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瑣事(1 / 3)

六月的陽光明媚而燦爛,照在身上已經有了不小的熱度。在我們這座淮濱小城裏,愛美的少女們已經穿起了短裙,露出白生生的大腿,張揚地走在大街上。

我叫吳錦,網名無無,長的還算可以的,本地一所二流大學剛畢業,參加了兩次招聘會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所以現在還得靠父母養活。我的父親在一家工廠上班,生活也還過的去,唯一讓我覺得過不去的是我在大學裏交往的女朋友去了深圳,留下我一個人。

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街上閑逛,明晃晃的太陽光下看不清來電號碼,我就喂了一聲,電話裏一個女聲對我說:“吳錦嗎?小欣讓我和你說聲對不起。”我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呆了半分鍾,迎麵一女的把胸脯挺了又挺想挺成倆珠穆朗瑪,感情她以為我這30秒是盯著她看呢。我想我一大學生至於是那樣的人嗎,再說我即使是那樣的人也不能看你呀,倆旺仔小饅頭有什麼看頭。然後我就笑了,其實我想哭,可是這是在大街上,我怎麼可能哭呢,我就隻有笑。我笑著朝家走,慢慢騰騰地,就好象吃飽了沒事幹在這散步呢。

去找沈桃之前我就預想了各種結果,當然也包括最壞的這種,我想我大學都畢業了都是大人了馬上就要參加工作了,什麼樣的結果不能接受呢?!可是沈桃的一個電話還是讓我差點崩潰。

十字路口大概出了交通事故,黑壓壓的圍了一大圈子的人,我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在那上竄下跳、擠來擠去,感覺有點虛幻。我停下來看了有10分鍾,也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其實我根本就沒想去看明白,我就是覺得好累,大腦有點空白,我停在那隻是發發呆。

回家的路上下了一陣太陽雨,人們急匆匆的躲避,我就奇了怪了,這雨淋著多舒服躲什麼啊!我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下太陽雨時我們一幫子孩子就會在雨中奔跑,大聲地唱著一首古老的歌謠:老天爺,不講理,出著日頭下著雨……

我走了一個半小時才走到家,老媽正在叮叮當當地準備午飯,沒空搭理我。回到房間,我默默地坐在電腦前麵,盯著烏黑的顯示屏,大腦異常的清醒,也異常的混亂,充滿了各種各樣有關圖像和聲音的數據,等待處理,可惜指令太多係統繁忙,有點卡。我發覺剛接到電話時那種想哭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所適從的,失去依靠的茫然。

半年前小欣非常突然的去了深圳,說非常突然是因為她在快要走的時候才通知了我,可見我這個男朋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要走了我還能說什麼啊再說我說了有用嗎?我隻有說去就去吧,高興了當玩一趟,不高興你再回來。過兩天她打電話過來,聽著她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向我描述著深圳的生活,我感到憂心忡忡,擔心她一個純潔的小姑娘把自己迷失在大城市的燈紅酒綠之中,也擔心我這個並不牢靠的男朋友的位置被別人搶跑了。

俗套的故事重複上演,兩三個月後,我想我之前擔心的事大概發生了,隻是不知道發生的是哪件而矣,因為小欣不再主動打電話給我,而且接我的電話也很敷衍。我給小欣發了條短信:如果發生了什麼,請對我說,我能接受。回複就三個字:沒什麼。

也許是我害怕麵對吧,這件事情一拖再拖,一直到我大學畢業我才決定做個了斷。我找到了小欣的閨中密友沈桃,圍繞小欣我們聊了很多,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在說,沈桃在聽,也許是因為沈桃從始至終都見證了我和小欣的愛情,麵對沈桃我突然有股想要傾訴的衝動。我說小欣是我的初戀,追的很辛苦就象當年紅軍長征一樣辛苦;我說從第一次見到小欣的時候我就有心跳的感覺,並且這種心跳的感覺一直都在;我說我是真心喜歡小欣,真心希望她能夠幸福;我說了很多,感覺憂傷在我的訴說中四處漫延,最後我說希望她能告訴我小欣的真實想法,如果小欣心裏還有我,那麼我會立馬去深圳,反之我會放手,為了她能覺得幸福而不再去打擾她。說完這些,我心中充滿了偉大的英雄主義的悲情,因為我預感的結局就是我成為了偉大的悲劇英雄。

老媽進來叫我吃飯,大概看到了我失魂落魄的呆樣,飯桌上好幾次猶猶豫豫地想問我,不過最終什麼都沒問。

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飯,我又回到房間繼續我的發呆大業。和小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湧上我的腦海,很多很混亂,我感覺幸福就象那夜空裏的煙花,轉瞬即逝,美麗而短暫。我終於忍受不住,趴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低聲的哭了起來。哭完之後我一下子就想開了,不是有一句很流行的話麼:生活就像強jian,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其實人就是這樣,如果麵前有兩條路還會在那猶豫不決想著要走哪一條,如果隻剩下一條路也就不會想那麼多了,隻管悶頭走下去得了。窗外又下起了太陽雨,我想起那首兒歌,就輕輕地唱了起來:老天爺,不講理,出著日頭下著雨……

老媽這時候推門進來,坐在我的床頭,滿臉的焦慮和心疼:“小錦啊,不要嚇媽!你這又哭又唱的,到底演的哪一出啊?”

“沒事,我就是把女朋友給甩了。”此時的我好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表達一下我失戀的痛苦,雖然老媽並不是理想的訴說對象,但是老媽來的很及時,比宋江都及時。其實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受了傷還不能躲起來獨自舔拭傷口,用一個詞表達,那就是我還很“矯情”。

“又瞎說,甩了人家你還能在這發神精啊!?”老媽愛憐的摸著我的頭。“走,陪媽去散散步。”其實老媽是想陪我去散散心。

“你說我一社會青年和你老太太去散什麼步啊!”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以前也不是沒和老媽一塊溜達過,不過每次老媽碰到熟人都會把我隆重推出:這是我兒子,在哪哪上大學呢。弄得我挺尷尬的,就我那破大學,羞於提及啊。再說我今天可是失戀啦,傷心都來不及呢還去散步?我對老媽說我真沒事真的不要你陪,可是我越這樣說老媽越是不放心,非要我陪她去散散步不可。

迫於無奈我隻好和老媽出了家門,我們這是廠區住宅樓,熟人可真是不少,一路踢踢踏踏停停走走,大姐二嫂三姨的都招呼不過來了。到了大門那碰到隔壁胖嬸和她女兒,老媽拉著小姑娘的手那真叫親熱,還在那直誇:看這姑娘水靈靈的長的多俊啊!看老媽那勁頭象是在相媳婦呢,樂得嘴都合不上了。看的我心中直哆嗦,人家小姑娘才剛上高中呢!

散完步回來我累得躺在沙發上直抱怨,我說老媽你這哪是散步呀,你這是折磨我呢!老媽直說光顧著自己了沒讓你散好,下次改正,下次改正。我趕緊地說你饒了我吧,下次叫老爸陪你去吧,你們那一代人能聊到一塊兒。

老媽挺認真地問我:“好點了嗎?”我說:“什麼叫好點了嗎!我根本就沒事兒,說了你還不信。”

老媽說:“信,信,信,明天沒事找你那幫子朋友去玩吧,爬山啊燒烤啊你們年輕人流行這個。”

“不想去,再說一幫子大老爺們爬什麼山呀,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我堂堂一大學生,社會的棟梁之材,在家上網看書才是正經事!”其實我挺愛喝酒打牌的,一幫子人喝高了玩累了去洗個桑拿,也是美事。不過有一次嚇的夠嗆,那次新到一家豪華桑拿浴,脫光了後提條毛巾朝澡池走,包間的走廊七拐八彎的還沒找到呢,迎麵倆女的走過來,一身的短打扮,扭的那叫一個婀娜多姿。我用毛巾捂住下身往回就跑,以為不小心溜達到女澡池去了。後來才知道那是倆小姐,狂汗,小姐都能滿男澡池溜達了,什麼世道?!

吃過晚飯,回到房間打開電腦登上扣扣,一條係統提示添加好友信息出來了,一個叫雲雲的女孩請求加為好友,我點了同意。看著好友列表裏小欣的灰色頭像,感覺很失落。

滴滴,還沒失落一會,扣扣來信息了,我打開一看,是剛才加的那個雲雲。

你好!還有一個握手的表情。我正在難過呢順手打一句過去:不好,今天我失戀了。外加一個流淚的表情。

嘻嘻,那恭喜你啊,百花園裏你又能自由的采摘啦!我發了個受傷的表情過去。雲雲發了個安撫表情過來。

雲雲又問我:你不會真的失戀了吧?我嗯了一聲,失戀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還能拿來炫耀啊?!

雲雲說那你走運啦,我專治失戀,而且包治。我覺得真新鮮,失戀還能治?你還能把小欣給我治回來?我說你要能治好什麼條件都行。

雲雲說:我給你當女朋友不就治好啦,嘻嘻。我暈,看樣子這個雲雲不是一般人,第一次聊天就能說出這話,不是深閨寂寞就是腦子有點短路。不過網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有,有一次我在狐狸茶吧裏群聊,一個漂亮MM貼了張玉照征男友,引的群裏的眾多男人熱血沸騰,群內一時盛況空前的熱鬧,好多人回複,有的說是某某大公司主管,有的說在國稅是國家公務員,熱鬧了一陣美女來了一句:上班滴不要。立馬安靜。我看了怪好玩的就打了一句上去:我不上班。一會功夫就彈出來一個對話框,是美女約我私聊。說實話當時我挺興奮的,想想我一大學生,長的也眉清目秀的,自已覺著也挺招人愛的。誰知道一聊才明白,美女想找個富二代,聽說我隻是個大學生,美女打過來一句話就把對話叉掉了,搞的我直想吐血,特鬱悶。美女說:等我有錢了我來包你。

雲雲看我沒回答,又追問了一句:怎麼樣啊?我回道:照!

雲雲說:我知道這是你們這的方言,嘻嘻。這個“照”字確確實實標標準準是我們這兒的方言,同義詞有:可以、行、中。不過剛來我們這兒的人沒有能聽的懂的。關於這個“照”字還流行過一個笑話:說有一年一個中央領導來我們這兒視察工作,到一老人家慰問,其實這家是政府早安排好的,找了一特別老實的人家,還千叮嚀萬囑咐讓那家老人別亂說話要少說話,領導問:吃的怎麼樣?照!領導聽的雲裏霧裏的,隨行的記者也納悶兒:照像還要聽老家夥的?領導又問:穿的怎麼樣?照!生活怎麼樣?都照!領導就招呼隨行的一大幫子人:來擠一擠,大家都照!於是大家就擠在領導和老人的四周照了一張像。

我聽雲雲那意思她不是本地人,不過IP地址卻是在本市。我就問她:你哪兒的人?能聽懂?

雲雲回答:山東,在你們這上學。我想起來我沒事瞎琢磨出來的那一套,反正聊天就是套近乎,怎麼近乎怎麼說:老鄉哇!

據說在很久以前,我們這座小城市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三國那會就有記載: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可是因為連年的戰爭和災害,造成人煙稀少,土地荒蕪,後來靠從山東、河南那邊大量地移民,才有了今天的繁華熱鬧。沒事的時候我小小的考證了一下,好多地名就有山東河南的痕跡。比如吳家崗、望峰崗那片,應該是山東移民過來的,因為山東有個景陽崗啊!還比如謝家集、餘集、古店、雲馬店那片,就是河南來的了,因為河南的地名差不多都是這個集那個店的。

雲雲是真不信了,說套近乎達到我這水平的真不多見。我就把我的那套理論說給她聽。

雲雲說:我知道啦,你網名無無,還說和我是老鄉,所以你是吳家崗的。我誇她聰明。

雲雲發來一個你真有才的圖片過來。又問我:那你真名叫什麼啊?我想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就告訴她:我叫吳錦。

接下來雲雲的問題真有點象在找男朋友了:你長的帥嗎?多高啊?

結束的時候雲雲說了一句話,讓我有點小小的滿足:帥鍋,和你聊的挺愉快,明天還找你聊啊!

也許是在網絡這個虛擬的世界裏麵人與人都能暢所欲言、顧忌極少,我和雲雲聊了很久,也聊的很開心。聊完後我到雲雲的空間轉了轉,個人信息裏顯示她才二十歲,不過這些東西不可信,臨走時我在她的空間踩下兩個大大的腳印。

我睡的正香呢被一陣敲門聲叫醒,老媽在外麵喊我:小錦小錦。昨晚有點失眠睡的比較遲,半夜醒來發現枕頭濕了一塊,躺在床上我想我大概在夢裏麵又為我的初戀灑下了英雄淚,一時心潮難平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又入睡,還沒睡好呢老媽就叫我起床,我大為惱火:老媽別喊了,讓我再睡會,不要再來煩我啦!

我聽到老媽在外麵小聲的和人說話:“你看看,還煩著呢,一會你們幫我勸勸他啊!”我還在想著是誰來了呢敲門聲再次響起,小力那大嗓門就傳了進來:“快起來,哥幾個等著呢!”

我穿了個大褲衩子光著膀子就出去了,小力、樹林、李井大馬金刀坐那正品茶呢,旁邊還坐倆女孩,我又趕緊地回屋換了T裇衫牛仔褲出來。

小力他們幾個是我的發小,玩的特別鐵,哥幾個特別義氣,別看平時在一塊互相的掐,對外麵那可是步調一致,經常四個打一個或者四個打一群,我們的革命感情那可是經過無數次的戰鬥洗禮的。不過可惜的是我們中隻有我勉強混上了個二流大學,他們早早的就走上了社會,我喝酒打牌洗桑拿也都是他們給帶出來的。

倆女孩其中的一個我見過,是樹林的女朋友,另外一個坐李井旁邊挺親密,看樣子和李井有一腿,打過招呼大家就商量著先去爬山,中午就在山南野炊,下午的節目再說。

一群人浩浩蕩蕩殺到山腳下,小山並不高,隻有個百十來米,樹木挺多,一片青翠,一條小路彎彎曲曲掩映在綠色之中。小力喊了一聲:“最後到的中午請客啊!”哥幾個爭先恐後的朝山上跑,倆女孩手拉手在後麵挺悠閑。這是我們幾個來爬山的傳統節目,其實我們來並不是看風景的,就是找一累。要是能把某個人累的爬不起來,其他的人樂的那才開心。

昨天晚上沒睡好,精神和體力都有點跟不上,我氣喘籲籲地漸漸就落到了後麵,心想反正也不行了咱也別累的跟牛吃草似的口吐白沫了,我就坐那歇歇喘口氣。小路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樹木的空隙間踩踏的痕跡一目了然的明顯,向更深處去,是情侶們的天堂,談情說愛才不會被人打擾。有一次我帶著小欣在樹林裏鑽了十幾分鍾,找了個特別荒涼特別幽靜的去處,還有一塊大石頭,也就是那次我和小欣第一次親嘴兒。這裏我不用接吻一詞,是因為我們就是親嘴兒,舌頭還不會靈活運用所以不能稱其為接吻。舌頭的功能是在以後慢慢開發的,當時我們光會親嘴兒,逮著嘴唇吸,吸的嘴唇通紅通紅的,想想那時我們都純潔的可笑。我還記得那種感覺,暖暖的,軟軟的,香噴噴的,甜絲絲的……

等我爬上山頂,哥幾個或坐或躺叼著香煙在那噴雲吐霧呢。小力甩過來一支煙,我想起來我原來也是一煙鬼,自從跟了小欣基本就戒了,我默默地把煙點燃抽了一口,我靠,這煙真他媽的衝,嗆的我眼淚李李的,差點掉下來。

哥幾個默默地抽著煙,誰都不言語。我覺得這種氣氛挺好,特別深沉,我想這時候誰要是跑過來傻冒似的安慰我兩句,我都能哭給他看。

倆女孩快上來的時候,小力整了一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還玩失戀。”我聽了特別開心,這還有不如我的呢!

野炊的時間拖拉的比較長,哥幾個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啤酒聊著天,輕鬆而愉快,倆女孩充分發揮作用,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結束的時候都下午三點多了,我們就商量著先送倆女孩回去,然後找一棋牌室搓幾圈。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們剛剛要打道回府,我掏出手機看是莫可,就接了。莫可是我大學同學,開學第一天全班就我倆帶著足球去報道,相視一笑後就成了哥們,住一個宿舍,踢一個足球,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從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隻是有時通個電話。莫可的舅舅是市府一官兒,畢業後就把他弄進了工商局,上班的第一天要請我吃飯我沒去,記得當時我正在和哥幾個修長城呢!沒想到今天打來電話我又要和哥幾個去繼續末完的事業,這事弄的也太巧合啦!

電話裏莫可特別嚴肅的對我說:“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弄的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出了啥事。我說我和哥幾個要去搓麻呢,你有事兒我就去。莫可在電話裏一點麵子也不給我:“昨天還在那哭鼻子抹眼淚的,今天就能去搓麻了,你神經夠大條的啊!”

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我的老媽呀,我失戀這點破事非給我抖露的全世界都知道不可。我想我回家要和老媽說說,要不然非暴一個新聞頭條:某某青年因失戀一事世人皆知,羞愧致死。

我想這事也要和莫可說清楚,以防事態漫延。於是哥幾個就散了。

我和小欣的事情,知道的朋友中也就莫可知道的最為詳細,莫可一直在其中充當軍師和拉拉隊員的雙重角色,出謀劃策、加油打氣,我想這個結局莫可也有權知道。

到工商局的時候還沒到下班時間,莫可帶我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和他一個辦公室的還有倆風情萬種的姐姐。晚上我們就在一路邊的大排檔坐倒,酒菜上來我們就開喝。我感覺心情特別沉重,我覺得最終我沒有抱得美人歸有點對不起莫可這個軍師兼拉拉隊員,就好象北京奧運會張翔退賽沒有拿到金牌有點對不起那些滿懷期待的觀眾一樣。

酒喝的有點猛,一會我就感覺頭有點暈了,誰說啤酒不醉人我跟誰急,那是你沒喝多。莫可明顯醞釀了半天才開口,一開口就讓我倒吸一口涼氣。“也許分手對你是一件好事。”我有點暈菜,不懂。莫可沒理我繼續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個追求者,兩年來從沒停下艱辛的腳步,雖然有時候拉個手你也幸福的要死,可是痛苦始終伴隨著你,就是後來小欣把你當做了男朋友,你成天還是患得患失。”是啊,那時候我們把它比喻成紅軍的長征,曆時一年多,辛苦可見一斑。“看著你的痛苦我也為你難過,可是為了未知的結局,我們還是要努力,現在結局出來了,你也應該放下包袱,做回自己。”

莫可說的多好啊!象一個哲學家,又象一個思想家,還象一個詩人,可是我喝多了聽的不是太明白,聽不明白我也要誇獎他一下,我和莫可碰了一杯。我說:“你說的太好啦!其實我早沒事了,就是老媽在那瞎擔心。”

夜市大排檔曆經多年而不衰的原因就在於,風景這邊獨好!一個美女走過來,兩個美女走過來,三個美女……哇靠,真的有一個美女走過來了,我迷離的目光立馬聚焦,**,前凸後翹,身材那叫一個火爆,感覺鼻血快要出來了。

等美女走過去,我收回目光,莫可看著我笑,感覺特別陰險:“看你那色迷迷的樣,估計比失戀還嚴重的打擊你都安然無恙。”我靠,這樣的美女你要是沒反應,肯定有問題。我想著莫可一定有問題,心裏就興高采烈起來,也懶得和他爭辯。

我和莫可喝得那叫高興,左一杯,右一杯的。我說我得給老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別讓老太太擔心。手機掏出來還沒撥號呢,“哇”的一口全吐出來了,連帶著中午喝的一點沒留。

報平安的事最後還是莫可辦的,我喝醉了也沒回去,就在莫可家睡下了,迷迷糊糊之間,我想起來雲雲說今天還要找我聊天呢,那我就做夢和她聊吧!

我是被餓醒過來的。夢裏麵我和雲雲聊的熱火朝天的,聊著聊著就把她聊到我懷裏來了,我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兒和小欣的一模一樣,後來香味兒就成了飯菜的香了,我聞著香味兒肚子餓的咕咕地叫,叫著叫著我就醒了,感覺好象三天沒吃飯了我。也難怪,昨晚上吐的那個盡興,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啦,就差沒吐血了。

回家的路上我隨便找了個早點鋪子,叫老板娘:“包子來兩籠,稀飯來兩碗。”老板娘特別好心的和我說:“稀飯先給你盛一碗,喝完再盛不會涼。”我感覺心情不錯,就在那和老板娘開玩笑:“不用,我喝一碗,倒一碗。”最後雖然沒有倒一碗不過也倒了半碗,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到家的時候都快十點了,樓下麵停著輛雅閣,我看著有點眼熟,我想我肯定坐過這車,沒準兒是衝我家來的,果然開門就看到大表哥坐那和老媽聊天呢。大表哥比我大著好幾歲,小時候我是他的跟屁蟲,對他是言聽計從。大表哥還是春節來過,這可有小半年沒來了,我想大表哥大概也是老媽給找來的,真可謂病急亂投醫。

大表哥是來找我去他那門窗廠幫忙的,這個主意應該也是老媽出的,她真怕我在家悶壞了,我想想暫時也找不到好工作,沒事去鍛煉鍛煉也不錯,就答應了。

說實話我挺佩服大表哥的,有一次他和我說起他的愛情故事,輾轉緾綿,淒婉動人,其中的痛苦艱辛無與倫比,不過最終的結局是美滿的。

大表哥的學名叫雲福良,上中專的時候瘋狂的喜歡上了一個女同學,也就是現在的大表嫂。其中過程在這不再細表,相信追過女孩的男人大都有過類似的經曆,需要提一下的是有一次大表哥在大表嫂麵前玩兒切脈,玩著玩著就當真了,一刀下去在醫院躺了一星期,還幸虧大表哥的血型比較大眾化,其瘋狂程度可見一斑。過程是艱辛的,結果是可喜的,倆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度過了三年的中專生活。波折是在畢業之後達到高潮的。大表嫂家是望峰崗的,家裏有個小廠,而且她還是獨生女,相比之下大表哥條件不夠,大表嫂的父親就一句話:再來把你腿打斷!於是革命工作轉入地下,並打起遊擊戰。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有一次大表哥被未來老丈人提著棍子追了兩條街,那場麵真是棒打鴛鴦。後來倆人見麵哭的黑天暗地,日月動容的,大表嫂曾經對大表哥說你帶我跑了吧!不過最終倆人都沒走私奔這條路。大表哥冒著斷腿的危險幹脆在望峰崗租了間房子住下了,以利於革命工作的開展。大表哥的創業之路也是在那時候開始的,東拚西借從別人那買了一輛舊客車和一條長途線路,在愛的激勵下拚了命的幹。兩年後大表哥就積累了人生第一桶金,之後一發而不可收拾。

也許是倆人的真愛和大表哥的努力感動了大表嫂的父親,在大表哥答應做上門女婿後終於點了頭。去年國慶節大表哥和大表嫂結了婚,酒席在全市最大的金滿樓擺的,足有一百多桌。

生活中真心相愛的人並不少,可是象大表哥他們這樣真心相愛,互相守候,克服困難最終走到一起的就不多了,他們的真愛讓我心裏挺感動的。我常常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的真愛啊!?

我簡單的收拾了點換洗的衣服,坐上大表哥的雅閣就出發了。車啟動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媽還在那不舍的揮著手,一瞬間我雙眼模糊,感受到母愛深深,深如海。

現在人的生活漸漸地富裕了,防盜意識也水漲船高,有的住五樓六樓的也裝了防盜窗,把房子弄的象個鳥籠子,有時候我想,把自個當寵物養也挺有趣的。前年某小區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更是帶動了防盜門窗行業的發展。國家的安居工程,房地產商的瘋狂開發,這些年樓房如雨後春筍般在我們這座小城冒出來,哪間房子不要門窗啊!?

大表哥的門窗廠其實也就是個加工作坊,因為店裏經營的是某知名品牌的防盜門窗,基本全是成品,隻是有時候一些特殊尺寸的門窗才需要進行加工製作,幾個工人主要工作是上門安裝。大表哥在離店麵最近的上湖村租的房子,房子是個兩層樓,帶個院子,一樓四間全租下來了。上湖村也就是人們常常說的城中村,房主都搬到幹淨漂亮的新小區裏住去了,老房子基本全租出去,每月來收下租金。我們到的時候幾個工人正在幹活,看見大表哥都叫“雲老板”。大表哥散了一圈煙,介紹我和大家認識。

大表哥臨走時對我說了一句:“你也長大了,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嗯了一聲,感覺到大表哥言語中的那份關心。

下午跟著幾個工人去裝了趟門,也不算多辛苦,不過我還沒怎麼動手呢就弄的灰頭土臉的,說實話這活真不是體麵人能幹的。

幾個工人都叫我“二老板”,我也默認了,這年頭老板都快被叫濫了,滿大街的張老板、李老板、王老板,我想也不在乎多我一個“二老板”。

再次出去安裝的時候我就沒跟著,我要收拾一下睡覺的地方。條件很簡陋,隻有一張小床,房間裏麵堆的貨亂七八糟,我稍微歸整了一下。

我想起來我的大學宿舍,想起來晚上睡覺前大家會找個話題聊一聊,聊著聊著差不多都會聊到女生身上,有時候我們會為誰是班裏或者係裏最漂亮的女生發生些無聊的爭論,班花呀係花呀都是在這樣的聊天和爭論中產生的,再然後就在無限YY中或幸福或苦惱的進入夢鄉。

我想我就這樣的結束了美好的學生時光真是有點不甘心,麵對著這張小床我仿佛看到了時光在靜靜地流淌,從大學的宿舍流淌到這亂七八糟冷冷清清的房間,在這張小床上我怎麼能睡的安穩踏實?!

我在這傷春悲秋無限感慨的時候院門響了,昂首挺胸進來一個拖著大行李箱的美女,我抬頭一看好象被柳大聖施了個定身法就定那了,我想這事怎麼跟演戲似的,也太巧合了吧。昨天晚上和莫可在夜市大排檔喝酒看到的那個身材火爆的美女絕對和這個是同一個人,雖然昨天喝高了而且光顧著欣賞那前凸後翹了,但是我敢肯定的說就是同一人。所不同的是今天她穿了身職業套裙,沒有了昨晚的火爆熱度,而多了分成熟嫵媚。

美女走到樓梯那兒停住了,原因是巨大而沉重的行李箱讓她吭哧吭哧試了兩下也沒成功,她左右環顧就看到了在門口發呆的我,然後就是極其誘人的一笑。我都不用她招呼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那一笑的風情早已把我迷惑。所以我想告訴那些成天扳著個臉的美女們,笑吧,笑吧,有了笑,真方便,笑的好處說不完!

我抱著大行李箱渾身是勁,上樓梯的時候感覺身輕如燕,輕飄飄的,就好象我突然就學會了“燕子三掠水”“登雲梯”之類的輕功。

我的見義勇為行為換來的好處也是巨大和顯而易見的,美女和我熱情洋溢的聊了三分鍾,還幸福的喝了美女親手給我倒的一杯白開水。

美女姓張,比我癡長幾歲,我叫她張姐。張姐搬來還不到一個星期,家裏的房子正在裝修。我覺得挺遺憾的,心想怎麼就比我大幾歲呢,多恨老媽呀,怎麼不早生我幾年出來呢。

誰知道更遺憾的事還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