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惱火的直跺腳,不過自己又不敢過來,隻能瞪著眼睛要看清楚我們的舉動。
我在雕塑前站定,凝望著它。黑色古樸的質感流離在上頭,近看竟也有一股壓迫感。我開始繞著它,四下叫角度裏看了看,並並無特別之處,或是說並無貓首所沒有的東西出現。
除了唬人,什麼也沒有,僵硬的一塌糊塗。
我將手按在雕塑上,有那麼一瞬感到了了被無數吸盤吸了一下,手掌麻麻的,但隨後便正常了。
“國靖,還沒好嗎?”易焦急道。
“啊,馬上。”我試著推了推,沒有動。也許這裏真是間密室,我後退了兩步,再次注視著貓眼,有種幻覺,它更惱怒了。
如果你與貓對視,它會把這種行為當作挑釁。如果你對它眯眼或眨眼,那便是友好的提示。
我看了看,轉身向易那邊靠了過去,並道:“走吧。”
易很樂意的拉著我趕緊離開,空漠的腳步聲還殘留在悚人的隧道裏。
而我們所不知道的是,隨著我們的離開,貓的額頭忽地出現了一線裂痕,細微的“突突”聲開始從裏麵傳出來。
貓眼滲出了一絲血淚……
再次來到那三個門前,易說:“這次無論如何得走太陽門了吧。”
我說:“為何不將最大的希望留守到最後,這樣才能保持行動的動力。”
“你決定要走獅子門?”易惱火道。
“進去看看也是無妨的。”我點點頭說。
“可是,你明白我們在這裏浪費了多少時間!浪費多少食物和水!精力倒是其次,難道你還抱著旅遊參觀的心態?”
我淡然的望著易衝我叫著,壓抑使得尖銳的言辭噴薄出來,擦過我的耳膜,鼓噪的摩擦聲。
“易。”我說道。
“不要叫我!我受夠了,我受夠了了!我要回家,我要出去!我要……”
我一下子擁抱住她,用最野蠻粗暴的方法,緊緊的摟著,她的話語停了下來,一會之後輕輕哽咽起來:“我要回家……嗚嗚嗚……人家要回家……”
我撫摸著她的頭,想象他濕潤烏光的睫毛,柔聲道:“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去,不要怕,無論怎樣我都跟你在一起。”
易的身體像是突然之間被抽去了骨頭,軟了下來,最後我不得不陪她跪在地上,她的頭抵著我的下巴,鼻尖滿是她的體香,雙肩不停的抖動,爆發之後的脆弱讓人看著心痛。
我知道,現在又是露水出現的黎明了。
我突然很想聽她唱歌,所以便說:“再唱一首歌吧。”
“不要。”
“……”
“給你抱了還要人家給你唱歌,你這個歌迷當得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啞然失笑,不過那一刻,我竟真的感覺因為她而心疼。
愧歉由內的心疼。
過了一會,她率先推開我,站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褲子,然後牽上駱駝,朝獅子門走過去。
“楞什麼啊,還要我背你不成!”她沒好氣道。
我想能不能沾染上女人?這是一個問題。
這次不同的是,進入房間,我們就開始爬樓梯,一階一階光滑平整的石階,而且上頭似乎有某種符文,讓我產生了一種幻覺。
“不會是古埃及的法術什麼的吧。”易幹笑道。
我想起以前去古印度出任務時,身邊都要帶上當地人或專業人員的。實在不行自己也定然強塞下許多知識的,像這樣無所知就冒失的闖進來還是頭遭。
我突發奇想,忽地問道:“如果是失蹤了,你有多少歌迷會想念你?”
“全部!”她信心滿滿的說。
“哦。”我回過頭:“不用挺胸了,本來就不大……”
易陰沉著臉,一腳將我踹了出去:“混蛋,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我一路磕磕碰碰彈彈的從出口飛了出去,又下鬧著地在地麵上滑了幾米才停了下來,掀起一溜的塵土。
那一刻,我仿佛有看到死去的爺爺在向我招手……
“國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拿我那裏做文章,我一定……”
她一定之後沒了下文,捂著嘴呆呆看著前方,我趴在地上抬起頭來,看了看後方。
這是一個廣漠的空間,廣漠到根本不像是建築物之內。我開始重新省視這金字塔到底有多大,還是這世上真有魔法不成。
“國靖……”
“啊,我知道。”我爬起來,高舉火把,隱隱約約的在遠方有一巨大的圓台建築。
我跟著易走了過去,奇異的是石縫中竟長著些許的小草,空氣中淡淡的含著某種香味,類似於禪廟內的特有奇異幻覺屬性的香味。
隨著我們的走近,終於看清前方是一個約半徑五米左右的圓台,圓台之上有五根雕刻著奇異符號與圓案的柱子。如五芒星的五個頂點排列在圓台之上。
“是祭祀用的台麵嗎?”易奇怪的道。
我向台麵上望去,台身齊到我的胯部,上頭有許多奇怪的凹痕,似乎組成了某種象形圖案,密密麻麻,匡義恣睢排列壞繞,不僅令我產生一股抗拒之意。
一個無神論者對神的抗拒。
“是被荒棄的祭台,似乎沒有什麼。”我看了看四周,自己並不確定能不能走到邊緣,周圍這裏廣闊的使人絕望。
“那,那快點離開吧。”易忙不迭的說。
我再次凝望了一下這所空間,總是覺得有什麼我應該去做的東西。
回到三個門之前,易迫不及待的去推太陽門,但預料之中的“哢嚓”聲沒有出現。
“怎麼了?”我湊過去。
“打不開。”易更用力推了推:“不行,你過來試試。”
我將手放置在門中央的縫隙出,用力推,可那門仿佛是一扇嵌在牆壁上般巍然不動。
“也許隻是雕飾。”易提醒我,接著我們找遍了門上,可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把手之類可以使力的東西。
我仔細看了看太陽門,門上太陽位於正中央,有一隻抽象的背負著它的鳥,下方有兩隻聖甲蟲,左右相對。其門麵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我不確定是金子還是別的什麼金屬。
易直起身子,望著我,黑暗的火光中,她白皙的臉旁與黑瞳似乎帶著某種絕望的分明感。
“高興點。”我說:“至少我們可以確定這門之後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場所。”
易嗯了一聲,強扯了一下嘴角,從她下垂的肩看出她此刻非常低落。
她需要刺激,也許我該把羅意威帶來,他在做這種事上總有種匪夷所思的天賦。
而我,隻會將任何high的場合搞冷場。無論多high,必冷無疑。
“也許是有什麼機關的。”我道:“不如我們再去獅子門看看,既然它是守護門的神靈,那必然有開門的線索的。”
“也許,大概是吧。其實我也覺得那裏有點怪怪的,怎麼說呢,總有種被壓製的屬性在裏麵,而且即將達到泡沫壁那麼薄的極限。零界點,走吧,國靖。”易笑著拉上駱駝。
比我想象之中要糟糕,是語無倫次嗎?
零界點……我思考著這種感覺,是那個未知的女人嗎?
再次回到那空漠的房間內,這一次我幹脆爬上了祭祀台,打量著四下。
“國靖,看到了什麼?”易在台下問我。
我高舉著火把,道:“如先前看到的那樣,一個巨大的圓圖,而且每根柱子都有一小圈奇怪的符號,對了,那些凹槽痕將柱子連在一起,似乎是舉行某種儀式用的。”
“真的有埃及法術?”易問道。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嘛。不外乎是統治者愚弄人民的東西而已。”
易低頭沉思一陣,轉開話題道:“唉,有什麼機關沒?可以轉動或是踩下去的?”
“小姐,你電影是看多了還是拍多了,那麼簡單就讓讓人觸碰到那麼重要的機關,可能嗎?”
“我不拍那種題材的電影的!”易不知為什麼開始往這方麵較勁。
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繼續尋找。
空闊的空間內,我們的火把飄搖不定,如同脆弱的可任風撕扯的蛛線。柱子投下的影子如牢房的柵欄帶阿裏無盡的壓抑。易感覺自己站在一隻巨掌之上,某一處的陰暗會化作尖刀抵住自己的咽喉。
“哎,國靖,我們說說話吧。”易往駱駝靠了靠。
“說什麼?”我頭也不抬的問,這是我發現祭台的中央有一小碟白色的灰燼,似乎是骨灰的樣子。
“隨便,什麼都可以,你不覺得安靜得太過恐怖了嗎?”
“那是,你拍了幾部電影?”我將軍刀從靴子中拿了出來,挑了一點,將火把湊近了自己觀察,發現裏麵還夾雜著細微的黑粒。
“1部,校園劇,青春勵誌的,個人比較喜歡。”
“哦,那你接吻了嗎?”我問道,隻是隨口問,腦子裏思考獅子與埃及有關事情來。
易莫名的臉色紅了紅,不知是不是火焰的原因,道:“本來是有的,不過歌迷聯名要求取消這一段就沒怕。”
“遺憾吧。”我說。
“什麼?!”
我從易提高的聲音中回過神來,迷茫道:“啊?什麼,怎麼了?”
“你,你竟然……”易話剛說了一半,忽地止住了,如崩斷的線,係著什麼重要物品的線,一下子,回歸的寧靜裏充滿了不安。
我直起身望著她,就這麼望著,巨大的預感砸向了我,不辯凶吉,我在等待。
易開口了,她用其孺軟的口音念著我所不知道的語言。我想去詢問她,但隨即她的身邊開始縈繞一些螢火蟲般的綠色光斑,它們飛舞著,不斷被風吹走,逝去。易的火把突然熄滅,她整個被裹緊了黑暗。
我驀地想到那隻巨大的眼睛。我衝下去想搖醒她,她卻自己停止了,恢複原狀。
易如剛睡醒了半,半閉著雙眼,喃喃問:“嗯?”
“喂喂,醒醒,醒醒!”我抓著她道。
她頓時睜大眼睛,帶著一絲驚恐的望著我,隨後很不客氣的甩開我的手道:“幹嘛啊你?”
“你沒事?”
“當然,沒事,不清楚……吧。”她搖了搖頭,我從他閃爍的眼神裏發現了一絲的恐懼。
“我想你有事瞞著我。”我道。
“哪有!”她辯駁道。
“如果沒有,你剛剛的行為怎麼解釋,如果沒有。那這個又怎麼解釋。”我指了指祭台。
易轉頭望去,竟一瞬間的被刺目的光線激到,不由得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等看清眼前的事物後,不禁張大了嘴巴。
原本死去的祭台已完全被激活,五根柱子分別閃爍著白,黃,綠,紅,黑的色彩,更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隻是柱子上的雕文,竟全部向外投射出相同形狀的光符,那些符文圍繞著各自自己的柱子緩緩旋轉著,充滿離奇炫麗的意向。
至於祭台上的主要光源,竟來源於祭台上那個巨大的圖騰,白色的光芒衝天而上,點點星光閃爍在其中。
祭台的啟動式。
我默默的看了一會,再次開口問易道:“如果你不說出來,也許我們真得困在此處了,要不然我先向你坦白好了。”
易回頭望了望我。
“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他媽的,好的,那小子贏了,我回去得跟羅意威信耶穌了。”
我理了理思緒,然後道:“其實,我們來這並不是巧合,而是注定的。是我注定,也許你隻是受到牽連。這座巨大的金字塔是為了我而存在的。雖然有些自大了,不過根據我所了解的事情隻能這麼解釋,你明白?”
易不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老實說,我也不知為何要來埃及,而且剛剛踏上這片土地之時,我就隱隱感覺到有什麼在呼喚著我。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在指引之下完成。準確無誤,計算之內。還記得有天晚上我突然變得很奇怪嗎,那是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覺到那個人在尋求我,以至於我的意識脫離了肉體,或是這個世界,而在進入這個塔之前,那段意識與肉體跳閘時,我確定那是一個女人,就在這座金字塔裏,而且唯一的印象是……”
“眼睛。”易接下去答道,我回過神望著她,不出所料的看到她的臉上呈現的錯愕和驚恐。
“也許是說錯了。”易說:“看來被召喚的不隻是你一個人。而我來到這也許並不是牽連,我一直思索那是我為什麼要衝入沙塵暴去找你,也許不是去找你,而是找到這呢……嗯,這樣也就說得過去了,不是嗎?”
這回倒輪到我沉默了,子彈卡殼了?不,是突然有人來告訴我槍是有兩支發射管的。
你開玩笑?
得了吧,那不如說AK47是一把爛槍了。
“可是又,一個金字塔裏的女人,找我們來幹什麼呢?”易幹笑著問道。
“無需胡思亂想,情況已經夠亂的了,思想再亂下去的話,定然會迷失自己。”我道:“現在情況不壞,至少這裏有件沒過保質期的東西。”
“什麼?”
我將手慢慢的伸到光幕裏,穿透時有微乎其微的滯塞感,之後似乎一切平常。
“小心點,我們還不清楚這東西啟動意味著什麼。”易伸出手來,卻被我止住了。
“線索出現,總算可以收拾一下狼藉滿地的心情了。”我點點頭:“還不錯。”
“那麼現在怎麼辦?”
“既然她想我們來,那肯定是鋪好了路的。我們常說敵人在消滅我們之前,是不用擔心我們無所事事的。現在,回去吧,我相信太陽門那……”
我的話語止住,因為我發現易的臉上被光芒照耀的一片粉紅,而她呆呆的盯著我的身後,那祭台上,露出驚恐的神態。
我回過頭,赫然發現,那五根石柱光芒大熾,並合射出一道色柱相連在一起,光芒之處,一顆巨大的球狀物懸停在空中。
那粉色的,不斷閃爍如熔岩般的色斑,仿佛是流動著的。它鼓脹飽滿,充滿著胎動之感,它旋轉收縮,再鼓脹,如心跳,一陣陣的光暈又如漣漪般蕩漾開去。
像一暈粉紅色的粉塵。
“快跑!”我拉著易開始往出口方向奔去,未知的相遇,其必然懷有敵意。
駱駝!駱駝,易邊跑邊喊道。
顧不上了!如果還能平安的話!我話音剛落,忽地整個空間一片慘白,一瞬間的吸力竟能將我們拉了回來,我連忙抱著易匍匐在地上,盡量的壓低身體。
易在我身下緊閉著雙眼,我回頭一望,祭台上原本雕刻在地板之上的巨大圖騰射出一支更大的光柱,直入那光球之內,光球似乎不為所動,繼續旋轉,可其粉色之中又不斷翻湧出白色光斑。
這一現象隻持續了不到十秒鍾,而這十秒鍾卻像被撒上了永恒的碎屑,不是永恒,卻又那麼長久,光粒慢慢幹涸,吸力消失,四周原來不斷爆鳴的嗡嗡聲嘎然而止,四野又淪陷入莊肅的混沌之中。
“怎麼了麼?”許久以後,易在我身下發出疑問。
“喂,聽著。”我仍沒回頭,隻是從她身上爬起,道:“如果你出去了,幫我跟羅意威說一聲: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惡心他的,真的。”
“什麼?”易站起來問道。
一聲似牛又似犀的叫聲從天而降,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易忍不住的顫抖一下,而我則抓緊時間將已被吸到祭台邊的駱駝牽回來,交給她,而這時,那光球慢慢下沉,終於在祭台上空三四尺之處停下,開始破裂,崩碎,一隻巨大的生物出現在我們麵前。
“犀牛?”易驚奇道。
“恐怕,如果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幹笑了兩聲。
這隻巨獸大小如現代的犀牛,皮糙肉厚,腳掌寬闊並展開著。與犀牛有所不同的是,它的角實在是太大了,並且並列橫向向外生長著兩隻。
我倏地想起在埃及博物館中,也曾看到類似的生物,能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它們都長著如此巨大的角,有成人手臂那麼長。
“埃及重腳獸!”我低叫了出來。
“媽的,幾千年前的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這!”
那頭重腳獸搖晃了一下腦袋,打了一個響鼻,此時祭台的光依舊亮著,但卻沒了那麼明亮。
“快,快跑,跑出去就沒事了。”我推著易叫道。
“一起啊!”
“我牽製住它!”我掏出了軍刀。
“別!也許它沒有惡意。”易叫道。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部隊裏都是男人了,如果敵我雙方都是女人,或許就不會打起來了。
“如果你認為被突然拉進陌生的空間還能心平氣和的話,可惜我不認為這頭重腳獸有念過心理學課程。”
仿佛是如驗證我的話般,那頭重腳獸開始不安的嘶叫,並來回跑動,撞擊著石柱,沒撞擊一下都發出巨大的聲響,而柱子上迸出的不是石屑,反而是符文。
“算了,一起跑,也許還來得及!”
我又開始拉著易往回跑,並祈福著那頭重腳獸先別注意到我們,比較在光亮之中是很難注意到黑暗裏的東西的。
可是好死不死的,牽回的那頭駱駝竟然在這時叫了出來,媽的,我當時真想一刀捅進它的脖子裏。
那頭重腳獸甩了甩耳朵,很快辨明了方向向我們奔來,誰說這家夥動作遲緩的,天殺的官方說明,長的肥就一定速度慢了?
我即使相信這東西平時行動是遲緩的,可現在,這玩意像一輛小型汽車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當機立斷的放開易,喝到:“快跑!”然後麵向著重腳獸奔去。
“國靖!”
重腳獸被我突然的舉動展示鎮住了,我將順手從駱駝上拿下的一塊電池扔向了重腳獸,讓以圓弧路線與重腳獸拉開距離。
果然,重腳獸被我所激,又立刻向我奔來。
“國靖!”易叫道,不知所措,竟停立在原地。
那個白癡!我心裏罵道,但我這邊情況很是危機,重腳獸喘著粗氣飛快的向我靠近,如果不做點什麼,下一刻我鐵定被那對尖角搞得穿腸肚爛。
我估算著重腳獸與我碰撞的時間,在大約還剩3秒鍾的時候猛地騰空躍起,以一個前空翻越過重腳獸,並握著軍刀在他的背上劃上一道口子。
這玩意兒皮糙肉厚,險些刀子就被卡住。我在它的背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四足動物在運動時脊椎這塊的肌肉是牽動做多的,雖然不會致它死地,不過足以讓它減緩速度。
我落地後,踉蹌地連退數十步,就這麼一刹那,感覺手中有一些朝,重腳獸怒吼一聲,回過頭來,將尖角再次對著我,它不動,我也不動。
我跟它對視著,至少不能在氣勢上輸掉。現在不知易走掉沒有,應該離開了吧,不走的話就是白癡了。
跟不可能見到的古代物種對峙還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乘著電梯那一瞬的失重感。
空間隱隱凝聚著爆炸的潛力,它的喉嚨裏不斷發出像是沸水的嗚嗚聲,是不是的搖晃一下它駭人的腦袋,我則拚命思考怎麼脫身。
幹掉這玩意每一個炸彈是不行的,就連小口徑的槍械也不行,更不用提我手上的這把軍刀。若是火力掩護倒簡單了,不,即使身邊有什麼東西也好,可該死的這地方太平曠幹淨了。
我是自己的新努力平靜道最為穩定的狀態,緩緩呼吸,祭台的光亮變為了還未啟動時的程度,這使得它的邊緣開始隱蔽在黑暗之中,我看到它倒庫在光亮之中的小眼睛正帶著某種執著的望著我,我在心中無力的苦笑。
這哪跟哪啊,莫不是愛上我不成。
不過……
我的嘴角微微上翹,這種眼神很喜歡呢,多久沒看到了,十來天而已,就像永遠後又失而複得一樣。
我直起了腰身,平穩的心境再也把持不住,體內有什麼東西在嘶吼,甚而可以聽到哦啊自身那紅色液體沸騰之聲,恍如戰鼓!
“你可以這樣沉眠或是死去,不管哪一種,都對你有莫大好處。”我說道。
重腳獸低吼一聲便向我衝來,我就這麼站立在那,不避不讓,陰影之下我裂開嘴,在笑。
它遲疑了,對待不在把握之中的東西自然而然的生氣的害怕讓我抓住了時機。
教官曾經說過:“要當一個出色的特種戰士,必須擁有傲人的天賦,這種人很少,剩下的,隻是在賭博。”
你們是什麼?
“我們是一群賭鬼!”我們這樣高聲回答。
驕傲的賭鬼。
那麼,是我們贏了。
我身體一閃,從側麵抓住了它的一根尖角,用力回擲,它的速度暴減,而我則被它硬生生的在地上拖了一條弧線。
它不安的怒吼著,而我則趁此時將它的速度降到了一個令我接受的範圍之內,腳一蹬,上了它的背。
重腳獸的背很是粗糙,我如同一個小孩坐上了一個木桶,竭盡全力的掌握自己的平衡。
這回真正激怒了它,它不停的嘶吼,晃動身軀,我不得不將軍刀銜在嘴裏,自己伏下身子,拚命抓住它的角。
我明白,自己一旦摔下,定然命喪於它的亂蹄之中。
我需要機會……
我上下跌波著,胃液翻滾,幾乎就想嘔吐出來,而一陣一陣的乘電梯那種失重感也令人痛苦不堪。因為緊張,情況開始糟糕,手心不斷的迸出了汗珠,漸漸有些脫滑。
可惡,裝備不全,甚至連個手套也沒有。
重腳獸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折騰了喜酒也不見它有什麼疲憊,而我的體力則在迅速消耗著。
完了,這玩意真的不是犀牛。
正當我覺得脫力感正如攻城戰中的木樁一下一下啊襲擊著我時,“咚”一聲,一塊物體砸在了重腳獸的身上。
它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呆住了,連我也和它一樣感到迷茫,不過立刻感謝上帝的抓住了時機,取下軍刀肚子和它的右眼就是一刀。
“嗷!”
重腳獸慘痛的嚎叫一聲,身體奮力一甩,終將我摔了出去。
軍刀還插在它的眼中,我立刻打著滾逃離了它。
此刻的重腳獸陷入了狂暴狀態,四蹄亂踏著,似乎想借此踩死我。
我翻滾一段時間後,立刻拔地而起,後腳蹬地向前躥了出去,與此同時,一個橙紅色的身影在我的左手邊揮舞著。
“國靖!這邊,這邊!”
墨朱色的火光中,易的臉龐若隱若現。
我二話不說奔向了那邊,不過情況對我是有利的。瞎了一隻眼的重腳獸明顯方向感大大的下降,似乎腳步也變得有些淩亂,我一把抱過易,然後衝進了樓梯之中。
“駱駝,駱駝!”易不停的打擊我的背部。
我一言不發,隻管向前跑,曲曲折折的回廊似乎通向地獄。
終於跑出來後,我一下子扔下易,然後將獅子門關上,幸好這門在裏麵隻能拉著才能打開,暫時安全了。
易忍著痛從地麵上爬起,捂著屁股道:“你就不能輕點!”
我此刻靠著門扉直喘粗氣,大滴大滴的汗水流淌下來,但並不妨礙我盯著易看。
“看什麼看!”易顯得有些拘謹的捋了捋長發,然後一錘手心道:“對了,駱駝,駱駝還在裏麵!”
“為什麼又要回來?”我喘著粗氣問。
“為什麼又要回來?”我再次重複。
“笨蛋!那種情況任誰都會回來的吧。”她解釋的理所當然。
老實說,我此刻內心很憤怒,但體內的乏力使我不能做出什麼激烈的動作來表現我的心態,我隻能搖頭,不斷的搖頭。
“怎麼,要感謝我麼,發現其實我也是很有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