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會兒，沛凝說，“我還要急著回學校呢！”
“沒事兒，等會兒我送你走！”
“好啊！”沛凝一口答應了，可能是有些喝多了吧。雖然她心裏很清楚這樣有些危險，但……
沛凝還在疑惑著，以前喝的紅酒沒有這麼大酒勁兒啊！今天的怎麼這樣厲害啊！
穀翠似乎看出了沛凝有些微醉，很關切地說，“要不然就不要喝了，吃點兒東西吧！”
“不了，我不吃了，再喝完這點兒酒我們就走。”
穀翠舉著杯子，示意沛凝喝酒，“你隨意，我幹了這一杯！”說完話穀翠便喝光了杯中的酒。
“厲害，連喝酒都這麼厲害，我佩服！”
“也就是一般吧，沒什麼厲害的，能喝酒不是一件好事兒！”
“那也是，但我覺得你們作為男人一點兒不喝也不行，需要的時候還是要有點兒酒量的，嗬嗬！”
“你很了解現在社會上這套嘛！”說這話兩個人幹了杯中最後剩餘的酒。
“來，買單！”穀翠招呼著服務生。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單子走了過來，“先生您好！您今天消費一共是六百八十元。”
穀翠看也沒看單子，從錢包裏數出了七百塊錢，買了單。
“這麼多啊！”沛凝還是覺得有些驚訝的！
“上海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嘛！”穀翠笑笑，因為能買得了這樣一頓單也是覺得自豪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穀翠幫沛凝推開餐廳的門，邊說著。
“我還想轉轉！”
“好啊！你想去哪兒？徐家彙，還是去南京路外灘走走？”
“哪兒都行！”沛凝轉念一想，“哦！對了，你們家離這裏遠嗎？”
“不遠！打車也就是個起步價吧！”
“哦！”
“要不然去我那裏坐一會兒！我們家就我一個人。”
沛凝笑笑，“哼！你不說你一個人也許我還去了呢！要是隻有你一個人，你要是欺負我怎麼辦啊！”
“嗬嗬！”
“笑什麼啊！早打算好的是不是？”
“怎麼能這樣說呢！”
“好吧！今天就相信你一回。”
沛凝也很清楚現在自己的這副樣子有些輕浮，但是喝過了酒之後的確是不容易控製。
打了車，坐在車上開大了窗戶吹著風，沛凝才覺得酒有點兒醒了。
“好大的房子啊！”進了屋裏沛凝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也許如此的一套房子在自己家裏那邊不算是什麼，但這畢竟是上海，房價是很昂貴的。
“還可以吧！”穀翠謙虛地說，“至少是一個人住著足夠了。”
“那是！什麼時候我能在這裏有這樣的一套房子該多好啊！”
“想成為這樣一套房子的女主人？”穀翠問她。
“是啊！但……不是這套哦！”
都是一些開玩笑的話語，誰都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沛凝坐在了沙發上，穀翠給她打開了電視，“隨便看看，想喝點兒什麼？我去給你弄。”
“你都有什麼啊！”
“什麼都有，要不你來看看？”
“好啊！”
在穀翠的指引下，沛凝來到了冰箱前麵。裏麵的確如他所說一般，食物和飲料很豐盛。雪碧，可樂，芬達，還有啤酒和純淨水什麼的。看到了芬達，一瞬間沛凝便想起了田園，這是田園最喜歡喝的飲料了。
“給我瓶芬達吧！”
“自己拿唄，客氣什麼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第一次來人家裏，即使心裏覺得不客氣，表麵上也得裝得客氣一點兒啊！”
“不用的，其實我最喜歡你的純真直率了，你還在我的麵前裝，不是掩蓋了自己的優點嘛！”
“還說呢！前幾次說是什麼最喜歡我彈的琴了，現在又來這一套。”
“其實你的每一方麵我都覺得很好啊！”穀翠笑著說。他並不想把這樣的話說得過於認真。
“說什麼呢！你又不是很了解我，你怎麼知道我有什麼壞毛病！告訴你，我的缺點很多的。再說了，也不要對自己不自信嘛，我還覺得你是一個很強的人呢！”
“所以我說，我們兩個人很像的，都對對方很感興趣，覺得對方身上具有自己沒有的東西。”穀翠似乎是很客觀地在分析著。
“你死去吧！誰對你感興趣啊！我沒病吧！”沛凝又是那樣很不屑地說。
“真的這樣想，不可能吧！”
“你好厲害哦！”沛凝吃驚地說。
穀翠隻是笑了笑，“我們去沙發上坐吧！”
兩個人坐在了三人的大沙發上，一人坐在一頭。穀翠在拿著遙控器找自己喜歡的體育節目，順便瞟一眼沛凝，她看似已經有點兒困了。
“怎麼樣啊！是不是困了？”
“沒有，我在看電視。”沛凝微笑著說，“以後你就當我哥哥吧！”
“為什麼啊？我這樣的年齡做你的什麼人，還真的很難說，比你大十歲了。”
“那又怎麼樣？”
“你有男朋友嗎？”
“幹嘛啊，哪有問別人這麼隱私的問題！”
“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惡意。”
沛凝想了想，還是說了，“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哦！其實趁著年輕，好好地談一場戀愛還是很有必要的。可以為將來積累很多。”
“我不否認你說的，但是愛同樣會給人帶來傷害啊，你想過嗎？”
“那就要看你自己把握了，這個社會上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它的兩麵性的。”
關於這個話題兩人都覺得很投機，聊得有些久了。沛凝幾乎是毫無保留地給穀翠講了她和魏晨，和田園曾經的故事。講出了她的心聲。
“真的，穀翠，關於我們的這件事兒，我不知道誰對誰錯了，覺得誰都對不起我。但是時間久了，發現我同樣地對不起很多人，很多關心我的人。”
“情感上的東西的確很難判定誰對誰錯，下次注意就行了。”
“還會有這樣好的下次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會有更合適你的。就好比去果園兒摘蘋果一樣，永遠不可能找到最大的那個。”
酒完全地醒了，沛凝看看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以一個清醒的頭腦很容易能意識到這樣呆在一個單身男子家中很不好。
“我要回去了！”沛凝很果斷地起身，準備要走。
“回去可就要淩晨兩點了，時間太長了。”
“那我也得走啊！咱們有時間再聊吧！等我有空給你打電話，我們出來，好不？”
穀翠想了想，“聊天兒的話，是得再找時間了。但你要這麼晚回去，能進門嗎？”
“我好好和看門兒的老大媽說說唄，這就不用你再管了。”
“怎麼能說不用我管呢！今天是我把你叫出來吃飯的啊！要不這樣吧，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就在我們家最裏麵的那間臥室睡吧！”
“這怎麼行！你要是欺負我怎麼辦？”沛凝以最快的反應發覺這樣不合適。
“你來到我們家這好幾個小時，我欺負你了嗎？要想欺負你，我還等到現在嗎？”
穀翠的表情和言語讓沛凝打消了心中的所有顧慮，讓沛凝徹底地相信了，抱著外衣一個人走進了裏屋。
“各種厚薄的被子在床邊兒的大櫃子裏，你自己挑吧，都是新的，沒有用過的！”穀翠隔著門喊著。
軍訓是每個學生都無法逃避的一段經曆，即使不想去也沒有辦法。
轉眼間已經在軍營裏生活了三天，田園早已是疲憊不堪了。不光是白天要訓練，就連晚上也不放過，趁著天亮還要在操場上打打拳。那教官更是極其地認真，一個一個地糾正著技術動作，田園都要被煩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結束，四月底的北京在這個時間早已黑透了。田園看看表，離九點半寢室熄燈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吧。田園便在操場的角落裏找了一個台階坐下，看著月亮，數著天上的星星。不禁想起了伍佰的那首歌：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願提起的回憶……
短信，又是一條短信，“聽劉迎絲說你們在軍訓是吧！累不累啊？天天吃得好不好啊？”
看到了發件人的名字，文春蕾，田園先是愣了一下，才想到了這個人。幫她做Photoshop已經是十多天前的事兒了，田園已經漸漸忘記了。
有人關心自己畢竟是一件溫暖的事兒，田園想了想，回了短信，“還好吧，剛剛三天，我就覺得支持不了，很累很累啊，不知道你們軍訓是不是這樣。吃喝倒還是不錯，來之前，我就從超市買了很多好吃的。還有啊，那幾張圖怎麼樣啊？”
“已經進複賽了，謝謝你啊！”
“再謝，我可要生氣了哦！”
“好！我知道了，我的心意你領了唄！”
“嗯！”因為這部隊裏麵信號不好，田園隻回了這一個字，覺得這個重慶的女生很有意思。
可是不久之後，她又發來了，“現在還不到五月份，北京應該還很冷吧，特別是到了鄉下，晚上的溫度很低吧！注意保暖哦！睡覺不要踢被子哈！”
好暖人心的話語，一下子聽得田園不知所措，除了家人，從小到大還極少被這樣關心過，暫且不說這樣的關心體貼是否是發自內心。
來軍訓時，別人都帶著厚被，隻有田園背著一條輕薄的被子來了，沒有預料到這邊的寒冷。蓋著這樣的被子睡覺，還的確是有些冷。所以文春蕾的幾句話正好說到了田園的心裏。
過了好幾分鍾，田園才想起來回短信，“謝謝你哦！我知道的！”
“這次可是你犯規矩了，不是說好不講謝謝的嘛！還有，挺劉迎絲說你還抽煙！平時倒也無所謂，但軍訓的時候一定要少抽哦！具體的我不懂，就是活動以後吸煙對身體傷害挺大的。”
“謝謝，謝謝！”這兩個“謝謝”田園是發自內心的。
時間越來越晚了，漸漸地空氣有剛剛的涼轉變為冷。田園拍拍屁股正要起身離開，手機又響了。不會又是文春蕾要和我探討“謝謝”這兩個字的使用場合吧？田園想著。
是懷蓮，“能陪我走走嗎？我現在一個人在操場上。”
田園四處望望，幾乎是漆黑一片了。透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操場上零零散散地有幾個人，但絕對分辨不清楚相貌。訓練了一整天，田園已經很累了，打心底裏不想再和懷蓮四處走了，便發了短信過去，“我已經洗漱完畢在寢室裏準備睡覺了，改天有時間再說吧！”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短信的最後還加上了“好嗎”兩個字。
“那好吧！晚安！”
看過了短信，田園急忙往寢室走著，想快點兒離開這操場，雖然近乎漆黑一片，但迎麵如果走來一個人，還是能看清的。
“田園，田園！”懷蓮在後麵喊著。
田園幾乎已經走出了操場，聽見了懷蓮的聲音。沒辦法，隻能回頭應付了。
“你不是在寢室裏準備睡覺了嗎？”
田園摸摸頭，想了想說，“又想出來轉一圈兒。”
“那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麼不答應我呢？”
一時間田園不知說什麼好。
“你說話啊！”
“你讓我說什麼呢？我今天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轉了。”
“你是不想和我轉吧！”
沉默了一會兒，田園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你說啊！是不是不想見我？”
田園覺得很鬱悶，“你為什麼要讓我這樣下不來台？你剛剛裝著沒看見我，不就沒有現在的尷尬了！”
“我為什麼要裝著看不見？我憑什麼任你這般的欺騙還不說話？”懷蓮也很是生氣。
“好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你知道我騙了你，就行了，我先走了！”田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你給我站住！”
田園裝作沒聽見。即使旁邊有人圍觀著。
回到了八個人一間的簡陋寢室裏，脫了鞋躺在床上隨意翻看著從市裏帶來的小說。要是在學校的寢室，這樣的空氣質量一定會被大家抱怨的，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訓練了一天，出汗很多，到了晚上大家又都累得不願意洗腳。反正毒源也不好查出，誰都明白這樣的情況也和自己有關，就不再說什麼了。
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想想還要麵對剩餘七天的軍訓，再加上剛剛被懷蓮那麼一折騰，田園心裏亂亂的。
就在要關閉手機的一刻，短信來了。在相隔不到兩秒鍾的時間裏發來了兩條。拿來一看，是懷蓮和文春蕾的。因為有個先後順序，田園便先看了懷蓮的短信。
“你還沒睡是吧！也許今天是我錯了，沒有給你足夠的個人空間去放鬆，過於地纏著你了，今天還揭穿了你一個並不是惡意的謊言。對不起，早點兒睡覺吧！”
即使看了這麼多她寫的話，田園也不覺得能緩解他心中的不悅。隨手刪除了這條短信。
接下來是文春蕾的，打開以後隻有一句話，“早點兒睡啊！蓋好被子……”
好有用的一句話，讓田園安心地關了手機，不顧屋裏的氣味，睡覺了。
軍訓那索然無味的生活讓田園覺得瘋了一般。每天五點鍾起床，集合，站隊，跑步，接著經過短暫的訓練之後開飯。早飯更是索然無味，主食和豆漿不限量，但主食隻有饅頭，再加上每人一點兒鹹菜和豆腐乳，一個雞蛋。食堂隻有桌子，沒有椅子，對於田園，站著吃飯的經曆是從未有過的。
每天的飯菜並不是直接被擺在桌上的，而是每班有自己的小值日提前去打飯。學校可能也是希望利用這種軍事化的管理來讓田園這類好吃懶做的人在其中能夠得到些鍛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