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思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你再也見不到我了。不要想著追尋我的蹤跡,我或許是活著,也可能命已歸西,總之我沒有再與你見麵的打算。不論如何,不準你找我,況且我的生死與你無關,我以教主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已經被逐出無上教,從此以後過自己的日子去,無上教的一切事務從此與你無幹。這不是要求,是最後的命令,如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就遵從我最後的命令。
在外四處奔波了這麼久,也接觸了許多和戰家息息相關的人,想必你心裏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我可以大致告訴你一些事,反正我也沒有必要再隱瞞,至於信或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當年戰家被滅,的確不是無上教所為,這我可以對天發誓。那晚我與戰飛有約,我依約前往戰家時,那裏正在遭人襲擊,即我對你描述的那樣。我率領教眾立刻加入戰局,後來碰到林泰哲,引起了誤會,以後的事想必你已知道得很清楚了。那些人你在林家已經見過,林家被滅我感到很奇怪,想找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可以從這條線追查下去。
我與戰飛的關係你應該也從代天那裏聽說了,但她一定說了許多關於我的誹謗的事情。她錯了,我們彼此深深相愛。
我的確曾經迷戀過林泰哲,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清楚地認清他的本質。太可怕了,太邪惡了,他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因此我選擇了戰飛。
輪回玉瓣,得到了就好好藏著,我並不想拿它來做什麼,冉伯放出來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隻是現在的四大家族太弱了,沒有本事守著它,不如放在無上教手裏比較安全。現在情形不同了,你有本事就好好收著,撐不下去就想辦法銷毀它們,雖然可惜,但卻別無選擇。
傳言說我是個惡毒的魔女,以前我是十足的惡人,但自從遇見戰飛以後,我已經變了許多。
關於你的生母,我原本想瞞你一輩子,但恐怕這麼做你會怨我一輩子。
我不想告訴你真相,因為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我和戰飛的兒子。我不是一個盡責的母親,我沒有辦法把自己對你的真實感情表達出來。
極兒,我從沒在你麵前這麼叫你,一直對你冷淡嚴酷,請你不要怪我。不管我表麵上看起來是怎樣,我還是愛著你的。
(中略)
最後我要警告你,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林泰哲的女兒林旋。我知道一些事,但猜不透其中的用意,具體的我也不想告訴你,隻會徒增你的麻煩。他們想奪走林旋,我想其中一定有深一層的意思,有陰謀在醞釀。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那女孩在裏麵肯定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隻是他們至今都沒真正下手,讓我很是感到奇怪。
你們已經被卷入一場陰謀中,這已無法避免,如果你一心想要追查下去,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條線索。
林容綺煙,循著這個名字查下去吧。
現在你應該有了關心你的夥伴,齊心協力渡過這一關吧。等到大難過去,安定地生活,或許我們還有再見之緣。
無雙親筆
思徽站起來,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中,沉默地走了出去。蕭歌停在他的肩膀上,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臂,蕭歌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聽話地爬了過去。
思徽帶著它走到懸崖邊,撫摸著它光鮮亮麗的羽毛,低聲對它說道,“你的主人已經不在這裏了,沒有人照顧你,自由地安家去吧。”
鸚鵡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嘀嘀咕咕地說道,“思徽!思徽!”
思徽不管它是否理解自己的意思,猛地一震手臂。蕭歌撲騰著飛了起來,圍繞著思徽轉圈,想要再一次降落在他身上,但每每都被思徽躲開了。嚐試了幾次後它終於意識到這是徒勞的,蕭歌發出一陣淒涼的悲鳴,像是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哀怨地看了一眼思徽,垂頭喪氣地振翅向著遠方飛去。
“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這些都是實話,我想你的師父沒有必要騙你。”南宮容走到他身後歎息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林旋他們也跟著南宮容走了出來,在思徽身後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思徽毫不猶豫地回答,“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繼續追查下去,直到找到真相為止。”
“我想你也不會是個安於現狀的人,況且他們擺明了想要幹掉你,坐以待斃不是你的風格。”
思徽眯著眼睛掃視了他們一圈,突然笑了起來,“你們不會又想跟著我吧?”
林旋立刻義不容辭地說道,“這事關重大,我想要知道殺父仇人究竟是誰,而且不找到輪回玉瓣我是不會安心的。”
南宮容讚同地點點頭,“這與我們息息相關,作為四大家族的傳人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思徽把目光飄向了楓瑾和希夥,希夥沒有表示什麼,而楓瑾則是一副好戲不容錯過的期待樣子,對著思徽壞笑,“你可別想甩開我們。”
“對,就算你獨自一個上路,也無法阻止我們自行展開調查。還不如大家一起行動,風險會小一點,人多力量大嘛。”南宮容補充道。
“你們真煩人。”思徽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與說出來的話卻格格不入,“隻會拖我後腿。”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底卻沒有反對和他們結伴而行。
“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從長計議,否則像個無頭蒼蠅一般,隻會事倍功半。”麵對思徽倔強的默認,南宮容不願和他做口頭上的糾纏,提議著說道。
“等等,”思徽環視了一眼四周狼藉的屍體,“我們畢竟算是同門,我想讓他們入土為安。”
“我幫你。”仿佛昔日埋葬林家眾人的景象再次浮現在眼前,林旋心裏抽緊般疼痛。
思徽看著她,突然想開口安慰她,但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最後隻得作罷。經曆了同樣的悲痛之後,他才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她當時的心情。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傷,折磨得人都快發瘋了,卻無從宣泄,也沒法撫平。
林旋都自告奮勇地幫助思徽安葬死者,其他三個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等到他們埋葬完所有支離破碎的屍體時,已經接近傍晚,他們的這一整天就是在莊嚴肅穆的哀悼中渡過的。
山頂上曾經生機勃勃的無上教此刻儼然成為了一處墳場,新立的墓碑林立,綿延了一大片,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越發悲涼。
思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給亡靈們磕了頭,嘴裏念念有詞地對天發誓一定為他們報仇雪恨,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做完這一切後,他們趁著晚霞迅速地下山,回到了昨日借宿的村長家裏,吃過晚飯稍做休息,便聚集到了林旋她們的房間裏商討事情。
思徽率先開口問林旋,“現在我們隻有一絲線索,就是林容綺煙,他是林家的人嗎?”
“嗯,我聽爹爹提起過他。”林旋思索著回憶道,“那一次爹爹很奇怪,就是在你闖進林家的那一天,爹爹突然和我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說什麼即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具體說了些什麼?”
林旋很努力地蹙眉沉思,“他提到了大輪回教,還有林容綺煙的事情,似乎是林家過去的曆史。林家在很久以前創立了大輪回教,後來害得天下大亂,具體怎麼落沒的我也不知道。隔了多年後林容綺煙複辟了大輪回教,後麵就像秋姨說的那樣,最終演變為四大家族。”
“林容綺煙是複辟大輪回教?”等到林旋說完,南宮容才發表出自己的驚訝。
“對,爹爹是這麼和我說的。”
南宮容困惑地敘述起來,“關於林家的事情,還有林容綺煙,我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當年林家傳至林容綺煙的父親林烽淩這一輩時發生變故,直係親屬全部慘死於竹林,原因不明。經過百年的顛沛流離回到原處,並入林容綺煙的大輪回教,隨後的故事你們都已經大致知道了。但外界一直認為大輪回教是由不肖子孫林容綺煙創立,沒想到他隻是複辟而已。”
“也許是林家密譜記載,外人不得而知,我認為林泰哲沒有必要在這一點上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撒謊。”思徽推測道。
南宮容點點頭,“那些詭異的秘術果然有著久遠的曆史。”他轉而繼續問林旋,“關於大輪回教你還了解些什麼?”
林旋沉思著在腦海裏一變又一變回想著父親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最終苦惱地搖晃著腦袋,“我隻記得爹爹說過大輪回教很久以前由林家創建,咒術秘術詭異無比,崇拜冉伯,其他的就一點也不知道了。當時爹爹在和我說這些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要是我多用點心就好了……”
南宮容溫柔地安慰道,“沒人會怪你,別難過。”
一直一聲不吭的楓瑾突然插嘴道,“這麼簡單的事情,回一次林家找找線索不就得了?在這裏瞎討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不如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回林家,我都快累死了。”
“事情沒有你想得這麼簡單。”思徽反駁著,“竹林現在已經成了一堆廢墟,想要找線索猶如大海撈針。”
“比起整個天朝大陸來說,那隻是一個小水塘而已,頂多一個月夠你撈完啦!”楓瑾沒心沒肺地調侃,“要麼我們索性就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等著他們尋上門來。”他瞥了一眼林旋,“反正你師父也說林旋身份特殊,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想盡辦法來帶她走的。”
“這一點讓我尤其感到奇怪。”南宮容蹙起眉頭。
“她是林家在世的唯一傳人,血緣的力量遠比你想像中來得更強大。”楓瑾抬起下巴點了點靜靜聆聽著的希夥,“不信你可以谘詢一下專家。”
見眾人疑惑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希夥溫和地笑著解釋道,“的確如此,大輪回教由林家一脈代代相承,想必是有繼承的力量蘊藏在其中,他們想要林旋,想必也是為了她林家後裔的身份。”
“希夥姐姐,人可以活多久?”林旋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麵對林旋突如其來的問題,希夥思索了一下回答,“人生七十古來稀,普通人的生命大約七十左右,能活過八十便已算是長壽。”
林旋還沒等希夥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緊接著追問道,“那人可不可能活一百多年?”
“雖然我行醫多年來並沒有見到過真的活了這麼久的人,但理論上我並不反對這種可能性,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通過某些特殊手段是可以使人長壽。那些求仙煉丹的道士們就是最好的例子,而早已失傳的古書中說不定也有類似記載。探尋的人多了,總會有幾個實現夢想的,若真能活過百歲,那就絕非凡人。”
聽希夥分析完,楓瑾才好奇地開口問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哪個老不死的活了一百多歲?”
林旋眼中帶著恐懼低聲回答,“林容綺煙。”
“什麼?”
“我記得最牢的就是這個,爹爹就是這麼告訴我的,絕對不會錯,因為我當時感到無比震驚。”
“林泰哲有沒有解釋過這是怎麼一回事?”第一個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思徽率先發問。
“他說靠大輪回之術就可以。”
這詭異的事實一時間讓大家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原先在他們的印象中,大輪回教就相當於無上教的前身,是當時世間第一大邪教,實力一定不容小覷。萬萬沒有想到大輪回之術竟然可以有如此功能,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外。
沉默了良久,楓瑾再也受不了這種凝重的氣氛,一拍手抱怨道,“雖然不清楚大輪回教和我們要找的人之間有什麼聯係,但看來問題都集中在這個神秘的教派身上了,說不定幹下這些卑鄙事情的就是他們的殘餘。反正我們是隨著無雙的暗示來推斷的,應該和她知道的秘密差不離多遠。”他嘟囔著瞥了思徽一眼,“你師父怎麼喜歡繞彎子,有什麼線索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害得我們瞎折騰。想要說和大輪回教有關就明說,還要牽扯到林容綺煙身上去。”
等到他發表完這缺心眼的高論,思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畢竟是自己的師父,亦是母親,他實在無法忍受別人拿無雙開玩笑。
南宮容插手打圓場般提出自己的意見,“我倒是覺得無雙旨在林容綺煙而非大輪回教,無雙是個幹練的女人,不會這麼拐彎抹角,除非其中有隱情。”
思徽表示同意。
這時林旋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道,“我想我們可以從亦玉峰裏找到答案,既然輪回玉瓣藏在那裏,那麼肯定會有相關的東西藏在那裏。輪回玉瓣是大輪回教的東西,不是嗎?”
思徽讚同地總結著說道,“看來不去一次竹林不行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旋,見到她表示不在意的點頭,才下定決心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出發前往林家。有一絲線索就要繼續追蹤下去,也總比無頭蒼蠅般瞎亂撞得好。”
幾個人都表示讚同,抱著一絲期待的心情紛紛回房休息去了。
希望不要無功而返,他們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麼。
命運的安排,早已既定了他們的未來。
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打量著他們。
一切都在安計劃行事。
輾轉反側了這麼久,再一次回到破敗不堪的竹林,林旋心底一股深深的刺痛感凶猛地席卷而來。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反而卻因為一段時間的壓抑越發強烈,無盡的悲傷夾雜著緬懷的悲思反而比純粹的痛苦更讓人痛得死去活來。
瑛晝城北的竹林和昔日他們離開時有了些微的變化,瑛晝城府衙受托清理過剩下的斷壁殘垣。不過殘破的建築物大致都被保存了下來,經過雨水的洗禮,可怕的血腥已經被清洗幹淨,使靜謐的竹林顯得越發悲涼。
進入瑛晝城,大家一合計就決定即刻前往竹林,不作任何耽擱。但走到半路思徽突然一轉身,不顧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眼神,自顧自往反方向走去。
幾聲疑問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都置若罔聞,直到林旋的聲音響起,思徽這才回過頭來解釋道,“難得來一次,總得買點東西祭奠一下。”
林旋立刻意識到了思徽的打算,顧不上和其他人解釋,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簡簡單單的小菜,一壺平常的燒酒,擺在林家眾人的合葬墓前,思徽恭恭敬敬地點了一束香,由於沒有香爐,他把香插在了墳前的泥土裏。然後他往後退了幾步,和林旋他們一起磕了頭,祭奠的儀式才算完成。
做完這一切,他們便開始行動起來。雖然明知希望渺茫,但南宮容提議還是先去林泰哲的書房查看一下,一些重要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存放於書房。
林旋帶著他們在瓦礫堆上摸索著找到了書房的遺址,屋子已經完全崩塌了,但所幸書籍什麼的都壓不壞,隻是被埋在殘骸下麵,翻找起來十分麻煩。由於多日曝光在風吹日曬中,有的已經開始腐爛,就算完整的也難以分辨上麵的筆跡。
看到一片狼藉的廢墟,楓瑾不由唏噓起來,“都這樣了還怎麼找?拉出來都看不出是書還是毯子。”
其他人仍舊在漫無目的地翻找著,沒人理睬楓瑾的胡言亂語。見他們都忽視自己的存在,楓瑾不耐煩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打著哈哈看他們繼續瞎忙乎。
過了一會兒,其他幾個人也陸陸續續停止了搜索,大海撈針般的尋找一點進展也沒有,反而將人的信心消磨殆盡。
“總算停下來了?我都說了是白費勁嘛。”楓瑾聳聳肩,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灰心喪氣的幾個人都沒有心情搭理他,離得最遠的思徽不知從哪裏搗鼓出一隻小巧的檀木箱子。他試著打開它,但卻沒有成功,似乎有機關鎖了起來。
林旋從他手裏取過箱子,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好像是爹爹的東西,我以前見過,但不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麼。”
“打開來看看,沒關係吧?”南宮容問道。
“嗯,反正爹爹已經不在了,沒有關係。這個箱子裏麵藏了什麼,說不定對我們有啟發。”
思徽拿回箱子,掂量了一下,“感覺不出裏麵放著什麼,沒有鑰匙,直接砍開吧。”
南宮容提醒他,“從邊上切下去,以免碰壞了裏麵的東西。”
思徽應允著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先是沿著箱蓋的縫隙刮了一圈,在正中央觸到了硬物,刀路停了下來。果然有鎖,而且連接緊密,材質似乎是銅的,扣得相當嚴密,用刀很難撬開。
思徽當即放棄了撬開鎖的意圖,把箱子抱在自己懷裏,反握匕首,對著木製的箱體狠狠劈了下去。沒過多久箱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裂縫,思徽把匕首插了進去,慢慢沿著裂縫切割。他手上力道極大,隻見他青筋暴起,低喝一聲,沒過一會兒就把檀木箱劈成了兩半。
站在旁邊的楓瑾看得不由咂舌,嘟囔道,“真暴力。”
思徽把被他破壞得體無完膚的檀木箱扔到一邊,手裏拿著從箱子裏取出的一塊整整齊齊疊好的麻布。他小心翼翼地把麻布展開,不由得嘖了一聲,感歎道,“我們運氣不錯。”
他把麻布攤開在地上,其他幾個人立刻湊上去看。原來麻布上有一副簡易潦草的地圖,標記紊亂,似乎畫的時候很匆忙。
林旋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苗頭,不確定地問道,“這是亦玉峰內部的地圖。”
思徽點點頭,指了指地圖上的一處,“這裏就是那個環形的密道,還有那間停放著兩具石棺的房間,輪回玉瓣就藏在下麵的小密室裏的石壁中。”
回想起那一夜詭異的經曆,林旋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那東西還在下麵嗎?”
思徽知道她所指的是那些怪物般的腐屍,不由得也皺起眉頭來,“那時侯林泰哲殺死了很多,但不知道棺材裏麵還會不會躥出來。如果那些家夥還有殘餘就麻煩了。”
“什麼東西?”聽得莫名其妙的楓瑾開口詢問。
思徽言簡意賅地對著聽得迷迷糊糊的三個人解釋了一番,等到他們腦子裏大致有了一個概念,最終下了決定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先下去再見機行事,大不了就原路返回,以後再從長計議。
接著他們繼續研究地圖,發現藏有輪回玉瓣的那間密室下麵竟然還有另外一間稍稍大一點的石室,通往這個隱蔽石室的通道就在上麵那間密室正中央的地麵上。看到這裏思徽不免感到奇怪,當時林旋情況危機,他曾一寸一寸地尋找過逃路,但那裏儼然就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突兀的地洞。雖然下方的石洞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密室,僅隻有這一條出口,對於當時的他們毫無用處,但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還是讓思徽耿耿於懷,有點不安的感覺。
他把自己的疑惑對其他人說了,大家都準備好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大致討論了一下,他們來到了林旋的閨房曾經佇立過的地方。扒開層層疊疊的瓦礫和木碳,終於找到了那張藏有機關的木床。木床已經由於劇烈的衝擊變得支離破碎,機關失去了往日的作用,思徽和南宮容協力把僅剩一個骨架的木床強行推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地表上。
思徽舉著燭燈打頭陣鑽了進去,緊跟著的是楓瑾,林旋和希夥被夾在中間,南宮容殿後。對於後方南宮容也始終保持著極度的警惕,倒不是擔心後方會突然鑽出來什麼東西,反倒是擔心有人會跟蹤他們,在黑暗中趁機偷襲,畢竟他們現在的對手還在暗中行事,捉摸不定,得處處防範才行。
沒走多久,他們就來到了曾經有過一場大戰的第一層石室,泛起的綠光沒有熄滅,照耀著角角落落。被殺死的怪物依舊躺在地上,原本充滿腐爛氣息的身體已經幹枯,詭異的骨架顯得更加可怖。
他們在密道口停下了腳步,思徽轉頭囑咐道,“我先進去,確定安全了你們再進來。”
一直吊兒啷當的楓瑾這會兒也打起了精神,鄭重地點了點頭,接著把目光投向氣氛詭異的前方。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思徽對自己那回的打草驚蛇感到羞愧不堪。此次他躡手躡腳地貓著腰,急速潛行至兩具石棺的正中央,側耳傾聽了一會兒。
被林泰哲攔腰斬斷的怪物屍體為數眾多,思徽留意到地圖上並沒有標出石棺下方的空間,不知道是在繪製地圖時特意隱去了,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多出來的空間?又或者畫地圖的人也不知道石棺下麵究竟有什麼?
石棺的棺蓋被爬出來的怪物推出了一條縫,思徽猶豫著要不要湊上前去看一看,不知道真實情況無論如何都不能使他安下心來,但直接探頭去看又未免太過掉以輕心了。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威脅應該都已經被林泰哲除淨了,就算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應該也沒有什麼危險,它們要是能動,早在那時就已經衝出來了。
想到這裏思徽也就不再猶豫,猛地一踹棺蓋,棺蓋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重重地掉在地上。思徽生怕驚動了什麼,在第一時間躥到石棺旁邊,打算先下手為強。
果然和他第一次推測的不同,石棺下麵並沒有什麼空間,但石棺倒是挺深,裏麵整齊緊密地排放著的三個肉球般的東西。
思徽眯起眼睛借著綠光打量著三個肉球,突然他發現其中一個肉球微微蠕動起來,像是安睡在母胎裏的嬰兒想要鑽出來一般。
思徽安安靜靜地凝視著它,隻見肉球裏突然之間伸出一隻爪子,猛地撕裂了肉壁,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伴隨著那種怪物特有的咯咯叫聲。
知道肉球裏麵竟然藏著這種東西,思徽立刻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肉球狠狠刺了下去,用力一絞。肉球內部傳出一陣痛苦的淒慘叫聲,思徽毫不留情地又猛刺了幾下,等到肉球停止顫抖,徹底一動不動了他才收手。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頻頻出手,把另外兩個還沒有動靜的兩個肉球處理掉了。緊接著他打開另外一具石棺,裏麵還殘留著四個同樣的肉球,也一一被思徽抹殺幹淨。
幹完這一切,思徽招手示意林旋他們進來,他們沒有多做耽擱,依次爬進石棺中間的地洞。
“現在最困難的就是找到往下的通道,”在第二層石室中轉了一圈,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思徽苦惱地開口,“下麵一定藏了什麼,至少是和輪回玉瓣有點關係,一定要下去才行。”
“但我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一個洞,難道要我們學蚯蚓吃了拉出來?”楓瑾掃視了一圈,一點都不著急地開著玩笑。
林旋不滿地嘀咕道,“楓瑾你能不能認真點?”
“那我現在就吃?”
林旋白了他一眼,轉向思徽,“那現在怎麼辦?會不會有什麼機關?”
南宮容此刻已經掏出了地圖,遺憾地搖著頭,“就算有恐怕也很難找到。”他蹲下去摸了摸,“和旁邊人工修整過的石壁不同,似乎都是單純的泥土,要不直接挖開?”
思徽否決道,“不行,下麵不知道有什麼,強行突破恐怕會有危險。”
“那總不見得就這麼回去。”楓瑾不耐煩地抱怨,“反正就算有危險,你也肯定要下去,走正道還是來硬的結果不都是一樣?”突然他靈機一動,“幹嘛不用你的老鼠大軍?林家不可能連隻老鼠都沒有吧。”
受到楓瑾的提醒,思徽醍醐灌頂般地莞爾一笑,隨即當機立斷地使出了自己的絕活傍生道法。
隔了好一會兒,在南宮容目瞪口呆中,一群地鼠眨巴著綠豆般的小眼睛從上方冒了出來,一隻隻整齊有序地掉了下來,趴在思徽麵前。
思徽故技重演,對著地鼠交待了一番,便坐到一邊等待回音。不一會兒,地鼠頭頭回來了,在他耳邊吱吱叫了幾聲,躥到一邊等待下一個命令。
楓瑾好笑地調侃道,“鼠老大,它說了什麼,翻譯一下。”
思徽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平靜地回答,“下麵隻有一具棺木,別的什麼都沒有。”
“棺木?”
思徽點頭,“下去看了再說。”
然後他率先從地鼠們挖開的洞爬了下去,其他人緊隨而入。下麵空氣質量似乎沒有問題,思徽在幾處點起了火燭,小小的石室便盡收眼底。石室中央放著一具上好的木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保存得很好,沒有受潮或者蟲蛀的跡象。
石室不大,棺木一放,周圍站一圈人就再也沒有過多的空間了。
“看來東西都在棺材裏麵,打開看看。”楓瑾迫不及待地提議。
“好,”思徽揮揮手示意他們往後推開一點,留出點距離以防萬一,“我來下手,你們自己小心。”
待到大家都準備完畢,思徽舉起手中的長劍,插進棺蓋的縫隙中,用力一撬,沒想到棺蓋就輕而易舉地被他掀到了一邊。
“咦?”棺蓋被打開後,思徽疑惑地說道,“沒有釘好,還是被人打開過了?”
南宮容蹲下去查看了一番,“沒有鑿開的痕跡,好像棺蓋就是這麼放在上麵,沒有真正釘住。”
林旋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怎麼好像存心打開等著我們來?”
思徽瞥了一眼棺材內部的景象,沒有看到屍體,倒是有一套整齊攤開的衣褲,仍舊光鮮亮麗。
“保存得很好嘛,棺蓋都沒釘好,也沒有爛掉,難道是最近才下葬的?”楓瑾思忖道。
南宮容否定了他的猜測,“不可能,地圖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亦玉山內部的結構早就形成,不可能最近再把棺材搬進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林旋不解地問道。
南宮容無奈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時思徽也顧不得棺材內部有沒有什麼機關陷阱,伸出手在棺材內部摸索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搜索完畢,手裏握著一樣金光燦燦的東西。
他攤開手掌,在他手心的是一枚純金打造的印章,“沒有陪葬品,除了那套衣服隻有這個了,似乎是用來表明身份的東西。”
他把印章翻轉過來,試圖辨認上麵陽刻的字符,突然他猛地吸了一口涼氣,抬起頭無比震驚地說道,“上麵刻著林容綺煙!”
“什麼?”南宮容接過金章,“輪回秘宗,林容綺煙字。”
“難道這裏是林容綺煙的墓?”林旋掃視了一眼木棺,問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那他的屍體到哪裏去了?”
希夥按了按棺木底部,“沒有屍體躺過,一開始就是個衣冠塚。”心細的希夥注意到了衣服的內部,驚呼道,“衣服的襯裏上麵有字!”
思徽一把抓起衣服,掃了一眼,隻見衣服內部靠近胸口的一塊襯裏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端正的小楷。他瞥了一眼末尾的落筆處,寫著‘舟察’兩個字。
“舟察?”聽見思徽讀出這個名字,南宮容和林旋異口同聲地發出一陣驚歎。
“舟察是誰?”
南宮容解釋道,“林烽淩的左右手,當年尋找林家旁係並且扶植他們重振雄風的就是舟察和紫函。”
林旋更是忍不住激動地補充道,“他也是知道當年亦玉峰頂真相的人!”
在南宮容的提議下,他們心裏雖然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信上究竟記載了什麼,但還是忍住好奇心沒有急著閱讀舟察留下的密信,畢竟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想要辨認這蠅頭小字是十分吃力的,況且舟察寫下這些是在百餘年前,字詞的用法和寫法或多或少都和現在的有些出入。
接著他們又仔仔細細地把林容綺煙的棺木搜查了好幾遍,確定不會再暗藏玄機才善罷甘休地按著原路返回。
回到下榻的客棧,由博古通今的南宮容讀出並且翻譯衣服襯裏上的那封信。
有緣人得之:
吾乃林家堡主烽淩之侍從,於國野六十八年親筆,留於後世,望後人得知真相。此乃林家機密,不得外泄,謹記之。
國野三十九年,林家少主容綺煙叛亂亦玉峰頂,真相不為外人所知,眾說紛紜。吾望記之,以示世人。
當年,容綺煙生變,其未婚之妻碧丸放出冉伯,附於其體。冉伯乃林家前身大輪回教之邪物,冉伯出,天下亂。碧丸之魂乃為冉伯所噬,堡主烽淩欲滅其身,容綺煙舍命阻止。碧丸魂飛魄散,冉伯出,容綺煙悔。烽淩舍身封魔,命隕亦玉峰頂。冉伯滅林家,吾率殘餘數人尋得林家旁支,使林家香火得以延續。
亦玉峰百年不可逾,於今還剩七十有一年,恐吾不得為其斂骨。國野四十九年,吾於靈山偶遇容綺煙。林容綺煙實乃林家罪人,十年來行為詭異,圖謀可怖,不死不活之假象,有走火入魔之氣。後人見之,若其行為出軌,乃有權斃之,林家傳人之使命也。
大輪回教有死灰複燃之勢,吾為容綺煙之謀而憂之,輪回之術詭異,禍根也。若現於世,必滅之,此吾之預言。
嗚呼!天下之亂終顯倪端,好自為之。
舟察親筆
“林容綺煙是林家罪人……”聽完南宮容的訴說,林旋自言自語般地呢喃道,“爹爹也曾經說過這種話。”
“這樣看起來就沒錯了。”楓瑾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冷靜地分析道,“矛頭全都指向林容綺煙和大輪回教,無雙和舟察都對林容綺煙這個人深表懷疑,舟察更是預言天下大亂將會起於林容綺煙之手。”
南宮容點頭表示讚同,“無雙肯定不會空口無憑,隻是我們不知道她懷疑林容綺煙的根據。偷襲四大家族的看來就是大輪回教的餘黨,找到他們就真相大白了。”
“人……可以活五百年嗎?”林旋突然顫抖著問道。
這個問題引起了一陣沉默,沒有人敢對此發表同意或者反對的意見。因為他們雖然都不認為這可以成真,但林容綺煙憑借著大輪回之術活了一百多年,為什麼就不能再多活個幾百年?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一個活了五百多年的人,還算是人嗎?
最後思徽冷靜地反駁了這種說法,雖然就連他自己也有點不太確定,“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就算是大輪回之術也不太可能有如此功效,活五百年,那便是奇跡,奇跡不會這麼容易發生。但如果林容綺煙現在真的還活在這世上,並且是這一切陰謀的幕後黑手,那我們的麻煩大了。和一個不是人的人鬥,勝算渺茫。”
“怎麼越說越不對味了?幹嘛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楓瑾對思徽的論調一點都不滿意,“老不死的林容綺煙活了五百年,你以為他是孫悟空那猴精,五百年還活蹦亂跳?我看就算他沒死也苟延殘喘,現在肯定是個幹癟小老頭,頂多動動腦子,想要和我們正麵抗衡,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不要輕敵,能活五百年的人絕不簡單。”
現在又回到了先前的問題上,現在該怎麼辦?
南宮容總結般分析道,“這條線索算是斷了,至此我們還是不知道大輪回教身在何處。不過好在我們已經清楚地知道敵人是誰了,總之都和大輪回教有關。大輪回教一定沒有消失,他們在暗中行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揪出來。”
突然思徽繃緊了身子,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冷笑,“看來不用了,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接著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大批人馬把他們所住的客棧包圍了起來。
楓瑾興奮得哈哈大笑,“總算來了,節約很多時間。這種時候,我殺人沒關係了吧?”
他們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間,客棧裏的客人已經被驅逐幹淨,隻剩下他們幾個人和圍在外麵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鬼魅般的身影。
“不是說那個辰博隻能在夜晚出來的嗎?怎麼現在大白天就跑出來嚇唬人。”楓瑾瞥了一眼和描述中幾乎一模一樣的銀發男子,來勁地調侃了起來。
林旋打量著陽光下的男子,搖搖頭,“不是辰博,長得很像,但不是同一個人。”
男子看到林旋,顯然是想到了辰博,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你殺死辰博的?我是辰博的哥哥,日魔,今天就是向你們尋仇來的!”
“日魔?”楓瑾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緊接著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日魔,你興趣還真特殊!”
旁邊的人聽得楓瑾的嘲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敵方陣營裏的一些人也隔著蒙麵的黑布偷偷笑了起來。
日魔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最後憋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大吼道,“我要殺了你!”
他揮舞著手裏的長槍向著楓瑾衝了上來,不會武功的楓瑾往後退了一步,身邊的思徽立刻主動迎了上去,用長劍和日魔鬥了起來。圍在日魔身邊的黑衣部隊見到自己的首領已經展開攻擊,也都紛紛向著其餘的幾個人衝了過去。
思徽和日魔纏鬥得難解難分,南宮容和楓瑾擋在林旋她們前麵,而兩個女孩子則躲在後方,林旋不時地放出一支箭,支援前方的三個男人,希夥則是無時無刻都在注視著戰場,生怕有人受傷。
南宮容一把白玉扇上下翻飛,看似小巧的扇子邊緣卻十分打磨得犀利,把蜂擁而至的敵人切割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平時通常都很溫柔的南宮容在戰鬥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顯得冷酷無情,好像殺人根本沒有什麼不對。對於威脅到自己和愛人生命的家夥,他下手絕不會留情,在他看來要把別人打得半死不殘還不如痛苦地送他歸西,這也算是一種仁慈。
原本內心中就有殺人渴望的瘋子一般的楓瑾更是自得其樂,為了守住和林旋的約定,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內心殺戮的欲望,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以為自己已經改邪歸正。直到此刻爆發出來,他才發現自己仍舊嗜血,認為殺人是自由的,想殺就殺,一點也不感到猶豫。楓瑾不會武功,身邊的氣場比起南宮容來說要弱得多,因此許多鑽空子的黑衣人就琢磨著打算從他這裏突破。但當他們靠近楓瑾一丈半左右的時候就後悔莫及了,隻見楓瑾身邊隱隱約約飄散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不靠近根本分辨不出來。接近他的人轉瞬之間就七竅流血,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一會兒就斷氣了。而楓瑾隻是靈活地躲開武器的攻擊,樂在其中地看著衝上來的人一個個倒地身亡。
見到前麵的人慘死在南宮容和楓瑾的聯合防衛之下,屍體倒了一地都沒有人成功地衝過防線,剩下的那些黑衣人猶豫著向後退縮,他們已經死傷大半,沒有人再敢衝上來白白送死。
此刻思徽和日魔已經打得難解難分,戰地轉移到了屋頂上,下方突然沒有了動靜,日魔低頭瞥了一眼畏縮不前的部下,不由得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這群沒用的東西。”
思徽趁著他開小差的一刹那,猛地閃電般將手中的長劍朝著日魔狠狠擲去。日魔一矮身,思徽的長劍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他還來不及站直身子,前方的思徽就鬼魅般躥到了他的麵前,舉起手刀,尖利的指甲變得無比堅硬,對著人體最柔軟的小腹刺了下去。
日魔身子在千鈞一發之際往後躍去,揮舞著長矛想要逼退思徽,但小腹還是被思徽劃出了一道傷口,雖然不深但鮮血直流。他吃痛地按住傷口,讚許地說道,“好一個穿山甲王,無上教那老兒的傍生道法果然名不虛傳。”
思徽也諷刺著維恭般說道,“沒想到被你躲開了,你還算有點本事,比起隻會用術的辰博強多了。”
“不要小瞧了我弟弟,當時如果不是金龍出鞘,辰博不會這麼輕易地被你們幹掉。”
“金龍出鞘?”思徽疑惑不解地問道。
“哈哈,你連金龍都不知道,還攪和在裏麵?”日魔退回到自己部下那一邊,嘲笑道,“真喜歡趟混水,那還是乖乖死在我們手上吧,反正活著也是廢物。”
“要死也要知道真相才死啊。”楓瑾一挑眉,“我才不要稀裏糊塗地到閻王爺那裏去報道。”
“告訴你們也好,不過我隻透露一點點。”日魔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你們在自尋死路,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短。不過隻要你們乖乖配合,我還可以幫你們求情,讓你們多活個三年五載。”
南宮容突然開口詢問,“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嘛不能告訴你,但我這次來是要帶這個丫頭回去。”日魔指了指林旋。
思徽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冷冷說道,“不可能。”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還這麼護著她?”
“這正好是我們想知道的。”
日魔嗬嗬一笑,“她是林家的傳人,林泰哲血脈的繼承人,這你們不都知道?”
“大輪回教想拿她做什麼?”思徽單刀直入地問道。
“哦?已經查出大輪回教來了?你們還挺有本事。”日魔聳聳肩,“我的任務隻是把她帶回去,具體要做什麼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幕後指使這一切的人啊……你們都認識,而且對他還很熟悉。”