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倒是聽話了。”,馬迪奧笑著把盒子放下,估計小丫頭又有什麼花招吧。
“不敢不聽話呀,白多芬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奮力終於找到人吐苦水了。
“那你換一個呀,紅旗倒了彩旗飄,天涯何處無芳草。”,馬迪奧這種卑鄙的家夥就是見不得別人恩愛幸福,馬上開始別有用心地鼓動杜奮力叛亂了。
“嘿嘿,我才不呢。打是情,罵是愛,一會兒不愛悶得慌。這麼好的老婆,給我一百個美女也不換!”,杜奮力的警覺性很高,對白多芬忠心耿耿的。
“真的決定了,就是她了?”,馬迪奧不禁笑了。
“嗯,現在才明白,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可笑。我隻希望和她能一直這麼快樂,有她陪著,我也就滿足了。”,杜奮力淡淡一笑。
“哦——”
驀然,不知道為什麼,馬迪奧想起了蘇三。
他曾經也說過這句話的——
正聊著,韓海之打來了電話。
“大色狼,我大概下午兩點鍾過去。”
“好的,你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
“知道了,過會兒見。”
“嗯,再見。”
馬迪奧笑了笑,就扣上了手機。
“嗯?這麼看我幹什麼?”,馬迪奧愣了一下,他發現杜奮力正在衝著自己淫笑呢。
“韓海之是吧?”,杜奮力陰陽怪氣地問。
“是啊,怎麼了?”
“嘿嘿,沒什麼,你自己幹的好事自己知道。”
“嗯?我怎麼了?”,馬迪奧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白多芬都告訴我了,你們奸夫淫婦,哈哈!”,杜奮力拍著大腿就笑了起來。
“我和她怎麼了?真是的!”,馬迪奧想了想,自己在韓海之麵前雖然是色迷迷的,但好像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
“兩個月前——那晚上你和韓海之都喝醉了,當然不記得了。”,杜奮力已經笑岔氣兒了。
“難道?”
馬迪奧猛然記起什麼來了——
那天早上醒過來,自己還以為是做了個chun夢呢!難道那些激情鏡頭是真的——
“想起來了?”,杜奮力壞笑著問。
“你是說那天晚上,我和韓海之——那個了?”,馬迪奧嚇傻了。
“沒錯!”,杜奮力一臉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啊!上帝呀——”
馬迪奧哀號一聲,兩腿一軟,就一頭栽倒了。
“哎!可子,我騙你的,你醒醒呀!你可不能死呀!”,杜奮力拚了命地搖著已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馬迪奧。
過了許久,馬迪奧才醒了過來。
“我可怎麼辦呀——”,這小子哭喪著臉,一副被韓海之強奸後痛不欲生的樣子。
“操!你上了人家還問我你該怎麼辦?!那天晚上你們完事後就睡死了,白多芬過來把她扛了回去,你喝醉了,當然忘光了!聽白多芬說,韓海之還是處女呢,哎呀,流了那麼多血,好可憐呀。”,杜奮力眼珠子一轉,就開始折磨這個白癡了。
“啊!還是處女——”
馬迪奧一口氣兒沒上來,再次昏厥了。
十分鍾後——
“韓海之,她,她——她沒什麼吧?”,剛剛蘇醒過來的馬迪奧戰戰兢兢地問。
“剛開始的時候她想自殺,白多芬把她勸了下來。現在沒什麼了,韓海之想開了,所以呢,她現在才會對你那麼好呀!還不明白人家的意思?你糟踏了人家,你要對韓海之負責的!”,杜奮力義憤填膺地譴責馬迪奧的無恥罪行。
“我知道,我不對!我有罪!”,馬迪奧在杜奮力的懷抱裏悲痛地懺悔著。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馬迪奧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昨天白多芬陪她去醫院,韓海之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啊!孩子?!還懷孕了——”
怪不得那次韓海之拍著大肚子說她有了,還說孩子是自己的,原來她是認真的——
可憐的馬迪奧,果然又翻了白眼珠子。
杜奮力就是存心想玩死馬迪奧。
一個小時裏,馬迪奧昏死了六次。
到最後,杜奮力都玩膩了。他打了個哈欠,就大發慈悲,不再刺激馬迪奧了。
“唉,可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好好對人家吧!”
杜奮力同情地拍了拍呆若木雞的馬迪奧,就撐開傘走了。
很快小胡同裏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狂笑。
心力交瘁的馬迪奧,步履蹣跚著關上了門,然後就神情恍惚地一頭紮進被窩。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這是多麼悲愴的一幕啊——
馬迪奧已經接近崩潰了,他對杜奮力的惡作劇深信不疑。他心亂如麻地躺在床上,呆呆看著水泥屋頂的細微裂縫。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他的腦子裏充滿了沉重的大問號。
那群問號在眼前如綠頭蒼蠅一樣地飛著,令馬迪奧苦不堪言。
很快,這些問號又變回了巨大的驚歎號——
我操!
自己和她行了苟且之事!
神啊!
人家韓海之是處女呢!
天呢!
竟然還害得她懷孕了!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上帝呀!救救我吧!”
馬迪奧掩麵哀號,他絕望了。
人一旦絕望,也就平靜了。
他的頭越來越昏沉,竟然慢慢的有了睡意,很快,馬迪奧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依稀記得自己吐了一次,又稀裏糊塗接了韓海之一個電話,然後就徹底進入迷幻狀態了。
馬迪奧隻感覺自己在一個巨大的漩渦裏漂浮著,整個世界都在緩慢地旋轉。馬迪奧在裏麵毫無知覺地沉浮著,四周都是奇怪的幻像。他在感冒病毒的引導下,暢遊著昏睡後的迷幻世界。
韓海之在電話裏還以為馬迪奧喝醉了呢,到了小屋裏才發現這小子病了。
她放下小蛋糕,伸手試了試晾衣繩上那幾件濕漉漉的衣服,就知道馬迪奧是淋感冒了。韓海之趕緊打掃了一下馬迪奧吐的那堆汙穢,然後就打開門通了通風。她摸了一下昏睡中的馬迪奧的額頭,這一摸可把她嚇得不輕,馬迪奧那滾燙的額頭幾乎可以煎雞蛋了!
“馬迪奧波羅!馬迪奧波羅!”,韓海之輕輕地搖了搖馬迪奧,想把他叫醒。
“海之呀——我——孩子——我對不起你啊——海之——怎麼會懷孕——疼嗎——”,神誌不清的馬迪奧開始滿嘴說胡話了。
“嗯?”,韓海之聽他喊自己的名字,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家夥在做夢嗎?他夢到自己了?不過,他怎麼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馬迪奧波羅,你怎麼了?”,韓海之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腦袋。
“啊?海之嗎?”
正在漩渦中旋轉的馬迪奧,大腦接收到了韓海之聲音訊號,他用迷幻的想象力將這些聲音訊號轉化成了圖像。於是,一身天使裝扮的韓海之出現在了他的大漩渦裏。馬迪奧腳尖一點,就飛到了韓海之身邊。他拉住了韓海之的手,就開始訴說自己的愛慕與懺悔。
“海之,我對不起你呀!”,馬迪奧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嗯?為什麼呀?”,韓海之有些奇怪,也抓緊了馬迪奧那滿是老繭的手。
“海之,其實我很喜歡你的,真的——”,馬迪奧在幻境中開始了愛的傾訴。
“嗯?”,韓海之不禁臉紅著笑了,難道這個大色狼真的那麼喜歡自己嗎?他也已經愛上自己了嗎?平時他不好意思對自己表白,今天卻在夢話裏說出來了?韓海之竟然有了一種很臭美的虛榮感。
“我是個色狼啊!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是處女啊!”
“嗯?”,韓海之的笑容消失了,眉毛擰成了疙瘩,這個流氓怎麼了?
“海之,你懷孕了怎麼不和我說呢?我會對你負責的!”
“嗯?”,韓海之眼睛已然噴火了,巴掌舉到了半空中。
“你為什麼去做人工流產呢?把孩子打掉了?疼嗎?”
“啪!”
“流氓!神經病!”,韓海之狠狠地抽了這個家夥一巴掌。
馬迪奧正在韓海之天使的懷抱裏懺悔自己的罪過,忽然感覺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眼前閃過一陣耀眼的光芒。啊!馬迪奧明白了,上帝沒有原諒自己的罪過,老天打雷把自己劈了!這小子把那一巴掌當成打雷了。
“啊!海之,我遭報應了,我被雷劈了!我愛你啊,原諒我!啊,我死了!”,馬迪奧驚恐地抓緊了被子,然後就又徹底陷入了昏迷。
韓海之看了馬迪奧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拿過毛巾,擦了擦馬迪奧額頭上的冷汗,“這個神經病,估計是燒糊塗了吧。”。她被這個昏睡的大色狼弄得哭笑不得。韓海之給他掖好被子,就撐開傘到附近的診所給馬迪奧拿了一些感冒藥片。
“他真的愛我嗎?”,韓海之笑了笑。
她回到小屋子,就喂馬迪奧吃了些藥片。這個色狼迷迷糊糊的死活不肯吃藥,殺豬似的掙紮著,把韓海之氣得脫了鞋就跳到了他的床上。也顧不上淑女不淑女了,韓海之一下子就騎到了這小子身上,一把摁住他的腦袋,捏著他的鼻子就給他硬灌了下去,結果撒了一枕頭的水。
韓海之幫他擦去流到脖子上的水跡,就搬了個小凳子坐到門口,呆呆地數起了屋簷上落下的雨點。
數了一下午的雨點後,那頭死豬還是沒有醒。
感覺有些無聊,韓海之就摘下了馬迪奧的電吉他,憑著記憶,彈起了《愛的羅曼史》。
“愛?真的愛嗎?”
“啊——”
馬迪奧如詠歎詩一般長長鬼叫了一聲。
他醒了。
韓海之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六點半了,天色都已經暗了。
“醒了?”,韓海之放下吉他,給他倒了一杯水。
“我怎麼了?”,馬迪奧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還是頭痛欲裂。
“你感冒了,起來喝點水,一會兒再吃點藥吧。”
“哦——幾點了?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馬迪奧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他費了老大勁兒,才在韓海之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快晚上七點了,給你。”
韓海之把水遞給他,馬迪奧接過來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
“你來很久了?”,馬迪奧輕輕晃了晃自己混沌的腦袋。
“我一點半就來了,結果就發現你跟死豬似的不省人事了!”,韓海之撒嬌地抱怨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出去買火車票的時候雨太大了,大概淋著了。”
“嗯?已經買了火車票了?”
“後天早上的,去平陽。”,馬迪奧笑了笑。
“後天早上?平陽?”,韓海之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馬迪奧這麼快就要走了。
“我想去看看張夜,然後再從平陽去北京。嗯?我腮幫子怎麼這麼疼呀?”,馬迪奧忽然感覺自己的左半邊臉好像腫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發燒了嘛。大概是上火,燒腫的吧!”,韓海之忍不住笑了,“快起來洗洗臉吧。”
“嗯。”,馬迪奧也不再思考腮幫子的問題,就下床洗臉了。
涼水讓馬迪奧混沌的神經稍稍清醒了,他馬上又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問題。韓海之?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辦?怎麼辦!
他愣愣地對著臉盆發呆,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
“喂,你發什麼愣呀?”,韓海之捅了一下馬迪奧。
也許該拿男人的勇氣,麵對殘酷的現實了。
馬迪奧有些幽怨地轉過了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韓海之,然後就——
“海之,我對不起你,你別怕!我會對你負責的。我那晚上真的不知道你是處女!還有你懷孕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早知道我就陪你去醫院了。我真的——”
“你給我閉嘴!”,韓海之抓狂了!
“啪!”
“啪!”
“啪!”
她一頓巴掌就把這個神經病扇得連他老媽都認不出他來了。
馬迪奧有些委屈地捂著自己那火辣辣的臉。
難道現在的女人都這麼獨立?韓海之想自己去承擔?
嗯,她一定是害羞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女孩子的,
自己這樣婆婆媽媽的,反倒會讓她感覺不好意思的。
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孩子也打掉了,
人家女孩子都不放在心上,就跟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自己還瞎操心什麼呢?也許自己也該灑脫一些吧。
嗯,就假裝那件事從來就沒發生過吧——
馬迪奧在那裏胡思亂想,韓海之也懶得再理他。
這小子的燒還沒退吧,淨說胡話,惡心!真是個大神經病!韓海之想。
“快點過來吃蛋糕!”,韓海之已經擺好了晚飯。
“嗯,來了!”,馬迪奧詭異地笑了笑,就大搖大擺坐下了。
也許女人就喜歡風liu一些的男人吧,我不再提那件事就是了,馬迪奧想。
兩個人各懷鬼胎,便坐到一起,開始了馬迪奧波羅的27歲生日晚宴。
11大色狼的生日晚宴
飯菜很簡單,他們把杜奮力帶過來的菜倒到盤子裏,四個菜已經足夠了。馬迪奧從床底的臭鞋堆裏,翻出了上次和韓海之買的啤酒,還剩了六罐呢。
倒上啤酒,兩個人便開始吃了。
“到北京那邊吃住都沒問題嗎?”,韓海之問。
“先暫時住在爭博那裏,穩定下來再自己租房子吧。”,馬迪奧嚐了一塊茄子,就知道這些菜是白多芬自己炒的,味道稍稍差了點。
“在平陽玩幾天?”
“頂多兩天,我已經讓張夜幫我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了。”
“哦,這樣子呀。”,韓海之有些失落。
“你呢?”,馬迪奧一邊吃著鹹菜一邊問。
“考研吧,不過又感覺考研也沒什麼意思。”,韓海之笑了笑。
“嗯,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工作吧,如果有好工作就不要考了。考研就是浪費青春。”
“哦,我知道。寒假我還要回去相親,我媽在老家給我找了一個地稅局的,聽說很有錢。”,韓海之淡淡地說。
“嗯?”,馬迪奧一愣。
“也許也不錯的哦。聽我妹妹說,那人長得很帥,有房有車的。”,韓海之看著馬迪奧那酸溜溜的表情,就笑了起來。
“真俗氣!什麼年代了,還相親!”,馬迪奧低頭吃著菜,心裏老不是滋味。
“還有你呀,你不是說二十七歲那年就會遇到你未來的老婆嗎?也恭喜你了哦。來,喝一杯?”,韓海之笑著舉起了酒杯。
“恭喜個屁!”,馬迪奧白了她一眼,懶得和她碰杯,自己一飲而盡。
“你不高興呀?”,韓海之看著馬迪奧那吃醋的樣子,心裏甭提多美了。
“用你管呀!”,馬迪奧悶著頭,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嗬嗬,你——啊?怎麼回事?”
韓海之嚇了一跳,屋子裏突然黑了。
“哦,大概風太大,把電線刮斷了。下雨天這一塊兒經常停電的。你別亂動。”
馬迪奧摸索著從床頭找到了手電筒,然後就找了根繩子,把手電筒吊到了桌子上方的晾衣繩上。小屋子被晃動的燈光照得半黑不亮的,有點兒恐怖。
“沒有蠟燭?”,韓海之感覺手電筒遠沒有蠟燭浪漫。
“都哪輩子了,還有蠟燭?平時晚上一停電,我就睡覺的,買什麼蠟燭?!”
兩個人就在手電筒的昏暗的燈光下繼續晚餐。
“你看起來好可怕呀。”,韓海之看著暗處的馬迪奧不禁笑了出來。
“就這樣子的,光線一暗,什麼都感覺不一樣的。甚至你連看自己都感覺害怕呢!”,馬迪奧夾了一塊雞肉吃了。
“嗯?”
“你敢在夜裏不開燈,獨自一個人照鏡子嗎?很恐怖的。”
“為什麼?”,韓海之問。
“你會看到很多可怕的東西,我不是騙你的。你心裏想什麼,都會在鏡子裏出現。尤其是當你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可能會對著你做一些你沒有做的動作,你會嚇死的。”
“啊?怎麼會這樣?”
“因為鏡子會照出你可怕的一麵,你最好不要去玩這個遊戲,我警告你了啊。”
“鏡子真的那麼可怕?”
“鏡子隻是讓我們看到自己陰暗可怕的內心世界,我們會發現自己都那麼陌生恐怖。”
“有點道理哦,大概是人們做賊心虛吧。”
“據說鏡子裏還可以看到過去與未來的。”
“是嗎?”
“因為過去與未來的世界發出的光線,可能會穿過時空,照射到你的鏡子上,然後鏡子就會把它們反射到你的眼睛裏。你也就可以看見古代的恐龍和未來的老公了。”
“真的假的?”,韓海之竟然有點相信了。
“假的!”,馬迪奧幹脆地停止了扯淡。
“什麼時候能來電呀?”
“大概要等明天早上的。這黑燈瞎火的,還下著雨,誰肯去修呀。”,馬迪奧撇了撇嘴。
“嘿嘿,把打火機拿來,忘記小蛋糕上有蠟燭了。”,韓海之調皮地笑著。
“給你。”,馬迪奧找出打火機給她。
“你把手電筒關掉吧。”
“嗯。”
一個盤子大的小蛋糕上,竟然被韓海之插了足足27根蠟燭,簡直就像個大刺蝟。馬迪奧都懷疑這到底是一個蛋糕還是一堆蠟燭呢?
韓海之彎下腰,小心地點亮每一根細小的蠟燭。馬迪奧則托著腮,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著韓海之那漂亮的臉蛋兒。溫馨的燭光裏,韓海之竟然是如此的美麗溫柔,她那柔美的長發,更是讓馬迪奧怦然心動,想入非非。這家夥的口水已經順著桌子腿流到了地上。
“好了,都點亮了,看,好浪漫的蠟燭哦!好看嗎?”,韓海之笑著坐了下來。
“嗯,好看,真浪漫,真美啊!”,馬迪奧一臉的陶醉,顯然另有所指。
“閉上眼睛,趕快許願,過一會兒吹滅蠟燭你就二十七歲了哦!”,韓海之溫柔地笑了笑,將自己的雙手舉在額頭,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馬迪奧還沒回過神兒來,這家夥仍舊貪婪地盯著燭光裏的韓海之進行著少兒不宜的幻想。他似乎已經看到他們第二個女兒出世的景象了,“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好了嗎?要睜開眼睛了哦!”,可憐的韓海之還沒有發覺自己正被色狼偷窺呢。
大色狼趕緊擺出一副虔誠祈禱的樣子,也學著韓海之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在心裏許下了一個惡毒的願望——
“韓海之呀,韓海之!讓你相親不成,一輩子嫁不出去!”
被這個惡棍詛咒的韓海之先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馬迪奧臉上那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的笑容,不禁感慨——
“好純潔的男孩子呀!好帥!笑都笑得那麼純真!”
“你許的什麼願望呀?”,韓海之問。
“讓世界充滿愛!”,馬迪奧正氣凜然,笑著睜開了眼。
“哇,好偉大!吹蠟燭吧!”
“嗯,一起吹吧。”
於是,屋子裏漆黑一片了。
“啊!你幹什麼呀!你的手怎麼在我腿上!”,韓海之的尖叫!
“我在找手電筒呀,我忘記它在哪裏了。我再摸一摸,咦?在哪裏呢——”,馬迪奧繼續摸索著。
“啊!流氓!”
“啪!”
“啊!”
等手電筒再次亮起的時候,馬迪奧左邊腮幫子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子。
該吃蛋糕了。
馬迪奧撅著屁股從桌子下找出了菜板和菜刀,就把蛋糕上的蠟燭扔掉,將蛋糕放到了菜板上。
“用大菜刀?”,韓海之吃驚地看著他高高揚起的菜刀。
“不用菜刀,你想用電鋸呀!”,馬迪奧懶得理她,運足氣力,一刀就猛劈了下去。
“嘣!”,木屑紛飛,火星四射,蛋糕兩半了。
“來,你一半,我一半。”,馬迪奧遞給韓海之一半蛋糕。
“好野蠻呀!”,韓海之看著馬迪奧吐了吐舌頭。
“我上輩子就是個殺豬的。”,馬迪奧幾口就把蛋糕吞了。
“生日快樂!”,韓海之忍不住笑了。
吃完蛋糕就已經快九點了,韓海之該回去了。
“盒子裏什麼東西?”
“明天再看嘛!”
“胡同裏好多泥,黑不隆冬的,我送送你吧。”
“嗯。”
外麵雨已經停了,馬迪奧小心地扶著韓海之出了小胡同。
“明天我們學院有活動,白天不能過來了。”,韓海之說。
“沒什麼的,我明天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你晚上過來玩嗎?”,馬迪奧問。
“嗯,如果天氣好,我們去海邊彈吉他吧,不然後天早上你就走了。”,韓海之有些傷感。
“好的,今天麻煩你照顧了。”,馬迪奧笑了笑說。
“沒什麼了。你回去吧,別忘記吃藥。”,韓海之也笑了。
昏黃的路燈下,她是如此的溫柔可愛。
12臨行的日子
早上醒來,馬迪奧的病已經基本痊愈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
由於昨天下午睡多了,他早早的就醒了。
這家夥躺在被窩裏,拆開了韓海之的禮物。
“嗯?這個丫頭——”,馬迪奧不禁笑了。
大盒子裏是一條白圍巾,一副藍手套,還有一張漂亮的卡片。
“大色狼,北京應該很冷吧,冬天別凍死了!生日快樂,一路順風!——雪——”
“雪?”,馬迪奧抱著圍巾幸福得滿床打滾兒。
乖乖,竟然遇到這麼好的女孩子!
估計老家的祖墳早就狼煙滾滾的了吧?
也許已經像火山噴發一樣壯觀了呢!
“喂,你個浪貨真的去北京?”,新飛的電話。
“啊,明天就走了,什麼事?”,馬迪奧問。
“操,留在青島吧,和我一起做彩鈴得了,怎麼樣?”
“算了,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
“真個傻*,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最近還好?”
“好著呢——我操!真他媽的,臭*!”,新飛一陣尖叫,傳來急刹車聲。
“操,你小子幹什麼呢?”,馬迪奧被他嚇了一跳。
“剛和幾個哥們喝完酒,正在香港路上飆車呢,操,剛才*的差點撞了一輛奧迪。行了,不他媽的和你廢話了!”
“你小子小心點自己的小命兒!喝酒飆車?你讓催命鬼催的是吧?”
“哈哈,爽著呢!*的,扣了!”
“扣了!”
馬迪奧順手給房東打了個電話,便去房東家結算了一下房租和水電費。回來的路上,他買了些火車上吃的東西。他可不想到火車上去挨宰,火車上的物價黑得像他媽的強盜。回到小屋,馬迪奧便開始收拾行李了。
他從床底拉出兩個大行李箱,找了塊破布,到門外抽了抽箱子上的灰塵。馬迪奧環視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有發現什麼值錢的家當。他翻出枕頭下的小相冊,打開看了看,裏麵大多是蘇三的照片,不過也有一張是第一個女朋友的。他愣了一會兒,歎口氣就把它小心地放進了箱子。然後他把衣服毛毯草草地疊了一下,塞進了行李箱。其餘的爛鞋臭襪子啦,飯盒毛巾啦,馬迪奧一股腦兒的扔進了另一個箱子。至於帶不走的雜物和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他就賣給了附近收廢品的人,換了五十塊錢。很快,本就沒有多少家當的小屋裏,就家徒四壁,清潔溜溜了。
馬迪奧看著這兩個行李箱有些沮喪,自己竟然隻有這麼點財產?
收拾完畢,馬迪奧抱著自己的吉他,躺在床上開始發呆了。
“怎麼才一點鍾呀?”,他看了看表,有點煩躁。
離天黑還早呢,但是他已經在盼著太陽落山。
他想見韓海之了。
自己就這麼走了嗎?
這一年多來,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韓海之的陪伴。
如果沒有韓海之,也許自己現在還是一個狂暴頹廢的混蛋吧?
自己似乎慢慢地被這個女孩子改變了。
也許自己在音樂上的迷茫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吧。
她平息了自己的暴虐,化解了自己的憤恨,
逐漸恢複平靜的自己才厭倦了那種死亡音樂。
如果去了北京,會不會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呢?
也許真的會這樣——命運經常捉弄人的。
自己是在留戀韓海之嗎?這是愛?真的是愛嗎?
這種留戀是一種擁有嗎?害怕錯過她?害怕失去她?
北京?青島?夢想?生活?男人?事業?女人?愛情?
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什麼才是自己應該去珍惜的呢?
那天晚上的事她怎麼不提呢?她為什麼不挽留自己呢?
不對呀!韓海之不是這種女孩子呀!上chuang?懷孕?打胎?
天呢,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奇怪呀?!
自己這麼一拍屁股就跑了,是不是對不住人家呀?
可為什麼我一提那件事她就那麼排斥呢?
難道她對我又愛又恨?不能原諒我那晚上的事?
那次她暗示自己懷孕了,我沒有當真,這讓她傷心了?
韓海之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一直陪著我?
她雖然經常揍我,可那隻是開玩笑呀——
我感覺得到的,她對我很溫柔,還那麼體貼,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
難道因為我太帥了?她隻是貪圖我的英俊瀟灑,想泡我?
我該怎麼辦?
天呢!
天呢!
天呢!
馬迪奧的小腦袋一會兒就亂成了一鍋粥。杜奮力的惡作劇可把他害慘了,讓他得出了一大堆駭人聽聞的結論——
——
韓海之是個瘋子!
韓海之是個白癡!
韓海之是個色狼!
韓海之是個間諜!
韓海之是個人妖!
韓海之始亂終棄!
韓海之輕浮放蕩!
韓海之忍辱負重!
韓海之暗藏殺機!
韓海之深不可測!
韓海之伺機報複!
韓海之是個外星人!
韓海之是個狐狸精!
韓海之是個性變態!
韓海之是個機器人!
韓海之是個受虐狂!
韓海之是個性冷淡!
——
想來想去,終於,馬迪奧自己先瘋了。
他蘇醒過來之後,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女人是可怕的魔鬼!
第二,目前自己該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