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無邊,鳥語花香,沿著滾滾浪潮的海灘邊,一條國道彎彎曲曲的向著遠方蜿蜒而去。
細雨綿綿,淡淡的海腥味混雜著梨花香氣在空氣中醞釀著,三三兩兩的情侶共乘一輛腳踏車,在這沿海公路上嬉笑雀躍,甜蜜非凡。
海浪一波一波卷上沙灘,嘩嘩聲便如交響樂曲一般扣人心弦。
恬靜的沙丘上錯落有致著幾間漁家,船家高昂的興致滿載而歸。
一量黑色的奔馳車緩緩的駛入了這小小的村落,孩童們都紛紛好奇的湊過去,誤以為是哪個衣錦還鄉的大人物哩。
方高摸了摸在秘書開門下下了車,四下打量起這小村莊,問道:“張狂這小子真在這裏度蜜月?也虧他想的出來的?也不怕委屈了新娘子。”
秘書低垂著頭,恭敬道:“查得的情況就是如此,張中尉就是在這裏度假,您需要我陪同去見他嗎?”
“不用了,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很快就回來。”方高沒有撐傘,走在小道上,任由雨水打濕半禿的光頭。
小道去盡,便是張狂住處,四合院落,高高的籬笆遮去了視野,門前的倆顆梨花樹飽滿開發,香氣正是由此而來,方高有意無意的掃了一梨花樹,暗道這梨花樹怎就能在這海邊成活呢,搖頭不去多想,走上前去舉手就要敲門。
吱呀,黑漆漆的大門門卻自動打開了,門後院裏,深陷百花叢中的張狂,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享受著春雨,笑盈盈朝來人道:“什麼風把‘鏡頭’吹來了?”難道有客上門,把張狂樂嗬嗬嘴不合攏。
方高肥胖的臉上肌肉狠狠抖動幾下,氣急敗壞的低聲罵道:“別叫我‘鏡頭’,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這嘴太損了點,當心下次見到你老婆時候叫他狠狠教育一下你。”
坐在萬花叢中,手持茶壺的張狂樂不可支的狂笑起來,笑聲渾厚無比,猶如綿綿山脈,悠久不息。他扭頭對黑白相間的古樸小屋內叫嚷一聲:“小沫,‘鏡頭’來了,快些去村口買些魚香醃肉回來,順帶宰隻雞回來,好久沒吃你的燉雞,今兒要好好吃上一頓羅。”
隨手放下茶壺,張狂舒展身子站起身來,比之常人高了一頭的骨骼發出啪啪清脆響聲,舒服的哼哼道:“早知道你要來,我就事先弄些好酒招待你,可惜了,我在這裏度蜜月連點酒渣子都嚐不到,你難得來趟也不給我捎點來,真是小氣鬼。”
溫文爾雅的方高臉上閃過嘲諷的賊笑,咯咯笑道:“誰叫你是個妻管嚴呢?喝個酒都不成,怎麼樣,這蜜月好度吧,你小子誰叫你這麼早成家,你小子也是的,哪裏度假不好,偏偏選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正屋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屋內迎麵跑出了一嬌小的姑娘,夜色牛仔,米色長衫,眉如黛顏,目如秋水,唇似玫瑰火紅,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團火焰,給人以溫暖。她笑嘻嘻的對著方高冷言道:“我家鄉就這麼差勁嗎?”方高被瞪一眼怯懦懦回避目光,不敢再有言表。
踮起小腳,丫頭毫不客氣的揪起張狂的耳朵撇撇嘴嗔怒怪道:“哼,還敢提酒,怪我不給你喝酒,你個死鬼喝了酒就動手動腳的,哼,居然還敢喝?”想到倆人交往喝酒時鬧出的那些笑話,她滿臉通紅。
“不喝了,小沫饒命啊。”張狂低著頭任由小丫頭揪住耳朵扭動,臉上的笑意卻是益發的濃了。
小沫精致的小嘴撇撇,鬆開了他,哼哼道:“好好招待方老,別老是瞎給人安外號,我去給你們買菜,先坐會兒,好好招待人家。”
方高看著如清風一般擦過的小沫,直至遠去,才轉過頭臉上調笑道:“似乎小日子過的不錯。”歎息一聲,走到張狂跟前踮起腳尖肥胖的手朝張狂肩膀重重的拍下,嗬嗬笑道:“瞧這一身疙瘩肉的,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就這麼被你這大猩猩糟蹋,實在是可惜了,你雙手上死了多少特工,你說說看你這一抱,那還有人活命嗎?”
張狂嘿嘿直笑,臉上滿是憨厚笑容。他這一輩子什麼九死一生的任務沒完成過,不過幹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娶上了小沫這樣好的女孩。
老實說,張狂長的的確英俊,奈何那體型可謂嚇人,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肌肉飽滿,把衣服撐的鼓鼓囊囊的,整個人站在那裏,給人感覺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
而他的妻子小沫是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小鳥依人,倆人站在一起,不禁讓人浮現猿人泰山搭配上嬌豔玫瑰花兒,形象差距實在是紮眼。
摸摸頭發寸把長的板頭,張狂將一切責任歸結於他:“還不是你和四戰將幾個不懂事,在醫院非要給我灌酒,這才害得我~”回味起以前的舊事,張狂臉上浮現出紅暈,覺得有些尷尬,忙一改嬉笑本色,變得嚴肅問道:“找我有什麼重要事情,您老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方高和張狂對坐著,壓低聲音道:“的確有事,昆侖出事了。”
張狂眉頭一挑,端起茶壺喝了一口,突然想起小沫的交待,不知道從哪裏摸出個茶杯來,為方高斟了杯茶,居然沒茶了,左右看了下,燒茶實在是不方便,索性張狂朝著花叢手指一點,無數花瓣被卷起,雨水裹著花瓣被攪出了汁水,星星點點的落在了茶杯中,手上真元一攢,茶水翻滾燒開了,請道:“請喝,好茶啊。”
方高苦笑,端起茶,搖搖頭,還是沒敢喝下去,罵道:“小氣鬼,你就不能弄點正常人能喝的東西嗎?”
張狂悠然自得的長長吸了口茶,才說道:“有什麼事等我和小沫的蜜月度過再說。有什麼大事你派四戰將出馬吧,青龍他們哪個不是以一敵百的高手,有他們在,什麼事情不能解決,非要我這個在度蜜月的小子出馬不可。”
方高仔細瞧了左右,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份檔案,放在茶幾上,道:“你先看看再說。”
張狂放下茶壺,疑惑的解開袋子,倒出一大疊照片來,仔細看起,取景無一不是昆侖,延綿大山,白雪皚皚。
“這是?”張狂麵色有些凝重,看著照片空中一團不是很清晰的黑霧,眉頭深鎖問道:“這是魔門要出手嗎?”
方高指著後麵幾站照片道:“你看這幾張。”
入目的是一片死屍,殘肢斷骸,血肉模糊,張狂眉頭越發的緊蹙,這些死屍並不尋常,從著裝上分辨,這些屍身屬於傳說中的神話人物。
六翼的天使,地獄的死神,東方的仙人等等,這些死屍都彙集在了半空中,漂浮在了昆侖半空之中。
張狂艱難的端起茶壺灌下一口茶,問道:“這些是真的嗎?該不會是某人的障眼法惡作劇吧。”
方高搖搖頭,臉上無奈道:“抱歉,四戰將已經去查看過了,確定這不是障眼法,在昆侖半空的確出現了這些死屍。”
咕嚕,張狂咽下一口茶水,瞪大了眼睛看著照片,有些語無倫次道:“神魔死屍?有點奇怪?是什麼人把他們扔那的?該不會是有什麼不軌企圖吧?”
方高嚴肅的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別瞎猜了,上頭派遣你去查看一下,希望你能查出緣故來,早點解決問題,不然一旦消息外泄,對外界可是軒然大波。”
張狂點點頭,忙裝回照片,扔還方高,道:“你說的對,這消息不能外泄,我現在就是一個在度蜜月的編外人員,壓根就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所以這任務我可接不了。”
被氣的臉色漲紅的方高吹胡子瞪眼睛的叫道:“你小子居然不想幹?這可是國家委派的任務,你這麼做對的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嗎,居然和我來這一出,你小子存心跟我老人家過不去啊?”
灌下一口茶,張狂麵色愁苦道:“你老先別急啊,我現在在度蜜月,等我度假完了再說也不遲,難不成你要我現在就扔下老婆不管,你就可憐一下我這個妻管嚴吧,要是被小沫知道我的工作這麼危險,我可就倒黴了。要不你叫四戰將出馬吧,他們的能力可是一點都不輸我哦。”張狂下意識的摸了摸起了一層繭子的膝蓋。
方高一臉的晦氣道:“你是不知道,那四個小子去查看了一下,回來就集體患了心理病,聞見一丁半點血腥,就吐個不停,現在還在醫院療養,想不到國際上公認的SSS級的異能高手居然也會被死屍嚇倒,說出去丟死人了。”
張狂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一副好笑又好氣的樣子,道:“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有這麼恐怖嗎?”
“我不管,你小子必須給我出馬,別逼我用上司的身份來壓你。”方高一副吃定你的樣子。
張狂無奈舉起了雙手,抱怨道:“好好,我去還不成,不過說好了,完事後讓我內退,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適合現在的我了,是時候好好陪陪小沫了。”想到小沫,張狂臉上洋溢出溫馨的笑容。
方高無奈,點點頭:“你內退的事情我會安排的,刻不容緩,咱們現在就出發。”
倆人並肩走出院子,迎麵走來提著籃子的小沫,看見倆人出門,笑盈盈道:“有事出門嗎?先吃了飯再去。”
方高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不了,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麻煩張狂跟我走一趟。”
張狂嘻嘻一笑,猛的抱緊了小沫,輕輕的在她耳根吻下,道:“燉好雞湯等我回來。”
小沫有些害羞的拍了一下他的頭,點點頭道:“去吧,雨天路滑,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
倆人一步步走出去,張狂不時回頭哈哈大笑叫嚷道:“我會的,老婆,拜拜。”
小沫看著倆人的身影漸漸遠去,隱沒在春雨中,忽然想起什麼,朝著他們大聲叫嚷道:“早點回來,要是敢在外麵鬼混晚歸,看我怎麼收拾你。”
遠處迷糊的身影似乎一頓,狼狽極了,小沫瞧了輕盈一笑,走進了院裏。
綿延不絕的昆侖山脈上,閃過一道絢麗銀色長虹,直撞山體,轟一聲,山體震動,巨石夾雜數噸冰雪轟隆滾落崖底。
山體上露出一個一米深的凹洞,倆隻粗黑的手臂從裏麵伸出,張狂探出腦袋來,嘴上滑稽的叼了個酒壺,取下來,嘟囔了句:“真是的,太久沒禦劍了,居然丟這麼大人,幸好沒有同行看見,不然準要被嘲笑死了。”
美滋滋的喝了口酒,腦袋左右急速旋轉著查看地勢,虛空中,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鼓漲著,層層黑霧籠罩,看不真切裏麵的情形,陣陣血腥味卻清晰傳來,聞之欲嘔。
“阿嚏。”張狂揉了揉鼻子,長長的舌頭舔了舔上嘴唇,酒精的混雜下,這才覺得空氣中的血腥味不那麼刺鼻。
左手朝著身邊的冰雪一招,在元氣的牽引下,雪花飛舞著團成一個直徑十厘米大的雪團來,陽光下晶瑩剔透。
“去。”雪團被張狂一掌拍出,以不亞於導彈的速度,呼嘯衝向了那團黑霧。
轟然一聲,雪團直接洞穿了黑霧,砸在對麵的山頭,大片大片的冰雪轟然滑落,地動山搖,氣勢驚人。
灌了一口美酒,左手摸著下巴,眼睛眯細的看著眼前的雪崩停止,笑道:“看來沒什麼危險,走。”
架起一道銀色的劍光,飛遁至黑霧跟前,越是接近黑霧,血腥味越發的濃烈,黑霧中隱匿的真相也逐漸展露真顏。
神魔死屍遍野,雜亂無章的攪和在一道,漂浮在虛空中,陣陣黑霧纏繞著這些屍體,正在不斷的侵蝕著。
張狂小心翼翼伸出右手來,輕輕的觸碰到這些黑霧,一股陰邪到骨子裏的寒流竄上指頭,黑霧與手尖的元氣發出霹靂啪啦電光來,駭的他趕忙縮手。
然而這些黑霧便如跗骨之蟲一般,緊緊纏繞上他的手,張狂趕忙催動飛劍遠離此地。然而黑霧猛的擴張開來,如吞噬天地的燭龍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將張狂吞噬進去。
怨念,滔天的怨念充斥在張狂周身,無數神魔不甘死去時發出的最後一絲執念,化為這天地間最可怕的怨念,直刺他的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他的心性。
饒是張狂接受過死亡訓練,見慣了沙場的血腥,內心深處也開始惶恐不安起來,神魔的怨念仿佛化為他的思想,深深恐懼起某種不知名的力量。
張狂的思想行將陷入一種瘋狂地步,就在此刻,三點光芒突然照亮了整個天空,一切的怨念煙消雲散,仿佛沐浴在陽光下,身心得以舒展,他沉沉的睡去~
張狂再次有意識時,四周一陣溫潤粘稠感,張狂驚喜萬分:“難道我還沒死嗎?”
動動手,動動腳,居然沒有一絲力氣,可是他們還清晰的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缺少什麼零件。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張狂卻發現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動作他都無力完成。
張狂鬱悶的想道:“難道我已經死了,可是局裏有人為我招魂讓我兵解轉生嬰兒了?”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奇怪的念頭,真要是成嬰兒,小沫該怎麼辦啊?
努力的去睜開雙眼,他要弄清自己到底身處什麼環境,終於在不懈努力下,張狂睜開了有如泰山一樣重的眼皮。隨著他的眼睛睜開,身體上的感知一下子全部彙聚腦海,劇痛,從未有過的劇痛傳來。
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身子上被塗抹了不知名的黑色藥膏,但是依舊不能遮掩住身上深刻見骨的傷口,雖然一大部分愈合了,但是仍舊有些嚴重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寒風吹過自己的身上,如刀子一般助長了傷口的劇痛。
“靠,誰這麼沒公德心,開窗戶想凍死我啊?”張狂沒好氣的虛弱叫道。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不對勁,這是一間寬敞的巨石搭成的房間,屋內搖曳著昏暗的帶著嗆鼻的煙火的燭火,耳邊不時的傳來呼嘯的寒風。
張狂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良久,爆了句粗口:“老天爺你耍我。”光榮的再次昏迷了。
“嘎嘎~”怪笑聲傳入耳中,聲如驚雷,張狂內心一陣驚喜:“‘鏡頭’他們找到我了?”
睜開雙眼,落入眼簾的是一個2米開外的大漢,全身除了腰間一條獸皮包裹著下體外,其他都是赤條條的。大漢正對自己傻乎乎的歡笑著,見到張狂醒來,粗豪的笑容更加大了,對著外麵依依呀呀叫嚷道:“快點去叫狄克來,這個外鄉人醒了。”
張狂聽不出這是哪一國的語言,不過他相信自己是被卷入了山區,一個還沒開化的部落裏。仔細的打量起四周,雜色的巨石胡亂的堆砌起的大屋,毫無審美觀,樣式很簡單,長寬大約十米,頭頂是大片的稻草和枝葉構建的,這樣的條件,的確很像中國最偏遠的山區。
但是牆麵上的狩獵工具讓張狂心裏一陣打鼓,普通的樺木做成的大弓,樣式十分粗糙,一遍彎折的樺木,搭配上一段繃緊的韁繩,這便成一張弓了,毫無手工技藝可眼,旁邊的掛著數十張獸皮,獵豹,才狼,還有虎皮,還是白虎皮,每一張皮毛都比他所知的大上一倍多。
“這怎麼可能?世界上哪有這麼大的哺乳動物,還有那白虎皮,一定是被漂泊過的,一定是這樣。”張狂心裏嘀咕著欺騙自己,但是現實不得不叫他相信,自己待的地方不像是在中國境內。
狄克拄著一根黑漆漆的骨杖走進來,張狂驚訝的看著這個全身裹著黑袍的老頭,全身上下沒三兩肉的樣子,雙頰深凹,眼神深邃,張狂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如鬼火一般的火焰在跳躍,讓他不敢對視,一隻毒蟲居然從他的衣襟內爬出,仿佛是被扯了線的木偶,自動爬進了那滿口黑牙的嘴裏。
“嘎嘣嘎嘣~”狄克嘴裏傳來的咀嚼聲讓張狂頭發發麻。看著他喉結一陣甬動,張狂隻覺得自己的胃裏一陣泛酸,久違的惡心感襲卷全身。
“天呐,這是我見過這邋遢的民族。”張狂心中替自己感到悲哀,怎麼就來了這呢?
狄克裂開老嘴,衝張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好,外鄉人。”
張狂無語,壓根就聽不懂,想要用手比劃,可是傷勢太重,根本就動彈不得,無奈道:“你們有誰懂漢語嗎?”
狄克微微一愣,知道是語言不通,也不在意,大陸上很多種族,語言雜七雜八,這很正常,朝張狂比劃了一手勢,指了指他的身上的傷口,再指了指自己,意思自己要替他療傷。
張狂明白的點點頭,放手讓他治療,心頭卻不免有些擔憂:“天呐,我不會被他整成個毒人吧。”
狄克眼球內的綠油油火焰突然間大甚,張口吐出一灘黑漆漆的水柱直落張狂身上。
張狂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惡心的腸胃水落下,想躲也沒力氣,水柱好像是一攤滾開水一般一沾皮膚頓時,灼燒皮膚,通紅一片,劇烈的痛意痛入骨髓。
“啊,你想殺人啊。”張狂身子蹭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這一跳居然有五米來高,瞬間便將頂破了屋頂。
落地的張狂對狄克怒目而視,抱拳要揍,突然發現自己手腳恢複正常,身上的傷口奇跡般全部愈合,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不禁有些詫異的摸了摸傷口。
“你是怎麼做到的?”張狂疑惑問道狄克。
狄克點點頭,擠出他那獨有的微笑來說道:“這是我族內的秘藥血肉膏,小夥子,你的筋骨很不錯,這麼重的傷一帖藥居然就快愈合了。”
張狂擺擺手,指了指耳朵,狄克無奈一笑,指著身旁的大漢道:“這是大奎,他會負責照顧你,教你語言,小夥子。”
張狂不明所以,見狄克要走,張狂忙要伸手拉住,但是一想到他身上的毒蟲,那手如接到燙手山芋一般迅速縮回。狄克感受到身後異樣,目光陰寒的轉過頭來在倆人的臉上掃了掃,這才拄著拐杖離去。
渾身一個激靈,張狂拍拍胸口直道:“好恐怖的老鬼,光一個眼神就嚇的我半死。怪了,怎麼我這麼點承受力都沒了?”運功一查看自己的身體狀況,張狂臉陰沉如水,自己苦修二十多的玄功半點功力都不存在了。
大奎見他不痛快,還當張狂是因為背井離鄉的緣故,走過來巨大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咧嘴大笑道:“朋友,雖然你是我大奎從山林裏撿來的,但是從此以後就是我火焰部落的人,把我的家當你的家,別客氣啊。”
這一巴掌,直怕的張狂的後心一陣發麻,同時也把他拍醒了。“不就是玄功沒了,我從頭來練,還怕練不成?”心結解開,張狂朝大奎咧嘴大笑,決心開始新的生活。
日薄西山,將天際染成了血色,窩在屋頂的張狂舔舔嘴唇,好久沒有嚐到雞尾酒的味道了,真是令人懷念啊。
三個月來,張狂不僅學會了這裏的語言,也確定了自己是來到了異界,除非他能夠修煉大成,最後踏碎虛空,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回地球了。他現在身處的是大陸中央魔獸森林西部邊緣的一個山林部落,巫族火焰部落。
“不行,我一定要修煉有成,不就是武仙嗎?小沫,‘鏡頭’你們可一定要等著我回去。”深吸一口氣,至純的一口靈氣被他吸納進身體內,經過經脈最後化入了丹田,經過淬煉,一口濁氣伴隨剛剛煉成的元氣被張狂狠狠的甩出,濁氣自嘴中悠悠吐出,而元氣則是散入了筋骨內,不斷的強健著他的肉身。
玄功運轉九次,每日九次的淬煉肉身後,放才放下淬煉,開始彙聚修煉出的的元氣進入丹田,三個月的修煉,張狂的丹田元氣已經如霧氣一般的濃厚。
武仙修煉分四階,天,地,玄,黃,每階再則細分為天品,地品,人品三層,每層都有三個時期,分別為初中後期劃分,其中以天階為最,突然則成就武仙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在地球之時,張狂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玄階天品,隻需一步便可神魂凝聚,遨遊天地,已經算是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張狂悲哀的發現自己完全就是個被人揉虐嬰兒,就連憨厚的大奎,這個淳樸的大漢,光靠一身蠻力就可以施展出黃階地品的力量。這無疑是對張狂的極大打擊。
一切隻能歸咎於這個世界的靈氣太過充沛了,根本就不是地球能夠比擬的。三個月重修,張狂就已經踏入黃階人品初期,這個速度不得不說是快。
“今天一定可以突破中期。”張狂堅定的對自己說道。平定一下心神,深吸一口氣,周身靈氣被他所吸引,如霧氣一般環繞。
全身四萬七千個毛孔全部張開,貪婪吮吸著靈氣,拚命的化為所需要的本命元氣。張狂所修煉的是家傳玄功《星辰訣》,據先祖所傳修煉大成可有鬥轉星移的威力,張狂也不求自己身具強悍的天地之力,隻求能夠破碎虛空,早日回到愛人身邊。
日落西山,星月高懸,天地星辰之力灑下,點點星光竟然隨著靈氣彙入了張狂的肉身之中。星辰之力一入丹田,便仿佛是硫酸入水一般,瞬間將元氣點燃,原本平靜的元氣便的暴躁一般,躁動起來。
“就是這個,上次突破就是它在作怪。”張狂心頭微驚,萬料想不到引發自己突破的竟然是星辰之力。
元氣湧出丹田,竄入經脈中迅速流淌起來,一條條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經脈再度被打通,中期所修煉的經脈順理成章的被打通。玄功運轉三個周天,穩固好這個境界,張狂睜開了雙眼,冷光射出一尺,消失在夜幕中,自己的身體在星光的沐浴下,分外舒坦。
“想不到先祖說的事情是真的,《星辰訣》真的可以吸納星辰之力。”張狂有些疑惑,有些吃驚的看著散去的星辰之力,或許這和和狄克的藥有關,張狂的肉身在經過那一帖藥的改造下,竟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變得更加的堅實,可以輕易的舉起千斤巨物,強壯的完全不似一個人類。
“管他呢?反正能夠早日修煉大成就是好事。”張狂對於想不通的問題從來不去多想,前世特工的腦子讓他不需要多加思考,隻需要徹底貫徹任務就行,如今他的人生任務便隻有一個,修煉,再修煉,爭取早日回家。
進屋,大奎呼呼大睡,樸素的人毫無心計沾床便睡,張狂拿起牆上的弓箭,弓身打磨的漆黑一片,弓弦繃的緊緊的,是用上好的虎筋煉製的,比起大奎的好看多了,這是他自己做的,在叢林生存,沒有一點生存工具是不行的。
“可惜我的好飛劍了,要是還在就好了。”張狂抱著弓入睡,早早陷入了睡眠,明日還要打獵呢。
睡夢中,一抹倩麗的身影捧著自己最喜歡的茅台酒在家門口神情等候自己~
是夜,狂風大作,黑雲滾滾,眼見一場暴雨即將席卷山林。
嘩啦,霸道的閃電劈下,照亮無盡的夜空,一道虛影在山林中一閃而過,隨後三道身影緊緊跟隨,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
“哈哈,李向,快點交出原石來,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緊追不舍的三人的笑聲響徹山林。
一身傷痕累累的李向麵對險情,卻無所畏懼,仰頭長嘯,如鶴唳長空,直破黑雲,突然停步急轉身道:“想我死,這是妄想。”手中的長劍映著閃電,急速劈出長達三丈遠的刀芒。
三人萬沒料到急速逃竄的李向居然還敢逞能,忙架起自己的長刀擋格。刀劍相交,勢均力敵,在空氣中撞出燦爛的火花。
雙方各被震退幾步,李向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鮮血,眼中閃過倔強神色,舉劍掐訣:“天地號令,斬仙劍第四式,斬龍訣。”
李向的周身靈氣湧動,仿佛都彙集在他頭頂,五彩流動,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決絕,手中的長劍瞬息間斬出一百三十六劍,一時間周身遍布劍影,劍氣衝天。頭頂流光化出四條巨大靈龍來,受到劍氣衝擊,激發出凶性,欲欲竄出,擇人而噬。
“你居然不顧肉身受到真元反噬湮滅強行施展斬仙劍,那也別怪我們兄弟三人不客氣了。”黑衣蒙麵的三人全身上下殺機益發濃烈。三人手中長刀發出紫色光芒,流光升騰,彙聚頭頂,宛如烈陽,分別化作一把巨大的紫色刀芒,盤桓不定。
“烈陽屠龍刀訣。”
李向臉色大驚,這刀法正是逸仙宗不傳絕學之一,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的關竅,三道刀芒夾雜風雷之音呼嘯劈來。斬龍訣所化四條靈龍受到氣勢所逼,終於掙脫主人枷鎖,衝撞向刀芒。
倆強相遇,必有一傷,劇烈的撞擊摧毀了方圓十米的樹木,瞬間樹木化為了齏粉。李向蹭蹭倒退七步,這才穩住身形,身上的衣衫已經盡數被刀氣所破,深可見骨的傷痕慘白無比,早已無血可流。
三名黑衣人冷酷的朦子盯上他,仿佛貓捉老鼠一般戲謔的眼神讓李向很不好受。
“你們到底是誰?”李向忍著劇痛,麵不改色喝道。
“嘎嘎,你還猜不出嗎?我的好師弟。”無比熟悉的聲音自當前一人的口中說出。李向臉色變得痛心無比,慘烈的笑出聲來。
“好的很,好的很啊。”李向的身上氣勢陡然一變,變得狂暴不已,散發出一股純陽罡氣,比起剛剛垂死,居然增加了三倍。
“回光返照術。”黑衣人道出了此刻李向的狀態,以燃燒自己的先天純陽之氣為代價爆發出絕強一擊。
“天地號令,斬仙劍第五式,穿雲訣。”李向大喝出聲,聲震百裏,絲毫不見衰竭。
“大家小心。”三人迅速揮舞出數百道刀芒,在周身形成一道道密布不破的刀芒。
五色神光在李向的周身彙聚,天地都仿佛在這一刻為他慟哭,閃電在其周身不斷砸下,流光隨著他的寶劍彙聚在身,他宛如一尊長龍一般,即將飛翔天際,穿雲破日。
見三人防備自己的劍訣,李向的嘴角勾勒出得意的笑容,突然手中的長劍飛射而出,拖著他的身子化作一道長虹射向天際。
“糟糕,上當了。”三人大急,忙撤去周身刀芒追去,人早已在百裏之外,哪裏還有身影。
“混蛋。”架劍臨去,為首之人一掌朝著地上轟去,一個直徑五米的大坑轟然出現,嘩啦一聲霹靂,大雨傾盆而至,掩埋了一切~
朝陽如血,燒的天邊一片彤紅,餘暉將整個天上澆成了金色。
林間,百靈鳥兒嘰嘰喳喳的興奮著,身子笨重的穿甲獸正在樹下掏著蟻穴內的螞蟻為樂,嗖一箭,呼嘯聲將這一刻的安寧打破了,箭羽紮進了大樹,震的樹顫抖數下,驚的飛禽四下拍翅落荒而去。
一箭落空的大奎一臉的尷尬,撓撓頭對著張狂笑道:“失誤,純粹的失誤,還沒睡醒,這才沒射中。”
張狂沒有多久理會他,搭箭,彎弓射出,一氣嗬成,箭羽破空而去,摩擦著空氣直刺受驚的穿甲獸咽喉,飛箭餘勁帶起穿甲獸龐大的身軀,錚一聲,釘在了樹幹上。
大奎粗豪的大笑,一點都不為獵物不是自己射殺而心生嫉妒,一巴掌重重拍在張狂肩膀上讚道:“張狂,你的箭術真棒,我看族裏沒人是你的對手。”
被他這一巴掌拍來,張狂疼的咧嘴直吸冷氣:“走吧,去收獵物吧,免得被走獸叼走了,白辛苦一趟。”
大奎高興的取下獵物,轉身就走,突然間腳下一拌,重重的摔下,張狂一見,忙跑去扶起他來。
“什麼東西,居然會動?”大奎看向自己的腳踝,居然是一隻鮮血淋漓的人手。
“小兄弟,救我。”李向的身子被落葉覆蓋住,鮮血混雜著枯葉,一陣惡臭,狼狽不堪。
張狂一見,忙扶李向靠在樹旁,檢查起他的傷勢,心頭一驚,麵沉如水道:“抱歉,你全身的經脈盡數被震斷,而且生機也斷了,我們救不了你。”
“求你,給我一點真元,我~我還有心願~”李向已經無力支持,全憑封在咽喉的一口氣才撐到現在,此刻說一句話,都比刀子割在心頭痛楚難當。
張狂掌心貼在他胸口,為他輸入元氣,維持他的心髒微弱的跳動,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終究是無力回天。
“謝謝。”恢複了點氣力的李向麵色恢複了點人色,對張狂感謝道。
張狂搖搖頭,麵色平淡道:“別謝我,我救不了你。”
李向自知必死,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居然是一塊乳白的玉石,一人拳頭大小。道:“這位兄弟,你似乎也是修行之人,請看在同道一場,可否代我將它往逸仙宗?”
張狂接過原石,眉頭微微蹙起,問道:“這東西是什麼?至於你為它送命?”
李向氣短的說道:“這是修行人夢寐以求的原石。”
“原石?”張狂一臉疑慮問道:“原石,我沒聽過。”
“咳咳。”李向被張狂的神情給愣到了,天下修行人居然還有人不知道原石的。解釋道:“原石,是天界隕石,據聞得此物便可參悟生死之謎。小兄弟,我求你幫我送往逸仙宗,李向給你叩頭了。”
李向掙紮著要跪下,哪知這一動,卻牽動了傷勢,斷送了自己最後一絲生機,身子立馬僵硬住。
大奎見他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抓住張狂,有些不悅,拍他肩膀,哪知道這一拍,李向的身子就倒下了,嚇了他一跳,叫道:“這家夥死了。”
張狂點點頭,看了看手裏的原石,道:“咱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反正他也死了,有什麼值錢的到了陰曹地府也用不了,還不如便宜了咱們哥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