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不走他。”眼睛蒙著紗布的男人冷聲開口,放在衣袖裏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哦?是嗎?”大祭司本來略帶溫柔的眼睛瞬間布滿了陰狠之色,抬手一巴掌揮在那男人的臉上。

“寒師兄,也許我也該把你的舌頭割了去,這樣你就不會再說些讓我生氣的話了!”說著話,那大祭司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

看著那匕首上已經空了的兩個鑲嵌凹槽,那大祭司的娃娃臉上再次揚起了陽光般明媚的笑容來。

“寒師兄,我都忘了,今天該給你的眼睛上藥了。”那大祭司滿心期待的將那男人小心的拉到自己的跟前來,輕輕的將那男人眼睛上蒙著的紗布揭開。

當紗布摘除,男人露出他俊逸的麵容時,即使他眼睛緊閉,也能看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一個多月的冷寒素。

“來,寒師兄,把眼睛睜開讓我看看。”那大祭司聲音格外的輕柔,一雙手輕輕的撫摸上冷寒素緊閉的雙眼。

冷寒素冷冷的笑了笑,將自己緊閉的雙眼睜開,隻是那眼眶裏的不是人該有的眼睛,而是一對淡藍色的寶石。

“真好看,師兄。”大祭司滿心歡喜的看著那雙藍寶石的眼睛,笑得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再好看,這也不是我的眼睛,這隻是兩顆石頭罷了。”冷寒素冷冷的開口說著,抬手間將那兩顆寶石從自己的眼眶中挖了出來,扔在了一旁,而後將不斷流著獻血的眼睛緊緊的閉上。

“師兄!”大祭司看著將自己眼睛挖出來的冷寒素,即是心疼,又是委屈的將那兩顆寶石撿了起來,緊緊的握在手裏。

“是眼睛,他們就是師兄的眼睛。”大祭司如孩童般哭了起來。“童童最喜歡師兄的眼睛,最喜歡。師兄不可以不要自己的眼睛,不可以。”

那大祭司將冷寒素撲倒在車上,想要將那兩顆寶石再次放回到冷寒素的眼眶裏,可是看著那緊閉的眼睛不斷往外流出的鮮血,和冷寒素已經煞白的臉龐。

大祭司緊緊的將冷寒素抱住,趴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他微弱的心跳聲,一邊留著眼淚,一邊喃喃自語到:“都怪師兄的眼睛太不聽話了,所以童童才想給師兄換個聽話的眼睛。”

“其實,童童最喜歡師兄的眼睛,很喜歡,很喜歡。它會看著童童笑。”大祭司再次輕撫上冷寒素那雙緊閉眼睛,坐起身來將手中緊握著的那兩顆藍色寶石扔到了一邊。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了也好。沒有了,我就不會被騙了,你說對不對師兄。”大祭司俯下身去,伸出舌頭將冷寒素臉上帶著的血,一點點兒的舔舐幹淨。

然後親自將剛剛摘取的紗布,再次給冷寒素裹好後,將那扔在一旁的兩顆寶石狠狠的握在手心裏,而後將手伸出窗外,隨著他的手張開,一團淡藍色的粉末隨風飄散開來。

這世上一切都是騙人的,說最愛自己的母親,為了她的情人要殺死他。說會疼愛自己的師傅,為了自己的女兒,那他的血煉藥。說會永遠喜歡他的師兄,居然為了報恩要娶那個喝自己血的女人為妻。

“師兄,他們要我的血,我可以給。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可是他們不該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大祭司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冷寒素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將自己的手腕放到嘴邊撕咬開一道口子,將自己的血喂到冷寒素的口中。

而昏死過去的冷寒素沉浸在那模糊的記憶中,對此毫不知情。

記憶裏,第一次見到那個叫童童的孩子,他笑得異常的靦腆,十分靦腆的躲在師傅的大腿後麵,紅著小臉偷偷的看著自己。

“這是你師兄,寒宿。以後,由他照顧你。”師傅將那孩子送到他的跟前。看著如此可愛的孩子,他將自己剛剛買來的匕首送給了他。

“給,不要怕!以後有我跟它保護你。”年少的自己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著。

那孩子依然笑得靦腆,用自己的小手緊緊的將他遞過去的匕首抓在手中,弱弱的開口問道:“那師兄喜歡童童嗎?”

“喜歡,當然喜歡。師兄最喜歡童童。”看著那膽小的孩子,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自己大聲說著。

“童童也喜歡師兄,很喜歡。尤其是師兄的眼睛,裏麵有淡淡的顏色真好看。”這樣的話,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常常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