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妖魔亂舞(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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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你恨上蒼將你生成女人?”

“不恨。”

“那你為何要扮男人?”

“你恨上蒼沒將你生成男人?”

“男人哪裏比女人可愛了”

“那你為何要扮男人?”

我和墨墨的對話,由來缺乏值得推敲的深度。

墨墨喜歡扮男人,僅是因為著男裝做起壞事時比女裝來得方便且好用,所謂“好用”,做可以輕而易舉地嫁禍給與她長了一張臉的倒黴兄弟”解。

我扮男子,理由當然要比臭魚高尚,這要追溯到本少爺那在年青貌美時喜歡招蜂引蝶的娘……嗯,說招蜂引蝶或是過了點?但我娘有一位深情堪比春江水的愛慕者是事實罷?隻因娘親大人自己負了那位多情者,於是在嫁我老爹之際,淚漣漣應了人家,將來若得女,必給多情者未來的兒子做老婆……要不說,天下最不負責任的莫過於此,你用情不專,欠下的情債關無辜的在下何事?好在,在本少爺呱呱落地,以絕世美貌之姿征服了本少爺生命中的四個男人時——三個哥哥一個爹,我的男兒身份就此底定……

舊事暫且不提,先說說我家的臭魚小墨墨。

小墨墨,初識她的人,都會忍不住以為上天待她極好,長那副模樣,生那副性情,有個把她疼到骨子裏的老娘,還有為了討好她老娘進而百般討好她的老娘的新歡……

墨墨的信奉格言是:有勢仗時直須仗,莫待勢沒空餘恨。

墨墨的奉行格調是:若不能仗勢欺人,就要學會嫁禍於人。

墨墨的人生理想是:不遺餘力氣暈冰臉小弟,竭盡所能氣老臭美老娘……

墨墨的笑,羞慚百花,閉走秋月,但墨墨的淋漓痛哭,隻有我見過。

那一日,她塞北之遊歸來,兩人照往例到柳輕的相公館喝花酒。

三杯佳釀後,我猶如往常嬉鬧調笑。“墨墨,有花有酒有美人,也隻有我對你這樣好哦。”

“那是自然,我的小意意自然是世上最乖最巧最可愛的寶貝!”

“發現我的好處了?還不把那個木頭項漠蹬了,投奔到我的懷裏來?”

“……我沒有蹬他,是他放開了我……”

“我的懷抱不比木頭……嗯?……墨墨?”

一雙總是轉滿狡詭的大眼四睫交逢,其內滾滑出流麗的珠子,將一張小小雪臉,浸滿濕勻……

我有些嚇住了,我哪見過這樣的墨墨呢?

“墨墨?”隻敢用一根手指,輕輕去碰碰這個人兒,她可是冒名頂替借屍還魂來的?

“意意……哇……”她抱住我,那哭聲,也徹底把我嚇住。“意意,我怕死……我也好怕死……他怎麼會以為我不怕死……縱使他當時就跳下崖來追我有什麼用……我若死了,他追的也隻是一具死屍啊……意意,我向崖下墜的時候,真的是怕極了……我怕見不到娘……見不到你……見不到江南……骨頭折斷了……全身都痛……那時我怕我死在那裏,讓野獸將我給啃成一隻醜鬼……哇……”

在她的哭海淚雨中, 我聽完了始末,沒有勸慰人的經驗,也隻得拿手輕輕拍她背上,直至她打著嗝睡著。

茲那日,她與項漠便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