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眉目(1 / 3)

像月菊拿著物證袋,迅速地離開了刑偵組,來到自己的位子上,迫不及待地從中找出,從許利人家帶回的上次發現的不知道名字的餐館收據,發現昨天晚上自己從“天天周末”拿回的收據一模一樣,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兩張收據是從同一本發票本上撕下來的。再看看揚曉的收據,以前她認為揚曉收據上的筆跡和許利人的那幾張很相似,現在看來,不僅僅是相似,而且完全一模一樣;他們兩人的收據與自己的收據,都是女服務員周婉穎寫的。因此,可以肯定揚曉至少在“天天周末”吃過一餐飯;許利人則至少吃過三次。

也就是說,揚曉和許利人都去過昨晚像月菊和施岩楠去的地方——“天天周末”酒吧。那麼他們到“天天周末”酒吧幹嗎呢?吃晚飯後,他們又去了哪裏呢?

像月菊從物證中找出揚曉的汽車票。這是一張開發區汽車公司的發票,車票的日期已經褪得看不清了。像月菊拿起電話撥響了開發區汽車公司的電話號碼。

“開發區汽車公司歡迎你,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話筒裏傳來一位女服務員的聲音。

“你好,我是A市警察局,我姓像。”

“你好,有什麼事嗎?”

“我想知道,從開發區汽車公司出發,5元可以坐到哪裏?”

“警官,這要看你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要是從‘天天周末’酒吧,向西呢?”

“哦,請稍等,我查下。”電話裏傳來電腦鍵盤的敲擊聲,“警官,可以到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

“你說是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像月菊禁不住心跳加速。

“沒錯,警官。”

“謝謝,太謝謝你了。”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那個女服務員問道,心中充滿疑問。

“沒什麼了,再見!”

“再見!歡迎你致電開發區汽車公司。”

像月菊走出辦公室,她簡直想要跳起來了!毫無疑問,揚曉是去了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那許利人呢?他是不是也去了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呢?

“報告!”像月菊興衝衝地跑到三樓最東邊的萬景隊長辦公室,她要把自己的最新發現告訴萬景隊長。

“進來,門沒有鎖。”一個較為耳熟的聲音傳到了像月菊的耳朵,像月菊推開門一看,是賀警督正坐在萬景的辦公桌旁,翻看著文件。

“賀警督……”像月菊愣住了,沒想到在這裏遇上自己不想見的人。

“是周警官呀,白隊長剛剛出去了,馬上回來。”賀警督翻看著文件,頭也不抬。“有什麼事嗎?”

“警督,我……”像月菊一時不知所措,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夠把自己新的發現告訴賀警督嗎?顯然不行,因為她無法拿出強有力的證據說服賀警督,揚曉確實到過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

“是找萬景隊長有事吧。進來坐吧。”說完賀警督合上文件,繼續道:“許利人案件是你發現的,對吧。”

“對,警督。”

“上次去J市也是你抓住成元山的?”

“對,警督。實際上那次抓捕時,還有很多警察;我隻不過碰巧遇上了而已。”

“碰巧?嗬,不會那麼簡單吧,像月菊同誌。”賀警督在桌位上挪動了一下身體,繼續道:“功,就是功。這一點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警督……”聽了賀警督剛才的話語,像月菊感動得差點落下淚來。

“像警官,你對我把你調到計算機房是不是有意見呀?”賀警督站起身在房間裏踱了幾步,“你還年輕,破案的機會以後會是有的。現在是一個信息大爆炸時代,犯罪分子使用的犯罪手段越來越高明,引入計算機進行破案分析是大勢所趨。你人聰明,又很好學;將來就需要像你這樣的掌握了計算機分析技術的人才,這才是我們的希望。”

“是的,賀警督。”

“我與局裏領導經過反複研究,認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就決定把你調到計算機房。希望你認真鑽研‘大偵探’破案係統,不要辜負了我和局裏領導一遍苦心呀。”

“是,賀警督。”

“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吧。”

“沒有,賀警督。我哪裏有時間休息呀。”像月菊叫屈道,雖然賀警督把自己調到計算機房說出了許多理由,但是對於像月菊來說,還是想不通。“先是許利人,緊接著是揚曉,現在又出了個陳平樂……一直忙著,根本就抽不時間。”

“沒有好的休息,就不可能有好的工作。像今天是周末,就可以休息嘛。”

“可是,警督,我沒有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勁的,隻是有點兒累而已。”

忽然賀警督的聲調提高了八度,說道:“像警官,叫你回去休息,就是休息,沒什麼討價還價的,這是命令!”

“是,賀警督。”像月菊本能喊了一聲“是”。這時門外傳來了萬景隊長的腳步聲。像月菊有點兒忐忑不安,她原先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賀警督。是告訴白隊長和平醫院的事還是不告訴他呢?像月菊猶豫著。

萬景隊長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哦,月菊也在呀。”

“是的,隊長……”像月菊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揚曉可能到過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的事告訴萬景。

“今天起色很不錯嘛,計算機房怎麼樣?”

“還行。隊長,我……”

“是不是有什麼事呀?”萬景看著像月菊猶豫的樣子說道。

“隊長,我……”像月菊猶豫著,看著賀警督。她想,如果說出來的話,大不了就是挨警督一頓批而已,於是鼓起勇氣說道:“昨晚我和我的男朋友去開發區天天周末酒吧玩的時候,得到一個消息,就是天天周末酒吧的西邊有一家名叫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的。”

“哪又怎麼了?”賀警督問道。

“賀警督,是這樣的:我們在揚曉的家裏發現了一張公共汽車票,票價5元,是開發區汽車公司的。剛才我打電話問了一下,從天天酒吧到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票價剛好是5元。”像月菊回答道。

“5元錢的開發區汽車票,就能夠證實揚曉到過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會不會是到過其他地方呢?”萬景隊長反問像月菊道。

“隊長,你還記得許利人和揚曉家的餐館收據嗎?”

“當然記得,是我們一起把它搜集回局的。”

“他們消費的收據就是天天周末的。”

“你怎麼知道的?”賀警督問道。

“昨晚我和我男朋友到天天周末酒吧喝酒,為了紀念與我男朋友第一次外出就餐,我把天天周末酒吧的收據拿來,留作紀念。今天早上,由於我起晚了,所以衣服沒換;上班的路上,我無意中觸摸到昨晚的收據,拿出來看時,發現這份收據似曾相識。經過與局裏保存的許利人和揚曉的收據進行比照,發現這些收據是來自同一個人和同一本發票。”

“哦,有意思……”萬景隊長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像警官,剛才我說的叫你休息的事取消;迅速寫一份調查報告,在中午12點鍾之前交到我的辦公桌上。”賀警督對像月菊說道。

“是,賀警督!”像月菊回答著,心中暗中竊喜。

回到辦公室後,像月菊很快就打印了一份調查報告,詳盡地彙報了自己與施岩楠外出就餐時的情況,以及如何打電話確認揚曉去的地方就是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當然她把自己準備裝扮成實習生,與蕭向山一起,拜訪歐弟牌家具會員的一事略去了;還有裝修公司業主江錦文,告訴她童誌強墜樓身亡的事也略去了。這一切,得等到自己調查清楚了,再彙報上去;免得放空炮。

像月菊拿著打印好的彙報材料,來到二樓最東邊的賀警督辦公室:“報告!”

“是像警官吧,進來。”賀警督在裏麵喊道。

“是。”像月菊步子沉穩地推開門,賀警督正在批閱文件,“賀警督,這是你要的彙報材料。”

賀警督伸手接過像月菊遞過來的材料,仔細翻看了一遍,說道:“寫得還不錯嘛。”並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謝謝警督誇獎!”

“做任何事都要講究沉穩、沉著、認真,隻有這樣的一隻警察部隊,人民才是放心的。”賀警督抬起頭望著像月菊說道,“好了,忙你的去吧。”

“是,警督。”

像月菊回到自己的計算機房,心情特別舒暢,免不了哼起了小曲。

“像警官同誌,什麼高興事呀?賀警督表揚了?”正在打字的江欣調侃道。

“嗬,瞧你說的,唱支歌就不行了?”像月菊麵帶微笑地反駁道。

“就別裝了,我的大像姐。你呀,你的一些小九九呀,我早就看出了。還裝……”

“嗬嗬……”

“我說吧,大偵探是不會在我們這裏呆很長時間的。怎麼樣?”

“嘻嘻……”像月菊傻笑道,不知自己應該怎麼樣回答。忽然她想起了施岩楠,“不跟你瞎扳了,我得打個電話。”

“像姐,怎麼不用辦公室的電話呀……,嗬,我知道啦,給你哪位打的吧。”江欣笑著說。

“去、去、去……,不跟你說。”像月菊笑著走向辦公室外,撥響了施岩楠的手機。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才聽見那邊有人拿起電話。

“喂,誰呀?”施岩楠從來電顯示上已經知道了是像月菊的電話,心中狂喜;但還是端著,假裝不知道這是誰的電話。

“岩楠,是我。”像月菊急著回答道。

“曉麗呀,叫你別打電話吧;免得我家月菊有意見。”施岩楠假裝著是別人打來的電話,強忍著使自己別笑出聲來。

“曉麗,誰是曉麗?施岩楠你給我說清楚。”像月菊十分生氣地吼道。

“哈哈哈……”施岩楠在電話中爆笑著。

像月菊一聽,知道施岩楠在作弄自己,氣得把手機關掉。“哼,你敢作弄我……”像月菊詭異地一笑,“要你好看,嘿嘿……”

果不其然,施岩楠電話打過來了。像月菊就是不接,心想:“作弄我吧……,嘿嘿……,急死你。”

施岩楠連續打了多次電話,知道像月菊生氣了。沒辦法給像月菊發來了短信:“親愛的,生氣啦。”

像月菊回道:“誰是你親愛的呀?跟你家曉麗過去吧?”

“哪有曉麗呀,那不是杜撰的嗎?”

“我不信。”像月菊笑著回道,心想:“怎麼樣?想玩我,嘿嘿,投降了吧。”

施岩楠在那邊忙得手腳忙亂,拚命地給像月菊解釋著,最後哀求道:“親愛的,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錯了。”像月菊開心地笑著,回道:“錯在哪裏呀?”

“錯在不該騙你。”施岩楠虔誠地回道。

“知道錯了,就是好同誌。給我打電話吧。”

施岩楠趕忙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哈哈哈……”,施岩楠笑著說:“好呀,你騙我!”

“嗨,搞清楚了,誰先騙誰呢?”像月菊佯裝生氣道。

“老婆說的對,是我先騙你的。”

“對嘛,施岩楠同誌。”像月菊端著架子,裝模作樣地回答道,“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今晚七點鍾來接我,陪本小姐共進晚餐。”

“喳!”施岩楠在那邊學著清朝太監的樣子,“小施在這裏給主子道別了。”

“哈哈哈……”像月菊開心地笑了。施岩楠也開心地笑了。

快到12點了,萬景隊長來到了計算機房。“隊長好!”像月菊熱情地打著招呼。

“西瓜,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

“現在?”

“對呀。沒有那條規定警察在休息時間,吃飯不能喝酒的吧。嗬嗬……”

“是,隊長。”像月菊愉快地回答道:“中午隊長請客了?”

“小丫頭片子。好吧,我請你!”

離這兒最近的餐館名叫“警察之家”,是局裏一位同事的愛人開的,店麵不大,倒是很又情趣;最重要的是,經濟、實惠。警察們常光顧這裏。

“葛姐,生意好吧。”萬景向正在廚房忙碌的葛姐喊道。

“好呀。托隊長的富。”

“哪裏、哪裏,還是葛姐會經營。要是不好,別說是警察夫人,就是警察他媽開的,也沒有人光顧了。”隊長一般正經地說到。

“謝謝隊長誇獎!”葛姐不好意思地把雙手在係著的圍裙上挫著,“隊長,你坐那兒?”

“給我個小包間吧,我與小像同誌邊吃邊談點事。”

“好。那就請隊長到二樓203室吧,秋菊廳。”

“好,謝謝!”隊長說完盡直向二樓走去,像月菊向葛姐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跟著萬景隊長也上去了。

秋菊廳坐落在二樓西邊的倒數第二間,房間不大,到很雅致。萬景隊長坐在臨窗邊的座位上,像月菊在他的對麵坐下來。

萬景隊長征詢像月菊的意見後,點了兩菜一蕭,兩瓶啤酒、一瓶果汁,外加一碗米飯。在等菜的當口,萬景隊長問答:“月菊,你的調查報告我看了。談談你對案件的看法吧。”

像月菊告訴萬景隊長,許利人和揚曉都在“天天周末”酒吧吃過飯,而且都是女服務員周婉穎開的收據,這點確定無疑。具體日期難以確定,收據上的字跡有點模糊。但敢肯定的是,大約在7、8間。

“隊長,記不記得許利人的頂頭上司廖立凱,在我與像探員調查廖立凱時,他說了一句話‘但今年夏天,他表現得有點反常,所以我就把提升他的事耽擱了。’也就說,許利人在今年夏天的時候,開始變得有點兒反常。他以前從沒有過類似的表現。”

“那麼揚曉呢?”

“從開發區汽車票據上看,揚曉到過的地方肯定是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至於許利人到沒到過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目前還沒有證據,提供證明。不過我有點奇怪……”像月菊還沒有說完,萬景隊長插話道:“即使到了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又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呢?”

“隊長,你不知道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是以什麼為專長的吧。”

“不知道。”萬景隊長麵無表情地說道。

“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以婦產科最為有名,換句話說,是以替富人接生孩子為特色的。”

“啊?”萬景隊長坐直了身子,“替富人接生孩子?”

“對,隊長。你想,一個沒有結過婚的揚曉到和平基金生命科學研究所去,你不覺得十分蹊蹺嗎?”像月菊喝了口果汁,繼續道:“要是許利人也去了哪兒呢?”

“嗯,是有點奇怪。”萬景隊長說道。

“還有,揚曉、許利人和陳平樂在死前都花費了三萬左右,你不覺得是太巧了嗎?”

“是有點巧。”萬景隊長喝了口酒說道,“不過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三個被害人之間肯定有聯係,而且三樁案子的作案人是同一個人。”

“隊長,還記得我調查的裝修公司業主叫江錦文?”

“記得,挺英俊的小夥。”

“他昨天告訴我,在今年春天,有一個叫做童誌強的,找他裝修,後來他去的那天,這個叫做童誌強的人,因飲酒過量,不慎墜樓身亡了。”

“這個案件與我們將要偵破的案件有牽連嗎?”萬景隊長反問道。

“你可不知道,隊長。這個叫江錦文裝修的人童誌強,出價也是三萬左右。”

“哦,是太巧了。”萬景隊長夾了一箸菜放入嘴中,邊嚼邊說:“法醫鑒定死者是不慎墜樓死亡的?”

“對,是的,隊長。”

“嗯,是有點意思。”萬景隊長點點頭,說:“你認為導致他們死亡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道。從感覺上說,仿佛凶手就在眼前;就是不知道是誰?”

“嗬,不錯,有感覺就好辦了。有點我年輕時的衝勁。”萬景隊長說道,“你認為他們會與同性戀發生聯係嗎?”

“揚曉經過我們調查是同性戀,但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許利人和陳平樂也是同性戀呀?”

“那從現場的分析來看,他們都有與男性發生過性關係的跡象呀。最重要的是,現場都有**為證。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呢?”

“有沒有可能是強奸呢?”

“強奸?那怎麼沒有搏鬥的痕跡呢?”萬景隊長進一步問道。

“隊長,我確實不知道。”

“嗬,你能夠看到這麼多,已經是難得了。很不錯,好好幹,年輕人。”萬景隊長誇讚地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什麼事需要討論的嗎?年輕人。”

“哦,還記得那個紅星家具城的推銷員蕭向山嗎?”

“記得,怎麼了。”

“蕭向山準備下周對他們公司的會員,也就是買了家具可以享受優惠的那種,進行回訪。我想與他一起去,不知道隊長感覺怎麼樣?”

“去回訪?不會吧。你可是個警察,像月菊同誌!”

“隊長,我一直沒忘你說過的話,讓我做人低調,不要太顯眼。放心,我會扮作實習推銷員和蕭向山一起去的。沒人會知道我去那兒的。”

“嗬,到會想辦法,不過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的。你可得想好了,要是賀警督知道了,我可是保不了你的。”

“那請問隊長,如果你要是我呢?會怎麼做呢?”像月菊反過來問萬景隊長,轉退守為進攻。

“嗬,我嘛,也應該作出與你一樣的選擇。”

“也就是說,隊長你,同意我去啦?”

“我可沒這麼說。”萬景隊長笑嗬嗬地說,“那一切都要你自己來承擔。”

“放心吧,隊長。我是有分寸的。”

“那就好。”萬景隊長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吃飽了嗎?”

“吃飽了。”像月菊站起來說道。

“今天收獲可不少呀。”萬景隊長語帶雙關地拍了拍肚子,與像月菊一起走出了“警察之家”餐館。

傍晚6時50分,像月菊早早地走下了公安局的大樓,她要提前等著施岩楠,以補償自己總是遲到的歉意。她剛剛在門前站定,就望見施岩楠的汽車正向自己這邊駛來。嘀的一聲,汽車穩穩地停靠在像月菊的麵前,施岩楠打開車門,遞出了一束鮮花,說道:“辛苦了,大偵探。”

像月菊接過鮮花,坐在付駕駛位置上,說道:“呀,我的保姆今天怎麼了?都獻上鮮花了。你家曉麗呢?”

“對不起了,老婆,那不是說的好玩的嘛。還記得呀!那不是小心眼嘛。”

“小心眼!小心眼……”像月菊用鮮花輕輕地敲打著施岩楠的頭,“我叫你說我小心眼,哼……”像月菊不依不饒,得理不饒人。

施岩楠躲著、閃著,說:“再打就出事了,你沒看到差點撞上別人的車嘛……”

像月菊狠狠地打了施岩楠一下,說:“看你還敢氣我不?”

“不敢了,不敢了……”

“行,今晚咱們就到寶應居去吃飯,以作懲罰。”像月菊說道。

“還到寶應居呀?換過地方行不?老婆。那兒太擠了,又太吵。”

“不行,就是寶應居。嘿嘿……”像月菊壞壞地一笑,“咱就是喜歡那兒熱鬧勁兒。”

“是不是太鬧了呀?”施岩楠說道,“咱們換過地方吧。”

“嗨,你還好強嘴。嗬,現在正是你改正錯誤的機會。還強嘴?”像月菊把鮮花舉得高高地,又輕輕地拍在施岩楠的身上,說道:“還不去寶應居,你不去,我就打你。”

“好、好、好,去、去、去。你說去那就去那。”

周六寶應居裏,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像月菊就是喜歡這股鬧勁。她和施岩楠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座位。剛剛坐定,一位名叫朱莉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說道:“像警官,今天又跟男朋友來了呀。”

“是呀,就是想吃你們寶應居的明爐燒鴨。”

“嗬嗬,那就對了。在別地吃,可沒這裏地道。”朱莉說道,“你男朋友,識貨。”

施岩楠禮貌地點了點頭,從朱莉手上拿過菜單與像月菊協商了一下,點了三個菜一個蕭,外加一瓶紅酒。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上來了。這時,朱莉小聲在像月菊耳邊說了幾句,轉身朝廚房走去。

像月菊看了眼施岩楠,說:“我到廚房去一下,等會兒再過來。”

“那你去吧。”施岩楠興致很好,邊喝酒,邊說道。

像月菊隨著朱莉來到廚房。廚房裏叮叮當當,一片繁碌景象。廚師葛富偉正在劈啪劈啪地忙碌著,看見像月菊走了進來,十分興奮,用勺子敲著手裏的鍋邊,說道:“月菊,記得上次你問我的事嗎?就是那個被別人謀殺的家夥?”

“記得,怎麼了?”

“上次我說,他和一個跟我差不多胖的男人在這兒吃過飯,記得嗎?”

“記得。”像月菊簡直迫不及待,說道:“怎麼,你看到了這個男人?”

“對。上次你給我看了那個被謀殺的人照片,叫……許……”葛富偉抓了抓頭。

“許利人!”像月菊急忙說道。

“對,許利人。我就特別留意。今天晚上,那個男人又來了。”

“那個男人來了?”

“對,來了。就坐在那兒。”葛富偉領著像月菊走了幾步,指著餐廳那一頭,一個穿淺色外套年輕人的背影,說:“看見了嗎?就坐在那個穿淺色外套年輕人的對麵,就是曾經與許利人一起來過的。他說我做的嫩牛肉特別好吃。我認得他,不會有錯。”

此時像月菊真有點後悔,自己今晚有點喝多了,頭暈糊糊的。她走出廚房,做了個深呼吸,力爭使自己做到盡可能地清醒。像月菊想,怎樣不經意間從他們身邊繞過去呢?今晚若去審問別人,未免顯得唐突。畢竟別人隻是與許利人在一起,吃過一餐飯。

她想了想,還是從施岩楠那邊繞過去比較好,這樣就可以從容地看清兩人的相貌。她朝施岩楠看了看,發現施岩楠正在一杯杯地自斟自飲,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似的,為此她感到十分內疚。這麼好的夜晚,把他一人撂在那裏。

像月菊趁施岩楠沒有注意,從他的身邊迅速地繞過去,走到了那兩個人的桌旁。那兩個男人正在小聲議論著。角落裏光線很暗,加上像月菊喝多了酒,隻覺得那個年輕人長得十分秀氣,麵孔模糊不清,正在低頭說著什麼。他對麵坐著的居然是廖立凱,輝煌汽車銷售部經理。廖立凱正柔情似水地凝視著對麵坐著的小夥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別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