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正熱火朝天的抄箱找櫃,過了半頃,又無比哀怨的哀號。蔓蕭一進梧桐閣就看到她的主子好不無奈的坐在軟榻上托著腮幫子。
“穀主,這燕窩羹快趁熱吃了吧。”蔓蕭看著雨桐輕聲說道。
“啊?蔓蕭,你來了,快,幫我收拾家夥,我要出穀去。”雨桐雙眼放紅光,欣喜的叫道。
“是。”天啊,望著這淩亂的閨房,這,這是女子的閨房嗎?素雅的古藤衣櫃上裏,今早還整齊疊放的衣裳,現在橫七豎八的絞成一團。看那今早分類齊全規整的各類藥水,現在亂死八糟的橫放著。再看,再看看那一個個名貴的檀木櫃子,有的掉在白狐皮地毯上,有的正搖搖越墜,好不淒慘。蔓蕭小臉頓時就垮下來了,這,這根本是豬窩嘛。不,小豬住的房子還比這幹淨呢。
雨桐看著蔓蕭的無奈神情,嘿嘿的不好意思傻笑。“那個,蔓蕭啊,這個,就交給你拉。”
看著主子那不好意思搔頭的可愛模樣,蔓蕭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她卻暗喜,自己的這個主子,除了有點邋遢,其他還是很好的,毫無半點傲慢之氣和嚴肅來壓著下人。
“恩,我會收拾。咦?對了,主子自己出穀?”蔓蕭奇怪又無奈的問。想來主子出穀多次,明裏暗裏,都被夜少揪著回來,還被逼著寫保證書,瞧那保證書都一大撂了。
雨桐也聽明白了蔓蕭的話,而後無比驕傲的挺胸說:“這次可是和夜一起出去,哈哈。”說罷,還自大地甩甩那如黑綢緞般的長發。
“原來原來,恩,這下蔓蕭我就放心了。”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搖搖頭。手卻沒有閑著,有序的收拾著滿室淩亂。“那,那主子幾時回來啊?”蔓蕭抬起俏臉,不解的看著主子。
“這個嘛,卻也說不定。最多也就幾個月吧,恩,水橋邊的蘭花開了,我可能也就回來了。”雨桐吃著燕窩,晃著玉足,滿足而輕快地說。
“主子,在外要小心,沒事練練武功,你那‘九天’練得快最高重,別偷懶啊。”“哎呦,知道啦,真像個老太婆,嘮嘮叨叨的,再說,夜會保護我,不怕不怕。”雨桐揶揄著蔓蕭,“等我回來,就幫你和小白的婚事辦了吧,別太感謝我哦。”“主子,別,別。”蔓蕭停下手中活,很認真很恭敬地回答。天,嫁給小白,饒了她吧。“嘻嘻,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快些收拾,那首飾除了那碧玉簪子,其他的都不要帶上。”
“是,主子。”蔓蕭輕輕的拿起簪子,慢慢的放進沉香木盒裏。這玉簪啊,跟了主子十七年,是她的娘留給她的。主子啊,看起來輕鬆快樂,其中的悲傷憂愁主子都獨咽啊。十七年了,主子都沒有見過母親,本該在母親懷裏享受愛的年齡,卻承擔了太多的責任。這些啊,都是主子的師傅,天水婆婆所敘述。當年,天水婆婆雲遊在外,在以芭蕉林外,看到了包在紫菱綢緞中的主子,遺棄主子的人啊,非富即貴。那年,天下寒雨,綢緞中的孩子竟然靜靜的望著天水婆婆,小小的眼中裝滿了倔強與睿敏。當年,一向無情的天水婆婆動了惻隱之心,於是,開始精心栽培。
誰知道啊,每年的八月十五的家人團聚的日子,主子就在金黃圓滿的月光下,獨身一人,望著玉簪,喝著酒,一坐就是整晚。整晚,主子的身影啊,孤獨而堅強。還好,近幾年,有夜少的陪伴,主子的孤獨也淡了不少。真的希望夜少和主子能彼此相愛下去,如天上十五滿月般,美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