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怡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陳卿的電話或者短信息,有些生氣的她第二天一早出門時還打算直接去上學,可是走著走著就不由自主的改變了方向到北京電影大學去了。祁子怡本來打算就這麼把陳卿冷落下去,但她又沒有這個耐力,而且一做了去北京電影大學的決定,她本來陰霾心情卻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陳卿早上醒來就覺得心裏像堵住什麼東西似的特別沉重。他本想把昨天作為和安佩恩的紀念,但那個兩年之後的約定,就像是一本書裏充滿懸疑的最後一行文字,使陳卿對兩個人的未來又有了新的期待。然而這種期待又是極度危險的,陳卿明白如果自己隨心所欲的行事,那麼被傷害的不僅有祁子怡,還會有與魏景超和李惠天的友誼,還會毀掉現在自己讓別人都羨慕的生活。陳卿隻有期待時間可以讓自己忘記安佩恩,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出了家門。
陳卿見沒有下雨的跡象,就騎車去了北京電影大學。一路上,他刻意的看著平時已經習以為常的景象,槐樹下落滿了黃白色的花,坐在自行車後坐的小學生靠在他媽媽的背上閉著眼睛。然而這一切都無濟於事,他心裏那沉重的痛感還是依然存在著。
到了北京電影大學陳卿看到了祁子怡在展廳,就故意挨著她很近的坐著,甚至說話時嘴都粘到了她的頭發上。祁子怡感到了陳卿有些反常,但以為是由於自己昨天沒來陳卿才突然這樣的親近自己。於是她心裏有些慚愧自己不應該動心計讓陳卿受這種委屈。她看著陳卿小心翼翼親近自幾的模樣覺得他可愛極了,甚至想一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裏。
剛剛過了早上八點,在祁子怡的提議下,陳卿就和她一起到電影大學二層的露天平台上去散步了。他們剛走到平台的邊緣,陳卿就摟住祁子怡激烈的親吻起她的嘴唇來。祁子怡的唇還是濕濕的,氣息還依舊是誘人的香醇,還依然可以讓陳卿癡心的醉下去。他用舌頭將祁子怡的雙唇撩開,貪心的搜索著祁子怡的乳臭味道。然而,陳卿心裏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痛,而且覺得就隻有祁子怡的溫柔才能治療這傷痛。他不知道怎麼對祁子怡說明現在自己對她的珍惜,而且她也不會相信自己由於日落而產生的如此的震撼,於是就隻有盡量的將她抱得更緊了。後來,陳卿自己背靠在了平台的護欄上,轉過身讓祁子怡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自己身上。祁子怡從來未感到被陳卿抱得這麼緊過,她感動得甚至掉下了幸福的眼淚。
本以為昨天和安佩恩的相會給自己留下的後遺症,會在這樣激烈放蕩的感情中結束,但陳卿始終擺脫不了他感性不會克己的本性,鬱悶的心情從和祁子怡回到展廳開始就從他的臉上被不折不扣的表現了出來。他控製不了自己,沒有心情和任何人說話,甚至對來對看影展的人也都愛搭不理起來。
陳卿學會了從與祁子怡的纏綿中擺脫壓抑,但這壓抑感卻漸漸對祁子怡的柔情產生了免疫,祁子怡依偎在他的懷裏他還依然能感到失去一條胳膊似的悲哀。陳卿也就此作罷,他強迫自己切斷了一且關於安佩恩的欲念,並且麻木不仁的對待著現在的自己。他知道這傷是種心裏上的殘疾,與身體上的殘疾一樣再沒有可能回到原先的狀態了,現在就隻有付出時間使自己去接受它,習慣它。
影展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中,緩慢的渡過了最後三天。祁子怡由於心裏的困惑而感到委屈,就像是被陳卿傳染了一樣整個人也處在了悶悶不樂的狀態裏。祁子怡討厭自己的直覺,因為她總覺得陳卿顯得沮喪是因為感情問題,但她又實在找不出自己有什麼錯誤。
九月三十日下午,影展大門被關上也就算是影展落幕了。三個人每人拿了些照片做紀念,就都毫無眷戀的離開了自己呆了將近兩個星期的展廳。祁子怡回到家沒有像原先計劃的一樣把照片掛在牆上,而是為了以免自己再回想起影展最後的壓抑心情,把它們小心的用報紙包好後放在了床底下的紙箱裏。然後,祁子怡就開始準備第二天和爸爸媽媽一起去三峽旅遊了的物品了。她往自己背包裏裝東西的時候,心裏滋生了一些快意,因為她實在難以忍受陳卿的悶悶不樂,但隻要在北京就還會想見他,所以要逃,躲到南方去擺脫了這苦戀。
這次去三峽還有祁子怡爸爸的同事們,他們的旅遊計劃是先坐飛機到重慶,然後再坐船經三峽到湖北宜昌,然後從宜昌坐火車回北京。
但對陳卿的想念占據了祁子怡的全部思緒,她漸漸的喜歡上了一個人默默的呆著。上了飛機她就換到了靠窗子的位置上,看著窗外的雲朵就不再說話了。
祁子怡的爸爸就坐在她的旁邊對她說:“你最近好像長大了。”
“啊?”
“你最近好像長大了。”
“為什麼啊?”
“因為你看上去現在有時候在思考問題。”
“是嗎。”
作為父親,他發現女兒有心事而不開心,想開導她但又怕一針見血的指出來會傷害她,所以才一開始說祁子怡是看上去長大了。然而話一說出來,他就覺得自己就像麵對一個學生,絲毫沒有父女間的溫馨,於是又想先和祁子怡閑聊一下拉近距離,他說:
“你們班同學十一都去那裏玩了?”
“不知道,就是陳卿和魏景超去北戴河了。”
“都十月份了還去海邊玩啊!那李惠天呢,他們不是好哥們兒嗎?”
“是去魏景超的親戚家,李惠天有事。爸,我想聽歌,飛機上可以嗎?”
“沒事兒,聽吧!”
說完,祁子怡就拿出了CD,把耳機套上後就把頭扭向了窗外。
祁子怡這個漫不經心的舉動對她爸爸無疑是個打擊。女兒小時候聽自己的話是天經地義,而在上初中以後也是一貫的聽話,且祁子怡又長一幅可愛的容貌,讓他的這個做父親的不得不從各方麵都感到滿足。但女兒也充分的繼承了他爭強好勝的性格,這危險的火苗讓他感到不安。現在女兒已經到了該知道人生總是有所得有所失的年紀了,然而自己卻找不到合適的方式啟發她,祁子怡的爸爸甚至自責起自己一直把祁子怡當作一個小姑娘來對待,以至於現在他們之間一出現代溝便顯得那麼的難以跨越。
飛機平穩的飛在逆溫層之上,遠處一個橙紅色的雲柱吸引了祁子怡的注意,她想陳卿那麼容易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如果此時他也在飛機上肯定就不會再陪自己聊天了。一切都一如往昔,不管在天上還是地上不管到多遠的未來,隻要有夕陽陳卿就會挨著窗,自己就會靠在他身上感受幸福。想象驅走了現實的不悅,祁子怡把挨著窗的扶手當成陳卿的胳膊,不由得將它抓緊了。
到了重慶,天還有最後的微光。祁子怡看到了白綠色的梯田,還有點綴於半山腰的亮著燈的白色平房,然後飛機就緩緩的著陸了。
陳卿這次陪魏景超回老家是臨時決定,他中午還在無所事事,現在晚上七點就已經坐在行使在京沈高速的汽車裏了。他接到了祁子怡的短信息:
“我到重慶了,高速公路邊上就是山,好多山而且離得特近。想你!”
陳卿看了看自己坐的汽車窗外,除了近處高度公路的路燈光在望遠就是一團的死黑了。他給祁子怡回了短信:
“寶貝兒,我現在坐在車裏什麼都看不見,但應該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中。已經開始想你了!我們都早點兒回北京吧!”
今天中午魏景超急匆匆的到了陳卿家,他分秒必爭的就直接和陳卿密談了起來。陳卿做了魏景超有很棘手的事需要自己幫忙的心理準備,但一經魏景超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還是讓他感到特別的震驚。
魏景超這次回老家北戴河,夢語聽說是海邊就也想跟著來。她騙家裏人說是和安佩恩回老家去爬泰山,所以很輕易就得到了外出的許可。而讓魏景超特別為難的是在北戴河他必須住在親戚家,那麼出去頻繁的和夢語約會必然會引起他父母的注意。而陳卿在魏景超父母眼裏是個很穩重的孩子,魏景超想如果陳卿可以陪自己一起回去,那白天就可以以和他出去玩的名義與夢語見麵了,甚至有陳卿的照應還有可能夜不歸宿。
魏景超希望安佩恩可以陪夢語一起,因為有兩個女孩在一起會比較安全。早上和夢語通電話之前,魏景超還覺得讓安佩恩陪夢語不太合適,但聽夢語說安佩恩和陳卿前兩天還一起看演唱會來著,他的想法就一下轉變了。
安佩恩開始不想來,說自己要麼是電燈泡,要麼就必須得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等夢語勸她說陳卿也會和魏景超一起回老家,她才打消了顧慮而答應了下來。
安佩恩是在陳卿之前答應這次旅行的,但魏景超知道陳卿肯定會幫自己的忙,所以完全就沒有做他不去的打算。果然陳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但聽說了安佩恩也會去之後,他表現出來的心不在焉的狀態卻讓魏景超有些不安。魏景超擔心陳卿會對安佩恩有什麼企圖,但時間緊迫他隻有到了北戴河再找機會囑咐陳卿了。
魏景超又做了陳卿媽媽的工作,並許諾這次從北戴河回來他就和陳卿全心全力的準備高考再也不出去玩了。等得到了陳卿媽媽的許可,已經是中午一點半了,魏景超這才急匆匆的離開到李惠天家去給夢語和安佩恩取明天的火車票。陳卿就趕緊在自己家裏準備起出遠門需要用的東西。
由於這次出行完全是魏景超策劃的,陳卿覺得是在幫朋友的忙所以自己大可不必對祁子怡有什麼負罪感。他也為他們四個十七八歲男生女生的這次充滿刺激的旅行而備感興奮,另外能與安佩恩在海邊約會,無論如何都讓他覺得是超越了幻想的妙不可言。
車已經到了秦皇島市北戴河區,陳卿已經感覺到了海的潮氣,他心裏也越發的感到緊張。陳卿擔心事情完一不周密就會暴露,而魏景超看上去卻很從容的和他爸爸開玩笑說:
“您車能開快點不?我餓了!”
魏景超的爸爸說:“人老了,得保持車距。現在六十的速度,遇到情況刹車距離就得幾十米。再說我這歲數大了,反映也得比人家年輕的司機再多出幾十米。”
“瞧,沒有車不超您的!”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魏景超的媽媽打斷說:“你少貧嘴。你爸開車呢!外地車開得都猛。”
魏景超的爸爸沒有理會魏景超媽媽把自己的家鄉說成是外地,而是對魏景超說了句:“馬上就到了,堅持會兒!也就二十分鍾了。”
陳卿在下午臨到魏景超家之前,專門到音像店買了三張張信哲的CD。剛上了車他就聽起新買的CD來,一直都沒有加入到魏景超一家三口鮮有的閑談之中。他現在終於從遠處星星點點的橙色燈中判斷出那是大海裏等著進港的船,而究竟海有多廣卻被隱沒在了夜色裏,但僅僅知道那是海就已經讓陳卿心情感到開闊多了。他想起祁子怡說過夜裏天空的標誌就是星星和月亮,於是就看了看滿天的星鬥,又看了看黑茫茫的前方。他覺得其妙極了,竟然有晶晶亮的星在那船的後麵,那位置像是在海麵上的倒影,那閃爍就是海裏的波浪,或者整個星星就是沉浮在大海裏了。陳卿在慣城市裏住慣了,眼前的前所未見的開闊,甚至讓他覺得整個夜空就像是一片紙斜插入了大海裏。
魏景超的奶奶家很寬敞是個二層的小樓,他們的車剛進院子就看見院裏站了將近有二十位魏景超的親戚。陳卿和魏景超與年齡較小的人在一桌吃的飯,閑談之中魏景超上小學的堂妹問他和陳卿:
“北京是不是老能看見周傑倫?還有孫燕姿?”
魏景超開玩笑說:“不是,北京的小學生都愛學習,聽歌也是革命歌曲。他們都沒聽說過孫燕姿什麼的。”
陳卿和魏景超開玩笑說:“不對,是除了張信哲以外誰都不聽。”
魏景超說:“你中邪了吧?”
魏景超上軍校的堂姐把話接了過來,她顯得很興奮的對陳卿說:“你也聽張信哲?”
“是啊。”
“我還以為就我這麼大的人才喜歡聽張信哲的歌呢。”魏景超的堂姐說。
“他二十七號的北京演唱會我還看了呢!特棒!”由於魏景超的堂姐所表現出來的熱情,陳卿超越了初次見麵的陌生,熱情給她講起這次演唱會來。
後來,兩個人包括魏景超很快就沒有了距離,相處也顯得很隨便了。他們吃完飯,看大人們喝酒喝得正是熱烈的時候,就一起去海邊散步了。
陳卿和魏景超出了院門就一直在漆黑中看著近處堂姐的背影走著,等他們眼睛適應了能看見披著月光的鬆樹時耳邊也就也可以聽見大海的聲音了。陳卿和魏景超抑製著自己的興奮心情和堂姐來到了一個小亭子上,在這裏海的聲音更加的確切了,甚至耳膜都有了被壓迫的細微痛感,魏景超的堂姐說:
“這亭子是在山崖上的,海就在你們十五六米的腳下呢!”
經過這句話的指點辨別出了海的方位,海有些嘈雜的聲音也終於顯得韻味十足了。細微的脆響是浪花的尖端在拍打著岩壁,它們是海水衝擊岩壁的先行兵。接著,大部隊吹著螺號、打著鼓、騎著怒吼的怪獸、駕著木輪馬車、跑著、走著、嘶喉著、伴著龍卷風、在風琴手的鼓舞下席卷而來。瞬間裏,鼓發出了被擊破的一聲巨響、怪獸發出了被刺殺的怪叫、戰士們跺著腳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嘶聲……之後是靜,著實的靜。岩石上出現了被擊得粉碎的巨浪發出的支離破碎的退卻聲,這聲音的碎片像是被龍卷風席卷了,發出了嘶嘶的相互摩擦聲而漸漸的遠去。現在就隻剩下風琴手拉出的悲壯讚歌了,但沒過多久遠處的海麵出現了被壓抑著的躁動聲,近處隱約又有了尖脆的聲音,又是一個洶湧的浪!它比上一個來的溫柔些,而退卻的聲音也從容些。
浪就這麼一波波的來,再一波波的退,聽久了,習慣了它的韻律,就成了在欣賞著百聽不厭的美妙交響了。陳卿的心裏無法不因為這聲音而澎湃,他想這也許就是自然的魅力吧,能讓人的心裏無限的開闊。他已經開始期待能和安佩恩一起在這個亭子裏聽海了,他對魏景超的堂姐說:
“大姐,真羨慕你們住在海邊!”
堂姐笑笑說:“你們什麼時候看日出?在這裏就是最佳的觀賞點。”
陳卿說:“那日落呢?”
“那有人會專門看日落的。”魏景超堂姐說。
“我隨便問問。日出再說吧,看就來這裏。”陳卿覺得魏景超堂姐說得也確實有道理,夕陽的確隻是人們生活閑暇中的消遣,而那兩次讓自己終生難忘的夕陽也絕對不美麗,最多也隻能說得上是顏色和形狀奇怪而已。
到了賓館,祁子怡很快的吃完飯就一個人回到了房間裏。這裏畢竟是個陌生的城市,連開門時發出的吱吱聲都讓她覺得新鮮。她的房間在十層,樓下就是繁華的商街,她打開窗便有濕的暖風吹了進來。她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而樓下的馬路上還緩慢排隊行駛著許多黃色出租車。外麵的其它樓都很高而且距離很近,祁子怡找不到一個開闊的視野覺得有些乏味,出於對陳卿的想念,她就學著陳卿的樣子入神的往窗外的一處看著。
在窗口呆站久了,漸漸的她就體會到了透過窗子看外麵的妙處,那就是在自己想心事的時候,別人會以為自己在看風景而不會打攪自己。那麼,陳卿每次入神的看著窗外就不是孩子氣,而是在冥想著問題。祁子怡擔心陳卿對自己投入的感情也都在他看窗外時經過了反複的心機,所以因此而突然感到特別難過。
祁子怡的爸爸媽媽吃完晚飯就來到了她的房間,看到女兒站在窗邊,祁子怡的爸爸就問她:“重慶潮氣挺大的吧?”
祁子怡邊關窗戶邊說:“沒覺得啊。”
“一會兒王老師的女兒和你住在一個房間裏,沒事吧?”
祁子怡說:“沒事兒,又不是不認識。”
祁子怡爸爸說的這個王老師的女兒叫王靜,她現在已經是個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了,雖然和祁子怡在一起就隻吃過幾回飯,但她的能說會道還是給祁子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祁子怡沒有心思和別人說話,她的爸爸媽媽還沒走,她就洗漱完畢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祁子怡的爸爸在床邊坐著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然後又為她打開了床頭燈,他對祁子怡說:
“累了吧?”
祁子怡說:“還行,明天要去那?”
“紅岩村、渣滓洞、白公館、烈士陵園……不少地方呢。”
“好玩嗎?”
“都是值得去的地方,累了就睡吧,一會兒我去和王老師的女兒說讓她回來時小點兒聲。”
祁子怡點了點頭說:“爸爸,晚安,媽媽,晚安。”
祁子怡的媽媽說:“晚上睡覺可別把手機放床頭啊,有輻射。”
說完她就和祁子怡的爸爸一起出去了。祁子怡有心事根本睡不著,但她覺得是賓館的窗簾實在太薄,甚至連月光都遮擋不住,才使屋裏的亮得使她沒有絲毫的睡意。
王靜打開門後,果然沒有開燈而且連洗漱都是小心翼翼的。祁子怡裝睡而不敢把自己的被子掀開,整個身體都汗津津的感覺難受極了。過了很久,她在確定王靜已經睡著的情況下,到衛生間裏洗了個澡後才用被子半掩著身體睡著了。
陳卿早上醒來,由於知道自己是身處海邊的緣故,第一次一睜開眼就沒有了絲毫的困意,昨天那讓人心顫的海濤聲好像伴了自己一宿似的,現在回想起來還都是韻味十足。陳卿靜靜的睜著眼睛躺著,享受著心裏難得的輕鬆。一會兒魏景超的手機響了,陳卿聽出來是夢語打給他的,魏景超剛把電話掛掉,陳卿就問他:
“怎麼啦?”
魏景超把頭轉向陳卿小聲說:“沒事兒,就是說準備從家裏出發了。”
陳卿還是第一次和魏景超在一張床上睡覺,他覺得有些別扭就把轉身衝著天花板了,他說:
“你這回沒有和夢語睡覺的計劃吧?”
“看吧。”
“反正我是全聽你的安排。夢語那小妮子晚上是不是聽能搞的?”
魏景超沒有心情和陳卿聊這些,他也把身子轉向了天花板,他說:
“說著正經這次讓你幫忙。我心裏挺別扭的,你不想讓兄弟我難受一輩子吧。”
陳卿也嚴肅了起來,他明白魏景超話中的含義於是說:“真的,我是幫你忙才來的。如果安佩恩不來我也肯定來。”
“反正我這回是挺混蛋的。”
“不會的。”
“那你和安佩恩看演唱會是怎麼回事?”
“就是她去看影展,就一塊去了,挺巧的。反正現在我不為了別的,就算不為了祁子怡,就是為了你我也有準兒。你放心吧。”
魏景超相信陳卿的兄弟義氣,得到了他的承諾,魏景超就相信他不會在這幾天和安佩恩發生任何的關係了,然後他很隨意的就問起祁子怡來:
“祁子怡和你聯係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機費就全花在她身上了,我們基本屬於二十四小時互發短信狀態。她覺得重慶還不錯,還說南方人熱情好客,回頭率成倍增長……”
過了一會兒陳卿和魏景超的煙癮上來了,就都披著被子跪在了床沿上把窗戶打開探出頭去吸起煙來。窗子剛打開時迎麵吹來的空氣特別清新,而後就讓人感覺冷得瑟瑟發抖了。他們住在的是二層的閣樓上,隔著十幾米遠就又是另外一排的二層小樓,這些樓規格都很嚴整,但因為海風的滋潤牆麵沒有內陸城市建築水泥牆麵的晦澀生硬還是顯得別具一格,陳卿說:
“這些房子看上去和北京的不一樣啊。”
“感覺是有點兒。”
“海邊也有養鴿子的?那裏有家的鴿棚還不小呢?”
“是吧。”
香煙燃燒出的白煙剛剛騰起在空中就消失不見了,海的晨風讓初來乍到的陳卿和魏景超感到了刺骨的涼,煙抽了有一半他們就關上窗戶鑽進了被窩裏。但海風可以像水一樣貼緊肌膚滑遍整個身體,然後吸收著身體的熱量。這裹住身體的冷,讓他們覺得棉被蓋得再嚴實也是多餘的,於是就不約而同的穿起衣服活動著身體來趨走身上的涼氣。
早飯過後,他們一直呆在家裏看電視,下午三點剛過兩個人就借口去海邊逛逛,到火車站去接夢語和安佩恩了。
魏景超習慣性的對任何時都考慮得很周詳,在出租車上他就打聽好了離自己奶奶家比較近的賓館,以及費用等問題。讓陳卿感到意外的是到了火車站剛把夢語和安佩恩接下了車,魏景超和夢語就回到了一年前戀愛狀態裏。他倆的卿卿我我,多少讓陳卿和安佩恩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兩個人的眼神就互相躲避著,說話也像初次見麵一樣拘束起來。
四個人很快的就打出租車到了賓館,等把夢語和安佩恩送進到了她們的房間,魏景超和陳卿這才跑回魏景超奶奶家去吃晚飯。
進了家門飯菜都已經擺在了桌子上,所有人都在安靜的氣氛中等著他們回來,魏景超奶奶家的人對魏景超沒有一點兒責備的言詞,而魏景超又帶了自己的客人,所以他爸爸媽媽也不好意思直接去責備他。魏景超和陳卿都察覺到了這一點,心裏感覺踏實多了,覺得後兩天的行動也可以自在大膽些了。
吃飯時陳卿和魏景超始終在小聲商量著,他們都覺得不能讓兩個女孩花太多的錢,於是就商量著把自己的錢先拿給她們一部分。等到魏景超爸爸他們酒喝得稍多了,魏景超和同桌的堂姐打了聲招呼,便和陳卿一起假裝散步而去找兩個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