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尋覓(1)(1 / 3)

舒旺跨了半步就停下來了,是被柳向山叫停的。

舒旺一跨步,柳向山就急道:“不要!”

舒旺的腳停在空中。

柳向山很害怕舒旺變成了第二個潘鴻聰,被彈傷的潘鴻聰。

舒旺沒有回頭,他的眼珠轉到眼角,是柳向山這邊的眼角。

舒旺不聽話了,他一跨就進去了,他走進去了。

潘鴻聰還在閉著眼,運功療傷,外事他根本不理,他也不知道,因為他很專心的在療傷。

柳向山見舒旺走了進去,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根本想不到舒旺竟然能進得去。

以前,舒旺在她的眼裏、心裏,一直都是個很壞的人,現在他終於知道舒旺才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如果舒旺不是好人,那麼他什麼會進得這個正心洞?

她叫舒旺別進去,因為很危險,但是舒旺連想都不想就進去了。

她現在才知道,舒旺為了他們真的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她不是容易被感動的人,但是這次她真的被舒旺的行為感動了。

她的眼淚自眼角慢慢地流了出來,她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舒旺的背影。

舒旺進去後,才走了十步,他就停下來了。

洞裏麵很深,很寬闊,路是彎曲的。

洞裏雖然很深,但是卻很亮,是燈光照亮的。

洞牆上有燈,每離一丈就有一盞燈,燈火明亮,可以照明路線。

舒旺沒有再走進去,他忽然放下了那兩壇汾酒,然後把酒壇的蓋子打開,讓酒氣的香味飄進洞裏。

很巧的是有風,忽然有風自洞外吹進來,把酒氣的香味迅速地帶進洞內。

舒旺就站在那裏等著,柳向山和汐煌在看著他。

不一會兒,洞裏果然有人喊道:“誰?”

聲音一落,人忽然就出現在舒旺麵前,就像一個鬼魂一樣,忽然的出現。

這個人就是“海白神醫”,在這個洞裏麵住的當然是他。

他的鼻子很靈敏,就像狗的鼻子一樣靈敏,隻要一嗅到酒味,他就知道有人帶酒來了。

無緣無故的有酒味,難道不是有人拿酒來嗎?

酒不會自己走路,所以有酒來,當然會有人。

“海白神醫”是個老人,他的年齡已到四十八歲。

他身穿破爛的青衣,這件青衣已縫了很多針,但是卻顯得很幹淨。

他的腰間掛著一個葫蘆,是他經常裝酒的葫蘆。

他的頭發很零亂,沒有紮起來。

他的發絲有的白色的,有的還是黑色的。

他的臉上有胡子,胡子也已有雜色。

他骨瘦如柴,身高七尺有餘,臉上有很多的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能讓他顯得那麼蒼老,那麼憔悴,那麼寂寞,那麼愁苦。

他的手背也有很多皺紋,青筋不用力都能凸出。

現在他正在看著舒旺,舒旺也在看著他。

兩個人就站在那裏互相打量。

“海白神醫”忽然用沙啞的聲音道:“你是什麼進來的?”

舒旺雙手抱胸,道:“當然是走進來的。”

“海白神醫”忽然在舒旺臉上摑一巴掌,“啪。”的一聲,舒旺的頭也隨著他的手擺動。

柳向山在外麵看著,看到此情景,她的心很痛,就像刀割一樣。

這一掌舒旺是為她挨的,如果舒旺不幫她去請“海白神醫”,那麼這一掌,他也不會挨了。

舒旺的臉上有手掌的印,是血紅色的掌印。

舒旺慢慢地抬頭起來,又看著“海白神醫”。

突然,“海白神醫”又一巴掌摑在舒旺臉上,舒旺的頭又隨著他的手擺動。

這一掌比第一掌還狠毒、辣,想必力度比第一掌還高。

舒旺的臉上的紅印更紅了,就像是用紅墨塗上去一樣。

舒旺又慢慢地抬起頭來,又看著“海白神醫”。

他什麼話都不說,腳和手也沒有動。

汐煌在外麵看著,他搞不懂,舒旺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站在那裏挨打,難道他傻了嗎?

舒旺沒有傻,他不還手是因為他沒有聞到“海白神醫”的殺氣。

舒旺在想“海白神醫”沒有殺氣,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說舒旺是個很尊重老人的人,所以舒旺不還手,他也不應該還手。

“海白神醫”遲疑了一下,忽然又給了舒旺一巴掌。

這一掌比剛才的那兩巴掌還要狠,還要毒,還要辣。

這回舒旺臉上的紅印變得更紅了,鼻子也流血了。

舒旺沒有擦從鼻子流出來的血,那血猛著順著嘴唇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舒旺又慢慢地抬起頭,又看著“海白神醫”。

“海白神醫”吃驚的表情,道:“你為什麼不還手打我?”

舒旺又打量了他一遍,用輕視的眼神看著他,道:“我看你這麼瘦小,若我給你一掌,那麼你豈不是散架了嗎?”

舒旺又道:“我向來都很尊重老人的,你是個老人,我是個少年,你打我是應該的,那麼,我為什麼要打回你呢?別人不怕天打雷劈,我可怕得要死。”

“海白神醫”笑了,他好像笑得很開心。

他笑時已沒有以前的寂寞,愁苦,蒼老了。

“笑一笑,十年少。”果然詞不虛傳。

“海白神醫”舉起大拇指,笑道:“好,好。”

“海白神醫”忽然拍著舒旺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小子真有趣,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能遇到你這麼有趣的好人,是我一生的榮幸。”

舒旺擦幹鼻血,笑道:“你說的”有趣“我接受,可是我並不是什麼好人。”

“海白神醫”道:“你知道這個洞叫做什麼洞嗎?”

舒旺道:“‘正心洞’。”

“海白神醫”道:“這個洞之所以叫做‘正心洞’,那是因為隻有心腸好的人才可以走進來的的。”

舒旺在聽。

“海白神醫”指著外麵的潘鴻聰和柳向山,道:“你看看他們,他們就是心腸不好的人,所以他們進來時被彈開受傷了。”

這些話柳向山都能聽得到,而且還能聽得很清楚。

柳向山一聽到這句話,不好意思的垂頭了。

舒旺現在才知道柳向山還在乎他,在乎他的安全。

舒旺一想到這裏,心裏覺得很高興。

“海白神醫”又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舒旺忽然抱拳,道:“我朋友的爹得了一個怪病,所以我想來請你老人家去救他。”

舒旺的語氣變得很客氣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頑皮了。

“海白神醫”道:“你朋友是誰?他的爹又是誰?”

舒旺指著坐在外麵的柳向山,道:“我朋友就是她,她叫柳向山,她的老爹叫柳皆泰。”

“海白神醫”忽然呆了,他背負著雙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舒旺道:“你是好人,而且是個神醫,你應該不會見病、見死不救吧?”

“海白神醫”很幹脆的說道:“不救。”

這話一落,柳向山忽然絕望了。

舒旺急道:“難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神醫?”

“海白神醫”道:“就算是吧。”

舒旺道:“就算而已,又不是確認,那麼你為何要昧著良心說話呢?”

“海白神醫”道:“我沒有昧著良心說話,這本是我的意思。”

舒旺道:“難道你要我跪下來,你才會答應嗎?”

舒旺忽然真的向“海白神醫”跪下了。

柳向山很吃驚,也很傷心。

她真的想不到舒旺會為了她而跪求“海白神醫”。

柳向山真的很不忍心看到舒旺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忍心讓舒旺為了她變得這麼狼狽不堪。

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向舒旺喊道:“臭舒旺,快起來,你不能為我這麼做。”

舒旺根本不理她。

汐煌被舒旺的所為感動了,他覺得舒旺真的很偉大。

汐煌叫道:“師父,我支持你。”

汐煌忽然也跪了下來。

舒旺垂頭,對“海白神醫”,慢慢地道:“我生來隻跪過我師父一個人,其他人我誰也沒有跪過,在皇宮裏,連皇上我都不跪,如今我卻破例向你下跪了,所以你很幸運,我隻希望你能幫她這個忙。”

“海白神醫”忽然皺了眉頭,臉上已有感動的容貌。

他沒有想到,舒旺竟然會為了救朋友的親人而向他跪求。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蠢人。

“海白神醫”忍住感動的臉容,硬道:“你起來吧,我說過的話是不會收的。”

舒旺沒有起來,他慢慢道:“說過的話不會收,但是主意是可以改變。”

“海白神醫”不再說話,他隻是定定的站在那裏。

舒旺又道:“難道你與柳皆泰有仇?”

“海白神醫”道:“沒有。”

舒旺道:“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幫他治病?”

“海白神醫”道:“沒理由。”

舒旺忽然傷心道:“我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我隻有一個師父,但是,現在他已不在了,我知道沒爹沒娘的痛苦,我朋友還有個爹,她爹是她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她也和我一樣,變成孤兒。”

舒旺又道:“你難道真的忍得下心嗎?”

“海白神醫”好像很無情,他沒有回答舒旺的話,就往洞裏麵走了。

舒旺忽然站起來,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不許走。”

“海白神醫”冷冷道:“你叫我不走,我就不走,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舒旺忽然狠狠道:“我原先以為你是個什麼神醫、什麼好人呢,原來是個浪得虛名的人。”

“海白神醫”沒有理舒旺,他隻管繼續走。

舒旺忽然衝過去,抓著“海白神醫”的肩膀,可是被“海白神醫”的內力彈開了。

舒旺忽然迅速的拔出劍,他想用他的劍架在“海白神醫”的脖子上,強求“海白神醫”去救人。

可是舒旺的這一劍沒有得成,因為“海白神醫”忽然出劍擋開了。

舒旺不知道他的劍是從哪裏來的。

那柄劍是柄木劍。

“海白神醫”的劍雖然是用木製成的,但是他的劍氣卻很厲害,劍也很硬。

“海白神醫”道:“小子,你再跟過來,我就殺了你。”

舒旺道:“殺就殺,反正我已經死過多次,多了這一次又有何妨。”

舒旺忽然給“海白神醫”來一招“泰哲一斬”。

他一躍起,劍自空斬下,斬向“海白神醫”。

“海白神醫”不但沒有躲開,而且還刺出一劍,向舒旺迎接過去。

“海白神醫”的速度比舒旺還要快得多,幾乎比舒旺快多幾百倍。

他這一劍將刺入舒旺的左肩頭。

舒旺的細胞忽然感覺到了危險,他的肩頭忽然覺得很涼。

舒旺忽然一轉身,他肩頭的肉躲開了“海白神醫”的劍,但是衣服卻躲不了。

舒旺被“海白神醫”的木劍給刺入了衣服,劍擦肉而過。

好驚險的劍!好有威力的劍!好神的劍。

現在,舒旺左肩頭的衣服被劍,劃破了一塊布,露出他的肉皮來。

“海白神醫”看見了舒旺左肩頭上有一個深肉色的胎印,也就是說是個胎記。

“海白神醫”看著胎記忽然發呆了,他的動作已停了下來。

“海白神醫”忽然急道:“你肩頭怎麼會有個胎記?”

舒旺垂頭看著自己的胎記,道:“這有什麼奇怪,我從小就有了。”

“海白神醫”的手一揮,手裏的木劍就消失了,道:“你叫什麼名字?”

舒旺也合劍入鞘,道:“我叫舒旺。”

“海白神醫”道:“我問的是你的真名。”

舒旺道:“我說的就是真名。”

舒旺怕他聽不懂,又道:“小時,我是被師父從盆裏撿回來的,到五歲後,因為我喜歡吃舒旺,所以師父就叫我舒旺,我沒有跟他的姓。”

“海白神醫”遲疑道:“你剛才說你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舒旺道:“我確實死過很多次,可是我每次卻偏偏死不了。”

“海白神醫”道:“你是不是每次被人用劍次傷後都沒死,而且醒來之後連一點傷痕都沒有是不是?”

舒旺臉上發出很奇怪的表情,道:“哎!你什麼知道的?”

“海白神醫”喃喃自語道:“難道他真的是……?我不是在做夢。”

他忽然摑了自己一巴掌,他覺得很疼痛,又喃喃自語激動道:“我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

舒旺道:“你什麼了?你是不是瘋了?”

“海白神醫”忽然勾著舒旺的肩膀,走向洞口外麵,道:“我沒有瘋,你也沒有瘋,走!”

舒旺看著他,道:“去哪裏啊?”

“海白神醫”道:“去救人。”

柳向山忽然笑了,笑裏含著淚水。

汐煌也笑了。

舒旺也笑了,道:“你真的願意去救他?”

“海白神醫”也笑道:“難道還有假?”

“海白神醫”在偷偷地看著舒旺,他的心裏好像很悲痛,也好像很喜悅。

他好像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心裏,這些從他的表情上都可以看得出來。

現在他們已走到柳向山麵前。

柳向山忍不住心裏的衝動,她忽然站起來,抱著舒旺。

舒旺遲疑了一下,也慢慢地用手抱著她。

“海白神醫”和汐煌在微笑的看著。

這時,潘鴻聰有反應了,他皺著眉頭,表情看起來難受至極,忽然就吐血了。

柳向山和舒旺忽然鬆開了懷抱。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潘鴻聰的身上。

當潘鴻聰快要倒下時,柳向山就過去扶著他。

柳向山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道:“師兄,你沒事吧?”

潘鴻聰沒有說話,他想說也說不出。

現在他隻覺得全身麻木,體內內力很亂,經過的脈線一點都不統一。

這些“海白神醫”能看得出來。

“海白神醫”幫潘鴻聰把脈,道:“剛才他運功療傷的時候,受到外界的打攪,現在走火入魔了。”

他未來的妻子,被人抱了,他當然會分心,從而不認真療傷,導致走火入魔。

這可以說他吃醋了,也可以說他戴綠帽了。

柳向山看著“海白神醫”,急道:“這還能救嗎?”

“海白神醫”很肯定地說道:“能,當然能,而且隻要我一治,當場他就好。”

舒旺看著他,道:“那就快幫他治吧。”

“海白神醫”看著舒旺,很豪爽的說道:“好,就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現在就救他,拿劍來。”

舒旺拔出劍,給了“海白神醫”。

“海白神醫”對柳向山,道:“讓他躺下。”

潘鴻聰已躺下,躺在草地上。

“海白神醫”道:“張開你的嘴。”

這句話是對潘鴻聰說的。

潘鴻聰很聽話,他慢慢地張開了嘴巴,而且張得大大的。

“海白神醫”伸出左手的食指,對準潘鴻聰的嘴,然後用劍割裂一點手指皮,鮮血一滴滴地掉到潘鴻聰的嘴裏。

“海白神醫”把劍還給了舒旺,然後用右手按住左手的食指的傷口。

“海白神醫”對潘鴻聰,道:“吞下去。”

潘鴻聰把血慢慢地吞了下去。

他平常殺人的時候,隻是聞到人血的味道,但是,他沒有嚐過,現在他卻嚐到了人血的味道了。

活人的血的味道有點甜鹹,死人的血的味道他就不知道了,因為他沒有嚐過。

潘鴻聰已完完全全的喝下去了,現在他覺得體內內力聚集均勻,已調合,流轉的方向一致。

他的身不再痛,不但不再痛,而且還覺得很舒服。

潘鴻聰忽然跳了起來,離地兩丈,雙腳落地後,就拍拍他的衣服。

此時,在場的人,除了“海白神醫”外,都覺得很奇怪,他們都怔住了。

“海白神醫”果然名不虛傳,幫人治病時,人竟然好得這麼快。

他們都想不到,人走火入魔後,居然可以用血來醫治。

自古以來,沒有人聽說過這種奇妙的事。

舒旺忍不住道:“你的血可以救人?”

這句話當然是對“海白神醫”說的。

“海白神醫”看著舒旺,眼神裏仿佛很神秘,道:“你的血也可以治人,但是他們的血不能。”

“海白神醫”又道:“我說的這句話,你應該明白的。”

舒旺想了想,道:“我終於明白了。”

柳向山、潘鴻聰和汐煌聽是聽了,可是他們不知道“海白神醫”和舒旺在說什麼。

舒旺當然真的明白“海白神醫”說的話,因為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舒旺死過那麼多次,最終他還是死不了,這些都是他先天性所擁有的自治傷所救他的。

舒旺原本不知道他的血也可以治人病,現在他知道了,所以他明白了。

潘鴻聰忽然躬身抱拳,麵對“海白神醫”,輕聲道:“多謝神醫的救命之恩。”

“海白神醫”指著舒旺,笑道:“你不必謝,你要謝就謝他吧,如果不是他,我是不會救你的。”

潘鴻聰又躬身抱拳,麵對舒旺,道:“多謝舒旺大俠救命之恩。”

舒旺拍著潘鴻聰的肩膀,笑道:“大家都這麼熟了,還那麼客氣幹嘛。”

潘鴻聰苦笑道:“我們並不熟,所以我一定要客氣。”

舒旺雙手抱胸,道:“那就隨便你吧,不過以後你不要叫我什麼大俠的,我討厭死了,我寧願你叫我老蔥、老花、舒旺都可以,就是那個不行。”

潘鴻聰隻有苦笑著,他跟舒旺真的並不熟,因為他們能聚在一起的次數和時間並不多。

要跟一個人熟,都是需要時間和聚在一起次數來化成的。

行紹樓,一個很大又很豪華的客棧,樓下,有很多座位,現在卻已有人全坐滿了,連一個座位都沒剩下。

舒旺他們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就沒有座位坐了,所以他們沒有在樓下吃飯,他們一起到舒旺的房裏去吃了。

房裏很大,有桌有凳,桌上有茶,他們不喝茶,因為他們想喝酒。

所以他們讓店小二把飯、菜、酒都端上去吃了。

菜當然是好菜,酒也當然是好酒。

現在他們在舉杯慶祝。

他們能找到“海白神醫”並不容易,能請到他更不容易。

他們長途跋涉,忍受饑渴,最後才到達行紹鎮的,這些都很不容易。

他們的目的現在已經達成了,所以他們要慶祝一下。

天剛黑了,十月份以上的白天總是不長的。

人呢?

雖然吃了一頓飽飯,但是人沒有喝醉,人還很清醒,就像沒喝過酒一樣。

“海白神醫”就住在舒旺的房裏,舒旺跟汐煌一起住。

他們明日就返回柳家鎮,所以他們不必去花那個錢,多買一間房。

這一晚他們都睡得很早,現在他們就像豬一樣睡得那麼香。

舒旺睡不著,因為汐煌的鼾聲太響了,仿佛就像雷鳴一樣。

舒旺很無奈,他不想把睡得那麼香的汐煌給拍醒,所以他隻好出來,到屋頂上去睡。

睡在屋頂上雖然沒有睡在床上舒服,但是,屋頂上至少沒有鼾聲的影響。

屋頂上確實很安靜,而且還很黑,舒旺一睡就睡著了。

夜很靜,靜得連在地上走路的老鼠都可以聽得到。

老鼠走路是有聲音的,任何動物走路都是有聲音的。

隻不過有的動物走路很輕,聲音很小,我們聽不見而已。

夜也很涼,涼得變寒,寒得讓人發抖。

舒旺沒有拿什麼蓋住,唯一能給他暖和的,就是他的衣服和褲子和靴子。

有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起。

有人,一個黑衣人,他沒有蒙麵。

這個人是從樓上窗口出來的,是輕功出來的。

這個人肩上扛著一個麻袋,麻袋裏有像人那麼大的東西。

當他一推開窗口出來時,舒旺就醒了,潘鴻聰也醒了,“海白神醫”也醒了,他們都是被那個黑衣人推開窗的聲音吵醒的。

他們都知道有人,但是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潘鴻聰和“海白神醫”就起來了,他們同時推窗箭一般躥了出來。

黑衣人已在行紹樓對麵的屋頂上,他繼續跑著。

舒旺忽然站了起來。

舒旺穿的是白色衣服,在夜晚很容易看得見。

所以舒旺被那個黑衣人發現了,他就跑得更快了。

舒旺忽然輕功過對麵的屋頂上。

潘鴻聰和“海白神醫”也是同時輕功過對麵的屋頂上。

他們都在追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發覺有人在追他,他就加快了腳步,速度忽然快了很多很多。

“海白神醫”也加速了,他又像鬼魂一樣忽然消失了。

舒旺和潘鴻聰落後了,舒旺更落後,他被他們甩得遠遠的。

唉!我們的舒旺先生真是落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