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有些燙手,兩個人一人點了支煙,洛宜烈熄滅了打火機。
抽了煙,感到口渴,兩個人伸手接了些雨水喝著,水解了渴還不行,水越喝的多越是感到饑餓。隻能忍著,好像別無他法。
暴雨的夜裏,這洞穴開始變得淒冷,洛宜烈瑟瑟發抖。稀裏糊塗地睡了一夜,天亮時,警察又開始搜索,他們好像能感到這兩個人並沒逃遠,仍然在他們密不透風的包圍圈裏。
不妙的是,到了下午的時候,洛宜烈感到自己開始有點發燒,憑著常識判斷,這可能是蟒蛇咬在他腳踝處的傷口發炎所致,雖然這種蟒蛇無毒,畢竟傷口未經消毒處理,洛宜烈坐起來看了看傷口,大大小小兩排深深淺淺的齒痕處,有些紅腫。洛宜烈並不在乎這些,隻是在想,這一次要跟警察熬上一段時間,比試耐心了,以他現在在狀況,還能不能撐到警察撤離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以他的身體狀況,還能不能在這岩壁上穿行自如了。
饑餓仍然包圍著這兩個人,實在沒有辦法了,光根摘下鑰匙鏈上的小刀,去剝那條蟒蛇的皮,噝噝地一陣響,光根劃下了一塊蛇肉,試了試放在嘴裏,洛宜烈隻看了一眼,便幹嘔起來,但是被饑餓驅使的光根並不在乎,用蟒蛇肉充了饑的光根,又用小刀劃下一塊蛇肉,遞到了洛宜烈的手邊。
“小傅,你來嚐嚐。”
洛宜烈堅持著不接,光根把那塊肉活生生地吞了下去,等光根再給他遞肉的時候,洛宜烈猶豫了一下,伸過手去,和光根一樣吃下那塊肉,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吃,也沒有那麼難以下咽。
這已經算是一頓美餐了,到了晚上,那蛇肉已經不能吃了,明顯地有一股酸腐氣了,整整的一夜過去,那股酸腐氣越來越明顯了,洛宜烈捏著鼻子,做了個動作,讓光根把蟒蛇扔出去,光根並沒有那麼做,死掉的蟒蛇扔到了崖下,濃重的腐敗的氣味一定會引起警犬的注意,等警犬嗅到了蟒蛇的死屍,那離找到他們也不遠了。
在這個石洞裏,洛宜烈越來越發無法忍耐的酸腐氣味,卻也無奈,到了第三天,慢慢地竟然適應了,雖然適應了這種氣味,這大概是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的原因吧,由此他又想到了自己,還有光根這個“肆中鮑魚”。
但是,洛宜烈感到自己的體力卻漸漸地不行了,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在昏昏沉沉中,不知道什麼被光根叫醒,醒來的洛宜烈對這個光根仿佛不認識一樣,眼神呆滯地看著光根,光根遞他一樣東西,洛宜烈看了看,是一個鳥蛋,也許是蛇蛋,洛宜烈並不確定是什麼?
確切地說是一個蛇蛋,原來是光根在石洞裏的角落處找到了那條大蟒產下的蛇蛋,蛇蛋上被光根用刀尖琢了一個小孔,洛宜烈接過來,把開口處剝開的大一些,大口地吸幹了裏麵的蛋汁。
有了這一窩蛇蛋,兩個人又撐了兩天,這兩天,洛宜烈昏睡一般,幾乎不和光根說一句話,終於到了第四天早晨,警察再沒來搜查,也沒有聽到有警犬的叫聲傳來,直到了正午,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光根拍了拍洛宜烈,說可以試著出去了,洛宜烈強打起精神,往石洞口外挪,他感到腳下像被拴了塊石頭一樣,沉重地拽著他。
他又坐了下來,看看傷口,傷口已經化膿,沒辦法,洛宜烈忍了忍疼,用力把腫水擠了出來,那種脹痛的感覺減輕了許多。
讓他感到還算慶幸的是,發燒的情況有所緩解,他一直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他懷疑是不是他喝下那幾個蟒蛇蛋起的功效,那種帶著說出什麼滋味帶著腥氣的蟒蛇蛋,後來想想就有點令他反胃的蟒蛇蛋。
攀到崖頂可能快些,但是,如果再從山頂逃離的話,兩個人都害怕警察正在山頂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在選擇上去還是下去的時候,兩個人選擇下去。
從崖洞裏下來,比他想像中要困難得多,光根下到穀低都快十多分鍾了,洛宜烈還在崖壁上釘著,有時候,無法動彈,他隻是木然聽著光根說,向左,向左,向右,再往下,等等,光根站在崖下一人深的荒草中,隻露著一個頭,給他指路。
他的左腳基本是沒起到什麼作用,全憑兩隻手和左腳在用力,等到快到地麵還有二米的時候,洛宜烈放了手,跳了下去,直接掉了在草叢上,然後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有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