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地滑過,有相似也有不同。
三天裏我加了兩次班,我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精神明顯亢奮,我看康伯明他們那勁頭和我也差不多,剛參加工作的人大概都這樣,那熱情高漲的,就象那冬天裏的一把火。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就連當年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認真。我從小到大就有些吊兒郎當的,高考的時候我沒有一點緊張感,跟玩似的,後來我想就憑我這腦子能考上大學和高考時的心態有很大關係,要是我一緊張一哆嗦說不定我也成個落榜生了。
三天後樣板出來了,我們手捧著它,眼裏的狂喜溢於言表,就好象盜墓的看到了寶貝,其實它也就是我們幾個的寶貝,我們的小獎金可全指望它呢。三個美女更甚,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小心!小心!別摔了!”好象我們捧著的不是樣板,而是個剛出生的寶寶。
趙頭立刻帶領我們開始緊張的測試。測試期間,我們每個人都象懷裏揣了個小兔子,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畢竟我們是第一次做,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是幸福的天堂,還是魔鬼的地獄。
首先測試各種數據,一切正常,我們輕舒了一口氣。再測試穩定性,這個至少需要帶電測試二十四小時。開始的時候,我們盯著樣板看,目不轉睛,生怕它“砰”的一聲煙消雲散了。後來疲了,就輪換著看。最後我們幹脆不管了,該咋滴咋滴。
時間到了,我們趕緊找來趙頭,又是一番測試,當趙頭宣布成功的時候,緊張了一天一夜的我們齊聲歡呼,又蹦又跳,象一群開心的孩子。
趙頭笑眯眯的看著快樂的我們,總結了一句話:“年輕真好!”
晚上的時候,我們到福興酒樓訂了一桌,要是不先訂可能就沒座兒啦。我們這兒就這樣,有個大風小事的親戚朋友請一大幫子,要不在家裏要不去飯店熱鬧一番,你要是不去那就是不給人主家麵子,人到的越多麵子越足。我們部門這次項目成功,小獎金自不必說,對我們幾個新人來說那可是具有劃時代的曆史意義的,所以不免慶祝一下。這次我們部門的人全到齊了,一共10個人,正好把一張圓桌坐滿。
“今天一是為了慶祝這次的項目圓滿成功,二來也是部門壯大後大家第一次聚餐,說好啦,這一頓我請。”趙頭剛坐下就對我們說。
“那哪照啊!算我們的吧,算我們幾個新人請領導和幾個老師。”聽到趙頭說他要請,我們表示不同意。畢竟這次聚餐主要是為了我們幾個新人偉大而具有曆史意義的勝利,而且也是我們幾個提議發起的。
“你們剛參加工作,還沒發工資呢,再說我做為你們的頭,工資可是你們的好幾倍,就都別爭啦!”趙頭的話讓大家不再爭論。
“那我們這些工人階級可要狠吃資產階級大地主嘍。”大家開起了玩笑。
酒桌真是個拉近關係、增近感情的好地方。平日裏在單位我們雖然和趙頭也開玩笑,但是心中還是充滿了敬畏,今天幾杯酒下肚,趙頭和我們就開始稱兄道弟了。其實拋開“技術部主管”的職位,趙頭隻不過比我們大了十來歲,算是老大哥。
關係拉近後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酒桌上越來越鬧騰,兄弟姐妹的頌揚聲一片,頌揚過後啤酒嘩嘩的流淌,流淌進大家的肚子裏。
酒意漸濃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狠捧趙頭,捧過就和趙頭喝酒,也不知道是捧高了還是喝高了,趙頭開始在那意氣風發的講述他年輕時候的事情,講著講著就爆出了猛料,我們有幸聽到了一段愛情故事,特別另類、與眾不同的愛情故事。
趙頭大學畢業的時候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還不象現在這樣泛濫,在一般單位尚屬稀有生物。趙頭分那單位是個國營老廠,女工特別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三十歲朝上的,趙頭這個嬌滴滴的小書生在廣大婦女同胞們麵前就象一頭溫順的小白羊跑進了狼群。婦女同胞們都愛和趙頭開玩笑,偏偏趙頭是個好脾氣,玩笑開的有點過份也從來不會生氣。有一次幾個婦女玩笑開的特別興奮,一興奮就把趙頭扒了個精光然後抱著衣服跑了。大家都下班後趙頭這下傻眼了,想想這要是裸奔回去還不上小城的頭條啊!正心焦呢一個女孩雪中送炭來了。原來這女孩也是廠裏的,平時就挺注意趙頭的,今天的事也被她看到了,於是回家找了身衣服給趙頭送來了。趙頭感動的眼淚嘩嘩的,後來那個女孩就成了丁嫂。
聽完趙頭的chiluo裸的愛情,我們鬧騰的更歡了,一個個都在那追問:真的嗎?是真的嗎?得到趙頭肯定的答複後我們又在那感歎:沒想到啊沒想到,那時候的女的怎麼就那麼的——驃悍。
喝到後來我們就開始捉對撕殺,殺著殺著我就殺到餘浩那兒,我殺的眼都紅了,怎麼看怎麼滴不順眼,大概他也看我不順眼,我們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砂走石的,我喝完也不知道是第幾輪的杯中酒後在那直運氣,運完氣就看到餘浩有點坐不住了,我看到他在那往回倒氣呢,我心中默念:“噴!噴!噴!”這家夥真聽話,立馬噴了,毫無形象無恥下流飛流直下。小樣,敢和我拚酒,能的你。
走出酒樓的時候我還能保持行進的方向,大家散了後我們幾個往回走,霓虹燈下的大馬路顯的格外寬闊,我就在上麵特別忙碌,又是畫方又是畫圓,我真高興因為我剛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於是我就想唱歌,就唱那首咱們老百姓喲嗬今兒個真高興真高興,我一張嘴也噴了,不過我噴的是天女散花具有美感,場麵也極為壯觀。
躺在床上的時候真難過,兩邊的太陽穴鼓漲漲的,血管一突一突在那發起一波又一波進攻的衝鋒。我想今天的勝利夠慘烈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出去上了次衛生間,站那釋放的時候頭暈的直想睡,回來躺下覺得床真大,翻身打滾一點不誤,真幸福哇。
我是被一聲撕心裂肺慘絕人寰的嚎叫給嚇醒的,就憑這一聲鬼哭狼嚎我覺得康伯明都能去演午夜凶鈴之類的恐怖片的男主角了,而且說不定能拿個年度最佳男高音獎。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居然看到天花板上掛著一輪圓月,發出清冷的光輝。我閉上眼睛搖搖頭有點納悶兒,是誰在我的天花板上畫了個月亮呢?畫的還真神了,還能發光。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清醒了,我靠,我居然躺在小院裏的水泥地麵上睡了半夜!
我說昨天晚上翻身打滾的瞎折騰怎麼就感覺床大呢,是夠大的。
康伯明還在那上竄下跳的瞎蹦達呢,一臉的驚恐,這小子被我嚇的不輕,你要是半夜三更迷迷糊糊上衛生間一腳踩個大活人,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樓上的燈都亮了,三個睡美人趴在欄杆上問:“怎麼啦?怎麼啦!”
我一咕嚕爬起來,本來我還想來個鯉魚打挺鷂子翻身烏龍攪柱什麼的,那樣起來的樣子會帥一點,可是我發現我渾身酸痛四肢無力隻好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我說:“沒事沒事,剛才撿錢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還裝模作樣地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結果一拍之下真就煙霧迷漫的,我看看我身上,我靠,這個小院明天要打掃了。我身上那個髒喲!
月光雖然很皎潔,但還是沒有陽光明亮,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三個女孩從上往下看那是看不清我髒兮兮的樣子的。
我把眾人都打發回去睡覺後去衝了個澡,邊衝邊想我怎麼睡在院子裏的?記憶中我是回房間躺下的啊,真是一個謎,我想我這輩子恐怕也解不開這個謎了。
上午到公司後,三個美女在那看著我直樂,樂得我心裏跟長了茅草似的。今天沒什麼重要工作,閑來無事我想最近工作夠累的去調戲調戲她們放鬆一下,我剛湊上去馮雪莉就對我來了一句:“挺能耐啊,天當棉被地做床了!”我狂暈,偷雞不成蝕把米,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了。我想肯定是康伯明沒有經受住美女們的威逼利誘做了叛徒,把我的糗事當笑話說給她們聽了,真是損友。
鐵的事實,板上釘釘,無可更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反正美女們也知道了,抵賴是不明智的選擇。“你們不知道,空氣真清新,床也夠大,感覺挺不錯的,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們體驗體驗,你們閉上眼睛想一想:天當棉被地做床,多麼偉大而浪漫的壯舉啊!”
有時候我挺佩服我自己的,從小到大壯舉無數,我懷疑我有一項紀錄至今沒有人能破,那就是麻將打到手抽筋,倆手都抽。說了你還別不信,有一次幾個哥們在那搓麻,不知道怎麼滴了摸牌的右手就抽筋了,抽的我呲牙咧嘴的,我就換左手去摸牌,結果左手也抽上了,我就隻好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在那瞎倒騰,最後用哪隻手去摸牌哪隻手就抽筋,真是邪了門了,抽的我都想上腳丫子啦!
“在地上睡了半夜,有沒有發燒感冒不舒服啊?”張強關心的問我,我覺得小可愛真的很可愛喲,善良啊!有愛心啊!
“小看我了吧,想當年咱可是足球運動員,不信給你看看,八塊腹肌一塊也不帶少的。”我又吹開了,反正她們也不會當真要看。當年最強盛的時候我也隻不過六塊腹肌,現在還剩下幾塊我自己心裏也沒譜。“就咱這體格,風裏來雨裏去的別說半夜,就是睡一夜也沒事。”我胳膊一彎,運了一口氣,出來幾個肌肉塊兒。“來捏捏,看硬不硬?!”
三個女孩伸出纖纖玉指,在幾個肌肉塊兒上按了按,一起“哇”了起來,稱讚不已。說真的,當時我差點沒憋住那口氣,美女的纖指專破硬氣功!然後三個美女也彎起了蔥蔥玉臂在那運氣,一邊運氣一邊伸到我麵前請我鑒賞:“怎麼樣?怎麼樣?”我眼前一片白光耀眼,活色生香,我懷疑以後我就成色盲了。我伸出了九陰白骨爪,這個摸摸那個捏捏,愛不釋手。“不錯不錯,真白!真滑!”我一邊發表評論一邊哼著小曲:“紅蘿卜的胳膊,白蘿卜的腿,花鮮鮮的臉龐,紅嘟嘟的嘴……”
三個美女特別生猛的撲上來就打,不過在我眼裏都是些花拳繡腿,我運足了氣指著胸脯說:“朝這兒來,使點勁啊!”馮雪莉首先出招,不過沒使勁兒也沒朝我的胸脯來,而是直奔胳肢窩的死穴,輕輕柔柔的象是在撓癢癢,其實她也就是嗬我的癢癢,我暈了,一下子我的硬氣功被破了個幹幹淨淨。就這樣特別悲慘的一幕發生了,在我剛泄氣的一瞬間,倆粉拳夾帶著風聲直襲而至,打的我呲牙咧嘴直吸涼氣滿臉痛苦。仨美女在旁邊笑的前俯後仰風擺楊柳似的,害的我還要在一邊提醒:“注意注意,別把小蠻腰閃折了啊!”
看樣子我死的不夠徹底還想再死一次,美女們也挺給麵子,又是一陣黑虎掏心,於是我就又死了一次。
玩鬧的正歡呢來了一個男孩找張強,小可愛蹦蹦跳跳就出去了,剛出門就說:“你怎麼來啦?!”聽得出來小可愛那是驚喜交集啊!
張強回來的時候滿麵春風笑靨如花,我們幾個就去調戲她:“男朋友吧?!”
“才不是呢!”張強嘴巴還挺硬,死不承認。
不過這可難不倒咱,一會就能讓她原形畢露自己承認。我們幾個也不管張強就在那議論,還特別大聲保管張強能聽的到:“長相還照就是太高了點!”
“有點瘦,又那麼高,跟個大竹竿似的。”
“臉上還有幾個雀斑呢。”
“頭型不好看跟個傻小子似的。”
“……”
三分鍾沒到張強就上當了,在旁邊急的左竄右跳的,還麵紅耳赤的和我們爭辯。我們就哈哈笑著問她:“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著什麼急呀?!”
“反正不許你們這樣說人家。”小可愛就是小可愛,發小脾氣的時候也是那麼的可愛。
“你就承認了吧?”我們開始勸降,並說:“承認了就能吃上白麵饅頭夾燒肉啦!”這是電影裏的對白。
“我就是不承認!”也難怪張強不承認,現在白麵饅頭夾燒肉沒有從前有吸引力了。不過張強的這句話的意思大家都理解為:是我的男朋友可我就是不承認。那不還是等於承認了嗎!
我就學張強的口氣重複了一下:“是我的男朋友可我就是不承認。”說完我就跑了,大家樂的嘿嘿的笑。
張強追了一會沒追上,在那邊喘氣邊發狠:“等回去逮著你,看我叫你怎麼死。”
大家樂哈哈的起轟,損友康伯明叫的最響亮:“買個搓板放床頭,叫他跪一宿!”
張強趁康伯明沒注意一把逮到,然後就是一頓暴打。
小時候大人就教育我們別做損人的事,這小子不聽老人言,看看,報應立馬就到。哈哈!哈哈!
坐在開往S市的長途汽車上我樂的搖頭擺尾眉開眼笑的都找不著北了,跟剛撿了一毛錢似的,其實從昨天下午我就開始樂了,晚上睡覺還樂醒了兩次,樂到現在嘴快要樂歪啦。
昨天下午趙頭安排工作,讓我和馮雪莉出差到S市安裝調試,主要還是我們剛設計完成的這批板子,其實這批板子也就是那個廠家訂購的。我聽完心裏就樂開了花,一是因為出差會有補貼,二是因為還有馮雪莉這個大美女陪同,可謂金錢和美女並得,財色兼收。我坐在車上想趙頭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大好人,哪天得閑一定請佛祖呀上帝呀吃頓飯,求他們保佑趙頭升官發財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多子多福。
馮雪莉坐在我旁邊,忽閃著大眼睛挺困惑的問我:“你沒病吧?”
我說:“呸呸呸,剛出門就說不吉利的話,我能有什麼病啊!”
“那你瞎樂什麼呢?升官啦?發財啦?昨晚做夢娶媳婦啦?”馮雪莉打擊人真是一套一套的,我聽的直翻白眼,幸好我經常受到她的打擊,要不然準休克。
“不帶你這麼打擊人的,天天被你打擊的我快有自卑感了。”其實我哪裏會有自卑,美女能天天打擊我,那是我的福氣,被馮雪莉打擊的時候我還覺得挺幸福的呢。
“打擊你是在後麵鞭策你,好心沒好報。”還是一套一套的,搞來搞去居然成了我的錯,天理何在!
“渴不渴?我這有飲料,累不累?我這有肩膀。”我對馮雪莉噓寒問暖表達心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想幹嘛?”馮雪莉對我誇張的關懷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呢,那表情能拒人千裏之外。
“我這不是在報答你的鞭策嗎!”我說的挺無辜的,說完就樂的嘿嘿直笑,車窗外陽光燦爛,我的心情也很燦爛。我知道,馮雪莉的心情一定也是燦爛的,要不她不會和我在這貧嘴貧舌的。
馮雪莉一把搶過我剛買的綠茶,擰開就喝,喝過也不還我。
“給我呀,我剛買來的還沒喝一口呢!”夏天雖然過去了,可是天氣還是那麼熱,來汽車站的時候出了點汗我這會真有些口渴了。
“可這水我喝過啦?”馮雪莉象是看白癡似的看著我。“你還喝?”
“沒事,我不嫌你!”咱大老爺們大度,美女喝過的水,嘿嘿,會別有一番滋味的。
“可是我嫌你啊!你要喝過了,一會我還怎麼喝?!”馮雪莉根本就沒打算還我,她看我口渴了故意的,道理還說的一套一套的,我汗,這水可是我買的。
看這樣子美女喝過的水是品嚐不到了,我從包裏又掏出一瓶綠茶,“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幸好我這個人心腸好,買水的時候我就想著也給馮雪莉帶一瓶,於是我就買了兩瓶,好心會有好報滴,先人們說的真對。
“小陰謀沒得逞,這下傻眼了吧。”喝完水緩解了口渴的感覺,我開始調戲馮大美女。“那瓶水給你了,就當做善事捐給災區的老百姓啦!”
“切……不就一瓶水嘛,誰稀罕!”馮雪莉一甩手把那瓶水扔給我了。
我估計她是真有點小鬱悶,心想這燦爛的心情,美好的行程可不能讓我破壞了,咱大老爺們能屈能伸低個頭討個好哄哄美女是應該的。“嗬嗬,雪莉,這瓶水本來就是我買給你的,開個玩笑你能理解吧?你仙女肚裏能撐船就別和我這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啦!”
“這還差不多。”仙女玉手一伸:“拿來!”
我趕快把水遞……暈了,我一手一瓶水,剛才光顧著說話了忘了哪瓶才是她喝過的啦,而且兩瓶都是剛開了蓋喝了點看著也差不多,我拿著兩瓶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遞哪瓶,牙一咬心想反正她也不知道隨便遞一瓶算了。
“我的那瓶中獎了。”馮雪莉給出了搜索條件。
這就好辦了,我都不用百度,我就憑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辦好這事。我放下一瓶擰開了另一瓶,哈哈,一下就中,蓋子裏印著“再來一瓶”呢!我把水遞過去還把瓶蓋子伸到馮雪莉麵前請她過目。
過了一會兒我喝了口水,喝過後我下意識的瞄了眼,我靠,還是弄混了,我這瓶蓋子裏也印著“再來一瓶”呢。不過我可不敢說出來,這要讓馮雪莉知道她有可能正喝著有我口水的水,還不可勁的踹我兩腳來出氣啊!
長途汽車出了市區後一路向北,道路兩邊一派田園風光。一塊塊稻田連成一片黃澄澄的海洋,遠處的村莊在高遠的藍天下顯得非常渺小,近處能看到小草和樹葉已經開始發黃,金黃淺黃灰黃組成了大地的主色調。說真的,經常在城市裏生活已經感受不到四季交替時的腳步,在這兒我們才能真切地感覺到:秋天來了。
馮雪莉平靜地望著車窗外,有點出神,我則望著馮雪莉的側臉,也有點出神。我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盯著她看,平時沒有這樣的機會,也沒有這麼大膽,馮雪莉的側臉線條柔美,加上白晰細滑的皮膚,非常耐看。看著看著我就有點想入非非,我在想今天買了兩瓶水都中獎了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接下來要是能走點桃花運……嘿嘿。
在我展開想象的翅膀自由飛翔的時候,馮雪莉轉過頭來,此時的我元神還在桃花運裏銷魂浪蕩,沒能夠及時收回來做到形神合一,於是就出現了極其尷尬的一幕:一個滿臉淫笑的男人近距離地盯著一個美女的俏臉發呆!
距離如此之近,也不過十來公分,我看到我的影子出現在一雙噴火的眼睛裏,我立馬就回過神來,馮雪莉滿臉紅霞正拿眼睛瞪著我,如果眼神是把刀子我想我快被淩遲了。
我預感到形勢不妙,災難已經降臨,我的腰間傳來巨痛,馮雪莉白嫩的小手在那翻過來倒過去的擰,疼的我呲牙咧嘴的還不敢發出聲音,我想大庭廣眾之下馮雪莉沒有給我一記耳光已經給我留足了麵子。
越是危急的時刻越是能激發人的聰明才智,我在忍受了一分多鍾之後急中生智,手指窗外叫到:“快看!”我的聲音夠響的,引的一車的人都扭頭看,我腰間立刻輕鬆,馮雪莉也回頭看去。車窗外幾棵梧桐樹飛退而逝,然後又是幾棵梧桐樹飛退而逝,再也沒什麼可看的啦!
“你要是不給我說出個道理來,要你好看!”雖然暫時放棄對我的懲罰,但是馮雪莉並沒有消氣呢。車上好多人沒在車窗外看到稀奇,也看著我等我說。
任務不輕鬆,時間還挺緊。
我立馬在大腦裏開動搜索引擎,抓緊搜索了下關於梧桐的知識,由於時間不多我連“樹”字都沒加,大家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火燒眉毛的情況。
“我們院子裏有三棵樹,一棵是高大的梧桐樹,還有一棵當然也是梧桐樹,最後一棵必然也是梧桐樹……”好多人轉過臉不理我了,可是馮雪莉不會放過我,還有幾個人更加好奇,因為他們聽不懂,聽不懂所以好奇。其實這是我在網上看過的一篇網文,沒辦法了隻能背給她和他們聽。
“你瞧,高大的梧桐樹正在歡迎秋姑娘的到來呢!金黃色的樹葉隨著秋風的吹拂輕輕地飄向大地,它們時而象黃蝴蝶一樣翩翩起舞,時而象綠蝴蝶一樣翩翩起舞,時而象花蝴蝶一樣翩翩起舞,小院裏被它們舞的一蹋糊塗。”這一段我有點象是在詩朗誦,聲情並茂,還加了點手勢,麵對廣大聽眾我已經入戲了。
那幾個好奇的人快要吐血了,他們滿臉迷茫還是沒看明白我要做什麼,馮雪莉已經捂著嘴笑了,既是笑我的表演,也是為那幾個好奇的人被我說的滿臉迷茫而笑。
美女已經發笑,目的已經達到,我對那幾個人說:“不好意思,剛才隨口做了首小詩,讓大家見笑了。”
幾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其中一個還對我說:“厲害!厲害!詩人!詩人!”
馮雪莉樂的已經笑出了聲。
汽車一路顛簸,駛上了淮河大橋,寬闊的水麵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有輪船慢慢駛來,犁出一條巨大的水波,極目遠眺水天一色,還有墨綠的群山映照,景色極為壯觀,觀之令人心曠神怡,心胸寬廣。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剛才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消失無蹤,我在輕輕的唱,馮雪莉輕聲的和,嘿嘿,男女聲二重唱,場麵優美而和諧。
“雪莉你知道嗎?據說這首歌裏的一條大河寫的就是淮河。”我對馮雪莉說。
“差不多,剛才看那黃澄澄的稻田正好對應上第二句歌詞。”馮雪莉對我的說法也表示讚同。
大橋早已過去,淮河也看不到影子了,我們還在那說淮河,我說起了我小時候的事,那時候這兒還沒有淮河大橋,隻是一個渡口,我還到這兒遊過泳呢。
“淮河那麼寬你也敢來遊泳?”馮雪莉滿臉的不可置信。
“隻是在邊上玩玩水,哪敢朝中間遊。”大海比這還寬呢,不也照樣能遊泳。
“哈哈。看你那樣也不象橫渡過淮河的。”馮雪莉又來打擊我,不過咱已經練的刀槍不入了。
車行較速,道路兩邊景物變換,先前黃澄澄的稻海漸漸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眼金燦燦的玉米,道路邊,場院裏,房頂上,到處是金黃色的玉米棒子,一片豐收喜人的景象。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雖然是個大學生,不過還真沒出過什麼遠門,我擱我們那座小城呆了二十多年,所能理解和看到的豐收景象就是那黃澄澄的水稻,以及金黃色的小麥,聽“家在東北”這首歌的時候,我根本想象不到“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而且水稻在稻田裏的時候景色還照,可是豐收過後就不怎麼能看的到了,哪象玉米豐收之後還是這麼的張揚,依然金燦燦的充滿人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