鎮凶化吉保四方安寧。”
周章滕轉眼打量道觀,見門窗上貼有很多符,新舊不一,看來這山中確實不太平,這連師傅一個人住在山上,還真是需要不小的膽量。
“以前有幾個孩子失蹤在山裏是在怎麼回事呢?”張舟察插嘴問道。
連師傅撫了一下胡須,緩緩說道:“那幾個孩子上山玩,一時好奇想要到山洞中探險,四個孩子,留一個膽小的在洞口留守,其他三個進入洞穴後找不到出口,越是著急越是一通亂走,洞口的孩子等久了看不到那幾個出來,就在洞口叫他們名字,由於裏麵很多洞穴產生回聲,所以裏麵聽起來的方向根本不正確,最後幾個失蹤在裏麵,從此再也沒有人敢進入山中的洞穴了。”
幾個人聽了不由得一陣惋惜,看似這綠波蕩漾的山間竟然暗藏凶險。周章滕想起前段時間作的那奇特的夢,情景似乎與此有幾分相似,更是心頭一陣寒意。
連師傅似乎為寬慰大家的緊張心情,又說道:“這山上因為洞穴多,很早前有過一些野獸之類,雖然近幾年似乎沒有了,但也可能會有一些蛇蟲之類的,加上洞穴內由積水形成的池塘沼澤,所以裏麵的情況還是比較複雜的。”
大家都點頭稱是,周章滕心裏還默念回校後要在班上再跟學生們提醒提醒,不能讓悲劇再重演。看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就招呼他們繼續登山,應該再有四十分鍾左右時間可到達山頂,他們謝過連師傅並道別。
大家一口氣登上山頂,山頂上有幾塊偌大的石頭,其中一塊像一個巨大的鳥蛋,半截沒在土裏,半截冒出地麵,非常有趣,大家都過去撫摸。
傳說此山脈有龍脈之氣,天上飛龍飛過,產下一枚龍蛋,但由於氣數不夠,所以沒有誕生真龍天子。
站在山頂上向山腳四處查看,薄霧輕曼中阡陌交錯,到處泛綠吐黃,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還可看到山腳一側的江水滔滔向東流。
由於剛才爬山累出了汗,許寄風脫下大衣,搭在一隻手臂上,另一隻手手搭涼棚神情專注地遠眺山色。
白色的毛線衣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香汗微沁,臉頰上細小的絨毛也看的真切,肌膚薄如蟬翼猶若凝脂,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如飛碟翅膀扇來陣陣花香,讓周章滕沉醉在這春風裏,忘了天地山川,忘了大江東流。如果此生能與她共度,夫複何求!
張舟察突然指著一處崖石對大家說:“你們看!那個地方就是絕命崖!”
浮想聯翩的周章滕這才被拉回現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在後山山腰處有一片突出的崖石,飛伸出山體,崖石的下方是滔滔江水東流,使得崖石像遊泳池的跳台,離水麵有幾十米的高度。
“為什麼叫絕命崖?”許寄風好奇的問道。
張舟察得意洋洋地說:“聽說古往今來不少人從那裏跳了下去自殺了!最慘的是一對戀人因為家庭的反對,最後雙雙在此投江自盡。”
“要是會遊泳可能還不會死吧?”胡若山說道。
周章滕指著江麵答道:“雖然下麵是江水,就算會遊泳,但是由於地勢太高,跌落水麵會產生強大的衝擊力,損傷人體腹髒,使人昏迷,加上水麵淺灘處有暗石隱沒,更添凶險,應該沒有生還可能。”
許寄風道:“嗯!太高了!別說是跳下去,讓我站在那裏我就腿軟了!”
“不會吧?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不是膽子小,我有恐高症!”寄風辯解道。
周章滕說:“這個地方倒是適合蹦極。你們見過蹦極沒有?就是拿一根繩子栓住人的腳,然後往下跳,人在空中蕩來蕩去,很刺激!”
“太嚇人了!想想都害怕,如果那個都敢玩,估計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寄風說道。
雖然今天太陽算是不錯,但站在山頭還是風吹得人有點寒冷,畢竟是春寒料峭的季節,於是大家開始下山。
到山腰處,來財不知從那裏鑽了出來,歡快地跑到寄風身邊搖頭擺尾,一副討好模樣,不過寄風卻是非常開心,不時撫摸它的腦袋,這樣周章滕有點嫉妒。
周章滕唱起一首歌可表達自己的心情:我願做一隻小狗,依偎在她身旁,讓她柔軟的手指,撫摸在我的頭上。
自從這次春遊汶山回來後,周章滕和許寄風的關係更進一步,許寄風偶爾會來找他借書看,他也在寄風值班的晚上,去醫院坐一坐,找寄風聊天,像所有戀愛中的男女一樣,他們那種難以掩飾的喜悅蕩漾在臉上,那麼明顯地就被人發現。
可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張舟察就沒有那麼幸運,胡若山自從那次爬山回來後一直心情不好,很少搭理他,說話也沒有好語氣。平時住校也少了,即使住校好像很早就關燈睡覺了,也聽不到她晚上彈琴了。
張舟察也因此鬱悶不已,人顯得萎靡不振,後來想起連師傅解簽說的有緣沒緣之類的話,心中不免泄氣,大概自己和胡若山是有緣無份,這樣想心裏才稍稍寬慰。
可心情還沒有平定幾天,胡若山就來約他看電影,心情看似不錯,對張舟察說話是語調也溫柔不少,她說附近的村裏放露天電影,想約他和周章滕一起去看,張舟察心情一下就陰轉多雲多雲轉晴,喜滋滋地跑去叫周章滕。
周章滕最近一用空就拿出那把三叔送給他的寶劍把玩,劍套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烏黑光滑,細看會看到隱約其上的龍紋圖案,抽出寶劍,便可感受到一股寒氣,劍鋒淩厲,劍身長約十五公分,跟常見的寶劍不同,中間劍身有一條窄窄的凹槽,劍柄處鑄有一條龍,蜿蜒盤繞,握在手中凹凸有致,甚為合手,劍鞘處鑄有玄月兩個字。
周章滕正邊把玩著寶劍邊想著心思的時候,張舟察樂嗬嗬地跑來約他看電影,周章滕順手把寶劍藏到枕頭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