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沐清從蘇老爺子身邊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一口枯井旁往下看去。
這裏已經四個多月沒有下雨,好多水井都已經幹枯了,而這家的主人也正是受害者之一。
“丫頭,有什麼不對的嗎?”蘇老爺子也跟了過來。
那沐清點頭:“爺爺,這井都枯了,他們喝什麼?”
爺爺回頭問道:“老鄉,你們這些日子喝的都是什麼水?”
輕度腹瀉的傷者指了指屋後:“那裏有條淺溪,溪水貫穿整個南陽縣,這四個月,是這裏的溪水救了我們受災的百姓。”
那沐清對司禦齊招手:“齊,你陪我去後麵的淺溪邊看看。”
司禦齊來到她身側拉著她的手往屋後繞去,蘇老爺子還在原地看傷患。
來到溪邊,那沐清看了看清澈的溪水,司禦齊問道:“你覺得這溪水有問題?”
那沐清點頭。
“應該不會,這水是活水,就算有問題,在不停流動的過程中也會循環到幹淨的水。”司禦齊倒是不太認可這個。
那沐清解下自己腰間的水壺,將裏麵原本的清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隨即彎身用水壺灌了半瓶:“不管它有沒有問題,回去一試就知道了。”
“你有辦法?”司禦齊有幾分吃驚。
那沐清點頭:“恩,不過需要點時間,走吧。”
兩人一回到安全區,就將外套脫下,隨即進了房間,那沐清忙碌著將水倒在杯子中,並囑咐大家暫時千萬不要去溪水中取水飲用。
蘇老爺子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在那沐清做實驗的時候,他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那沐清忙碌的樣子,他不得不再一次聯想道那個孽徒。
那沐清極其專心,一整下午的時間完全都沒有抬頭說話,直到近傍晚的時候,司禦齊才進來給她送了些吃的:“蘇老頭兒,你也不知道叫她停一停嗎,這樣還沒等怎麼樣就先把她給累壞了。”
蘇老爺子白了司禦齊一眼:“我也在這裏看了這丫頭一下午,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你怎麼不先擔心擔心我。”
那沐清抬眼笑著將點心盤子拿過放到老爺子身邊:“爺爺,你吃吧,我不餓。”
“我可不吃,這是你的夫君給你端來的,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沒人管咯。”蘇老爺子佯裝傷心的擺了擺手:“活著真是可憐的。”
司禦齊撇嘴:“別倚老賣啦啊,誰說沒人疼你,不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疼的嗎。”
蘇老爺子瞪他一眼:“打住,你這小子再說下去就沒法聽了。”
那沐清在一旁咯咯笑了起來,蘇老爺子正色道:“丫頭,你今天下午的樣子太像鳳九天當年的樣子了,那時候他也是一接觸這些瓶瓶罐罐就開始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出房間。這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那沐清搖頭:“沒有什麼吸引力,如果不是不得已的話,我也不喜歡碰這些東西。”畢竟這些技能讓她背負著太多沉重的和不願想起的回憶。
“不過不得不佩服,你比那個孽徒要厲害許多,他是書本不能離手的,但你卻可以隨意的操作自如。”蘇老爺子沉聲:“你是怎麼坐到的。”
那沐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全都已經記在這裏了。”
司禦齊轉移開蘇老爺子的注意力問那沐清:“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那沐清搖頭:“不行,要繼續分離一下,你一會兒命人幫我找幾隻田間的小老鼠,我要用。”
“好,外麵飯菜做好了,我們先出去吃飯吧。”司禦齊拉著她往門口走去,蘇老爺子也一起出來,塵吾從外麵回來,摘下口罩滿臉的憋悶:“這東西帶著太不舒服了。”
那沐清抬眼:“再不舒服出去的時候都要帶嚴實了,知道你身體好,武功好,可跟這些無不足道的小病菌幹仗,還沒有幾個人類能戰勝它們的,所以別小瞧了這次的敵人。”
吃過飯,司禦齊帶著那沐清在安全區散步,老遠看到幾個小孩子圍著火把歡快的笑鬧著,她唇間帶著抹歡顏。
司禦齊側頭道:“我們是不是也該添個人口了,王府裏如果多個小東西的話好像會很熱鬧的樣子。”
那沐清努嘴:“好像…的確是這樣子。”
從前她不喜歡小孩子,可現在不是這樣的,她希望自己能夠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兩人一起將孩子疼愛著養大,這個孩子會很幸福,不會像她這樣孤苦無依的,絕對不會。
“小姑娘,你過來。”那沐清對其中一個小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順著那沐清的呼喊跑了過來站在那沐清身前。
“你是從裏麵被隔離進安全區的嗎?”
小女孩點頭:“恩。”
“你們家人都安全嗎?”
小女孩嘴角帶著笑:“恩,我娘說我們家人可能是蒙受佛祖保佑,所以才會一家六口全都安然無恙的在安全區。”
“哇,這麼好啊,”那沐清抬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臉,隨即問道:“帶我見一下你爹娘吧。”
小女孩兒知道那沐清是來幫助大家的,連忙點頭拉著那沐清的手往後麵的帳篷走去。
“爹,娘,快來啊,王妃娘娘要見你們。”小女孩兒歡快的跑進帳篷中找到父母。
老實巴交的夫妻倆出來連忙給司禦齊和那沐清行禮,她扶起夫妻倆,麵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容:“這位嫂子,你們家在什麼地方?”
“說起來真是嚇人,我們家就在現在最危險的隔離區裏,我們不得已從家裏搬了出來,還有許多同村的人在承受著苦難呢。”
那沐清與司禦齊對望一眼,司禦齊沉不住氣的道:“你們村子裏像你家這樣一家六口都沒事兒的多嗎?”
夫妻倆搖搖頭:“不多,加上我們這一戶,一共有六七戶人家是安然無恙的,其餘或多或少都在危險區和半危險區。”
“怎麼會呢,這真是個奇跡。”司禦齊有些驚訝。
那沐清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雖然還沒有弄清楚病因,但是從最危險的隔離區裏走出了幾乎安全的人家,的確是讓人吃驚:“嫂子,你們平日裏喝的水是從哪裏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