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裏,最先愛上的那個人肯定會受傷,她是,蕭蕭是,紅線亦然……這算什麼,活該吧。可是還是放不了啊,多少次午夜夢回,來到那片初相遇的花海,多少次曲終人散的時候,幻想與他再相逢的場景,似乎這種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生活方式,一種根植內心深處的習慣。現在連她也分不清,對他是喜歡,是迷戀,還是一種隱秘的執著。
雲瑤想得太過入神,連身後來了人都不知道。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
雲瑤握緊衣角,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轉身,還好,是無妄,輕輕鬆口氣。
無妄打量著雲瑤,見她慢慢放鬆下來,不知該說什麼。丫頭並沒有什麼不妥,就是臉色慘白,像是大病一場。
“你怎麼來了,你不怕我剪你的胡子了?”雲瑤笑的溫柔。
無妄不忍心看下去,“笑不出來就別笑了,真難看。”
“是麼?我隻是有些累了,沒什麼大事,倒是你,來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
“今天早上的話你都聽到了?”
雲瑤雙手背後,故意不去看他。
“他那時身受重傷,需要你的靈氣來養他……”
“我知道。”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讓無妄失神,雲瑤恍若未覺,“他若真有想法,就不會這般行事。”說著認真的看著他,“曼陀羅花,我也是能看出來的。”
“……”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近來,你們三人命中帶煞,我也算不出命數如何,小心為上。”
“連你都算不出的命數,是被人改了?”
“不像,變數太多,無法推斷。人心最是善變,將來如何,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我去找他。”雲瑤思忖半響,毅然決定。
“他……”
“恩,在白一寺。”
無妄無奈歎口氣,忽然問道:“你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對你說了什麼?”
雲瑤露出個追憶的神情,“櫻花本就極易落,你不必悲傷。”
無妄輕輕一笑,轉身消失。感情這回事,還是得當事人解決才好,她若放不下,什麼都是假的。
無妄從八百嶺離開,直接來到皇宮西北角的朝華夕拾。國師並不在裏麵。無妄環顧殿內靠窗的一排高一排低的燭架,裏麵插著或長或短的白燭,燭光搖曳,打在人的臉上,頭腦中一陣恍惚。正殿上供奉的神像模糊一片,檀香嫋嫋,寂靜無聲。
無妄離開大殿時,一個白衣小童子小步跑來,“師叔,師父在偏廳等候。”
無妄隨著他穿過大殿的側門,來到偏廳,果見國師站在一幅畫前等著自己。感覺到來人,國師一如既往的嚴肅,抬手指向旁邊的椅子,示意請他小坐片刻。
無妄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敲著二郎腿,一點沒有外人麵前的謹慎自持,一揚眉,挑釁的看著這位時時刻刻肅穆的師兄。
國師微微一笑,見怪不怪,反手一卷,畫兒飛到手上,然後扔進他懷裏,“送你了。”
“這是……”
“恩,雲深不知處。”
“怎麼在你手上?”
“哎,都怪我平日裏管教不嚴,有個小徒見這幅畫意境深遠,起了歹念,想據為己有,於是行了苟且之事,我是昨天才發現的。”國師平靜道,看不出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