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學術報告廳的時候，又是烏壓壓的人群。
不少已經坐在座位上的學生撥開前麵座椅的隔板，低頭寫著作業。
無數盞燈全開，恍如白晝。
“學校的報告廳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陳婷婷嘟囔一聲，在徐度妍身側坐定。聽著台上講了一會兒，她又不安定起來，“你說，每個月都要開這麼一次座談會。學校累不累啊。”
“不要懷疑在把電影規定成《風雨哈佛路》的學校，對於鼓勵學生的信心與耐心。”
陳婷婷嘴巴一撅，身子微微後仰，“不過這次的學生代表是顧神哦。”
仿佛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語氣，徐度妍寫著作業的手微微一頓，默默答應了一聲，“哦。”
完全置身事外，毫不在意的模樣。
可是當台上主持人傳來“接下來請學生代表高三八班顧程同學發言”時，水筆一頓，留下幾個墨點，抬起頭。
一班來得比較遲，安排的座次比較靠後。
加上前麵不少人挺直了腰板觀看，給徐度妍造成了不小的視覺幹擾。陳婷婷已經站起身來，徐度妍一囧，心想這不好吧。
陳婷婷卻一把拽起她，“後麵都就剩兩排人，怕什麼。”
徐度妍借力站起身來，越入眼中的卻是鄭媛一臉笑意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
她穿著校服，頭發還是紮成熟悉的馬尾。單手拿著話筒，朝台下微微鞠躬，然後攤開手中的演講稿。
徐度妍覺察到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停頓了幾秒，然後抬起頭，看著台下千眾同學：“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鄭媛。很榮幸今天能夠站在這裏.....”
措手不及。
台下有一些騷動，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響起。
似乎是為了順應此刻報告廳裏交頭接耳的大流，陳婷婷滿目慌張，話裏有一些顫抖，“這...這..”
徐度妍拉著她一把坐了下來，沒吱聲。
終於，陳婷婷說出一句懊惱的話語來，“明明喊的是顧神，怎麼變成鄭媛了。”
“這都看不出來。”虞思薇看著台上，吐出一句。
陳婷婷這才發現坐在身邊的竟是虞思薇，嘁了一聲，不想理會她。
虞思薇卻目光一轉，眼睛盯在了一旁的徐度妍身上，“所以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洗球衣又怎麼樣，看電影又怎麼樣。”
“怎麼哪都有你啊。”陳婷婷不滿地出聲製止。
鄭媛的講話已經完了，從後台退了出去。
場上掌聲轟鳴。
徐度妍收拾好麵前的作業本，“婷婷，我們走吧。”
“現在就走？”陳婷婷指了指台上坐著的各領導，座談會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
“換湯不換藥，咱們從側門出去，不會被發現的。”
“那走吧。”
陳婷婷也不想再喝虞思薇爭執下去，匆匆抱起書就和徐度妍從側門離開。
“台上還坐著那麼多領導呢，顧程和鄭媛他們能不認識啊。今天這麼一出，他們也不怕被追究。”雖然在虞思薇麵前昂首挺胸，氣勢不減。陳婷婷此刻卻有些氣憤。
“顧程！”
徐度妍腳步一頓，忙拉住陳婷婷，示意她停住腳步。
報告廳的構造有些特殊，不管往哪邊走，最後必定繞到通往教學樓的這個西大門。
她們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大廳裏的兩個人。
女生有些氣憤，咬著牙張牙舞爪的模樣，將演講稿狠狠拍在顧程的身上，“這是座談會講話，你是學生代表！你看看你給我的是什麼？顧程，你的籃球社招生廣告？”
顧程笑了笑，拿出演講稿，低頭看了一眼，“別生氣了。”
“我也是突然才想起今晚有座談會，肯定來不及寫啊。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現場長篇大論，把在座同學都給收服了。”
“你讓我去替你，難道不是因為你行動不便嗎？”
顧程驚訝地挑起眉，“我什麼時候說過。”
鄭媛有些咬牙切齒，“那你也應該提前和我說啊。”
顧程攤攤手，“我以為你會提前看的。”
“欠我兩次。”鄭媛伸出兩根手指，在顧程麵前晃了晃，便先走了出去。顧程笑了笑，站在原地沒動。
敵不動我不動。
陳婷婷看著徐度妍見她一點想走的心思都沒有，不禁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