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沒有時間去顧及別人的事情了,我正在計劃著去北海道的旅行。我和藍殤提前講過,讓她先和同學打好招呼,等我一去就可以直接上班。不然的話,等到了那裏再說就太耽誤時間了。藍殤很可愛,說這些不用我操心,她已全部安排好了。說實在的,隻要有了去北海道的想法,目前這份活兒真恨不得馬上辭掉。每天一去就是汗流浹背一直到結束,這種高溫作業實在快受不住了。
而且,休息的時候不僅要清理嗓子裏的黏液,還要喝大量的水來補充流失的養分。有的時候,看看掛在牆上的工作事項欄,自己都膽小,一級中毒是怎麼搶救;二級中毒是怎麼護理。心裏想,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自己為自己都感到不容易。沒過幾天,藍殤有點著急了,提前給我來了電話,問機票定在哪天?她要去機場接我。我告訴她還沒有決定下來,她有點不解的口氣問我:“為什麼突然又不急了?”我告訴她我的下水道堵了,等把下水道疏通了才可以過去,不然家中會往出溢水。她卻很奇怪地衝我說:“真倒黴,該出門了什麼事都來了。”我說都怪我不好,昨天吃完的排骨倒在了便池中,結果堵了。藍殤聽到這裏很驚訝地說道:“什麼?你真夠可以的,排骨也能往便池裏倒?”“其實,以前我經常往便池裏倒剩菜,因為方便,用水一衝就沒了。要不還得垃圾分類很麻煩的,誰知骨頭太硬沒有徹底衝走,馬上就要出門了,想省點事,結果還變得更複雜了”我向她解釋道。
藍殤此時好像有點生氣了,聽到這裏她居然中斷了電話。我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然後很快給負責疏通下水道的公司打了電話,他們那邊來人才幫我弄好。第二天我又給她去了電話,告訴她下水道已經修好,去北海道的日子定在星期天。她看樣子很滿意這個日期,然後對我說,路上注意安全也就壓了電話。
記得去北海道那天,天氣特別的晴朗,藍殤很早就去了機場。那天她穿著一件天藍色汗衫,下身穿一件牛仔短裙,休閑中帶有美感。一見到我時,激動的難以控製,上去給我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抱住我流了很多的眼淚,那一刻,我的心也被她搞得濕漉漉的難受。我撫摸了她的頭發,完全能理解這幾個月思念在她心中的分量。一路上她說了那麼多的話,似乎把分開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全講給了我。她告訴我北海道的留學生比東京要少的多,在日本語言學校畢業的學生,一般人都不願意往這邊考,因為這邊偏僻又冷不容易找到工作,凡是來這邊的學生大多是從國內直接考過來的。我也發現這邊確實與東京有明顯的區別,地大人稀。第二天藍殤就和我說,出海的活兒人已滿了,問其它的活兒幹不幹?我說,既然來了沒什麼可挑剔的,隻要能掙錢就可以了。僅休息了三天就開始上班了。
廠子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大,幹活兒的人都是一些六十歲左右的日本老太太,還有一些通過勞務輸出來的中國女孩兒。這裏的中國女孩兒們各個也不容易,活兒幹得很累工資卻很低,一個月僅六萬日元。據說幹的活兒真正創造出的價值不隻這些,全被中介機構扒了皮,最後剩下不多的錢是屬於自己的。而且在這裏幹活兒,她們沒有一點自由,不能隨意調換工作,必須按合同契約上規定的來工作,等三年合同期滿才可回國。而留學生就比她們占優勢了,靈活性強,可以自己選擇工作,工資低的活兒一般不去幹。也許勞務輸出來得女孩兒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邊的情況,等來了就被固定住了,毫無辦法。
其實,這個活兒看上去很簡單,就是用刀子將扇貝分開,然後把裏邊的食肉部分取出來,但不停的幹也是很累的。因為需要手上的力才能將扇貝分開。尤其,剛從海上打撈出來的扇貝,都還活著,兩扇之間咬得很死。估計這些姑娘在國內根本就沒幹過像這麼累得活兒,她們的手腕都腫的老高,全貼得膏藥在幹活兒。我對她們很同情,但也幫不上她們什麼忙,都是一個人一個位置自己幹自己的。有時她們覺得我人還不錯,很願意和我講一些藏在她們心裏的煩惱。我很是感動,就覺得出門在外都也不容易。這個活兒與其它活兒不同的地方是,有專門的管理員在監督每個人幹活兒情況,一般是無法偷懶的。有時候幹得慢了管理員都很不高興,然後站在旁邊指手畫腳挑毛病。據說,剛來得時候這些女孩兒們全哭了,有的竟然鬧得要回國,但來之前中介公司每個人都押了她們五萬人民幣,就是防止她們中途有變化。如果中途要辭職,那麼這五萬塊錢就都打水漂了。
我剛一開始確實有點不習慣,等後來發現日本老太太各個幹得那麼快,也就沒了怨言。怎麼說自己也是個男人,連一個老太太都比不了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據女孩兒們講,去年有一老太太中午休息時,因勞累過度暴死在屋裏。我聽了以後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太可怕了,如果是我的母親我絕對不讓她幹這麼累的活兒,操勞一輩子了,還如此拚命幹嗎?
星期天的時候,藍殤帶我去了一個叫“阿寒”的地方,那裏的風景的確很美,正麵是一個和海相連接的天海湖,背後卻是一座茂密的山林。有時還能看到山林中野鹿奔跑的場麵,空曠中給人展示一幅很美的畫麵。真要是一名畫家看到這種美麗,一定會有很多的靈感和激情。我很喜歡這種風景獨特的地方,因為它會在我心靈上留下很多美好的記憶,讓我不論走多遠都會想起那一瞬間的從前。所以我覺得來一趟也是很值得的,雖然路費比回一趟中國都貴,但是能體會到日本的不同地域不同風情。就像藍殤說得一樣,能多去一個地方將來回國吹牛都有內容。她說的確實有道理,既來一趟肯定要玩個痛快,否則真有點對不起自己。
藍殤早就和我說過,想找幾個同學聚一下。但總是沒有時間,不是我有空就是人家沒空,要不就是我沒空人家有空。因為都不在同一個公司幹活,很難能錯開時間。不過這裏的學生我都很了解他們自己的情況,一到開學就沒活兒了,所以全靠這個假期拚命地掙錢。我也顧不上去占用他們的時間去和人家親熱,因為我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一天見到了幾位跟船出海的同學,他們知道我是藍殤的男朋友,然後,都很有禮貌地和我打了招呼。我看到他們一個個曬得黑黑的樣子知道他們也很辛苦,也沒好意思占用他們太多的時間。這次來北海道,給我感覺最好的是藍殤拿了六十萬的獎學金。能看得出,她雖然沒打工,但在學習上付出了辛苦。全校二百名學生一共隻有二個名額,她卻占了一個,真讓人佩服。有時候我總拿話刺激她:“你真聰明,有那麼多人在競爭,你卻能很輕鬆的取勝,真是太可貴啦!”隻要一聽到我在誇獎她,她總是樂得說不出話。在私立學校要拿到獎學金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敢往這方麵想,覺得太渺茫了。有那麼多的人在競爭,獲取的機率一定是很小的。也許靠出賣體力掙錢是我這類人的命,所謂的苦命。
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裏,給我留下了很難忘的回憶。對藍殤來說,同樣有一種歡欣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她感到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真要是分開又覺得很突然,那愛慕之情還在沸騰就要說“拜拜”。於是感情全彙集在一個部位,也隻能用眼淚來表達真誠了。我望著她含情脈脈的雙眼,心裏好像有一萬個“我愛你”想說出來,因為她太值得我愛了。我用手撫摸她的頭發,什麼也不想說,但她卻能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兩顆火熱的心難舍難分的表演。時空在轉換著我倆的位置,從兩個起點出發相會,然後再分開,反複中出現了許多不平凡的美好回憶。我們感觸到這種距離所帶來的愛情強烈,在生命中呼喚著這種永遠的深情。
等回到東京,那分離時的動人場景還是難以平靜,我望著遠去的白鴿心裏有說不出的留戀。我深深知道能夠被一個人愛那是最驕傲的幸福。躺在那裏,回想起和日本老太太一起幹活兒的情景,心裏也有一種特殊的滋味。記得,老太太們對我都很友善,總是把家中孩子們穿過的衣服送給我。有時候真不想要,但又怕傷了人家的誠意。在國內時,我總是把穿過的衣服送到鄉下,好像做了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在這裏是人家送我舊衣服,就有點特別不舒服。實際一想,在國外打工就是生活在最底層,沒有什麼可驕傲的。看來在哪裏生存都是一樣,你有了錢就可以當老大,你沒錢就什麼也不是,有時還要得到別人的施舍。商業社會當然是金錢第一了,沒有足夠的錢再好的千裏馬也能讓你暴死在荒野。我因為感受到了這種現象,所以也變得堅強起來。
時間一切都好像順著我的想法在變化,今天在這裏明天就又去了別處,不論去了哪裏都覺得一帆風順。我不知道是我的能力在作怪還是機遇趕得好,總之感覺特別好。我很快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但一點都不覺得有激動的成分在裏麵,因為更換的工作多了也就失去了新鮮感。現在所能得到的就認為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毫無必要去炫耀這種收獲。負責我工作的也是一名外國人,是來自伊朗的一位年輕人。他的名字叫“墨拓”,我所要做的活全部是由他來為我分配。這個工廠名字叫鬆尾株式會社,看上去比較大,主要是生產摩托車的零部件。我是做修磨和檢驗工作的。當發現物品哪裏有高低起伏就用電砂輪進行打平,直到符合標準為止。墨拓是個精明能幹的人,他的長相中帶著阿拉伯人特有氣質,高高的鼻子,大而黑的眼睛。就是他這種特有的帥氣,贏得了很多日本姑娘的喜歡。所以,他在很早之前就和一位日本女孩兒結婚了。像這種男人不僅是女人見了喜歡,就連男人見了也想多看幾眼。
我和他好像有一種特殊的緣分,相處的很好。在他的指導下,我很快就掌握了這裏的工作方法,而且成績也很突出。我覺得幹活就得認真,不認真還不如不幹為好。無論到什麼地方都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這就是收獲。因為這就是我腳踏實地走出來的成果。對每一次新的生活實踐,我都想有個總結,這樣也是我對以前的一個回憶,所以一有空就想把這些感受通過電腦記下來,從那裏總能看到我在這種生活狀況下,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有時候,瀏覽一下以前寫得日記,自己都能被感動。剛來日本時的新奇,想找工作的yu望,得到工作後的辛苦,真像打仗一樣麵臨許多的挑戰。就如當時國內老師說的一句話:“你們去日本所幹的活兒,全部是最髒最累的。”現在想起,都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出國,也許就是想開闊一下眼界。估計有很多人和我有同樣的心境,感覺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就是把錢放在那裏,讓他去拿也覺得很累。墨拓骨子裏釋放出阿拉伯人的豪爽,沒過幾天他就帶我去了輕井澤。據說,這裏是天皇避暑的地方,風景十分別致。墨拓在這裏開了一家烤肉店,主要是由他夫人負責,自己就等休息的時候過來幫忙。他告訴我,這裏的中國人很多,有開店的,也有觀光旅遊的。隻要一談起中國人他就有很多的話要說,包括中國絲綢之路他都能講得很清楚。我是很喜歡墨拓這種性格,對中國人友善的心裏。他的夫人個子不高但長得很善,典型的日本家庭婦女形象。她一見到我就很親切的給我讓座,或許墨拓曾經和她講過我的情況,她居然能說出我的名字。
她的店很小,隻能放四張桌子。牆壁上掛滿了阿拉伯壁畫,窗口上懸空著阿拉伯烤肉。隻見墨拓親手用刀子為我削下幾片肉,然後澆了些小料用餅一卷遞給我,我一吃感覺味道很好。來這裏吃飯的人大多是旅遊觀光客,他們總想品嚐這異國料理的特色。墨拓這時已忙的不可開交,又是端菜又是往下削肉。我坐在一邊感覺到他經營飯店很有一套方法。自己也在想,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的時候能像墨拓一樣開個店就好啦。這種獨特的異國風味飯店無論走到哪裏也絕對是受歡迎的。
看來在日本隻是生活的開始,將來的生活還得重新打點。不像國內的同學他們都有自己固定的工作,到什麼時候生活都有所保障。墨拓從繁忙中輕鬆下來的時候,客人已走的差不多了。這時候他又把眼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笑眯眯地坐在了我的旁邊。他看樣子很能喝,很隨意地端起了一杯啤酒和我輕輕一碰,一口就全喝了。然後對我講,他喝酒的曆史已經很長了,從父親那輩兒就能喝,一直到他這代都是酒鬼。過了一會兒,他又和我講起他來日本的經曆。說他在日本已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現在還有一份工作是當翻譯,最近剛幫別人打了一個官司。他說話中漸漸帶出了一種驕傲的神態,目的是在我麵前炫耀自己的能力。我一直是微笑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用手做了一個動作說:“你好棒!”隻見墨拓樂的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不一會兒,墨拓又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從櫃台裏翻出一張盤插入了電腦中,衝我招了一下手,等我湊到跟前一看,才知道是墨拓結婚時留下的照片。這張盤全是在伊朗攝製得,裏邊能看到很多伊朗的民族文化。其中,有一張合影,我看了以後特別有感覺。並不是他們城市的繁華景色吸引了我的視線,而是他們家鄉的姑娘長得一個比一個美,全都是濃眉大眼高挺鼻梁,氣質非凡。我告訴墨拓,你的妹妹是美女!我特別喜歡,請為我介紹一下。墨拓聽了笑得連嘴都合不上了,趕忙說:“NO!”
就這短短的一段錄像,立刻把我的思想帶入了一個伊斯蘭國家的境界,好像就在異國的土地上行走一樣,到處都是不同文化對我大腦的衝擊。好奇中發現,有很多的東西都是我從未見過的美麗。在我不停地讚賞伊朗的同時,墨拓也向我表示了他的想法,他說,有機會一定去一趟中國,到那時讓我當向導。我很高興能認識這位異國朋友,也許是我們有共同語言,大家聊了很多感興趣的內容。快到晚上時,墨拓不想讓我走,他說要帶我到風俗店去玩,說這裏的小姐很有特色,活兒做得好。我搖了搖頭拒絕了他,告訴他我明天還要上課。他一看挽留不住我也就不好意思啦。
和墨拓說完再見,我就坐上了新幹線。然後,打開隨身聽,立刻就能享受到音樂帶來的震撼。對音樂的選擇,我一向是喜歡重金屬音樂,這樣發瘋似的曲調是對自己內心鬱悶的一種發泄,也是為生活中遇到的愁苦尋求一種解脫。雖然從我的外表無法看出我有傷感的東西,但在我的內心深處的確有傷痛隱藏在裏麵。小時候失去父愛的寒冷,成長中的艱難曲折,愛情上的受挫,如今又在異國它鄉的漂流。這一切的重壓都在內心中有一股力在呼喚。每一次從音樂中最能夠放鬆我的情感,讓我遠離痛苦走進美好的現實生活中。月亮高掛天空的時候,我才到了家。雖說休息一天,但和上班差不了多少,也有一種很疲憊的感覺。
剛說要洗個澡放鬆一下,藍殤的電話來了。她說話也很有意思,總是問一些古怪的問題。今天她突然問我,什麼時候開始想女人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初戀的?第一次和女人做愛是什麼滋味,有沒有去了天堂?她這一係列的發問讓我覺得很奇怪,真不知她為何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一時間,我變得語無倫次了。她知道這些問題一定能把我難住,所以格格地笑個沒完,真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天真。也就是這樣很隨便的閑聊,有時候卻把我的心和她拉得很近。我喜歡她的這種單純,開朗的有時讓人能忘記一切煩惱。放下電話,我坐在桌子旁也不知想起了什麼,雙手托著臉竟然流下了眼淚……也許和自己那個不幸的過去相比,讓我感覺到了激動的地方。這一次在愛情麵前我是很幸運的,能得到如此心愛的女人我不會不落淚,這是我的驕傲,也說明我的第二次選擇是成功的。也許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人在最脆弱的時候能得到別人的愛,那是無法形容的珍貴。就是有了這種感受,才覺得這份愛來得正是時候,因為她能看得起我,所以把我當成最優秀放在了心裏,我不可能不感動。
我害怕眼神裏帶有心計的女人,表麵上要和我白頭,暗地裏卻給我戴一頂綠帽子,讓我抬不起頭。那就是我的過去很不光彩的一麵,什麼時候想起都是我的恥辱。方山崇這段時間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躁中沒有了目標。在別人眼裏的美好,在自己背後的難言隱痛,根本無法去對誰講述這些內心的不快。他和張幽蘭的關係又一次出現強烈的震動。他知道這是生活對自己的一次考驗,也是上帝給自己施展酷刑的開始。和張幽蘭從熱戀到爭吵,這一路上的變化讓他嚐受到了甜蜜,也嚐受到了生活的無奈。忙於事業奔波的人,最害怕的是家中的不和。
在張幽蘭眼裏的方山崇,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她已經把一切癡情放在了他的身上,說明是要和他到白頭的。這種愛是很真摯的也是自私的,所以不允許任何人在她的身旁來幹擾她的生活。這看上去似乎嚴厲了些,其實就是對愛情的真誠坦白。方山崇的愛是輕鬆的、隨意的、浪漫的,他這種對愛的要求在張幽蘭的麵前顯得很蒼白。張幽蘭已幹涉到了他的自由,不允許他在女人麵前宣揚自己,更不允許他將愛情轉移方向。所以,方山崇歇斯底裏的吼叫,他不喜歡張幽蘭這種捆綁式地對待他。於是,矛盾、爭吵在摩擦著他倆的感情。自從有了第一次的翻臉,他倆一直是在爭吵、平息、再爭吵的狀態中生活著。為了這種不明不白的吵鬧,方山崇想盡了辦法,竟然把以前的工作辭掉來解除矛盾的根源。稍平和了些,等後來又就複發了。不用在學校也不用在公司,就在自己的家中兩個人要做得事情都難以統一。方山崇有些迷茫了,那些太過於的愛已讓他麻木,他感覺到張幽蘭那雙喜歡擁抱的手緊緊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讓他喘不過氣來。那困惑的表情,那無能為力的反抗已讓他承受了常人想不到的痛苦。他吸著煙,眼神很深沉,腦海裏卻回想著剛剛發生過的事情,他給一位女同學準備的生日禮物,卻被張幽蘭從窗口拋到了樓下。他真不知道怎樣麵對這種難言,眼睛裏含著淚花沉默在孤獨之中。
突然有一天,她卻有了想逃避的想法。張幽蘭不明白為什麼曾經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那麼體貼,總是多愁善感。她越發現方山崇對自己冷淡,越覺得他對別的女人有想法。所以,她對方山崇比以前更嚴厲起來,目的是讓他好好的愛自己。誰知方山崇不僅沒有什麼表示,反而提出了要搬走。這讓張幽蘭大吃一驚,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想想最初從相識到相愛是那麼的浪漫;想想月光下他倆海誓山盟的交談;想想方山崇那結實的臂膀把自己樓在懷中的感覺。於是,她情不自禁地哭了,而且,哭泣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到處都能感覺到一個受傷女人內心的悲涼。
此時,方山崇最堅硬的想法也被這哭聲給衝散了,他變得沉默不語了,好像又有了同情和憐憫。他抗不住女人溫柔的一麵,於是又把她樓在了懷裏輕輕低語道:“不要再哭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想我們都有點衝動。”猛然間,她哭得更強烈了,好像方山崇的話語刺激到了她的傷心部位,她要發泄這些天一直隱藏在心中的委屈。方山崇此時腦子裏一片無奈,他很愛她,但又受不了她的約束。這種矛盾的心裏讓他變得很難受。他有意識地忍著心口的酸澀,防止淚水衝垮他的意誌。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努力尋找著從前的溫柔,那曾經陶醉過的日日夜夜。他能想到自己情感上的變化和以前是有差距的,以前那寬容的心腸,現在好像找不到了。不是張幽蘭沒完沒了與自己爭吵,看來自己脾氣比以前也長了許多。他很亂的大腦似乎有了回頭的想法,於是,雙手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深情地望著她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睛。那個沉默的瞬間仿佛出現了閃光的激情,他深深地吻在她的唇上。頃刻,那愛的火焰又點燃了沸騰的心,讓兩條生命緊緊地環抱在愛的周圍……
窗外那連綿不斷的細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好像影響到了人們的情緒,張幽蘭的表情暗淡中帶有憔悴。她內心裏不明不白的心酸,已在眼睛周圍畫出了淚花。她輕輕地翻開相冊,欣賞著和方山崇一起遊玩時留下的合影。有穿梭在櫻花中的倩影;有雪地裏多情的笑臉;有小河邊追逐蝴蝶的浪漫;還有富士山下飄滿的紅葉……那時候的生活太有激情了,總是在歡歌笑語中輕鬆地渡過。她感覺每一張相片都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天已大亮的時候,方山崇沒有睡意地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來。他的腦海裏想了很多屬於自己的事情,直到張幽蘭不停地吆喝,他才無力地坐了起來。他起來要做得第一件事是打開電腦,好像提前預約了朋友似的,在電腦前忙碌了一陣子才去收拾個人衛生。張幽蘭對他這種異常的做法感到十分的奇怪,好像也沒有一點辦法。因為剛剛恢複了情感上的不痛快,再繼續強調就有可能又要回到從前,所以她有意識地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是個很幹淨的女孩兒,每天都把房間收拾的有條不紊,然後,才開始幹其它的事情,她的眼睛裏容不下亂。這些愛幹淨的習慣全是從她父母那裏學到的。她的家住在城市的一個花園小區,有一套很寬鬆的房子,屋子裏裝修的很漂亮。母親是個很愛幹淨的人,她居然能把廚房擦得像客廳一樣幹淨,根本看不到一點做過飯的痕跡。來她家做客的人都認為他們從不做飯,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幹淨。張幽蘭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長大的,所以,喜歡幹淨的習慣從小就體現在她的身上。這一段時間的感情不合給她帶來不少心裏上的痛苦,好像肚子裏一直憋著一股氣。她早就有和我見麵的想法,隻是時間取不到一塊兒沒有辦法。今天機會終於來了,她把我約在了居酒屋。等我到的時候,她已比我先到了。
她亭亭玉立站在那裏向我晃動著手臂,我無意識地向她站立的位置望去,她美的像一朵花飄動在前方。她穿著一件白色紗裙,領口很低,幾乎露出了一半的皮膚。她的頭發很有光澤,前邊是有意卷起的波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美女中的焦點。“你越來越漂亮了,到了哪裏都是光彩奪目。”我半開玩笑地衝她說道。張幽蘭隻是靦腆地一笑,即刻又表現出她與眾不同的魅力。她有意克製著內心的激動,因為她有一個想和我傾訴苦悶的心裏準備。她先是問了我近來的生活情況,然後又問到我去北海道的感受。我把我在北海道所看到的一切向她敘述了一遍,於是,在她的表情裏也出現了對那裏的向往。她喜歡從重點出發來誇獎藍殤的優點,同時也很羨慕我看重感情的優秀。
當她談到與方山崇的關係時,就再也控製不住情感的平靜,眼淚淌出的傷心已告訴我她的不愉快。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一個勁兒地勸說她不要太難過,這樣會給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也許,我的安慰根本就沒起到什麼太大的效果,她還是流了許多的淚水。她好像內心裏有極大的委屈想和我述說,刹那間,我被她帶到了一個意外的境界,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老鄉在國外受別人的欺負。真想把她保護起來,如果她是藍殤我定會把她摟在懷裏,慢慢將她撫平內心的憂傷,可坐在我身旁的並不是藍殤而是張幽蘭,說什麼最終也有個界限。所以無法再用什麼過分的方法來安慰她。此時,她的哭泣已遮蓋了所有的聲音,我不停地安慰也顯得蒼白。最後,還是她自己好像感悟到什麼東西似的,慢慢地從悲傷中解脫出來。她用麵巾紙擦拭著淚珠,頓時又出現了她美麗的模樣。看到她冷靜的心態,我開始慢慢地安慰她道:“你一定要冷靜下來談事情,否則解決不了問題。”她似乎清醒了許多,有意衝我點著頭。“你們之間的摩擦,其實我以前就和方山崇談過,在我的說服下他態度變得很好,我認為已平息了你們的矛盾,誰知你們根本就沒有真正走出誤區。”我很無奈地說道。
此時,張幽蘭看著我,好像有祈求我的想法,說:“怎麼能擺脫這種困境?方山崇現在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好像再也看不到他從前的優點了。”“隻要你端正態度冷靜下來,一切就都好辦。我們可以把方山崇叫到一起當麵解決矛盾,最怕的是你的不配合,這樣就無濟於事了。”“我是想配合的,但方山崇想不想配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認為這些方法現在對他已經是無用的,他古怪的思想已到了極點,並不是由誰說幾句話就能扭過來的。我害怕所有的人為我們的付出,最後都是紙上談兵沒有結果。”張幽蘭很誠懇地講道。我真沒有想到他們的情感已變得如此枯黃,實在為他們感到惋惜。這樣一對優秀戀人,說不明道不白就要麵臨這麼多困惑。被張幽蘭卷入這場風波,我也有點亂了手腳,究竟誰對誰錯,很難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