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一問,張文乙才注意到,院子明顯剛被打掃過不久,地上還殘留著點點血跡。
李林青神色一暗,歎了口氣:“唉,你們早上剛走不久,我大哥便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跑到院子裏上躥下跳,吐了好幾口血後,身子一挺就倒地死了,我父母受不了打擊,現在也是臥床不起。”
張文乙大吃一驚,瞪大雙眼,“什麼?!死了?!不可能啊!?他少說還有半月的壽命啊?!”
“你大哥的遺體在哪?”
李林青點了點頭:“還在那屋,我領你們去。”
三人穿過院子,來到了小屋,此時李林青大哥的遺體,正平放在炕上,張文乙快步上前。
他發現,在遺體的脖子上有一個細小的青色印記,那印記像是一個大寫的字母“d。”
張文乙指著那處,“這個印記,你大哥之前就有嗎?”
李林青上前看了看,“以前沒有,應該是黃皮子弄的吧。”
張文乙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黃皮子害人不會這麼快,就把人弄死啊。
他歎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你大哥既然已經去世了,那黃皮子報複的下一個對象,不是你就是你父母了。”
李林青苦著臉,“那怎麼辦啊?”
張文乙猛一咬牙,“明天我倆再上山,我就不信還弄不死它!”
李林青點點頭,然後又點上一根煙,口中嘟囔了一句,還真是準。
張文乙眉梢一挑,“什麼準?”
李林青愣了一下,然後視線下移,看著自己腳尖,吞吞吐吐的,“沒……沒什麼……我沒說話啊。”
張文乙眼簾微垂,眯眼看著李林青說道:“李叔,這節骨眼你就別玩心思了,想活命就說實話吧。”
李林青沒有答話,而是低著頭不斷撚動那根香煙,在煙都要被撚斷時,他歎了口氣,“以前有人曾說過我家今天會出事。”
張文乙眉毛一挑:“哦?還有這事?誰說的?”
李林青:“那人自稱‘賒刀人’。”
聽到“賒刀人”三字,張文乙身子一震,他師傅曾說過,賒刀人是一個特別神秘的組織,沒人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他們總是背著一個皮口袋,口袋裏裝著各式各樣的菜刀,剪刀,然後每到一個地方就賒出一些刀具,留下一個預言,如果預言沒有實現,那這刀就全當白送。
如果預言成真,那麼預言實現之時,就是他們收賬之日,而且聽說到目前為止,他們留下的預言全都實現了。
在張文乙的再次追問下,李林青說出了他家跟賒刀人之間的事。
李林青說,在三十年前的今天,一個自稱是賒刀人的老婦人來他家賒刀,老婦人說三十年後的今天,你家會有大事發生。
當時隻有他的舅舅在家,他舅舅是村裏有名的地痞無賴,而且不信鬼神,又很愛占小便宜。
他舅舅看到那把菜刀的質量很是不錯,又想到,你說我家三十年後有事發生,我都活不到那時候,到時候家裏出事也跟自己沒關係,就留下了那把菜刀。
齙牙感歎道:“世上居然還真有這麼邪乎的事。”
李林青連連苦笑,“估計那個賒刀人最近幾天就會來收賬了。”
張文乙點了點頭,卻覺得李林青還是有所保留,但也沒再問,隻是招呼一聲後,和齙牙回屋休息了。
回到屋後,由於之前準備的東西都讓黃皮子毀了,二人不得不重新開始準備。
張文乙將剩下的所有黃紙都畫成了符咒,而齙牙隻剩下了一支老舊的自製獵槍,也就沒啥可準備的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又向山裏走去,剛走進大山的範圍,張文乙就說:“為避免出現上次的狀況,咱們換個方法。”
張文乙掏出一張符, “一會咱們直奔山頂,到那之後你幫我護法,我用符把它引出來。”
齙牙點了點頭,二人便徑直向山頂走去。
到了山頂,二人稍做休息,張文乙便開始做法,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血滴在一張黃符之上。
再將那張黃符向空中一拋,然後手結劍指,隔空一點,那張黃符就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在空中四散飛去。
他又取出了一部分黃符,將它們按照一定方位在地上排列成陣,“一會等黃皮子來了,咱們就用最大火力,把它往這陣裏趕。”
大概過了三十分鍾,一道熟悉的嘶吼聲在林間響起,張文乙精神一震,“來了。”
齙牙連忙將槍舉起,對著聲音的來處,張文乙也是手攥黃紙,身子緊繃。
嘶吼聲越來越近,終於,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林中竄出,正是那隻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