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慕容沁蘭住的地方,環境清幽,僻靜閑適,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慕容姑娘,喝點綠豆湯,解解暑吧!”綠兒將冰鎮過的綠豆湯端到樹蔭下的石桌上,她是慕容沁蘭的貼身侍女,十四五歲的年紀,長的很乖巧。
“擱著吧!”慕容沁蘭淡淡看了綠兒一眼,她明白綠兒不過是北漠王派來監視她的,但是她並不討厭綠兒,或許是外表單純的綠兒不惹人厭,又或許是她此刻擔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她已經兩天沒有楚桓的消息了,自那日她住進芳菲苑,就像與世隔絕了,她被軟禁在這芳菲苑裏,除了綠兒,她再也沒見過其他人。
“娘娘……”綠兒有些驚慌的望著門口,頗有些意外。
慕容沁蘭隨著綠兒看去,那是一個美豔的女子,一身淡藍色華裙裹住她曼妙玲瓏的身子,薄紗在風中飄飄蕩蕩,長及腰處的黑發隨風輕舞,臉頰上嫣紅的胭脂稱的她嬌媚動人。
“你就是那個迷惑了荊國皇帝的女人?” 她揚著柳葉眉笑著走向慕容沁蘭,腰間係著一個小小的金鈴鐺,走起來路來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慕容沁蘭忽然想到那個叫‘訣兒’的小男孩,那隻彩球上係著的鈴鐺和這個女人的一模一樣。
綠兒躬身行禮,“奴婢拜見淑妃娘娘!”
淑妃對綠兒擺了擺手,“你先退下,本宮要和她聊聊天。”
“這……”綠兒似乎有些猶豫,看看淑妃,又看看慕容沁蘭,最後還是欠身退了下去。
慕容沁蘭將綠兒寫滿擔憂的神色收進眼裏,心中暗想,這個淑妃是什麼來頭?為何綠兒那麼顧忌她?
“你不認識本宮?”淑妃輕笑著,在石桌邊坐下來。
慕容沁蘭搖搖頭,“不認識。”
淑妃自己盛了碗綠豆湯,“本宮是太子的母親。”
“太子?”慕容沁蘭看著淑妃,有些不解,她不明白淑妃究竟想說什麼,太子是誰?她是太子的母親與自己何幹?
淑妃見她滿臉疑問,噗嗤一聲笑起來,“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本宮來告訴你吧,陛下隻有一個兒子,皇訣,也就是太子,本宮的兒子。”
這下慕容沁蘭有些明白了,這個淑妃是太子皇訣的母親,而皇澈天隻有皇訣一個兒子,她忽然想笑!“淑妃娘娘告訴我這些,有何指教?”
淑妃將碗裏的綠豆湯喝完,輕輕放下碗,目光輕柔的看著慕容沁蘭,卻透出絲絲寒意,“本宮隻是要你明白一些事罷了,不要做遙不可及的夢,免得夢醒一場空。”
慕容沁蘭嗤嗤笑起來,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想到了華雪,曾經華雪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淑妃娘娘誤會了,我是被逼進宮的,如果娘娘不信,可以去問問皇澈天,如果娘娘能讓我離宮,我定感激不盡。”
淑妃騰的站起來,飽有深意的看了她一會,然後叮叮當當的離開了。
慕容沁蘭唇角勾笑,皇澈天,你破壞我寧靜的生活,我便還你不得安寧!
第二天,流淨來到芳菲苑,並帶來一個消息,這則消息,對慕容沁蘭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楚桓被皇澈天封為驃騎校尉,領兵五萬奔赴邊境駐守。
慕容沁蘭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目光淒淒的望著流淨,“怎麼會這樣?皇澈天究竟要做什麼?”
流淨一改往日風輕雲淡的神色,語氣微沉,“這是他對你的警告,他要你明白,你的生死,楚桓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今日可以封楚桓為校尉,明日便可將他交給荊國,你懂了嗎?”
她從椅子上竄起來,揪住流淨胸口的衣襟,憤然怒道,“這都是你們計劃好的是不是?你將我騙進宮,然後利用楚桓逼我就範,是不是?”
流淨默默看了她許久,終於承認,“是,你說的沒錯。”
‘啪’,她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
“為什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出家人不是應該慈悲為懷嗎?為什麼你如此卑鄙狠毒?”憤怒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手心火辣辣的疼痛,那一巴掌,她使了全力。
流淨的半邊臉紅腫起來,他啐出一口鮮血,“能救楚桓的,隻有你。”
她冷笑,“若楚桓知道你們如此逼迫於我,他定不會任憑你們宰割,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
流淨回以更冷酷的笑容,“你還是如此天真,楚桓有多愛你,你不知道麼?他怎會舍得讓你受到傷害,隻要以你的安危要挾,他必定乖乖就範,而他永遠不會知道,其實是你在保護他。”
“好卑鄙……”她忍不住倒退幾步,這炎炎夏日,她竟感到無比的寒冷。
她與楚桓同時落入他們的圈套中,楚桓為了保護她而遠走天涯,她不得不為了遠方的他而低頭。
她一直以為袁慕寒是天下最卑鄙,最殘忍的人,可是此刻她才明白,他對她,一直都是仁慈的,他從未這樣逼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