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不我與(3 / 3)

“跟阿良一個意思”阿良說道:“我就說嘛,誰借給他們那麼大的膽量,敢占領我們的上海灘”丁金道:“就是,我不批準上海灘永遠是我們中國人的”聽到這話平時洛海會笑笑,可這次他總絕的怪怪的笑不出來。大家都回去睡覺去了,無雙抽著悶煙想了很久,有分析了下當前的形勢,還是相信了洛海的話,無雙敲開了晴川的門正在熟睡的晴川伸伸懶腰問道:“幹嗎要半夜叫醒人家,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無雙彈去了手中的半截煙頭抱住晴川,晴川問無雙:“半夜叫醒我就是為了這個”無雙歎了一口氣說道:“日本人要進攻上海了,我想讓你離開上海”。

“是真是假你可別哄我”。

“我有騙過你嗎”。

“那你不跟我一塊走嗎”。

“我還有點事情,等我辦完了就去找你”。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塊走”。

“這事你沒有選折的餘地上海現在太危險,我做完事一定會去找你”晴川見無雙把話說的那麼死,隻好答應了說“那你發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無雙伸出三根手指頭對著天發誓道:“我無雙一定平安的回到晴川身邊”其實無雙在說謊,他知道自己生還的希望很小,他想把晴川拜托給朱冰,讓晴川過上安安穩穩的生活,不要再跟著他東奔西走流離顛沛。因為愛所以無雙必須得放棄。無雙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把晴川寄托給朱冰最為放心。因為朱冰愛她,從洛海口中得知寒冰為人正派,所以無雙才會想到把晴川交給朱冰。天剛亮無雙就帶著晴川去了朱冰的藥房。無雙對晴川說:“你在這等會,我有事要跟朱冰說”。

“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

“你早就知道了,就是日本人要進攻上海的事情,跟他說聲以免他驚訝”。

“哦,你快點回來”無雙點頭帶朱冰出去了來到院子裏。無雙告訴了朱冰將要發生的一切,朱冰當然不會相信,無雙說:“我拿項上人頭發誓,千真萬確”朱冰也隻好半信半疑的相信了無雙,他對無雙說:“我可不想替你照顧晴川一輩子,你一定要回來”。

無雙抽了口煙說:“我正是想要你照顧她一輩子,我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

朱冰拉著無雙的手說:“如果你要是能活著,一定來這接走晴川,雖然我也愛她,但是她心裏隻有你”無雙沒有說話,走到藥房裏叫過晴川來說:“晴川,你好好跟著朱冰,要聽他的話”。

“你辦完事可一定要來找我,我等你”說著晴川不再顧忌什麼深深的跟無雙吻別了,朱冰道:“當心點,千萬不要釀成千古成恨的局麵”無雙沒有回頭,隻是一陣陣的煙霧縈繞在身旁,晴川望著無雙的背影哭了,期待著無雙的再次到來,其不知她這是今生最後一次見到無雙了。阿良給沫沫買了張去南京的火車票讓她去了南京,雖說沫沫不願離去,但還是走了因為這裏沒有什麼再值得她留戀了。隻有一個還放不下心的弟弟,但是她不想一再的傷害阿良,因為阿良永遠是她弟弟。洛海讓湘南會的兄弟把日軍就要進攻上海的事情散發出去,但是沒有人會相信,因為他們隻相信外國人,相信租界會保護他們的。丁金帶領弟兄宣傳著,被迎麵走來的林江訓斥了一頓說他這是擾亂治安。向山闕聽到了風聲,也隻有他這種狡詐的陰險小人會相信,因為他怕死。因為他早就從東洋人“訂購槍支”的事情裏略知一二。迅速卷起錢財離開了上海灘,彙柳卻死活不肯跟他走。

天快要黑了,湘南會的兄弟全部被巡捕房的人趕了回來,洛海說:“今晚我們就抄了山井的鳥窩,不能殺了他,也要與他同歸於盡”無雙早就打算今晚動手宰了那廝,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被洛海搶了先。丁金道:“大家想到一塊去了”北鬥也點都同意於是洛海發話道:“有哪個怕死的現在回去,我洛海絕不留他”兄弟們一個個雄赳赳的沒有人願意離去當孬種,丁金搬來十幾壇酒,說道:“眾兄弟們過了今晚就不知道我們是死是活,來今晚我們再喝最後一杯”說著倒起酒來,北鬥帶著眾兄弟端起酒碗,拜了關羽像一飲而盡,和眾兄弟們把碗摔在地上道:“我北鬥雖然東洋人,但是我與他們的仇恨決不遜色於大家,與山井不共戴天”一兄弟說:“北鬥哥,我們相信你,你永遠是我們的北鬥哥,是不是弟兄們”大家齊聲道:“北鬥哥”然後作了個揖。“不好了不好了東洋人帶著大對人馬向湘南會來了”彙柳剛從外麵回來道,無雙說:“來的好,我們正想找他們去呢”說著跟眾兄弟一起抄起了家夥。

山井走了過來說:“交出錦盒吧”無雙說到:“今天隻要我還有一口氣絕不會把錦盒交出去的”山井笑道:“交不交出你們今天都得死,你以為憑你們小小的湘南會的力量就能阻止的了皇軍進入上海灘嗎”。

丁金怒道:“今天就算我們全拚了性命也不會放過你們這群狗娘養的”。

“好啊,你還能猖狂到幾時,今天我就要你們死在你們的土地上,記住吧,翌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山井還沒說完,將軍一刀將湘南會的一弟兄放倒在地,於是殺戒開始了,丁金突然抽搐起來不停地要大煙抽,瘋瘋癲癲的從後門跑到街上去。湘南會的弟兄一個個的倒下去了,東洋武士也死傷無數,這場惡戰持續了很久仍未分出勝負,青曉,藍血,紫霞相繼死去,阿良殺了黃奴後跟乙火同歸於盡了,丙土的飛輪略過了地絕的發梢,地絕回過身來抱住丙土,丙土被自己返回來的飛輪刺進了脖子裏,橙虹從後麵撲了上來降刀插進了地絕的後心,地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洛海見地絕死了,飛出一把匕首抹過了正在得意的橙虹的脖子,橙虹回頭看了洛海一眼還是死在了中國的國土上。無雙的雙節棍也被山井砍斷了,隻好抄起刀來與之一決生死。北鬥眼中閃著仇恨,一刀將紇冰的項上人頭剁了下來,滾到山井的腳下,山井知道再戰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誰也別想完整的活著出去,他眼前一閃將躲在一旁的彙柳拉了過來,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鬥在一處的兄弟們都停下手來。山井說道:“如果不想看到下麵將發生的一幕,就一命換一命”山井想讓洛海,無雙,北鬥,這三人任死一人,就好對付了,他知道讓他們全部投降是不可能的,隻會換來更大的殺氣,隻好一命換一命了。於是道:“有誰願意換取她的性命呢”洛海看到姐姐被抓了,心疼罵道:“山井你混蛋,有種衝老子來啊”山井淫笑道:“有誰願意換她的性命呢,洛海,無雙,還是你這個東洋敗類”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彙柳不想連累大家趁著山井不注意刎頸自盡了,山井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臨終前彙柳留了一句話:“保護好錦盒,為我報仇,為國雪恥”洛海大哭道:“山井你這王八蛋”說著反轉了匕首向山井刺去,匕首狠狠的刺進山井的腹中,將軍見山井受傷了,掄起一刀將洛海的右手砍掉了,洛海疼得倒在血泊中,北鬥隻顧著去救助倒下的洛海被山井一刀刺穿了右胸,北鬥僵硬在那裏,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血液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他閉上了眼睛,在蓄積全身的能量,突然他揮起刀來從自己的右胸刺了過去,刀穿過了他的右胸如他所願的刺進了山井的心髒,兩人同時倒在血泊中,洛海掙紮著想摸刀把山井多成肉醬,可是他因失血過多沒有力氣了,昏迷了過去。無雙見北鬥也死了,大吼一聲,刀鋒閃過在將軍眼前,突然將軍感覺全身冰涼,失去了知覺睜著眼睛看著無雙,將軍倒下了,無雙也因為身上多處刀傷,已經疲倦的躺在地上,他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無雙覺得他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他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部位的知覺,滿腦海裏盡是晴川的身影。

晴川在朱冰那跪在元始天尊麵前焚香為無雙祈禱,突然一陣秋風吹開了房門,晴川嚇了一跳她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裏發悶,蠟燭在風中搖擺著火焰,突然一陣更為強烈的風吹滅了蠟燭,晴川心想無雙一定出事了,哭著向湘南會跑去,朱冰攔住了晴川他答應無雙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能讓晴川再去湘南會。晴川跪在院子裏哭的更傷心了,一句句的呼喚著無雙的名字,直至天亮。無雙聽到了晴川的呼喚從昏迷中醒過來,全身疲憊不堪,拖著兩條腿站了起來,一地的屍體,兄弟們全部死了,北鬥也死了,他沒有哭扶著椅子慢慢地尋找著卻沒有發現洛海跟丁金的屍體,他想洛海跟丁金還一定活著,他又想起了昨晚丁金要煙抽的一幕,傷心的離開了。躺在一個角落裏的丁金聽到人們議論的話語,知道了湘南會的兄弟全部遇難,傷心的拽著蓬亂的頭發,他的煙癮又犯了,瘋癲著跑向小巷的更深處藏了起來。無雙來到大街上法國租界巡捕房的人封鎖了湘南會,幸好沒找到無雙,無雙又免去了一場飛來的橫禍。林江知道了這事哭著稱讚湘南會的弟兄才是真正的中國人。

無雙路過一家煙館,他又想起了丁金,摸了摸口袋還有幾塊大洋,他買了包煙土,揣進了懷裏。向著湘南會的碼頭挪去了。路上無雙看見了朱雀帶著弟兄們跟在東洋人的身後,活像條聽話的狗,其實連狗都不如。為中國有這樣的敗類再次傷心的口吐鮮血,身上的傷口也在不停地留著血,意思模糊的無雙腦海裏盡是晴川的身影,被這突如其來的傷痛折磨僅餘一項思維——依然愛晴川隆隆的飛機聲呼嘯而過,隨後炸彈落了下來,碼頭車站無一幸免,哭喊聲連天,生靈塗炭無雙也處在這水深火熱當中,湘南會的弟兄幾乎全部死於這慘絕人寰的戰爭中,林江帶著巡捕房的眾兄弟奮力反擊著,最終全軍覆滅,他也犧牲在日軍的槍聲中,戰爭結束了,上海淪陷了中國敗了。人們紛紛逃離這片苦海,但還是有人願意留下,舍不得離開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家園。失去了一隻胳膊的洛海傷心至極,抬頭望了望這片已經不再屬於中國的天空,他笑了他在天空中發現了甲木的身影。佛門聖地還算是片淨土響起了鍾聲的悲鳴,一個老和林靜靜地敲著木魚,他在操渡著那些無辜的亡靈,洛海瘋了大笑著來到了這廟宇,地上滿是屍體,人麼以為躲在佛門聖地就會免去這場橫禍,他們錯了因為日本人慘絕人寰喪失了人性。洛海哭了,他跪在釋迦牟尼的像前,回憶著世俗間的一幕幕說道:“對不起了甲木,今生我保護不了你,來生我化為佛陀再保佑你吧”洛海三拜了佛主,對方丈說道:“大師我塵緣已盡,一心向佛請為我剃度吧”。

“你想好了嗎”。

“弟子已經想好了絕無悔意”方丈持刀理去了洛海的三千情絲,一根根的發絲飄落在秋風中。洛海踏過火盆,用“金盆”洗了手沐浴過更了僧衣,方丈說:“佛主賜你法號“緣輕”就是讓你了卻塵緣,看輕生死。“弟子緣輕謹記方丈教誨”話畢,洛海虔誠的跪在佛主麵前誦經祈禱。無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切眼裏含著淚,走進了慈堂跪了下來祈求上蒼保佑晴川,無雙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洛海走過去說道:“風洛海保重,我也要走了”。

“施主貧僧再也不是以前的風洛海了,貧僧法號緣輕,施主不必多說了,請回吧,阿彌陀佛”無雙含著眼淚走出了寺廟,點上一根煙回頭看了洛海最後一眼,就去了葛洪的墳前,給,葛洪少了點紙錢說道:“葛洪,湘南會完了,洛海出家了,丁金抽上了大煙不知去向,我也要走了,永永遠遠的離開這了,來跟你道聲別”無雙轉身離去。

日軍占領了上海,大馬路上成千上萬的日軍,排著整齊的隊伍耀武揚威的向上海市政府走去,他們在向中國人民炫耀大日本帝國的淫威。丁金蓬頭垢麵的蜷縮在一個角落裏,在不停地向過路人祈求:“行行好,給我口煙抽吧”卻無人問津,他們都自求不保了那裏還有人肯顧及他,無雙走過來問道:“丁金是你嗎”。

“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給我口咽抽吧”無雙傷心地又流下了眼淚,他跪在地上仰頭朝天大吼了一聲。丟下一包煙轉身走了,丁金撿起地上的煙土連忙說道“老天會保佑你的好心人”。大街小巷一片狼藉,幸存的人們在沒有倒塌的房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有的打算重張店鋪,有的打算永遠的離開這是非之地。無雙飄著飄著飄到了,緊還剩下一塊門匾的晴川強宮,不禁黯然神傷說道:“晴川無雙哥對不起你,原諒無雙哥吧”無雙用布包好了那塊匾,拿著去了碼頭,因為無雙確信晴川還活著。碼頭上人滿為患,鐵路被炸毀了遠去的人們隻好選折船舶,站在秋風中無雙尋覓著風中的殘香,又看了看昨天阜盛喧鬧的上海灘死一般的寂靜,不知怎麼的無雙突然躲到一個黃包車的後麵,原來無雙看到了跟著朱冰的晴川,晴川知道無雙一定會來這接她回去的,因為她也確信無雙還活著。四處張望著希望再次看到無雙那熟悉的身影。船舶鳴笛了,船二十分鍾後就要起航了,無雙想再看晴川最後一眼。雖然無雙與晴川咫尺之遙,他卻不能過去,如果他過去了晴川就不可能跟著朱冰走了。

“無雙怎麼還沒來啊”朱冰他爹焦急的說。

朱冰看了看表:“再等會吧”,晴川不停的問朱冰還有幾分鍾。朱老先生道:“無雙,會不會不來了”。

晴川急得快要哭了:“不可能的,我感覺他就在這人群裏”時間無情的逼近終點,船再次鳴響了汽笛,晴川急得哭了大聲呼喚著無雙的名字:“無雙,我知道你就在人群裏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最後一麵呢”晴川癱倒在地上。無雙哭了無奈的點上根煙,想麻醉自己。朱冰道:“到時間了我們必須得走了”晴川哀求道:“再等一會吧”朱冰心急如焚地看著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無雙叫過車夫給了他一塊大洋,摘下自己右耳朵上的那根藍色羽毛,又從懷中掏出錦盒說:“你把這個交給那位姑娘”無雙指著不遠的晴川說,車夫接過錢跑到晴川麵前說道:“小姐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晴川見到了無雙的藍羽毛耳環還有那個惹了很多麻煩的錦盒,興奮的問道:“那人去哪了”車夫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說:“剛才還在那我想應該走了吧”晴川順著車夫指的方向望去,哭著道:“無雙我永遠愛你”朱冰焦急地說:“沒時間了”拉著晴川登上了遠去船隻,剛上船第三聲汽笛響了,船帶走了無雙的愛,帶走了無雙的晴川。無雙站在碼頭上吹著海風,目送了晴川很遠很遠,直至消失在地平線上。

晴川走了任憑無雙怎麼再傷心,再舍不得,他也不會淪落下去,因為霍師傅對他說過:“無雙你要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寂寞的男人應當學會品味寂寞,傷心的男人應當學會體味,同一片星空下一定會有人陪著你,隻是品味的人不同罷了。事實證明了無雙是男人,他應該肩挑整個世界。

夕陽寫照著半邊血色,沒有吻到你染脂一身香,如果說蒼狼吟月是種傷,那麼晴川強宮是另種傷慟的祭奠。無雙依舊站在棧橋上不肯離去,傍晚時分無雙也蹬上了一艘遠去的船舶,船穩穩地駛出了有過歡笑有過哭聲,隻留下記憶的上海灘,無雙站在船頭上望著漸漸模糊的上海灘吟道:“千尋為誰伊人繡,街客無心望花樓,日薄留取癡夢醉,冰殘玉輪缺,星寒花葬魂,蝶舞春風依舊,她去山高萬裏,很微微,情綿綿,倚海憑狂瀾,無意回眸江水流,碧海連天數沙鷗”。一首畢,無雙點上根香煙插在了船頭上,祭祀他死去的兄弟,迎著海風無雙掀起了他那重未掀起過的頭發露出了另一隻眼睛,定神望著浩瀚的星空說道:“我的世界永遠晴川強宮”。天明了,和煦的陽光依然照耀著上海灘,照耀在一具冷冰冰的乞丐的屍體上,他手裏還拿著那未抽完的煙土,地上用血跡留下一行字:“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寺廟裏傳來陣陣木魚聲,已經沒有人能夠認出這個新出家的和僧是誰了。人們紛紛議論,有人說無雙跳江自盡了,有人說無雙隱居了,有人說無雙找日本人報仇被殺害了,誰也不知道無雙去了哪裏,隻留下一段英雄的佳話——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