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的機場,身影穿梭往來,和平時並無二致。

但其實,這對於旁的人來說,就是個極其平常的天兒。

秦小初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沒有塞滿的旅行箱立在身前,猶如阻隔世界的屏障。

她有意用外套寬大的帽子將自己的腦袋藏起來,雙手懷胸,像個淡漠的絕世高手,杜絕和任何人交流。

而她的視線又難得的寬綽。

抬眼就能看到各家航空公司的售票台,左側的大屏幕上輪番滾動航班信息,她卻始終拿不定注意。

八點了。

這個時候,眾關文化的主頁應該出現“《夜與星辰》連載再開”的巨型超醒目版橫幅廣告了吧……

書粉一定高興壞了。

不過這份喜悅大概維持不了多久,就會被‘為什麼給《次元》畫插畫的會是秦小初那個騙子’的不滿取代。

無需任何人提醒,秦小初很清楚,自己正處在人生中第一個暗不見光的黑色階段。

她不確定以後還會不會陷入比這更艱難的境遇,但此刻設身處地的想,若她隻是單純的書粉,看到熱愛的作品被背著抄襲罪名的畫家染指……

太糟心了。

於是秦小初開始焦慮,用K神和《次元》救場的決定是否過於草率?

同時,她又是矛盾的。

她沒有抄襲,沒有做錯任何!

為什麼要像個犯了錯的人那樣愧疚?

因為拖累了K神?

因為讓一直以來支持自己的粉絲失望?

因為,秦小初就是Neil,而非眾人想象中帥氣陽光、性格溫柔的年輕而完美的男人?

她很沮喪。

為近來發生的所有。

不遠處,關誠縮頭縮腦的站在轉角的AMT機旁邊,伸手用手機將秦小初納入鏡頭裏,而後編輯文字,給祁烈發微信——

【哥你自己看吧,我已經控製不了場麵了哥TAT!】

【下午我去找她的時候就聽到她在房裏嗷嗷大哭,慘得不要不要的!】

【後來我還跟秦總在她房門口合計來著,怕她做傻事。】

【不過還好,她很堅強!還阻止秦總逼我給你打電話和你對峙。】

【沒錯,你差點和你的準嶽父發生一場直擊心靈的問話,同樣沒錯,就是秦小初製止的!】

【不是我說你,你以為離小初遠一點她就真的安全了?】

【是!你和她拉開距離或許能減少危險在她身上發生,但是你真不怕她對你死心啊?】

【不接她電話,至少回個短信嘛……】

【你跟公眾麵前冷若冰霜,私下也不妨礙和她聯係保持戀愛關係是不是?】

【我就問你一句,現在怎麼辦?】

【下午聊著聊著突然說想出去走走,然後就收拾行禮出門了。】

【這他媽是秦小初啊……】

【我一直以為她跟你手機裏存的那個名字一樣慫好嗎!】

【秦總不但不攔,還把卡給她刷,這都什麼事……】

【你再這樣下去,她真跑了。】

【就這節骨眼上你還跑去做白家的執行官,這麼不務正業真的大丈夫?】

【我現在特別擔心她去非洲找簡鳳陽,人生最脆弱的階段被簡鳳陽那個小白臉安撫,從此兩人在非洲大草原過上與世隔絕的生活……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