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重決定(1 / 3)

結束了與希夥的談話以後,林旋接過寶娃遞過來的球,笑著說道,“這回是寶娃贏了,寶娃你說說想要姐姐幫你做什麼?隻要姐姐做得到,一定會完成的。”

一旁的小丫不滿地嚷嚷道,“林旋姐姐別理他,他耍賴!明明是我先撿到球的!”

寶娃滿不在乎地笑道,“誰叫你最後沒有抱緊,反正是我抱給姐姐的,姐姐隻說看誰先搶回來,又沒說比誰先撿到的。”

小丫被寶娃無賴般話語氣得直跺腳,但又無法反駁。

林旋立刻站出來打圓場,“那這樣好了,寶娃來提要求,但是得讓小丫滿意了姐姐再去完成,好嗎?”

兩個人都不想讓對方得逞,嘟囔著點了點頭。

寶娃不滿地斜了小丫一眼,“我本來還想讓姐姐打小丫的屁股呢!哼,這回饒了你了。”

接著他瞪著天真的小眼睛看著林旋,一臉期待地說道,“姐姐,你很擅長射箭嗎?我記得你有張漂亮的白色弓箭,可不可以教我?希夥姐姐每天就是研究藥學,還老是逼著我看書。我才不喜歡呢,我是男孩子,我想學武,彎弓射箭多威武啊!”

小丫原本被寶娃氣到了,心裏嘀咕著打算不管寶娃提什麼要求都要反對的,但一聽這些話心裏也立刻燃起了好奇心,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姐姐,我也想看看。”

林旋一聽這個要求,立刻信心滿滿地笑道,“好啊,今天姐姐就教你們怎麼用弓箭。”

說完她立刻凝神運氣,雪白的玉吟弓憑空在她胸前浮現了出來,惹得兩個小家夥興奮地哇哇亂叫。林旋一把抓住玉吟弓,在陽光下舉了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神聖的光輝。她伸出左手,手掌上立刻凝結出了一支雪白的羽箭。

林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不遠處正好飛過一隻灰色的鴿子,她笑了笑對兩個小家夥說道,“你們看好了,姐姐今天給你們射一隻鴿子,晚上飽餐一頓!”

說完她抬手架起玉吟弓,把羽箭搭上了弓弦,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拉開了弓。玉吟弓隨著她力量的加大,越來越彎曲了起來。但是才拉開一點點,她卻停了下來再也拉不動了。她皺著眉鬆開了手,小丫和寶娃詫異地看著她。

林旋甩了甩右臂,再一次舉起了玉吟弓。她用力扯開弓弦,但是仍舊在隻拉開了一點點後,她的右手就完全脫了力,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林旋心裏越來越焦急,自己拿手的本領竟然施展不開,一時間她心裏無限地感到恐慌。她又試了幾次,右臂就是在同一時刻脫離,完全凝聚不起力道,弓隻張開一點點,更不要說拉滿弓了!林旋一陣慌神,她瘋狂地舉起弓來,拚盡全身力氣開弓,猛地右肩處傳來一陣徹骨的刺痛。

這股劇痛使她的弓脫了手彈飛了出去,她尖叫一聲捂著右肩蹲了下去。

房內的思徽聽到了動靜立刻衝了出來,他先是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危險,便急忙走到林旋身邊把她扶了起來,焦急地問道,“怎麼了?”

“思徽!”林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帶著哭腔叫道,“我拉不開弓!我的右臂沒有力氣,用力過猛就痛得厲害!我不能再射箭了嗎?我變成廢人了嗎?”

“……”思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隻是尷尬地看著她。

此時希夥追了出來,看到甩在一邊的玉吟弓,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見思徽難以開口回答,希夥隻能無奈地告訴林旋,“你的右肩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能太過用力。慢慢調養的話,或許以後會好起來的。”

“姐姐你是在安慰我對不對?”林旋眼淚汪汪地看著希夥,“其實我已經變成了廢人了對不對?我的右手廢了,再也不能用弓了!我現在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沒有用的人了,所以你才會想要我留在這裏過平淡的日子!”

被林旋一問,希夥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她才好,隻是無奈地把頭轉到了一邊。

見希夥沒有反駁,林旋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還像傻子一樣的口口聲聲說想要報仇,想要解救天下蒼生!我隻是個廢人,現在連滅神箭都使不出來了,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啊!我……我……”

“好了,女孩子不會武功沒什麼關係的。”思徽拍了拍林旋的肩膀,安慰道,“就算不能再射箭了,你還是可以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不能這樣……我不要這樣!姐姐!”林旋哀求地看著希夥,“求求你治好我的傷吧,你是神醫,你一定能治好我的!”

希夥看著林旋痛苦的臉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旋感到了徹底的絕望,希夥不肯答應她,說明治好自己右肩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否則希夥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幫她治療。林旋想到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殺父之仇不能報,父親的遺願也不能完成,心裏感到無盡的痛苦,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思徽歎了口氣,把痛苦的林旋摟進了懷裏,安慰著說道,“你不要傷心了,從此以後我會保護你,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仇我會幫你報的!”

這一句是思徽的真心話,戰家和林家的仇人是同一個,既然現在他已摸到了仇人的蹤跡,就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思徽低頭對撲在自己懷裏痛哭的林旋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要太累著了。”

說完他抱起林旋,往她的房裏走去。

希夥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

她對思徽說道,“我去端碗銀耳蓮子羹給她。”然後走開了。

一路上她內心洶湧地掙紮著,其實林旋的手臂並不是沒有治,雖然幾率不大,但還是有可能能夠恢複原來的樣子。剛才她是出於私心而沒有答應林旋的要求,如果林旋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她就該有自知之明,不會再想要纏著思徽跟著他離開藥王穀了。先前的邪惡念頭又再一次浮現在她腦海裏,她想要林旋離開思徽身邊……

她猛地一驚,差點打翻了手上端著的蓮子羹。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想法!況且就算思徽沒能和林旋在一起,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雖然自己通過短暫的相處,已經對這個英俊的年輕男子有了好感,但思徽從未對她有過想法,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發展下去的!

心底暗暗罵了自己一頓,希夥平靜了一下情緒,端著銀耳蓮子羹回到了林旋的房間。此刻思徽不知道去了哪裏,希夥把湯碗遞給了林旋,安慰著她說道,“你不要太難過了。女孩子嘛……可以不必打打殺殺的,以後學點女紅,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林旋喝了一口蓮子羹,甜甜的味道卻像苦澀般堵在喉嚨口,有點難以下咽。

她默默地喝著蓮子羹,過了良久才仿佛下定了決心般,小聲說道,“姐姐,請你幫我告訴思徽,我要留下。”

夜色朦朧,淡淡的月光照耀著藥王穀,顯得安詳而靜謐。

思徽看到窗外獨自一人站在月光下的林旋,拿起了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他走到林旋身邊,把衣服輕輕地披在她身上,“你身子虛弱,小心著涼。”

林旋轉過頭來對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謝謝,你總是對我這麼好。”

思徽不知該怎麼會回答她,尷尬地轉移了話題,“聽說你打算留下來?”

“嗯。我現在連箭都不能射了,這才真的要拖累你了,我呆在這裏挺好的,還可以跟著希夥姐姐學點藥學知識,說不定以後還能當一個醫者,救助一些病人呢。”林旋看著他,調皮地一笑,“以後你要是受傷了,可以叫我幫你看病啊,我絕對不會收你的錢的。”

見林旋沒有想象中的悲哀,思徽也放鬆了心情,“那我離開隱山以後還是會去到南宮家,把你的情況告訴他們。”

“好,我也不想要南宮叔叔擔心。”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林旋抬起頭看著月亮,指了指天上,“你看,月亮好漂亮呢。今夜霧氣大了點,星星都看不到了,隻有月亮依舊這麼顯眼。人的一生中也和這天空一樣吧?心裏總會有一個比別人更加耀眼的存在,真的很謝謝你這一路上為我做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的。”

思徽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問過關於我的身世和來曆?”

林旋看著他微微一笑,“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況且爹爹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

“就因為這樣?”思徽歎了口氣,“那我奪取輪回玉瓣的目的你也不想知道?”

“不想,你有你的原因。我沒有能力保護好輪回玉瓣,所以我也不打算要回來。既然爹爹把它托付給了你,你比我更有能力守護好這樣東西。現在你少了我的拖累,應該可以輕鬆躲開辰博的追擊了吧?”

“我從沒想過你是拖累。”

“是嗎?”林旋看著他微笑道,“謝謝你。夜深了,我想睡了。你明天要上路了嗎?”

“嗯。”思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叫住林旋,“等等,有些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

思徽走到她身邊,“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臨別之前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我不想瞞著你,其實我是無上教教主無雙的弟子,此次出山是奉了師父之命奪取四大家族的輪回玉瓣。”

林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淡淡一笑,“我知道。”

這對思徽來說可謂是當頭一棒,他震驚地看著林旋,眼裏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看著思徽震驚地表情,林旋解釋道,“傍生道法,餓鬼道法,最高境界是地獄道法,這些爹爹都給我說過。第一次看到你戰鬥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來了。”

知道了真相以後,思徽恢複了平靜。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原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如此不諳世事,對於有些事情她看得比什麼人都清楚,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好了,你也早點睡吧。”林旋把衣服還給了思徽,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著林旋離去的背影,思徽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什麼東西從心裏溜掉了。

他搖了搖頭,迫使自己甩掉這種感覺,回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希夥躲在房裏看著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心底卻十分的糾結。雖然事情都向著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了,但她卻並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她知道,思徽雖然沒有對林旋表示過任何的感情,但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皆可以看出來他是十分在乎林旋的。思徽是一個有野心,有本事而且警惕的男人,對別人的態度總是不溫不火,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並不是特別冷冰冰,但每當和他接觸,希夥還是會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傳入她的心底。

隻有對林旋,他才會變得不一樣,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希夥心裏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和思徽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自己隻是一廂情願地單戀著他而已,但女人心底那一股可怕的嫉妒之火一燒起來就沒完沒了。希夥都被自己嚇到了,一向標榜著善良溫柔的希夥,竟然也會像一般女子一樣為了一個男人吃醋,這讓她萬分驚恐。

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希夥內心掙紮著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思徽就準備出發了。

希夥和林旋送他到了藥王穀口,思徽停下了腳步,“好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們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好。”林旋點點頭,“我就不出穀了,萬一辰博還活著,讓他知道我躲在藥王穀裏,那從此以後藥王穀就不得安寧了。”

希夥也讚同,“對,你就留在這裏吧。我送思徽下山。”

“不用了。”思徽推脫道,“和我一起會有危險的。”

希夥卻十分堅持,笑笑道,“你有我熟悉隱山的山路嗎?放心好了,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知道一些隱蔽的小路。跟著我走保證你既安全又不會拖延時間。隱山的這一邊和靠近瑛晝城的那邊完全不一樣,山上很容易迷路的。”

思徽仍想竭力推脫,但終究拗不過希夥,最終答應讓希夥送他一段路就盡早返回。

告別了林旋和穀裏的幾個小孩子,思徽和希夥匆匆上路了。根據希夥的描述,如果馬不停蹄地趕路,大概走整整兩天就可以出山了。思徽並不想讓希夥跟著他冒險度過一個夜晚,畢竟他們無法確認辰博是不是真的死了。那個辰博行事詭異多端,而且身懷奇術,恐怕沒有這麼容易死掉。思徽不能讓他發現希夥的蹤跡,否則等她獨自返回藥王穀的路上就會有危險。

利弊一分析,希夥立刻答應,天黑之前一定和思徽分開。

其實希夥借口送思徽出山是有目的的,她想尋得一個單獨跟他相處的機會。從昨晚起她內心就十分的矛盾,所以她打算跟思徽談談,試探一下他的心思然後再做出決定。

兩人馬不停蹄地走了一個上午,希夥多年在山間生活,經常要在山間穿梭采藥,所以這種體力消耗她並沒有不適宜。一路上希夥詳細地告訴思徽隱山的情況,關照他哪裏安全哪裏會有危險。晌午時兩人在一個清澈的小水潭便歇腳,準備吃點東西。

“這個水潭規模小,而且很清澈,一眼就可以望見底了。”希夥查看了一下,“你們那時不該在河邊停留,河水雖然清澈,但又深又廣,難以盡收眼底。這裏的山穀裏麵多有鱷魚,動作十分迅速,要是在海拔高一點的地方就沒有這種危險了。”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思徽仍有點心有餘悸,他打開包袱,遞給希夥一塊幹糧,“你經常獨自進山麼?”

“不是獨自,小白會陪我的。等到晚上回去時我就叫小白來接我,夜間行走也沒有什麼危險。”

思徽想起了那隻奇特的白虎,不知道接什麼話才好。

希夥看著思徽若有所思的側臉,突然問道,“是不是不放心她?”

思徽愣了一下,“藥王穀很安全。”

希夥試探著打開了話題,“你覺得林旋怎麼樣?”

“她是個好女孩,很傻,容易犯錯,但很善良。”顯然是沒有理會到希夥話裏的含義,思徽隻是很客觀的對林旋做出了評價。

“就這些?”對於思徽的木訥,希夥一時有點無奈,她接著循循善誘地問道,“林旋今年多大了?差不多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吧?”

“嗯。”思徽並沒有和希夥提起過他和林旋曾經的婚約,想了想他答道,“她似乎和南宮家的長公子有了婚約。此次我去了南宮家,他們可能會派人來接她回去。到時候就看她自己的意願了。”

希夥差點兩眼發白暈厥過去,她又不死心地對思徽暗示道,“她好像已經有心上人了。”

“是嗎?那是好事。”

“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思徽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我不會打聽女孩子家的心事。”

希夥真是為林旋感到悲哀,她氣呼呼地道,“所以你才像根木頭似的!”

思徽被希夥搞得莫名其妙,隻是不理解地看著她。希夥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起身催促著思徽繼續趕路。見希夥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思徽也沒有說什麼,背起包袱就和她一起上了路。

不知不覺間天慢慢地黑了下來,思徽停步,“你該回去了。”

中午的談話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希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是實話實說告訴他林旋的小心思,還是就這麼保持著沉默?現在已經到了必須分別的時候了,她仍舊下不了決心。

如果思徽明確的告訴她,他對林旋的感情就好辦了……

希夥掙紮了一下,決定再給思徽一個明顯的暗示,然後就由他自己去抉擇,雖然她不能擔保這根感情上的木頭能否理解她的弦外之音。

“思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思徽認真地看著她,“快說吧,天馬上要黑了。”

希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了,“還記得你們受傷那一天嗎?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嗎?”

“你說過是小白把我們拖到藥王穀的。”

“不是你們,是你。”希夥歎了口氣,“小白把你們拖到藥王穀的時候,你們已經受傷很久了。根據傷口的惡化程度,我估計是過了好幾天了。”

“哦。你想說什麼?”思徽有點不解地問道。

“你沒有感到奇怪嗎?就算我醫術高明,就算你恢複能力驚人,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比林旋複原早了十幾天,更何況你的傷比她重得多!”

“……”思徽陷入了沉思,那時他由於失血過多失去了意識,對於跳下瀑布以後的事情他一點記憶也沒有,林旋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現在被希夥提起,他的確是感到有點奇怪。

見到思徽迷惑不解的眼神,希夥繼續說了下去,“你到藥王穀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你們攜帶的傷藥全被敷在了你身上,而且還簡單的包紮過了。你想一下,以你那時的受傷程度,放任不管的話就算不死也要廢掉了左腿,但你現在卻安然無恙,我不能把這歸結於自己的功勞。”

“難道說……”

希夥打斷了他的話,“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有個女孩子不顧自己身上的重傷,忍著痛幫你治療,並且守護著你,最終痛得暈倒在你身邊!”

思徽被深深震撼到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而我們女人……隻有對在意的人才會心甘情願地付出這麼多!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不管思徽什麼表情,希夥對他微微一笑,算是告別,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路走去。

思徽立在原地,腦子裏一片混亂。

果然是沒有追上來。

希夥一直忍住沒有回頭,但身後沒有一絲動靜。不知道他到底聽懂了她的話沒有,以思徽的智慧,就算對於感情方麵再遲鈍,也不太可能難以理解希夥如此明顯的暗示吧?果然,他並不是一個會被女人絆住手腳的男人,他不會被感情牽著鼻子走。幸好自己沒有對他陷入太深,否則等著她的將是無盡的失望。

這一刹那,她替林旋感到無盡的悲哀。

天黑了,希夥一吹口哨,不遠處的草叢裏有東西動了起來。

“小白。”一隻巨大的白虎跳到她麵前,“我們回藥王穀吧。”

小白呼嚕了一聲,似乎是想要希夥休息一下。

希夥笑著撫摸了一下它雪白的腦袋,“沒關係,我不累。我們快點回藥王穀吧,我總有點擔心,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

小白會心地點了點頭,俯下身子示意希夥騎到它背上。希夥推辭不得,爬了上去趴在它背上,雙手環住它健壯的身子。小白立刻馱起她在山林裏穿梭。

跑了一段路程,小白猛地停住了腳步。希夥被突如其來的刹車差點甩飛了出去。小白騷動不安地在原地打轉了一會兒,鼻子不停地嗅著。它嘴裏發出一聲警惕的咕嚕聲,迅速地轉身帶著希夥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希夥不知所以地被小白帶著,跑了一會兒小白猛地一閃鑽進了一個昏暗的山洞,然後俯身讓希夥趴下來。

“怎麼了?有危險?”希夥觀察著洞外的動靜問道。

小白呼嚕一聲表示肯定。

希夥鑽進了洞裏,靠著石壁坐了下來,“那我們在這裏過一夜再走吧,晚一點回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小白緊挨在希夥身邊趴下,閉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希夥就爬了起來,隨著小白鑽出洞外。她怕累壞了小白,所以極力堅持自己走。一直走到傍晚他們才回到了藥王穀,一踏進穀裏希夥就感到不對勁,藥王穀竟然異常地冷清。平時小丫和寶娃他們總是吵吵鬧鬧的,現在是傍晚十分,差不多該吃晚飯了,這幾個孩子絕不會這麼安安靜靜地等著吃飯。

她急忙進到院子裏,沒有人在,林旋的房裏也沒有人。

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希夥在自己的苗圃周圍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穀內也分散地住著她的幾個病人,但他們一般都身患重病,基本上不會出門,由幾個孩子輪流照看著。會不會是哪個病人突然發病,所以他們都趕到那裏去了?

這時小白輕咬著希夥的衣擺,晃了晃腦袋示意她跟著它走。看樣子小白嗅到了什麼,希夥立刻讓小白在前麵帶路,小白邊嗅邊往前走,雖然它是貓科動物,但嗅覺還是比人類高出很多。藥王穀裏多是藥草的氣息,人的氣味並不雜亂,它很快就找對了方向,欣喜地叫了一聲往前竄去。

希夥跟著它狂奔了一段距離,突然心底一沉。

小白奔去的方向,竟然是朝著禁地的方向去的!

難道說他們闖入了禁地?

藥王穀的禁地位於穀內的一處凹地,四周的都是低矮的斷崖包圍著,下麵是一個天然的大石室,常年照不到陽光,顯得十分陰森恐怖。但是禁地外圍的矮崖上風景卻十分好,長著奇異的花花草草,小丫他們時常會到那裏去玩。希夥曾經幾次三番地警告他們,不準他們下到凹地去,所以他們應該不會輕易地擅闖禁地。況且禁地四周還有師父設下的封印,常人不可隨意進出。

希夥朝著禁地方向火急火燎地飛奔而來,不一會兒就見到幾個身影,是小丫他們!他們正圍著斷崖不斷地向下張望,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天快要黑了,夜晚的禁地是十分可怖的,但幾個孩子卻呆在那裏遲遲不肯離去。

見到希夥奔來,孩子們像是突然有了依靠,哭喊著朝她跑了過來。

希夥掃視了一下,心情沉重地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林旋呢?

小丫哭著抱住希夥,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們帶著林旋姐姐到這裏來玩,都怪寶娃不小心把球掉了下去。姐姐說這裏的斷崖很低矮,她可以爬下去取。可是她下去了好幾個時辰,天要黑了都還沒上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不敢下去找她……”

一旁的寶娃一聽到小丫的話,立馬扯開嗓子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男子漢應該敢作敢當,要撿球應該是我去才對……而且林旋姐姐不知道下麵多可怕,我們應該阻止她爬下去的。”

希夥歎了口氣,拍拍他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你們沒有冒冒失失地爬下去找她是對的,如果連你們也失蹤在下麵,就沒有人告訴我這些情況了。放心吧,我現在就下去找她,她可能隻是在下麵扭傷了腳,叫你們,你們也聽不見。”

“可是希夥姐姐,天要黑了,又沒有火把,下麵會不會很危險?”

“沒事的,我每天都要去到禁地,對下麵很熟悉。你們先回去吧,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林旋肯定餓壞了,你們準備好晚飯等我們回來。”希夥囑咐好,幾個孩子聽話的點頭答應。她讓小白留在上麵接應,便迅速地沿著崖壁攀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