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榮升(2 / 3)

“你稍等一會兒。”說完施岩楠走出了接待室,不一會兒抱來了一台電腦,“本公司所有員工的情況都在這個數據庫裏,你想知道什麼?”

“許俊峰所有的情況。”像月菊說。

施岩楠在鍵盤上敲打了一會兒,把電腦屏幕掉轉過來,對像月菊說:“你看,所有的情況都在這裏。”

隻見電腦屏幕上顯示著:“許利人,男,28歲,家住A市濱海路36號,未婚。”

“可是,在我們的材料上他是27歲呀。”

“不,28歲。因為他的出生日期是12月3日,也就是今天。電腦會自動對其數據進行自動更新的”。

“哦,”像月菊點了點頭。

“唉!要是往日大家都會在這裏給他慶祝生日的。”施岩楠歎息道。

“有沒有請過假?”像月菊問道。

“汽車銷售公司與其他部門不同,越是節假日越是繁忙,公司一般不鼓勵員工在節假日請假。但據電腦記載,許利人今年五一勞動節請過三天假,8月也請過一周。”

像月菊聽到8月份許利人請過一周假,情不自禁地與像警員交換了一下眼色,仿佛在說:“高大爺記憶的還是準確的。”

“還有”,施岩楠繼續道,“他有輛北京現代牌汽車,9月份購買,沒有事故記載。”

“買房又買車,你們公司銷售員收入夠可以的。”像警員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有什麼情況?”

“對了,他所在的部門經理廖立凱對許利人評價很高,在多次部分經理會上對許利人提出個表揚,還準備提拔他呢。”

“許利人有沒有不好的表現?”像月菊問道。

“從電腦數據庫上看,沒有。”

“難道電腦裏沒有,就算沒有嗎?”張警員問道。

“一般來說,是的。”施岩楠狡詰地笑了笑,但為了討好美女警官還是露了一手。

“嗬,我還帶了這些資料……”施岩楠把手揚了揚,說:“這些資料電腦裏是沒有的,主要是供總公司的董事們查閱,及時了解每個員工的動態。”

說著,施岩楠展開手中的卷宗:“前幾年我在南方廣州市迅達汽車銷售公司幹過,迅達汽車公司與輝煌汽車公司都屬於同一個老板。在迅達汽車公司工作期間,公司經常會出現盜竊事件,董事會為此常常惱火。”

像月菊和像警員專注地聽著,沒有打斷施岩楠的話。

“為此董事會就叫我牽頭負責調查此事。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有些事很難取證,往往調查到最後事情就不了了之。到底是誰搞的鬼,很難查清楚。”

“那怎麼辦呢?”像警員問道。

“在調查過程中,我們發現時間較長的事,很難有人記得清楚,也無法提供事實依據充分證明,這也是調查難以進行下去的原因。這樣我們把每次調查的結果都記錄在案,凡是受到懷疑的人,都記錄下來。要是誰的名字在記錄中頻繁地出現,就說明該人的忠貞度值得懷疑。”

“好辦法!”像警員情不自禁地喊道,像月菊也讚許地點點了頭。

“那這些調查資料都保存在電腦裏?”

“當然不是,隻是在某些地方標上一個星號,董事會要了解某人的忠貞度時,隻需要翻閱相應的文件即可。這樣保密性強,僅保護了公司的秘密,也保護了個人的隱私。”

“原來是這樣,真是不可思議!”像月菊為施岩楠的聰明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輝煌汽車銷售公司成立不久,所以總公司就把我調到了這裏,因此我也把在迅達汽車銷售公司所做的一切移植到了這裏來。”施岩楠停頓了一會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看,許利人這旁邊有一個星號,說明許利人有其他佐證資料;因為是一個星號,應該不會嚴重。”

施岩楠連忙在自己帶來的資料中查閱著,剛打開文件,像月菊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她想,也許從中可以得到一些線索利於破案。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4月份請了幾天假,8月份在沒有通知頭兒的情況下超假一天,今年有幾次在使用公司汽車上報銷油費過多。”

“就這些?嗬,你們公司在管理上也太嚴了吧!要是全國人民都像你們這樣,共產主義早就實踐了。”像警員不知道是讚許還是挖苦地笑道,弄得施岩楠有點尷尬。

像月菊感覺這裏麵說不定有些文章可做,否則人事部也不會紀錄在案,或者許利人有什麼事引起了人事部某位職員的注意。於是打破沉寂,說道:“許利人一般在哪兒給汽車加油?”

“讓我看看。”施岩楠翻了翻手中的那幾頁紙,說道:“在本市開發區,據說那兒還有一家不錯的酒吧,顧客很多。”

“哦……”像月菊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我們去拜訪下許利人部門經理,看他是不是多知道些情況。”

施岩楠領著像月菊和像警員來到部門經理廖立凱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廖經理,這是像警司和像警員,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轉過頭對像月菊說:“像警司你們忙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說完向像月菊笑了笑,有點依依不舍。

廖立凱大約四十多歲,身材有點發福,看上去有點緊張,從表情上看,好像剛才哭過。像月菊有點吃驚,對於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來說,不到特別傷心處,是很難落淚的。

“廖經理,打擾了。我們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許利人的具體情況。”像月菊伸出了自己的手。

廖立凱握住像月菊的手,顯得蒼白無力:“許利人是個好小夥子,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銷售部門的人都很喜歡他。”廖立凱哽咽道,“要知道……要知道,今天可是他的生日,我們都準備給他慶祝呢!”

“我知道……”像月菊拉著廖立凱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對於許利人的死,我們也很難過,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破案,抓住殺人凶手。你知道許利人平時都喜歡參加那些社會活動?與那些人交往?”

“他平時喜歡和同事們聊聊天,也僅隻是聊聊天而已。”廖立凱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今年許利人休了幾次假,假期都幹了些什麼?最後一次休假為什麼沒請假多休一天?”

廖立凱雙眼茫然地看著窗戶的外麵,好像沒有聽見像月菊的問話。

“廖經理……”像警員提醒道。

他沒有回過頭,淡淡地說道:“不知道。”聲音有氣無力,仿佛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據我們了解,4月份他好像是去了溫泉山莊。”像月菊提醒道。

“對,想起來了。那次我沒去……我……”

停了一會兒,像月菊進一步問道:“那8月份呢?”

“噢,那次其實是小事一樁。許利人休假晚回來了一天,其實是路頭耽擱,電話又出了點毛病,所以才在上班後補假,我也隻是說了他幾句而已。”廖立凱想到此處止不住地啜泣起來,仿佛有一種負罪感。

“據說你準備提拔許利人,後來為什麼又沒有呢?”

“噢,是這樣的。”像月菊感覺到廖立凱正在調整自己的情緒。“許利人工作勤懇,富有責任心,我一直想提拔他作為我的副手。”他挪了一下身子,“但今年夏天,他表現得有點反常,所以我就把提升他的事耽擱了。”

“你調查了是什麼原因嗎?”像月菊問道。

“許利人那段時間看起來特別趾高氣揚,特別喜歡在女同事麵前誇誇其談,對工作有點影響。我找他談了一下,可是他更本不聽;甚至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他那天的態度,特別令我不快。其實許利人平時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特別討人喜歡。”

“後來呢?”像月菊進一步問答。

“後來,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文質彬彬,待人、接物,一切隨常。”

“你認為是什麼導致許利人情緒失控?不會吸毒導致情緒失常吧。”像警員說道。

“哦,不,不可能。他看上去十分英俊,體格健壯,保養得很好;吸毒的人不可能有那麼好的外表。那段時間,情緒上看上去有點激動,但談不上亢奮。至於是什麼原因,我確實搞不清楚。天知道!”廖立凱說完,試圖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那好吧,謝謝你!有事再找你。”像月菊說完與像警員一起走出了廖立凱的辦公室。

像月菊和像警員分別找許利人的同事了解了些情況,情況基本差不多,無論男女都很喜歡許利人,看來許利人的人緣真的很不錯。一位叫木珊的女孩對像月菊說:“許大哥為人很正派,他從不和我們這些女孩調情。”

“他有女朋友嗎?”像月菊問道。

“不知道。我們從沒有見過,他自己也從來沒說過。”

“近來‘男女情人’俱樂部據說有同性戀者出入,許利人不會是同性戀吧?!”像月菊盡量用一種玩笑的口吻問答。

“哦!同性戀?許利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木珊極力否認道。

像月菊從對許利人的調查中,感覺許利人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但床上的**呢?這個**是誰的呢?

像月菊向木珊揮了揮手,和像警員一起走了出去。

公安局,二樓會議室。

張警員正在對大家彙報情況。他說他帶了幾個人對36號房周圍進行了地毯式的排查,一無所獲。濱海路除了幾戶老居民外,其他的要麼是新搬來的,要麼是到這兒休假遊玩的新租客。不是家裏沒人,就是一問三不知,甚至自家鄰居也不認識。因此他們幾個隻好把要調查的情況印成告示,挨家挨戶地用膠帶粘貼到各戶的門上,通知他們一旦有情況就通知公安局。

“張警員,你們在調查中就沒有發現一些新的情況嗎?”嶽誌祥警司問道。

“沒有。被調查的人當中,隻有兩個人見過許利人。其他的人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許俊峰是誰,更別說見過許利人與別人在一起了。”張警員回答道,“不過很多住戶家裏沒有人,我們給他們招貼了告示,目前還沒有接到電話。”

“看來,白忙一天了?”嶽誌祥警司反問道,張警員幾個隻好低下頭。

接著嶽誌祥警司把眼光投向像月菊,“像警司,從你調查的報告來看,許利人除了有幾次使用單位車輛時開銷過大外,還有什麼?真的他就是一個‘模範’嗎?”

嶽誌祥警司仿佛有意使的,使像月菊處於難堪的境地。其它的警員在地下,竊竊地嬉笑。

“是的,嶽警司。從某種層麵上說,的確是一個‘模範’。”像月菊麵無愧色地看著嶽誌祥警司,“從對許利人單位的人事部、直接領導、同事等調查情況看,許利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問題;除了幾次使用公車外出,在報銷汽油上與使用距離有出入外。”

“哦,”嶽誌祥警司不得不點了點頭,接著他又問了其他幾個人問道,然後說:“好吧,今天就討論到這裏。晚上木警員你們幾個,就看你們到‘男女情人’酒吧碰運氣了。不過記住了,酒吧消費自己掏腰包。”木警員及其手下發出了一片抱怨。

嶽警司看到手下抱怨,有點於心不忍,加班沒有加班費還要自己掏腰包,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如果發現重大線索,晚上所有開銷全部報銷。”

“啪啪啪……”木警員幾個在下麵鼓起掌來。其他人也跟著鼓起掌。

嶽誌祥看見大家都在鼓掌,說:“同誌們,不是我摳門,確實是警局經費上有困難,希望大家支持、理解;一旦案件破了,一切好說。”接著他喝了一口茶,向眾人掃視了一眼,說:“今天我們與許利人姐姐所在地的公安局取得了聯係,他姐姐提供了死者的相片。我已經找人複印了多份,等會兒每人領幾份,在街道的顯要處進行張貼,看看有誰還認識許利人,有什麼人與他來往。”

嶽警司說完向張警員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微笑道:“張警員,你帶幾個人到健身俱樂部去問問,看看有誰認識許俊峰。”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大家又聚在公安局二樓辦公室彙總情況,分析案情。

木警員及其手下的幾個人昨晚忙了一晚,一無所獲。小章特背,英俊、瀟灑的他,一進屋就被一位同性戀者看中,當他掏出許利人的照片詢問認不認識死者時,那位仁兄居然說:“喲,挺俊俏的小生。我怎麼樣?”說完還不停地向小章眨眼。

小章也不好發作,隻能順勢說:“嗬,不好意思,今晚我還有點事。”於是借故離開。那位男同性戀者,“啐!”地一下,向小章吐了一口痰,還說道:“裝什麼清純?我呸……”然後一扭一扭地也走開了。

當木警員向大家微妙微稍地敘述昨晚發生的情況時,引來大家一陣哄堂大笑。有幾個昨晚熬了通宵的,睡意也全消了。

“大家說說有什麼消息?”當嶽誌祥警官進門時,大家還在各說各的。他揚揚了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木警員把昨晚到“男女情人”俱樂部的情況彙報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人認識許俊峰這個人。

嶽誌祥聽完後,有些失望,他把目光轉向了張警員,問道:“張警員,你調查俱樂部的情況怎麼樣?”

張警員清了清嗓子,彙報道:“據我們調查,許利人經常光顧一個叫‘力量’的健身俱樂部,直到最近才轉到一個名叫‘大衛’的健身俱樂部。”

“在‘力量’健身俱樂部中,我們拿照片對死者許利人進行了確認,大家普遍對其正麵評價,沒有聽到對許利人不利的說詞。據‘力量’健身俱樂部同事們說,許利人不太愛說話,看上去有點兒嚴肅。他到俱樂部時人比較少,每周去三到四次,每次鍛煉約一個小時。”

“有男朋友嘛?”嶽誌祥問。

“你所說的男朋友如果指的是同性戀者的話,那就沒有。”張警員看著像月菊訕笑道,在他看來許利人的謀殺與同性戀有關,簡直天方夜譚。在A市的曆史上從沒有發生過由於同性戀而遭人謀殺的。“就是一般性的男朋友都沒有。‘力量’健身俱樂部光顧最多的是女孩,可不是男同性戀者光顧的地方。若說追女朋友吧,還有可能。”張警員說完,引來大家一陣哄笑。大家都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像月菊。

像月菊像沒似人似的,用一隻鋼筆輕敲著桌麵。

“‘大衛’健身俱樂部呢?”嶽誌祥警司問道。

“許利人剛去不久,基本上沒人認識他。據我們從俱樂部數據庫上查詢,上星期他去過兩次。”

“嗬,幹得還不錯。”嶽誌祥道。

“像警司在哪兒?”嶽誌祥喊著像月菊的名字,好像沒看見她一樣。像月菊隻好舉起手來向嶽誌祥警司示意。

“像警司,我們很想知道,許利人一個外來人口,他是從誰的手上購買該樓房的。這樁任務就交給你了,你看怎麼樣?”嶽誌祥警司停頓了一下,目光注視著像月菊,像月菊默默地點了點頭。“你可以到附近的房屋中介去了解一下。”

“知道,警司!”像月菊回答道。

嶽誌祥很快布置了每位警察各自的任務,結束了發言。大家魚貫而出,大多數人都在說笑著什麼,隻有像月菊悶悶不樂。她覺得嶽誌祥警司和張警員他們是有意地在嘲笑自己。“瞧著吧,看誰最先抓住凶手!”像月菊暗自下定了決心。

A市像全中國一樣,樓價像瘋了似的,嗖嗖地一直往上躥。這幾年國家房屋調控,依然沒有壓住房價瘋長的勁頭,光濱海路上就有好幾家房屋中介。像月菊連續問了幾家,一無所獲。今天天氣晴朗,暖融融的,走起路來有點發熱。像月菊脫掉了外套,走向最後一家房屋中介。

“歡迎光臨!”禮儀小姐熱情地歡迎道。

“你們經理在嗎?”像月菊向一位迎上來的售樓服務員問答。那位小姐滿麵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回答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你是經理?”

“哦,不。我是本公司的售樓小姐。”售樓服務員笑容滿麵的回答道,仿佛你就是她多年的老朋友。“小姐,我這兒的房子是全市最好的,而且價格……”

“把你的經理叫出來!”像月菊一聽火冒三丈,今天她可是聽了一天這樣的說辭,毫不客氣地向售樓小姐出示了警官證,嚇得那位小姐臉色頓變,忙不迭地去叫這兒的當班經理。

經理來了,是一位看起來腦子較為靈活的年輕人。像月菊還是餘怒未消。“像警司!”她揚了揚手裏的證件,算是自我介紹。

“像警司,請問你……”那位年輕的經理誠惶誠恐地還沒有說完,像月菊就打斷了他的問話。

“我們想了解一下,本區濱海路36號房屋是不是在你們這兒交易的?”像月菊說。

“請走這邊。”經理常常地舒了一口氣,原來警官的到來是了解房屋交易情況的,於是對一位坐在電腦前的女工作人員說:“看看本市濱海路36號房屋是不是在我們公司交易的。”

不一會兒,那位女工作人員回答道:“經理,濱海路36號房屋是在我們公司交易的。”

“好!”像月菊輕輕地輸出了一口氣,現在總算有結果了,一上午的陰霾一掃而光,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些許的微笑。經理看到像月菊情緒的變化,心情也放鬆起來。“還不趕快把資料打印出來”。經理向那位電腦女工作人員吩咐道。

“是,經理。”隨著嗤嗤的電腦打印聲,一頁頁的房屋交易數據打印了出來。

資料顯示,濱海路36號房屋的交易時間是去年,交易雙方是許利人和一對叫作成元山和袁紫珊的年輕夫婦。交易原因是,債務危機;手頭有點緊。袁紫珊就職於建業律師司務所,為一位律師的秘書;成元山在一個名叫建業電器銷售部門工作。在資料的一角,有人加了一條注釋:“欲知詳情,可向J市昌平街周立誌索取。”

“向J市昌平街周立誌索取,這是什麼意思?”像月菊指著這條注釋問道。

“這,我不太清楚。”經理禮貌地回答道,“從字跡看,好像是揚曉經理的筆跡。”

“範西經理?”像月菊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個子不太高的年輕的經理。

“哦,我是副經理。我們的正經理叫範西。由於國家政策調控,近來生意不好;範西經理也就很少上班了。一般也就是每天上午來公司報個到,一般性事務都由我來處理。這幾天沒看到人,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今天上午總公司來電話找他明天去開會,我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可一直占線。如果您要和他聯係,我可以把他的地址給你。”

“那好。”像月菊說,“還有成元山和袁紫珊的工作地址。”

像月菊從房屋中介中走出來,已經中午了,找了家西餐館坐了下來。

“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

“一份牛排!”像月菊隨口答道。

“幾分熟?”

像月菊一愣,忽然想起來西方人吃牛排有一種講究,就是煎成3成熟、5成熟或7成熟。她隨口說了句:“十成熟!”她可吃不慣西方人的那種窮講究,沒有十成熟,她是吃不下去的。

“好的。”服務小姐說完離開了座位。

不一會兒,服務小姐端來了一杯清茶,像月菊喝著,借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現在已經查明36號房屋前屋主的姓名和地址,還有房屋中介公司範西經理的地址。她是應該先去建業電器銷售公司找成元山談談還是應該先去建業律師司務所找袁紫珊談談呢?為什麼房屋中介範西經理在資料裏寫了那條注釋,是什麼意思呢?這裏麵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的牛排,小姐!”服務小姐打斷了像月菊的思緒。

像月菊點的是一份意大利式的黑椒牛排。這種牛排的做法可有很多講究,在做之前,得把牛排洗淨後用廚房紙擦幹水分,牛排兩邊均勻地抹上適量鹽和黑椒粉,醃時時間不宜過長,一般以10-20分鍾為宜,不然牛排就會變老;牛排抹鹽後會滲出水分,煎時再把水分擦幹。一般煎一分多鍾就煎好了,然後再把蒜蓉、洋蔥碎爆香,調入少許鹽、黑椒碎等,蕭汁濃稠後,把黑椒汁澆在牛排上就可以了。以前讀書時,她可是經常做,現在可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了。像月菊苦笑了一下,三下兩下把牛排吃完,等結賬時,她已經想好先到哪兒。

深秋的A市,深受海洋氣候的影響,天氣就像孩子們的娃娃臉,說變就變。像月菊從西餐店出來的時候,晴朗的天已經變得烏雲滾滾了。她坐上車,剛剛發動車不久天空就下起了雨來。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抽打著車前方的玻璃。房屋中介範西經理的家距離這兒有點遠,和像月菊所居的濱海路完全處在另一個方向,驅車約需三十多分鍾路程。

範西居住在一個名叫明珠花園的高級住宅區,麵朝大海,背靠青山,是A市最貴的住宅區之一。範西居住在C座801居室。

像月菊向門衛出示了警官證,問清了樓房所在的位置,驅車來到C座樓下停好車,按下了樓梯通道門上的“像曉”通話機。連按了幾下門鈴,沒有人回應。停頓了一會兒,又按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門外下著好大的雨,情急之下她按了一下C座802居室的門鈴。這下可有回音了。

“是物業公司嗎?”一個老太太問道。

“大媽,我是警察。”像月菊回答道,“我想問下你隔壁的鄰居是否在家。”

“隔壁的鄰居?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物業公司的呢!來查看她家發出的那股怪味兒。”

說完老太太按了一下門上的按鈕,隻聽見“哢嚓”一聲,樓梯通道的門打開了,像月菊坐電梯來到了八樓。電梯門剛一打開,一股屍臭味迎麵撲來。

“嘔……”像月菊感覺像是有人在摳著她的嗓子眼一樣,“哇……”汙穢物像箭一樣噴射而出。

“孩子!怎麼了?生病了?”好心的大媽問道。

像月菊伸出手摸出餐巾紙,抹了抹嘴,邊說:“大媽,沒事,趕快進去吧。”邊把那位老太太勸進了房,掏出手機向萬景隊長彙報。

範西的照片被放大到屏幕上,登記照看上去那麼瀟灑、漂亮。“根據法醫鑒定範西死於周二晚12時左右,揚曉死去的時間與許利人死亡時間,相差隻有短短的兩天。據現場勘查,二者死亡都與性有關,房間都發現了**。根據許俊峰的案情,可以預料的是,**最大可能性不是範西的。當然要等到法醫的最後鑒定結果。”萬景隊長說完,隨著一聲“哢嚓”響,範西的死亡照片出現在屏幕上。範西除了穿著一條花色短褲外,什麼都沒有穿。隻見範西坐在椅子上,頸部被人綁在椅背上,咋看上去,仿佛是窒息而亡。但是窒息而亡的人,因呼吸極度困難,口唇、顏麵青紫,心跳加快而微弱,直到呼吸、心跳停止,其瞳孔往往是發散的。顯然範西並非窒息而亡。

此時隻聽到萬景隊長說:“導致範西死亡的並非窒息,很可能是這個傷口。”屏幕上出現了範西背部放大的圖像,隻見範西背部左側腰部被人用尖銳的鈍器擊傷,橢圓形的傷口上已經結痂,鮮血滴滿了一地,已經變成黑色,傷口的周圍顏色發紫。

“據木警員調查,範西三年前因在公共場所的非法行為被判刑一年,緩期一年執行。在進入房屋中介公司之前,在一家商貿連鎖店當會計,善於做假賬。我們有確鑿證據表明,他是個同性戀者,性情古怪,熱衷於搜集各種古怪的東西。”屏幕上打出了範西收集的奇怪的芭比娃娃、帶血的人頭麵具、恐怖的摩托車等物品。

萬景隊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目前已經發現了兩宗殺人案,兩宗殺人案時間非常接近,相差隻有兩天。這兩宗殺人案是不是有進一步的關聯,還要等待技術部門的進一步鑒定。但是最少我們知道一點,兩個被害人都認識嫌疑犯成元山。”

成元山的照片被投影在屏幕上。“現在是該好好查查這個人了。”萬景把臉轉向嶽誌祥警司,說道:“嶽警司你介紹下犯罪嫌疑人成元山的情況。”

嶽誌祥警司介紹道:“成元山,1984年生於A市,去年11月份以前一直住在濱海路36號,也就是死者許利人的房子。範西是他賣房子的中介。十八歲時,因犯盜竊罪被判刑8個月;二十歲時因傷害罪再度入獄。2004年成元山帶領五位同夥到一個網吧上網,與網吧中的八位據說是同性戀者發生衝突。成元山一夥因為人少吃虧,情急之下他拿起凳子狠命地砸向對方,致使對方重傷住院;自己也被對手用刀子在臉上重重地劃了一道。在法**經雙方辯護,最終被判刑一年監禁。”

萬景隊長接過話茬:“成元山的妻子袁紫珊,曾經是建業律師司務所的秘書,隻所以得到輕判是因為袁紫珊聘請的律師認為當時的現場是混亂,難以分出對錯,況且成元山自己也被對方刺倒。”

嶽誌祥警司進一步說道:“據像警司調查發現,成元山以前供職於一個叫建業電器銷售部門,但現在是不是還在那裏,已經很難判斷。這一切還有待去調查。但據死者範西在房屋中介公司留下的注釋——‘欲知詳情,可向J市昌平街周立誌索取。’看,很可能是我們破案的重要線索之一。”嶽誌祥警司說完看了看萬景隊長。

“好了,同誌們!”萬景隊長說,“現在最少我們明白了兩點:第一,兩個被害人中有一個是同性戀者,這在我們市犯罪史上,還是第一次;第二,被害人都認識嫌疑犯成元山,並且成元山曾經和同性戀群體發生過衝突。因此我們必須找到這個成元山,看他是不是殺人凶手。現在我布置一下任務:嶽警司帶幾個人按照範西的注釋到J市昌平街進行調查,我和像警司去調查成元山和袁紫珊。其餘的人繼續挨家挨戶進行地毯式搜索。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彙報!好吧,現在散會。”

萬景隊長駕駛著車,像月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像月菊問道:“隊長咱們先去哪兒?”

“當然是成元山所在的建業電器銷售公司了。”萬景邊駕駛邊回答。

“成元山要是不在呢?”

“怎麼著也應該在中國吧。”像月菊瞧著萬景隊長一般正經的回答,不免一笑。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建業電器銷售公司,正如像月菊說的一樣,一無所獲。以前的職員都調走了,新來的一問三不知。新上任的經理確實想與警方全力配合,無奈幫不上什麼忙。

像月菊問道:“你們公司以前的資料呢?”

新來的經理臉有難色,說道:“對不起!像警司。電器銷售公司人員都換了,包括我在內。你所需要的資料都在前任經理陳平樂房內,門鎖了。明天或著後天就可以交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