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可出去喝酒,並有氣無力的把事情簡單地和莫可說了,莫可聽完後默默無言,我也懶得說話,我們一杯接一杯的把啤酒朝肚子裏灌,猶如去年失戀的時候。
那天我又喝醉了,吐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胃裏的難受卻絲毫沒有減輕心中的痛苦,我躺在馬路邊上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夢裏麵有馮雪莉,有雲雲,有小可愛張強,卻唯獨沒有小欣,在夢裏我還一直在納悶:怎麼會沒有小欣呢?
第二天醒來,我並沒有睡在馬路邊上,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莫可告訴我,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扯著腿把我拖回來,一路上警察過來盤問了好幾次,以為他拖著的是個屍體。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行屍走肉,做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心不在焉,沒有精神。
公司終於在這個夏天最熱的幾天裏轉賣掉了,公司員工被辭退了百分之九十,我也在這百分之九十之列。丟了工作我並沒怎麼難過,反正這個工作也養活不了我最愛的人,要它又有什麼用!
我沒有去找工作,也沒有回家,依然和莫可住在租來的小院子裏。我經常會坐在院子裏或者房間裏發呆,回憶和小欣在這裏的一點一滴,時而傻傻發笑,時而淚流滿麵,時而心如刀絞,時而溫柔甜蜜……
莫可曾經和我商量,說我們去找個好一點的房子,至少也得能放下兩張床的那種,我沒有同意,對他說,過一期找到工作再說吧!
其實我壓根就沒去找工作,我隻是想等到葡萄成熟的那一天,摘下一顆嚐一嚐它的滋味,是否還是如我和小欣共同品嚐過的那般酸澀。
我最終沒有等到葡萄成熟的那一天,在滿架的葡萄青的快要發紫的時候,我打算離開那個小院,準備到附近的一座煤礦上班,聽說那兒可以掙到很多錢,多到可以養活幾個人,包括妻子、兒女……。
那天我和莫可再次把酒暢飲,他早已知道我想去煤礦的想法,但是他並沒有勸阻我,隻是和我說了一個故事,他說……。
有一個女孩,在大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孩,然後就瘋狂的喜歡上了他,喜歡他的陽光,喜歡他的帥氣,喜歡他可愛的笑臉,喜歡他發呆的傻樣,喜歡他在食堂吃飯時的狼吞虎咽,喜歡他在球場跑動時的勇往直前……可是,那個男孩已經有了女朋友,女孩隻能偷偷地注視著他,默默地喜歡著他。
女孩經常會坐在球場的看台上看男孩踢足球,她覺得可以看到他已經很幸福了,後來,女孩想:要是他能和我說句話該有多好啊!有一天,當男孩經過女孩的身邊的時候,女孩故意把包包掉在了男孩腳邊,男孩撿起包遞給了女孩,女孩說謝謝,男孩說不用謝。看著男孩離去的身影女孩心如鹿撞,回去後幸福的睡不著覺。
女孩依然經常去看男孩踢足球,直到男孩快要畢業的時候,女孩心裏感覺到了恐慌,她千方百計的打聽到了男孩的QQ號以及手機號,可是卻沒有勇氣再進一步。
男孩畢業離校以後,女孩相思漸濃,有一天她終於加了那個網名叫“無無”的家夥,她覺得這個名字真好,和自己的名字很相似。當男孩說他失戀了的時候,女孩毫不猶豫的說:“我給你當女朋友吧!”
在男孩最痛苦的時候,女孩一直在安慰他,鼓勵他,看到男孩終於走出了痛苦,女孩感到由衷的高興。
女孩決定陪在男孩身邊,於是在同一座城市找了個工作,可是當女孩得知男孩又有了女朋友後,終於忍不住見麵了……
莫可的故事說完後,遞給我一張紙條,並對我說:“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別辜負了。”
我打開紙條,上麵寫的是一個地址,我淚眼模糊的看不清楚上麵的字,隻看到好象是“山東省”。我緊緊的把紙條攥在手心,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莫可告訴我,其實他在去年開店那天追雲雲的時候,雲雲就告訴了他,那天晚上雲雲在操場上和他談的就是這些,隻不過他看我一直沒有消停,也就沒有說出來。
我按著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另一座城市,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也是一座發達的城市,在許多高大的寫字樓之間,隨處可見一些古樸的建築。我費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紙條上那個公司的門前,可是麵對著眼前高聳的大廈,我卻覺得心裏發虛,沒想到雲雲會在這麼大的一家公司工作。
離下班時間還有幾分鍾,我站在那家公司大門外的馬路邊點燃一支煙,靜靜地等待。
雲雲出來了,我遠遠地望過去,她的眼睛還是象新月般的明亮,我邁步迎上去,一輛寶馬車從我身邊很囂張的開過去,在雲雲麵前停了下來,接著下來了一個很囂張的青年,送給雲雲一束鮮花,並為雲雲打開了車門。
看到這一切,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上前了,於是我緩緩的轉過身,準備離去,在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雲雲向我這個方向望過來。
我緩慢前行,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隱約中聽到有人在身後大喊:“無無……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