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文被吳西亞的舉動弄得很尷尬,聽了白天蓉的話,又有些氣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而不到一秒鍾,他的目光又變得十分和善,盯著她向這邊走來。夏易文一直注視著她眼睛,那雙眼睛中珍藏著無限的幸福與喜悅,忽然間,她的目光銳利了許多,夏易文急忙眨了眨眼睛,把視線轉移到吳西亞身上,隻見吳西亞站在那裏笑個不停。
這邊剛好有個空位,而且是在夏易文前麵,白天蓉就在那裏坐下來,微笑著說,“是你找我嗎?有什麼事情?”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說聲謝謝了。謝謝你幫我撿那個瓶塞。”
“瓶塞?”她一臉的茫然。
“你不記得了?不記得最好。”夏易文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健忘,幫別人也不記在心中。
“哦,哈哈,我想起來了,你把瓶塞弄丟了?”
“對呀。”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笨的男生呢!”哈……
“你說什麼?你怎麼侮辱人啊?”夏易文裝怒道。
“嘿嘿,不好意思,其實你也挺可愛的。”
“什麼?竟然用可愛來形容我?我可是一個男生!”夏易文弄了一個鬼臉給白天蓉。
“不是嗎?”吳西亞也笑著說。
沒想到第一次跟她說話,她就拿自己開玩笑,夏易文覺得這個女生挺有意思的,他想逗一逗她,但又想不出什麼絕妙的話語,夏易文覺得自己還是很笨,其實夏易文是個內向的男生,除了吳西亞以外,他再也沒有跟別的女生接觸過,跟白天蓉這樣陌生的女生在一起說話,這還是第一次,他還有些怕羞呢!
吳西亞見他們這麼快便搭上話,於是問道:“你們認識?”
“我才不會認識他呢!”白天蓉嬉笑著說。
“你以為我想認識你?要不是你的眼睛……要不是你的眼睛長在鼻子下麵我才不會認識你呢!”
白天蓉也被夏易文的話搞得哭笑不得。
“喂,談些正經的,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吳西亞還是止不住笑。
“問他呢,他知道!”白天蓉瞅了夏易文一眼。
“我才不知道呢,噯,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長這麼高?”
“我叫夏易文,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長這麼高,現在該你坦白了吧?”
“你長這麼高,為什麼沒有加入籃球隊?”
“初三的時候,他還沒有我高呢,他哪有資格加入籃球隊?”吳西亞說,“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時,放學的鈴聲響起來了,他們一起去了餐廳,但誰也沒有告訴吳西亞他們是怎樣認識的。吃過飯,又回到教室,坐在一起聊了起來,這一次,馬希夥和杜如弟也卷進來了,他們吵吵鬧鬧,弄得教室好不安靜。不久,班主任來到教室,講完一些瑣碎的話便走了,與剛才相比,教室裏安靜了許多,但隨後這邊又嚷嚷起來……
從明天開始,就要進行為期一周的軍訓了,每個人都領到一身綠色的軍裝,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同學們穿上新衣服,並不停地做著相互敬禮的動作。夏易文更是激動不已,他早就希望自己能夠穿上一身軍裝,抱著一柄衝鋒槍,站在祖國的邊疆,冒著風雪放哨;他更渴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海軍,並親自駕駛一艘軍艦,在太平洋上自由穿梭;他還想成為一名飛行員,飛向藍天,飛向太空!對軍人的崇拜,讓他樹立了參軍的誌向,盡管誌向不夠遠大,對他來說卻是十分艱難的,但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煆煉身體,夏易文和其他同學一樣,也穿上軍裝,並不停地敬禮。
他的身體更加魁梧,戴上軍帽,臉上又英俊了許多,兩隻眼睛中迸射出耀眼的銀光,他十分自信地對周圍的同學說:“我帥嗎?哈……”“呸!還不如我帥呢!”
同學們不不約而同地說笑著。
宿舍的燈熄滅了,他們脫掉軍裝,疊好放在枕頭邊,然後便各自躺下了。宿舍一共八個人,除了夏易文、杜如弟、馬希夥以外,還有郭曉強、於姚明等另外五人,相處了一天,他們已經無話不說。開學的第一天晚上,他們有些興奮,睡不著覺,大約半小時之後,檢查的老師都走了,他們就睜開雙眼小聲地說起話來。“睡著了嗎,夏易文?”馬希夥問。
夏易文把頭伸過來微笑著說:“這才幾點,誰睡得著?”
“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那個女生?”
“不想她,想誰啊?”杜如弟坐起來說,“是不是,阿冰哥?”
“吵什麼呀,沒看到別人正在睡覺嗎?夏易文轉過身,麵對牆,又閉上了眼睛,但他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他想了些什麼,反正是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誰睡著了——你們都睡著了嗎?”馬希夥大聲說。
舍友們轉了轉身子,嘿嘿地笑起來,杜如弟突然發現門口有個身影,他立刻蒙上被單,小聲說:“噓——小聲點,檢查的老師又來了!”
他們立刻停止談笑,這時,複查的教師已經來到宿舍的門口,用手電筒往裏麵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情況,然後就走開了。隨著腳踏地板而發出的砰砰地聲音漸漸遠去,宿舍裏又嚷嚷起來,他們談論的話題當然是班裏的女生,最後的焦點聚在了白天蓉身上,馬希夥問:“你們誰認識白天蓉?就是我們心裏那個穿白裙子,紮著小辮的女生?”
“我認識,她跟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於姚明很興奮地說,“初三的時候,我們還是同學呢!”
“趕緊介紹介紹!”杜如弟很急切地說。
“聽說她家可有錢了,她爸是煙草公司的董事長,她媽在人民醫院裏當會計,她家還有一幢別墅呢……”
“你說這些幹嗎?可不可以介紹她?”杜如弟不耐煩地說。“例如,她是怎樣交朋友的?她都是交些什麼樣的朋友?她有沒有談過戀愛等等。”
“你問這個呀?”於姚明似乎明白了什麼,微笑著說,“她是一個很隨和的女生……”
“大聲一點,好不好?不要像蚊子似的!”夏易文打斷了他的話,他對這個話題好像也很十分感興趣。
“她是一個很隨和的女生,誰都可以跟她成為好朋友。她好像沒有談過戀愛吧,我隻知道暗戀她的人不少,被她拒絕的也很多。”
“你不會也暗戀她吧?夏易文的競爭對手可真不少啊!”馬希夥說。
“我們阿冰哥是有實力的,對吧,阿冰哥?”杜如弟說。
“不要拍馬屁,我才不會跟別人競爭她呢!”夏易文說,“於姚明,你不會是真的沒有暗戀她吧?”
“這就開始攻擊你的競爭對手了?”一直沉默的郭曉強發話了。
“暗不暗戀她管我什麼事。”夏易文又蒙上了被單。
“我才不會暗戀她呢!”於姚明為自己產辯解道。
“為什麼?噢,好像聽你說你已經有了女朋友,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們是怎樣認識的,又是怎樣交往的,傳授我們一點經驗?”
“嗯……”於姚明陷入了沉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誰跟誰呀?”杜如弟催促他說,“說呀,你的故事就是我們的經驗,說不定通過你的故事,我們會告別單身生活呢!”
於姚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十分自豪地說:“剛進初中,我們就認識了,她長得很漂亮,我們也很有緣,排位的時候竟然排在了一起,由於挨得近,我們天天一起聊天,我們是無話不說的,時間一長,我就對她產生了感情。後來,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但我們隻是朋友關係,突然有一天,我的腦海中閃出一個念頭——給她寫情書!那個時候,已經快要放寒假了,當我把第一封情書遞給她之後,她沒有回信,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她從此不再理我了。當時,我很傷心,但我並沒有放棄,依然接連不斷地給她寫信。終於有一天,她被我的真誠感動了,給我寫了一封信。這就是我們的開始。進入初二,我們重新分班,很不幸,我們沒有分在一個班,但我們一直保持著聯係,也許是因為距離產生美,我們誰也離不開誰了,到了初三,我們又很幸運地分在了一個班,我們的關係越來越牢固,可以說是堅如磐石。但是她的成績不算好,盡管我一直在幫她,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考上高中。我勸她上中專,但是她不願意,她說上中專沒有用,畢業之後,還得自己找工作,還不如現在就出去找工作呢!畢業之後,她就獨自一人打工去了,昨天,我們還通了電話呢,她說她在那邊挺好的——你們還在聽我說話嗎?”
“聽著呢,聽著呢。”杜如弟說,“你這麼幸福,我真羨慕你!”
夏易文又轉了一個身,打了一個哈哈說:“還沒有說夠?快一點了!明天我們還要軍訓呢!”他不喜歡聽別人的故事,說完便蒙上了被單,可他依舊睡不著,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慢慢地進之夢鄉。
舍友們漸漸入睡,隻有杜如弟和於姚明兩個人依然精神飽滿,杜如弟又很耐心地聽於姚明講了一大堆和女友一起玩耍的事情,最後,於姚明終於無話可說,也倦倦地睡去,杜如弟卻失眠了,也許是太興奮了,直到天快亮,他才昏昏噩噩地進入夢鄉。
紅日已經從東方升起,鳥兒早已打破沉寂的校園,也不知起床號是何時吹響的,同學們正在操場上集合,夏易文的這個宿的門也緊緊地關著,但裏麵並不安靜,熟睡的酣聲正在小小的宿舍裏回蕩,操場上傳來長長的哨聲,馬希夥突然從夢中站了起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喊,“快!快起床了!快起床!再晚一點,我們就要遲到了,快點起床!”
熟睡的舍友被馬希夥這一席話驚醒,唰地一聲坐起來,慌慌張張地穿衣服,整個宿舍樓很靜,他們知道已經遲到了,把鞋套在腳上,提著褲子便急速往操場上跑。
操場上站滿了一隊一隊的人,他們穿著同樣的軍裝,戴著同樣的軍帽,在教官的指導下整理著隊伍,夏易文等八位同學來到這裏,氣喘籲籲地四處張望著,見到操場上的同學穿著同樣的衣服,他們六神無主,也有些著急,這麼多隊伍,哪一個是四班呢?為了避免分散,他們沒有分開尋找,而是一起從這群人中跑到那群,又從那群跑到這群,焦急地尋找著他們熟識的麵孔。
突然,夏易文看到操場西北角有個同學正向他們揮手,他高興地叫了起來:“那不是吳西亞嗎?我們在那邊,快跑!”
另外七個人跟著夏易文跑飛快地過去,來到教官麵前,夏易文提高嗓門喊了一聲“報告。”緊拉著又是一聲聲“報告”報告“……一共八聲,像燃放的鞭炮。”
同學們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教官也噗哧笑出聲,但立刻繃緊臉說:“帽子戴歪了!也沒有洗臉!怎麼還沒有拉拉鏈?鞋穿倒了!怎麼沒有穿襪子……你的帽子呢?”教官在夏易文的麵前停了一會兒,又來到了於姚明的麵前,最後停在了杜如弟的前麵。
同學們笑得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他們幾個人被同學們搞得也想笑,隻是不敢,都低著頭,等待著教官挑出自己身上的毛病。過了一會兒,教官又在他們麵前走了一次,然後瞪著他們說:“都回宿舍去洗臉,五分內趕回來!”
他們八個人哪裏敢怠慢,在同學們的笑聲中,趕快回了宿舍。他們整衣服的整衣服,換鞋的換鞋,沒有穿襪子的趕緊穿襪子,需要洗臉的匆匆地洗臉,各自緊張地忙了一遍,四分鍾之後,他們再一次出現在教官的麵前。
教官仔細地打量著,微笑著說:“這還像個軍人的模樣!不允許有第二次!”然後教官把他們編入隊伍中。
夏易文被編在倒數第二排,他剛站穩腳就聽到有人問:“我還以為剛才來的幾個人是一群俘虜呢,怎麼會是你們?”夏易文抬起頭,他的目光正好與那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怎麼又是她?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夏易文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生。在別人出醜的時候還要拿人取樂,夏易文越來越覺得她有意思了,於是決定也讓她當眾出醜。夏易文編在了白天蓉的後麵,地理條件是十分優越的。
當教官把目光轉移到這邊的時候,夏易文用腳輕輕地踢了她一下,白天蓉的反應十分敏捷,立刻轉過了臉,這一瞬間,正好被教官發現。
“我希望我講話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做小動作!”教官瞪了白天蓉一眼,然後繼續說,“我叫張晶,以後你們可以叫我張教官……”
第一天就被張教官訓斥,白天蓉心裏很不好受,討厭張教官自然不在話下,她更討厭的則是夏易文,討厭他小心眼,睚眥必報。那一整天,她沒有理夏易文,晚自習的時候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夏易文那當然有所擦覺,但他並沒有主動與她搭話。
第二天,是一個非常炎熱的日子,雖然已經立秋,天氣應該涼爽一些,誰知道這鬼天氣才涼了幾天,又突然熱起來,甚至比夏天還要熱,高高的天空中沒有一朵雲彩,耀眼的太陽放射著強烈的白光,炙烤著滾燙的大地。樹葉一動也不動,隻低著頭焦急地等待著夜幕降臨,鳥兒也停止了鳴叫,在濃蔭中悠閑地嬉戲。同學們卻在站軍姿,烈日底下,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他們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往外穿湧,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閃亮,臉上,早已彙成無數條小溪,溪水流進眼睛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同學們隻好不停地眨著眼睛,流到嘴角中,則用舌尖舔一舔,鹹鹹的,他們卻感到口味不錯,也許是因為已經站了半個多小時,早已口幹舌燥。同學們的衣服濕淋淋的,好像在水中泡過,緊緊地貼在身上,一點都不舒服!
同學們早已感到疲備不堪,真想挪動一下身子,但是他們麵前有張教官不停地來回走,誰也不敢動彈一下。張教官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嘀咕著:“抬頭,挺胸、收腹、提臀、身體前傾、目視前方、下顎微收、兩腿並擾、兩腳成六十度……”
同學們的眼中沒有光茫,都眯成一條線,他們咬緊牙,強忍著挺立在烈日底下,一動也不動!他們的心理無不嘀咕著。“快點下命令吧,張教官,我撐不住了,下命令吧,張教官,我真的撐不住了……”這時,於姚明突然倒了,正好倒在夏易文腿上,由於站得時間太長,腿上的兩條筋骨繃得緊緊的,突然被於姚明的身子撐了一下,兩腿蜷縮,膝關節有種說不出的疼痛,真有點不適應,就像斷了一樣,夏易文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
“誰讓你蹲下的?”張教官走過來說。
夏易文立刻站起來,很委屈地望了張教官一眼。
“快點,扶他到那個樹陰下去!”張教官繼續說,“喂他兩杯水!”
“是!”不知道夏易文從哪裏來的力氣,他高興地拖著於姚明,把他拉到一個樹蔭底下。
這裏有兩棵老槐樹,枝繁葉茂,坐在底下,非常涼爽。夏易文把於姚明弄醒之後,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他自己倒了一杯,懶懶地坐在樹根旁,倒在樹上一邊喝水一邊觀看烈日底下站軍姿的同學,看到同學滿是汗水的臉,他有些得意,看到白天蓉的臉紅通通的,心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他不禁笑出了聲。
又過了十分鍾,張教官終於下達了休息的命令。人群中傳來沸沸揚揚的喧鬧聲,有的同學彎了彎僵硬的腰板,有的同學踢了踢僵直的雙腿,還有的同學一屁股坐了下來,更多的同學則像蜜蜂一樣,嗡嗡地跑到槐樹下,夏易文早已準備了水,隻等同學們來喝。白天蓉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她的嘴已經幹裂,看樣子,她沒有搶到水,一臉頹然。
夏易文站起來,拿著杯子走到她麵前,微笑著說:“給,你喝吧。”
白天蓉摘掉帽子,一邊扇著風,一邊嚴肅地說:“我才不稀罕呢!”
“真不稀罕?別硬撐,看看你的嘴唇吧,都裂了!”夏易文很認真的說,他知道,白天蓉還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其實夏易文是跟她鬧著玩的,沒想到她真的生氣了。
“管你屁事,哼!”白天蓉甩袖而去。
夏易文一臉默然,不知說什麼好。
但是沒過多久,白天蓉又轉身走過來,搶過夏易文手中的杯子說:“不喝白不喝,我才不忍心委屈自己呢!”說完,她咕嘟咕嘟兩口便喝光了杯中的水。
夏易文望著她笑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欣賞這個女生,於是問道:“你不是不喝嗎?”
“對呀,我又沒有給你要水喝,是你自己願意給我的!”
夏易文一句話也沒有說,如果再多說,他可能又要被她羞辱了。
操場上兩棵槐樹下的綠蔭成了歡樂的營地,張教官把同學們召集到這裏,圍成一圈坐下來,他指著槐樹旁邊的那個男生問:“他叫什麼?會不會唱歌?”
杜如弟搶著回答說:“他叫夏易文,是我們班的情歌王子!夏易文,張教官叫你呢!快點到這邊來!”隨後他便大聲地笑了起來。
“什麼事,張教官?”夏易文拍著身上的塵土走過來。
“聽說你唱歌很好聽,給我們大家唱一首怎麼樣?”還沒等夏易文回答,張教官便大聲笑著說說。“夏易文說要為我們同學唱一首歌,同學們說要不要?”
“要——”同學們異口同聲地回答著,並歡笑著鼓起掌來。
“我不會唱,張教官,我不會唱歌……”夏易文很是難為情。
張教官沒能理睬他,仍然微笑著對同學們說:“讓夏易文來一個,同學們說要不要?”
“要——”槐樹底下一陣歡騰,同學們在馬希夥的帶領下,高聲唱起了教官昨天晚上教給他們的歌謠:“叫你唱,你就唱,忸忸怩怩不像樣,像什麼?像隻大綿羊!哈……”
“我真的不會唱歌,張教官。”夏易文仍舊推辭說,“哪天學會了,哪天再為同學們唱吧。”
“真不會唱?除非你承認自己是大綿羊!”杜如弟嬉笑著說,並學起了羊叫,“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