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襲(3)(1 / 3)

第二天,他們來到望海寺,鄭軍還是躺在床上昏睡,琪霏說:“鄭軍你弟弟來看你來了,鄭軍睜開眼睛問鄭敬文在那裏?空了說:“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你等著我去找師傅給你治療。”空了出去以後,琪霏問:\"他是不是鄭敬文?\"鄭軍說:“他是鄭繼兵,不是鄭敬文。”

主持來了對鄭軍說:“你還要吃幾付藥在這裏休息幾天就好了,不過你的眼睛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治療。”琪霏問:“師傅空了的病是怎麼治療的?”主持說:“原於情,病於肝,情、肝兼治能轉變。”琪霏問:“何為原於情,病於肝?”主持說:“他是幹部子弟,優越感強,可是他大學落榜,工作失敗,其爸爸堅持原則,不給兒子謀事。強烈的精神刺激使他的情誌發生了異常變化,影響內髒氣機,使氣血功能紊亂。怒則氣上,恐則氣下,悲則氣消,驚則氣亂,思則氣結——。怒傷肝,肝主疏泄,性喜條達,大怒以及過度抑鬱等精神刺激,首先引起肝髒疏泄功能失常。肝氣抑鬱,則見鬱鬱不樂,多疑善慮,甚至欲哭;肝氣亢奮,則見急躁易怒,失眠多夢,目眩頭暈等。這就是精神刺激,肝得病,肝病導致情異常。”琪霏又問:“如何情、肝兼治?”主持說:“簡單的說就是精神治療和病體治療相結合,病原是情誌問題所以要做好思想工作,使其接受自我,接受現實,心裏平衡是治療的先決條件,然後再以藥物或針灸對機體實施辨證治療,即可。”

琪霏見空了和尚來了,又問:“空了,一切空了,他既不接受家庭,也不接受親人,可怎麼辦?”主持說:“啊彌拖佛,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宇宙萬物永遠是空而不了,了而不空。”主持說完出門而去。

琪霏想和尚的話,空而不了,了而不空是什麼意思?空了,空了就是沒了,沒了就是沒了嗎,怎麼還了而不空?她自言自語的說:“不明白,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們是和尚,說出話來,有點玄,我不明白可以慢慢的理解,那麼鄭軍的話也讓人糊塗,她對鄭軍的話也半信半疑了。就說老母廟來的那個小兵吧,他不但叫你哥哥,連我這個沒過門的嫂嫂都認了,你怎麼說他不是你弟弟鄭敬文呢?這個鄭敬文呢,他承認鄭軍是他哥哥,可是他說空了一切空了,誰都沒有了,最後他還是說他是鄭繼兵,我看他與尋人啟事的照片一模一樣,為什麼就不承認自己是鄭敬文呢?玄!玄!到廟裏來,一切都玄了!

鄭繼兵學醫治病,借眼睛再尋親人

鄭繼兵住在望海寺裏,除了協助琪霏照顧鄭軍治療之外,以主要精力向師傅學習醫術。望海寺主持年事已高,多年研究醫學,醫術高深。他很想把畢生研究的成果傳授下去,發揚光大,一直沒有找到合適人選,現在空了弟子積極肯學,天賦高,聰明過人,一教即會,一點就通,他打算首先傳授有關精神病的研究成果和治療經驗。主持教學嚴謹,方法靈活,深入淺出,循序漸進,每天教授兩小時。鄭繼兵聽課認真,課後整理筆記兩分。十二章講完之後,師徒雙方都十分滿意。

鄭軍的身體除了眼睛之外已經基本康複,他執意要下山了,他們告別了望海寺,鄭軍在琪霏和鄭繼兵的攙扶著到達老母廟。吃完晚飯之後,鄭軍對鄭繼兵說:“我的身體是在你師傅精心治療和你的熱心關懷照顧下才康複的這樣快——”鄭繼兵還沒等他說完就跪在他們麵前說”鄭軍著急的說:“弟弟,使不得。”琪霏走向前伸手扶起了鄭繼兵,並說:“弟弟呀,這些天來我們多虧你照顧啊,要感謝你才是。”“哥哥,嫂嫂聽我說,我的生命是師傅給我的,沒有師傅治好我的病,就不會有我這個人存在了。我的靈魂是你們給我找回來的,我們在一起生活一個來月的時間裏,你們的行動,你們對我的教育,使我真正的認識了我自己,認識了我是誰,我來到世上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回想以前的我,那不是現實的我,是太空人,沒有把自己看作是地球上的一分子,認為誰都不如我,誰都要為了我。那時的我是超我不是自我,是幼稚可笑的我,是妄自尊大的我,它的極大的破壞性,是使我思想和生活誤入歧途。在我軀體的疾病好了以後我的精神出現一片空白,我認為空了,空了,一切空了,與世無爭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師傅當時為我治病,提出空了,為的是排除和控製我精神上的一切私心雜念。一切空了不是師傅的宇宙觀,後來他曾經說過“世上萬物萬事空而不了,了而不空。”可見人類的進步,社會的發展,是人們奮爭的結果,是人們充分發展自我的結果。為了更好的發展自己,為了爸爸,媽媽,兄弟,姊妹,我要與時俱進,努力奮鬥。我要像哥哥那樣,以為人治療疾病為己任,我準備明年報考醫科大學,繼承發揚前人醫學研究的光榮傳統和偉大成果。哥哥,嫂嫂,我們明天就要分別了,弟弟無以報答,現將關於精神病治療的學習心得筆記,送給你們留作紀念。”

第二天鄭繼兵送鄭軍和琪霏下山,鄭繼兵把想了很久的話對鄭軍和琪霏說了。他沉痛說:“哥哥、嫂嫂我在家裏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我爸爸是軍人,他對部隊嚴格管理,嚴格要求是出了名的,別人叫他包公師長。他對家裏的人也是嚴格要求,特別是對我的要求比對戰士要求還要嚴格,他的戰友在地方做什麼的都有,有的當市委書記,有的是大學校長,有的是大處長,廠長、經理多大的都有,我原想上大學,找工作都不是難事,可是我爸爸一點也不管,他對我說:‘你有多大本事,辦多大事,托人情走後門,絕對不行。’我考名牌大學隻差一分,其他大學我不去了;我在工廠上班,工廠出了事故,明明是廠領導的責任硬加在我的頭上,我不幹了。就這樣,爸爸不給我解決困難,我瘋了我離家出走了。哥哥、嫂嫂我的教訓是深刻的,我辜負了爸爸教誨,我對不起媽媽和妹妹。他們常常為我的事情著急,為我的事情流眼淚。”

鄭軍說:“繼兵弟弟,你能正確地認識自己,是一大進步,難得呀,難得呀,我是真為你高興啊。你爸爸鄭師長是我黨我軍多年培養的好幹部,他嚴格律己,不徇私情,是共產黨員的高貴品質。共產黨員的這些優良傳統作風是我們國家興旺發達的可靠保障。做晚輩的要學習,要繼承,要發揚。”

琪霏說:“弟弟呀,你的病好了,思想進步了,治病本事也有了,你要早點回家,看看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他們都想你呀,見不著你,他們是非常著急的,人想人想死人,你可要早早回家,讓家裏人放心哪。”

鄭繼兵表示:“我要記住哥哥嫂嫂的話,早點回家,早點入黨,做革命軍人的好後代。”

琪霏和鄭軍回到家裏,媽媽高興的流出幾滴眼淚,牽著他們的手說:“找到你們的弟弟了嗎?你們怎麼去這樣長的時間?”琪霏說:“我們沒有找到鄭敬文,確找到了鄭繼兵,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把他當作鄭敬文了,後來才知道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這人很好,幫助我們做不少的事情,親熱的叫我嫂嫂。“說到這裏她看鄭軍一眼笑了。媽媽說:“怎麼沒有叫他到咱家來?”琪霏說“我們也叫他來家住幾天,他說現在不來等以後大學畢業了再來。”媽媽說:“現在他作什麼?”琪霏說“現在他已經出家當和尚了。他的病被望海寺主持治好了,就拜主持為師傅當和尚了。”媽媽說:“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鄭軍說:“他現在上進心很強,目前正在向師傅學習治病的醫術,然後再到大學學習,以後會有出息的。”

媽媽告訴他們她在家很好,有青楓他們父女倆的照顧,沒什麼困難,就是想你們,怕你們出什麼事情。特別提到有幾個好心人來家說,在這十裏八村的有的精神病人像咱要找的人。鄭軍聽到這些消息急著出去尋找。琪霏知道他找弟弟心切,但是,從他的實際情況來看,是需要在家休息的,尤其是他的眼睛更需要治療。想到這裏她說:“我們今天才到家,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了解情況,然後再認真的研究怎麼找,向那個方向找。”鄭軍說:“這些天裏你是最累的,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家裏陪著母親坐坐,咱們離家這麼長的時間,有些事情也需要我們去做,琪霏笑著說;“好吧,我去做飯。”媽媽說:“你們都給我坐在那裏呆著,那兒也不要去,啥也不要做,我已經給青楓梢過信去了,她一會準來。”

青楓她人沒有到聲音就先到了:“說我什麼呀?我來了。”進門就把琪霏抱住了。“姐姐,可把我想死了,你們去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給我們來個信,你知道嗎?我們為你們流過多少眼淚。”說著眼淚又流出來。琪霏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在高山上寄信困難,再說鄭哥哥在那裏治病讓我怎麼說呀。”青楓放開琪霏,將主意力集中在鄭軍身上,仔細地端磨著,她發現鄭軍比以前更瘦了,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沒有反映,再晃了晃,還是沒有反映,她哇地一聲哭了,拉著鄭軍的手說:“哥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啊,怎麼是這樣呀?”琪霏難過的說:“也怨我呀,我去晚了,他在水洞裏呆了兩天兩夜,病倒十多天,人站起來了,眼睛看不見了”媽媽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人回來就好,人回來就好啊,你們都不要難過了,眼睛會治好的,今天我們家團聚了大家應該高興才是。青楓來吧幫助我做飯。”

晚上青楓沒有回家和媽媽琪霏一同住在西屋,鄭軍自己住在東屋,他大病剛好,身體虛弱,加上下山的勞累,感到特別疲乏,躺下就睡著了。西屋的琪霏雖然也很累,可是,她沒有睡覺,她想明天怎麼尋找鄭敬文的事情。青楓也沒有睡覺,她難過的流淚,因為鄭軍救活了我的命,引起惡人的仇恨,雖然沒有被他們毒死,還是被他們打的半死,腿被打傷,幾乎成了殘廢,如果他腿沒有損傷就不會在山上吃那麼多的苦,他的眼睛也不會瞎啦,她越想越難過,忍不住的大聲哭起了。媽媽被她哭醒了,姐姐被她哭的更心酸,他知道妹妹哭的原因,手撫摩她的頭說:“傻妹妹,哭有什麼用,事以至此,我們還是想辦法幫助他度過難關吧。”青楓停止了哭泣抽噠噠地說:“我想把眼睛給他,怕他不要,別的我還能幫他什麼呀?”琪霏驚訝的說:“你也想到給他眼睛啦,現在還不是時候,當務之急,是幫助他尋找弟弟。”青楓毫無信心的說:“怎麼找啊?我們沒有見過他弟弟,就是走到對麵也不認識。”琪霏笑了,咯咯的笑出聲來了,用手點點她的頭說:“你不是說要給他眼睛嗎,明天你就把眼睛借給他吧。青楓會意的笑了,“這是個好辦法。”

打這以後琪霏、青楓分別領著鄭軍四處尋找弟弟。

“太空”他不叫太空,他的原名叫趙星星,十五歲那年母親因車禍死了,他很悲傷,因而得了一場大病。

在母親死後不到一百天,父親又領家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比父親小二十來歲,比大姐還小。披肩發,紅嘴唇,紅衣裙,紅皮鞋,進門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當起媽媽來了。大姐姐雖然不滿意,因為是爸爸領來的人,沒有說什麼。趙星星可受不了啦,他認為媽媽慘遭車禍去世,在這樣短的日子裏,讓這樣一個妖裏妖氣的女人到家裏來,這是對媽媽的不恭。

晚飯是姐姐做的,爸爸買來的菜,有雞、有魚、還有四喜丸子,搞了一桌子菜,有涼有熱,有白酒、有紅酒、還有啤酒,下午五點鍾開飯,姐姐三次叫星星吃飯,星星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爸爸走進星星的房間,對星星說:“星星啊,吃飯吧,今天你阿姨第一次到咱家來,大家在一起吃頓飯有多好啊!咱們家裏屬你最小,聽爸爸的話,吃飯吧,啊……”

星星對爸爸的話沒有反駁,隨著爸爸連抱帶拉的坐到桌子跟前,姐姐看著弟弟很不情願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藏在廚房裏掉了幾個眼淚疙瘩。擦幹了眼淚,強打著精神來到桌子旁邊給爸爸斟酒,就在姐姐不知給那個女人用什麼酒的時候,爸爸說:“給阿姨也斟上白酒。”然後,姐姐說:“弟弟你自己喝飲料吧。”

這個女人姓侯,名叫侯英,她對這兩個孩子印象是女孩子老實、溫順、聽話,而男孩子有脾氣,不好管。因此,她扁要鬥一鬥這個男孩子,於是她說:“別呀!這第一杯酒都得喝白的。”

星星沒有理她,照樣喝自己的飲料。侯英斟了一杯白酒,走到小星星跟前嬌裏嬌氣的說:“我說小星星啊,這第一杯見麵的酒你得喝下去,我想這點麵子你得給我吧。”小星星連頭也沒有台,仍然自己喝自己的飲料。姐姐站起來,唯唯諾諾地說:“弟弟還小泥,那麼這杯酒我替弟弟喝了吧。”爸爸看在眼裏,痛在心上,心想有他媽在的時候,從來不讓星星喝酒,他姐姐也一滴白酒不沾。但是,侯英的行為叫他又無可奈何。

侯英不滿意了,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不喝拉倒!”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吃菜。

爸爸有點過意不去了,拿起酒瓶子給侯英斟滿了酒,端起酒杯說:“小孩子不懂事,不要管他,咱倆喝一杯。”侯英拿起酒杯,一仰而盡。陰陽怪氣的說:“真沒勁!”

姐姐給爸爸斟滿了酒,又給侯英也斟滿了酒,放下酒瓶子,轉身進廚房去了。弟弟見姐姐走了,也站起身來進了自己的房間。老練的爸爸應付了這一殘局。

已經很晚了侯英還沒有走,姐姐沒有看電視陪著弟弟坐了一會,對弟弟說:“已經十點多了,你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呀”。弟弟點了點頭,但沒有馬上睡覺。

侯英不走了,睡在媽媽的床上了。

趙星星不幹了,在廳裏鬧騰起來了,把電視機,錄放機都開到最大聲音,姐姐出來勸弟弟不要鬧了。爸爸明明知道星星不滿意,自己也很生氣,但是,他走出房間,還是耐著性子對星星說:“星星啊,別放那麼大的聲音,玩一會就睡覺吧。”說完就回到自己房間了。侯英氣憤的說:“大老爺們,連個孩子都管不了。”說著,說著,她就走出房間對趙星星下令:“趙星星,別鬧了,快進屋睡覺!”趙星星本來對她是一肚子氣,就瞪著眼睛說:“你走,我就睡覺,你不走我就不睡!”姐姐連忙出來,拉著弟弟到屋裏,抱著弟弟流眼淚。

侯英一邊關電視機,一邊說:“小崽子,叫我走?沒門!”她氣鼓鼓地轉身回到爸爸的屋裏去了。

弟弟用手擦去姐姐臉上的眼淚,“姐,不哭,我們不怕她,你睡覺去吧。”星星安慰姐姐說。

姐姐點了點頭說:“小弟,你也睡吧。”她輕輕撫摸弟弟的臉蛋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趙星星氣憤異常,一邊抹眼淚,一邊走出家門。信馬由韁的向前走,走出北門,繼續向前走,過了小橋,走進荒郊野外,雜草叢生,荊棘遍野。他手刮破了,臉刺疼了,他才意識到不能再向前走了。

夜深人靜,實屬深秋,一輪寒月,掛在當空,趙星星走啊走,走到他媽媽的墳前,痛不欲生,悲悲切切地昏睡過去。

姐姐一覺醒來,想看看弟弟的情況,推開門一看弟弟不在床上,打開廚房和衛生間都不見弟弟的影子,她急了,連忙敲爸爸的門,爸爸走出門,問什麼事?姐姐說:“不知道弟弟到哪裏去了。”

爸爸一時不知怎麼是好?急得團團轉,此時侯英探出頭來,滿不在乎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小孩子出門了嗎,他能跑到哪去?這三更半夜到哪去找?睡覺吧,別折騰啦。”爸爸進屋裏去了。可是姐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茫然了,弟弟不見了,爸爸不管了,還有那個女人算個什麼玩應,一點人話都不說。

姐姐先是給姥姥家打電話:“姥姥,星星不見了,是不是在你那裏呀?”姥姥說:“星星沒有來啊,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呀?你問問她姑知道不知道?再看看到他老姨家去了沒有?”她按照姥姥說的給姑家和姨娘家打了電話,都說沒有見到星星。

姐姐芷雲一十九歲,是高三學生,媽媽在的時候,弟弟的事情都是媽媽管,芷雲一心學習準備考大學。媽媽不在了弟弟的事情就落在她的肩上了,弟弟受了委屈,心情不好,自己走了,當然作為姐姐的是很著急的,擔心他會出什麼事。爸爸不管了,她不能不管哪。於是,她擦幹了眼淚,拿著手電出門尋找弟弟去了。

天亮了,還沒有見到弟弟的影子,街麵上有行人了,她見人就問:“見到一個男孩子沒有?”“見到我弟弟沒有?”得到的答複是:“沒有”“不知道”“沒看見”“不認識”……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裏,一進門,姥姥就問:“找到沒有?”芷雲見到姥姥就哭了。姑姑、爸爸都在家裏,唯獨不見了那個女人。

爸爸惱傷的說:“都怪我呀1”姥姥說:“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我們要分頭去找,都想一想,這孩子可能到那裏去?”研究之後大家分頭去找。

大家經過一天的尋找,都沒有看到星星,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姐姐沒有吃晚飯,歪在自己的床上,想著弟弟的前前後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她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見到媽媽向她走來。

她撲向前去哭著對媽媽說:“媽媽,弟弟找不到了,他那麼小就離開我們,那可怎麼辦哪,他吃啥呀,天都冷了,穿著單衣,那是要凍病的,媽媽,我到哪裏找他呀。這都怪我呀,我無能啊,我沒有照看好弟弟,媽媽我對不起你呀,是我不孝啊,我不是你的好閨女啊,我更不是好姐姐呀,媽媽你走了,可叫我怎麼辦哪。”

媽媽麵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事至如此,你不必難過,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雖不是男兒,也要頂天立地,星星想逃避是不現實的。星星離不開月亮,太空人沒有靈魂。為了找回他的靈魂,不論是下地獄還是到天堂你都得承擔。要堅強!要勇敢!”

芷雲睜開眼睛,媽媽不見了,原來是一夢,她坐起身來,想起媽媽說的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她仔細的琢磨,我究竟應該怎麼做?我現在要怎麼做?是的,當務之急,我要找弟弟,可是到哪裏去找呢?她恍然大悟,對呀,弟弟心中有媽媽,弟弟想媽媽,弟弟找媽媽。我也得找媽媽去,到媽媽那裏去找。

她穿一件黃色的妮子大衣,還抱著一件綠色的軍用大衣,拿著手電走出家門。踏著蒙蒙的月光,直奔媽媽的墓地而去。雖然深秋夜晚寒氣襲人,因為她尋找弟弟心急火燎,還是出了一身的香汗。

荒郊野外,夜深人靜,即無車馬,又無人行,風吹草動,沙沙做聲。姑娘一邊趕路,還要一邊觀察周圍是否有弟弟蹤跡。快到媽媽的墓地了,似乎聽到了什麼,又好像見到了什麼,她停止了腳步,細心的聽,仔細的看。

弟弟,是弟弟,他在媽媽的墳地周圍蠕動,芷雲說不清楚是驚喜,還是痛苦,她三步並兩步的衝向前去,緊緊地抱住弟弟,像是怕他跑了,又像是多年不見的弟弟而親昵。

精疲力竭的趙星星聽到姐姐呼叫,懵懵懂懂地撲在姐姐的懷裏,嘴裏不斷的叨咕:“太空、媽媽,媽媽、太空……”

芷雲抱著弟弟順勢坐在地上,將棉大衣蓋在弟弟的身上,拿出礦泉水向弟弟的嘴裏喂水。休息片刻,星星睜開眼睛,告訴姐姐,媽媽那裏溫暖,我一點也不冷,我很熱呀。芷雲用手摸一摸弟弟頭,確實很熱,斷定弟弟是發高燒了。需要及時治療。於是,她背起星星向大路而去。

芷雲背著星星急著趕路,為的是早一點回到家裏給弟弟治病,急不擇路。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腳下一滑姐姐和弟弟都摔在水溝裏,姐姐大腿受傷,不能站立,寸步難行,她用力將弟弟推到溝邊離開水麵,而自己全身卻躺在泥水之中。

公雞叫了,東方發白,天快亮了,一輛老牛車吱吱嘎嘎的走過來了,趕車的是個年輕後生,車上坐著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婆婆。

他們見到稻田的水溝裏有人,老婆婆說:“停車,看看去是什麼人?”

年輕人手拉韁繩“馭!”車就停住了。他跳下車來,走到那兩個人跟前,蹲下身仔細察看,女的仰臥朝天躺在水裏,男的緊靠女的,身體脫離水麵爬在溝邊,兩個人都凍得發抖,誰也不說話,看來,他們都還活著。他站起來,大聲說:“都是活人!”

老婆婆連忙下了車,和年輕人一起把兩個人抬到車上,因為這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泥和水,凍得發抖說不出話來。隻好在他們身底下鋪上稻草,在身上再蓋些稻草防寒。老牛車調過頭,急急忙忙地向家走。

回到家裏,給他們換上幹淨衣服,男的放到西屋躺在年輕人床上蓋上被子取暖,女的放在東屋的炕上蓋上婆婆的被子取暖。

給他們每人喂了一碗薑湯之後,慢慢的蘇醒過來了。芷雲掙紮著坐起來說:“大媽,我弟弟怎麼樣啊?他在哪啊?”

婆婆說:“閨女啊,你可算坐起來了,你可把我們心疼死了,你說這大冷的早晨,你倆倒在水溝裏,沒有凍死你們可真是福田那!”

芷雲說:“多虧大媽你呀,要不是你們救了我們,那我們就活不到現在了。”

大媽說:“說的是呢,偏偏我那外甥今天要起早拉稻草去,趕著牛車,才能在一大早就把你們拉到家裏來了,才沒有凍壞你們,要是我們晚一些時間出去,即便是把你們拉回家裏,也說不定咋樣了呢。

說話間那個年輕人進到屋裏,芷雲用眼睛看著這個年輕人,腳穿一雙水靰鞡上麵還有許多泥巴,下身穿著黑色粗布褲子,一隻褲腿還卷起老高,上身穿著毛藍布對襟夾襖,腰間紮著一條紫色的腰帶,小白臉帶著一副眼鏡。看到這,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的心情是錯綜複雜的,他可就是我們姐弟救命恩人啊!就是這個近乎白麵書生的老農在我們危難之中,及時的救護了我們。她崇敬他人格的高大,她敬重他品德的高尚,她羨慕他,她尊重他,可是似乎還存在著同情與憐憫。最終她認定這就是新一代的有知識、有道德、有文化的農民哪。

婆婆看到兩個年輕人誰也沒有開口,走向前來,用手撫摸男青年說:“這是我的外甥吳盎德,高中畢業了沒有上大學,他父親叫他幫助我收秋來了,現在這秋已經收完了,就還剩那一點稻草還沒有拉回了,這不,他想拉完了稻草,就回家啦。”

這時,趙芷雲已經在地下扶著炕沿站起來了,在婆婆引見吳盎德之後,便伸出右手自我介紹:“趙芷雲”。

吳盎德見趙芷雲潔白而嬌嫩的手,下意識地將自己的雙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兩下,然後雙手握住趙芷雲的手說:“很高興看到你身體恢複的這樣快。”

趙芷雲渾然一笑說:“大難有救,全由你來相助啊。”

吳盎德:“不,不,吉人天相,吉人天相。”

趙芷雲心思沉重的說:“我是什麼吉人哪,我是苦命的人,我的命苦啊!”

吳盎德放開了趙芷雲的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在早晨,這個姑娘披頭散發的躺在水溝裏,渾身是泥水,凍得抽抽一個團,顫抖的牙齒嗒嗒的響,看不出有什麼可愛的地方,隻覺得她可憐,實在太可憐了。當時,我隻想要救救這個可憐姑娘。現在她可是變了一個人哪。她雖然沒有絲毫的笑容,可是,在她痛苦臉上透露出剛毅、頑強、奮爭的毅力和情懷。雖然她現在穿著姑媽的陳舊而寬大白布衫,配著她那白胖地臉蛋、烏黑地長發顯得是那樣溫厚、莊重、樸實、誠懇。此時此刻,她在吳盎德的心目中,是一位可信、可敬、可親、可愛的大美人啊!

此時的吳盎德將趙芷雲當成知心、知己的好朋友,心情同樣沉重說:“是啊,我知道你現在是遇到了難題,不然你們兩,不會在黑燈瞎火的夜晚,離開家,走到荒郊野外,摔倒在水溝裏。”他停了一會接著說:“其實呀,誰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人生總有幾回搏,此路不通,另找路,條條大路通北京。我沒有上大學,我的考試成績600多分,大學的門我是能進的,可是我沒有進。”趙芷雲抬起頭來,驚疑的看著吳盎德。吳盎德說:“難道我不想做個學問家嗎?難道是我的身體不支嗎?都不是的。是我自願放棄的。”

趙芷雲問:“你學習的成績那麼好。你的身體又很棒,你怎麼輕易的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難道你現在還有更好的事情要做嗎?”

吳盎德思索一會說:“當前還沒有確定要做什麼,不過,我想一定有事情要做的。我不上學的原因主要是家庭條件。我母親臥病在床,我妹妹在初中讀書,隻有我父親一人做農活。因此,我決定不上大學了,和父親一起度過難關,把母親的病治好,供妹妹上大學。”

趙芷雲低下了頭,惋惜的說:“家庭條件,母親治病,妹妹上學……母親治病……母親……”她趴在炕沿上不動了。

吳盎德以為她難過了才趴在炕沿上。他等了一會沒有動靜,攪得不對勁,就走向前叫她的名字,她沒有回答。

吳盎德喊姑姑進來,看看是咋的了?姑姑進屋拍打趙芷雲肩膀問:“芷雲,你咋的啦?”芷雲沒有反應。這時他們攪得大事不好,芷雲休克了。

吳盎德向外跑找醫生,婆婆給芷雲摳人中急救。

齊青楓聽說昨天在王屯附近的墳地裏有一男子,瘋瘋癲癲地又哭又嚎。一大早她就領著鄭軍直奔王屯,想看個究竟。

他們走到王屯的村口,還沒有進到村子裏,看到一位老者從村中走出。齊青楓走向前,恭恭敬敬的問:“大叔,聽說在這附近有一個精神病人嗎?”

老人的耳朵有點沉沒有聽清楚,將左手擋在耳朵後麵:“你說什麼?”齊青楓向前走兩步,稍微大一點的聲音說:“在這附近有一個精神病人嗎?”

老人說:“今天一大早王婆婆從野地裏,用牛車拉了一女、一男進家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們要找人,就到他家去看看吧。”

齊青楓聽了這老人的話怪瘮人地,她還是戰戰兢兢說了一聲“謝謝。”鄭軍從青楓的聲音中,知道她心裏難過,有壓力,擔心老人說的那兩個人。於是他說:“青楓,不要怕,咱們進村。”

鄉村醫生張蘭蘭,四十多歲,祖傳中醫,經過進修深造,也能夠用西醫、西藥治療一般疾病。今天,她被鄰村接走了,沒有在家。

吳盎德沒有接到張醫生,急得團團轉。恰好看到齊青楓背著藥箱走過來了。他懇求的說:“大夫給我家芷雲治治病吧。”

齊青楓心裏惦著那一男、一女,突然聽到有人找他們給人治病,看著那個年輕人著急的樣子,就問:“你要給誰看病?他是你什麼人?”

吳盎德急著說:“我的芷雲有病了,咳,她不是我的,是我們家的,那個……她不行了,求你們了,無論如何要救活她呀!”

鄭軍明白他的話,知道他家有病人需要治療,就說:“走吧,在前邊帶路。”

齊青楓還是不放心那一男、一女,於是,又問吳盎德:“你的病人是男是女?有病多長時間了?”

吳盎德心中不悅,但是,還需要他們給芷雲治病啊,隻好耐著性子說:“到我家看看你就知道了,我不是說了嗎,芷雲有病,芷雲,芷雲不是女的還能變男的嗎?就是男的也需要你們看病啊。”

齊青楓碰了個軟釘子,還是沒有弄清楚他家有幾個病人,與自己要找的人有沒有關係。

青楓她們走進婆婆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臉色煞白的年輕姑娘躺在炕上。芷雲看到大夫進來了,掙紮著想坐起來。青楓說不要起來了,就躺著吧。鄭軍也影影綽綽地見到炕上的那個人。隨著說:“不要起來了,不要起來了。”

鄭軍經過對芷雲診脈等多方麵的診斷之後說:“芷雲的病是由外感風寒,疲勞過度,多愁善感而得。我給她開三服藥,用後外感防寒會好的,其他的就要注意調養了。”

芷雲心裏明白自己的病,她認為醫生對自己病因說很對,她很佩服這個大夫。於是她說:“謝謝醫生,我弟弟也病了,請醫生給他也治一治吧。”

婆婆也說:“是嘍,他弟弟的病可能比她的病還要重,可得請大夫給治一治。”

吳盎德領醫生到西屋,給趙星星看病,婆婆和芷雲也同時到了西屋。此時趙星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頭上冒著虛汗,病的可真不輕啊。

小星星急火歸心,趙芷雲借人報恩

鄭軍的眼睛,還沒有恢複到正常的視力,中醫四診的望聞問切的望,還得齊青楓來幫助。見到病人後,青楓就說:“病人處於半昏迷狀態,麵頰黑紅,眉頭緊皺,出虛汗,講胡話。”鄭軍為病人切脈,當問到病人受什麼刺激時,芷雲很為難,不願意直說,隻說與人爭吵後,跑到母親的墳地,哭嚎著鬧騰一天一夜,夜間掉進水溝裏,被吳盎德和婆婆救護。吳盎德接著說:“今早晨天還沒有亮,我看到他在水溝裏趴著,衣服濕漉漉地,凍得渾身發抖,到家以後,隻喝一碗薑湯,兩手比比劃劃的說胡話,大多數話聽不清楚,有時候聽他說……媽的……什麼媽媽……媽媽的。”婆婆說:“是啊,不像他姐姐那樣,醒了就坐起來,說個話什麼的,他到家就躺著,連一句話也不和別人說,可是他自己老是叨叨咕咕的。這孩子病的不輕吧。”

鄭軍說:“從他脈象以及當前的臨床表現來看,他的病,是焦慮神經症。得病的原因,受到外部的刺激,自我承受差,過分強調困難的一麵,心情極度緊張、恐懼。他睡眠不好,有時做惡夢。”今天我給他用針灸療法,緩解他的症狀;然後再吃消煩安神抗焦慮的藥;還要做他的思想工作,提高認識,適應環境,增強抗焦慮能力;再適當的調整客觀的環境,盡量減少刺激強度,或者從根本說排除刺激條件。

齊青楓打開醫藥包,取出酒精棉和針包。鄭軍指導青楓幫助病人準備出針灸的穴位,實施針灸。然後拿出治療風寒感冒的藥讓病人吃了。又開了處方,並告訴家人到正規藥店買藥,按時服藥。

趙芷雲關心的問:“大夫我弟弟的病要緊嗎?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趙芷雲很聰明,她當著醫生的麵,不好問能不能治好,如果這樣問,人家會認為你懷疑醫生的能力。

鄭軍說:“初次得這種病,治療得當,配以心裏治療,再加上環境等多方麵的配合,是可以治好的。也不會影響工作和學習。如果是治療不理想,反複發作,那麼可能成為慢性病。再治療就比較困難了。”

趙芷雲對大夫回答還是不滿足,又問:“如果得了慢性病,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鄭軍說:“不盡然。最近我們在望海寺住,就聽說,望海寺的主持治療精神疾病很有辦法,慢性病也是能夠治療的。”

經過一陣忙活之後,這一男一女的病也都看過了,齊青楓確認這兩個人就是那位老人說的王婆婆救護的一男一女,而這個男人呢,也正是我們要找的在墳地裏哭鬧的那個男子了,這樣說來,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到這,她就開始整理醫藥包,準備離開王家。

婆婆見他們要走,忙的問:“大夫,你給我們兩個人治病,該是多少錢?”青楓看看鄭軍沒有說話,鄭軍說:“我看病不要錢,隻是我們給你留下的藥,收成本費就是了。”

青楓想我們的任務是找鄭敬文,既然到了王屯,就應該把這裏有沒有鄭敬文情況摸一摸。於是她就打開話匣子了,首先說:“這屋的病人才吃完了藥,需要休息,我們到東屋說話吧。”人們到了東屋,大家各自找個位置坐下。青楓繼續說:“我姓齊,叫青楓,我的病是鄭大哥給治好的。也就是因為給我治病,不法分子把他的眼睛打傷了,到現在還沒有好,我現在是領著鄭大哥找他的弟弟鄭敬文。要說他弟弟鄭敬文也是因為有了精神病,才離家出走的,鄭大哥為了找弟弟,連班都不上了,找了很長的時間了,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是聽說王屯這嘎嗒有個精神病人,今天到你們這裏來找,我想傳說那個精神病人就是西屋的那個人吧。不知道在這嘎嗒還有別的精神病人沒有?”

鄭軍說:“是啊,我弟弟真夠可憐的了,一個病人身無分文,要吃沒吃,要穿沒穿的,可怎麼活呀!所以我要想方設法找他呀。如果你們知道什麼情況給我說說,謝謝大家。”

婆婆同情的說:“是啊,有了病就難啦,特別是瘋子,那可咋整啊,成天價瘋瘋癲癲的,東奔西跑的,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對這樣的人真沒辦法。我們西院老李家的女人就得了這種病,在家裏鬧騰了幾年,以後就沒了,再後來有人在熱河的什麼地方看見過她。她的男人到熱河去找了很長的時間,還是沒有找到。”停了一會,她又接著說:“最近,除了西屋那個孩子以外,真沒聽說哪裏有精神病人。”

趙芷雲一瘸一拐的走到齊青楓跟前,拉著她的手說:“姐姐你真有福氣呀,遇著了鄭大夫給你治好了病。我真羨慕你呀,病好了,還有機會幫助鄭大哥排憂解難。幫助鄭哥哥尋找弟弟。不過,我也很幸運,今天見到了你和鄭大哥,給我和弟弟治病。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才好。”

齊青楓被趙芷雲這樣一說,勾起了往事,緊緊的抱著芷雲哭了。說了一句:“芷雲妹妹,你也會好的。”

趙芷雲突然想起了吳盎德的母親病的事。他看看吳盎德低著頭無援又無奈的樣子,鼓足了勇氣對鄭軍說:“鄭大哥,還有一事,請你務必幫助。”

鄭軍說:“什麼事,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事情,我一定辦。”

趙芷雲說:“我希望鄭大哥幫助我實現報恩的夙願!”

齊青楓驚呆了,她擦了擦眼淚說:“鄭大哥怎麼你替你去報恩?”

趙芷雲難為情的說:“是啊,你和鄭大夫為我和我弟弟治病,也是我們的恩人,等我以後一定要報的。今天我求你們為我的救命恩人的母親治病。”她的手扶著吳盎德說:“就是他的母親病了,他為了給母親治病,大學都不上了,我看鄭大哥的醫術是能夠治好盎德母親的病的。所以……”

婆婆說:“感情的,要是能夠將我弟弟的媳婦,就是盎德他娘的病治好了,真是謝天謝地……我彌陀佛。”

吳盎德聽人們的一席話,求之不得的請鄭大夫為娘治病,難為情的是,大夫本人有失去親人的痛苦,自己一點忙也沒有幫上人家,真有點過意不去,再說自己也沒有錢哪。治病是要花錢的。他遲遲沒有表態。

鄭軍善解人意,他爽快的說:“老弟,你不要發愁,哥哥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伯母治病。”

婆婆搶著說:“好啊!好啊!盎德的娘有救啦!”

樸實憨厚的吳盎德,在這關係他的家庭命運的大事麵前,沒有更多的話,隻是說:“我吳盎德沒有別的,隻有一身力氣,我為你們什麼都能做,隻要你們用得著,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做。”

吳盎德說:“已經到中午了,大家都已經餓了,飯菜都在鍋裏,我早就做好了,你們先吃飯,我進城裏買藥,至於給母親看病,當然是越快越好,我想趙星星的病是很重的,下午還需要鄭大夫給看看。他的病好了,芷雲妹妹也少了一塊心病。”說完他走了。

趙星星經過治療好了許多,他也和大家一起吃飯,趙芷雲開始給弟弟一些稀飯吃,因為他一天多沒有吃飯啦,所以姐姐給一定的限量,沒有讓他吃的太飽。

吳盎德利用進城買藥的機會,趕回家裏,對爸爸說:“媽媽有救了,我姑姑家來了一位姓鄭醫生,醫術很高明,能治病,今天我們在稻田的水溝裏救出來的兩個人,都不會說話了,經過他們精心治療,都救活了。我先回來說一聲,家裏也有個準備,明天他們準來。爸爸我已經買了一些菜,再殺一隻雞就行了。”

爸爸說:“咱們就盼有這麽一天,能夠把你媽媽的病治好,咳,治好你媽媽的病不知道需要多少錢?家裏這點錢,是給上大學準備的。”

盎德說:“我不是說過了嗎,不把媽媽的病治好了我是不上大學的。當務之急,是為媽媽治病,錢不夠,咱們從親戚家借,待我做工賺錢再還他們。”他又補充一句:“關於治病的錢,爸爸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由我負責辦理。”

他想到大夫的眼睛視力不好,行走困難,母親的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治好的,因此,他要為大夫準備一間住房,大夫住在家裏,一來可以為母親治病,一來我可以竭盡全力幫助鄭大夫尋找弟弟。於是他在自己的房間加了一張床,又叫妹妹將她房間的炕上的東西搬走,準備住人。

家裏的事情安排妥當。他騎著自行車飛快地進城,買到藥以後,他按照趙芷雲的委托,掛通了芷雲姥姥的電話:“是趙芷雲的姥姥嗎?”“是啊,”“芷雲請您老放心,她已經找到弟弟了,現在正在為弟弟治病,過幾天就回家了。還請你轉告她的爸爸和姑姑。”

齊青楓直言相告趙星星夢遊太空

趙芷雲一瘸一拐的將弟弟送到西屋,耐心的對弟弟說:“小弟呀,我們大難不死,多虧有恩人相救啊!如果婆婆和吳盎德沒有將我們拉回家來,那我倆就凍死在水溝裏了,如果沒有鄭大夫給我們治病,我們現在也不能這樣說話呀。弟弟呀,你好好想想我們為什麼有這樣大的災難?有這樣嚴重的危險!受這樣沉重的痛苦!”

弟弟氣憤的說:“都是那個妖裏妖氣的女人鬧的。”

姐姐說:“與那個女人有關係,但是,也不完全是她的原因。你如果像姐姐這樣,雖然不滿意,也沒有像你那樣被氣得五迷三道的,不吃不喝跑到墳地鬧騰一天一夜呀。”

弟弟爭辯道:“媽媽去世不到一百天,家裏就來了那樣年輕的女人,誰能受得了!”

姐姐無奈的說:“是呀,怪叫人傷心的,不過,小弟,你想想,來不來女人那是爸爸事情,我們做晚輩的不應該管,再說啊,就是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啊!”

弟弟說:“所以嘛,我管不了,我走行吧。”

姐姐忍不住的笑了說:“我那傻弟弟呀,你走頂啥用啊,人家想管就管一管,人家不願意管,人家就不聞不問,照樣活著,誰受罪啊?是你呀。可就苦了你了。就說現在吧,你病了,我也病了,怎麼樣啊?你想想吧,弟弟!”

弟弟不做聲了。姐姐讓弟弟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摸摸弟弟頭回到東屋去了。

鄭軍注意到趙芷雲走路很艱難,便對芷雲說:“你的腿腳過去有毛病嗎?”

芷雲說:“過去好好的,我的腿是夜間摔的,我摔倒在水溝裏,當時是痛的很哪,一動也不能動。後來腿腳都麻木了,盎德把我抱到車上也沒覺得有多痛,後來在車上顛來顛去有點痛,現在還是有點痛。”

鄭軍說:“你上炕吧,讓我看看。”

趙芷雲爬到炕上,鄭軍叫齊青楓協助趙芷雲把褲子脫下來。趙芷雲隻穿褲衩仰臥在炕上,王婆婆順手拿條被子給芷雲蓋在身上。齊青楓站在一旁看著芷雲白白靜靜大腿是又羨慕,又嫉妒。她也要看看這個瞎大哥怎麼為這個漂亮地女人治病。

鄭軍走到炕沿邊上,問趙芷雲那裏痛,芷雲用手摸著大腿的根部說:“就嘎達痛。”齊青楓在一邊著急的說:“鄭大哥看不見,你要說的具體位置。”芷雲說:“就是大腿骨頭根痛啊。咳,這啊,就是大誇誇唄。”齊青楓笑了,他走到芷雲身邊,用手輕輕摸著她的大腿,接著她的話說:“看把你急的,我想你痛的地方是股骨頭的位置吧。”芷雲說:“就是,就是的,我不懂得醫學,不知道那叫啥骨頭。我覺得就是那一片痛。”

鄭軍雖然看的不很清楚,但是聽明白了。他開始動手檢查了,從下向上的檢查,特別是各個關節部位都要按一按,敲打敲打,問問疼不疼?當檢查到大腿根部時,芷雲有些緊張,連忙說:“痛,痛啊,就是那裏痛。”經過檢查之後,鄭軍說:“現在看,你的腿沒有骨折也沒有脫臼。你摔在水溝的時候可能是股骨頭這裏脫臼了,後來由於在救護你的過程中的拉動,及車在路上的顛簸,使脫臼的骨環複位了,現在你的腿部的痛,是因為那裏的肌肉拉傷了,在局部還有些紅腫,這都不礙事,修養幾天就好了。”

芷雲聽大夫說沒有骨折與脫臼,滿心的高興,越發嬌滴滴說:“這大腿還痛咋辦哪?”

鄭軍說:“你想快一點回複健康就叫你青楓姐姐幫忙。”

芷雲央求青楓:“青楓姐姐給我治一治吧。”

青楓故作嚴肅的說:“叫我給治病,就是拉著你跑,至到你跑不動了,你的腿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