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時才是盡頭?(2 / 3)

這時候爺爺實在想不出再高明的辦法了,隻好看見挑毛病的人就向他們解釋,說:我已經問過驢了,你能不能別站起來走?結果驢很生氣地對我說:“你不讓我站著走,你們想讓我怎麼走?我又沒有前麵兩條腿!”每當爺爺這麼一解釋,大家也就都樂了,知道驢也是沒有辦法的。

每次聽了左春秋的笑話自己也很開心,無聊的時候也講給別人聽,但沒有左春秋講得那麼有氣氛,說明他還是具備一定的眼演講天賦。其實,左春秋最近的生活比以前玩得還要瀟灑,吃火鍋都特意去一趟橫濱。隻要他一出點子,青優肯定會百依百順。因為青優本人也是很愛好玩耍的。更有意思的是左春秋會調理青優的胃口,有時做著飯還要給青優送去一個親吻,讓她在男人的愛慕下感覺活的輕鬆。左春秋看上去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實際上他也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有時青優買衣服都想讓左春秋拿注意,她認為他的眼光好看東西有品味。就拿青優家的布景來說吧,自從左春秋進了屋,房子裏整個都變了樣。以前是潔白色為主,房子顯得肅靜典雅。現在是左春秋把大紅大綠給請到了家,房子裏即刻變得青春煥發朝氣十足。

首先,他的地麵是用泡沫對拚起來的,整體選擇是金黃色,其次又用綠色在中間拚了兩個十字,最後是在十字的四等份中一邊拚了一塊兒紅色。這樣的色彩組合能給人帶來一個很開闊的氣氛。在他的牆上左春秋也做了一些手腳,他是用無數朵不同顏色的小花擰合成四根花柱,然後固定在牆上。在再四根花柱的上方架起一個藍色舞台板,這個舞台板的上麵就是一個中國民族舞蹈的造型,是一位美女跳孔雀舞的經典動作。像這個美女的舞姿,全是他用多彩的布頭拚湊出來的,立體感特別強。在國外,人們能看到的舞蹈一般都是以芭蕾舞為主,全世界都認為芭蕾舞是最高尚的舞蹈,而左春秋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中國的民族舞有它的獨到之處,隻不過是不被人們了解而已。現在左春秋把這些很美的東西直接帶到了日本,無疑給日本多了一條風景線。每一位日本客人看了以後都被中國的經典舞姿傾倒了。我也是喜歡在牆上搞裝飾的人,但和左春秋比起來就覺得遜色多了,從創意上看他就要比我高出一籌。

有時候我喜歡誇獎左春秋,說他很有藝術天賦。可是他總謙虛的說:“什麼天賦不天賦,我隻是從奶奶那裏偷了點本領而已。”他說話中又提到了他的奶奶,我有點不太明白了,於是隨口問:“你奶奶是幹什麼的?”“民間藝人”他爽快答道。看來他一提到奶奶還是有很多的話想說:奶奶生活在鄉下,但對剪紙特別感興趣。村裏凡是有結婚的人都喜歡讓奶奶剪喜字,因為奶奶剪得比別人有特色。像十二生範、人物景色剪出來都是惟妙惟範非常的逼真。有時候奶奶還能剪稍大的篇幅,像什麼西遊記片段裏的場景,她都能剪。

說實在的,讓誰看了以後都會讚口不決的,因為畫是靜止的可是看上去卻是動的感覺。”“哦,你奶奶也太有才啦!”我連連誇道。緊接著左春秋又衝我講道:“現在我家裏就有一幅奶奶的傑作就是我們家的全家福,別人都是用相機拍照的,而我們是奶奶親自用手剪出來的全家福。奶奶在畫的創意上是很講究的,首先在畫的上端兩個邊是兩個娃娃對飛,下邊是爸爸媽媽牽著我的手,然後我們微笑的向前走著。她的作品動感強寓意深刻。現在這幅畫都貼在我家的牆上,你有機會去找一下感覺,真是特別有新意。”左春秋講到這裏就能看出他對奶奶的崇拜程度。

“看樣子你就是繼承奶奶的基因了!”我誇獎道。“根本談不上什麼基因,就和我們剛來日本一樣,在家裏很多人沒做過飯,結果一出國就全學會了,這都是平時常看父母做飯無意中學的,也就是所謂的環境熏陶。”左春秋很有感觸的說道。我真的很佩服左春秋的奶奶,她可以說是一位優秀的民間藝人。看來在中國很多優秀藝人都隱藏在民間。最後,我半開玩笑地對左春秋說:“你奶奶能剪出像,《清明上河圖》這樣的大作嗎?”隻見他稍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就憑奶奶的功底一定沒問題。”等回了國真想去拜訪一下這位了不起的奶奶。就像武俠小說中的高人,大多都喜歡過隱居的生活不願張揚自己。能發現左春秋的才華對我也有很大的啟發,因為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好多的東西。看樣子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抖量。看上去像個沒錢人,一轉身卻要坐“寶馬”;看上去不懂藝術的,等去了他的家就像進了藝海天堂。

也就是左春秋身上所帶有的這種優點迷倒了青優的全部,然後青優才用女人特有的嫵媚向左春秋去撒嬌。男人大多都喜歡女人這種柔軟,能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的女人。而不喜歡長一張“烏鴉嘴”的女人,每天嫌棄自己的老公沒本事。如今,青優就是靠這種本領征服了左春秋。居然比左春秋大出十幾歲,左春秋都沒感覺到她的蒼老,反而像個小姑娘一樣珍惜她。這就是一對情侶最微妙的地方。左春秋有時總對我講:“賈俊,不要總把我和青優的愛情看得那麼神秘,把青優看成是一個有手段的女人在征服我。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我們之間的愛和大家一樣普通。就比如,喜歡喝酒的人總想往一起湊;喜歡搞藝術的也往一起湊,我倆也是有了共同的愛好後,才湊到了一起。”左春秋所說的話也很有道理,看來誌同道合是決定愛情的基礎,和年齡大小是沒有關係的。

左春秋前段時間帶青優回過一次國,隻走了一個星期就回來了。這次是他回國最不順的一次。他正巧遇上了多年未見的好朋友羅斯,他也是剛從法國回來。然後兩個人在一起又聊了很多在國外的感受。

當左春秋問到辛香時,羅斯哭了,他說他媽媽在一年前去世了。左春秋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就像五雷轟頂一般震驚,頭發都要立起來了。他稍冷靜了一下急切地問:“是什麼病?”羅斯說:“是突發性腦溢血,不過自從母親去了法國,不知為什麼身體就一直沒好過,三天二頭鬧病。出事那天也正趕上我和父親都不在家,等我們回來時已經太晚了。”羅斯說到這裏,痛苦的用雙手埋住了臉。此時,左春秋的心口就像被插進一根鋼針,剜心的疼。那一刻,好像又把他帶回從前,又讓他不由的想起辛香那美麗的身影。於是他狂喊著:“辛香!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這時,他的麵部表情已顯示出了他的悲痛。為了不讓羅斯看見自己難過的程度,左春秋起身進了衛生間。照著鏡子怒視自己,然後用手猛擊自己的頭部,好像在譴責自己當初沒能留住辛香而造成了這場悲劇。左春秋終於哭了,那擋不住的淚水已衝垮了他的骨架,他暈沉沉被懸了起來好像感覺整個房間都在上下顛倒。

辛香太可憐了,左春秋一直以為她是去尋覓更好的生活而離開了自己,誰知她這一走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真不該死得這麼淒苦,我太對不住她啦!”左春秋狂亂般地對自己譴責起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然後對羅斯講:“改天再聊吧,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告辭了。”左春秋從羅斯家出來以後,他去了那個曾經和辛香幽會的地方,一個公園的角落。然後他慢慢地回憶起和辛香在一起的情景,那個時候公園總寧靜的像一座教堂,月光迷人般透過鬆葉散落在草地上。隻有他和辛香緊緊相抱在一起,那時他們的情表現的那麼真,幾乎升華到愛的最高境界。他們彼此之間沿著心與心碰出的航線甜蜜的融合。左春秋那閑不住的手指,那不夠用的肩膀緊緊地把辛香摟在懷中。那一刻,辛香就像個安睡的女神,微閉著眼睛感受著左春秋手臂觸動後的愜意。左春秋輕輕的吻過了她的鼻梁,吻過了她那紅紅的嘴唇,最後吻出了一個浪漫的夜晚。

他們沒有用語言進行交流,就憑兩顆純潔的心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他們的愛沒有太大的宣揚,隻一片小小的天空,就足已讓愛情完美無缺。左春秋想到這裏,眼淚已潤濕了眼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要扮演一個悲傷的形象,與辛香的分手就像被推進海裏的豬,如今剛上岸就又被擊落在水中。左春秋失眠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深愛過的人會在絕望中死去;他不敢相信上帝為他安排了一場悲劇。他想振作起來,似乎已晚了,辛香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辛香真的悄悄走了,而且走得那麼倉促,好像沒有和任何人交代過內心的痛苦,隻留下一張憔悴的麵孔在空中不固定的飄動。左春秋終於軟弱的倒下了,躺在床上好幾天沒能起來。

而青優根本不明白什麼原因,她以為左春秋患上了一場大病,急得哭了起來。她要帶左春秋去醫院卻遭到左春秋的反對,最後實在沒有任何辦法,隻好每一天守在左春秋的身旁用心來安慰他。過了好多天,左春秋終於開口了,他對青優說:“我們返回日本吧!這次我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沒有心思玩耍,等再有機會我們再來。”青優看上去沒有一點要責怪的意思,很懂事的點了一下頭就欣然答應了。左春秋每當一提起這次回國,就感覺經曆了一次探險,差一點沒回來。辛香的離去,確實給他施加了很大的威力,他最後能挺過來也算堅強。如今的左春秋小小年紀就像一個中年人的成熟,他比起同齡人的愛情故事要坎坷的多。看來說他是一個“多情公子”也不算過分,已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還在回想辛香的身影,就像她的死魂懸掛在自己的心口一樣。雖然比在國內時有所好轉,但心口依舊是隱隱作痛。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姿態就知他在想自己對待愛情的軟弱,竟然都不如一個賣豆芽的有勇氣。記得在國內他家的門口,有一個賣豆芽的和一個賣饅頭的悄然私通後還表演了一場“私奔”。自己當初反而懦弱的要分開,最後造成辛香的悲痛而去,這種不幸太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他像是有了一種沒完沒了的懺悔,想要將自己的靈魂洗淨。左春秋呆在家裏感覺有些憋悶,認為是屋子裏的空氣不夠新鮮,於是拿起一瓶朋友送的法國香水在屋子裏噴了起來。青優能看出來左春秋最近的氣色又不是很好,就邀請他去看電影。左春秋搖了搖頭說:“心情不好看不進去。”然後,青優又說:“那我們去舞廳跳舞怎樣?”他一聽跳舞才勉強答應下來。

青優很嫻熟的駕車技術,把車開得飛快。一會兒的工夫就來到了舞廳的門口,門麵上閃亮的燈光從老遠處就能看見“舞”這個字。他倆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向服務員要了兩杯咖啡。這個舞廳老年人居多,大多放得是日本原始的船夫調,曲風悠長節奏歡快。沒一會兒,青優就有點坐不住了,牽住左春秋的手就揉進舞池裏。他們就像一對初戀情人一樣幹脆就抱在一起,而且哪裏的光線暗就往哪裏鑽。倆個人柔情似水的依偎,腳底下踩著一樣的節奏,就像湖麵上飄動的小船輕鬆自如。霓虹燈閃出的光透亮了他們的臉龐,他們彼此相互對望著,有一種美的自信在油然而生。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跳舞啦,冷不丁跳一次心情還特別的爽,就覺得年輕了許多。

青優很會安撫左春秋,知道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挑著花樣帶他玩耍。這回,舞還沒有結束她又安排好了明天的去出,要帶左春秋到海邊去消遣,她常說,海邊那空曠迷人的風情隻要往海水中一泡,人間的所有煩惱就全部蒸發了。日本皮膚黑的人大多是有錢人,因為他們有花不完的錢,總是喜歡到海邊渡假,這樣一個個曬得黑黑的發亮。有段時間黑皮膚成了人們追求的時尚,於是海灘上擠滿了人群。他們有的在海水中自如遊動;有的卻在沙灘上玩起了排球;還有的躺在沙灘上聽音樂,總之來這裏的人超度的瀟灑。青優從小就學過遊泳,她遊得動作比較規範而且會得花樣也多。什麼自由式、仰遊、蛙泳、蝶泳沒有她不會的。據說,教她遊泳的教練在日本全國比賽中都拿過獎。左春秋遊泳的動作就難看多了,因為他沒經過正規的培訓全是自學的。

最初是在淺水中瞎撲騰,後來才敢在深水中遊,腳底下沒工夫隻會撲騰不會踩水,也就是我們常說得“狗咆”。青優看到左春秋遊得太費勁就站在一旁指點,但每一次指點完後他又就忘了,因為他這種遊泳方式多少年已經習慣了,再重新學別的動作很難找到感覺。左春秋和青優在一起,關鍵是配合的好。如果說左春秋是原料,那麼青優肯定是調料,最終將愛情這道菜泡得又香又甜。現在,左春秋低調的情緒沒幾天就讓青優給擺平了。要說日本女人,就是不一般,勤快能幹還會體貼人,左春秋是深有感觸。現在,隻要有人誇他泡洋妞,他立刻就暈得連東南西北也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