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重決定(2 / 3)

其實她心裏萬分的焦急,師父布下的封印對一般人來說是難以闖入,但林旋畢竟是練過功夫的,師父隻不過是一介醫師,會一點小法術,隻能困住被囚禁在裏麵同樣不會武功的楓瑾而已,但對於外來的力量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如果林旋誤打誤撞無意中解開了師父的封印把楓瑾放出來,那可就麻煩了!被關了這麼多年的楓瑾一定心懷怨恨,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楓瑾……心裏想到了那個對毒藥走火入魔的弟弟,當年的慘案再一次在腦海裏浮現出來。師父豁出性命把楓瑾關在了禁地,她那個瘋狂的弟弟絕對不能被放出來,否則……

希夥不敢再去想這些事情,她已經站在禁地的石門邊。一個球掉落在石門邊的草叢裏,希夥撿了起來,心裏無限的恐慌。她走近石門,每天她都要到這裏來給弟弟送吃的,所以她對師父鎖上的石門無比熟悉,但現在石門上貼著的那道符被人撕了下來丟在了一邊,原本緊閉的石門竟然被推開了一條容一個人通過的縫!

有人進去了!

希夥站在那裏,心裏害怕得不敢動彈。她怕楓瑾,怕她那個瘋子一般的弟弟。

“姐姐,好久不見。”石門裏突然傳出一聲陰梟的低語。

希夥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一股香甜的味道鑽進了她的鼻子,她感到喉嚨口一甜,整個身體都劇烈疼痛起來。

中毒了!希夥掙紮著往後退去,雖然全身上下劇烈的疼痛,像千把刀在她身上猛割一般,但她腦子卻無比清醒。

她摔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打開的石門,石洞裏有個人影正慢慢朝外麵走了。

希夥在地上掙紮著爬到了矮崖邊,對著上麵高聲喊道,“小白!快去找思徽!把思徽找回來!”

矮崖上的白虎發出一陣長嘯,立即消失在了夕陽下。

希夥眼睛死死盯著石洞裏走出來的人影,他的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一雙熟悉的眼睛正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突然她全身抽痛著倒在一邊,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希夥姐姐!快醒醒!”

希夥感到有人在輕輕推著她的身子,一陣急促的低語在她耳邊響起。她感到渾身疼痛,身子像是灌了鉛般沉重。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滿眼淚水地看著她。

“林旋?”認清了眼前的人後,希夥掙紮著坐了起來,“這裏是哪裏?”

她環顧了四周,此刻她們正在一間偌大的石室的一個角落裏麵,四周點著昏暗的火把,無法把整個石室盡收眼底。

“對不起……”看到希夥醒了過來,林旋眼淚立刻決堤般流了下來,“姐姐,我闖大禍了……”

希夥心底雖然對林旋有所怨恨,但看到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是有怨氣也發不出來了。她歎了口氣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林旋摸了一把眼淚說道,“我下來撿球,無意間走到了一個碩大的石門前,聽到裏麵有人在喚我。他說他是你的病人,閑逛時不小心走進了這間石室,不知道怎麼的石門自動關了起來,被困在裏麵好幾天了。這附近人跡罕至,他被困在洞內都快被逼瘋了,求我幫忙放他出去……”

“後來你就乖乖聽他的話,撕了門上貼著的符咒?”希夥對於林旋的粗枝大葉著實感到無奈,火氣一上來就不由得提高了聲音,“你難道沒有注意到石門上的符咒已經很古老了嗎?根本不像是剛貼幾天的樣子啊!”

聽到希夥慍怒的嗬斥,林旋哆哆嗦嗦地眼淚直流。

黑暗中突然傳出一陣陰冷的笑聲,“姐姐,你可不能這麼對待我的救命恩人啊。”

兩人皆是猛地一驚,眼睛死死盯著火光找不到的黑暗處。林旋原本就有夜盲症,在黑處難以看清東西,她瑟縮著躲到了希夥的身後。

“不要怕,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麼會害你呢。”楓瑾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停在了她們前方不遠處,“要怕也是我的姐姐怕才對。”

“楓瑾,你想怎麼樣?”希夥雖然內心無比的恐懼,但她深知現在感到害怕是無濟於事的,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

“嗬嗬,”楓瑾抿嘴一笑,“姐姐,這還用問嗎?你和師父那個死老頭把我困在洞裏整整四年之久,這口怨氣我怎麼能不出!那死老頭人在哪裏?他當年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打入石洞,我今天到要去找他問個清楚,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師父已經死了,就在把你封印的那一天。”希夥看著他平靜地回答。

“死了?哈哈哈哈!”楓瑾先是爆發出一陣狂笑,突然之間臉色變得極其怨毒,“他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死了?我還像讓他感受一下我這四年來苦心研製出的毒藥呢……”

他陰冷的目光轉到了希夥的身上,嘴角泛起一股邪惡的笑意,“那也無妨,就讓姐姐代替他老人家來受這份苦吧。”

“楓瑾!你被囚禁於此是罪有應得,怪不得別人。”希夥逐漸穩定了自己的心神,表現得毫不畏懼般與楓瑾對視著,“聽姐姐一句勸,回頭是岸啊。”

楓瑾聽了她的話,突然陰梟地問道,“罪有應得?我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有什麼罪過?”

“你不該為了試藥而毒害了桃園村上上下下一百一十二口人命!他們都是些與世無爭本分百姓,你卻如此殘忍地將他們殺害了!如果我和師父早一點發現,你就不會落得如此罪孽深重的地步!”

楓瑾隻是無所謂地笑著,“為了偉大的事業總是要有人犧牲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們呢,如果沒有他們做我的試驗品,又怎麼會成就我一代毒神呢!”

“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視他人的性命!”希夥氣極般叫道。

楓瑾笑著搖了搖頭,“姐姐,我和你不一樣。你是藥神,為救人而生。而我的毒藥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的。人的性命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呢?那些婢賤的生命與其在世間苦苦掙紮著活下去,還不如為成就我而死。”

希夥無比心寒地看著久未蒙麵的弟弟,眼神無限地悲哀。

“姐姐,你見識過我的本領了。剛才那副毒藥的滋味怎麼樣?你全身一定如刀割般疼痛,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減小了劑量,否則你早已痛苦得滿地打滾,還能在這裏和我對峙嗎?”楓瑾走近了一步,舉起手來,指尖有淡淡的紅色氣息在跳動著,他欣喜地對希夥解釋道,“幾年來我練成了一種新的術法,可以隨意地由普通的花草內提煉出毒素。世間所有植物皆帶有毒性,隻不過有的量少或毒性低,對人體難以造成顯著的影響。現在我可以隨意地從小花小草裏麵提煉出毒素,再加以轉化,把原本傷不了人的東西變成劇毒。你已經見識過了,我先前對你下的毒是我走出山洞後從隨手采摘的一顆小草中提煉出來的,連名字都沒有想好。現在我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毒神了,姐姐你已經鬥不過我了。”

“楓瑾,你難道已經完全拋棄了曾經的理想嗎?我們當年說好要走遍天下,懸壺濟世,可是現在的你卻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對下毒走火入魔,總有一天你會害得天下不得安寧的!”

“懸壺濟世?那有個屁用!以前那些空話我早就拋到腦後了。”楓瑾看著希夥,一副感到好笑的樣子,“姐姐你還在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夢想放在心裏?真是太好笑了!這種東西我早就不敢興趣了,現在的我想殺誰就殺誰,人命都緊握在我的手裏,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領又如何,麵對我的毒藥還不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希夥看著變得麵目全非的弟弟,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楓瑾,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到希夥哭了,楓瑾先是一愣,然後走近希夥身邊猛地抓起了她的手腕,笑道,“哭什麼?姐姐,要是你還有一絲疼愛我這個弟弟的話,就乖乖當我的試驗品吧!放心好了,你是我的親生姐姐,我覺得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我還有很多新研發出的毒藥,我對它們的藥性一無所知呢!”

“放開希夥姐姐!”楓瑾剛想拖著希夥離開,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對著他命令道。

他轉過頭,看到林旋手握一張白色長弓正虎視眈眈地瞪著她,輕蔑地一笑道,“恩人,我並不打算留你下來,你還是乖乖回藥王穀去吧。我和姐姐現在有正事要辦,如果你敢妨礙我,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林旋被楓瑾那陰梟的表情嚇到了,但她仍舊沒有退縮一步,舉著玉吟弓對準了楓瑾的胸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你放開希夥姐姐!”

楓瑾看著倔強的林旋,突然笑意濃濃地對希夥說道,“好倔強的小貓啊,要不也來做我的試驗品吧?”

“楓瑾!你需要試驗品,由我來就夠了!不準你傷害林旋!”希夥立刻叫道。

“是呢,畢竟是她放我出來的嘛。”楓瑾又轉向林旋,笑道,“聽到了吧,姐姐是自願做我的試驗品,你不要再在這裏浪費我的時間了,收起你的弓快走吧。”

說完他無視林旋的存在,拖著希夥就想離開。

林旋一陣心急,她闖下了這麼大的禍,放出了一個無比邪惡的大惡魔,現在又要害得希夥受苦,心裏極其過意不去。她決不能讓那個惡魔帶走希夥,如果希夥落入他的手中,那真的會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立刻下定了決心,架起雙手就準備拉開弓,但等同於殘廢的右臂卻仍舊使不出力氣來。想了一下,她猛地用嘴咬緊了弓弦,單靠左手拉開玉吟弓。雖然左手力量有限,但在近距離射殺下應該足夠了。她猛地鬆開嘴,犀利的弓弦把她的小嘴劃破,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去。

雪白的羽箭朝著楓瑾飛了過去,楓瑾雖不會武功,但反應力卻是驚人地快。他一個閃身躲過了致命的一箭,羽箭在他的右臂處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衣袖。

楓瑾臉上原本笑著的表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林旋,語氣無比地陰冷,“你找死嗎?我原本不想殺你的,但是你已經惹火我了!”

林旋被楓瑾突變的詭異脾氣嚇得渾身發抖,但她強忍住恐懼,堅決地說道,“我不許你傷害希夥姐姐!”

楓瑾冷哼一聲,不顧希夥的竭力阻止,飛快地走到林旋身邊,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就憑你?自身都難保了!”

林旋被楓瑾捏得疼痛無比,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她強忍著眼淚,艱難地說道,“早知道你是個這麼可惡的大壞蛋,我絕不會放你出來!”

“可惜已經晚了。”楓瑾邪魅地一笑,“沒人可以阻止我了。”

楓瑾加大了手上的力氣,雖然不會武功,但終究是個男人。林旋感到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骨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希夥急忙衝上去,拚命想要掰開楓瑾的手,楓瑾隻是看著她瞎折騰,邪惡而滿足的笑容掛在他的嘴角。

“怎麼樣?還想逞能麼?”楓瑾問道。

“不準你……傷害……”下顎骨劇烈的疼痛使得林旋說話斷斷續續,不過她仍舊倔強地不肯退縮。

這種執著讓楓瑾渾身不自在,他猛地拎起林旋,往地上甩了出去。林旋重重摔在了地上,眼淚汪汪地捂住自己的下顎。希夥立刻衝到她身邊,仔細了檢查她的顎骨,發現沒有斷裂才鬆了一口氣。

楓瑾走到林旋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突然間計上心頭,道,“要我放過姐姐也行,隻要你自願成為我的試驗品,無論我給你吃什麼毒藥,毒發後有多麼的痛苦,你都不能有一句怨言。隻要你答應,我就放過姐姐。”

林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抬起頭看著眼前如惡魔般狠毒的男子,不顧一旁希夥的極力反對,鄭重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是我沒頭沒腦地放你出來,闖了這麼大的禍,後果該由我自己承擔!”

“不!”希夥激烈地反對,“這不是你的錯!楓瑾,我現在就跟你走!放過林旋!”

楓瑾邪魅地一笑,搖了搖頭,“我不要。既然她已經答應我了,我才不要放過她呢!況且她還害我受了傷,多少年了都沒有人傷過我!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殺了她的,保證還你一個活著的她,不過……隻是活著而已。”

接著他嘿嘿一笑,對林旋說道,“好了,走吧。記住你答應我的事,隻要你有一絲怨言,我就立刻反悔!”

林旋看了一眼焦急的希夥,慘淡一笑,跟著楓瑾大義凜然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希夥走後,思徽獨自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他不斷回想著希夥的那些話語,一開始感到難以理解。雖然對感情方麵過於遲鈍,但他聰明的頭腦很快就把希夥的話聯係到了一起,一個震驚到他的秘密浮現著他的腦海中。

難道林旋對他……

女人家的心思總是難以琢磨,思徽從未往那方麵想過。況且林旋曾經對他明確的表明,自己的心上人是戰家的小兒子,那個他早已拋棄了的身份。而且在他表明想毀掉婚約的意圖時,林旋也極其平靜地接受了他的決定。現在才有人突然告訴他,其實林旋對他心存愛慕,這種事情讓一向極有主見的思徽猛地感到不知所措。

他低下頭捫心自問,自己雖然對林旋關心有加,但應該隻是出於對約定的責任感,如果說還有什麼原因的話,那就隻是對於林旋的愧疚了。畢竟他就是林旋朝思暮想的戰家小兒子,卻隱瞞身份欺騙了她,這讓思徽感到無比愧疚,總覺得自己虧欠了林旋。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從沒想過要道出實情,不然的話又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裏,思徽的心豁然開朗了。他從未經曆過感情上的波折,所以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對林旋的真實想法。他並不為此感到糾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還沒有完成,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他有自己的野心,首先他得完成師父給他的任務,然後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查出辰博背後的勢力,不惜一切代價對他們展開複仇。他身上背負著這些重大的使命,是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兒女情長的,愛情什麼的對他來說隻是一種麻煩而已。對於林旋,他隻能感到抱歉了,因為他真的無法回應她的心聲。

思路通了以後,思徽也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個人行山路速度快了很多,到月掛九天,他才找了個山洞過夜。完全沒有發現辰博的蹤跡,看樣子那家夥不是死了就是不得動彈,所以他也就放心地閉起眼睛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他接著上路,隱山這一邊的路果然如希夥所說的那樣很不好走,山林太過茂盛,層層疊疊的擋住了視線,而山路也是彎彎曲曲,行人很容易迷失在裏麵。要不是希夥給他指明了方向,恐怕他想要走出去也得費一番折騰。

盡管如此,他還是花了很久的時間在山間穿梭。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第二天夜裏他在山林裏找到了一處動物遺棄的窩,躺在裏麵閉目睡覺,但整個人始終保持著警覺。

這一路來都沒有發生什麼險情,除了路有點難找之外,思徽還是走得十分輕鬆的。他估計自己已經離山外不遠了,明天白天應該就可以走出山去,總算不用再過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了。

夜深了,有的動物會出來活動。思徽很好地隱蔽了自己的氣息,躲在窩裏休息。一般情況下動物是不會來打擾他的,但今夜他明顯地感到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朝著他飛奔而來。思徽仍舊躺在原地,睜開眼睛觀察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聽聲音竟是隻四足動物的跑步聲,個頭還不小。它在離思徽不遠處放慢了腳步,毫不掩飾地徑直向他走來。

猛然之間,白光一閃,一隻雪白的大老虎出現在思徽麵前。原本已經舉著刀想先發製人的思徽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下了手,幸虧他察覺到它的腳步聲有異常,否則像它這麼冒冒失失地衝出來,早就挨了思徽的一刀而一命嗚呼了。

小白被思徽手上的刀嚇到了,往後瑟縮了一下,看到思徽放下了刀解除了戒備的狀態,這才嗚咽著竄到他身邊猛舔他的手背。

思徽好笑地看著它,“明明是隻老虎,卻像隻狗一樣。你怎麼來了?”

小白猛地想起了陷入危機的希夥,嘴裏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整個身子東搖西晃地像是在表達著心思。思徽雖然精通動物的習性,但對於小白這隻有著超高智商的白虎想表達出來的意思卻一點都不能理解。

看著小白一臉焦急的樣子,思徽隻是拍了拍它的虎頭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白見思徽不能理解,繼續在那兒搖頭晃腦的。一人一虎折騰了良久都無法達成共識,思徽無奈地再次躺倒在地上,看著小白在一邊耍雜技似的瞎折騰。

小白始終表達不清,最後索性耍起賴來,咬著思徽的袖子就往藥王穀的方向拖去。思徽被小白搞得不得安寧,心底早已不耐煩了,猛地一甩袖子怒斥道,“不要鬧了!我要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

小白被他嚇了一大跳,傻傻地鬆了口。思徽又躺到了原地,小白心裏焦急萬分,圍繞著他直打轉。最後,它猛地往思徽身邊一趴,嘴裏嗚咽了一聲,幾顆豆大的淚珠就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這回輪到思徽震驚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白,心裏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小白嗚咽著再一次咬住了他的袖管,把他往藥王穀方向拖去。

思徽意識到了小白是想讓他跟著它回藥王穀,立刻警覺地問道,“是不是藥王穀發生什麼事了?”

小白見他總算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一個勁地猛點頭。

思徽的心猛地被吊了起來,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林旋的身影。他並不承認自己對林旋有男女之間特殊的感情,但他曾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證林旋的安危,他把這歸咎於自己的責任心和愧疚感。一聽到林旋出事了,他立刻抓起自己的行囊,示意小白在前方帶路,急忙朝藥王穀趕去。

小白見思徽風風火火地準備動身,發出一聲欣喜的吼叫,猛地竄了出去在林子裏飛奔。

思徽緊跟在後,他離開藥王穀已經走了兩天的路程,就算日夜兼程要趕回到藥王穀,恐怕也要很長時間。他暗自祈禱,希望在這段時間內不要發生什麼事,否則就算他趕到了也回天乏術。

為了節省時間,思徽要求小白帶著他走近路。有些路適合野獸走,但以人類的體能卻難以行走,若不是思徽有擬獸化的傍生道法,否則將要在路上浪費更多的時間。一人一虎不要命般地在山間穿梭,鋌而走險越過陡峭的山崖,走了一天一夜,總算在第二天清晨趕回了藥王穀。

思徽一踏進穀裏就直衝林旋的房間,裏麵沒有人,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任何人影。他轉到了希夥的房裏,發現希夥和小丫他們都圍坐在一起一臉愁苦,臉上還掛著幾行清淚。

聽到有人打開門的動靜,希夥抬起頭來。一看到思徽,她就猛地撲了上去,焦急而又鬆了口氣般喊道,“思徽!你真的回來了!快去救救林旋吧!隻有你能救她!”

思徽扶住了顫抖的希夥,“冷靜一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希夥感受到了思徽手上傳來的溫度,他手臂堅定的力度使她整個人也鎮靜了許多,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近幾日來發生的事情言簡意明地告訴了思徽。

聽完這些,思徽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楓瑾把石門從內部鎖上了,外麵沒法打開。他們已經在裏麵關了整整三天了,食物都是由我送去的,洞裏沒有一點動靜,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希夥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這一切本來應該由我來承擔的,可是林旋為了救我……思徽你快想辦法救救她吧。”

思徽沉思了一會兒,道,“有點麻煩。照你所說那間石室很大,如果貿然地炸開石門,裏麵一定會聽到動靜,如果楓瑾一怒之下對林旋下了毒手那就麻煩了。你先帶我去觀測一下地形,我們得從長計議,至少楓瑾不會輕易殺了她。務必要做到速戰速決,打他個措手不及,否則我怕會出現意外。”

“嗯,”希夥點頭同意,又提醒思徽道,“不過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我怕林旋會撐不住。楓瑾的毒,不是鬧著玩的……”

思徽心裏也是焦急萬分,立刻跟著希夥朝禁地方向走去。

到了禁地,兩人都不敢聲張,生怕驚動了石室內的楓瑾。思徽躡手躡腳地走近石門,發現石門還是牢牢地關著,似乎沒有人出入的痕跡。他爬上了禁地前的矮崖,輕聲示意希夥帶著他繞到石室後麵。希夥帶他繞了一個彎,直直地麵示意石室就在正下方。

思徽讓希夥大致測量了一下石室的範圍,希夥並沒有完全探索過那間石室,所以也吃不準它究竟有多大。為了保險起見,思徽劃了一個超大的範圍,讓希夥過目。希夥看了以後,雖然不太肯定,但她覺得應該不會相差太遠。

“在上方走路,下麵會聽到腳步聲麼?”思徽掃視了一圈問道。

“我想不會,石室其實很深,廣度大但並不高。我們腳下應該還有很深的泥土,應該聽不到腳步聲。”

思徽沉思了一下,突然趴在地上仔細地聆聽。他不停地變換著位置,最終在一處地上畫了一個圈。他看了一眼,發現正位於他規劃出的石室的一個角落裏。

他想了一下,對希夥道,“看樣子得從後麵一點開挖,我們無法確定石室的範圍,如果正好在他們身邊開洞,很容易被發現的。”

希夥瞪大了眼睛詫異道,“你打算挖進去?那要到何時!況且一有動靜就很容易被發現,鐵鍬的話聲音很大……”

思徽突然淡淡一笑,回答道,“不是我自己挖。你等著看好了。”

接著他走到了一邊,伸出食指在地上圖畫著一些詭異的字符,空中呢喃地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地上突然被幾隻小手挖開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一群毛茸茸黑溜溜的小家夥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從小洞裏冒了出來,整整齊齊地站在了思徽麵前,像是士兵在等候指令似的。

希夥一看到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心裏毛毛的。地下湧上了的竟然是上百隻山鼠,圍成一圈趴在地上,一隻隻小眼睛由於害怕清晨的陽光,畏畏縮縮地眯了起來。

思徽用手一指他原先畫下的那個圈,對著其中一隻個頭特別大的山鼠道,“下去探查一下那裏是否有人,從那條路挖下去,不要挖穿了,聽到動靜就立刻回來,不要被發現了,知道嗎?”

山鼠猛地立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刺溜一下竄到了思徽指定的地點,舉起小爪子就開始挖,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隔了一段時間,那隻大山鼠溜了回來,跑到思徽麵前吱吱一叫,在地上連著打轉了兩圈。思徽點點頭,轉向一旁驚訝得目瞪口呆的希夥道,“確定位置了,果然在那裏。它說下麵有兩個人。”

希夥吃驚得嘴巴都閉不上了,口吃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它、它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