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岸芷輕蹙眉宇,“作男裝打扮即可。’
輕軟白衫,粉藍色的腰帶,長及腰下的青絲簡單用發帶係住,利落而清雅,岸芷對鏡而立,淡淡一笑,隨手抓了把折扇便出了門。
這一空間雖說是承自於隋朝,但是許多地理走向以及城市名稱卻與隋大不相同,可以說是另一個天地了。西蘭的都成喚作長陽,位於西蘭國中心處,是一座古典味道頗為濃鬱的城市,美麗而繁榮。太傅府由皇帝禦賜,位在東城,目光所及之處,店鋪林立,攤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街上的行人不少,皆是行走匆忙,岸芷隨意的在人群中穿行而過,白衣不沾塵,相貌清俊,閑逸悠然,舉止優雅,行走間吸引著眾多人的視線,或男或女。
綠袖在一旁感慨萬千,小姐真是太過美麗了些。
岸芷本就是冷清冷心的人物,為人處世冷漠至極,隻特別偏好古色古香之物,此刻便順著自己的心意在販賣小飾物的攤前閑晃。綠袖百無聊賴的胡亂看著,忽然想起自己平日用的木梳壞了,便極為專注的在小攤上搜尋。岸芷暗笑一聲,折扇合起,有些漫不經心的撥弄著堆砌在一起的數十把桃木梳,忽然,一截似玉非玉的簪尾映入眼簾,眸光一閃,她伸手握住它,純白無暇的雪色,做工倒是一般,僅僅是打磨成發簪的模樣,簪尾處有一抹紅,似乎是幾瓣蓮痕,紅的耀目。總之,這枚發簪似乎是雪在燃燒,白如雪,紅似火。
她挑起眉,手指微微用力握住簪尾,觸感極涼,卻並不是玉質。唇角微微一勾,淺笑嫣然,”它,值多少?“
攤主為他秀顏巧笑所惑,癡癡望著她的臉,直到綠袖輕咳一聲,才清醒過來,他歉然一笑,二十七八歲的秀氣麵孔突然就生動起來,”公子,不瞞你說,它非我之物,隻是我前年在塵緣寺中撿到的。“他還記得才撿到這簪子時,初以為是上等玉石,洗淨後才發現非是玉石類別,質料不詳,且雕琢隨意簡單,不似貴重之物,想是不值幾個錢的。
”哦?塵緣寺嗎?“她微微沉吟。
”是的,位於四國交界嵐城的塵緣寺,前年我曾路過。“
岸芷抿唇,許久不語。
”真的不賣嗎?“良久,清婉的嗓音響起。
手中溫涼,她的聲音輕婉,心底卻是微顫,這一根簪子似曾相識,並非玉質卻常年溫涼應是產自極北之地的相思樹。相思樹性寒,其質似玉非玉,相傳可辟邪且千年不腐。而這枚簪子正是由相思樹所刻,差不多有近兩百年的曆史了,很難想像這樣的東西可以保存那麼久遠。
況且她有種直覺,這簪子必是與自己有關的。
岸芷輕蹙眉宇,神情殷殷地望著躺在白玉掌心的簪子,微風拂過額前碎發,萬分惹人憐愛。攤主見美人這副模樣,心中沉痛萬分,慌忙開口道,”公子不必難過,這簪子雖是不賣的,卻是可贈之物,我把它贈與公子就是。’
這樣說著,他彎腰迅速找出一方錦盒出來,遞給岸芷,“公子,這方簪盒是與簪子在一起的,就一同贈與您了。”
岸芷接過簪盒,依舊是不明質地,同樣溫涼,表麵鍍上一層淡藍色,盒麵上雕琢了一株枝蔓纏繞的蓮,最後落了一個“晴”字,比起簪子,這簪盒倒是要精致的多些。她將簪子放入盒中,隱隱嗅到淡淡香味,心念一動,麵上卻是不顯,隻輕聲開口,“老板好意,我領情,隻是老板到底是生意人,銀子還是要給的。”
她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美人計!綠袖怔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一張五十兩銀票,“老板,我家公子既要付錢,你便收下吧。”
攤主捏著手中五十兩的銀票,皺眉道,“這個公子脾氣倒是怪了些,不過簪子、簪盒而已,哪裏值得這麼些銀子。”
他抬眼望去,街道喧鬧,人群擁擠,川流不息,而兩人卻早已不見蹤跡了。
再說岸芷捧著簪盒,一路走,一路想,倒是要在心裏對那攤主說聲抱歉呢,她的簪子與簪盒怕是千金難換、有價無市呢,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那簪盒應該是千金難得的流嵐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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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所謂相思木、流嵐玉都是不存在的,是丁香杜撰出來的,各位看看就算了,可別說丁香不懂裝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