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的陽光正好,不熱不驕躁,照在人的身上,隻讓感覺到一片溫暖,花園的花被照顧得很好,團團緊簇開放。
風口吹來長風,掀起夏妤隨意披散在腦後的長發,撫動上麵部的輪廓,輕起輕緩,像是眷戀。
“我知道自己說的應該沒和你的準確答案搭邊,但是你又能說完全錯誤?”
夏妤抬頭看著男人笑了笑,很是鬼機靈,“像你這樣吵架會贏女人的,一般都得注孤生。”
男人像是被她這生動表情給逗到,唇角邊也裂開一道細微的弧度,笑容恰好,麵部妖嬈的線條被陽光洗滌了危險。
像是從天上來的妖精,存心來禍害她這平凡百姓,長得可真是讓人覺得不公平。
“你真不要我給你按摩?”
“你真不準備給我講實話?”
夏妤沉默以對,微低下腦袋,然後抬頭時卻又換上一副笑顏,讓人覺得她無比善變時,卻也覺得生動。
比以往死氣沉沉捧著一本書一看就是一天的樣子,順眼得多。
恍惚間,夜桀澈似乎明白了她剛才問題的意思,便開口反問道:“為什麼覺得會沒有安全感?”
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他來回答問題,隻是想要自問自答,給自己一個發揮的平台。
順便講述一下心底的某些話題罷了。
“在我眼裏,一個女人的不安,可能是因為感情的不穩定。”夏妤咬著下唇頓了頓,繼而又笑道:“而我們之間的話,應該就是害怕你變心。”
因為她一直處於一個弱勢群體,什麼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和監視下,想要做什麼,能夠做什麼,都已經被這個男人給衡量過危害。
可夏妤不能這樣對夜桀澈啊,因為從來都不在同一個水平麵的兩人,是無法相對這樣作為的。
風口的風越來越大,男人不動聲色地移了個步子,擋住了吹向女人的風,彎著唇角轉移話題。
“進屋去吧,風有點大。”
嬌花被吹得東倒西斜,可風還是不願停下,花園的那條路有些長,男人默不作聲地走在前頭,夏妤低著頭在後跟著。
人的影子被陽光給縮短,正好落在她每一次抬步的腳下,不近不遠的距離,沒有人願意牽手前行。
夏妤忽然間抬頭,因為身高距離隻能看見男人的後腦勺,和修長的脖頸,她在心底幽幽長歎一口氣。
這回算是徹底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多問。
她不確定那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三年前忽然失蹤的安琪,也不能確定是這人新尋的寵兒。
但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人有多抵觸這個話題。
不然也不會忽然間從剛才的咄咄逼人,變轉成現在這幅息事寧人的模樣,這個男人向來都是不喜歡獵物脫口而出的感覺。
兩人各自懷著心事,誰也不願坦誠相見將話明著挑開來訴說。隻等待著對方能夠先行開口。
有時候沉默中蘊藏的爆發才是最為傷人的,夏妤這一刻算是徹底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