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商斌福一掌劈在桌子上,“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商軒良忐忑拿來一看,原來是那幾場比賽的排名表。除了化學,數學得了冠軍外,其他均排在了三甲之後。尤其是物理,竟然排在第10名!“東南理王”餘誌龍的名字顯赫的印在榜首,刺得軒良心裏直痛,心都涼了。商斌福十分震怒:“你最近都在做什麼!何曾有過這樣的失手!那些記者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臉都給你丟盡了!”軒良緊緊的攥著單子,把頭深深得埋下去……
在理科聯賽的頒獎典禮上,商軒良父子剛出現,記者們便蜂擁而上。其中一個戴黑邊眼鏡的記者尖刻的問道:“商斌福先生,令公子雖然此次得了兩個冠軍,但是在其他科目上成績並不理想。尤其是物理,一敗塗地,請問有何感想?”商斌福神情激動,額頭上青筋暴突,從衣袋裏掏出兩張信紙,用力抖平,“這是我兒子交給我的兩張女孩子寫的追求信!日期正是臨考的前一天!犬子一向心地慈善,不想傷害他人!所以,為了這件事,終日憂心,才影響了臨場的發揮!”記者紛紛給那兩張追求信拍特寫。有記者再追問寫作者的名字。商斌福大義凜然:“保護私人隱私嘛!無可奉告。”商軒良瑟縮在後麵,垂著頭,臉色煞白。
當晚,玉侯打開電視機看到這則新聞,起先還為商軒良擔心。不料,後來,商斌福抖出兩張信來,有特寫鏡頭一直拍著——這不是自己寫的麼!感覺像當場給人摑了一巴掌,羞憤得無地自容差點倒仰過去。“啪”的一聲,將電視關上,忙用手捂住嘴,卻依然製不住腮幫子的痙攣,淚水大顆大顆連綿而下。仿佛三九隆冬,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唇也白了,臉也青了。心裏由驚轉恨,由恨轉悲,癱在床上,自覺天旋地轉,昏昏慘慘的,身心陷入一片漆暗迷茫中,就似躺在泥潭裏一樣,慢慢下沉……下沉……卻無力掙紮,也不想掙紮……
在床上昏眠了許久,她才奮力掙紮著坐起,跌跌撞撞的摸到洗手間,望著鏡中那張疲憊不堪的臉,冷笑道:“活該!”
良秀一大早就接到電話,舅舅告知她,玉侯要出國去了,手續都辦妥了,過兩天就走,讓良秀過來陪她兩天。良秀聽呆了,說:“前些日子不是還嚷嚷著‘死都不去嗎’?怎麼這麼快又變卦了!”舅舅笑道:“我也懶得管這麼多,送走了她,也安心了……,說是‘死都不去’,現在不還沒死嘛!哈哈……”這笑本有盡情延續的趨勢,卻被“啊”的一聲慘叫迫使其夭折了,良秀忍笑道:“好吧,等我跟爸媽說了,就過去。”
水媽媽正在廚房切西瓜,打發良秀吃了幾塊,就下樓用電動摩托車載了她往端木玉侯家去了。端木上酒一見妹妹,張開雙臂,“來抱一個!”水媽媽笑道:“熱死了,誰給你抱!渴死了,也不請我喝喝荼,潤潤喉嚨。”端木上酒一聽,衝裏麵吆喝一聲:“嘿,老婆,貴客來了,上荼羅!”舅媽在裏頭應道:“你自己做什麼呢!大胖子!”“這婆娘,欠修理了。”說完,端木上酒聳著肩膀,挺了大肚子,一顛一顛的跑上書房去了。隻聽“唏裏哐啷”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舅媽這時抱了個小荼筒出來,對良秀母女眨眼,道:“我們喝我們的‘大紅袍’,讓他慢慢找他的‘大紅袍’吧!”良秀惦掛著玉侯,未及荼泡好,就上樓去了。端木上酒咋咋呼呼的跑到書房門口,衝樓下大叫:“嘿!我的大紅袍呢?”舅媽應道:“在這裏。”他“咚咚”的竄下樓,衝到舅媽麵前,舅媽趕緊把一杯泡好的遞到他手裏,他立馬換了顏色,道:“還算有良心。”良秀母親笑道:“你還是修理一下她吧!這杯荼原是給她外甥女的,她是借花獻佛呢!”端木上酒呷了一口荼,不慌不忙道:“我不‘修理’她了,過些日子,直接把她‘休’了!”
“你敢!”
“有什麼……哎!不敢,不敢,君子動口不動手……噢!忘了你是小人!”
在包廂裏,良秀扼住玉侯的手腕,幹硬淒瑟的笑道:“別再喝了!到時你醉了,我可扶不動你。”玉侯揚起杯子,一口猛灌下去,酒像刀子一樣從喉嚨切割下去,在胸口又像火燒了起來,灼痛的使她按住了胸口,咬牙也挺不住了,趴在桌子上,胸膛裏迸出一個字——痛!良秀替她摩背,她把手勾在良秀的脖子上,半睜著一雙眼睛,聲音混沌道:“你說,我有什麼不好?”良秀明明看到她長長的荷毛上零零閃閃的淚花,不由感人憐已,直愣愣的盯著前方,呐呐道:“你恨他嗎?還在為他傷心嗎?”玉侯哭泣道:“沒有,沒為他傷心。為我自己傷心,我瞎了眼睛……”突然,她跑到窗口,對著天空大喊。
“我好恨……我自己……”
良秀去拉她,自己卻淌下眼淚來了……
翌日,天還灰蒙蒙的時候,玉侯就醒了。自己都不知道昨晚是怎麼回來的,隻覺得腦袋沉沉的。她勉強翻身下床,坐到落地窗前,抱著雙膝,把下巴枕在膝蓋上,一頭秀發拂蓋在身上。迎了幽幽涼風,定定的瞅著地平線上一條隱約的山脈,癡癡的發呆。漸漸地,雲層外透進了一片清光來,她回眸一望,良秀還在酣甜的睡著,可是毛毯卻全踹到一邊去了。她輕輕的走到她身邊,替她把毯子攏好,親昵的拍了一下她的臉蛋:“笨蛋!”想到以後就要天各一方了,不勝淒清,心裏好像坍了一大塊似的,空洞洞的,幽黑深邃令人傷感不安。無情無緒的倒下,一會兒,也閉上眼睡去了。
“咯,咯”
舅母在門外笑道:“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著火啦!兩個丫頭!”
倆人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聽出是玉侯母親的聲音,玉侯便大嚷:“起來了!門都敲塌了!我的天哪!”說時,抓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嘟著嘴,依舊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良秀睡眼迷離,抱了枕頭,往後一仰,又躺了下去。玉侯揉著惺忪的眼睛,呆了一會兒,猛地想起今天要去商場買些東西,便搖著良秀叫:“起床啦!”良秀含糊道:“別鬧了,困死了。”玉侯道:“豬啊,我要去買東西!”良秀把頭蒙起來,嘟囔道:“那你去買吧。”玉侯掀開她的毯子,朝屁股打了兩下,不見反應,一尋思,福至心靈,道:“再不起來,我撓癢了哦!”良秀依舊無動於衷,玉侯果然將手探了進去。“啊!”良秀尖叫著,一躍而起,失聲道:“好癢!”然後,又哈欠連天,央求道:“讓我再睡十分鍾!”
“嗬……”
良秀趕緊甩開毯子,下床……
“逛街?!”婉晴原想坦白回絕了,但忖度道:“好歹姐妹一場,相聚的時日也無多了,人家盛情相邀,不去似乎不大好。”於是點頭應承了。
等她趕到時,玉侯身邊已經集合了一大幫女生了,水柔和良秀也在內。大家見了她,遠遠的就招手示意,她澀澀的笑了笑,幾步走到跟前。玉侯攬了她的腰,關切道:“怎麼樣了?”婉晴幹笑道:“還好。”接著反問道:“什麼時候決定出國的,怎麼走得這麼急?”玉侯撒謊道:“早就決定了,一直在等簽證嘛!”水柔表情落寞道:“哎!都走了!真是知交零落,故友蕭條。”良秀吃驚道:“誰也要走了?”婉晴慘然一笑,“是我,再過幾天就走。”良秀忙問:“也出國麼?”婉晴道:“並不是,我隻是要到深圳去了。爸爸媽媽都要去那邊工作,正好隨過去……那裏的生活節奏聽說很利落。我也準備課餘找些鍾點工做做,這樣應該不會有供人發呆的閑暇吧!”玉侯捕捉到她眼中一掠而過的神傷,調笑道:“不能為你餞行了,倒省了許多心思和財物了,哈哈……”可是,良秀等並不笑,良秀抱住水柔的胳膊,悲戚道:“隻剩我們兩個了!”說著,倆人眼角都發潮了。這時,玉侯的一幫朋友排解道:“婆婆媽媽的,真是的,又不是見不著麵了……”玉侯等麵色轉晴,開懷大笑:“對啊!慘兮兮的做什麼呢!差點忘了今天的正事了——掃蕩良林街!”一行七八個人,勾肩搭背,胼手胝足,浩浩蕩蕩的擁進百貨大樓去了。
良秀神色淒涼,問玉侯道:“你真舍得離開這個家麼?你走了之後,我們又幾時能見麵呢?”玉侯低眉道:“舍不得也要舍得……這裏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良秀央告道:“好歹,也過了這個暑假再走吧!隻剩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了,這一個月都不能等嗎?”玉侯苦笑道:“傻丫頭,我到了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張羅呢!”良秀知是無可挽回了,沉默一刻,又問:“為什麼去澳大利亞呢?那個地方和我們四季不同,晝夜相反,聯係都不方便。”玉侯好笑道:“你這家夥,無理取鬧。我爸爸在那邊有公司,小叔——也就是你小舅,也在那邊。橫豎都有人照應,還要跑哪去?”良秀忽然笑了,欲語還休。玉侯急了,“別故作盤旋之筆了,有話直說。否則,我掐死你!”良秀忍住笑,道:“你該不會交個洋人作男朋友吧!”玉侯捏她的鼻子,嗔道:“小丫頭,腦子裏淨是這些。我才不會找什麼洋鬼子呢!他們的生活太靡爛了!”良秀偏頭,追索了一會兒,說:“聽說過,俱樂部嘛!”玉侯麵露嫌惡顏色,“我可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好歹中國人也知點倫理道德。也不至於個個像他那樣薄情寡幸的!我還沒對中國人絕望,放心!比如,哎……歐陽崇就不錯嘛!”
“不錯什麼!高興起來,熱情四溢;放下臉來,又冷若冰霜。反複無常,真叫人捉摸不透!”
玉侯道:“‘冷’能冷過他嗎!”
良秀的目光漸漸凝滯了,顯出神不守舍的樣子。玉侯覺察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別傻了,幫凶整理一下吧!”
婉晴走的那天,天空飄著小雨。歐陽崇被父親押著去參謁某某名師,沒法來送,托了離殤代為轉達惜別之意。
婉晴上了車,坐定位置後,探出窗口,正同送別的朋友依依話別之時,斜陽卻現了出來。雨還在繼續下著,濕漉漉的地麵上,金光躍躍——多像那天自己送走月凱的情景啊!婉晴一低頭,眼淚就滑了下來。抬頭望了望夕陽,臉上便了添了兩條金光,粼粼的閃著。
車子啟動了。良秀和水柔追了出去——“保重!”婉晴回過頭來,兩手握在嘴邊,聲嘶力竭的喊道。良秀三人黯然揮手送行,雨水打在臉上,裹著眼淚滾落在地麵上,在夕陽下,碎成一朵朵晶花。婉晴在車上,微笑著默默的招手。等車子拐過彎去了,見不到良秀等人後,她才回身倒在母親懷裏掩麵抽泣了起來。母親以為她舍不得朋友們,摟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假了,就可以回來!別太傷心了!”婉晴卻一味得哭個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汩汩的流了下來……,等車開出了市區,才慢慢止息了。
她望著窗外的斜陽,斜陽輝映著她——
“再見了……”
良秀和水柔愣愣的站在那裏,直到汽車消失了蹤影,依然眼神空空的一動不動。離殤早回身撐了兩把雨傘,擋在二人的頭上,自己卻淋得渾身濕透了。三人對著汽車消逝的方向,凝望了良久。離殤才紅著眼圈勸她們:回去吧!總會再麵的……二人才戀戀不舍的轉身,途中,還不時回頭眄睞。最後,坐了離殤的車回去了。
歐陽崇在車上,正在為婉晴的離去而傷感。恍然,卻見太陽出來了,可雨沒停歇,不覺喃喃道:“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思索道:“應是‘道是有晴卻無晴’才對……!”正在沉吟之際,風語側目瞧見他一臉的悒鬱之色,厲聲道:“不過叫你會會名師,你就一副葳蕤不振的神色,沒出息!”歐陽崇莫名挨了幾句,大為不自在,暗暗道:“獨夫!”
正值婉晴在臆境裏造訪黃月凱的小屋時,卻實實在在的有人要“光臨”這棟頹舊的小屋了。
一對外地夫婦挑了一擔行李,沿著青石板前行。腳上的軍鞋浸滿了水,每走一步,便“撲哧、撲哧”的響,青石板“咯咯”的應和著。到了黃月凱的小屋前,男的將擔子放下,抹了臉上的汗和雨,憨憨一笑:“到了。”婦人仰頭望天,見雨已停了,遂解了大蓑衣。綁在懷裏的孩子卻還熟睡著。小家夥,眉清目秀,分明看得出來那道眉毛是劍眉的雛形。“奮強。”母親溫柔的喚著他的名字。小家夥隻咂了一下嘴,扭了一下身子,又沉沉的睡了。
窗台上,那串風鈴又叮叮當當,悠悠的唱了起來……
開學之初,文理要分班了。學校循了舊例,重新調排宿舍。良秀和水柔在原宿舍左邊一幢樓合租了一間學生公寓。可每當不經意瞟到對麵那幢樓時,那些過往的美麗片段一點點的在心裏回放,兩相形照,愈覺淒慘,零落。
恍惚間,玻璃窗上又印現出終日懷想的笑臉……
“我一米六九!”良秀傲首挺胸道。
“我,一米七二!”玉侯仰頭大笑。
“我也是一米六九。”水柔等三人偏頭,挑眉,瞅著婉晴,臉上醞釀著勝利的笑容。
“我……我,我50公斤呢!”
“啊?!”三人險得癱倒。
“長得跟竹杆一樣,有什麼用!像我這樣——叫做穩重!懂不懂!”她突然神秘兮兮的湊近到良秀麵前。
“而且,歐陽崇啊,頂多一米七五。所以呀,良秀你再這樣瘋長下去,嘿嘿……”
“什麼跟什麼!”良秀禁不住臉紅了一大片。
開學典禮上,商軒良並不知道端木玉侯已經走了,他勾頭走進會場,坐在座位上,總覺得背後有人盯著,竟是如芒在背,惶愧不安。其實,看他的並不是別人,正是良秀。她盯著他寬闊的後背,冷笑道:“空有其表!”一旁的水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奇怪道:“你說誰呢?”良秀回過神來,搪塞道:“沒有,自言自語而已。”水柔也不深究,問:“有玉侯的消息嗎?”這時,商軒良的後背俶爾挺直了,向後仰靠了過來。良秀稍稍提高了聲音,道:“打過一次電話來。那家夥不要臉,說有好多金發碧眼的澳大利亞人在追她呢!”水柔笑道:“這家夥,該不會給你找個洋表姐夫回來吧!”良秀道:“我也擔心呢。不過,她卻信誓旦旦的說‘我不喜歡洋鬼子’!”水柔道:“到了那裏,她可就是‘洋鬼子’咯!”兩人笑了一陣。軒良全聽見了,心裏浮泛的不安,連校長叫他致詞,都沒聽見。旁邊的同學捅了他幾下,他才醒悟過來,匆忙整衣上台……
他踽踽獨行在校園裏,追憶玉侯的一行一止,笑笑鬧鬧的樣子。心頭就像被剜了一塊肉似的疼……突然,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臉——“還有正事呢!”於是機械的邁開步子,朝校門口走去。
一回到家,就埋到書堆裏,拚命的做題,做題……但字裏行間似乎都浸透了玉侯的淚和笑。“啊!”軒良發瘋一樣拿書猛撞自己的腦袋,然後,將桌上的練習悉數推dao,癱軟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氣……
散會後,歐陽崇和離殤一道出場。本在前麵走的宋雨香,聽到歐陽崇的聲音,轉過頭來,衝歐陽崇仿佛心照不宣似的嫣然一笑,又回過頭去。離殤等她走遠了,便問道:“你們笑得很詭異呀!你們是不是……嗯?”
“不是!”
“不是?”
“真的不是,不信我K死你。”
“那你有沒有喜歡她啊?”
歐陽崇矢口否認道:“沒有!”離殤懷疑道:“她長那麼漂亮,為什麼不喜歡呢?”歐陽崇白了他一眼,長歎一口氣,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喜歡跟漂亮有什麼關係嗎?”離殤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悟:“確實沒有什麼聯係。不過,一般的人都會喜歡漂亮的人啊。”歐陽崇道:“可我不是一般人啊!嗬嗬,開玩笑的。說了你也不懂,初中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隻有漂亮的人才有愛情。我也隻喜歡跟漂亮的人交往。但高一年的時候,我終於明白,內涵比外在更重要。前不久,我又覺得那一切又太虛無了。秀外慧中又怎樣呢!於愛情麵言,怎麼也比不上一顆摯懇真誠的心靈啊!懂不懂?”
“哦,我的牙買加……我不懂!”歐陽崇一聽,扭過臉去,撇著嘴罵道:“笨蛋!”又轉過臉對他說:“你可以去死了!”
又走了幾步,歐陽崇撓著腮幫子,疑惑道:“哎!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介紈絝子弟,花心大蘿卜,卻沒有談戀愛!很難得哦!是不是心理有問題?”莫離殤瞪眼道:“這個問題你扯了好幾遍了!羅裏叭嗦的,跟個婦女一樣!再說我紈絝子弟,我扁死你。”
“可你很不尋常——沒道理現在還單身一人!”
莫離殤苦笑一聲,附著歐陽崇的耳朵道:“還記得習落塵嗎?我可不想讓我喜歡的人毀在她的手上。”“哦!”歐陽崇恍然大悟,刮目相看,說:“果然是‘公子多情’,可否透露一下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荷毛彎彎,眼睛眨啊眨……”
歐陽崇一下子愣住了,須臾,會心一笑,攬住他的肩膀,鄭重道:“要珍惜!”離殤難得正經,“明白!”
開學的當天下午,學校和旁的學校組織了一次籃球友誼賽,年段所有的課都取消了,全部學生被調遣去籃球館加油助威。歐陽崇對運動素無興趣,坐在看台上,攤開一本小說,自顧自的看了起來。驀地,一味馨香從旁邊漾了過來,緊接著就感到一股輕勻的呼吸。歐陽崇一驚,扭頭一看,竟是宋雨香,她笑道:“嘿!你太沒意思了,叫你看籃球,你卻在看小說。”歐陽崇頑皮道:“是籃球沒意思!”雨香道:“怎麼會沒意思呢!你跟我來。”說著,拉了歐陽崇就往台下跳去,歐陽崇彎著腰,膽戰心驚的跟著她一路狂跳,直到賽場邊才站住了。歐陽崇沒想到心中一向甜美嬌弱的雨香居然這樣大膽開放,自己倒羞窘得滿臉通紅。此刻,跳岔了氣,正劇烈的咳著,更加麵紅耳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