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樂覺得自己在現代經受過原價兩千,講完價後二十的價格熏陶應該算是砍價的高手了,可跟香棗一比,簡直太弱了。
一連逛了四五家的布店,這位平時沉悶不愛說話的三嬸簡直是讓趙喜樂刮目相看,佩服的五體投地。
真正的做到了貨比三家,錙銖必較,勢必要將兜裏的錢花的最少,買到的東西最多,最好。
既然要買就不能給自己買,趙喜樂不是那小氣的人,分別給沐挽風和自己都扯了布,看著這布趙喜樂還真有點頭疼,隻希望她的手藝不會太差吧,不過自己做的衣服,再醜也要穿出去。
出了布莊,趙喜樂就聞見了一股香味,那是瓜子的香味,果真不遠處就有一家賣這些幹貨的地方,她拉著香棗進去瞧了瞧,這裏的瓜子都是最普通的炒法,就是用鐵鍋炒熟了就賣了。
如此,趙喜樂就又想到了一條賺錢的好法子,不過她得先買些回去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搞的定。
趙喜樂的砍價功夫還不行,被三嬸香棗狠狠的嫌棄了一把,“丫頭啊,三嬸知道你會賺錢,可那也得省著點花!”
趙喜樂點頭,之後凡是遇到砍價的事兒都由三嬸代勞。
這會兒隻聽她抓了一把瓜子,對那店家指指,“大妹子,你這瓜子裏的癟子可真多,這都是空殼,你瞅瞅,就這樣的,回去炒了就得糊。”
趙喜樂抬頭看了看那店家,還好人家沒翻臉,那就繼續吧。
香棗抓起一把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之後短而淡的眉毛皺了起來,“大妹子,你這是去年的瓜子嗎?我咋聞著像前年的呢?就這個還十五文錢一斤呢?便宜點吧!”
“這一大早的,我還沒開張呢,這樣吧,就十三文錢一斤,二位看著咋樣?”
這都是講價慣用的手段,就是現在老板娘喊五文錢一斤,香棗也會喊貴,反正不管人家喊多少,總之都想降一點就是了。
如果一件東西的成本是十文,如果老板一開始要十五文,那麼買家一定會想著講價,可老板已經給到最低了,所以這單買賣很有可能因為老板的不肯退讓而作罷。
換一種情況就不同了,同樣是進價十文,如果老板一開始喊價二十五文,之後買家軟磨硬泡的講到二十文,那麼買家也會很有成就感,感覺自己撿到了便宜,而賣家還賺了很多,比預期的還要多賺一些,結果也算是雙贏了。
這是一種營銷手段,用的好的人就能多賺一些。顯然這家的老板娘就是如此,當然手段的成功與否還要看那個賣家會不會說,說的天花亂墜,說的相見恨晚,說的彼此儼然就是失散多年的親人。
香棗這一張嘴,就將人家的東西貶了個夠,那店老板應該是個小媳婦,看著挺年輕,身後還背著個小娃,梳著光溜溜的婦人發髻。
本來還很熱情的招呼香棗和趙喜樂兩個人,不過被香棗這麼一說,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但還沒到翻臉的地步,趙喜樂暗說她的脾氣可真好,換做自己,都說不點趕人了,不過三嬸這招也挺好用,一路上也省了不少錢。
許他們虛假報價騙人,就不能讓人家壓一下嗎、
“這位嫂子,我這可都是去年的瓜子,這都大半年過去了,肯定不像新瓜子那樣啊,不過你放心這絕對是幹幹的,我在這條街上也賣了有幾年了,回頭客不少,要是我這價格不公道合理人家也不能來,您說對不?”
年輕媳婦陪著笑,身後的小娃,好像動了動,那女人歉意想笑了笑,便去哄拍孩子,“您二位想來多少啊?”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看來價格是沒的講了,接下來也就是趙喜樂自己的事兒了,“先來二斤吧,不過小嫂子,要是我覺得好,以後說不定我要的更多呢!”
哪個來的都這麼說,開了這麼多年的店,這女人已經聽了太多了,可就算有下次再來的,也還是三斤五斤的,這玩意不頂飯,也就是磨磨牙,可吃可不吃的東西。
趁著她去稱瓜子的時候,趙喜樂打量了下她家的店,也沒見有個幫手,這個女人又要照顧生意還要帶孩子,兩頭都要忙,還真挺辛苦的。
廊簷下擺了個小桌,上麵隻有一隻碗一雙筷子,小砂鍋裏,還剩些白米稀飯,旁邊擺著碟醬菜。看這樣子,她好像還沒來的及吃早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