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聲大叫,仿佛要將鬱積在心口的那股滯塞給吐出一般,那驚天的喊叫嘶啞而悲傷,讓人聞之悲慟不已!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原來我不是這樣打算的!我不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為什麼?為什麼!向秋兒,求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何必做這些事情?沒意義了!是我錯了,向秋兒,不要走!你知道的,我愛你啊!不要……不要啊!”莫迪胸口忽然一滯,他的臉色急劇蒼白下來,大口一張,一大灘血水突然從他口中衝喉而出。迅速染紅了潔白的床單,使得整個被單一片殷紅!
“兒子!”
“莫家小子!”
“醫生,快來……”
他大口的喘息著,耳中完全聽不到皇甫棟昆和莫家老頭的聲音,不斷有醫生湧入他的病房,他的眼中恍惚,隻剩下一片白色!他喃喃自語,心神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他從不想失去,可是努力到現在,最後卻還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不該跪的,就是因為他那一跪才讓皇甫向秋改變了主意,如果沒有他的下跪,那麼皇甫向秋自然不會離開,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莫迪心神俱裂,從來沒有過,他現在非常的痛恨自己!都是因為自己的心軟才釀成了現在這個局麵,該怪誰?隻能是他自己!
他的眼中似乎出現了皇甫向秋的音容笑貌,她還是那般的美麗,淡淡的眉輕輕的彎著,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含笑的望著他,小巧的鼻頭一扇一息,卻是再也捏不住了。
她的紅唇如火般妖嬈,輕輕啟著魅惑著他的神經。她淺淺的笑著,在她懷中還抱著一個足月的小家夥,那是他們的孩子吧,隻是他為什麼也和自己媽媽在一起呢?
莫迪並不想深究,他隻是沉浸在這個夢中,凝望著半空中的女子,傻傻的笑著。幸福原來離得這麼近,隻是他從來不懂得把握與珍惜!他有好多話好多話要對皇甫向秋說,隻是臨到頭了,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皇甫向秋漸行漸遠,與他慢慢拉開了距離,但她仍是溫和笑著,似在與他告別!
“不要!不要走!向秋兒!”莫迪伸出雙手,急急向著半空抓去!隻是入手,卻是一片空白!他呆呆得站在半空中,看著皇甫向秋越行越遠,身子仿佛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咳……咳!”他緩緩睜開眼睛,身體的疼痛越來越真實,原來是止痛劑的效果過去了。他緩緩轉過頭去,呆呆看著趴在床頭的女子,他的心中忽然狂喜不已,猛地坐了起來,就連胸口中傳來的骨骼咯吱聲也是毫不在意。莫迪猛然抱住那趴睡在側女子,口中驚喜大叫道:“向秋兒,向秋兒,是你嗎?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真是太好了!向秋兒……”
懷中女子忽然被抱住,身子陡然一緊,馬上醒了過來,她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她靜靜趴在莫迪的懷中,聽他喃喃地說著兩人之間的往事!
她心中哀歎,原來,這才是他想要得幸福!
她猛然掙脫開莫迪的懷抱,頭也不回急急衝出了病房。那婀娜的背影無限美好的消失在病房的一頭。莫迪口中疾呼,卻喚不回女子的一個回頭。他心下悲痛,這就叫自作自受吧。隻是隨後,他突然臉色蒼白起來。
向秋兒,向秋兒已經死了!
他不斷的在心中否定著這個事實,隻是不斷的否定後又不斷的重新確定,最後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向秋兒已經死了,他最愛的人已經離開他了。他又回憶起剛才那一幕,才覺得剛才那背影與皇甫向秋也隻是有著七分相似。不過那背影倒是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來,這輩子他覺得最對不起的女子!
他忽然有些口渴,伸手向桌邊的杯子抓去,隻是手伸到一半,卻頓住了。在那杯子底下,此時正壓著一張紙條。莫迪抽出紙條,隻見紙上寫著:醒了打這個電話。後麵便是一串電話號碼。莫迪心中疑惑,但還是依言撥了過去。
嘟嘟的兩聲呼叫音之後,便聽嗶的一聲接通提示音。
“請問是你留得號碼嗎?”莫迪沙啞著嗓子問道。電話另一頭的人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卻是不說話。莫迪等了一會,再次問道:“你是誰?”
但電話另一端卻仍是不說話。莫迪忽然神經一跳,他不敢置信的張大著嘴,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整個心都溢滿。他不敢出聲,唯恐輕輕的一個吐字,便將這一切打碎。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說話!
病房走廊外的兩個老人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過來,皇甫棟昆習慣性的向著病房門內看去,隻是瞧了這一眼,卻讓他本來打算開門的手給定住了。莫家老頭跟在他身後,見他來到門口卻不進去很是奇怪,問道:“走啊,怎麼不進去了?”
皇甫棟昆嗬嗬一笑,輕輕招著手,壓低聲音說道:“老家夥,快來!有好戲看了。”莫家老頭很是奇怪,悄悄靠上前去,向著病房內張望,當看到坐在病床上的莫迪正在打電話時,兩眼不覺睜大了。
“是……是……”莫家老頭語無倫次,向他確定著什麼。皇甫棟昆心知肚明,了然於胸的點了點頭道:“就是向秋!”
莫家老頭暗暗捏了把汗,說道:“我兒子不會發瘋吧。”皇甫棟昆想了想說道:“不會……應該是的吧。”兩老人麵麵相覷,心中不覺害怕起來。可別一時的好心最後反倒鑄成了大錯!
皇甫棟昆揮了揮手,似要給自己找理由一般:“他可是軍人,如果這點刺激都受不了就不是合格的軍人,老家夥,你兒子是合格的軍人嗎?”莫家老頭胸膛挺的筆直,斬釘截鐵道:“也不看看是誰的種,自然是個合格的軍人。”
皇甫棟昆大舒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沒有問題了,對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啊?”莫家老頭似懂非懂的說道:“是不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啊?”皇甫棟昆豎起大拇指,很是佩服的道:“不錯,好,我來悄悄的開門!”
莫迪一陣沉默,心情已經激動到了無以複加地步,他磕磕絆絆的張開嘴,抖擻著說道:“向秋……向秋兒,是……是向秋兒嗎?”隻是隨著他這一聲之後,那電話卻突然間掛斷了,隻剩下嘟嘟的忙音!莫迪喂喂的喚了好幾聲,卻沒有任何效果。
他再度提起桌上的電話,再次撥了過去,隻是這次卻隻剩下連成一片的忙音。顯然對方沒有把電話擱好!莫迪心中焦急不已,直恨不得馬上動身飛到皇甫向秋的身邊一述相思衷腸。他剛要從床上坐起,卻不料被一隻手給按住了。正是莫家老頭與皇甫棟昆!
“嶽父……爸……”莫迪一愣,還沒有轉過彎來。他隨即興奮得說道:“爸,嶽父,向秋沒有死,她沒有死,我剛才還和她通電話了。”
皇甫棟昆冷著臉道:“我知道!”莫迪一愣:“你知道?”
莫家老頭氣不過,這兒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傻了呢!他怒哼哼得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你小子快說,你到底瞞著我們什麼事情。趕快坦白從寬!”
皇甫棟昆插嘴說道:“先不急,我可事先說清楚,你和向秋可是離了婚的!”莫迪急忙說道:“可是戒指已經在我這啦。”皇甫棟昆氣哼怒道:“我還沒有同意呢!”莫迪趕忙誠心應承:“是是是!”
皇甫棟昆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莫迪,瞪起眼睛,凶神惡煞得說道:“你可給我好好說清楚,要再把我女兒惹哭了你就永遠也休想見到我女兒和你兒子。”
莫迪急忙應是,忽的抬頭驚喜問道:“我兒子?”他看著兩人,急切的想要從他們嘴中得到答案。莫家老頭含笑說道:“母子都平安!”
皇甫棟昆卻氣不過了,怒道:“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居然走狗屎運!”他想起什麼,急忙改口瞪著他道:“呸呸,是我女兒命好,和你小子一點關係也沒有!”莫迪點頭應是,他可不敢答一個不字。
兩老人似交待完了事情,相約著去吃夜宵。
他們才離開一會,一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莫迪抓起手邊的電話,看那屏幕上的來電,居然是皇甫向秋!他心中一陣快樂,更是覺得世界重來沒有如此的美好。想著,便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另一端還是那清靈而嬌憨的語氣,一劈頭,便是叫道:“老爸,你怎麼把我病房的號碼給了那個混蛋?我已經清清楚楚告訴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了他,你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讓他以為我死了不是更好,這樣我們彼此都輕鬆。”
莫迪臉上漾起笑容,他哪會聽不出這是皇甫向秋的氣話,如果她真這麼想,又何必將他們的孩子生下來?莫迪深吸一口氣輕輕道:“向秋兒……”電話另一頭一陣沉默,卻是沒有人回答。莫迪急了,怕她再次將電話關了,那他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隻是他卻沒有想過,皇甫棟昆現在明顯是站在他這邊的,隻要皇甫向秋一有舉動,還不是立馬會告訴他,雖然有可能會繞著彎的再罵他幾句,但相信皇甫棟昆和莫家老頭還是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和好的。
“向秋兒,你……”莫迪一時間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處開頭。最後卻是頓在了那裏。皇甫向秋撇了撇嘴。不知道為什麼,剛接到他電話心中的那一絲竊喜現在明顯有了擴大的趨勢,她害怕那種感覺,生怕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在這一刻崩潰。
她急忙說了聲再見,便將電話給掐斷。
那個死人,不要再打來才好!
隻是心中剛有這個想法,電話又不知疲倦的響了起來。皇甫向秋看著屏幕上莫迪的“醜惡嘴臉”,心下不覺噗哧一笑,她暗暗哼了一聲,直接將電話給掐斷了。但莫迪卻並不死心,又撥了過來,皇甫向秋瞧也不瞧,直接掐斷。心中暗哼,看你能堅持多久!
她俯過身去,逗弄著搖籃中的小家夥:“材寧,爸爸是不是很壞,我們都不要他,對不對?”小家夥睜著圓滾滾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美女,他咯咯直笑,伸出雙手,向著皇甫向秋張開。
皇甫向秋初為人母,自然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有過經驗的母親都知道足月的小家夥手腳根本是綿軟無力的,別說知道要抱抱了,一天能有三四個小時醒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隻是這個小家夥卻明顯是個異類,不僅一天難得哭上一會,而且睡眠時間也少上許多,至少皇甫向秋從脫離危險到現在,每次她醒著的時候小家夥也是醒著的。皇甫向秋根本是將小家夥當成了寵物來侍養,每天寶在懷中逗弄一番,直到累了這才歇息。
但小家夥卻不知道疲倦,每次一抱在懷中,便是咯咯的笑個不停,小手亂舞不時地向著她鼓脹的胸部襲擊。隻是皇甫向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隻是月餘的小家夥,能有什麼壞心思?
皇甫向秋將小家夥抱在了懷中,這時電話又突然響了起來。皇甫向秋看著來電顯示,沒好氣地便又要掐斷。隻是手伸到那卻又猶豫了,她抓過電話,在小家夥眼前晃動著:“材寧,你說,媽媽該不該接這個死人的電話?”
小家夥看著皇甫向秋,咯咯笑個不停。他伸出小手,按下了接聽鍵,他似陰謀得逞一般,不住的笑著。皇甫向秋輕輕打了小家夥的手臂一下,沒好氣地說道:“這一個月白疼你了,爸爸還沒見心居然就向著他那邊了。”
她將小家夥放回搖籃。皇甫向秋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將電話放在了耳邊!
“喂……”她輕輕的說了一句。一直緊繃的心卻隨著這一聲後突然間就變得輕鬆無比。莫迪心中狂喜,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激動:“向秋,向秋兒,那是我們的孩子嗎?”
皇甫向秋氣的翻了翻白眼,怒道:“不是!是我和別人的孩子!”隨後她又道:“你那是什麼意思,以為我紅杏出牆嗎?我可不像你,敢做不敢當!”
莫迪一陣沉默,他冷靜下來,一直都隻是他剃頭擔子,一頭熱,兩人之間的誤會根本就沒有解除,隻是因為更大的危機暫時將它壓下了,現在危機一過,自然就又浮出了水麵。“向秋兒,我不是你想得那樣。”他連忙解釋,隻是話語中已經少了那份激動的心情。
皇甫向秋揮了揮手,驅散了腦中那一點點醋意,無所謂道:“好了,我早就已經不計較了。”不計較才怪,她心中哼哼著,隻是沒有說出來。莫迪哦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隨之冷了下來。兩人沒話找話,隨意的聊著。
此時,卻有孩子的哭聲傳了進來,皇甫向秋急忙讓他等一會,過不多時,孩子的哭聲越來越近了,似乎皇甫向秋將孩子抱了過來。莫迪對著電話喂了一聲,皇甫向秋恩了聲,算是回答,但聽她的語氣,明顯是心不在焉的。
莫迪沒話找話問道:“我們的孩子可不可愛?”皇甫向秋此時似乎事情告一段落,她輕呼一聲,笑著道:“我們的孩子當然可愛,不過卻是個小色狼。”說完,皇甫向秋咯咯笑著,顯然她的心情不錯。
剛剛停止的孩子哭聲在這句話後卻又響了起來。仿佛是在與皇甫向秋對幹一般,哭聲中很有些憤慨之意!皇甫向秋急忙哄了起來:“風笛乖,媽媽疼……”皇甫風笛隨之又不哭了。
莫迪好奇問道:“風笛?這是我們孩子的名字嗎?”皇甫向秋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對了,你說他是小色狼,為什麼?”莫迪好奇問道,反正兩人之間現在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不如就聊聊自己的孩子吧,這不就是現成的話題嗎?
皇甫向秋有些害羞,道:“嗯……那個,他老是往人家懷裏鑽,還……嗯……那個……許多抱過他的護士都……”
皇甫向秋隨後說不下去了,正好孩子的哭聲又傳了過來。皇甫向秋又是一通安慰,隻是這次孩子的哭聲卻沒有止住,仍是哇哇的哭叫著。
吵得電話另一頭的莫迪直瞪眼睛,這帶孩子的事情,果然不適合男人來做的。至少他現在就很有種躺在醫院的慶幸感。
孩子哭得累了,便睡著了。皇甫向秋將他放回旁邊的嬰兒床,咯咯小聲道:“材寧是不是遺傳了某人的基因啊,這麼小就知道欺負女孩子了。”
莫迪趕忙申辯,道:“絕對不是我!”隻是這句話,卻是歧義甚大,皇甫向秋臉色一滯,怒哼道:“莫迪,你去死吧!”說著,又將電話給摁斷了。
莫迪對著電話喂喂了半天,卻隻剩下一片忙音。恰在此時,兩個老人又推門走了進來,似乎他們剛剛飽餐了一頓,紅光滿麵的樣子很是富態,莫家老頭子搖搖晃晃的晃到莫迪床前,打了個酒嗝,笑道:“小迪啊,是不是又和媳婦吵架啦?你啊,就不會讓著她一些嗎?”
皇甫棟昆也走了過來,他的臉色酡紅,但腳下的步伐還是頗為穩健:“莫家小子,你要敢欺負我家閨女,那你就試試看!”皇甫棟昆威脅著舉了舉手中的拐杖,那長短正好的尺寸,很有種西方紳士的味道,但現在皇甫棟昆做的事絕對不紳士。
莫迪連道不敢,兩位老人拉過凳子,坐在了莫迪床前,看他們嚴肅的表情,定是有什麼要事要談了。
他隨手將手中的手機給關了,這是他一貫的習慣,卻是在軍中開會時養成的。兩位老人相視一眼,這才由皇甫棟昆首先發問道:“莫家小子,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人太多,我們也不好細問。”莫家老頭子也是點頭,他現在迫切想知道前因後果。
莫迪腦中回憶,心中組織著語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通,話一說完,病房內就陷入了沉默,莫迪有些累了,雖然他現在醒來總共還不到兩小時,但身體虛弱實在是有些撐不住。
莫家老頭子拍了拍莫迪的肩膀,道:“這件事看來沒有那麼簡單,特別是你說得微型粒子反應爐和那躲避雷達搜查的功能,據我們得知,全球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做到,就算我們國家的反應爐是世界頂尖水平的,但要做成微型卻不是簡單的壓縮一下就可以的。”
皇甫棟昆也深思起來,補充道:“還有那隱形和變形功能,都不是我們現在可以達到的,雖然國外,特別是美國已經說發現了隱形原理,但那還是起步階段,我們國家根本就連起步都沒有起步。至於變形後的速度問題,這卻最為困擾我,聽你這麼一說,那恐怖的速度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兩人分析良久,對那火紅迷彩般的機甲進行了高度的評價,但討論良久,仍是得不出個結論。最後,隻能總結性的說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定隱藏著一個科技發達的組織,至於他們的目的,現在還不得而知。
莫迪有些犯困了,他的兩眼皮開始上下打仗,眼神也迷糊起來。硬撐著聽完兩人的分析,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打了個哈欠,眼神很是渴望的望著兩老人,兩老頭哈哈大笑,便起身告辭。
莫迪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叫住莫家老頭:“爸,能幫我一個忙嗎?我那部機甲……”莫家老頭哈哈一笑,看著皇甫棟昆,皇甫棟昆翻了翻白眼,冷哼道:“你對我閨女都沒有這麼上心的時候。你的機甲早就修好了,在我那基地放著呢,你傷好了,隨時可以帶走。”
莫家老頭忽然一拍腦袋,道:“差點忘了,你的手機。”說著遞過來一部全新的亮彩手機,這部手機據說功能強大,如果設置好了,可以遙控操作很多東西,當然,這一切首先要建立在你有那些控製物的進入密碼才行。
莫迪老實不客氣,自家老爸也沒有什麼好客氣,將手機接過,又將手邊的手機還給了皇甫棟昆。皇甫棟昆接過來一開機,便是三條留言跳了出來。皇甫棟昆搖頭苦笑,又將手機遞給了莫迪,沒好氣地說道:“我家閨女真是被你害的好慘!”
莫迪雙手接過,看到其上的三條留言,麵孔不覺紅了,這三條都是皇甫向秋留得。莫迪隨意的點開第一條留言——“哦,沒事!就是想告訴你,小家夥睡了。”這留言前麵留了一大段空白,想來皇甫向秋當時肯定正在組織著語句,看看留言時間,正是剛才的半小時。
莫迪手移到下一條短信,這第二條留言索性就直接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人說話。三人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皇甫向秋在搞什麼鬼。最後一條卻有意思多了。隻聽皇甫向秋說道——“莫迪,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居然還敢和我玩失蹤!哼,你一個月沒出現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別以為我沒了你就活不下去,我……我恨死你了!”她起初說的咬牙切齒,最後卻多了些撒嬌的味道。
皇甫棟昆和莫家老頭聽得嗬嗬大笑,皇甫棟昆假裝板著麵孔,說道:“莫家小子,我女兒連續兩次從鬼門關出來,我不希望她再有任何閃失,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她,知道嗎?”莫迪急忙點頭,承諾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保護好向秋兒,如果一定要死,我也會死在她前頭。”
皇甫棟昆滿意的點頭,這才隨著莫家老頭離開!隻是臨出門的時候,又被莫迪給喊住了,他躊躇著,這才道:爸,嶽父,我很喜歡向秋兒,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她。雖然她那時候一直欺負我,但我還是喜歡,現在我們長大了,而且我們也在一起了。
但請你們相信我,兩年前我與向秋兒結婚的時候,心中就隻有她,即使現在也是一樣的。那些權和利,與她相比,我都不會在乎。
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奇怪,結婚後我一直對向秋兒不好,總是與她吵架,但請你們相信,那不是我的初衷,我隻想保護她,就算我不在她身邊,我也要保護她。所以,嶽父請你放心將向秋兒交給我,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
莫迪的語氣堅決而不容置疑,那堅定的話語,讓他的眼神也亮了起來,仿佛鍍了一層彩一般,讓人相信即使瀑布斷流,黃河改道,也是改變不了他的信念。
莫家老頭神采亮了起來,一直在他心中,皇甫向秋和莫迪便是他的心病,瞧著皇甫向秋對莫迪的關懷備至,再看到莫迪對皇甫向秋的冷言冷語,總是讓他快活不起來,也讓他懷疑,是否讓他們兩人結婚真的錯了。
可是現在,聽得兒子字字堅定的話,他知道他沒有做錯!至少,兒子肯定也是愛著皇甫向秋的,但至於為什麼不表達出來,他不想過問。兒子已經成年,自己也做了爸爸,那麼就應該將事情交給他自己處理,那是對他的信任。
他拍了拍莫迪的肩膀,欣慰道:“這才是我莫家子孫,敢作敢當才是好漢子!”皇甫棟昆也走了過來,他從莫迪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他笑著道:“好,你還是我女婿,我現在答應你們了。但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我可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他不想多問,反正看那架勢,即使問了,莫迪也是不會回答他的,那他又何必讓兩人都尷尬呢?
兩老頭終於走了,莫迪很開心,至少他知道,自己總算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那種有話不能說得痛苦,讓他沉重了兩年,也許現在再來補救,也是不晚。
他摸出莫老頭子給的手機,腦中回憶著皇甫向秋的號碼,便撥了過去,隻是語音卻提示道對方關機。
莫迪想了想,又運動不甚靈活的手指,艱難的給皇甫向秋發了一條短信,那十六個字中,有他的承諾,也有對她的誓言。但至於她是否會收到,他並不知道。但如果不做些什麼,他心中難以安寧。做完這一切之後,莫迪這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聽得一陣開門聲傳來,莫迪警覺地睜開眼睛,看清來人,他有些愣住了。楊敬文大大方方的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溫潤嬌美的女子,那是他的秘書——張若山!
張若山神情有些扭捏,她想要出去走走離開這個尷尬的境地,但手卻被楊敬文拉著怎麼也掙脫不掉!隨後隻能乖乖找了個座位坐下,但那羞紅的模樣,卻是怎麼也不敢抬頭向莫迪瞧去。楊敬文挑釁的揚了揚劍眉,似在炫耀。
莫迪臉色鐵青,他怒吼道:“楊敬文,你我之間的矛盾,請你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楊敬文嘖嘖數聲,對莫迪很是不屑的道:“莫大情聖,你當你是誰嗎?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還是普度眾生的如來佛!哼,別說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瞞不住我!”
莫迪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他怎麼覺著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一般:“我的心思?我的什麼心思?”
楊敬文氣哼哼的道:“你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思,我又何必說出來讓你難堪。”楊敬文家教不錯,至少他還知道尊重別人。
莫迪被他的話說樂了,他哈哈笑著,楊敬文卻是臉色清黑,頗受不得刺激!莫迪止住笑:“楊敬文,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倒是說出來,我很想知道我是什麼心思。”
楊敬文怒不可遏,他伸著手指,指著莫迪道:“好好好,我讓你還嘴硬……呃……若山,你先出去。”
張若山看了看兩人,她也瞧見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如果讓他們單獨相處,那可絕對不是個好提議。若自己真的出去了,當兩人幹起架來,現在的莫迪,隻怕隻要是個人,都能把他掀翻在地。想到此,她又有些猶豫不決。
莫迪淡然一笑,他瞧得出張若山的心思,對她一笑道:“張秘書,你先出去吧。”張若山聽到莫迪在外麵也叫她秘書,臉色有些黯淡。便嗯了一聲,也不與楊敬文說話,便走了出去,並隨手關了門,嗯,這是個好習慣。
楊敬文哼哼了數聲,莫迪對張若山的“柔情蜜語”,讓他很是憤恨。而當事人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態度,笑道:“現在隻有我們兩人了,你可以說了吧?”
楊敬文一甩脖子,而後又突然陰笑起來,看著莫迪冷聲道:“莫迪啊莫迪,你居然如此大意,難道你不明白我剛才使得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嗎?哈哈,現在這個病房可是隻有你我兩人了,你說,我該怎麼你呢?嗯?”
楊敬文還誇張的甩了甩胳膊肘,蹂躪著自己可憐的手關節,哢哢直響。
莫迪似不甚在意一般,道:“你敢嗎?”
楊敬文誇張的動作一滯,而後氣的跳腳起來,叫道:“誰說我不敢了,你說我不敢嗎?好啊,那我就做給你看。”楊敬文刻意做出的動作,落在莫迪眼中更加讓他堅信不已。
會叫的狗不咬人,雖然這麼說楊敬文不好,但莫迪也隻是在心中打個比喻而已。
若楊敬文真要如此幹,又何必說出來呢,照莫迪的心思,那就是先狠狠揍一頓,然後在和對方談,到時氣也撒了,人也揍了,自然可以坐下來談談正事了。
楊敬文揮舞著拳頭,尋找著落點,瞧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哪個地方現在比較結實的,莫迪的身上雖然紗布去了大半,但並不是傷完全好了,新長出的嫩肉和剛長好的斷骨可是脆弱得很,楊敬文還真怕自己手輕輕一拍,就把莫迪給拍嗝屁了。
楊敬文耀武揚威的揮舞下拳頭,然後叫囂道:“這筆帳先記下,我們現在來說說,咱們以前的帳該怎麼算?”莫迪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但也不想為難他,畢竟每個男人都是很愛麵子的。他笑著拋出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學妹?”
這一句話,可是不亞於一顆重磅炸彈,楊敬文直接呆愕住了,最後硬著脖子,很是硬氣的道:“不錯,我的確喜歡若山,不過她卻不喜歡我,但這不妨礙我討厭你。”
莫迪終於了然於胸:“恐怕你討厭我的理由也正是這個吧?”楊敬文默然,隨後又恨聲說道:“不錯,你憑什麼讓若山痛苦,你又憑什麼讓若山苦苦等了你三年。”莫迪卻是曲解他的意思,很是笑得奸詐的道:“哦?這麼說來,你也等了若山三年?”
楊敬文終於惱羞成怒,道:“你不要偏離側重點好不好?現在請你回答我的話!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莫迪卻仍是笑著,再次問道:“你怎麼會喜歡上她的?我想想,似乎在學校裏你們並沒有交集啊。”楊敬文臉色暗淡下來,道:“有次下夜間課回家我救了一個女生,那個人就是她,不過她並不知道我救過她,所以我也一直沒提,但那天後,我就喜歡她了。”楊敬文突然醒悟過來,叫道:“你這半死不活的殘廢,居然套我話。”
莫迪神色變得豐富起來,又問道:“你是真心喜歡若山?”楊敬文沒好氣的道:“那還有假,我的真心可比珍珠還要真!”他也豁出去了,反正張若山又不會聽到,這些話也就隻能現在說說,如果讓張若山聽去了,楊敬文絕對不敢麵對她。
“若山,你都聽到了吧。”莫迪突然對著門口笑著道。這一刻,兩人臉上的神情變化,可是五顏六色起來,楊敬文先是驚訝,而後憤怒,再是不敢置信。
而張若山臉色變化卻也不同,先是被點到名的惶恐,而後疑惑,最後害羞起來。
臉色之豐富,真是比看戲劇的變臉還要有趣的多。
主謀者莫迪笑得很是開心,他們兩人的緣分,也許就是天注定的,而自己與皇甫向秋呢?
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莫迪隨之驚喜不已,他也不看兩人在那演的無聲啞劇,抓起電話,一看屏幕來電顯示更是讓他開心非常。
果然是皇甫向秋。
莫迪急忙摁下接聽鍵,兜頭就說道:“若山……呃,不是,向秋兒……”隻是電話另一頭並沒有傳來一如既往的嬌憨聲。哈哈大笑聲之後,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若山?喂喂,你小子可真是膽子夠大啊,居然對著自己老婆喊別的女人的名字。”
莫迪心情瞬間冷靜下來,冷峻著臉問道:“你是誰?”他的心中有一根弦撥動了一下,心中突然焦急起來。他猛地坐直身子,冷聲喝問道:“誌承?”
那另一頭的男人哈哈一笑,道:“不錯,正是我,沒有想到隔了這麼些年,你居然還記得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嗯?是不是,小美人?”
“別碰我!”皇甫向秋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似乎那誌承正在對她動手動腳,冷冷的語氣表達著她心中的憤怒。
“哼,別人碰過的女人,我誌承還不屑碰……”這句話也從電話中傳到了莫迪的耳中,莫迪心情一鬆,至少皇甫向秋不會有事了。
那誌承卻又獰笑著繼續道:“不過我的兄弟們可是不介意的呢?”莫迪的臉色瞬息間又冷了起來。皇甫向秋冷冷的道:“你要敢碰我,我就自殺給你們看。”突然,一陣孩子的哭聲也傳了過來。
莫迪腦中的怒火竄燒到了極致,他們,終究沒有放過自己的孩子。
他捏著話筒,怒吼道:“誌承,你要敢做出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把電話給我老婆,我有話對她說。”
誌承也不以為意,歎息著道:“好好好,你是大爺!”隨之他又破口大罵道:“奶奶的,都有把柄握在我手上了居然還這麼囂張,你是不是想你老婆早點死掉好找你口中的那個若山。”
莫迪他也懶得解釋,畢竟這隻是一個口誤,誰讓他剛才就一直在與張若山說話呢,他心中隻希望皇甫向秋不要誤會才好,聽誌承的意思,皇甫向秋似乎也在旁邊,那麼他們的對話一定也被她聽到了吧?
莫迪瞬間冷靜下來,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誌承在電話另一頭哈哈笑了起來,道:“我想怎麼樣?自然是來殺你全家的,你可還記得毀我容貌之仇!我當時可是就說過,我絕不會放過你。沒有想到,尊敬的少校閣下,這麼些年後,你居然成了少將了呢。嘖嘖,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啊。”
楊敬文和張若山也圍了過來,一直用眼神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迪沒有工夫理他們,他再次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誌承在電話中嘶了一聲,說道:“一個小時後我在星際坐標%這個地方等你,希望你不要失約,我也很不希望在那見到除你之外的第二個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不然,你那漂亮的小妻子我可不保證她的安全!”
說完,電話便掛斷了。莫迪終究沒有與皇甫向秋說上一句話,他的心中就像失落了什麼東西一般,怎麼也提不起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