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廂後裏的人看著歐修純的車子,指著他大叫。小北沒有理他,車子已經轉彎和那摩托分道而馳,就算現在停下來也無濟於事。
劉付日旺回頭看到麵包車追了上來,歐修純的摩托則消失不見了,他知道歐修純肯定從右邊的路逃了。
現在該怎麼辦?他的心很亂,自己的摩托車不可能跑得過汽車的。後視鏡裏追兵已越來越近,他看著人行道上的樹木心生一計,雖然不是很好,總比在路上安全多了,人行道比路麵高出許多,摩托不可能斜著衝上去。聽聲音麵包車又加油了,劉付日旺猛擰油門,把手死死的動也不動,油門已經加到最大了。撞死他,撞死他。後麵的叫嚷讓他心慌了,如果對方真撞上來,自己不死才怪。雙方越來接近。前方有條叉路。他心裏一喜把車頭略往右一偏,摩托斜著漂出去,剛好躲過後麵車子的撞擊。
摩托順利從人行道的入口衝上去,他暫且鬆了一口氣,麵包車在路上不可能衝到人行道上來,自己目前是安全了。車上的家夥憤怒地搖下車窗衝著劉付日旺大罵,剛才讓他僥幸逃過一命。他們在車裏找不著東西來扔來對方,如果有順手的家夥就好了。
“靠近點,我要用鐵棍來扔他。”靠窗的一個對小北的說,他估計如果擊中對方的話,在這麼快的速度之下對方想不受傷都不可能,運氣好也許能把他擊倒。
“好。”小北應了一聲,他把方向盤略為轉轉,車子盡量靠近了路沿。他拿鐵棍的試了試,發現在車裏施展不開來,車窗太小了,不能舉起用力扔過去,鐵棍又太長不能從懷裏順著扔過去。
“他媽的。”他把手伸出車外,往上舉時碰到車廂施展不開來,隻好勉強把鐵棍向對方扔去,這樣一來力度就小了許多。
劉付日旺眼睜睜看著對方扔鐵棍過來,自己卻絲毫沒有辦法。
鐵棍沒有擊中目標,從對方身後落在地上。看到沒有打到對方,車裏的人也就沒有興趣再玩這招,留著鐵棍待會再招呼他還好。
“開快點,到前麵路口等他。”一招不成又來一招,這次另一個人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對對,快點,到前麵撞死他。”車裏的人一致同意。
劉付日旺聽了大感不安,如果對方趕在自己前麵堵住人行道的出口,那麼自己就隻能是死路一條了,不撞死也得讓他們打死。遠遠的一座人行天橋讓他看到了希望,他笑了起來命不該絕啊,逃生出口就在那裏,如果運氣好,這次就可以逃脫了。
快點快點。他在心裏叫喚著,天橋起來越近了,車裏的人沒有看出他的想法來,這意味著安全的可能性增加了。快了快了。天橋就橫在前麵,橋上沒有人行走,更給他信心。臨近天橋十米的地方他鬆開離合器,摩托的速度減了下來,麵包車呼一聲就衝到前麵去了。隨著巨大的慣性摩托從人行天橋台階中間的斜道衝了上去,到了第一個平台的地方摩托速度慢了下來沒有動力再往上衝,他放開離合器加了加油門,摩托低吼著奮力爬上去。
麵包車衝過天橋,沒人看到摩托從天橋旁邊出來,也許是速度慢了。
“快停車,他上天橋了。”後麵的人驚叫道。
吱——小北狠狠踩下刹車,車子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車輪在地上劃出兩道黑色的輪印。慣性讓車裏的人全都向前倒去,待他們起來打開車門時,摩托已經過了天橋中線。他們衝到路中間七手八腳的攀過隔離網,這樣已經慢了。他們眼睜睜看著摩托從人行天橋上衝下,遠遠地把他們拋在後麵。他們憤怒的把手中的家夥向摩托狠狠扔去,不幸這次也一樣,鐵棍或砍刀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在摩托的轟鳴聲中全都落在後麵。
邱騫振遠遠看見李老板在路口徘徊,他心裏發虛趕緊走開。現在路上還有不少人,工業區的人多夜貓子自然不少。他從另一個路口走進工業區裏,琢磨著鄭爽順怎麼就不接電話,忽然想起手機卡還沒有換回來,這可是罪證。他急忙把卡片拿出來,丟進下水道裏,把原來的卡換上。
原來如此。鄭爽順這小子為了省錢,凡不認識的電話都不接的,自己用新號碼,他當然也不會接了。知道鄭爽順沒接電話的原因,令他鬆了口氣,心想總是自己嚇自己。原來不是警察來過鄭爽順才不接電話,他腳步輕快起來,走得也快了。值班室就在前麵,遲歸的女孩在宿舍樓前嬉戲,一切看來正常無誤。
電話響起。這麼晚了,誰還來電話?他拿出手機。
“喂,問寒是你嗎?”邱騫振很激動,這麼晚了,李問寒還打電話來。
“騫振,你在那裏?”李問寒的聲音很急。
“我在宿舍門口,你出了什麼事情?”他緊張地問,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一定有什麼讓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你是不是殺了人?”她問,聲音都顫抖了。
“什麼?沒有。”邱騫振連忙表白,我怎麼會殺人呢?難道……可是誰告訴她的?
“可鄭爽順打電話來,說公安局的來抓人,說你在老家殺人了。你是不是真的殺人了?騫振,你如果真的殺人了,你就去自首吧。不要再逃了,逃不了的。如果你怕,我陪你去自首,好嗎?”她著急的說,生怕他會忽然消失一樣。
邱騫振蒙了,原來公安局的人來過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值班室,他覺得害怕,轉身急忙離去。
“喂,騫振,你說話啊?”沒聽到邱騫振的聲音,李問寒害怕他把電話掛了。
“哦,我沒事。問寒,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相信。
“是不是上次你和我說過的那件事?”她想起以前邱騫振說過的那件事情來。
“就是那件事情,我是冤枉的。我上次和你說過了,他們懷疑我的朋友,現在又懷疑我了,可我為什麼要殺人呢?”邱騫振氣急敗壞的嚷著。
“對,那你就更不應該逃跑了。你要去自首,他們總會搞清楚的,如果你逃了,不就證明了你曾經……”李問寒沒有說下去。
“可我,可我……”完了,可我怎麼去自首呢?殺人的事情我根本就莫名其妙,難道說報告政府我今晚綁架了。他哭笑不得。
“可你怎麼了?你怕嗎?”她關心的問。
“不是。”他在路邊攔住了部出租汽車,坐在後麵。“到楓震。”他對司機說。
“我現在很亂,過一程子,我再給電話你。”在車裏顯然不適合討論這樣的話題,他把電話掛了。
聽到邱騫振的親口表白,李問寒好受了些,她知道以邱騫振的性格要做那麼極端的事情恐怕很難。也許真的是那方麵搞錯了,但搞錯了,也要去辨白才行,不然別人一直認為你是殺人犯,你還能做什麼呢?想了一會兒,李問寒心裏稍為平靜下來,邱騫振不知道會做什麼樣的選擇?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希望他能愛護自己,盡早去說清楚。
他真的殺過人嗎?
躺在床上,想起當初談論那件事情的時候邱騫振的表情是很坦承的,她認為邱騫振確實是沒有做過那樣事情的,他不會騙她。
李敬文讓人把小家夥抱上車,心想此時也不知哥哥他怎麼樣的心急了,馬上就給他哥打電話報平安:“哥,我把其昌接回來了。”
李國強喜出望外,經過那麼漫長的等待,終於聽到好消息了,一時竟不敢相信。“啊!真的?其昌……其昌他沒事吧?”
“沒事,他很好,我現在把他送回去。”李敬文摸了摸其昌的頭,憐愛的看著他,其昌此時已沒了打針時的恐懼,頑皮的笑著。
“叔叔,我餓了,我要吃東西。”小家夥偏著頭說。
“好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李河舍發動汽車,知道李敬文急著把侄子送回家去,猛踩油門,車子一下衝到路中間。
“快把他帶回來,他媽可急死了。”李國強鬆了一口氣,高興的想好好大笑一場。
“好。”李敬文把電話掛了。
李國強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竟又嗚嗚的哭起來。
半路上,小北打來電話說讓對方給逃走了。這讓李敬文很不爽,今天最是倒黴不過了。
“算了,兄弟們也累了,你們過來老地方吃宵夜吧。”大家奔忙了一晚上,也該意思一下。
李敬文呆在車裏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今晚就這樣地讓人給黑了,這事傳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混?想起顧民佑他越發憤恨,手上的傷口還在作痛,他打定主意決不能再讓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
“叔叔,痛嗎?”小家夥小心翼翼地摸著他手上的繃帶。
他笑著捏了捏侄子的臉蛋,幸好小家夥沒事,總算沒有白費力氣。“不痛。”
“我看見流了好多好多血。”
“是嗎?其昌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