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原野上有座城市——夢茂,大約離它四十裏路的地方,有一群高大的建築,也許由於四周是一些矮小樓房,它們坐落在這裏,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這是青年學子最羨慕的地方,不僅因為它的環境優美,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讓進入這裏的莘莘學子如願以償地邁進理想的學府!對農家的孩子來說,進入這裏就等於進入天堂!這就是全市聞名的育英中學!
學校前麵有條小河,一年四季,清水淙淙,它的東麵也就是大門前麵,是一條失修的柏油路,雖然車輛不多,但與村子裏的泥路相比,它還算得上一條繁忙的街道!學校後麵有一片莊稼地,再往後是連綿的山,最高的那一座是魔山,風景秀麗,它算是本市的名勝了!每年都會有一批學生去那裏春遊;學校西麵也是一片莊稼地,此時,玉米快要成熟了,再過幾個星期便可以獲得大豐收!
又是新生入校的時間,大門敞開著,門樓上的彩旗迎風招展,熱烈歡迎新同學的到來,門外停放著許多車輛,同學們在家長的陪同下高高興興地走進這聖潔的殿堂。夏易文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但他懷著同樣的心情夾在人群中。
閱讀欄裏貼著分班名單,它麵前已經圍滿了人,都彎著腰尋找自己的名字。夏易文也擠進人群,伸著長長的脖子尋找自己分在了哪個班,可他一直從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那邊走到這邊,怎麼也沒有找到自已的名字。怎麼會找不到呢?也許是因為自沒有細心地找呢?夏易文這樣想,他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恰當,如果讓他做一份試卷,他可以得滿分,怎麼能說他不細心呢?夏易文自己也有點疑惑了,究竟在哪,他怎麼沒有找到呢?冰沒有著急,又重新找起,剛一轉臉,他就看到了吳西亞,真是喜不勝收!
吳西亞是夏易文的初中同學,三年以來,他們一直是同學,而且關係很不錯,到了初三,他們又成了前後位,關係也就更加親密了。初中時,夏易文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懶,他的作業總是拖拖拉拉,有時甚至不交作業,因此他經常挨老師的批評,這是老師關心他呀,他的成績那麼好,老師們都知道,但夏易文不交作業,久而久之,他還能考出優異的成績嗎?所以老師要批評他,教育他,讓他悔改,讓他認認真真地學習。雖然夏易文有些懶,經常挨教師批評,但他還是十分尊敬老師的,他不願意看到老師對他失望的神色,可又不願意做作業,怎麼辦呢?左思右想,夏易文終於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個辦法既可以讓老師感到滿意,又創造了許多與吳西亞接觸的機會,那就是讓吳西亞替他做作業,哈哈,夏易文真是聰明,也許隻有他才能想出這樣絕妙的辦法!夏易文跟吳西亞是最親密的學友,他隻說幾句話便說服了吳西亞幫他做作業。從那以後,每當作業本發下來的時候,夏易文總是把它們遞給吳西亞,讓她做完以後再幫他做。從此,夏易文再也沒有聽到老師們的訓斥,反而時常聽到老師們表揚他,表揚他痛改前非,表揚他的字寫得工整。聽到老師們的表揚,全班同學都哈哈大笑,弄得他很是不好意思。
後來,夏易文已經發現已經離不開吳西亞了。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個早晨,天氣十分晴朗,同學們都坐在教室裏認真地讀書,而他後麵的位置卻始終空著。那是吳西亞的位置,她怎麼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夏易文無心讀書,目不轉睛地望著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吳西亞的到來。上課鈴響了,教室裏依然沒有她的身蹤影。夏易文好像丟失了什麼似的,心裏空蕩蕩的。那一整天,他始終沒有見到吳西亞熟悉的身影,心情一直很煩躁,什麼都不想做,看什麼什麼不順眼。下課的時候,夏易文也不出去玩耍,隻坐在自己座位上等待吳西亞的到來,這時,忽然有同學來跟他鬧著玩,他真有點惱火,差點跟人家打起來!第二天,夏易文急匆匆地來到學校,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把吳西亞等來了,一見到她,夏易文的臉上立刻露出微笑,迎上去,問:“昨天去哪了?我的作業還沒有做呢!”
“昨天有點不舒服,現在好了。”吳西亞接過他的作業本微笑著說。
“不舒服?感冒了?”夏易文從她的手中又拿過作業本,說:“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作業由我來做,你的作業我也幫你做了吧?”
“不用了,你能認真完成你的作業就很了不起了。”吳西亞笑著說。
“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等著瞧吧!”於是夏易文打開課本,忙了起來。不一會兒,兩本作業都被他搞定,他的字也寫得相當不錯,模仿得十分相似,幾乎與吳西亞寫得一模一樣,不仔細看是無法分辨出來的。他把作業送給吳西亞說:“怎麼樣?”
“真人不露相啊,竟然比我的字還漂亮!”
“那還用說!”
再後來,他們之間插進一個馬希夥。他是班長,能說會道,而且學習成績也不錯,人長得也挺帥的,同學們很羨慕他,並把當作自己的偶像,崇拜起來,尤其是女生,男生很少崇拜他,大多忌妒他。他的突然插入,改變了夏易文的一切。每當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閑談時,談話的隻是吳西亞和馬希夥,夏易文則是他們的聽眾,有時他也會插說幾句,然而那是很少的,夏易文不喜歡說話,更不知道用怎樣的話語來吸引別人的注意,看到他們倆談得特別投機,聽到他們大笑時,夏易文也會陪著笑,盡管笑容那麼勉強,那麼吃力,但他的笑容立刻就會消失。有時,他會感到非常不平衡。馬希夥有一張嘴,他也有一張嘴,為什麼馬希夥說起話來總是滔滔不絕,他卻一句風趣的話都說不出來?夏易文經常這樣責問自己,漸漸地,他發現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物了,他坐在他們中間,就像一塊木頭,而且還影響他們說話。沒過幾天,夏易文把自己的書桌從吳西亞的前麵搬到了最後一個角落,遠離了她,但他依然可以聽到他們的笑聲,看到他們的身影,無奈,他不得不努力控製自己,捂住耳朵,把臉朝向了窗外,就這樣,夏易文天天默默地坐在那裏,陷入深思。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隻是學習成績好,隻會答試卷,其它事情什麼都不會做。他感到自己很笨,竟然連心中想要說的話都表達不出來!他認為自己是個白癡,對他來說,隻能過白癡人的生活,於是他選擇了角落,選擇了沉默,他把自己的心緊緊地鎖在了胸膛裏,他的靈魂也被關在一個不透風的漆黑的小屋裏,沒有自由,也沒有快樂。
吳西亞是個很細心的女孩,她發現夏易文有些反常,於是來到他的麵前,但她的來並沒有喚醒沉睡於角落中的夏易文,隻聽見吳西亞說:“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春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夏易文卻沉默不語。
“這幾天好像不高興,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鳥兒穿梭於叢林之中,夏易文仍舊無動於衷。
“其實不用你告訴我,我也知道。夏易文,不要胡思亂想了,趕快把你的課桌搬回來,我們還是好鄰居,好朋友。”
天邊的白雲飄啊飄,夏易文的怨恨依然深。
“為什麼不說話,看你現在的樣子,比冬天的老槐樹還難看!快要考試了,不要鬧情緒好不好?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因為我和馬希夥而生氣?”
河裏的蛙聲呱呱叫,夏易文啊夏易文,他的血液就要沸騰!
“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弟弟來看,像親弟弟一樣對待你。你不是曾經談過,你沒有姐姐嗎?我正好沒有弟弟,咱們作姐弟不好嗎?”
一片綠葉飄進教室,落在夏易文的書桌上,他拾起來,扔到了窗外。
“沒有你在我的前麵,我覺得挺無聊的,快點搬回去吧?要不,我幫你搬。”也沒有經過夏易文的同意,吳西亞便把他的書桌搬到了原來的位置。
夏易文沒有反應,柔軟的身子被吳西亞架到她的前麵,但他依然默默地坐在那裏,隻是後麵多了一個陪伴他的人。夏易文也真強,說不說話絕不張嘴!他又陷入了沉思,吳西亞讓他叫姐姐,他不願意,他以為自己已經長大,而且成熟了,他什麼都懂,對感情也了如指掌,他不想做她的弟弟,他想做什麼呢?
夏易文第一次感到長大帶來的煩惱。
又後來,夏易文不再胡思亂想,他終於開口叫吳西亞姐姐了,兩個人比親姐弟還要親呢!他們又回到以前的愉快生活之中,他與馬希夥的隔膜也漸漸隱藏起來。
再見到吳西亞,夏易文有種說不出的欣喜,望著她,夏易文止不住傻傻地笑。過了一個暑假,吳西亞的短發已經變長,但還不能紮成小辮,依然散落著,她的臉更加紅潤,比先前胖了一點,兩隻眼睛仍舊清澈透明,白晰的皮膚在她身上已經找不到,她的雙臂變得特別黝黑,光滑得發亮。
吳西亞發現有人正緊緊地盯著她,很想避開他的視線,但她覺得那人的麵孔很熟悉,目光也十分友好,當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她才大步走過去,並微笑著說:“我以為是誰呢!沒想到過一個暑假,你竟長了這麼高!”
“是不是比馬希夥帥多了?”經過一個暑假,夏易文也學會了開玩笑,難怪吳西亞沒有認出對麵站著的是夏易文,他的變化的確很大,不僅說話有了幽默感,當然,這隻能通過說話才能表現出來,而且外觀變化更是顯著!以前,與吳西亞站在一起,他還矮吳西亞半頭,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夏易文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吳西亞來到他身邊,還要抬著頭跟他說話呢!夏易文的頭發遮住了眼睛,臉也英俊了許多,站在吳西亞麵前,若不是他的嘴角掛著微笑,還真讓吳西亞感到恐懼呢!
“是比他帥了點,不過還是沒有魅力!”吳西亞笑著說。
“你沒有發現我的魅力?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晨晨姐?”
“我的眼睛是最明亮的!我說你長這麼高幹嗎?閑得沒事做了?”
“我也不想長啊,沒辦法,隻能怪這世間女子隻愛八尺男兒!”
“不鬧了,談點正經的,以後還叫不叫我為姐姐?”
“這也是正經?”
“那當然。”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做姐的資格了!哈哈,咦,晨晨姐,我在幾班,你有沒有看到?”
“我早就看過了,你在四班,馬希夥和杜如弟也都在四班。”
杜如弟也是夏易文初中時的同學,一聽到他們幾個被編入同一個班級,他特別高興,但他還是不禁問道:“馬希夥也在四班?唉,又跟他在一起了,那你呢,晨晨姐?”
“隻有我在六班。”
“為什麼沒有把你分到四班?晨晨姐,你的命好苦,我都為你傷心得流淚……”
“我真懷凝你是不是夏易文!這些話你跟誰學的?”
“跟我的老師,人稱江湖浪子,羨慕吧?”
“呸!我對你說,你不要幸災樂禍,今天我就調到四班去!”
“那好啊,教室裏見!你還沒有去報到吧?”
“我已去了——你一個人來的?怎麼不讓你的父母來送你?”
“怎麼?我一個人不能來?嘿……”夏易文這才發現隻有他是孤身一人,其他同學都是由父母陪著來的,望著自己的一大堆東西,他有些犯愁了,教室在三樓,如果他去報到,誰來照看這些東西呢?此時,他想到了母親,如果母親在就好了,他真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讓母親來送他,但他又有些高興,幸好母親沒來送他,因為母親從沒有讀過書,一個字都不認得,也不會打扮自己,她隻知道勤勞持家,整日忙裏忙外,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如果真的讓母親來送他,他真不知該怎樣麵對自己熟識的同學,他要告訴同學們說,站在他身邊的就是母親嗎?夏易文是絕不會這樣說的,因為別的母親都穿得花花綠綠!雖然沒有人幫他看管行李,但他終於因為沒有人知道母親是什麼模樣而滿足。夏易文繼續對吳西亞說:“晨晨姐,幫我照看一下行李,我去報到。”
“好的,你快點去,這裏就交給我了。”
夏易文一口氣跑上三樓,氣喘籲籲地來到教室的門口,他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瘦瘦的,始終帶著一幅嚴肅的麵孔,有時他也會露出微笑,但那種情況是很少的。他不是從前的班主任嗎?他怎麼到這裏來了?夏易文遲疑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來到他的身邊,夏易文微笑著說:“老師,我來報到。”
班主任抬起了臉:“噢,是夏易文,你也在四班?”
“嗯”。但夏易文心裏想,這不是廢話嗎?不在這個班幹嗎來這裏報到?
“進入高中了,你要再接再勵,將來考個好大學!”說完班主任便記錄下夏易文的名字,並把宿舍的鑰匙交給了夏易文。
初中三年,他一直是夏易文的班主任,在他的教導下,夏易文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他們整個班級的成績在全市也排在前列,但夏易文不怎麼喜歡他,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班主任的名字呢!夏易文隻知道他來自農村,一共有四個孩子,老大是女兒,名叫黃安柏,與夏易文是同學,現在又分在了一個班級,但她與夏易文的交往甚少,因為夏易文不夠資格跟她交往,她既會說話,又會玩,而且還會打扮自己,她怎麼會同夏易文這個鄉巴佬打交道呢?她幾乎每天都要換一身衣服,在學校裏,沒有哪個同學不知道她是班主任的千金,就算走在大街上,恐怕也無人不曉她的鼎鼎大名!班主任的二女兒不知叫什麼,現在讀初二,聽說學習成績也很棒,又是個人才!班主任的三女兒寄養在親戚家,很少有人聽說他還有這麼一個女兒,她正在讀小學。班主任的第四個孩子不是女孩而是一個男孩,是兒子,班主任終於有兒子了,他的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班主任的兒子長得挺像他,跟範進一樣,也是瘦瘦的,他的妻子卻很胖,不知是何時發的福,雖然生活在農村,但她並不種地,家裏的田地早就承包給了別人,土地對他們來說算什麼?班主任有的是高工資,而且還有獎金,光靠這些他就可以養活一家人,也許還綽綽有餘呢!今年暑假,育英中學征聘有才能的老師,於是班主任把它所有的功勳和榮譽都搬了過來,又找到市委的親戚,因此,他理所當然地來到這裏。夏易文接過鑰匙就要走,剛轉過身就碰到了杜如弟,他感到格外歡喜,擁抱著杜如弟說:“阿輝,想死你了,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杜如弟並沒有什麼變化,還同往日一樣矮小,見到夏易文,他大吃一驚:“阿冰哥,你不會說你比我高了吧?”
“我怎麼會比你高呢?隻不過不比你矮罷了。”
杜如弟向班主任報到之後,和夏易文一起下了樓,來到吳西亞那裏,把夏易文的行李送進宿舍,然後又幫吳西亞搬運行李,最後才把杜如弟的行李搬進宿舍。現在,夏易文和杜如弟已經無事可做了,於是躺在床上消磨時間,片刻後,馬希夥扛著大包,在父母的陪同下來到宿舍,見到馬希夥的父母,夏易文和杜如弟急忙坐起來,走下床,幫馬希夥整理床鋪,隨後,馬希夥的母親嘮叨起來,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又是講吃,又是談喝,還扯到了同學之間要搞好關係,最後又鄭重聲明,不許談戀愛!舍友們不停地點頭,認真地聽著這位母親的教導。半小時之後,馬希夥的父母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宿舍,舍友們終於可以放鬆一下,高談闊論起來。
就這樣,他們一直躺在宿舍裏談到十一點,已經到了吃午餐的時間,與吳西亞吃過飯,便又回宿舍了。他們的水瓶還是空空的,該去打點開水,夏易文拿了水票,拎起四個瓶,一個人去了茶房,灌滿四瓶水,又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真不湊巧,剛來到女生宿舍門口,一個瓶塞突然掉在地上,滾到女生宿舍的大院裏,這個大院是一片窪地,門口又是去水房的必經之路。那裏的女生川流不息,夏易文真不好意思走進女生宿舍,去撿那個小小的瓶塞。他站在那裏猶豫了一會兒,心想,不就是一個瓶塞嗎,回去花兩毛錢再買一個算了。
夏易文轉身走了,剛抬起腳,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的瓶塞!”他轉過臉,看到一個女生正彎著腰撿那個沾滿沙粒的瓶塞,當她站起時,夏易文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夏易文從未見過的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剔透的眼睛中幻弄出另一個世界。
陌生的女孩用手帕擦掉瓶塞上的沙粒,然後微笑著向夏易文走來,把瓶塞遞給夏易文,轉身跑開了。
夏易文不知道自己何時伸出手,從她手中接過那個擦得幹幹淨淨的瓶塞,他的腦海中,隻有那個陌生女孩的眼睛——流露著激情與活力,直到女孩的身影從他的視線中漸漸地消失,他才想起自己竟然沒有來到及道謝!但人已走得無影無蹤了,指責又有什麼用呢,他歎了口氣,十分羞愧地走回宿舍。
下午,夏易文去了教室,坐在最後一排,與吳西亞、杜如弟、馬希夥一起交流著暑假的趣事,也不知什麼時候,夏易文剛剛把頭抬起,恰好另一個女生轉過臉來,就發現了那雙熟識的眼睛,他是永遠不會忘記那雙眼睛的,那雙眼睛中珍藏著一個美麗的世界!她不是幫他撿瓶塞的那個女孩嗎?她也在四班?和他在同一個班級?夏易文心裏一陣歡喜,但他又有些懷疑,揉了揉眼睛,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通,而且跟他印象中的那雙眼睛對照了又對照,沒錯的,就是那雙眼睛,隻有那雙眼睛才讓他產生一種特別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相識,好像在夢中見過。
“你怎麼了?人家都被你看羞了!”吳西亞見夏易文有些失態,拍著他的肩膀說。
“哦……”夏易文指著那個女生說,“晨晨姐,你認得前麵那個紮辮子的女生嗎?”
“你問她呀?”吳西亞若有所思地說,“她叫白天蓉,跟我在同一個宿舍。”
“跟你在同一個宿舍?”
“對啊!要不要幫忙?”
“幫什麼?晨晨姐,不要瞎扯了。”
“她叫白天蓉,聽說是學音樂的,嗓音特別好聽。”
“她叫白天蓉?哪個學校畢業的?”
“你想知道?你自己問她好了!”吳西亞微笑著走到白天蓉身邊,輕聲說,“白天蓉,後邊有人找你,好像是個男生,高高的,黑黑的……”
“不要鬧,好不好,我才不稀罕那種男生呢!”白天蓉的聲音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