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榮升(1 / 3)

像月菊從讀書時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不過今天有點不同,小警員變成了小警司。深秋清晨6點A城濱海大道,桔黃色路燈照耀著,遠處灰蒙蒙的,潮濕的海風吹拂著,顯得有點寒冷。像月菊可並沒有覺得,嘴裏哼著小調,刷牙、洗臉、整理內務,宛如四年前在警校一樣,何況從今天開始自己就已經是一名警司了。

每天早上5公裏越野跑是像月菊踏入警校第一天就養成的好習慣,今天成為警司的像月菊更加不敢懈怠。她迅速地穿上白色的運動衣,套上白色運動鞋來到院子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像月菊不停地喊著,自己不停地隨著喊出的節律,伸伸腰、踢踢腿,做著越野跑前的準備活動。5分鍾後,戴上一副白色棉質運動手套出發了。

像月菊租住在一條獨弄的巷子裏,單門獨院,環境清幽,距離海邊不遠。房租不算貴,加上單位給於一定的補貼,自己也花費不了幾個錢。在A城能租到這樣便宜的房子是很不容易的,隻是房主看到像月菊是一位警察,又是獨居一人,加上自己馬上就要出國了,也不靠這點房租度日,就很爽快地租給像月菊了。可說得上是半租半送。

從院子到濱海大道是一段平緩的下坡路,像月菊邁著輕快的步子朝海邊跑去。從海上吹來的冷風,生生地刮在臉上,冷冷地、夾雜著淡淡的鹹味。像月菊家在南方內陸B城,像所有內陸長大的孩子一樣,對於大海心生情愫,每當她看見大海,聞著淡淡的鹹味,就掩不住內心的興奮,不覺間像月菊加快了跑步的步伐。長期鍛煉的像月菊身材修長,胸部飽滿,今天她沒穿胸衣,彈跳間,Ru房一閃一閃的,引來偶爾經過的男士駐足偷窺。像月菊可不管這些,因為今天她已經是一名警司了,感覺不錯。

像月菊順著海邊向東往海濱浴場方向跑去。往日喧囂的海濱浴場,隨著太陽跨過赤道向南移動,也安靜下來了。幾位早起的大嬸在海邊拾綴著潮水吹上岸的海藻,微紅的曙光中彩色的頭巾顯得分外耀眼。

“小像,又這麼早跑步呀!”高大爺坐在海邊的小凳上使勁地把海竿向海中拋去。海中釣魚與內陸池塘中釣魚是有所不同的,內陸池塘中釣魚多半隻上一個餌料,海中則不同,則是多過餌料,有時候一竿子可以釣上三、四條。高大爺已經退休多年了,唯一的樂趣就是釣魚。左鄰右舍沒有那家沒有吃過高大爺釣的魚。像月菊也不例外,冰箱裏時常放著高大爺釣的魚,隻是做的時間少而已。

“高大爺早呀!這麼早就起來釣魚了,又釣了不少吧。”像月菊邊跑邊說。

“嗬嗬,不錯。待會兒大爺給你送幾條。”

“不用了,大爺。上次你送給的魚還放在冰箱呐。”

“瞧這孩子,工作起來不要命。是時候成個家了。”

“還早呢!嗬嗬……”隨著銀鈴般的笑聲,像月菊已經跑遠了。

黃色的街燈漸漸暗淡了下去,從睡夢中爬起的公交車在沾滿露水的街道上緩緩地行駛。路程較遠的上班族,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像月菊穿過馬路向左,沿著緩坡費力地往上跑,偶然間經過的私家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噴出的廢氣、揚起的灰塵,使得像月菊不得不屏住呼吸,將臉側向一邊。一輛巡邏車緩緩駛來,和她並肩行駛。像月菊並沒有在意,司機按了一下喇叭,才回過頭注意到這輛車。司機劉胖子正朝像月菊微笑。他當警察已經十多年了,是局裏老大哥之一。

“劉哥早!”像月菊甜甜地向劉胖子一笑,“今早你執勤呀。”

“早呀!西瓜妹。這身衣服挺合身的嘛,不知道要媚死多少人了,嗬嗬……”

“別逗了,劉哥。”像月菊朝他笑了笑。

“對了,是不是該稱你西瓜警司了,現在您可是高人一頭了。”

“劉哥,瞧你說的。”像月菊不好意思地臉一紅,但心中還是甜絲絲的。

“07!07!聽到請回話。”警車裏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劉胖子咧嘴一笑:“行了,不管怎麼說,好好幹吧。”他一邊對著對講機回話,一邊來了個大轉彎,回頭向海濱浴場相反方向駛去。

“對,好好幹!”像月菊在心裏對自己說,“幹出個樣子來,加油!月菊!”

她慢跑到了終點,稍作放鬆,然後穿過馬路朝自家跑去。

太陽已經從東方悄悄地爬起了一丈多高。一陣機器的轟鳴聲在像月菊頭頂上響過。“這是誰呀,這麼早在飛滑翔機?”像月菊想。隻見那滑翔機翻滾著,飛出無數的花樣,像月菊羨慕不已。小時候,像月菊的父親就親自帶她去附近的飛行學校學習過飛行,隻是由於學習緊張,還沒踏上飛行之路就放棄了;為此在大學裏,她還特地選修過飛行方麵的課程,雖然自己還沒有親自駕駛滑翔機飛行過。

像月菊快到家時,遇到了釣魚剛回的高大爺,看著高大爺滿桶的收獲,笑著說:“大爺今早收獲不小呀!”

高大爺笑了笑,高興地說:“可不是嘛。要不要來幾條?”

“今天就不用了,等我吃完了上次你給的再向你要。嗬嗬,有大爺你這樣的鄰居還愁沒魚吃。”

“你不要,我可送給小許了。”

“那個小許呀?”

“就是我左邊的那家呀。你們還沒見過麵吧。”

“也許吧。那我進去啦!”像月菊說完掏出鑰匙打開自己家的院門三步並作兩步地躍上了台階。她一邊解著頭上的發帶,一邊兩步一級地朝樓上跑去。衝完澡,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從冰箱中拿出冰凍的牛奶,用微波爐熱完麵包,吃起早餐起來。

像月菊稍加修飾自己,穿上新發的警司服,站在鏡子前仔細地打量著自己,鏡子裏的人仿佛在對她說:“好好幹,像警司!”

高大爺收拾利索後,用桶子裝了幾條魚向許利人家走去。“小許在家嗎?大爺給你送魚來了。”連喊數聲,院子裏無人應聲。高大爺感覺很奇怪,大門鑰匙在門上掛著呢!人跑哪兒去了?

高大爺輕輕推開許利人的家門,裏麵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小許在家嗎……”無人應聲。高大爺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似乎還甜膩膩的,令人反胃。他隨手推開了臥室的房門,迎麵撲來的那股甜膩膩的味道,仿佛在屋裏憋悶了很久,急於乘機奪門而出。“來人呀!殺人啦……”高大爺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桶中魚傾倒在地,垂死掙紮地在地板上蹦達著。

像月菊剛剛鎖好院門,忽然聽見高大爺發出淒厲的喊叫,便迅速地跑向許利人的院落。這院落十分整潔,窗台、門窗被抹得一塵不染,大門前的幾棵鐵樹被修剪得十分有章法,石頭鋪成的地麵顯然不久前剛剛被打掃,一塵不染。

客廳裏鋪著淺灰色的大理岩地板,質地堅硬,正中央擺放著一張超大的花開富貴的地毯;地毯的一側是超大的雙人真皮沙發和快闊的有機玻璃茶幾,顯得富麗堂皇。沙發的正麵擺放著一台50英寸的液晶彩色電視機,屋的一角是一台造價昂貴的超低音炮,顯示著主人消費品味的高貴。高大爺呆坐在臥室的門口,膠桶翻倒著,幾隻活蹦亂跳的魚兒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活了六十多歲了,還是第一次現場看見謀殺。高大爺嚇傻了。

像月菊快步走到高大爺的身邊,把高大爺緊緊地抱住。透過早上升起的陽光,臥室的一切盡收眼底:深紅色的地板,淺黃色略帶金色細花的牆紙鋪滿了整個房間;超大的雙人床背麵是一幅半裸的油畫,透著詭異的風采;畫中半裸的美人,靜靜地瞧著房間發生的一切。床的正麵是一台42英寸的液晶彩色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法製社會》。床上白色的枕頭、淺藍色細花的被子已經被血染得發黑。

像月菊扶起倒在地上的高大爺,讓他緊靠在自己的背彎,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叫他們迅速派一輛救護車送高大爺到醫院,同時也與自己的上級萬景隊長取得了聯係。在隊長趕來之前,她得對這裏發生的一切負責。

對於鮮血和死亡,像月菊並不害怕。經過這幾年的鍛煉,鮮血和死亡已經見多了,對此已經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許利人雖然沒有什麼印象,但看著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亡,還是讓她有些悚然。

像月菊把高大爺安頓好,迅速地查看了一下現場,她要弄清楚許利人是否還活著。她用兩個手指夾住被子的一角,輕輕掀開被頭。她要確定一下許利人是否真的死掉了,具體死亡時間大約是多少。

血已經凝固並和被子粘在一起,要掀開被子還得花點力氣。但從死者青灰色的臉上看,生還已經沒有可能。許利人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像月菊突然感到一絲惆悵,為一個年輕生命的枯萎感到可惜。

隨著一聲尖銳的警笛聲,巡邏車司機劉胖子第一個趕到現場,對周圍的交通進行管製。很快隨行的其他警察陸續趕到,不到半個小時,這條街道就被封鎖起來,四周拉起了警戒線。除了街上的居民,無關人員不得入內。

隊長萬景帶著手下嶽誌祥警司等趕到了現場。像月菊簡短地向隊長彙報了現場的情況,其他的一切要等到法醫來進行鑒定。

“你確定隻碰過屋裏的這些東西嗎?”嶽誌祥對這位新來的女同事有點不放心,在他眼裏女同誌到刑偵組來簡直多事。用通常的話來說,叫做吃飽了撐的。到什麼戶籍科呀、宣傳科了,還是可以的。

“是的,嶽警司。電燈開著,臥室的門把手,還有外麵的大門。這些我都寫在報告裏了。”像月菊立正向嶽誌祥報告道。

“屍體動了沒有呢?”

“報告嶽警司,我掀起了被子的一角,並恢複原樣,其目的是確認死者是否還活著。”

“開玩笑吧,這兒到處是血,而且已經凝固多時,怎麼可能是活的呢?”嶽誌祥有點幸災樂禍,眼裏露出一股蔑視的冷笑。

“嶽警司,我的意思是,在和隊長聯係之前,為了確定現場的情況,我隻看了一眼死者的臉。”

“好了,好了。小像第一次幹還是不錯的。女同誌在這樣場合沒有瑟瑟發抖還是不錯的。你就別挑剔了。”萬景隊長麵無表情地對嶽誌祥說。你要是能猜中萬景隊長心中真實想法被登天還難,麵對什麼事他總是不緊不慢,麵無表情。

“歡迎你加入刑偵組,像警司!”萬景隊長向像月菊伸出了手。

“謝謝隊長。”像月菊此時感覺到萬景隊長的手是那樣渾厚有力,握著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萬景隊長吩咐嶽誌祥警司帶領其他幾位警察對許利人院子和房間進行地毯式搜索,在法醫到來之前,不能挪動屍體。命令像月菊到醫院看望高大爺並作必要的詢問。

高大爺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很快就木醒了過來,醫生說隻是受到了驚嚇,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像月菊到達醫院時,高大爺的女兒正在照看他。短暫地寒暄後,像月菊開始詢問許利人家裏具體情況。

高大爺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是回答問題還是較為清楚的。據高大爺介紹,許利人在一個名叫輝煌汽車銷售公司做汽車銷售,自從搬來後,很少有朋友往來,基本上是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下班後一般都呆在家裏很少外出,家裏也沒有什麼客人。如果有客人來訪,是瞞不過高大爺的。在這條大街上,高大爺還算是消息靈通人士。不過,他還是透露了一條重要消息,今年8月份的時候,許利人有一個星期沒去上班,那時候每天釣完魚高大爺都要隔三差五地送些魚給許利人。

“許利人這個房子以前是誰住呀。”像月菊漫不經意的問答,並盡可能地把聲音放得柔和些。

“以前誰住?”高大爺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太陽穴,並輕輕地揉著。“一對年輕夫婦,他們很少與我們往來的,名字叫什麼來著?”高大爺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想不起來了。說是急著要錢用就把房子賣了。”

“哦,不要緊,我們會查出來的。謝謝你大爺!”像月菊向大爺揮揮手,走出了醫院。

像月菊走出醫院胡亂吃了點東西,迅速趕往公安局,剛才她接到了萬景隊長的電話,叫她迅速趕到公安局二樓會議室開會。

公安局二樓小會議室,警察們都到齊了,隻差隊長萬景和警司嶽誌祥。大家議論著,就許利人謀殺案各抒己見。

“許利人可能是自殺的。我與嶽警司勘查現場時,發現房間十分整齊沒有打鬥的跡象。音響開著,機器處於‘暫停’狀態。”張警員說道。

“不可能是自殺。”像警員反駁道,“從我觀察的情況看,廚房中的微波爐門開著,桌上還有兩盤吃剩的比薩餅,幾隻空著的啤酒瓶。說明死者在死之前最少有兩人存在。”

“那床上的**呢?”木警員問道,“說明死者在死前發生了性行為,那殺死許利人的凶手是個女的?”

“有兩人吃飯就是謀殺?怎麼不可能是別人走了再自殺的呢?”張警員有點不服氣。

“肅靜!”隨著一聲高喊,萬景隊長和嶽誌祥警司走進了會議室。

“同誌們,經現場勘查和法醫鑒定,許利人案是一樁謀殺案,至於謀殺的動機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嶽誌祥說完向萬景隊長示了一下意,說道:“現在請萬景隊長給咱們介紹案情。”

萬景隊長不緊不慢地從提包中掏出電腦,把電腦與會議室的多媒體設備逐一連接,說道:“同誌們,在構建和諧社會的今天,在我市創建文明城鎮的日子,發生許利人這樣的謀殺案是可忍孰不可忍。局領導要求我們,抓緊時間迅速破案,對這些藐視法律尊嚴的犯罪分子,要依法從重從嚴處理。下麵我們就來分析一下案情。”

隨著萬景隊長鼠標的單擊,像月菊住居的A市濱海路出現在會議室的屏幕上。“A市、濱海路,在這條街上大多是私人出資獨建的單門獨院的房子,隨著近年來A市旅遊業的發展,有很多房東將整棟房子或房子的上層進行出租。”他介紹說,“從濱海路過去的十幾年來看,發生過一些盜竊案,但大的刑事案件從沒有發生過。”

“這是濱海路37號房子,房東是高大爺,也就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目擊證人。據高大爺介紹死者許利人在一家名叫輝煌的汽車銷售公司做汽車銷售,平常準時上下班,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往來。但據高大爺回憶,在今年夏天,大約是8月份,死者許利人有一周沒有去上班;目前具體情況不明。”

萬景隊長將眼睛從屏幕上轉移到像月菊的臉上,看著像月菊說:“這是36號房子,屋主是死者許利人。據像警司暫時的調查結果,36號房子的前任是一對年青夫婦,具體姓名不詳。這對年輕夫妻出售房子的原因據說是經濟上出現了問題,沒辦法才以較低的價格將房子售給死者許俊峰,交易時間大約是在去年8月左右。”

“請大家注意”萬景隊長特別提醒大家,“這是死者許利人的前院,十分整潔,有打掃的痕跡。這是客廳,音響設備打開著,處在‘暫停’狀態。這一切說明死者在謀殺前處於未知狀態。”

“廚房裏有兩盤吃剩的比薩餅,說明死者生前叫過外賣;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帶回家的。但最少說明死者生前最少與一人同時進過餐,找到這個與許俊峰同時進餐的人,可能是突破此案的關鍵。”

“請注意,這是臥室。”萬景隊長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從臥室的跡象來看,顯然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電視機開著,一直到警察人員的到來。從中不難看出,死者與凶手可能認識說不定還共進過晚餐,並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凶手謀殺。”

“下麵介紹死者情況:許利人,男,現年27歲;非本市人口,來源於我國南方的長沙市,父母健在,均為工人。父母生了兩個,許俊峰頭上有一位姐姐,不在本市,在濟南工作。職業,輝煌汽車銷售公司銷售員。無任何犯罪紀錄。”看著屏幕上的許利人,像月菊仿佛又聞到了那股甜甜的血腥味,肚子一陣反胃,但她還是強忍著,聽萬景隊長繼續介紹:“死者背部被人用利器劃了幾道血痕,顯然流血不少。血液凝固後,被子被粘在死者的背部。”萬景隊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據法醫驗傷發現,這些劃痕並非導致其死亡的主因,真正導致許利人死亡的可能是其腹部。”

一張死者許利人腹部放大照片出現在屏幕上。隻見受害人腹部有被尖銳鈍器戳傷的痕跡,顏色發紫;傷口形狀呈橢圓形。隻聽到萬景隊長說:“現場沒有發現這種尖銳的鈍器,當我們把這種尖銳鈍器造成的創口特征,輸入現有的‘大偵探’軟件進行搜索時,也沒有找到任何結果,顯然這裏是導致其死亡的原因之一。”

“當然也可能在這裏……”許俊峰的生殖器被放大到屏幕上。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許俊峰的生殖器被嚴重劃傷,鮮血已經被凝固成硬痂。“請注意,死者許俊峰的肛門處也有外傷,為挫傷痕跡。目前還不清楚,究意是哪處傷要了許俊峰的命。”

“雖然我們已經開展了地毯式的搜查,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但從現場留下的痕跡進行判斷,凶手可能為男性。”萬景隊長望了望部下,接著說:“重要的是法醫還發現了另一個重要證據,床上發現了**,經化驗大部分並不是許利人的。很可能來自凶手!”

會議室裏一遍嘩然,大家議論紛紛。

萬景隊長關掉電腦掃視眾人,從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中仿佛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對此案充滿著信心。他痛恨每一個凶手,特別是那些窮凶極惡的凶手;無論是誰,隻要在他所轄的區域內犯案,都休想從他手裏逃脫。這時,萬景隊長發問了:“大家對案情有什麼意見?”

會議室裏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許利人會不會是死於同性戀呢?”像月菊說完略顯猶豫。

大家聽完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哈”的一聲大笑。警司嶽誌祥笑著說:“同性戀?你當這是美國呀!看多了外國小說還沒回過神來吧。”

“繼續說下去。”萬景隊長沒作任何表示,但他喜歡聽年輕人的不同意見。

像月菊清了清嗓子,說道:“從許俊峰肛門處的挫傷和床上的**來自其他人來看,也存在這樣一種可能:許利人可能是同性戀,與凶手**後被凶手殺害。”

“哦……”萬景隊長意味深長地點點了點頭,“如果許俊峰是同性戀,他的**與他作案後,為什麼要殺死他呢?”

“對呀,既然他們現場做愛,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就沒有可能殺害對方呀!”一位個子矮小的警察發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像月菊說道,“我的意思是不排除同性戀作案的可能。”

“同性戀是指一個人在性愛、心理、情感上的興趣主要對象均為同性別的人,無論這樣的興趣是否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欲或戀慕的人被稱為同性戀者。”像月菊介紹道,“我國政府2004年12月首次向世界公布了中國男性同性戀者的調查情況,處於活躍期的中國男性同性戀者,約占性活躍期男性人群的千分之二至千分之四,也就是說,我國男性同性戀者很可能存在五百萬到一千萬。據2006年11月的調查結果,中國男同性戀者的比重又有所提高,並且還存在著相當數量的女同性戀者。目前世界上許多國家已經正式承認了同性戀者的合法性,允許同性戀者婚姻自由;而我國在這一問題上還是一片空白,這麼龐大的人群處於社會法律真空狀態,遊離於法律之外,將是多麼嚴重的社會問題!”像月菊說完會議室鴉雀無聲。

萬景隊長打破了沉寂,說道:“像警司給我們提供了又一破案思路,僅供大家參考。好了,現在由嶽警司給大家布置任務。”說完收起了電腦,在她走出會議室前,對像月菊輕聲說:“等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下。”

嶽誌祥警司站了起來,向大家布置任務:“好吧,同誌們,現在大家對案情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現在是拿出你們真本事來的時候,盡快把殺人凶手抓起來。”

“張警員你帶幾個人繼續對36號房周圍進行排查,看看最近有沒有陌生人進入;特別要查下出租車公司,看看誰最近在濱海路周圍二公裏範圍內拉過活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沒有。像警員,你與像警司去輝煌汽車銷售公司了解一下許利人的具體情況,看看有沒有人對許利人真正了解。”

“剛才像警司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思路,許利人可能是同性戀者,據說本市‘男女情人’酒吧經常有同性戀活動。木警員,你晚上帶兩個人到那地方轉轉,看有誰認識許俊峰。”

“各位:如果誰發現了什麼重要消息,請迅速與我或隊長聯係。好了,開始行動吧。”

萬景隊長的辦公室位於三樓最東邊,他的隔壁是嶽誌祥警司辦公室。像月菊忐忑不安的來到了三樓萬景隊長辦公室,在敲門前,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努力地使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她敲了敲門,裏麵傳出萬景隊長渾厚的男中音:“是月菊嗎?進來吧。”

像月菊聽見萬景隊長沒有叫自己“像警司”,而是稱呼自己為“月菊”,心中一陣暖熱。她推開萬景隊長的辦公室,來到隊長的辦公的桌前,叫了一聲:“隊長,我……”

“嗬,月菊呀。坐……”萬景隊長迅速地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椅子讓像月菊坐下,笑道:“我這房間啦,可很少有女同誌來喲!”

像月菊臉一紅,叫了一聲:“隊長……”

“嗬嗬,沒事,坐吧。”萬景隊長說。

像月菊在隊長的催促下坐了下來。他知道隊長像自己一樣是科班出身,按資曆還是自己的師兄,在大學裏就拜讀過隊長寫過的多篇關於破案的論文,是自己崇拜的偶像之一。出身農民的他繼承了我國農民身上許多優點,嫉惡如仇就是其中之一。凶殺案撞到他手上,是沒有不破的。從外貌上看,他和他的副手嶽誌祥警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嶽誌祥警司有點謝頂,且身體發福,走起路來大腹便便;隊長卻身材勻稱,雙目炯炯有神;走起路來鏗鏘有力。

萬景隊長和諧地問道:“月菊,我們刑偵組,是一個特別而又有光榮傳統的組。希望你來後,要多向老同誌學習,學習他們吃苦耐勞的精神,團結奉獻的作風。當然向老同誌學習,並不是事事唯唯諾諾,唯老同誌馬首是瞻。要敢想、敢於想,這樣才能夠找到破案的線索。今天你認為許俊峰可能死於同性戀謀殺的想法,就很中肯。無論將來,我們破案後,許俊峰是不是死於同性戀,但最少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破案的思路。”

“是,隊長。”像月菊聽完萬景隊長的一番話,感覺身體中充滿了力量。

萬景隊長說:“像警司,你把你認為許利人可能是死於同性戀的原因,再說一遍。”

“是,隊長。我的觀點是許俊峰有可能死於同性戀的謀殺。當我看到法醫對死者床上的**檢驗結果後,還有就是他肛門處的挫傷時,想到的。一般同性戀者,由於性交的原因,肝門處都留有挫傷痕跡。”像月菊有點底氣不足,畢竟麵對的是萬景隊長,自己崇拜的對象。“但從我對許利人房子布置的情況看,則不認為許利人是同性戀者,她的房子對於象我這樣的女性來說,充滿著吸引力,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哦!繼續……”萬景隊長鼓勵道。

“從現場情況看,死者身上多處受傷,特別是生殖器、肛門等處,可見並不是一起普通的家庭暴力案件。因此我認為凶手要麼與死者有深仇大恨,要麼就是一個病態殺人狂。”像月菊分析道,“若是同性戀者且與死者相熟怎麼又會被性活伴殺死呢?難以理解。”說完像月菊搖了搖頭。

“很好!”萬景隊長讚許地點點了頭。“年輕人多開動腦筋是好事。記住:勤快調查,深思熟慮,用事實印證分析。”

“是,隊長!”

萬景隊長笑了笑,揮了揮手:“好好幹吧!等著你好消息!”

輝煌汽車銷售有限公司位於淮海路手機城旁邊,這是一幢鑲嵌著藍色玻璃的十多層大樓,寬敞的一樓大廳停放著清一色的汽車,鋥亮、鋥亮的,十分好看。樓的後麵是一個寬廣的院落,偶爾可以看見幾個買車的人,在那裏試車。

像月菊與像警員向一樓一位經理模樣的人出示了警官證,說要找他們的負責人了解一些情況,那位經理模樣的人說:“請稍等。”然後動作麻利地掛了一個電話,並把他們倆引到電梯旁說:“四樓人事部,施經理將接待你們。”

當他們走出電梯時,一位笑容滿麵的男士向他們伸出了手:“是像警司吧,歡迎!歡迎!”弄得像月菊有點措手不及。原以為施經理會在人事部等他們,沒想到親自到電梯門口迎接,真有點受寵若驚,一股好感頓時從心中湧起。

“我叫施岩楠,輝煌汽車銷售公司人事部經理。”他說話略帶南方口音,一米七幾的個頭,笑的時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看著美女警官,施岩楠愈發殷勤。“這便請,這是接待室。”施岩楠輕輕地推開了四樓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裝修豪華令像月菊和像警員大吃一驚。紅色木地板、真皮沙發,吧台,還有一個小小的舞台,就象一個小小的酒吧一樣。

看著像月菊詫異的神色,施經理笑著說:“嗬,我們老總像我一樣,是南方人,輝煌汽車銷售公司隻是他全部資產的一部分,有時候公司員工內部開個生日Party什麼的,就在這裏唱唱歌、跳跳舞,不對外開放。”

“哦,”像月菊點點了頭。

“要不要來杯咖啡?”施岩楠問道。

“不用,就來杯水吧。”像月菊回答道,“像警員呢?”

“一樣。”

“施經理,這是我們的像警司。”像警員正式介紹道,“我們到貴公司來的目的是為了了解貴公司銷售員許利人的一些情況。”

“許利人這幾天沒有來呀!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施經理詫異道。

“這就是我們到這兒來的原因。”像月菊說,並簡單地介紹了許利人遇害的事。

當聽見許利人遇害的消息時,施岩楠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為了緩和下氣氛,像月菊叉開了話題:“施經理名字特響亮呀!岩楠!比我名字好,月菊,挺老土的。”

“嗬,”施岩楠一笑,恢複了常態,看來南方的人就是不一樣,應變能力強,也許是早幾年改革開放的緣故吧。

“當年我爸生我時,為了響亮就起了這個名字。”施岩楠笑道,“你的名字也不錯呀,一聽就知道是一個女孩。月菊,冬天出生的嘛。”

“嗬嗬……”大家一陣歡笑。

經過短暫的交流後,像月菊發現她與施岩楠還是真能談得來,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

“施經理……”像月菊說道。

“嗬,在像警司麵前哪敢稱經理呀。”施岩楠打斷了像月菊的話,說道:“就叫我岩楠吧。小施也成。”施岩楠笑道。

“好,你也叫我月菊吧,小像也成。”兩人相視一笑。“可不可以介紹一下許利人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