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馮小安在姐姐家陪姐夫喝酒,一直喝到十一點半,二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馮小安總是吵鬧著要回去。
姐夫爬在桌上打著呼嚕,姐姐再三挽留,說太晚了,不放心讓他回去,可怎麼也說不過他,迫於無奈,也隻好念念不舍的把弟弟送出了村外。
姐姐家離自己家至少有五公裏路程,馮小安一個人飄飄悠悠的離開你姐姐家。
一路上結結巴巴的哼著小曲,不時還打著酒氣醺天的飽更。
慘白的月光照在半山腰上,遠處小山腳下是黑洞洞的一片,陰森森的,再看看腳下,躺著一條高低不平的小路,路邊光禿禿的,偶爾有幾棵蒼老的馬尾鬆,孤獨的依靠在路旁,遠遠看去就像站立著一個個人,他雖然膽子很大,但心裏還是有些後悔了,不應該深夜回去,要想再反回姐姐家,又怕姐夫笑話,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翻過一座大山丘,路一來一窄,前麵是一條深溝,穿過深溝就是上山的路了,頭沉墊墊的,眼睛似乎有些朦朧,溝裏沒有水,是一條幹枯的小河,河床上躺著許多灰白的石頭,溝裏像死神來了一樣的安靜,溝的兩頭漆黑,抬頭隻看見幾朵凋零的雲彩和那輪孤獨的月亮,溝壁的崖邊有幾隻銀火蟲一閃一閃地發著亮光,像鬼火一樣的跳耀,甚至燃燒著,他自言自語的說:“馮小安呀馮小安,你平時不是什麼都不怕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怕什麼呀?”自己給自己壯壯膽。
來在溝邊的石頭上坐下來點了支香煙,剛吸了幾口,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淒涼的哭聲,四處看了看,出了溝裏昏暗灰白的石頭就再也沒有什麼人了!怪哉!難道是鬼在哭?他的神經崩潰了,後背涼颼颼的,瞬間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他猛烈地站起身,再仔細聽,深溝裏還是那麼寂靜,沒有什麼哭聲。
他鬆了口氣,自語道,“馮小安呀馮小安,你神經,酒喝多了吧?”
於是又坐了下來,剛屁股落地,那淒涼的哭聲又斷斷續續的傳來,一聽一淒涼。
他再一次站起身來,那哭聲又消失了。
一連試了幾次,總是坐下就聽見哭聲,站起來哭聲就停了。
嗨!真她娘的邪門,帶著恐慌的腳步急蔥蔥的往深溝出口跑去。
剛跑出深溝,頭發裏就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冷汗,前麵就是一遍鬆樹林,小路從樹林中間穿過,再往前走就是兩坐山的山口,翻過山去就可以看到自己家的村子了。
再看看那遍鬆樹林,黑洞洞的,更是陰森恐怖!想繞道而行,可又無路可走,無奈之下,隻有硬著頭皮走進了鬆樹林,林中自然是死一樣的寂靜,灰白色的月光從鬆葉中間穿插下來撒在小路上時暗時明。
大約走了五六分鍾,路漸漸變得有些明亮,路的左邊露出了一坐荒涼的小山丘,山頂上不到十來棵稀稀拉拉的鬆樹,離小路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躺著一座新墳,墳前立著一個花圈,旁邊黑糊糊的,邊沿散落著一些沒有燒完的錢紙,墳頭上插著一根引翻在微風中搖曳著,旁邊扣著一個盛土的撮箕,門石下有三個碗,似乎碗裏還裝著什麼東西,看不清楚,難道是今天才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