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最近發行公司將有大事發生。你想想,集團領導更換後,發行方麵一直在做調整,先是洛城晚報社跟郵局,之後是洛城時報社,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大家都說新來的領導不懂新聞業務,更不懂發行,但他不傻,整個集團子報裏,沒有一家的發行部門不是巨額虧損,包括我們。盡管虧損現狀有所緩解,出現了贏利的苗頭,但從整個發行盤子來看,他不可能沒有舉措,我聽下麵的發行員四處在傳整合的消息。這樣一來,咱們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常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的預感蠻靈的。這話目前隻能跟你說,集團幾大子報都提交了發行公司整改方案,具體以哪家發行公司為主進行整合,目前還不清楚,但整合已經成為必然。同一個集團的子報發行公司,相互惡性競爭,資源和投入成本大量重複,人員兼職現象嚴重,數家報紙的發行部在供養著同一批人,不整合是很難有前途的。我看了看幾家子報發行公司的實力,以我們的最強,極有可能是以我們為主整合其他幾家發行公司,所以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整合隻能讓我們更加強大。”冷豐說完,點上一支煙,在河邊的石欄杆上坐了下來,沉思著望著遠天的暮靄。
“整合後新來的負責人肯定得啟用他自己的人手,就算整合後我的職務不變,你呢?如果你回報社,我肯定回去。我來發行就為了幫你一把,本身對發行工作興趣不大。”常江也點上一根煙,狠狠地抽了兩口。
“我肯定是回報社,至於具體管采編,還是管經營,現在還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整合後的發行集團公司領導,是從洛城時報社調過來的,享受副局待遇,我現在隻是個副處,不可能出任這個職位。但無論如何,我倆都得站好最後一班崗,不能讓人說閑話。”看來冷豐早已知道消息了,突然聽到這些,常江宛如被人當頭一棒,有些發懵。預感歸預感,當預感真的變為現實,心情竟是如此複雜沉重。
“我懂。對了,古悅欠款的事情還追究不?”泄氣歸泄氣,常江跟冷豐的想法一樣,堅持站好最後一班崗。
“追究肯定得追究,你不是說沒有進展嗎?”冷豐心不在焉地看著遠天。
“采取法律措施隻是一方麵,我們還可以通過內部管理手段追討嘛。”常江彎指一彈,指間的煙蒂便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說具體一點兒。”冷豐來了興致。
“古悅欠款時期的領導不還在發行公司嗎?草來風原本就該負領導責任,而且他跟這件事有著莫大幹係,可以責令其限期追回欠款,否則就從他的獎金裏分期扣除。錢追討回來了,再補發給他;追不回來,就隻能算是賠償了。如果其他人能在限期內追回欠款,還可以給予一定的獎勵,這樣,各方麵都能說得過去。”冷豐聽完常江的點子,連連點頭,沒想到常江還留有這一手,看來草來風的好日子也過不了幾天了。
兩天後,發行公司下發了關於處理古悅欠款的決定,基本上是按照常江的建議執行的,聽說草來風為此上躥下跳、四處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