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聽課那種鴉雀無聲的氣氛,就能讓人聯想到每個人聽課認真的程度。最後老師的一句“下課!”立刻就打破了這種寧靜,然後學生們很快就散開了。
在國外留學的人或許都有這種體會,就好像在一起閑聊的時間很少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有的人可能接著還有其它課要上;有的就趕快回家睡覺準備迎接晚上的工作。凡是打夜工的學生,幾乎從麵部表情上全能看出來,都是很疲倦的樣子而且臉色蒼白眼睛發青。我自己有過這樣的體會,所以對他們的表現特別敏感。
有的時候感覺活得很累,其實不能怪別人,隻能怪自己的家境不好沒有給自己創造出優越的條件。有句老話說,有個好父母少奮鬥二十年,看樣子也是很有道理的。現在自己的路越走越明顯了,所有這一切都是靠自己深一腳淺一腳走出來的,沒依賴過什麼人。
仔細一想,真想找個沒人地方悄悄哭一場,有時候想哭的時候多了也就變成怒氣,所以現在的脾氣也長了許多,經常還搞個小鬧劇摔個盤子砸個碗,嚇的鄰居家的貓一個勁兒往房頂上躥。說實在的,我這條命是最不值錢的,小的時候想依賴父母,結果父親死了。後來想投奔姑姑,卻被姑姑拒之門外。那時候姑姑住在大城市,姑父還是一個當官的,我去以後姑姑是非常恐慌,非說家裏晚上要來人沒地方睡,給了我二百塊錢要讓我回家。後來我連錢也沒拿就走了,我覺得人窮了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誌氣。
現在這種生活是苦了點,但精神上受益不淺,學會了拚搏。有時在想:“國內的時候為什麼那麼閑,沒事時候在樹陰下一坐,瞅著螞蟻搬家還想搞破壞,真要是有了在日本吃苦的精神現在早就成佛了”。
這幾天工作的地方也稍有變化,和我一同幹活的巴基斯坦人也辭掉了工作。以前他曾經和我說過,在這裏已經幹了很長時間了想換一份活兒。說實在的,我打心眼兒裏很佩服這個外國人,他能在這裏工作這麼長時間真夠有毅力的。
他骨頭很硬,很具備伊斯蘭人的特點,日本人挑毛病的時候,他敢針鋒相對進行反駁,真算條漢子。我們相處的一直很好,他這一走心裏好像立刻少了一個依靠似的,感覺孤單的很,一時間也有想放棄的想法,但仔細一想還是不行,因為這個活很掙錢一旦放棄就再也找不到這麼高工資的活了。其實,這個工作每天都要吸進很多的油劑粉塵,肯定對身體是有害的,不過還想堅持一段時間再說。
平時就能感覺到嗓子裏總有口痰出不來,可一到下了班呼吸上新鮮空氣就又沒事了。要說保護身體誰都有這個概念,可真做起來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比如說,民工幹的活,大多是最髒最累的活,難道他們也要拒絕幹活嗎?不是的,他們也要過日子,也要為這個家庭付出。每想到這時,總能自己為自己解脫,然後,心情又慢慢好起來。看來一個人有一個好心態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心態什麼也幹不成。
最近,也許受巴基斯坦人的影響,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回到家中就像死豬一樣就躺下了。但也有時候總是被藍殤的電話吵醒,她在那邊也沒有工可打,無聊的就知道給我打電話,一張嘴就是想我了,甚至有時候還要擠出點眼淚來。
有一天,我剛說要睡她的電話就來了,她告訴我,雖然她們那邊沒工可打,但有的學生從海邊找到了活兒,一到放假他們全去那邊幹活兒去了,包吃包住一個假期能掙了八十萬日元。她問我明年放假能不能去她那裏幹?“八十萬日元”這麼一個誘惑的數字,我欣然答應了。後來我問她是什麼活,她說,全是男人的活可能是跟著船出海。我明白了,然後對她說:“明年再說吧!現在還有點早。”但她還是不願放電話,總是想和我多纏mian一會兒,直說的我頭皮發麻了她才肯放電話。其實,我已困的實在頂不住了,但不敢回避她此時的心情,怕傷了她薄嫩的心,她再哭上個三天三夜就有點犯不上了。
放下電話,剛說有了睡意,這時候又不知從哪個房間傳出了做愛的聲音,吱吱呀呀的好是肉麻,而且還是越戰越猛的那種,就感覺整個樓和我的床都在晃動。一刹那,真想對著牆罵幾句,但一考慮這是大家的公寓,也不是為我自己特意安排的,所以什麼也就不想說了。因為今天遇到的這個家夥可能是個“猛男”,噪音實在太大,所以我隻好把電視也打開了,再怎麼說電視裏的聲音要比他們的聲音好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等到第二天起來時,才感覺渾身的疼。最後心裏沒好氣地罵道:“真他媽的可惡,居然敢騷擾老子睡覺。”
有時候心裏特別的憋氣,下班路上好好的車胎就暴了。然後,沒辦法隻好把舊的一扔再買輛新的,因為一輛新的自行車最便宜的才六千多日元,而修一下就需要花二千日元,還的耽誤時間影響打工。打一天工大約能掙一萬多日元快能買兩輛字行車了,所以寧可扔掉自行車也不能誤工。不知道原因的人,還以為我是大款幾天就換輛新車。
人要是受到外界的幹擾心情都跟著波動,就像這些天的變化,什麼都想和你作對,很煩躁。抽煙的量也在增加,以前是一天一盒現在是一天兩盒。晚上睡覺前也開始喝上了安眠藥,要不真的睡不著有時一個人實在無聊時就去山頂上走一趟兒,那上麵空氣要好一些,除了很原始樹木之外就是綠綠的草叢,而草叢中總能看到一片一片躺倒的痕跡,等仔細一看全是人們坐臥後留下的印記,還有他們遺留下的垃圾,有飲料罐、衛生紙、還有避孕套之類的東西,然後我很快就能明白,這個偏僻的地方原來是男女偷歡的天堂。看完這些之後,馬上讓我能聯想到小的時候的一個夥伴兒,他處於好奇總是喜歡到公園偷看別人搞對象,有一天,看得好好的就突然要走。等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看的那個女的正是自己的姐姐。
越是感到煩躁越覺得有壓力,就恨不得馬上否定現在的生活,去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天空,從而給自己的未來重新定位。總不能這一輩子都要靠賣苦力去生活,還是想從自己的愛好中享受一下腦力勞動帶來的樂趣。往往想到這裏心裏矛盾的很,不為自己的夢想奮鬥吧,覺得很對不起自己,腦子裏總是有那麼多的旋律出來;真要去實踐吧,又覺得前途那麼的渺茫,因為有這方麵天賦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大多都把自己的愛好當成了業餘,反而在背後從事著其它工作。就拿想當歌星的人來說吧,全國唱歌唱得好的人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出名的有幾個?也就是電視中常能看到的那麼幾個,所以幹這行也並不容易。
我這個人也許生來就是受笨苦的命,幹不了什麼上檔次的工作,仔細想一想自己要做得事情確實很荒唐,但有時聽到鄭智化的歌曲《水手》,“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心裏立刻一動,覺得這首歌就是給自己唱的,於是就又來勁兒了,爬在桌上就開始寫,一會兒工夫一篇詞曲就出來了。等過不了幾天,這種衝動又就消失了。
當自己一頭霧水舉棋不定時,就接通藍殤的電話和她聊一會兒,她一張嘴就是:“沒什麼可猶豫的,至少我們還有夢,隻要你盡力了那就是收獲”。每次聽了她的安慰都很受感動,就覺得這個世界也隻有她能理解我了。於是一次次默默地鼓勵自己在人生這不大的舞台表現一回,不論成與敗都是一種驕傲。
星期天的時候,發現藍殤送我的那塊兒手帕很有意思,上麵有一黑人搖滾歌星留著長長的披發,手裏拿一把吉它狂彈。這時我的靈感一來就將它用剪刀裁了下來,然後把他用針線縫在了牛仔褲上,我覺得他是我的偶像就應該體現在我的身上。當我在鏡子前反複試穿感到很滿意的時候,電話響了,一接才知道是方山崇。他問我現在在家嗎?他想過來和我喝酒。我告訴他自己也很無聊隨時都可以來,本來中國人在國外就喜歡紮堆兒,一塊兒喝點酒,或者一塊兒逛逛商店都覺得很有趣。
方山崇進屋時手裏還拎了很多食品,我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了不開心的事,否則他不可能一個人來。隻見他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後,就衝我說道:“最近一直很忙,早就想和你聚聚,但總是沒有時間。”“你隨時都可以來,我歡迎你,說實在的咱哥倆天天在一起我都高興!”我順口說道。然後看到放山崇很隨便地走到電腦前,選了一段流行樂曲,有意將聲音調大,說道:“放鬆放鬆,沒有音樂不行!”於是我插嘴道:“你不需要音樂也可以!有女人陪伴就等於音樂加啤酒啦!”“女人?真要能找到有韻味的女人就好來!”他心裏有一股怨氣說道。好像眼神裏充滿了失落感。“難道你和張幽蘭有了矛盾?你對她失去了信心?”我敏感地問道。當一提到張幽蘭他立刻好像有很多怨言,然後麵部表情愁苦地說道:“最近也不知中了那股邪,我們倆總是在一起吵嘴。這不,昨天就剛平息了一場爭吵。”“為什麼?”我很好奇地問。不為什麼!就是雞毛蒜皮的事。
前段時間工廠裏新來了一位女孩兒,剛來什麼也不會,我就主動教她如何操作機器,本來嗎,都是中國人哪有不幫的。可這一幫到好,張幽蘭吃醋了。後來非說我對那位女孩兒有意思,我真的很納悶,她哪裏來的這麼多的疑心。”“以前你們倆不是一直很好嗎?”“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有了危機!最可氣的是,我倆不僅在家中吵在工廠也吵,那麼多的人很是沒麵子。”方山崇越講越有氣順手端起酒杯說道:“來!幹杯!”隻見他一口氣就把杯中酒全喝了,然後順手又開啟了一瓶慢慢說道:“還有一次,這位女孩兒手腳太慢把機器給搞停了,我一看這種情況趕忙跑過去幫她。誰知這一幫竟然又幫出了禍,張幽蘭滿是嘮叨非說我多管閑事。下班的路上我駕駛著車,她在旁邊滿肚子情緒發泄個沒完,我很是惱火一怒之下將她痛斥了一頓,結果她的行為讓我大吃一驚,她居然伸手來抓方向盤,那一瞬間我的骨頭都被她嚇酥了,就差一點和迎麵的大貨車相撞了。”說到這裏他很沮喪的樣子,然後又補充道:“都怪我以前對她太寵慣,事到如今變得沒有一點辦法。”“還會有這樣危險的事情?我倒是有點不相信,這根本不是張幽蘭的性格。因為她和我都是老鄉我想多講幾句,她是一個很有涵養的女孩兒根本不會無理取鬧的。”我的確很疑惑地說道。
結果方山崇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賈俊,你和我相處這麼長時間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我不會添油加醋的!這全是真的,我絲毫沒必要去撒謊。”“如果你說的全是真的也不可怕,這隻能說她對你愛的太深了,害怕別人zhan有你。你要知道深愛一個人是自私的。”方山崇此時聽了我的話,好像已醒悟過來似的,臉上的表情慢慢有了變化。我感覺到我的說話對他有很大的幫助,完全能讓他擺脫困境,於是又接著說道:“女孩子都很任性,是需要慢慢講道理說好話的,不可以強攻。”方山崇立刻變得沉默了,然後低低的說道:“我承認有錯,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下來我肯定會好好對她。”我看到方山崇承認錯誤的態度很好心裏特高興。但想了一下,認為影響他倆產生矛盾的根源是工作的場所,那麼換個環境也許對他們會更有好處,於是,我直接把這個想法和他說了,他覺得也很有道理,就衝著我說:“對呀!換個工作肯定就沒事了,隻要見不到那位女孩兒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你這個主意太好了!”看得出他的心情變得很激動。
說實在的,就憑他現在的日語能力找份工作太簡單了,再下來自己又有車即使遠點也無所謂。最後我還是囑咐方山崇讓他對張幽蘭好一些不要再鬧矛盾了,因為女人終歸女人不要和她死較真;況且,張幽蘭又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兒,她的長相不差於電視上的演員,能得到她的人也是有福的人,千萬不要活在福中不知福。我是一個有過情感經曆的人,和蕙真的分手給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自己心裏最清楚。怎麼說曾經也是相愛過,雖然結局是分手而不是白頭,但一個人的時候想起還是酸酸的滋味。不是針對誰對誰錯,而是相愛時的情景無論怎麼講也有過一片彩虹。現在是方山崇的情感出現了危機,但他自己根本不會看到,失去了張幽蘭將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張幽蘭長得漂亮是眾所周知的,記得在國內日語學校的時候,她就是學校的校花了。追她的人不在少數,都被她一一拒絕了。當時在班裏羅嗦對張幽蘭是特別有好感,一次同學聚會羅嗦喝多了,在同學麵前說大話:“他追張幽蘭是很容易的事。”其中有一個學生插嘴道:“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時羅嗦就急了,站起身來就嚷道:“張幽蘭有什麼了不起,我羅嗦哪裏不配她!”然後順手就將一碗炸醬麵扣在了自己頭上。當時人們都吃了一驚,想不到羅嗦把麵醬沒扣到別人頭上而是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大家趕忙扶住羅嗦讓他不要激動,要冷靜,同時用餐巾紙為他擦去頭上的麵醬。這時羅嗦還是有點不服氣,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說了些啥。最後他也沒追上張幽蘭。
張幽蘭的眼光也是很高的,不是一般人她就能看中的。如今在日本很快就和方山崇走在了一起,我心裏一直在想:“方山崇,你小子命真好,能找到這麼好的姑娘,你他媽的晚上鑽被窩偷著樂吧!”雖然羅嗦被張幽蘭拒絕了,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對女人的追求,緊接著他聯係上了學校的第二號美女。羅嗦和女人相處也有一套,他會抓住女人的弱點去討好對方。雖然長的醜點但會說話,總能把女孩子們逗開心。人們都說,金磚配玉磚,爐灰雜配磚頭,說羅嗦是磚頭配金磚,羅嗦總是不服氣地說:“我是郎才女貌,內秀!”看了羅嗦的戀愛過程,就感覺談戀愛不一定非的要長的瀟灑,隻要有耐心會關心體貼對方就會被感動,俗話說,女人都是用眼淚做成的,一旦被感動就會心軟。
像羅嗦這樣的每天領著美女戀人出出進進,在眾人麵前真給自己添了不少光彩。方山崇這樣的英俊小夥子也許和羅嗦不屬於一個心態。他是屬於高高在上有點驕傲的那種類型,因為自己長得帥,一切來得容易所以不懂得珍惜,他絕對沒有羅嗦的耐心去徹底討好女人,也許他還在等著對方來安慰自己。喝酒的時候我就和他說過,不要以為自己是帥哥,總是讓女人捧在前頭,這樣會失去重心的。他總是笑眯眯地露出一種驕傲的表情。不論怎麼說他對我還是比較尊敬的,我一般講得話他都能很虛心的接受。
沒過幾天就得到了他的消息,他已經辭掉了目前這份話又找到了新的工作。據說,是在東京附近的一個小島上工作,公司的性質是搞物流貿易,主要是中轉從中國進口的各類食品。日本是個麵積很小的島國,國土資源很少,對外依賴性特別強,生活必需品一半是來自中國。給人的感覺是離開中國會活不了。方山崇所從事的工作是將蔬菜分類,他第一天上班就發現這裏幹活的人大多是中國人,而且這裏的日本人對中國人不是很好,在他們的麵部表情上常流露出小瞧中國人的神態。等後來才發現為他安排活兒的人是個中國老大哥,他在這家公司已經就職很多年。就是他每天向日本人彙報一些工作情況,然後要講一些中國人不好的話來討好日本人,最後把中國同胞全都出賣了。方山崇很納悶地說道:“看一些老電影能知道中國曾經出現過‘漢奸’,怎麼來日本後漢奸又要複活,也許這種人帶有遺傳基因,可能爺爺的爸爸當年就是個漢奸,現在還要把這種劣根性表現出來。”後來他一賭氣將這份活兒辭掉了,對我說:“不是嫌活兒累,是這家公司的氣氛不好,心口憋得不舒服。”
沒過幾天,他通過一家信息報又找到了一份新活兒,聽他的口氣對這份活兒是很滿意的,據說是生產手機零部件。他隻管負責檢品,活兒不累但很費眼兒。這下他的心也能靜下來安心的工作了,目的也是為有一個好的環境能消除他與張幽蘭之間的矛盾。張幽蘭和方山崇發生的一係列矛盾,誰也無法立刻斷定是哪一方的原因。方山崇隻講述了張幽蘭的各種缺點,但張幽蘭又是怎麼解說方山崇的,我似乎真的不太清楚。我想過,張幽蘭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也許她正處在一個角落裏哭泣,這又有誰能夠知道?我理解生活在國外的人,他們都很孤獨。往往遇到煩惱事情沒有地方去傾述,因為親朋好友都不在身邊。我真想去看看這位朋友,知道她的處境是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
於是我給她主動去了電話,她告訴我,她就在學校操場旁的小河邊。然後問我,能不能過來?我答應了她的邀請。這讓我完全猜對了,那個小河邊就是他倆常常相會的地方,也許她在那裏正思前想後的痛哭落淚。當我趕到那裏時,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河邊。一見到我就哭了,仿佛心中有極大的委屈想和我說。我很慌亂,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一個失意中的女孩兒。然後低聲說道:“不要再哭了,我已明白了你的處境,因為方山崇和我已經講過了你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然後她抬起了頭,看著我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了,如果說我的心眼兒太小,那也不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總是跟別的女人靠近乎?但他絲毫聽不進我任何一點意見。他的脾氣也暴了,根本就不是剛一開始我們接觸時的感覺,好像容不下我的任何批評。”張幽蘭說到這裏,心中的怨氣更大了。我聽了她的一些說話內容,知道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就是生活中夫妻之間常遇到的情感摩擦。於是,我對她說道:不論是誰的對錯,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提了。至於方山崇那邊,我也和他談過了,他本人承認錯誤的態度很好,完全能接受我的意見。所以沒有必要再追回過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